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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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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收回打量的目光,挥挥手坐在桌前,支着下巴一字未语,只是瞧着苏清徽斟茶。
“殿下请用”见眼前人不动分毫,苏清徽也就着进茶的姿势一动不动,风打着窗玖声声砺砺,直到门前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少年才急切的站起身“哥”。
璟溶乍一看见房中的人身形一顿,不确定般出声:“璟昇”被唤作璟昇的少年声音艰涩,眼眶微红,几步上前,张开双臂。
苏清徽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璟溶目不斜视,绕过眼前凸自感动的少年,拿走她手中迟迟未有人接的热茶,这,苏清徽放下手默默蹭蹭裙摆,“你先下去”“是”经过那少年时她心虚的瞄了一眼,后者正吊着眼角瞧着她。
门被阖上,璟昇坐在椅上,抱臂瞧着他嘴角含笑,璟溶无视他这幅没正行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然怎么知道你金屋藏娇”
璟溶放下披风转身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见见新主”璟昇嘲讽一笑:“呵,怕是还没面见,光是听见我回来的消息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么说,在外面这几年又长本事了”璟昇眉目一挑接口道:“是啊,够送他个新春礼物了。”
在淮王府用过膳,璟昇回府梳洗过后,才进宫面圣。
“臣弟见过皇上”“快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谨,赐坐”璟昇听闻这话心中一嗤,面上却还是一派恭敬。
“你我这有三年多没见了吧”“是”“这时间一转都这么快了”说着连连咳嗽几声,璟昇起身上前“皇上”,璟禄摆摆手“不要紧,染了些风寒罢了”“今日天气多变,皇上要保重龙体。”
璟禄淡笑出声:“这几年璟昇果然长大了不少,懂得体谅人了,”几番攀谈终以身体抱恙结束,出了宫门,两人心思各异、
“刘益”“陛下”一个老奴倾身上前“去告诉林谙,璟昇回来了,让他好心留意”“是”璟禄双拳紧握,眼中锋芒渐盛,回来倒是时候,呵,真不枉兄弟情深。
宫外,璟昇深深看了一眼暗红的宫墙,驾马远去。
“大人,宫中来信”林谙停下手中活,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木屑,伸手接过“沈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回大人,一如往常”“继续盯着,还有”他烧掉手中的信纸,“派人跟着六皇子,再找几个人守住淮王府,有任何异动及时回报。”“是”“先下去”
林谙进了房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跪在地上“大人”“叫你调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回大人,国师最近正加派人手,暗中联络商贾,似有收私囊之意” 林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还有,灵壤那件事,的确是出自四殿下之手”
他听了眉间一挑:“四皇子做事一向沉稳,此次却如此大张旗鼓,其中必有猫腻,查出来是谁经手得了吗?”那黑衣人顿了顿看向他,犹疑的说道:“是远黛”“不”他皱着眉头:“他手下的人做事一向谨慎,不会留下后患”说着转身盯着升腾的熏香哑了声线:“去查查最近他身边添了什么新人”“是”
苏清徽进了房门,就瞧见昨日那少年郎,正得适的歪躺在椅中,瞧见她进来只是转了转目光,她放下茶盏正准备走开,就听见他忽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苏清徽还未来得及接口,一道冷清的声线就闯入耳中:“你什么时候走”,璟昇从椅子上懒懒起身,叹息道:“一如既往的没人性”苏清徽听着这话心中一晒。
