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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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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全部上齐,已是天色将晚,璟溶坐在桌前,瞧着这一桌五颜六色和欲言又止的膳房丫鬟,拿起筷子的手有些犹疑。
苏清徽看着莫名有些气愤,她半条命都豁出去了,他现在这挑挑拣拣是怎么回事。
许是感受到身旁这火气,璟溶便勉为其难的拨了几点,终是放下筷子命人撤下去,起身回了房。
待璟溶走后,苏清徽捡起筷子尝了尝,神色一变,刚要反应,余光瞧见常安走近,便起了捉弄的心思,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怎么了这是”“想到殿下近日忧思到饭食都不得,忽的就没了胃口”
常安听见这话,嗤笑着捡起一块圆饼,扔进嘴里,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了’说着忽的觉得嘴中一阵酸涩,忙忙吐出,苏清徽瞧着他的模样大笑出声。
璟溶走到回廊见身后没了影,折回途中便看见她正捉弄常安,这边苏清徽瞧着常安的泛绿的脸色,正笑的不能自已,转身就看见一抹暗色声影立在廊下,眼神幽幽。她瞬间背上一凉站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整了整头发,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
许是刚刚乍一瞧见璟溶收的太猛,这端的竟打起嗝来,怎的也压不住。傍晚月色静谧,愈发显得她声声突兀,难堪不已,平日里不觉这路漫长,今日怎的这般遥遥。
璟溶听着身后那道断断续续、恼怒的声音,眉眼轻动,脚步越放越缓。
回了房,未等片刻,侍女便轻扣房门,端着糕点茶水进来,苏清徽瞧他压了口茶便推开,试探的问道“不合公子的胃口”“太甜”说完便起身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刚坐下,透过屏风便瞧见她像只没了束缚的小狐狸似的,盘腿坐在软垫上,下巴倚在桌上,拿起糕点嗅嗅轻咬一下,突的眼神放光满满一口咬下去,嘴角一弯。
苏清徽吃的满口掉渣的时候心中不由感叹,今日她做的饭菜,像四殿下口味这么挑剔的人还能得以下咽,可见,皇家修养果然不一般。
苏清徽收拾妥帖回到院中,就瞧见那晚交接给她侍奉殿下任务的姑娘,正捧着盒子笑意宴宴的瞧着她,“姑娘回来啦,这是明日出府要穿的衣服,明早姑娘拾掇拾掇侯着就行,不必去殿下房中了”她低头接过还没来的及问声,这姑娘就已经拧身走远了,独留苏清徽孤影凄凄。
………………………………
第十章 出府
赶早,常安跟在璟溶从院里出来时,瞧见树下站着个身着**束裙的窈窕淑女,正凸自琢磨这背影有些熟悉,就见她突的回了身,风扬过身后的长发轻轻飘在肩头,笑的明眸皓齿,璟溶乍瞧见这番小女儿姿态,倒是微微一怔。
“哎,刚傻乐什么呢”跟在璟溶身后的苏清徽正想着事,忙的被常安这么一撞,顿时什么思绪都没了,她抬头瞥了眼前面,只是眯眼冲常安弯唇一笑,看见她这笑,常安顿时一阵凉意。
马车停在一座府邸前,进府时,她抬头瞧见门上悬挂的府牌上偌大的两个大字:沈府,微微晃眼。
比起淮王府的清净雅致,这沈府就显得富丽热闹多了,沈家大人大约是听闻了璟溶将至的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备下了酒水躬身请侯。
苏清徽向来对这些你来我往官场之道不感兴趣,便寻了个间缝溜了出去,不过到底是在别处院落,也只能在四周走走。
百无聊赖之际,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她拨开眼前的藤蔓,向前望去,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眉目清秀的少女,正站在秋千上迎风起荡,相比起她的肆意快乐,底下的奴仆可谓是胆战心惊,一个个愁眉苦脸不住的劝着。
