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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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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缘
苏清徽在醒园乘凉时,瞧见西月一路咕咕囔囔走过来,便压了口茶扫了她一眼说道:“嘀咕什么呢。”
“回小姐,奴婢刚在院外遇见个孩子,说是林嬷嬷的孙子,纠缠着要求见小姐。”“林嬷嬷?”苏清徽肃的起身,紧盯着西月连声问道:“多大的孩子,什么模样,还说什么了”西月瞧她急声厉色,便知这事紧急忙回道:“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生的倒是俊俏,不过就是这额间有道暗红胎记…。”是了,苏清徽从椅上起身急声说道:“带路。”
她在苏家别苑住的那些年月,不知怎的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换个嬷嬷来伺候,而林嬷嬷是其中育她时间最长,也是待她最亲如骨肉一般的人,林嬷嬷走后,她也曾私下找人打听过她的境况,却一直杳无音信。
今日…想着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真是看见那少年时,苏清徽一愣,忽的就想起,林嬷嬷说起这孩子时的满心疼爱与欢喜。
那孩子看见她已是满眼泪水,连连磕头:“小昭见过小姐,小姐,救救我哥哥吧。”
晚上,苏清徽躺在床上,白日里阿昭的泪眼乞求,西月声声劝阻,在这暗夜中似乎越发清晰。
小姐,即使你找老爷,老爷也不会出手相助的,既是进了这苏府大门,就是这深宅里不闻窗外事的闺阁小姐,您要做的只能是知书识礼,您要等的也是能是这未来夫婿,至于院外的那些人事,不该是小姐见的,帮的。
呵,她苦涩一笑,不该,这世上不该的事何其多。
第二晚,苏清徽趁西月熟睡,从醒园外墙翻过,一路跟随在院外等候的小昭到了一处破旧的住宅。
未进门便闻见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推开门才看见薄薄的床板上躺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放眼望去家徒四壁,阿昭搬过一个矮凳,拿袖子仔细擦过之后放在苏清徽身后,搓搓手局促的说到:“小姐,您请”“怎么不早来找我”苏清徽有些哽咽。
阿昭望着她微红的眼圈愣了愣,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方盒递给她,苦笑道:“阿婆她一直都很记挂小姐”
所以即使病入膏肓,家徒四壁也不愿打扰她一分。苏清徽打开那方盒,盒中全是她小时的物件,一件件被保存的一如往昔,这香囊,是她生辰时嬷嬷熬夜,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看着想着不由心潮涌动…
自那日后,苏清徽想尽一切办法暗中筹钱救阿昭的哥哥,直到苏崇怒气冲冲拿着当单药方,命人搜查她的屋子时,她忽的觉得可笑又可悲,只是偿还恩情却被人污成是变卖家财,药养情郎的不贞之人。
苏崇额声声质问还在耳边,她忽的觉得心中郁结成气,碰的一声跪在地上清声说道:“父亲,女儿从未做有辱家门之事,他只是女儿在外时的一位故友,如今朋友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一旁的华氏啐了一口,尖声讥笑道:“这高墙大院都拦不住五小姐朋友遍天下。”苏清徽闻言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的允许男子广交结友,却不许女子多言半句。”“放肆”苏崇一时气急怒声喊道,几声鞭下,苏清徽藕色裙摆上已是几道血印。
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房外西月拼命磕头乞求,过了许久门忽的打开,常安叹口气“带路吧”“是是”西月抹抹眼泪,便疾步向醒园走去。
“殿下”一声问礼惊的醒园内一众人等忙低头行礼。
苏清徽抬头望去,只见璟溶 一身月牙长袍,闲闲而至。
恍惚间一道凉薄的声音响起:“怎么,听闻我明日回京,大人要为我血践”虽是一道轻询,却似千斤压在苏崇背上“臣不敢,臣正处理家事,惊扰了殿下,臣罪该万死,来人,将小姐先带回闺房,此人押进柴房,严加看管。”