紧接着就觉得头上一沉,余光里,身旁这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支着手肘搭在她脑袋上,她抬眼就瞧见璟溶停了手中的笔,反手捏在手中目光扫向他们,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闪身在旁。
璟昇看着胸前的墨迹和地上的毛笔,目光流转在一旁无辜的苏清徽和一脸淡漠的璟溶之间,瞥了瞥嘴角嗤口气,酸溜溜的拍了拍手:“啧啧,心有灵犀,厉害厉害”
说着弹弹衣袍,伸了个懒腰,大出口气说道“睡醒了,说正事”话毕看了一眼苏清徽,她正准备自觉的退让,璟溶就出声拦住了她的脚步,“过来”璟昇看着眼前坦然的两人,话到嘴边堵了几堵。
许是看他欲言又止太辛苦,璟溶出声解围“沈府”,璟昇默默点点头,“找到方法了”他知无须再避讳什么,变压下心中那些四起的情绪说道:“沈左隆最近**静了,无处下手,不过。”说着眼神一挑,歪歪嘴角,:”他的儿子最近倒是活跃的很。”
宫扬街上,人声鼎沸,一辆马车在古玩斋停下,店老板弓腰,请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华服公子,堆笑说道:“沈公子,您可来对时候了,这店里刚进了一批宝贝,还请您给看看,这边请,这边请”说着一众人等进了门。
遣下旁人,进了里室,走过重重门道,一个管事麽样的人在前等候,见到来人,躬身请到:“公子今日赏什么”“璞玉”说罢,走上阶梯,推开石门,一个偌大的赌场显现在眼前。
转过廊厅,管事推开房门,“公子,这边请”房间内除了一把摇椅、一张桌子和角落里一扇屏风外别无它物,空荡而冷清,沈疏走进房中转身进了屏风里,再出来时宽衣敞袍,墨发披肩,窝坐在摇椅中。
一旁的侍女拨开眼前的纱帘,挂起牌子。折身跪在他身旁,柔声说道:“公子,请下注”碰碰几声,侍女看着盘中的筹码,睁大了双眼,声音微微颤抖:“公子,这”
上方一道嘶哑而疲惫的声线打断了她的疑惑:“做好你该做的”“是”那侍女起身挂牌,楼下一片哗然。
“上头什么来头,下这么大的注”另一个男人接口道:“管他什么来头,来来来,跟不跟”说罢又陷入一片争赌之中。
片刻后,楼下一片欢腾,沈疏看着眼前欣喜恭贺的侍女,一扫倦意,起身拿起筹码扔在地上:“加”说着走到窗边静静看着开局。
转眼日落西山,沈疏换了衣衫,整齐发髻踏出房门。车马声渐渐远去。
转交处,一高一低的身影出现在另一条街道,苏清徽看着身后的赌坊,啧啧称奇:“皇城里果然不一样,物里有物,地里有地。”常安暗暗翻了个白眼,出声提醒道:“再不走,人都没影了。”
夜色里,苏清徽瞄一眼蹲在她对面的常安,轻声说道:“常安啊,六皇子平日里怎么样”常安闻言神色一惧:“你又想做什么,六皇子可不是好担待的。”
她看着常安一脸警惕万分无奈,她只是随口一问,以防以后有什么不到之处,这般警惕倒是叫她有些难堪,正准备解释,就见常安忽的神色严肃,不一会儿转角里就出现了沈疏的身影。
沈疏踏进房门扫了一眼案桌,压下心中的阴郁开口道:“母亲”房中的女人看见他一扫愁容,眉目舒展:“疏儿啊,今天怎么提前来了,嬷嬷,把这些菜都撤下去重上一份”
“不用了,再上副碗筷”说着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沈氏忙忙开口“那怎么行呢,这些太清淡了些,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疏粗声打断:“既然母亲能吃的下,儿子自然要看看,到底这粗茶淡饭是哪点吸引了母亲”
沈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弦外之音,轻轻叹了口气宽慰到:“粗茶淡饭也好,山珍海味也好,终究只是穿肠之物,”沈疏听闻这话一嗤:“母亲当真事事都能做到,像这般一样看得开吗?”沈氏放缓了语气,劝慰道:“疏儿,人各有命,天意难违啊”
“够了”沈疏重重摔下筷子:“母亲不必把您那套理论束缚在我身上,母亲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未来要走的路”“疏儿”沈氏按住他的手急急出声:“母亲知道你的心,我只是怕你走岔了路”
