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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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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晃了晃,就要跌倒,后退几步,靠着汽车站好。
  “你们杀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除掉障碍吧?”
  方正平微微一哼,来自地狱般的嘶哑声,“杀你是必然,为了给我的兄弟报仇。不过,如果你说出我们想知道的秘密,也许,你可以死的痛快一点。”
  顾元渊吐了口血沫子,冷笑道:“陈重山不是为了共和才举起讨伐旗帜的吗,怎么对传说的宝贝感兴趣了?”
  “顾小姐有所不知,陈都督是不想夺宝,方某倒是非常热衷此事。只等顾小姐一句话了,说还是不说?”强迫的杀气肆虐着人性,发出烟火味的枪口对准了顾元渊的脑门。顾元渊皱了皱眉,脸色无改。
  “一枪打死你似乎对不起顾小姐的身份,不如方某让你见识一下方某的特别之处,哈哈哈,你想不到自己会有怎样的死法!”
  方正平忽然放下了枪,抽出了身后的一柄带着锯齿的尖刀。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传来,好像很多人,只听一声呼喊:“住手!”
  
  一队戴着红樱帽子的警卫冲了过来,端着长枪对准方正平,为首一人穿着笔挺的灰色中山装,手握短枪对准方正平,大喝道:“胆大包天的逆党,竟敢在天子脚下开枪杀人,还不快缴械投降!”
  
  方正平冷笑道:“总算来人了,方某等了半天,还以为这京城的人都死绝了呢!”他一阵狂笑,突然收刀退出几步,看着顾元渊,“顾小姐,方某现在不急着杀你了,给顾小姐留个纪念如何?”
  
  顾元渊没有动,似乎忘记了反应,微微睁大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条蛇在吐芯,接着,锯齿尖刀划面而过——
  啪啪啪,几声枪响,那名将官朝方正平射击,而方正平反应够快,枪声未落,人已经跃出射程,“顾小姐,希望你留着一条命吧,方某告辞了!”□人的笑声还在回荡,方正平几个纵跃,已经翻身上了对面的高墙,枪声密集的跟去,打得墙上的青砖爆发出灿烂的星光。
  
  混浊的牙月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黎明前的黑暗更重,顾元渊感到身体被无尽的黑暗压得无法动弹,头脑里一幕幕被压抑的回忆翻天覆地般冲撞着唯一的理智,崩溃的神经再也无法承担重负,一根根松垮掉。而,她的身体也忘记了痛苦的感觉,因为一丝丝灵魂已经脱壳而去——
  
  血,无法遏制的喷出嘴巴,染红了来人的衣襟。
  
  “元渊,元渊——”那青年男子抱着她大声呼喊起来,紧张而且急迫。
  
  文菲雪坐立不安,捏着手绢的手指被自己握得发白,她吩咐丫头去打听外面的动静,似乎听到一些枪声离皇宫不远,在宁静的夜里尤其明显,惊心动魄。
  她发现顾元渊没有回来,心里就忐忑不安的。她去找金俊业,要求派人出去保护大郡主的安全,谁知金俊业以皇宫安全为重,不得擅离职守为由,搪塞了她。文菲雪又惊又怒,又无可奈何,这是摆明了借刀杀人,既然如此,就是找皇上下令也没什么用处,陆金二人还是阴奉阳违,甚至会适得其反。到了深夜实在没办法等下去了,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重,她有种直觉,顾元渊出事了。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程亚凌在筹安处成绩不错,在他的恩师杨度的大力推荐之下,当上了京都电报局局长。她打电话找到程亚凌,告诉他顾元渊很危险,请他赶紧带人来救顾元渊。程亚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带着几个警卫赶了过来,正巧看见最危险的一幕。
  
  陆建章眯着眼睛听着小丫头唱戏,这个小丫头是他从戏班买来的,才十几岁,打着两个乌黑的大辫子,眉清目秀的可人模样,叫人喜欢。
  
  金俊业匆匆走进来,行叩首礼:“大人!”
  陆建章眼皮扒了条缝,“俊业啊,何时惊慌?”
  金俊业俯首道:“回禀大人,上海来的杀手出动了,在离皇宫不远的“花鼓巷”里伏击了顾元渊。”
  陆建章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问:“怎么样?”
  “据探子回报,双方战斗惨烈,顾元渊杀了不少刺客,自己深受重伤,让为首的杀手方正平逃了。”金俊业放低了声音。
  “放屁!我问的是顾元渊,她死了没有?”陆建章大怒。
  金俊业绷紧了神经,再次低头回道:“回大人,顾元渊被人救走了。”
  “什么?什么人救的她?”陆建章又是好奇又是震惊,他的警卫营没有他的指令,绝不可能擅自行动。
  金俊业憋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据下人回报,不是我们警卫营或者城防局的人,是,好像是电报局的警卫兵。”
  陆建章真有点不知所措,非常惊讶。电报局?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的部门,怎么插手管上皇宫里的事和人?
  
