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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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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好夫人的情绪,有些事”说着闭了闭眼叹口气:“该了结的都了了吧”站在屋中的老人神色一領,拱了拱腰低声应道:“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陷入一片暗暗沉寂,窗外两道身影淹没在月色里。

    沈疏看着对面隐匿在暗影下的身影,面色紧绷,声音寒肃“不知阁下如何打算”那黑衣人毫不犹豫回道“置死地而后生”沈疏闻言一僵“只怕唇亡齿寒”

    “呵”暗处溢出一声凉笑“我以为,沈少爷已经做好了,易主当家的准备”沈疏微微拧眉,隐在袖袍下的双拳紧握“我还有一事相求”“沈少爷”那人低声打断:“交易向来是物物相换,何来相求之说”

    沈疏目光直视那光影绰绰,字字落地:“宫扬古玩三月清”“公子的诚意在下收到了,必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望您做好准备,在下先行告辞。”

    回到那个阴仄的房间,沈疏横卧在床上,即使遮住双眼,早已陷入一片黑暗,可那些阴暗像是毒蛇般让人无处可逃,他想过若是沈家出事,多多少少会波及他们母子二人。

    只是,没想到他的父亲想要的不只是拿他顶罪洗清罪责,还想要拿他母亲的性命来讨的刘氏的欢心,以保住他的权势,呵,沈疏翻身而起,既然你权势性命都想保住,那我就让你落的两手空空。

    央涑院外常远见念蓉探头探脑的身影出声询道:“不知念蓉姑娘深夜到此何事”

    念蓉探探身看向屋内,轻声道:“常侍卫,我有事求见殿下”

    璟溶拔开床前的帘子,转头问向念蓉:“怎么不早来回禀”“回殿下,我下晌撞见姐姐时,她气色就不大好,当时姐姐只是说她累了,我也就未打扰,直到刚刚我唤她几声都不应,我这才慌了神”

    “罢了”璟溶看向床上人挥挥手“你先下去”

    苏清徽半梦半醒间,总觉得像百鬼压床般被束缚住,不得动弹。恍惚间睁开眼,就见一个身影坐在床头,影影绰绰的。

    “念蓉,水”

    她缓缓起身靠在身旁人怀里,饮了几口推开杯子。

    “苦”嘴里被喂进一个蜜饯。她虚弱的揪揪手边的袖子:“你刚给我的水里是不是偷偷放药了”说着喘口气“胆挺大,还敢骗”正说着,嘴里又被塞进个什么东西。

    “……”

    她苦的脸皱成一团,才知刚刚那苦多不值一提。许是那味道刺激了大脑,她连神思都变得清明了些。

    璟溶伸手覆在她额间,见热度慢慢散去,才抽出手轻轻放她躺下,掖好被子正准备走,衣角被人揪住,他脚步一顿。

    “念蓉,别走,我害怕”

    夜深,一室静谧。

    六王府内,天蒙蒙亮起,璟昇望着刚刚一身寒气进屋的阿汛,冲眼前侍奉的丫鬟摆摆手“先下去”“是”

    “如何,东西取到了吗?”阿汛从怀中拿出案卷“殿下,卑职检查过了,一共三卷,没旁的遗漏”“恩”璟昇接过案卷随口问道“我哥呢,可在府中”“四殿下这几日都不曾出府”“哦,是么,他倒清闲,走吧,是时候让他活动活动了”“是”

    “见过六殿下”“起来吧,你们家主子呢”“殿下在书斋,哎哎,小殿下,您可轻着点”“知道了”

    璟昇推开门,轻手轻脚进门,绕了几圈也不见人影,正疑惑之际,身后一声轻响,璟昇转头探身望去,就见一片粉色裙角,“啧啧”他瞧着眼前人慵懒的躺在椅上,一旁苏清徽正执笔起书,一幅悠闲淡适。

    “哥哥好兴致”璟溶挪开书瞥了一眼来人:“怎敌得过你解奇的兴致”璟昇轻哼一声坐在椅上:“诺,东西放着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璟溶俯身捡起案卷,嘴角微微含笑,语气揶揄:“怎么,不是你要送皇上新春贺礼,不行了”璟昇眉眼一提:“早知这么麻烦,你不如直接把我送给他,见效更快。”