沈疏看着沈氏殷切的眼神缓了缓脸色,沉了口气说道:“我有分寸,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说着放下银子转身离开。
沈氏站在檐下,望着黑沉的天色迟迟未动,“夫人”嬷嬷苍老的声音响起“外头风大,进去吧。”沈氏似是回过神一般凸自念到:“是啊,要起风了。”
………………………………
第十四章 沈府2
苏清徽回到淮王府,躺在床上许久却迟迟未眠,耳边响起关于沈疏的消息,他虽贵为沈公之子,但其母身份低微,全凭过往曾救过沈左隆一命才入府为妾,加之沈府正室娘子产下一女后身体孱弱,许多年后才又有一幼子,由之,这小少爷便甚得宠惜,因此他们母子在沈府的日子自是不大好过的。
而沈疏虽气性颇高,不甘一直屈居人下,但大势所致,就这么一直忍耐的活着,因此只要有机会翻身,想必他一定不会放手。
夜里,苏清徽忽的从梦中惊醒,缓缓起身才发现背后一片凉薄,窗外月色映在白瓷壶上 ,惨淡冰冷,她伸手蒙住眼睛,就像梦里那个少女无望的眼和冰冷的尸体。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传,要她去明湖亭候着,远远就瞧见亭中对弈的两人,她放轻了脚步站在亭外,等两人收了棋这才上前。
“殿下,六殿下”璟昇未出声只是扬扬手,复了又侧眼瞧了她一眼:“昨儿不是还身手利落,今个儿怎么瞧着无精打采的”
一旁的璟溶抬眼看去,苏清徽低眼正好对上他打量的眼神,忽的一下转开目光,掩手轻咳。
“对了”璟昇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说吧,”苏清徽几步走到桌前,伸手拨开杂乱的棋子,不顾一旁璟昇僵住的表情,拿起一颗黑棋放在正中央说道。
“沈疏,常年压制形成巨大的精神压力,加之其自身不甘落后的气性,还有对天命的极度反感,一定程度支配了他的行动,但也由于这种压制使其有时会情绪过重,不能当断其断, 所以只有涉及到切身利益,才会参与其中。”说着又拿起一颗黑棋放在旁边“沈氏,是个趋利避害,审夺世事的高手。”
“正室”一旁迟迟未发声的璟昇缓了表情,坐直身体拈起一颗白棋放下接口说道:“心性敏感,性格高傲,偏信佛教。”
说完看向苏清徽眼神发亮,她点点桌角:“所以”指着棋盘上排列的棋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宿命,嫉妒中间隔着个和事佬,只要”说着她轻轻一拨,眉眼轻佻,弯起嘴角:“拿掉她,有所激必有所反。”
一旁的璟昇透过眼前这个眉眼清亮,意气风发的少女,仿佛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明媚皓齿的少女,忽的苦涩一笑,真真是离人无语月无声。
风佛过,茶波粼粼,终究了无痕。
自那天亭中谈话后,璟昇对苏清徽的态度,也如冬日破冰般日渐消融,她想起最后璟昇脸上的苦涩、无奈和望向她的目光,心中一动,或许就如早前她看见阿昭一般,想起了心心念念,牵肠挂肚之人吧。
“姐姐”一旁的念蓉轻轻出声,“恩?怎么了”念蓉看着脸色苍白倦怠的苏清徽,担忧的说道:“姐姐这两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瞧着气色不大好。”
苏清徽闻言一怔,嘴角一牵:“无碍,只是这两日没休息好罢了”“姐姐总是这般对自己不上心,这天气愈来愈寒,万不防着就招了寒。。。”
苏清徽看着念蓉一边数落她,一边像个陀螺似的,在屋里倒姜茶,加火炉,淡笑出声:“好啦,我知道了,西月你总是这样大惊小怪。”说完念蓉忙转的身影忽的一下顿住,慢慢转身盯着苏清徽一言不发,屋中一下陷入凝固,只有屋中的火炉还挣扎着发出呲呲响声。
“怎么了”念蓉听着苏清徽浑然不觉的语气,低低出声:“姐姐,西月是谁啊”
苏清徽的身形一下僵住,西月,这个只有在深夜里才能见光的名字,忽的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她惨然一笑:“原来我曾经恨过的那些路终究要自己走一遍。”
院里,璟昇看着眼前迟迟不动的身影,出声提醒道:” 哥,现在已经明确那丫头的确和韶沄有关系,所以你的试探是不是该结束了”“试探”一旁的庭远疑惑出声。
“是啊”璟昇嘴上虽回着庭远的话,眼神却一直盯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人,轻飘飘的说道:“不然你以为,四殿下是有心磨砺她的意志,再培养出个远黛么?”
