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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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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庞智力名叫智力,却并不怎么爱读书,尤其是经过特殊时期的洗礼,他亲眼看到过知识分子所遭受的种种不堪和苦难,他对自己几个儿子的功课也就并不放在心上,任由他们自由发展。
历来,在家里家外,他只强调两点:大的方面,对党和国家要忠诚;小的方面,做人要知恩图报,要讲义气。
庞家的老大庞勇强,从小就是孩子头儿,在县公安局大院里,那是相当的有名。中学毕业后,大学没能考上,庞智力为他找了份工作,他却没多少兴趣,依就多一半时间在街上混着。
当庞勇强二十来岁的时候,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政策能量的持续释放,陇江县乃至于整个庆州市均大大地富裕了起来。人们口袋里有了多余的闲钱,而且身边竟然还有人成了万元户。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种白色的粉沫也从江对面的境外传到了陇江县。几乎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考虑,庞勇强就决定要做这个生意。
弟弟庞勇钢、从小的玩伴方杰、老苟和猪头成了他得力的帮手。
不出几年,他们一伙人逐渐成为了陇江县最有钱的一批人。而也就从这个时候起,老百姓关于他们伤人、贩毒的大量举报信就雪片般地寄往了省里、市里、县里的各个权力部门。
更主要的是,也就从这个时候起,徐立功与庞家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从私人感情上讲,他是庞勇强的大哥,也曾苦口婆心劝了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却是毫无效果;从工作上而言,不得已,他亲手抓过庞勇强兄弟两次,均是因为持械伤人。
当然,每一次,后来均因为种种的缘由,当事人主动撤诉了,庞勇强兄弟两人因此都被释放了。可如此一来,彼此间,心里却难免不留下些许的芥蒂。
这样,渐渐地,庞、徐两家,相互间的往来也就少了,相互间的反感也就多了起来。
庞智力听到群众传言后的第一反映却是,回到家后,立马就将庞勇强和庞勇钢哥俩,用绳子吊起来一顿好打。然后,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亲**待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这种事情,哥俩怎么可能会承认,当然是一口咬定没有。老庞再问:“你们现在这么有钱,我问你们,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庞勇强狡黠地说:“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做了一下走私,可现在,我们是正经在做生意,干干净净。”
当时,几乎是一个全国人民搞走私的局面,在当地人的意识里,根本是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有门路、有胆识。
老庞听儿子如此这般开诚布公的“交待”,也就信了。从此,别人再在他面前提两兄弟与毒品的事儿,他均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群众举报归举报,奈何公安机关从来没有掌握住真凭实据,更从来没抓到过任何与庞家兄弟俩有关的哪怕一名毒贩,这事儿也就一直这么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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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节 往事(2)
往事(2)
到了1989年春节前,陇江县有华侨从境外回来,在当地投资修建了一家在当时看来相当豪华的宾馆。当然,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估计连三星都算不上,可在当时,却成了一个轰动全县乃至于全市的大事件。
开业那段时间,宾馆门前彩灯高挂、彩旗飘扬,还经常是锣鼓喧天。
更能吸引人的是,老板在宾馆大堂内架了一台摄像机,镜头就对着整个大堂,来来往往的人群,其图像马上就能在高高挂起的一台彩色大屏幕电视上显现出来。这对于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来说,实在是太神奇、太有吸引力了,引得县城里大人孩子没事儿都要到大堂来走一走,逛一逛,看看自己在电视上的样子。
那段时间,宾馆客房自然也是暴满,人们都能以住一住这样的宾馆为荣。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新奇劲儿逐渐过去了,人流来的少了,可摄像机和电视却顽强地呆在原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突然有一天,刑警队接到报案,说宾馆401房间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可不简单,竟然就是江对面、大敏登的亲弟弟。勘察完现场,队里顺便也取走了案发当日大堂摄像机里所拍摄的录像带。
从现场来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死者应该是在卫生间里,自己注射毒品时,因注射过量而死亡的。整个房间也很干净,唯一令人不安的地方是,死者身上除了少量毒品和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外币,竟然什么也没带。
那,他来陇江县,究竟要做什么呢?