“是”说话间两个家丁上前,架起小昭的哥哥走进后院。
苏清徽招开上前来搀扶的丫鬟,忍痛说道:“不烦动手,我自己走”强撑着站起身,抬眼便撞进那一片墨色中,他只站在那,不言不动,风卷起月牙长袍,血腥中忽的阵阵冷香,转瞬即逝,与她这一身血污,满面狼狈仿佛两个世界。
“小姐,请”房门即合之时,苏清徽遥遥望去,那道白色的背影清冷又孤寂。
中院里,苏维言斜斜偎在苏维楚腿边,嗫嚅道:“姐姐,我只是想小惩一下她,今日是不是过分了”“维言,你记着小打小闹只会降低身份,落人口舌,若是想无后顾无忧,就该做的彻底一点。”
“可是,我向姐姐抱怨,只是想让姐姐给她个教训,以后不再在我面前张扬,可这样的罪名会不会要,要”“要什么”苏维楚轻轻拂过苏维言的发梢,语气凉薄:“命么”
话未落地,苏维言惊的起身,一时语结:“姐姐,我,我们去找父亲说清楚,就说”“就说什么”苏维楚抬起苏维言因慌张无措而失色的脸,直视这她微湿的双眸蛊惑般的说道:“难道你要去向父亲说该这一切不堪都是我们做的,然后担下这恶名”
苏维楚握住苏维言微凉的手,温柔道:“姐姐都是为你啊,她有那样的娘,又在外呆了这许久,无礼无德,再者我双腿有疾、行动不便,自是不能时时护你周全,你又这般单纯,有这样的姊妹和你在一起,姐姐怎么放心的下,不如去了这祸根。”
苏维言眉眼轻动,软声哽道:“是我让姐姐费心了”苏维楚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弯腰怀抱她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你一直在帮姐姐啊”
………………………………
第七章 缘起
是夜,常安推门进室沉声说道:“殿下,都处理好了” 璟溶端坐在书案前,执手起墨,听闻只淡淡一应。
醒园内,苏清徽听着门外丫鬟和侍卫低声交谈,不一会便又恢复了安静。
门忽的被打开,西月闪身进来,苏清徽看见她惊异出声:“西月,你怎么” 西月急急打开盒盖,拿出外衣满面焦色:“来不及解释了,小姐,走吧,车马我已经找好了,只要离了城,不管此事真假,苏家都不会为此大张旗鼓的找人,相反会竭力压下,这样小姐总得保全一命”
“不,既然有人煞费苦心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不管我去哪都逃不脱”“可小姐,你也不能任由他们处置啊”“西月”苏清徽忍痛起身,深深的看着西月,一字一句的说道:“西月,还有一条路,我想搏一搏。”
“殿下,”常安轻声道:“人来了。” 璟溶闻言丝毫不停手中笔墨:“让她等着”“是”
苏清徽在门外已等了有一刻钟,脑中不断的回想那侍卫的话,若是真的,那阿昭的哥哥明日便会被乱棍打死,阿昭现下也不知被押在哪里,背了这污名,她也难逃一死。
想到这她不由哀声道“常侍卫,求您再通报一声,清徽真的有急事”
“什么急事”璟溶推开门,低头晲着她道:“是要听自身难保的苏小姐,如何为他人谋出路么”“四殿下”苏清徽不顾他口中的讽刺,恳求道:“清徽求殿下出手。”
一片沉默后,苏清徽定定直视这他冷清淡漠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多份筹码的交易,四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她在赌,赌他深夜出现在偏僻的醒园,赌他今日出手干预这事,必是有因可询。
“希望不是桩赔本买卖”身后苏清徽听闻这话,终是一阵松气。这才撑着疼缓缓起身,一路躲闪溜回醒园,侧身进房门的那一刻,房中一道暗影闪过。
“殿下”房中, 一个剑眉星目的黑衣女子低声回禀道:“属下探查过,这五小姐房中的确没什么可疑之处,倒是白日苏崇在她身上留下的这一身伤,看似严重却丝毫未伤筋骨,还有苏清徽身边的丫头西月,似乎和已故的苏孟氏有些关系。” 璟溶听罢眸光一暗:“他倒是做的一手好局。”说着递给声旁的黑衣女子吩咐道:“远黛,稍给苏崇。”
西苑,苏崇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西月,厉声说道:“这才几日,竟是连主子都不识了。”
“大人”一个老家丁不知伏在苏崇耳边说了什么 ,他冷声吩咐下人把西月带下去,那老人这才伸手递给他一封信。
苏崇看了之后颓然的坐在椅上,怪不得,怪不得这阿昭能从这遥远的临乡,毫无声息的来到安州找到清徽,清清楚楚的拿捏住她的弱点。倒是少不了这四皇子的推波助澜。只是,苏崇眼中一暗,他又知道多少呢?