“所以呢?”璟溶放下手中的信纸,抬起淡漠的双眼开口:“你的试探什么时候结束?”璟昇直直看着璟溶的双眼,仿佛确定了其中别无它念,环起双臂,轻笑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说着拿起一页纸,“我查过了,那个人手下的那一笔银资,实际来自苏崇名下,然由沈左隆负责督查京城各商,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剩下的一部分极其分散隐秘,如果想要汇聚,就需要耗费更大的时间精力和资金,或许这也是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
说着顿了一下:“而这笔来源于各个商业基点的银资,虽经手苏崇但其真正的主人,是成洛。”“成洛”庭远的眉头一皱:“可她不是早就殒身”“所以”璟昇透过窗沿看着走过来的苏清徽,哑了声线:“她的女儿来了”
苏清徽走进屋中,就觉得周身的气氛有些紧张,她放下茶盘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璟昇就出手拦住了她:“等等,昨日都分析完了今日是不是该给个办法了”
苏清徽敛了眉目垂首说道:“殿下人中龙凤,清徽不敢僭越”璟昇微微一愣,垂眼看着书下露出的符角,眉头轻挑。
礼光寺内,沈刘氏跪在铺垫上虔心求佛,“施主”“大师”沈氏朝着来人合掌欠身递上签牌。
静修接过神色肃穆,沈刘氏走进一步柔声问道:“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静修略略凝思:“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沈刘氏闻言脚步一阵虚浮勉力问道:“可有破解之法”静修望着她的眼睛定声说道:“安内可御雨,平外可抵风。”
“夫人,夫人”沈刘氏蓦然回神看向一旁的丫鬟,“老爷回来了”“恩,”刘氏慵懒出声:“扶我起来”
“哦,对了”刘氏停下梳妆的手说道:“把房里预备的汤端来”“是”
“老爷”“进来”沈左隆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几步跨到刘氏面前接过汤碗责怪道:“近日来不是身体不适,怎还随意走动,药都吃了么”
刘氏听了嘴角含笑,神情愈加温柔:“都好的差不多了,辛劳老爷这几日如此繁忙,心中还记挂着妾身的病”说着微微低头,神色苦涩:“都怪这身子骨不争气,帮衬不了老爷还总的频频让人费心”
沈左隆伸手扶住刘氏的肩头,语气温柔:“这个家多亏了你,已经很好了。”刘氏轻笑一声,眉目舒展,柔柔出声:“对了,这是我特意嘱咐厨房做的粥,你尝尝。”
刘氏看着大口喝粥的沈左隆,伸手斟了杯茶满眼心疼,忽的房门声轻响。
房中的男人行了礼神色严肃,刘氏适时的站起身来收了碗筷,叮嘱了几句走出房门,还未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疾步声响起,刘氏转头望去,眼中就撞进沈左隆关切的脸:“晚上风大,披上,早些休息”说完又疾步走回屋中。
刘氏捏着披风,望着沈左隆离开的方向,迟迟未动,纵使身旁寒风凛凛,披风下却暖意阵阵,一旁的丫鬟出声道:“夫人,该回去了”刘氏转身缓缓走了两步忽的停下脚步,拉紧披风折身走回,眉眼间满是坚定。
“老爷,最近的事态不容小觑,国师已经出手干预我们手下的商流,皇上那边也压力重重”沈左隆重重叹气:“唇亡齿寒啊,”“还有”男人眉间轻蹙:“府中最近也不大太平”沈左隆眉目一紧低哑出声:“沈疏”“是”。
风声划过,沈左隆轻拨开窗玖,盯着那一抹消失的身形眸色深沉。
“老爷,眼下多事之秋,仅靠我们一方之力怕是要吃亏啊”“拿个由头先送小少爷去刘府,再找个人跟着夫人”“是”