在进一步展开的外围摸排中,宾馆门口卖百货的小店主反映说,事发当日,曾经见过庞勇强一伙进过酒店,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结果,队里找庞勇强等人核实时,他们却一口咬定说,自己当天根本没有去过宾馆。接着,仅仅才过了一天,之前反映情况的店主又主动找到队里来,改口供了,说:“自己当时记错了,后来想起来了,庞勇强他们不是事发当日去的,应该是前一天。”
徐立功当然不会轻易被小店主的口供牵着鼻子走。当时,公安局里条件简陋,还没有录放相机,他找到一位私人老板借了一台,全队人一起围着电视,认真查看当天的录像记录。
看着看着,大家就发现了在镜头的最远处,也就是宾馆的另一处楼梯口,出现了一班人,一共四个。他们说说笑笑上楼去后,大约一个多小时左右,又迅速地从原处下楼,其中一人还朝大堂方向张望了一望,之后这些人全部从侧门离开。
从这把楼梯上去,刚刚好是到401室最近的方式,而这一伙人,其中有两人,徐立功怎么看、怎么像是庞勇强和庞勇钢,队里众人也均有同感,而且很快就依稀辨认出另外两人应该就是方杰和猪头。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如果核实,最起码可以断定,当天究竟是谁从这把楼梯上去又下来的。如果真是庞家两兄弟,他们又为什么要说谎,称自己根本没有去过宾馆?
只是,由于摄像机离得较远,大家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将带子上的人像与真人一一对应。
庆州市局的设备和技术力量当然均要更强大一些。经与市局取得联系后,市局答应他们,让将录像带尽快送到市里来,由市里做进一步的清晰化鉴定,这样一来,一切问题均将迎刃而解。
从县里到市里,只有走公路。
班车一天要跑好多趟,不过,当天时间已晚,显然是走不了了。徐立功在队里办完手续,将录像带装进一只大号的牛皮信封袋子里,开着队里的边三轮摩托车,直接到车站买好了一张第二天早班去市里的车票。
刚刚回到家,摩托车还没停好,庞勇强就从楼梯口处闪出来叫道:“哥,等你好半天了。”
原来,他们几兄弟今天在“水库鱼庄”定了一桌酒席,现在正是元旦前夕,哥几个准备乐呵乐呵,专程来请徐立功的。
庞、徐两家人过去经常走动,如今虽说有些小隔阂,可逢年过节还是你请我、我请你,从不落下的。今天,徐立功心里有事,本不想去,就说:“算了,我今天有点儿事,改天我请你们兄弟俩吧。”
庞勇强早有准备,说:“哥,我爸也在那边等你,他有话要和你说。”
没有办法,庞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在局里,他还是自己的领导。
徐立功转念一想,如果真是他哥俩在宾馆那件事上有涉足,最好是能当着庞叔的面劝他们讲讲清楚,即便真是他们一伙杀的人,也应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
这样想着,他就提高嗓门冲楼上喊了几嗓子,等将妻子叫出来站在过道上之后,他大声说:“今晚我和勇强、勇钢哥几个出去吃饭,晚一点儿再回来。”
儿子徐亮从过道栏杆缝隙里伸出小手说:“爸爸再见。”
庞勇强自己骑着一辆雅马哈摩托,招呼了一声后,一加油门,在前先走了。徐立功骑着边三轮在后,走了一段路,他觉着不妥,又返回队里,将录像带重新放进柜子里锁好,这才去了水库。
酒桌上,徐立功并没有见到庞叔。庞勇强的解释是,他晚点儿会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徐立功心里想着应该如何好好借机与庞家兄弟俩深谈一次。
因为对酒精从来就有些过敏,徐立功从不沾酒,就以茶代酒与三兄弟及其在座的几个哥们儿碰了几杯。
喝到差不多了,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宾馆这件案子上。
庞勇强使眼色让猪头将小弟勇坚带出去玩,自己对徐立功说:“哥,我对你说实话,老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对天发誓,如果真是我杀了他,让我遭天打五雷劈。”
徐立功说:“与你没关就好。如果有关系,最好争取主动,千万不要做让庞叔伤心追悔的事儿。”
“哥,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为徐立功夹了一块鱼肉后,庞勇强又说:“我知道你们在查我,明天你还要送一盘录像带去市里。哥,能不能不这样做?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
徐立功顿时警觉起来,说:“不是你做的,为什么怕查这盘录像带?对了,又是谁告诉你,我明天要去市里的?”