    噗“你笑什么”苏清徽听着璟昇怨怒的语气,立刻恢复正经“奴婢只是抄写时,觉得这书中段落有趣罢了”“哼,走了”说着身影远去,璟溶瞧着低眉浅笑的苏清徽出声“怎么,找到知己让你这么开心”苏清徽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这人拐着弯说她和璟昇一般,孩子秉性。还嘴道:“我才没有六殿下这么大的本领” 璟溶看她一眼,眼含笑意:“那是自然,你就差个戏台了。”
………………………………

第十六章 宴开

    窗外狂风鼓动,夹杂着砂砾狠狠拍在窗棱上,屋内太师扫过眼前的案卷,伸手拍拍璟溶肩膀,附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做的好” 璟溶微微后退一步,低头清声回道:“太师身负监国辅君之重任,臣自应为您分忧”

    屋中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映在墙上的烛火凸自挣扎着。“是吗”太师踱回案桌,放下案卷:“只是这收拾的多了,不免要遭嫌”“叔父严重了”听见那两个字,他语气稍松:“走这趟辛苦你了,最近天气变化,你也要时时注意身体”“是,淮儿多谢叔父关心”

    正午时分,多日阴霾的天终见了太阳,沈府门外,重重兵刃在这微弱的光线里闪着寒光。

    “在下宗英,还请沈大人跟我走一趟”沈左隆望着门外身着铠甲,一脸峻色的男人高声说道:“宗大人公事公办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能容许在下交代些事情。”

    “不必如此麻烦,今日劳大人走这一趟,只是问问话罢了,待事落,大人自有时间料理府中之事” 沈左隆听着眼前这人毫不留情的回答,神色冷肃:“好一个问话的排场。”宗英直视沈左隆泛着寒意的神色,面不改色退开一步:“沈大人,请”

    殿内,璟禄捏紧手中的瓷器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说道:“先是刘其后是沈左隆,国师可真是耐不住” “陛下,眼下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即使林谙低着头,他也感受到了璟禄的怒气和灼热的目光,上方忽的一声轻笑,布料摩擦在地上的声音像一条毒蛇一般丝丝靠近。

    “你的意思是,让我求饶”林谙听着耳旁轻细的声音低声回道:“臣并无此意,只是留的青山在”林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耳边剑出鞘的声音,脖颈一凉,“还请陛下息怒”

    璟禄低眼睨着跪在地上的林谙,剑身抵在他的胸前,轻声细语道:“国师啊,从不走无用的路,我呢,见不得这出鞘白刃,明白了吗”“是,属下谨记”“箭在弦上,就不得不发了,是不是”“是”。

    回答的声音越来越隐忍,璟禄抽回剑身,重重按在林谙肩头:“你也不希望,下一次,它染的还是同样的血吧,爱卿说呢?”“臣明白”

    殿内重回寂静,只剩地上血色层层蔓延。

    国师府内,太师捏着那一方宴贴,眼中变化莫测:“他倒是比我想的沉得住气,不过终究是孩子心气,不成大事”一旁人闻声应道:“主上,是否需要安排人手随您进宫”“不必了,透个风声给三皇子,有人搭台,自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开戏。”“是”

    “酥儿姐姐,酥儿姐姐”苏清徽回头就瞧见念蓉两颊通红,一路小跑着追至她眼前。她拨开念蓉散落的头发笑着问道:“何事如此着急”念蓉顺了顺气,神采飞扬:“天大的喜事,我刚听闻宫中过几日要举宴迎新,听说这次比以往的都隆重,姐姐不想去看看吗”

    苏清徽把手上的暖炉递给念蓉,拢拢衣袖边走边说道:“去不去,自有殿下决断,我有什么想不想的”“谁都知道,姐姐是殿下身边的人,姐姐,姐姐肯定能去的”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余光瞟见念蓉耷拉的脑袋,嘴角一弯,说出口的话却一片担忧:“若是这样,宴会人多眼杂,怕是”“我,我能帮姐姐”说着抬头见苏清徽面上一片戏虐之色,一阵羞恼:“姐姐又拿我逗乐”