早朝刚下,各路官员相互攀谈着走出广华殿,沈左隆远远便瞧见府中小厮候在阶下,几番言语告辞后疾步走去,“老爷,府中”沈左隆眼目一扫抬手制止低声说道:“出去说。”
身后璟昇看着沈左隆急急远去的背影,凝视着才跃金光的天色,对负手而立的璟溶轻声说道:“太阳要下山了”
沈左隆坐在床前,拨开刘氏脸上的青丝,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前日不是说都好些了,今儿怎么” 说着止了话头转头对身边掌事的丫鬟说道:“大夫呢,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回老爷,来过了,只说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还未等丫鬟说完,沈左隆怒声响起:“这个庸医,调理这许多年也不见起色,展明,拿着牌令去宫中请方御医”
刘氏伸手扯住沈左隆的衣袖,虚弱出声:“老爷,不必大费周章,旧疾难去本,想是前几日风寒还未过,修养几日就好了。”说着咳嗽声不断,帕上血色渐浓,屋中顿时一片慌乱。
沈左隆看着昏睡的刘氏,和诊断许久一言不发的方御医心急如焚,过了许久,御医才缓缓起身。
门外,沈左隆轻声问道:“方御医,如何”“沈大人”御医试探开口:“夫人可是多年前染过场大疾,此后身体便多沾染风寒”“是”御医眉头紧蹙:“府中可有懂药理之人”沈左隆神色僵硬,御医叹口气说道:“大疾是祸根,日久必成祸啊”
“住手,住手,你们干什么”府丁推开身前护主的嬷嬷,粗声喊道:“让开”沈吴氏伸手拉过竭力的嬷嬷,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任凭府丁在屋中翻找,嬷嬷急了声音:“夫人,这平白无故”说着看见吴氏清漠的双眼和苍白的颊色消了声,瞬间红了眼眶,她们啊,就像这院中的草叶,树欲静而风不止。
“夫人”刘氏撑着身体起身虚弱的问道:“怎么样了”一旁的嬷嬷放好背枕倾身回道:“夫人放宽心,都处理好了”“那便好,那便好”说着拨开鬓间散落的一缕青丝:“ 嬷嬷,把那把铜镜拿来”
接过铜镜,她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的开口:“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是该老了。”一旁嬷嬷仔细压好被角缓缓说到“夫人说哪里话,老爷如此疼惜您,有这恩爱在,这日子啊就永远都像姑娘光景般,生气儿着呐。”
刘氏仿佛想起什么般一声轻笑,语气悠长:“想那时,我刚认识老爷时,他还不似现在这般官运亨通。说来好笑,我们不过是偶然见过一面,我心里却像扎了根似的,总是无端的想着念着,即使知道他迎妻生子,依旧放不下,为了见他一面,不惜放下女儿家颜面,央求父亲提点他一把,不过他总归是有才华的,进了官有了功绩,我才敢去求父亲。”
说着一阵轻咳,眸光一变“可惜,事不如愿,我知他有妻,却不知当是情谊深重,他们有情,有儿承欢膝下,我什么都没有。”
说着语气变得狠厉:“孩子,是我作为妻子唯一能牵住夫君心的东西,可惜了,是个女孩,我娘家家景雄厚又怎样,终究不能替我过日子,光景长了,谁知道会怎样呢。我不敢想,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留住他,就算用利益,留住他就好,留住这日子才有盼头;我费尽心思让她担上这谋害主母的罪名,即使老爷护她,迫于压力也不会像往日那般待她了。”
刘氏忽的凄惨一笑:“用一身病痛换来夫君长久在侧,日子久了我都辨不清虚实了,眼看着老爷越走越高,说不定,连他也辨不清了”
嬷嬷听着她凄厉的笑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面上一片担忧,柔声宽慰道:“夫人,你累了,歇歇吧”刘氏仿若回了神般叫到:“不,现在她的孩子大了,欺我青儿年幼,就想夺权上位 ,妄想,妄想!”