她瞧见这一幕倒是触景生情,从前在别苑时,她也曾像那秋千上的少女一样,肆意张扬过,那时嬷嬷倒不像这些奴仆般聒噪,只是坐在石桌旁,边编线边笑眼瞧她…。。
璟溶从房里出来,摆退了身旁的奴仆,沿路走过来时,正瞧见苏清徽站在藤蔓下,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直直的瞧去,背影很是萧瑟。。
常安街上,一片喧闹,璟溶掀开帘,低声吩咐常安:“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其他人先行回府”说着伸出手,弹了一下苏清徽扎在头顶的小鬓,“她留下”。
等到只剩苏清徽和他时,璟溶瞧见她不满的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连声音都不由染了些许笑意:“走吧”。常安瞧着两人的背影愤愤不平,什么时候殿下办要事,要带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了。
苏清徽看着眼前的光影迷离、人声沸顶,倒是弥补了她这些天被困在府中,还有那些费心事的孤寂和挫败。
许是久不见热闹,他低眉敛目望去的时候,正迎上苏清徽发亮的眸子,像是湖间一点月,水光清透。
微微转神的功夫,就看见她手中提着一盒糕点,嘴角还沾着刚刚试吃的碎屑,挣着身子探手点着里头的小食,眼瞧着她身子歪歪斜斜,璟溶上前一步,手扶在桌板撑在她身侧。
苏清徽用尽全力探了几探才够着,缩身回来的时候,看见璟溶木着脸垂臂站在一侧,她斜晲了一眼,明明一伸手就拿得到,倒是站在这白看热闹。
璟溶微微蹙了下眉头,夜晚明明凉风意意,刚刚胳膊上的温软和热度仿佛褪不去似的,阵阵发麻。
苏清徽瞧见以为被看穿了心思,忙摆正了神色:“公子,”她刚出声,璟溶就毫不留情面穿身走过,苏清徽合了口,磨磨牙转身跟上。
许是今晚月色正好,街上人也愈来愈多,前方一群孩童嬉闹,苏清徽提着糕点盒连声哎哎避让。抬眼瞧去,璟溶正站在几丈开外冷眼旁观。
忽的,苏清徽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人还真是,哪家小姐要是瞧上他,这心理得多强硬。
若她要是知道,这遭殃的前一秒还在替别人忧心思虑,怕是要讥笑出声。
璟溶看着她站在湖边发怔,额角就隐隐窜痛,果然…
桥上正站着瞧风景的少年郎,忽的感觉身侧一轻,耳边一阵风声夹杂着剑出鞘的嗡鸣声,反应过来时,身旁拔剑之人以抬脚向前走去。
“还不起来”苏清徽听见这清冷的声线,暮的回了神志,扶着一旁的树干站稳身子,璟溶伸手拔下插在树上的剑,转身递给身后的少年郎。
“冒昧一借,多谢阁下”那少年瞧着眼前这人,虽是道谢,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衣着气度不凡,想是身份尊贵,也不多加纠缠,道声无妨便离去了。
几步外,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揉着腿骨骂骂咧咧,苏清徽低眼一瞟,看见地上那块石子心下了然。
刚刚她许是愣怔了,抬眼便瞧见人群拥挤,一个男人被推嚷着就冲她而来,刚想闪身,哪知身后无路,眼见着要坠入湖中,耳边一阵风声,身后一道气力抵住腰身,稳住了她的身形,扑面而来的男人却忽的像是被人挡了一道似的歪身扑在地上。
人群散去,苏清徽跟在璟溶身后,默默的揉揉背后,不知是不是刚刚闪了腰,现下总觉着有些不爽利。正摸着,忽的手一顿,几下摸索之后,嘶啦一声。
她欲哭无泪,定是刚刚被剑蹭破了衣裳,当时一个小口,现下让她这一番折腾,可算是彻底毁了。
璟溶走着,余光一扫,身旁哪还见人影。
他折身走几步,才在一个角落里瞧见苏清徽,像只壁虎似的贴在墙上。
“怎么不走”
“那个,我,我脚疼,站一会”沉默之后,她举起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好吧,我实话实说,我衣裳破了,实在没法走”
苏清徽见璟溶拧眉立马接口:“公子,这回真不怪我,还不是你着急”
“干我何事”
“你着急走啊,我也着急啊,钱差点都没付清,我这不就追你而来了”