回房后,苏清徽一夜未眠,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人传来消息。
她屏息展开纸条,直到看到事以皆全时,才长须口气,还未等她回神,门便被大力撞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进来纽压着她出了院子。
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躺在院中,她想起身却是徒劳无功,几乎是跪爬过去,颤抖着拿袖子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污渍血迹,直到手边传来微弱的热气,苏清徽才呜咽出声,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抬起头看到周围那些丑恶的,不耻的嘴脸的时候,她突然就清醒了,有心成人,无心,何以称人。
她挥开押解她的家丁,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才勉强支撑着身体起身。
缓缓走出苏府后门,投身于湖的那一刻,透过层层血幕,身体里的那一颗小小的药丸仿佛一把利剑,刺的她心脏钝痛。
岸上,苏崇脑中忽的响起四皇子凉薄的声音,苏大人一心想保住的也是我想得到的,既是如此,岂不是两全齐美。
他轻轻闭眼叹息,这一遭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夜中苏府内,烛烛灯火下,朱钗摆,独留一声轻笑。
苏清徽是在一阵颠簸疼痛中睁开眼的,待清醒时,她微微侧身,嘶哑着声音问向常安“他们呢”“已派人送出城了,不必担心”“那便好”
说完斜过头,才看见后侧的璟溶,微微一怔颔首道“小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璟溶望着她一身素衣,许久才轻应一声,转头吩咐道:“停车”
车马外,苏清徽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忽的像有了依托,这般想着却又觉有些荒唐。
斜过身靠在窗边,细细听着他的声音,直到阵阵马蹄声响起,她才撩开车帘,那道身影已远。
眼前也早已不是她所见过的地界,只剩一片黄尘央央。帘外常安瞧着她一副迷蒙,仔细劝慰道:“姑娘好生歇着吧,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她回过神低回一声“多谢”
驿站里,常远犹豫道:“公子,不如今晚在此地歇息一晚,您身体要紧”他还未说完,璟溶便是一阵轻咳,“无妨,”说着便翻身上马。
常远看着只是叹息,原是三日的路程,因这苏家小姐迟迟未醒,今日才好转,便生生拖了五日才行至一半。若是不等,罢了,公子的心思,自是他们所不能妄测的。
“殿下回府”“恭迎殿下回府”璟溶解下长袍递给常远,脚步未停直身回房,“管事,照着单子吩咐医馆备几幅药,还有,”璟溶复又转身,蹙眉叮嘱常远:“若有人来访,就推掉。”“是”,说罢便转身向内院走去。
央涑园“殿下”常安吞吐道:“自从前天回府后,听丫鬟说这些天,她不出门也不说话,是不是因这事受不住了” 璟溶轻晲他一眼“呵,受不住,你倒是低估她了”
的确,璟溶所料不错,苏清徽这几天的确在心中暗暗琢磨了一番,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漏着蹊跷和…迫不及待。
她总觉得,有人想要的只是她死,而这其中牵连的其他人,不过是这局里的一把棋而已,苏维言固然讨厌她至极,可以她的头脑和胆量不会是这事的主谋。
她突然想起在出事前几日,苏维言见了她只是轻嘁,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现下想来,她很有可能知晓其中点滴。