“沈公子,请”沈疏接过掌柜递来的账本随手翻阅着,不知怎的心中却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小厮满头是汗的冲进房中,沈疏心中忽的一坠:“何事”出口才发现声音像被撕裂一般。“府中出事了。二夫人她。”小厮化还未说完,就见沈疏已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儿子沈疏求见父亲,儿子沈疏求见父亲”沈疏跪在院中,嘶声竭力,一声声像是铁锤般砸在地上,管事瞧着隐忍不发的沈左隆,心中不忍,推开房门走到沈疏面前宽解道:“少爷回去吧,木已成舟,任凭是谁都回天无力啊”“父亲”沈疏高声开口,声音微微发颤:“我们母子从来安分守己,从不逾越奢求什么,只希望父亲能秉公处理。”
“够了”沈左隆大力推开门,走到沈疏面前,面带怒气冷笑道:“好一个安分守己,你们母子倒是会挑时候,怎么,我还没死,你母亲就想着为你铺路,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滚回去”
身旁侍卫拉扯着上前,沈疏抬头望去,刺眼的阳光打在沈左隆的脸上,他看不清他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也从来看不清他的心。
………………………………
第十五章 落幕
“殿下”璟昇微微睁开双眼,瞥一眼阿汛慵懒道:“说”“沈吴氏以被定了罪名,沈疏也被关了禁闭。”“呵,这沈老头平日里一副庸碌,关键时刻下手还挺快”说着站起身来“走,去瞧瞧戏,顺便指点指点沈疏”“是”
沈府院落,沈疏垂头坐在屋内,月光下地上一片狼藉,忽的屋中一阵细微的轻响,沈疏警惕的站起身来转头,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站在暗影里,空气一度凝固。
终究沈疏耐不住,沉声问道:“你是谁”“到了时候沈少爷自会知道,只是眼下,沈少爷有更重要的事”黑衣人说着扔给他一张纸条,沈疏借着月光展开纸条,瞳孔微微轻颤。
“你们想要什么”“不”沈疏听着那道低沉冷静的声音,慢慢传来:“是沈少爷敢不敢”“什么意思”“现下沈少爷想要的这把新钥匙,在我手中,而这旧钥匙,就要劳烦沈少爷亲自换掉,”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沉默,黑衣人慢慢开口:“既然少爷需要时间,在下明日再来拜访,只是”黑衣人停顿直直看向沈疏的眼睛,放重了声音“时不待人,生死一线相隔,还望沈少爷莫待天命。”
“姐姐,姐姐”苏清徽停了脚步,看向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叹口气说道:“这一路旁的没听见,你这催魂声倒是不绝于耳”
念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抱怨的说道:“姐姐这一路跟秋风扫落叶似的,念蓉跑着都快跟不上了”苏清徽轻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在此采购,我去前面看看,一会儿在此汇合”念蓉忙不迭的点头应承。
苏清徽穿过街角行至一隅角落,转身静静等候,不时就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影“苏小姐好眼力”
苏清徽接口道:“不敢不敢,多亏姑娘一路指点”身前人一声轻笑:“苏小姐倒是直率”苏清徽眉目一挑,环起手臂:“有话直说”那蒙面女子上前一步递给她一方帕子,轻声说道:“姑娘劳心劳力想知道的,在下都可以解答,只是现下希望姑娘能保重自身,不可轻举妄动。”
说罢不等苏清徽反应便没入深巷,错身而过时,一阵若有若无香气随风而逝。
远处念蓉正探头探脑的找寻她,看见她的声影,欢快的摇手,苏清徽看见她欢喜的表情,一下释然许多,放好帕子,迎上前去。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悄无声息,天色像被忽的泼了墨似的,流动着阴郁的看不见的危险。