“说重点”
“喏,然后你就一剑破了我的衣裳”
“哎呦,哎呦,真是作孽”两人一愣,转角里走出个老乞丐。“我说这位公子,瞧着你衣冠楚楚,怎么这二吊子钱都不舍得出”
苏清徽有些懵,这位大爷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她挠挠头:“这位老伯,你可能有些误会,我说的”
“不必多说,我都知道”老乞丐上前一步:“这种事我见多了,姑娘啊,听我一句劝,人生在世啊,还是命重要。”说着塞给她几文钱,摇头晃脑,一路长叹的远去。
苏清徽捧着那几文钱,很是迷惑。
片刻后,两人站在楼前,她噗嗤一声笑。
“你还笑得出来”她当然笑的出来,比起被人误会是入了烟尘之地的女子,他这被人说成流连青楼,得了便宜还不肯付钱的吝啬之徒,岂不是更可怜?
更何况,他这般雅正之人,只怕是连那门匾都未曾细瞧一眼。
苏清徽又朝那角落里看一眼,这两处相连,旁边又辟了条小巷,刚刚那老乞丐,定以为她是从那后门追出来讨钱的。
这般想着,苏清徽又觉,毕竟身边这人刚刚救了她一遭,又替她遮了破衣,眼下自己一时不慎,就叫人冤枉了他去,着实是有些可恶,是该好好赔个礼的。
苏清徽刚开口唤了声公子,就见璟溶回头佛她一眼,面色不虞的冲她伸出手…
“不长记性”苏清徽退后一步,拂拂鼻尖,有些尴尬。身后几个醉酒的男子踉跄着步子冲过去,一路污言秽语。
“你刚想说什么”“哦”苏清徽抬头:“我就是想”说着一顿,耷拉着眉,一脸欲哭无泪:“想问问公子,这衣裳挺贵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璟溶慢慢低头,衣上豁然印着两片油渍。他按按眉头:“你”
“我真不是故意的,事出突然,我刚以为公子要揍我来的,所以才”
“闭嘴”
行至王府门口,苏清徽才忽的想起来她在市上买的糕点,脚步一顿垮了神色。
她命悬一线都护它个囫囵,没成想它倒是不知好歹,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的眼前出现那几盒小食。
苏清徽抬头望去, 璟溶正神色倨傲的捻着那一根红线,见她伸手来接,松了手扔回到她怀中。尽管月色迷蒙,眼前这少年一身冷意,面色不虞,她依旧心上一暖。
回了房,放下小盒,苏清徽摊开纸页,提起笔,烛火下,纸上街角轮廓渐渐清晰。
………………………………
第十一章 任务
转眼时月一晃而过,天儿也愈发的冷了起来,苏清徽拢了拢围领,抄着手一气儿跑到央涑园门口,连路上遇见几个丫头向她行礼,她都只是敷衍几下。
像往常一样沏茶,熏香,身后门吱呀一声,一阵凉气袭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殿下”璟溶低低的应了一声,脱了外衣递给她。
璟溶喝茶的功夫,苏清徽才瞧见这大寒天里,他也只是着着身暗色薄衣,不似她,层层厚衣都抵不住这寒气。
下晌,常远前脚形色匆匆的进了里屋,璟溶后脚就出了屋,苏清徽抬眼看去的时候,只瞧见他风起的衣角。
她拾起散落在桌上的纸页,离开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去,无奈的叹口气。
常安正在院中练剑,侧眼就看见苏清徽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常安”他收起剑“怎么了”“殿下呢”
“殿下”常安本存了捉弄的心思,待说出口却变成了全盘托出。
他看着苏清徽跑远的身影,眼前她冻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眼睛挥之不去。
璟溶正交代着事,忽的看见远处一个红色的声影跳来跳去,他顿了顿止了声音,江庭远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微一凝神,“殿下,”“长话短说”
遣下庭远,他在亭下停了几秒,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常远“殿下”“你先回去”常远应声,抬头就看见璟溶大步向远处那个红色的身影走去。