或许正是有人打着苏维言的幌子,来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事有因果,这因又在哪呢?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有人大费周章的掩盖。
常安走进偏院的时候,苏清徽正毫无女子模样,大大咧咧的蹲在地上晨洗,他心中默念,公子果然一言击中,这女人…。。
正出神之际,忽的脚上一阵凉意。
他愕然回神,苏清徽正拿个水盆,一脸倨傲的瞧着他:“淮王府果然好教导,偷窥这种事也能做的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常安躲开地上那一摊水渍,看着苏清徽微湿的衣领、澄亮的目光,忽的面上一红,语气也变得有些絮乱:“休要胡言乱语,快些收拾,殿下要见你。”
一路上,苏清徽瞧着常安那一副愤愤的模样,不由低笑一声。身前人似是感觉到一般,步速不由放快了些,像是迫不及待要甩掉她一般。
“殿下”她礼毕之后抬眼望去, 璟溶一身青色薄料衣衫,墨色长发松松绾起,斜倚在软塌之上,手持一书看的入神。
一旁跪着的粉衣侍女正轻手轻脚的施茶,他闻言轻扣了扣桌角,常安便轻声阖门退下了,临走之际,看见苏清徽正朝他挤眉弄眼,他忽的就觉得有些好笑。“咳”常安听了这声轻咳,肩膀轻缩一下,默默出了门。
临晚,苏清徽慢慢踱回房,瘫坐在偏院石凳上,轻轻揉着小腿,低垂的脸庞掩映在秀发之下看不清神色。
“殿下,如此身份不清之人放在殿下身边,卑职只怕,会对殿下不利”璟溶目光透过常远盯着房外那一丛绿植薄唇轻启:“得失利害,从来都是相生相克。”
………………………………
第八章 首伺
第二日,苏清徽早早便垂身立在璟溶房外,正混沌之际,身旁的俏丽少女微微欠身“到时辰了”。
她轻声走进房中,璟溶不复往日的锦衣华服,只是简单着着白色单衣,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许是刚醒的缘故,眼里还有些许的迷蒙。
苏清徽乍的瞧见他如此近人的模样,倒是一怔,还未等她着眼细瞧的时候,耳边忽的一阵风,她回身看去,璟溶已是目光清明,端坐在桌前。
她不由多想,快步走到身后,深吸了口气,松了松手,才动作起来,束好发后她转了转发麻的脚,倾身拨开木盘里的青色流云簪,捡起一根白玉簪斜插在发髻之上。
静候片刻,璟溶从座塌上起身,瞧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过来”,苏清徽闻言默默进了几步,还未等她站定,头顶一晃,等她一脸莫名的抬头的时候,鼻尖只略过一阵冷凝香和耳边冷清的话语:“跟上。”
莫名其妙,自从昨日她被带到房中后,那一整天她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在他身后,看他饮茶、写文、描画、看书…甚至连歇息她都要在一旁屏息候着。
直至晚上她出了园,身旁近身服侍他的侍女才温声问她:“姑娘,你都记下了吗?”那时她精神正是不济,只是胡乱的点点头,那侍女见她点头便笑着吩咐:“姑娘果然聪明,那以后殿下的生活起居劳姑娘挂心”说完就施施然走了。
等苏清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她孤身一人和头上一轮清月。“哎”想到这,她就不由一声长叹。
身边忽的传来一阵轻笑,她顺着望过去,身前站着个紫衣公子,眉眼明明,意气风发,正笑意宴宴的瞧着她。
苏清徽看着这人和善,便也回了个笑,谁知那人看着她笑顿了下却是笑的更深远了,这下苏清徽不敢接了。
那少年敛了笑意转向璟溶道:“看来,殿下身边这小丫头,倒是对您的贤名微有颇词”挑事精,苏清徽暗暗诽谤道,奉承是你,担责却要我来。
“殿下”苏清徽跪在廊下,颇有一副诉冤之势:“”“好了,起来吧”璟溶说着抬起手递给那少年一柄竹筏,唤道“庭远”
轻风徐徐,璟溶抬起的衣袖扫过苏清徽的鼻尖,阿嚏。
那名唤庭远的少年接竹筏的手微微一顿,讪笑道“殿下,事已皆全,庭远告辞”说着便脚不离地的疾步走开。