庞勇强是有苦难言。
……
原本这次老鳖专程过来,主要是来与庞勇强洽谈长期合作的事儿的。
长期以来,国境线这边,在老鳖手里拿货的人不在少数。这样一来,市场就显得很乱,而且也不安全,老鳖早有在境内找一个主要代理人的意思,庞勇强一直就正是想争取做这样的一个人。
事发当天下午,一伙人在宾馆房间里谈得很好。本来嘛,因为此次只是过来谈生意,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又是老熟人了,老鳖甚至连跟班都没有带,一个人就来了,这让庞勇强觉得,老鳖对自己还是无比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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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节 往事(3)
往事(3)
正事儿基本谈妥后,老鳖的毒瘾也上来了。和屋里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老鳖推说自己要到卫生间去方便方便,然后就关门进去了,一伙人就这么坐在在外面等。
这一等,左等不见出来、右等不见出来,初时庞勇强还开了老鳖两句玩笑,又冲卫生间里连叫了几声,见仍然没动静,大家这才慌了,推开门一看,发现他已经就这么坐着死在了马桶上。
这一闷棍子,彻底将庞勇强打懵了。
死去的老鳖可不是个一般人,他身后有着一个恶魔,那是整条线上人人都爱、又都人人皆怕的主儿。他是敏登,老鳖的亲弟弟。
当时,敏登还仅仅只是境外一支地方武装的小头目,可手里兵多枪多,亡命之徒也多,俨然已是当地一霸。你可以选择不与他做生意,但你绝对不能选择与他为敌,除非你能连根将他铲除,否则,必定将会为你召来灾难性的后果。
惊惧之余,庞勇强迅速做出决定,立即清扫除一切自己一伙人今天到过这个房间的所有痕迹,甚至最好是连老鳖与自己见过面的消息也得封锁住。既然老鳖是自己注射毒品过量而死的,就让他死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一方。
庞勇强一班人仔细将房间清理干净、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一伙人迅速地下楼离开,似乎是没有留下一点儿破绽。
虽然说门口百货店的小老板后来多了一句嘴,可也很快就由猪头出面摆平了。可是,那盘该死的录像带,只要它一交上去,证明自己在事发当天曾经到过宾馆,那就成了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自己并没杀人,公安当然不能把自己怎样。可是敏登呢?他也会这样想吗?他也会相信老鳖是自己把自己给弄死的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生意上的利益是一回事儿,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又是另一回事儿,他庞勇强可赌不起。
可是,这一切又都不能对徐立功讲明,这怎么能不让庞勇强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
酒桌上,一伙人说了半天,徐立功与庞家兄弟几人老说不到一个点子上,看看天色已晚,徐立功起身表示要走,庞勇强说:“哥,就真的只能这样了?”
徐立功说:“你要相信,法律最终会给你一个公正交待的。”
庞勇强叹气说:“哥,那……祝你一路走好。”
徐立功点了点头,骑上了摩托车。没容他启动,突然有人从身后将他一把拽了下来,徐立功刚想反抗,更多的手摁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动荡不得。
紧接着,一瓶白酒直接捅进了他的口里,连呛带咽,他被压在地上,喝光了整整一瓶白洒。接着,又是一瓶。徐立功身子一直被人死死摁住,从始至终根本无法动荡。
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从水库回县城,是一条盘山公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直陡陡的山坡。庞勇强一伙人,骑着徐立功的摩托车和自己一伙的几辆摩托,一起来到了一个急转弯处,庞勇强说:“就这儿吧。”
几个人将徐立功扶坐在摩托车位子上,一块儿将仍然没有熄火的摩托车与徐立功一起推下了深沟。
……
出事后,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徐立功饮酒过量、酒醉驾驶,导致落崖身亡,甚至都不能算是因公殉职。
奇怪的是,从这一天起,那盘带子消失了。公安局在找,庞勇强一伙也在找,就是没有。
从公安局的记录上看,带子已经被徐立功带走了,可徐立功家里根本没有,家人也说没见过。在办公室里,队里的人也是翻箱倒柜一通好找,仍然没能找到。
事发的当晚,庞勇强曾仔细搜遍了徐立功的随身物品和那辆摩托车,也没有。
它会在哪里呢?