房中,沈疏看着如约而至的黑衣人,双拳紧握。“我怎知你们不是过河拆桥”寂静的房间一声嗤笑:“看来沈少爷还是没想明白,物需有源,人需有首,况且,活着,就什么都能得到。”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沈疏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门外风声呼啸,黑衣人拿着手中的卷宗,看向坐在椅上一言不发的沈疏,眼神犀利开口道:“合作愉快”
淮王府内,烛灯下苏清徽打开方帕,用水轻轻打湿帕中的枯叶,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惊疑之下拨开草药,帕上那一朵心心念念的绣花像长了尖刺一般引的她心腔一阵疼痛。
白日里,即使屋中暖炉正燃,屋外干冷的空气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丝丝缕缕的渗进屋中,不时的引得人打个冷颤,璟溶放下书看向屋中忙碌的身影:“今日就到这,回去吧”苏清徽转身放下手中物件,敛目轻轻允诺:“是”
“哥”璟昇推开门就瞧见璟溶立身站在窗前凝思,随着探头望去:“看什么呢”,窗外那道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转交,璟溶收回目光,侧身走过璟昇身旁瞥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怀衣淡淡回道:“没什么”
璟昇虽嘴上应着,却还是不死心的四处找寻,直至一无所获,才撇撇嘴角不甘心的走回桌前,“哦,对了”说着把卷宗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补充道:“平日里瞧着沈疏挺维诺,没想到暗地里倒是有点门道,啧啧”
璟昇一边瞧着璟溶翻阅,一边感叹:“这沈左隆胃口挺大啊,哎哥,你说他贪的这么多银子,都上哪去了”璟溶阖上书卷,目光直视在一旁聒噪的璟昇:“想知道?”
璟昇凑近好奇耳语“有内幕消息?璟溶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璟昇:“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诶,这么大方,不会有诈吧”“走不走”“走,走”
苏清徽进了院迎面撞上人,对方哎呦一声,她才拉回意识,念蓉一把扶住苏清徽身子,关切的开口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殿下”苏清徽看着念蓉欲言又止的模样,虚弱的笑笑:“没有,只是有些累了罢了,我进屋歇歇,若有事”“我知道了,姐姐去歇着吧,我会看着办的。”念蓉边扶着她进屋边宽慰。苏清徽瞧着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笑笑应道:“好”。
另一边刚从淮王府回府的璟昇看着手里的信连连叹息;“我就知道,被卖了还傻乐呢”一旁阿汛毫无波动的开口道:“殿下您不是一直这样么”璟昇目光瞬间锁死 ,语气沉沉 :“是你说话的时候吗”
“所以殿下准备怎么办?”“哼,你倒是挺会转移话题,还能怎么办”璟昇拾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这是酸是甜,让他亲自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从信封里抖出一张薄纸,扫了两眼诽谤道:“我这哥哥害人的时候还挺贴心”。
深夜,沈左隆捏着手中的信,眉头紧锁,“老爷,这消息属实吗”沈左隆在屋中踱了两步,把信反复看了看,开口道:“无论有没有人上折,也无论这消息是不是宫中人透漏,至少现在有人拿捏着我的把柄,惊动圣上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停在桌前思索几秒,写了几个人名递给 说道:“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自乱阵脚,找几个嘴严的,给点好处,给我往一处担待,还有,照顾好夫人的情绪,有些事”说着闭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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