身后的常安见状,默默的后退一步,廊下就只剩尴尬摸着鼻尖的苏清徽和僵立的璟溶。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清徽侧眼瞧着他一动不动,想是着了气,立下就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化解一下当前紧张的气氛。于是她慢慢抬起衣袖试探的说道:“要不你也打回来。”
她觉得,这可能是她现下跪在院子里受罚的重要原因之一。烈日当头,她抬起的手臂越发酸痛。
一旁常安端着一盒锦食路过,苏清徽闻见那一阵香气,抬声问道:“常侍卫,今个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常安听见她的问话,古怪的瞧了她一眼没回话,走进璟溶房中。
房中正椅窗看书的璟溶,只听见门外苏清徽摇头晃脑的念道:世态炎凉,世态炎凉。眉眼一松。
第二日 ,璟溶放下文书,费神的揉揉额头,回眼便看见桌上早起苏清徽恭恭敬敬递上来的那一封认错书,他迟疑了一方还是捡起拆开。
纸上言辞之恳切甚至让他觉得,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呈殿下,先之,奴婢不该在旁人称赞殿下时唉声叹气,让旁人误以为殿下严苛挑剔。次,奴婢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认为,殿下会因奴婢的一个无意之举,而劳心动气,妄测殿下。 》
璟溶瞧着纸上那一滩墨迹,甚至都能想象,烛光下苏清徽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用翻页,他都知道准没写什么正经的东西。
果然,他摊开另一页纸上赫然写着;虽昨日滴水未进也不该在受罚时觊觎殿下的膳食…。。
他揉揉眉头不忍看下去,合上那两页薄纸,起身望见院子里,坐在屋檐下和常安谈笑的苏清徽,脑中又不由想起,昨日她对着常安和庭远笑意飞扬的那张脸庞。呵,对着旁人倒是笑的没心没肺,肆意飞扬,唯到了他这救命恩人前倒是满腹幽怨。
等苏清徽和常安畅聊一番,起身才发现,璟溶早不知踪影,她倒是也乐个自在,寻个借口便溜出了央涑园。
来了这许多天,她倒是从未仔细瞧过这淮王府,正顺着今个得空,微风和煦,便沿路走到这荷花池。
苏清徽正拨弄着手边这一株荷花,忽听见身后一阵低声交谈:“不能再少了,明日这个时辰你来拿东西。”说着声音的主人便从假山后走出来,恰是和苏清徽撞个满怀。
那少女惊呼一声,从袖口里飘出块绢布,苏清徽俯身拾起,停了几秒轻手抖了抖尘土才递还给她。
那少女神色一僵,回身冲身旁的圆脸丫鬟挥挥手,待那身影消失在荷花池边时,苏清徽才垂下眉目牵起嘴角轻声说道:“在淮王府内买卖交易”她话还未说完,那少女就横眉怒眼道:“你知道什么”
“知道”苏清徽停了声线拈起少女手中的绢布“它值多少就够了”那少女看着眼前的轻笑的苏清徽,强撑镇定的问道:“你想怎样?”苏清徽瞧着她袖子里轻握的秀拳,并未接话,从袖中拿出银两放在那少女手中,那少女微微一愣。。。。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苏清徽身形一歪,靠在冷津津的石块上,拿起绢布的手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这帕子上的绣花……。。
秀明山上,常远看着自从皇宫里出来就一言不发的璟溶 ,张嘴欲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道清瘦的身影堪堪停在涯边,常远心叹,这一片山野何其明媚又何其荒芜。
是夜,苏清徽站在央涑园外,手中紧紧攥着那一方绢布,看着房中那一室烛火,心中思绪翻涌。
许久,室内陷入一片暗灭,她终是松了松手,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那道紫红色的大门…。。。