    “怎么,你不想去”“没有,姐姐怎的还倒打一耙”苏清徽眸光一闪,垂下眼,盖住眼中弥漫的情绪,声线飘忽:“你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友”念蓉探探头,试探的问道:“是我让姐姐想起什么不快之事了吗”不,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说着释然一笑,跺跺脚“好冷,快些走吧”

    宴开,四方来宾,苏清徽听着耳边念蓉声声惊叹,心中也暗暗称奇,为了这般恢弘的场面,想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璟溶低头瞧见苏清徽怔然的神色,微微蹙眉,仿佛又想起上次湖边之事;伸手解下根细绳。

    苏清徽正辨着花灯上那一副绘图,忽的腕上一凉。还没低头细瞧,就被一股力量拉着赶了几步;撞在璟溶身侧:“跟着我,宫中不比外面,规矩些”这语调,跟前些年她在苏府别院;教训她那只不听话的小黄狗一模一样。

    这人真是,她平日里虽顽劣了些,该规矩的时候;还是懂的分寸的。心中虽不满,却也是不敢流露半分。

    待位定,礼过罢,一阵觥筹交错,随着曲乐声礼炮声响起,场上的气氛忽的就好像陷入了微妙,刚刚的热闹仿若一个过场。

    苏清徽瞧着这宴席上众人或饮酒,或赏曲,唯独话搭不上两句,正难熬之际,忽闻上方一道询声:“国师觉得今日这只舞曲怎样”他撑起身子,躬身道:“圣上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璟禄开怀一笑:“国师不必如此拘谨,朕知道,那些平俗庸曲自不能入国师的眼,所以特寻了这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曲子来请国师共赏”“圣上折煞老臣了”璟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轻摩挲着背颈,盯着地上那一道身影缓缓出声:“怎么会呢?国师乃国之栋梁,近日更是为朕频频分忧,朕心甚悦”

    说着语气一转,眉目轻拧:“只是朕怕这世事太多,国师身体吃不消罢了”听闻这话国师跪伏在地上“臣谢圣上体恤,臣为臣,自当忠君尽责,绝不辜负圣恩”

    璟禄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遥遥一点:“得国师,乃朕之大福,国之大运,来人,上酒”国师目光一凝,伸手接过,面上一派如常:“谢圣上隆恩”饮罢,入座。一曲罢,国师起身请道:“圣上,老臣不胜酒力,还请稍事整理再来赏宴”“倒是朕疏忽了,来人,送国师回内厅,请两个御医瞧瞧。”“是”

    直到侍卫护送国师离去,璟禄眉眼才轻轻放松些,语气一叹“真是难为国师了,本该颐享天年却依旧劳心国事”

    说着转向璟溶表情一释:“不过,四弟近些年成长不少,想是可以帮我这哥哥一把”话未落地,席上三皇子目光微微扫过璟溶,面色不明。

    “微臣愚钝,能得圣上垂识,为君尽忠是臣弟之幸”听着一旁这一本正经的官腔,璟昇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掩下嘴边笑意。

    璟禄瞧着眼前这人,满口回着忠君,骨里却一副傲然之姿,忽的有些气急,大笑出声:“好好,今晚这曲得我意,赏,赏”说话间,银光一闪,领舞的女子忽的拔出短刀直直射向璟禄心口。

    场面一窒即刻陷入混乱,苏清徽瞧着越来越多的刺客涌入宴席,转眼间已是一地横尸,拉着念蓉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踉跄几步,对上璟溶找寻的目光,忽的心一定。

    躲开身边缠斗的侍卫刺客,跑向璟溶。

    “璟昇,带她们离开这,没我的令不许出来”说着把苏清徽推向璟昇身侧,转身离开。

    璟昇眉头紧皱,拔出剑侧头嘱咐:“机灵点,跟紧我”出了宴席,三人拐进一条宫道,总算暂时离了眼前的危机,“怎么回事”“正如你所想”苏清徽停了脚步,呼吸一滞“不是他”