苏清徽抱着披风跺了跺寒麻的脚,正搓着手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瞧见来人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璟溶垂眸,一双微红的手正细心的系着衣带,许是寒冷,还带着微微的颤抖,耳边忽的就响起,早时路上几个奴婢说起她畏寒的样子,瞧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里一软。
石子小路上,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隔天,苏清徽清晨起身,看见床边的冬衣时微微的一怔,忽的想起昨日璟溶在路上,嘲笑她像个粽子似的恶劣样子,她伸手拿过衣裳抱在怀里,满足的蹭了蹭。
暖泉里阵阵雾气弥漫,璟溶提起酒杯轻轻啜饮了一口,脑中又想起昨日庭远说的话:殿下,国师有意扶持三皇子登大殿,除此之外北安一带的来路,似乎和苏府苏崇有些联系。
即使庭远不说他也清楚,若只是平日里那些银两怎够三皇子挥霍,收买人心,笼络朝臣,发展势力,不论哪一项,需要的都是源源不断的后续力量,扶持,呵,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只是,他垂眸,苏崇、成绾••••苏清徽
苏清徽备好茶点,却迟迟不见璟溶身影,正暗自疑惑,鼻尖传来一阵暗香,她抬起头,璟溶正倚在屏风边沿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碰上她的目光也丝毫未动半分。
苏清徽心一飘,警铃大作,这厮,不会早上才送她新衣,现下就后悔了吧,她不自然的伸手,拢了拢今早刚上身的新衣服,璟溶瞧着她动作,心中一嗤。许是苏清徽也觉有些小家气,只好干咳出声。
苏清徽和常安坐在桌边两两相望不由哀叹出声,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占的便宜。常安看着苏清徽乍亮的眼神,心生期翼。“有办法了”她站起身拍拍手未言半句,崔然一笑。“恩,走吧”
酒楼里,常安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苏清徽,神色复杂,“小二”苏清徽扬声道“来喽,客官,您还要点什么”常安谢绝声还未出,就见苏清徽伸手冲他扬了扬下巴,他面色冷淡的递上银子,“再包几个饼子”“好嘞”
“办法呢”苏清徽瞧着常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轻笑一声,“诺,来了”,常安顺着她的目光瞧去,酒楼下两匹烈马低声嘶鸣。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似是临近冬日,天色在夜间显得凄清暗浓,苏清徽拴好马匹走进洞中。
常安看着跳动的火光中,苏清徽忽明忽暗的脸庞,想起刚刚她熟练的生火手法,蓦的开口:“今日倒是重新见识了你一番”,苏清徽压压嘴角,起身拨了拨柴火,伸手扔给他一包东西,“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走向墙角和衣睡下,他打开纸包,看着手中的几张薄饼,扯了扯嘴角默默无言。
到达灵壤已是傍晚时分,许是天冷地寒,晚上更显得静谧,扣扣,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进来”常安进门眉眼一吊,“怎么坐那”
苏清徽纵身跳下窗沿拍拍手:“风景好”说着压了口茶:“走吧”“去哪”苏清徽拿起包裹眉眼弯弯“送礼”
常安伸手按按眉头,叹了口气,此趟前来,是为调查刘其训私兵之事,他不明白,无论能力与否,这事怎的都不该她插手,一想起殿下许苏清徽调遣他之事,他就觉得后背凉意岑岑。
正是如此,两个时辰前,苏清徽让他在灵壤进口监守粮车,即使他不甘愿也依旧听命行事。
常安余光瞥见苏清徽专注的盯着山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 ”话还未说完,就见她利落的收起插在土坡上的风向标,拿出火匣子。
他忽的想起,这两日每每他进门时,客栈窗沿上,苏清徽手中随风而定的向标,他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粮仓。