屋内,璟溶坐在塌前,执笔写书,可手下纸业已是一片墨迹,却也丝毫未动,耳边响起那道威严的声音“淮儿可知,沈大人近日如何。”如何,呵,他轻笑一声,放下笔撑在身后,手搭上眉骨,遮住那双清眸,弯起的嘴角温柔又冷漠。
第二日晌午苏清徽走进院里时,正瞧见个侍女端着茶水,几步走到她身前笑笑说道:“给我就好”“是”苏清徽接过茶盘推开门,轻声走到桌前屈腿跪下,余光瞥了眼燃香。
璟溶听见动静,抬起眼,便看见苏清徽提起茶壶微微倾斜的手,“常安”苏清徽倒茶的手一顿。
听见吩咐的常安推门而入,“殿下”“昨日那几本书放回书阁了吗?”常安听见这话,瞧了一眼背影僵直的苏清徽,恭声回道:“还未”“拿给她”“是”
苏清徽闻言心中一松,放下手中物件,跟着常安出门,门轻声阖上的那一瞬间,璟溶看着眼前那缕茶烟,眉头一蹙,她倒是狠的了心。若是他无意出声,这滚水便落在那手上。
苏清徽放下书,来不及歇息,便从小道几番绕路,瞧见昨日那少女的时候,她轻舒口气。
“给你”那少女塞在她手中就要走,“等等”“等我也等了,东西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那少女转身眉眼间都是不耐。
“没什么”苏清徽费力一笑,我只是想知道绣这花样的人罢了。”“无可奉告,”“是么”苏清徽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那,去管事那里,是不是就能一清二楚。”
“哈,你威胁我”你知道的,苏清徽粲然一笑,贴近她的耳边说道:“若是威胁你,我就不会浪费昨日的大好机会,等到今日,我们同在一条船上的时候,自寻死路。”说着苏清徽掏出银两,放在她手中,略带蛊惑的说道:“你费尽心思,冒着风险想要得到的,如今已经在你手里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那少女的双眼渐渐变得迷蒙,轻声开口…
古铜树下,风扬过,一阵迷迷香气。
常安在院门口守门时,远远的便瞧见苏清徽从廊檐下走过,“怎么送本书这么久?”苏清徽听着他抱怨的声音,心中暗暗嗤了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哦,我迷路了。”“这一道到底的地方也能迷路,那你挺厉害。”常安说完,就看见苏清徽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忽的笑开了:“这高手如云的淮王府能留下。”说着她踮起脚尖,伸手拍拍常安的肩头诚挚的说:“你也不错。”
屋内,常远看着那道立身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身影,低声开口道:“殿下”,璟溶听见话音似是回了神,轻轻蹙了下眉头,转身走回桌前,拿起桌旁的银针,轻轻拨了拨常远放在桌上的粉渣。
“城外安排的如何”“回殿下,一切安排妥当。”他闻言放下手中的银针,卷起那包粉渣递给常远,复又拿起桌上的帕子拭了拭手“交给扶真先生请他辨识”常远听见一怔:“殿下明知道这个人和她之间必有关系”“那就请君入瓮”
………………………………
第九章 盘算
自是昨日,从那少女口中得知那绣花的来源之时,苏清徽就一直辗转反侧,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正正当当的出府。
以致她早时服侍璟溶时,都有些浑浑噩噩,在她打翻了一杯茶,摔碎了一只瓷瓶之后,璟溶终是忍无可忍的将她赶出房门。
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常安就靠在墙角,抱着剑咧着一口白牙冲她幸灾乐祸的笑,苏清徽瞧了他一眼,伸手打了个哈欠,从他身旁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他刚还奇怪,这丫头今天怎么如此乖顺,下一秒就抱着脚龇牙咧嘴的叫起来,他就知道。
这一方苏清徽从房里出来,看见侍女端着点心,忽的心生一计。