    璟昇忙撤了步,转身扯起她的衣袖,示意念蓉跟上:“跟了他这么些时日,怎的还心中无数”“我只是不敢,在权势面前揣测人心罢了”耳边风声划过“你说什么”“我说”苏清徽吐口气,大声回道:“我们这是去哪”“小点声,放心,总会保你们平安无虞的”苏清徽应声点头,忽略了身旁人转瞬即逝的神色。

    国师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斗声,眉头一紧:“怎么回事” 侍卫推开门一身血气沉声回道:“回大人,有人动手了”“是三皇子”“不是”

    屋中忽的一阵静寂,国师哑着声线,问向屋角一个白色声影:“还有多久”“一刻钟”“无解么”“药无毒自无解毒之理”国师听着眼前这人一板一眼的应答,慢慢靠下越发酸麻的身体,眉目轻阖:“知告三皇子,提前布置,不要打草惊蛇”“是”

    隔着宫墙,刚转了弯道,迎面就碰上搜查的侍卫,苏清徽脚步一顿,艰难的问道:“你不是这名单上的人吧”“你觉得呢”

    璟昇还未来得及反应,身边的人像受惊的兔子般,扯过念蓉撒脚就跑。璟昇看着越来越近的侍卫,几步追上苏清徽

    “看来兄长是白担心了,你倒是惜命”苏清徽喘着粗气,语气不虞“别说些没用的,想想办法”正说着前方又出现几个侍卫,前有虎后有狼,苏清徽提起口气冲璟昇说道:“你一人护不了我们,分开跑”

    说着转向一个岔道,璟昇想追上前去,却被越来越近的侍卫挡回脚步,也好,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他,应付了这些再去找她不迟。

    苏清徽沿着宫道一阵疾跑,闪身躲进一座假山中,月光下,两个身影徘徊不断,她慢慢拔下发簪,放低身子收起喘吸紧紧贴在石壁上。

    许是耽搁的有些久,其中一个侍卫不耐开口“只是个小婢女,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另一个侍卫四下扫一圈接口“即是如此,先撤”

    那两人刚走了几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李侍卫,”打头那个侍卫收了剑眉头紧锁“你们可在此地曾见过四皇子的身影”“回大人,并未,我二人正在此地找一个六皇子身边的婢女”“既是六皇子身边的人,就仔细搜搜,这节点,一个都不能放过,叫两个身量小的进里面找找”

    苏清徽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提起来,心中百转千回,若是侍卫追他而来,或许他现下可能在这附近,此地不久留,不如搏一搏。

    她低头瞧了瞧外面,慢慢挪动身子至假山后腰,猫着腰出了洞刚想跑,忽的鼻尖一阵熟悉的冷凝香,猛地抬头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欲走,却忽的皱眉望向她。

    苏清徽眼眶一热,头一次感念她这出人的嗅觉,生怕月色微暗他瞧不见自己,连连招手,却见璟溶眉目突凛,苏清徽心一凉,他不会见死不救吧。

    还未多想,璟溶便飞至她身前挡开一剑,反手夺过,眉目一转抱起苏清徽把她放在枝丫上,声音低沉:“老实待着”说着翻身应敌。

    苏清徽凸自坐在树上手足无措,树下,璟溶一身寒气,和上次她在园中看见他舞剑那次截然不同,剑剑凌厉,刀刀致命。

    解决完最后一个,他扔下手中的剑,转身看见苏清徽紧抱着树干娇小的身影,像只下不了树的小猫,忽的眼中寒气散去,她倒是头一次这么温顺听话。

    “下来”苏清徽瞄一眼那距离,心里一抖,以前她爬的那些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树,哪比的上宫里这些百年古树,想及此,她试探的挪挪位置,结结巴巴道:“下,下不来啊”“下来,我接着你”“别骗我啊”“恩”许是她太紧张,甚至忽略了那道无奈,却夹着温柔的语调。

    苏清徽眼一闭飞身一跃,周遭的血腥气瞬间全部被淹没,苏清徽慢慢睁开眼,正对上璟溶幽深的眼神,她放开手不知所措的一咳,轻轻跳下来,“谢,谢殿下”