……
罗淑琴在收拾丈夫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工作日记。里面记录了丈夫对“401案”的初步分析和判断。
所谓的“401案”,即是老鳖之死那桩案子。
她吃惊地发现,重大嫌疑人竟然就是庞勇强,而就在丈夫出事的当天晚上,也正是庞勇强前来约自己的丈夫外出吃饭的。进而,她又联想到自己丈夫从不喝酒,怎么当晚就会喝了这么多?
于是,她先是到队里询问,然后是到局里正式反映,在均无法得到满意答复的前提下,她利用学校放寒假的机会,带着晶晶,几乎是天天到县里、市里反映这件事,希望能彻底查明真相。
在她上访的这段时间,庞智力、庞勇强、局里丈夫以前的一些同事,县里的有关领导、学校方面,均找她做过工作,希望她别“闹”了。
这怎么会是“闹”呢?她不认可,继续着自己的抗争。
到了当年五月中下旬,罗淑琴利用课余时间准备了大量的上访材料,准备等6月份学校一放暑假,就直接到省里去反映。
一天晚上,毫无征兆的,庞勇强带着一个人敲开了罗淑琴的家门,这人是方杰。
罗淑琴所住的房子,是学校新盖的楼房,五层,去年底才搬过来住的,本想着一家人在此好好过个春节,结果,徐立功却在春节还未到来之即就永远的走了。
虽然心里怀着对庞勇强深深的怀疑和反感,顾着老人的面子,她还是礼貌地为两人倒了茶水,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搂着孩子坐在了另一只单人沙发里。
“嫂子,徐哥……”庞勇强想想不妥,换了个说法,说:“早就想来看看你和小晶,小晶也快上学了,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想……”说着,他从随身的一个黑色大包里,一匝一匝往外掏钱。全是十元面值的人民币,一匝一千元,一共两万元。
这在当时,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钱胡乱地堆放在茶几上,庞勇强说:“嫂子,咱们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我今天对你发誓,徐哥出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他喝高了……”
见罗淑琴对自己的话一点儿反映也没有,庞勇强说:“好吧,不说了,不说了。日久见人心,反正老天带眼,迟早会搞清楚,还我一个清白的。嫂子,我今天来,主要就是给你带点儿钱。你看小晶,怎么说,他也是我亲侄,你说不是吗?”
庞勇强又望着小晶说:“小晶,来,叔给你钱买糖吃。”说着拿起一捆钱放了过去。小晶抬头瞅一瞅妈妈,见妈妈没有动静,也就仍然乖乖地坐在妈妈身边没有动一下。
庞勇强很尴尬,喝了口水,又说了一些表示关心的话,然后说:“嫂子,今天来,我还有件事儿。徐哥出事前,问我借过一盘录像带,枪战片,香港的。”
搓着手,庞勇强说:“本来嘛,一盘烂带子……可是,这带子,我也是借别人的,人家非催着要还,市面上买又买不到,能不能……”
说着话,庞勇强眼睛就望向了客厅电视柜下面码放得很是整齐的一排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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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节 往事(4)
往事(4)
当然,最终,罗淑琴既没收庞勇强的钱,也没给他任何一盘录像带。
庞勇强挟着包,与方杰一起下得楼来,走过学校大门口时,还主动掏了一支烟散给守门的老王,小县城嘛,谁跟谁还不认识?
这时,学校操场上恰好隐隐传来一阵放电影的声音,开演了。这是学校专门为师生们组织的一场露天电影,学校周围的住家也纷纷赶来观看。
庞勇强问:“老王头,咋不去看电影呀?”