她疾步走到膳房,顺了顺气,摆上一副乖巧的笑容,凑到专奉璟溶饮食的嬷嬷跟前“其嬷嬷”,那嬷嬷平日里也是见过苏清徽几回,这姑娘年龄虽小,可却是模样水灵,手脚伶俐。她见了不免心中欣喜。
听见苏清徽声音,她擦了擦手笑着说道:“今儿是怎么了,不在主子跟前候着,倒是跑这儿来了”苏清徽看着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面加愁色:“嬷嬷您也知道,殿下近来似是胃口不佳,我想着去府外找些新奇的小食,或是能”
嬷嬷瞧着苏清徽愁苦的小脸,拍拍她的肩膀:“难为你有心,我清楚了,中晌有间歇,倒是可以出去一趟”苏清徽压下内心的欣喜,弯着嘴角乖巧的说道:“那我候着嬷嬷。”“哎”
从膳房出来的时候,苏清徽伸了个懒腰,叹出口长气,顿时觉得今日阳光明媚,神清气爽。忽略了墙后一道愈发复杂的视线。
璟溶刚走到窗前,就瞧见常远在院子里左右徘徊的身影。
拉开门问道“何事”常远抬眼瞧了几瞧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今日她去了膳房寻其嬷嬷”复又蹙着眉头,几度张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正僵持之际,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常远轻舒口气,躬身立在一旁。“殿下,老奴来给您请安了”“嬷嬷不必多礼”说着璟溶走下台阶轻扶一把。
其嬷嬷顺起身,细细瞧了他一番,眉带愁色的说道:“老奴瞧着殿下近日清寡了不少,这是急在心里,知是不能为殿下分忧,若是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下来,可别熬坏了身子。”
他看着其嬷嬷一脸忧色,终是不好佛了她的意,便随口说了几个小食,其嬷嬷听了这才高兴起来连连应声说好。
临走她复又说道:“殿下身边的姑娘真是有心了,有她伺候着,老奴也能宽宽心”待嬷嬷走后,他才明白了常远吞吞吐吐的原因,呵,为了出府她倒是不留余力,如今连他也要算计一番了。
苏清徽等到中晌也不见嬷嬷声影,倒是等来了一脸高声莫测的常安,叫她去殿下房里一趟。
走在路上,常安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早时撞见心不在焉的常远,稀奇问了两句才知,之前苏清徽狗腿的去找了其嬷嬷。
常远说起她那一连串的话语表情,总觉得那里不对,他听着一拍手:“她越乖巧,越要出事”常远听罢就要去找其嬷嬷细细问问,在他的极力劝慰之下常远总算作罢。耳边又响起常远狐疑的声音,你不是要伺机报复她吧。
苏清徽这一路走来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她刚跪下,上方就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听说我最近食欲不佳”
苏清徽肩膀微微一抖,她怎么就忘了,嬷嬷若是做什么,怎会不请示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心里虽是百转千回,但抬头是已是一脸平静,平声说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着人去准备”璟溶坐在上方低眸看着她挺直的脊梁,清亮的眼眸,轻笑一声:“既是你的疏忽,那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吧”
进了膳房,看见那一堆堆食材,又想起房中那一声轻笑,苏清徽伸手扶额,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菜全部上齐,已是天色将晚,璟溶坐在桌前,瞧着这一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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