    璟溶伸手拿过她手中捏着的发钗,仔细瞧了瞧,上前一步轻轻插在她头上。低头轻声说道:“走吧”接连的亲昵让她微微红了耳朵,趁璟溶转身扇扇发烫的脸颊,紧步跟上。

    另一方,远处阵阵脚步声渐渐逼近,火光映亮了整片院落,门被几个侍卫大力推开,一刹那化在风里的血腥气,充斥了整间屋子。

    划在地上的剑伴着一道血印,发出刺耳的声音,璟禄停住脚步,看着房中那个一言不发,苍老的身影缓缓出声:“果然到了这种地步,国师连这些假模假样的礼仪也无所顾忌了”椅中人仿佛睡熟了一般,一动不动。璟禄眼中忽的变得狠厉:“从一开始你就觊觎这皇位,扶我上位,不过是为了承先皇遗托,是你得到权利的借口罢了,怎么,不过短短数月就厌腻这场木偶戏了,想谋权篡位”

    说罢璟禄对上那双缓缓睁开的,苍老的双眼,心中闪过一瞬瑟缩。“  皇子年幼,受人蛊惑,使佞臣当道,不堪重托”

    璟禄神色一变提起剑身,直指国师:“可笑,你玩弄权利,谋权篡位,还在此大放厥词,来人,给朕拿下”说罢,弓箭手,士兵层层围住这一方殿宇。

    “拿下”话音淹没在道道凌空而来的箭声中,璟禄看着身边一个个侍卫毫无设防的倒下,挡过眼前呼啸而来的利剑,眼中的震惊早已褪去,布满了愤怒不甘和仇恨。仿佛是破釜沉舟一般,院中那道打斗的身影渐渐变得癫狂。

    利箭破风而过,一切都仿若静止,一道沉闷的声音重重砸在地上。璟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他,毫不停留:“叔父”国师从椅中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璟禄的面前,直直看向他,眼中波澜不惊

    “着今日,废位,拘灵淼山”璟禄目光在璟煜和国师之间扫过,笑声凄厉:“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果然”苏清徽躲在暗处,听着耳边那道凄厉的笑声,担忧的看向璟溶,他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表情漠然。

    都道皇家无情,更何况国师一人权势熏天,想他作为皇子处境怕是更加如履薄冰,强则招风 ,弱则如鱼肉,顺从会失了自己,反其又无实力。

    韬光养晦,不知怎的,这个想法一出来,忽的她就有些害怕,他如此聪慧,洞悉人心,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以后要发生的,是不是早已在他眼中演过千万遍。
………………………………

第十七章 修习

    新帝登基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国,短短的议论过后,又像风般渐渐消散。宫中那番血腥对寻常百姓来说,和平日里的夜晚没什么不同,似乎只有在关乎切身时才会惊起些波澜。

    苏清徽摆弄着手中的茶盏,一旁除了偶尔几声落棋音,倒是一派静好,璟昇看向对面闲适的璟溶,终是打破这一片平静:“新皇登基这短短几日就将沈家彻底换了一遍血,不过听说沈刘氏娘家一力保了那位小嫡子,国师也倒是没什么动作”

    璟昇说着冷笑一声:“不过也是,总要有个牵制,拿捏住这新臣”

    “该你了”

    “哥,你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处理完这些麻烦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苏清徽斟茶的手微微一顿,是啊,有他在,这新王该是寝食不安的。她端着托盘行至案桌前,放下茶盏,余光扫过璟溶。他端起轻啜一口,眉头微微一皱:“明日起跟着茶艺师傅多练练手艺”