老王就着庞勇强递过来的火点上烟说:“正值着班哩,没这福气。”
……
当晚,原本罗淑琴也是准备带着晶晶去看电影的,庞勇强一来,她没了心情,就陪着孩子在家玩躲猫猫。
正玩着,门铃又响了,她走到门边问:“谁呀?”门口有人说:“嫂子,我,庞勇强,刚才把东西忘你家了。”
她扭头望望沙发,发现那里确实有一支黑色的皮夹,落在了椅垫的下面,浅浅地露出了一个角。她走过去拿起来,将门微微打开一点递出去说:“这是你的。”
再想关门时,却被庞勇强伸出的一只脚抵住了。然后,一双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里推,一伙人随即硬闯了进来。
连庞勇强在内,来人一共四人,分别是庞勇钢、方杰和猪头。进屋后,庞勇强问:“嫂子,小晶呢?”罗淑琴大声回答说:“到外面看电影去了。”
此时,小晶不过五、六岁,正和妈妈玩躲猫猫,这会儿就躲藏在客厅的食品柜里。
他蜷缩着、一声不响,正等着妈妈找不着自己放公鸡呢。
庞勇强再不废话,一挥手,猪头就将罗淑琴紧紧按在了沙发上。剩下几人,开始在电视柜里认真翻找,将所有录像带均装进了一只大袋子里,又将刚刚带来的一些录像带整齐地码放在原来摆放有录像带的地方。
罗涉琴发现,今晚这几人,都带着手套,心里就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电视柜翻完,庞勇强指挥说:“再去看看书房和卧室,不要遗漏了。”
罗涉琴大声说:“你们倒底要找什么?我们家没你们要找的东西,快走!”
庞勇强不理她,罗涉琴担心儿子在柜子里蹲不住了,万一发出声响就要被这伙人发现,于是厉声喝止道:“请你们赶快离开我们家,晶晶马上看完电影就要回来了,你们可不要吓着孩子。”
庞勇强笑笑说:“我们不着急,正好了,就在这儿等着小晶回来吧。”
罗淑琴的心在往下沉,苦苦思索着对策。
猪头这时涎着脸笑着对庞勇强说:“强哥,闲着也是闲着,我带她进去……”说着就看了看卧室。
庞勇强一笑说:“放屁,她好歹还是我大嫂,再说了,这边让你们戴手套,那边你把你那玩意儿泄出来,给他们日后留下证据。你是不是大脑注水了?”
猪头想了一想,佩服地笑笑,没再说什么、一双手却闲不住,隔着衣服就想吃罗涉琴的豆腐。
罗涉琴猛地站起,“啪”地打了猪头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声叫道:“晶晶,你可千万别回来啊!妈妈永远爱你。”
就在猪头一愣神之机,她迈过茶几,冲向了客厅外的阳台,毫不迟疑地飞身跃了下去。
随着沉闷地一声响和几只花盆落地的声音,庞勇强和猪头跑过去向下一看,罗涉琴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五楼下的水泥地面上。
庞勇强十分懊恼,狠狠跺了猪头一脚,招呼另外几人说:“快走,罗涉琴跳楼了。”
几个人飞速下楼,从宿舍区外围墙一处堆着半墙高的红砖处,踩着红砖,轻松地跨过了墙头栽有碎玻璃碴子的围墙。
外面早停着一辆解放牌卡车,之前,他们就是踩着卡车的蓬布跃过墙头由此进入学校的。而这一堆砖的位置,早已是他们之前就已标记好了的。
……
当晚,警察找到了小晶晶,他一直蹲在柜子里,浑身在不住地发抖,双腿麻木不能动荡。他断断续续地说:“庞叔叔来找我妈妈……庞叔叔和好几个叔叔来我们家……庞叔叔带了好多钱来我们家。”
现场留有庞勇强和方杰的痕迹,可守门的老王证明,早在当晚八点电影开演时,他们俩就已经出校了。至于他们出校后的去向,则有另一证人也说得很清楚。
一位在当地摆烧烤摊的、叫钱老三的个体户作证说:“当晚八点半左右,我刚刚出摊,他们就在我这儿吃烧烤,一直吃到十点多钟。”
这是第一次的询问笔录,当时,下面还有着一段对话。
问:“你说的‘他们’,都是哪些人?有庞勇强没有?”