  “电报局的局长是谁?”陆建章觉得事情蹊跷,再也没精神躺着了,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个丫头 急忙扶住他坐在椅子上。
  “容在下去查实。”金俊业拱手道。
  陆建章喝了口茶,好像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半晌才说道:“俊业,你现在就去查清楚,电报局一直有居心叵测的阴谋份子与外界联系,意图颠覆新皇朝,如今他们救了顾元渊,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什么猫腻,有可能的是,他们也在打着顾元渊的主意。”
  “在下遵命!”金俊业站了起来,就要领命离开。
  陆建章笑道:“俊业啊,最近我受伤不便,皇宫里的一切重担就担在你的肩上了,辛苦你了。”
  金俊业受宠若惊,赶紧拜服:“大人抬爱,在下肝脑涂地,感激不尽!”
  “这个顾元渊是个定时炸弹,有可能她不会背叛皇上,也可能她就是皇上身边最危险的存在。这个人非常可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的心思连皇上也捉摸不透,更无法定夺,真是深不可测啊。所以,我建议皇上,与其留着这个祸胎叫人忐忑难安,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她,以绝后患。”
  “只要存了二心的人,皇上就是想留着,我陆建章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哈哈一阵大笑,陆建章摆了摆手,“俊业去办事吧,千斤重担让你担负着,俊业可不能辜负皇上和我的厚爱啊!”
  
  金俊业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但是莫名其妙的是,他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30

30、混沌 。。。 
 
 
  十年前,那一天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老师领来一个小女孩,瘦弱苍白的脸,没有一点暖意,小小的年纪竟然是冷酷无情。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清秀的容貌,很是好看。可是,我们这些学长都不敢去接近她,因为,她的眼神总是冷得让人发寒,也许这就是杀气吧。
  
  老师对她很是照顾,经常单独给她授课,而且礼遇有加。我很好奇,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呢,后来听师母说,她的父亲是大学士,因为性格耿直,在维新运动中强力支持光绪皇帝亲政,得罪了太后党,所以遭人陷害,家破人亡。袁世凯与她父亲有莫逆之交,便把她救了出来,送到“雨泽山房”躲避灾祸。
  
  她有一股执拗的脾气,因为“雨泽山房”是仿照武官学堂建立的新式学校,除了学习文科之外,锻炼体格也是必备的科目。因为她太小,身体又弱,老师并不要求她跟我们这群大男孩一起出操。但是,她比我们每个人都勤奋努力,看着她柔弱娇小的身子在体育场摸爬滚打,我的心突然很疼,对,心疼这个女孩子。
  
  后来,她对我总算有了点友谊,可是,她从来不会谈及她的过去,她的家,好像她的这些记忆已经被她尘封在另一个世界。
  
  不久,她就被几个陌生人带走了,听师母说,那些人是袁大帅的人。我很惊异,袁世凯把她送来避祸,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又要把她带走呢。
  
  就这样,已经十年。当我学成回国时,袁世凯正在大张旗鼓的筹备当皇帝。我也得知了她就是袁世凯身边的红人,所以,我就听从了老师杨度的建议,进了筹安会。虽然无法帮助她什么,也能知道她的处境如何。
  
  这次,我真没想到她的处境如此危险而且艰难,当文贵妃的电话打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下一刻,我来不及想太多,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血,那么触目惊心,洒在我的面前,我没法思考什么,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从不轻易掉泪的我抱着她血淋淋的身体,朝天怒吼:她不能死。
  
  “程局长,程局长!”
  一个警卫匆匆跑过来,双脚啪的一声立正,朝程亚凌敬礼:“报告局长,有执法处的人找您!”
  程亚凌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浓眉一皱,“执法处的人?找我有什么事?”
  “小的不知,人还在局里等着,小的没说局长您在医院。”警卫聪明的说道。
  程亚凌哼了哼,“阿四,你先回去,就说我在别处办理公务,让他们等着。”
  “是!”警卫敬了个礼。
  