    苏清徽一脸莫名,怎么忽的矛头就转向她了。璟昇也是微微一愣,站起身来扔下棋子一脸怒气“行,算我白说,你愿意做这世外高人,恕我不奉陪” 说着像阵风似的出了院门。

    苏清徽看着那一盘残棋轻轻叹气。其他事这璟昇倒是看得通透,偏偏一到他这皇兄身上就琢磨不清了。

    若是对方弱小,便不必如此畏手畏脚,只是对付强敌,应避其锋芒,引导分流,否则会反受其害,何况局势敏感,以逸待劳方才能得一生息。

    罢了,想他只是忧令智昏。等冷静下来便会想通了。

    第二日,苏清徽早早便翻身起床,收拾妥帖,在行堂候着礼茶师傅。日上三竿,才见着远处一个白胡子老太,踱着步子悠悠而来。苏清徽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老师”

    余老道掀袍坐在石凳上点点茶杯“不急,先尝尝你的手艺”“是”苏清徽照着昨夜苦练的步骤,一步一步仔细做着,生怕遗漏了哪一步。

    待泡好已是酸痛的双肩越加沉重。余老道扫过苏清徽微微僵硬的胳膊,接过茶轻啜一口,眉头一紧放下茶,半晌不语。

    过了许久,苏清徽都要以为那白胡老太放弃她这块朽木之时,忽的一根短木仗戳戳她的脑袋:“跟上来”苏清徽抬头一愣,忙的扶起余老道紧跟在身旁。

    一路七拐八绕进了座清雅的庭院,余老道摆摆手指向门口:“在那候着”“是”待余老道进了门,苏清徽才敢略微动动步子,探头瞧瞧,以前总拘在前院,倒是没发现这雍王府还有这般地方。

    正看着,一个小童子捧着一摞书走上前来。“酥儿姑娘”

    “是”那小童子把书一递,她忙伸手接过,:“师傅嘱咐,请酥儿姑娘在五日之内读完,五日后师傅会亲自抽验,还请姑娘务必记住 ”说完便转身离去,毫不留情面。苏清徽抱着那一摞书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凭着记忆绕出园子,迎面便碰上璟溶,她心中一叹抱紧怀中的书,微微倾身,声音连带着都有些颤抖:“殿下”“起来吧” 苏清徽起身,随着璟溶的步子向前走去“见过余老师父了”

    苏清徽眼前闪过那个白胡老太“是”说着叹口气补充道:“许是我资质太差,入门前要好好补补功课了”说着忽觉有些不妥,余光小心翼翼扫过身旁人,璟溶轻弯嘴角,侧身伸手捡过她怀中几本书

    “你倒是该庆幸,余老师父愿扶你一把”苏清徽眉头一皱“我虽没学过这做茶之道,可大致也是知道些的”说着快走几步行至璟溶身前侧头瞧向他:“殿下,我制茶果真如此差”“恩,一言难尽”“殿下倒是诚实”璟溶听着一旁丧气的声音眼含笑意,眸光清亮。

    忽的苏清徽脚步一绊,踉跄几步才堪堪停住,惊吓的抚抚胸口,还好,这冬天里地面冷硬,若是磕碰下,不知又要伤了哪条筋骨,正凸自庆幸忽的觉得那里不对,低头看去手中空空如也。

    “欸,书呢,我书呢”

    “那”苏清徽闻声转头,顺着璟溶指的方向瞧去,那几本书正孤零零的躺在冰面上。

    两人站在湖旁,一言不发。冷风吹过,苏清徽微一哆嗦:“殿下,这湖面”她还未说完,璟溶扭头四巡捡起块石头轻轻一丢:“挺结实”

    苏清徽目光刷一下看向身旁人,又不甘的收回来,咬牙切齿。她提起裙摆试探的伸脚戳戳冰面,终是摇摇晃晃的走向书的方向。

    好不容易弯腰捡起一本,身体一晃直坐在冰上,听着身后的轻笑,苏清徽面上一红。待收好书裙角已是一片濡湿。

    院门口,念蓉正翘首朝这边望着,看见两人的身影忙迎上前去:“殿下”璟溶把书叠在苏清徽手上:“若是有何问题,知告远黛一声便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旁念蓉瞧着璟溶远去的身影,甚是艳羡:“殿下对姐姐真好”苏清徽眼角一跳,撇撇嘴“你这眼力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念蓉轻轻撞了一下苏清徽,揶揄道:“姐姐什么时候见过,贵人该给一个婢女又拿东西又安排事项的”苏清徽一愣,她倒是疏忽了,主仆有别,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忘了这层关系。