答:“他们有胡子、地瓜、……”他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通,然后说:“一开始,他们来的时候,我不记得当中有没有庞勇强了,反正我是没看到。当时他们人很多,足有十好几个。不过,在后面结帐时,我是见到庞总的,还吃了他一根烟。”
后来,做了第二次笔录,钱老三的证词变为:“当晚八点半左右,我刚刚出摊,庞勇强他们就在我这儿吃烧烤,一直吃到十点多钟。”
至于那第一份笔录,后来也同样奇怪地消失了。
而罗涉琴的死亡时间经确认后,刚好是八点半左右。
从学校到钱老三的烧烤摊,从时间上来讲,即便是骑摩托车一般也要五、六分钟,何况是走路!因为有学校的门卫老王作证说:“当晚,庞勇强和方杰是走路出去的。”这样的话,要是真的是他们两人作案,完事后再离开,最起码,也得要二、三十分钟才能走到。
这样一来,时间上就对不上号了。
而常识又告诉我们,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的。
随即,庞勇强等人的嫌疑均被排除。
最后的结论是:罗淑琴在丈夫车难死亡后,精神极度悲伤,情绪消沉,一时想不开,寻了这条短路,认定是自杀。
罗淑琴的父母再一次从省城赶来,他们在草草料理完了女儿的身后事后,没在当地更多地停留,带着小晶,离开了陇江县回到省城。
之后,小晶随了外婆的姓,一开始改名叫范忆,后来觉得太过直白,改为了范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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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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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节 湄公河(上)
湄公河(上)
湄公河,全长4880公里,这是横亘于中国、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和越南之间,沟通多国航运的一条黄金水道。
元旦节刚过,江上的运输船舶就开始忙碌起来。
傍晚时分,一条货轮喘着粗气,劈波荡水,不紧不忙地向着下游驶来。
驾驶仓里,我们多日不见的老彭刚刚用过晚饭,悠闲自得地抽着一颗烟,时不时地吐着一两个烟圈。他笑咪咪地坐在一旁,专心地看船老大熟练地在操作着这艘快船。
河的两岸尽显热带、亚热带的绚烂风光,老彭眯着眼惬意地细细品味,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
……
去年,在宏泰矿业一仗中,老彭硬是在庞大方面段先生、方经理等人的鼻子底下,将全部“烂货”一股脑地倒给了他们,自己则是全身而退。
现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已经是被安全地送到了新加坡,自己只需要再把这一趟活儿一做完,全家人从此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是只有自己小的时候,在童话里才能看到的生活啊。
老彭的自信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完全取决于此时他身后的这一大批货。
老彭认为,在船老大和水手们的眼里,眼前这位穿着普通的老板,不过就是一位水道上常见的茶叶老客,舱里满满当当的一舱货,全是正宗地道的普洱茶。可老彭自己清楚,普洱茶不过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货,是钱,是现金,是人民币,是满满一舱的人民币,足有五个多亿。
这是他用自己的智慧、胆略、果敢和行动换回来的。
当平身第一次被方经理及其手下狠狠地修理后,他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也扎扎实实思考了一段时间。最后,他决定,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于是,他悄悄做出了安排,先是将家人安全、隐秘地送走,将能变现的所有财产统统变现、转移。
然后,他不顾一切地开始疯狂出货,只要盘中稍有买盘,他就抛,根本不计后果。在他的带动下,一些本已松动了的筹码,嗅出了市场中的风险,也迅速加入到杀跌的行列中来,宏泰矿业的股价最低的时候,曾被一度被打到了4块钱附近。而在此之前,他早已顺利地出清了手中所有的存货,来了一个预料中的胜利大逃亡。
此后,老彭又花了好些时间,零敲碎打地,通过各种手段,他将兑出来的现金,分批全部运到了边境的这座小城。按计划,他将通过水运,悄悄将这批“货”偷运到泰国,在哪里,他将把它们全部兑换成美元,然后,嘿嘿嘿,世界就属于他了。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彭这边才刚刚把“货”准备好,泰国那边早已联系好的地下钱庄也已弄妥当,他却痛苦地发现,走不了了。
因为,在这条黄金水道上,暴发了震惊中外的“湄公河”惨案,11名中国船员不幸遇袭身亡,全航道停运。
后来,虽然很快就有中缅泰等多国警方轮番开始巡逻执法,重新恢复了航道,可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能不能找到肯开工的船家,就是有,他也不敢去冒这个险,万一被军警一个例行检查,查扣没收了,后果那将是灾难性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老老实实在当地蛰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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