  抢救室的灯亮了,程亚凌一个箭步奔上去,抓住洋大夫的骼膊问:“华夫先生,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华夫解下口罩,脸上的络腮胡子已经水洗了一般,一口生硬的中国话:“程先生,这位小姐伤势非常严重,子弹差一点就打在心脏的位置,我们已经尽力挽救她的生命——”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拿着毛巾为华夫擦汗,话便说了半截。
  程亚凌脸吓白了,急得要吐血,“她,她没救了吗?华夫先生,你,你想想办法,求求您!”
  华夫凑了下高大的鼻子,奇怪的看着程亚凌,“程先生,这位小姐虽然没有渡过危险期,但是她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手术做的很成功。”
  
  “华夫先生,您的意思是,她没有生命危险?”程亚凌谨慎的问。
  “这位小姐没有渡过危险期,仍然昏迷。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华夫虚脱般叹了口气,“程先生,我还有别的病人,失陪了。”
  程亚凌再次表达感激之情,“华夫先生,下个周末我请您打马球。”
  “噢,程先生好兴致,我乐意奉陪!”华夫双手一 抱,作了个拱手的样子,模样颇为滑稽。
  
  程亚凌急迫的在抢救室外面等着,里面的护士还在为顾元渊进行必要的护理工作,现在还不能接见外人。
  
  陆伯棠,经营纺织和机械制造的大亨,也是上海工商业协会的主席。因为上海时局混乱,洋人压制民族工业的原因,他有意把纺织工厂迁到天津,因为担心天津政府刁难,所以,他找到工商总长张骞以求良策。
  
  傍晚时分,一辆崭新的汽车停在张骞的府门外,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长袍马褂,满面红光,一身富态。后面跟着一个青年,戴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还有一个打扮洋气的小姐。
  宾主一阵寒暄后,张骞笑着打量几个客人,对陆伯棠说道:“陆老弟远道而来,不仅是为了找我这个即将退隐归乡的老头子商量民族工业的发展前途吧?”
  陆伯棠哈哈一笑,拱手道:“张公言重了,伯棠特意前来拜访张公,真是为了伯棠工业的发展谋求良策。至于别的嘛,就要看我这位老弟有什么想法了!”
  张骞看了看青年男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心生好感。他捋着修剪精致的胡子笑道:“这位先生是——”
  青年恭敬的起身,朝张骞拱手道:“在下《天津时报》记者玄凯。此次跟随陆先生前来拜见张公,一是采访张公对我们民族工业的发展前途做出的贡献及未来的建议,同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
  
  张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请玄凯先生直言。”
  
  玄凯看了看陆伯棠,得到肯定才说道:“张公被誉为儒商,一生致力于国家的民族工业,为国家的工业发展鞠躬尽瘁,功绩斐然。民国初建,国家百废待举,正是能人志士为之报效的大好时机。谁知道袁世凯倒行逆施,一意孤行,当上了臭名昭著的洪宪大皇帝。他网罗党羽,剪除异己,屠杀正义之士,暴行累累。如今,举国上下共举反帝旗帜讨伐袁世凯,要求他立即 废除帝制,可袁世凯不顾历史的潮流,置四万万同胞反对之声不顾,还在沉迷他的皇帝梦不醒。
  现今,全国各地的报纸早已公开发表文章,控诉袁世凯的 暴行,声讨袁党的倒行逆施。而,北京和天津这两地是袁世凯的腹地,两地的民众还在帝制蛊惑的梦境里沉迷不醒。
  
  《天津时报》是他的喉咙,仍然为他的帝制运动煽风点火,蛊惑人心。因此,晚辈响应刘葵一先生的号召,已经在天津创立《公民报》报馆,开馆的目的是为了宣扬民主共和,反对帝制运动。”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骞却泰然的很,端起一杯刚换上来的碧螺春慢慢品尝起来。
  
  玄凯情绪激昂,离座而起,朝张骞拜道:“张公身为一代儒商,号召力极广,对帝制运动深恶痛绝,因此报馆开篇之作,非张公之笔莫属。”
  