他豁然起身,抓住苏清徽的手腕,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厉色“不行”苏清徽眉目一拧:“放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一乡人性命全交付在这粮仓上,烧了粮仓,势必会引起大乱”
乱,常安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话头一顿,苏清徽趁他分神之际,伸脚踢向他的腿骨,拿起包裹转身飞奔。
常安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飞奔救火的百姓,心中无言。
回府路上许是凝了心结,两人一路无言,终是在停歇时起了分执,苏清徽看着不吃不喝,闷声不响的常安忽的一阵烦躁。
她拿出口粮放在石头上,转身走开时,身后一道嘶哑的声线:“你吃得下吗”苏清徽蓦然回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利用他们来做引火线”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吃的下吗”苏清徽看着常安讥讽的神色,忽的就像心里粹了水,窒息无力。
她转了目光,低头扯了扯嘴角,再开口一身凉薄:“若是说教,大可不必,怎么,你要期盼着一个死人心存善念,普度众生”说完也不管身后人作何表情,转身上马。
火苗在夜风下,一阵挣扎终是徒得一缕青烟,许久,常安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苦笑一声:“怎么,被发现了”
远黛坐在石阶上,眼前浮现出苏清徽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和清冷的语调“前面就是皇城了,不必相送,之后事宜辛苦姑娘了”她叹了口气:“从未瞒住过,哪来的发现”“什么意思”“这苏家小姐似乎对药理颇有造诣”
常安闻言点头,远黛因身体缘故,常年服药,这久了自然带了些许药味,常人是显难闻出,若是行家就令当别论了。
远黛看着常安一副颓样,徐徐开口道:“就如她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你也不知她为了此事耗费了什么,因此很难感同身受”常安讥笑开口:“我倒是不知她做这事也耗费了一番心血。”
“常安”远黛语气一領:“你也跟了殿下几年,怎的还学不会用心看事,这般浮躁孩子气,心气竟还不如女子,我也无时间多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容不得这般拖延 ,若是看不清别人,就好好想想自己”说完拿起佩剑厉声说道:“跟我走”
………………………………
第十二章 身份
粮仓被烧,后期补给的空缺,刘其的蛮力镇压,似乎成了点燃民怨的引子,纸包不住火,私自征兵的消息不胫而走,朝中大臣纷纷上谏要求严查此事。
公元561年,刘其因谋反罪被打入牢狱。
延光殿内沈左隆,林谙俯身跪在殿中,砰的一声,一地碎屑里,身旁的奴仆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皇上息怒”“下去”“是”老太监撑了几撑身子才站起来,忙迈着打颤的步子走出去,原本沉肃的气氛,随着门咿呀一声阖上,愈加压抑。
几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声声像是鼓锤一般,打在沈左隆的心里,“沈大人不是说万无一失”说着声音的主人微微弯腰侧耳轻言细语:“现在呢”沈左隆佝偻的身躯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愈加僵硬。
“殿下,臣此前并未收到任何有关灵壤暴乱的消息,军营之事向来都是刘大人掌管,臣不敢越权过问啊”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林谙看着眼前暴怒的小皇帝,和被踢翻在地的沈左隆,开口道:“陛下,刘其自是鲁莽行事,臣与沈大人有失察之责,臣罪该万死,但皇上,这事来的蹊跷,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当务之急是查清事情以防后患”