    细细一想,她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曾谨守着这个身份,只是发生了这许多事,戳破了她那层假装遵守的面具罢了。她还真是藏不住啊。“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清徽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无端的杂念,长舒口气:“没什么,打今个起要摒念安心读书了啊”

    深夜,念蓉瞧着苏清徽一副心思,全扑在那一堆书中,描描写写,端过一盘小食心疼道:“姐姐早些歇息吧,可别熬坏了身子”说捡起本书疑惑道:“姐姐不是学茶怎的还要研究这药学和制香”

    “许是书杂夹错了”苏清徽语气淡漠“念蓉,你可知明日远黛在哪个院中”“若是无事,远黛姐姐倒是常在明轩院中”念蓉放下书拨拨烛芯:“姐姐还不休息”“无妨,你先歇着吧,左右明日我不伺候殿下,晚些也无事”“恩,姐姐若有事便唤我”“去吧”

    房门轻阖,苏清徽望向那挣扎的烛火,眼中幽深,至少她现在多少知道,这第一步该如何走了,打开木盒,拿出那条锦帕目光深远,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吧。

    “远黛姐姐”“来了”远黛放下修建花枝的剪钳,冲苏清徽挥挥手“随我来”。“辛苦姐姐了”念蓉侧头看去,眼前人眉眼轻弯,眼中一片澄透。她收回目光,心中一窒,好像算计的多了,就见不得这种一眼能望到底的目光了。

    门吱呀一声,走过外屋,进到内室里,一堵墙上排着整整齐齐、各式各样的药料。苏清徽四周打量一番,才收回那一番涌动的情绪,这王府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远黛瞟见苏清徽摘下背上的小包袱,一一拿出墨迹满满的纸笑道:“你倒是用心”“殿下既付诸了这么多心血,我可不能白白耗费了不是”远

    黛瞧着苏清徽似笑非笑的神色,偏过头错开话题:“这些药香珍贵,你取用时要时刻小心。”“是”“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之处,记下来便可,我看过自会给你答复”“是”“还有问题吗”“辛苦姐姐”

    远黛睨着苏清徽那一副表面乖顺,心中却不知早已百转千回多少次的模样,倒是和她那位殿下有几分相像。

    屋中只剩抽屉轻轻推拉,纸张刷刷作响的声音,这些研究下来,倒是比她想的复杂深奥的多,苏清徽揉揉发重的脑袋,侧眼望去窗外早已一片黑沉,一一收拾妥帖,锁了门。

    走在冷清的小道上,苏清徽暗暗捏紧手中的背绳,忽的后背被重重一拍,她惊叫一声转身,看见一脸憋笑的常安,火从心头起,真是,又累又饿现下还要被消遣,越想越抑制不住怒气。

    她深吸口气放下背包。常安一脸莫名,还未反应过来,脚上一痛。常安弯腰还未来得及抱脚,就被揪住领子一顿痛揍“殿下殿下”苏清徽动作一顿,僵硬的回头。

    璟溶慢慢从暗处走出来,未发一语穿过两人,捡起地上的小包拍拍灰,塞在苏清徽的怀里,轻咳一声,无措的摆摆手:“走么”

    苏清徽跟在璟溶身后一脸哀怨,怎么每日都到处丢人现眼“哎,真是”许是感受到身后的怨气,璟溶又想起刚刚她那副小狮子般的模样,眼中荡开层层笑意。

    几日时光像水般无声流过,时限一到便来人引她去见余老。上次只是站在院外略略瞧了几眼,如今进来倒别有一番韵味,若不是还置身在这王府,她倒是以为处在片世外之地。

    见着来人,苏清徽俯下身子“余老师父”说罢又转身向上次拿给她书的小童子道:“小师傅”余老略过她的礼边走边说道“天元,把那处草药分拣分拣,标注清楚送去药楼”苏清徽截住那称作天元的孩子,眼眸轻垂:“我来吧”

    末冬里回暖的阳光,即使眼里瞧着一派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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