沈左隆伏在地上,微微打颤,眼前的少年面容稚嫩,但眉宇之间早已盈满倨傲狠厉,语气更是阴凉薄厉“呵,自是国师的走狗,去,给朕好好查查朕的好弟弟,还有”他转身捏住沈左隆的肩头“近日沈大人最好伶俐些,管好手底下的狗”“是,是,臣领旨。
出了延光殿,风过肩头,沈左隆才发觉背后已是一片汗湿,身后一阵脚步声,他回身向眼前人施礼:“多谢林大人”“不敢”林谙伸手扶起沈左隆,“沈大人,这寒天数月里不宜久留,望沈大人多保重”沈左隆看着林谙远去的身影,低声叹了口。
自打苏清徽回府这几日,有时遇见常安还未来得及出声,后者往往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对她避之不及,直到今日同院的一个小丫鬟;满脸歉意的塞给她一个药瓶才知,前日常侍卫托那小丫鬟转交给她,事一忙竟是今日才到她手中。
苏清徽进屋撩开袖子,细嫩的胳膊上赫然一道烧伤的印记,经过几天时间伤口已经结痂,她转了转手中的瓶子忽的笑开:“怪不得见我就跑。”原来是都知道了啊。
下晌,几日不见的璟溶;风尘仆仆归来,苏清徽看着身旁站立难安的常安,嘴角一弯,也就只有现下能定住他了。
璟溶一走,苏清徽就把手中的托盘塞在常安怀里,假意甩甩胳膊:“好重啊”“你,你的胳膊”“恩,端久了有点麻”“不是,药”常安声音转低:”那丫头没给你吗”“给了”
常安想问她,为什么不知告他一声,可看着她坦然的神情,忽的就不知怎么开口。
苏清徽瞧着他窘迫的样子,隐住笑意开口道:“我啊,在等药效,显然这药,比它的主人有效知趣儿多了”常安抬头看见她眼里的戏谑的笑意,忽的这几日的不安浮躁一扫而光。
“姑娘”苏清徽转身就见远黛正招呼她,“走啦”她说着拍了拍常安的肩膀,转身进了屋。
“殿下”“起来吧”短暂的静寂之后,璟溶缓缓开口:“应你诺,想要什么”苏清徽听闻这话,那日的回忆重上心头,。
起初璟溶提起这件事交给她去办的时候,她怀疑过也不解过,可反来一想,即使没有她,也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早就布好的局,定准的向,她的出现不过是石子试水,若终究要探,不如借此摸摸底。
想及此她轻轻吐了口气,抬眼直视他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一个身份”,璟溶眼中光芒一闪,放下手中的笔:“好”
苏清徽倒是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自处,恰时门外远黛出声:“殿下“进来”远黛放下托盘经过案桌时,目光微微一顿。
出了房门,远黛招呼一旁的常远“你前几日是不是去了青玉阁”“恩,殿下要赶制个物件,怎么了”“没事”说着,远黛回身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
璟溶绕过案桌坐在桌前,低头打开锦盒点点桌角:“坐下”迟迟不见人影,他抬头皱皱眉头:“怎么,还要我请你,卷起来”苏清徽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慢慢伸出手,拨开袖子。
璟溶垂眸扫过眼前的伤疤,拿起伤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乐善好施”说完抬头瞥了苏清徽一眼,她尴尬的摸摸鼻子,捏住裙摆闷声不答。
那日放火后本万无一失,哪知侧面木栏倚塌,眼见着就要砸向角落里的一个孩子,村民都奔走救火,根本看不见,她只好出手相救,才落下伤疤。
想及此,她试探的问道:“殿下,那些百姓他们现在。。”“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你甩出的这颗烫手山芋”“咳咳”
看见她微红的耳尖,心虚的左顾右盼的目光,不由想起那日远黛传信给他时的无奈,当日他就知道,这丫头必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想试探一番,却引起了暴动。
刘其从未真心考虑,要安置这批失了劳力的妇孺,反之,时机一到,私兵价值得以利用,她们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乱可以博一出路,守就只能等死,这一乱把灵壤百姓至于风口浪尖却也得一出路。
这世间万事,一半是有所激有所逼而成的。只是,她倒是会找下家,想到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给自己找的麻烦,他就心头一梗。“嘶,疼,疼”“给我忍着”“哦”
风过窗玖,墨迹渐干,卷起一阵细辥。
隔早醒来,苏清徽翻身下床撩开床幔,抬起头,一个粉衣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地中央,她惊喘一声抚抚胸口。
还未出声,就见那少女开口道“念蓉伺候酥儿姑娘洗漱”说着就要上前,苏清徽忙伸出手制止:“等等”说着揽好衣服下床。
细细询问才知,原是昨日她向说的身份一事,“那这和我之前做的有什么区别”“恩”念蓉看着一脸惊疑的苏清徽,连忙辩解道:“不一样的,殿下新赐了姑娘名字,还做了生名牌,以后姑娘地位可不比以往了。”
苏清徽丧气的爬在桌上“转来转去还是逃不过侍婢”“姑娘怎么能这么想呢,这贴身掌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报复”苏清徽从凳上一跃而起,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的喊道:“报复,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酥儿姑娘”“酥儿姑娘”这一路走来苏清徽简直饱受折磨,她到底是得了多大的恩惠,这一个两个羡慕、嫉妒的眼神真是让她怀疑自我。
好不容易进了央涑园,耳根才清净些,她正准备进屋,却鬼指神差般停下脚。
她悄无声息的走进,目光一怔,往日常见璟溶静若画中人,倒从未见过这一面。
早听说过璟溶武艺精湛,自成一派,风骨昂然,今日一看,虽说她没看出什么门道,倒也如诗如画,甚是养眼。
转瞬之间璟溶已收了剑走来,“殿下”“恩”璟溶随口一应。苏清徽抬眼看去,许是刚耗费了气力,他周身还蕴着一层温气, 唇色红润,眉眼不似往常冷硬,多了几分柔和,眸光也温柔了许多,她看着眼前人忽的心好像被扯了一下 。
“酥儿”她正心思涣散,下意识的应声“恩” 璟溶弯弯唇角,眼里水光更甚,伸手递给她一个府牌转身离去,常安路过时拍拍她的肩膀:“有福啊,殿下几回风采能被你撞上”
许久,苏清徽艰难的握住手中的府牌,她在干什么,她居然答应了,承认了,缴械投降了,啊,她锤形顿足,居然用计。
她愤愤不平的举起手中的府牌,忽的像发现什么似的,细细看去,日光下道道细纹轻闪。这小气鬼置个牌子还是残次品。
………………………………
第十三章 沈府1
林荫夹道,两匹骏马飞驰,“吁”“殿下,前面就是都城了”“是啊”墨色的长襟翻飞,接话的少年眉间带有倦色,目光深深。“殿下,要先面见圣上吗”“不”那少年一拉缰绳豁然一笑:“先回家”
“六,六殿下”“看,早说了,翻墙进来就没有这么麻烦”那少年瞧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奴婢们,不正经的说道,身旁人看着他一脸坦然无害,心中白眼阵阵,真是,啊。
“好了,起来吧”说着一把揽过身边人的肩膀,露齿一笑:“走,阿汛,是时候瞧瞧正主了”“殿下”阿汛一脸无奈。“知道啦,真是”说着撒开手大步上前。
门被毫无征兆的推开,苏清徽斟茶的手微微一晃,站起身目光所及,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外表清秀,眸光清透,她目光下移看见腰间佩玉倾身请道:“殿下”
那少年收回打量的目光,挥挥手坐在桌前,支着下巴一字未语,只是瞧着苏清徽斟茶。
“殿下请用”见眼前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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