  此言一出,张骞悠然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不少,喝了口茶才说道:“袁慰庭当代枭雄,张某愚见,当代能比袁公者屈指可数,因此张某曾想投靠袁公麾下,尽己所能,为国效命。国家战乱经年,深受列强侵略欺辱,民贫国弱,不堪重负。张某以为,我国除了军事薄弱之外,我们的实业经济不堪 一击,直接影响我国的综合实力。民国初建,张某以为可以一展抱负,发展工农桑课,为国家尽献绵薄之力。谁知,袁公不顾历史趋势,不顾民族未来,无视悠悠众口的谴责和反对,躲在家里上演了一番登基闹剧。张某苦劝三天,终究不能挽回袁慰庭的称帝之心。所以,张某只有挂冠而去,不去助纣为虐。”
  
  陆伯棠与玄凯相视一眼,却听张骞继续说道:“二位盛情相邀,张某当然要为《公民报》作开篇之作,不过,还请二位老弟见谅,公开反对袁公的言论恕张某不能开口。张某是搞实业救国,政治上的事,张某不想参与。”
  
  玄凯刚要相劝,却听陆伯堂轻轻咳嗽一阵,笑道:“张公高义,伯棠久仰,今日叨扰许久,还望张公见谅。”
  张骞也起身笑道:“陆老弟,你搞实业经济,张某必当尽力相助,天津那边的事,张某还有几个熟人,这就写份信给陆老弟带去,他们见了信,必当协助老弟一切事宜。”
  
  离开张公馆,玄凯叹道:“陆兄,没想这张骞对袁世凯这么忠心。”
  陆伯棠笑道:“老弟啊,你还年轻,太冲动了。商人离不开政治,也不能陷入政治,这是法则。张骞老谋深算,自然想得深刻。再说,他是袁世凯一手提拔的爱将,深受袁世凯的器重,怎会轻易倒戈呢?”
  玄凯叹了口气,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天津,一家简朴的院落里,文意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姐姐,我回来了!”
  门开了,走出一个清丽婉约的女子,长发盘起,额前的发丝随风吹拂,她的眼睛虽然有些喜气,却有一些忧伤的颜色,令人心疼,她拉着文意的手,紧张的问:“有没有消息?”
  文意摘下宽边的风帽,嘴巴嘟哝了一下,拉着姐姐的手走进屋子。
  “我跟宋大哥去拜访一个老头,宋大哥左劝右劝的,那老头子就是不肯帮助大哥写那些东西,后来我们离开了那个老头的家,宋大哥叫我在饭店里等他,说他要跟那个陆老头谈什么要事,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就自己活动了。”
  文意不习惯裹着身子的洋礼服,一边说一边脱下裙子,换上自己的衣服,又觉得口干舌燥,喝了满满一碗茶水,才感觉到姐姐已经非常生气,美丽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
  “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事。”
  
  文意撇了下嘴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人现在很不好,她在医院。”
  “什么?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在医院?她出什么事了?”纪竹筠吃惊非小,一把按住文意的肩膀,声线颤抖的连自己都不敢听。
  文意叹了口气,安慰道:“姐姐啊,你真的这么在乎她么?”
  纪竹筠脸色渐渐发白,哽咽着说:“文意,她在哪个医院?”
  “姐姐别急,慢慢听我说。”文意见她这副样子,只好投降了。
  
  顾元渊睁开眼睛,头顶上是刺目的白色,再看看周围,墙壁干净的没有任何色彩,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衣服。
  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之后,意识也慢慢的苏醒过来。
  
  




31

31、噩耗 。。。 
 
 
  顾元渊侧了侧头,可能是动作稍微大了些,突然感到脖子扯得剧痛,伸手去触摸,却是包扎着层层纱布。她只好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去感受疼痛的侵袭。空气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愈来愈重。
  我怎么了——
  她突然想起那一把锯齿尖刀,从自己的脸颊割过的,难道是——
  门开了,程亚凌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满是关切的笑容,“元渊,你醒了!”
  “亚凌。”顾元渊看着他,只是淡淡 一笑,说道:“谢谢你。”
  程亚凌把花插进花瓶里,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关心的看着她,“元渊,你跟我还客气吗?我是你师兄,也是你的朋友。”
  “我昏迷了几天?”顾元渊看了看他,“有没有人来找我?”
  程亚凌哼了一声,道:“陆建章派人来过,说什么要调查案子,需要你的配合。还说,革命党已经隐藏在北京城里,危及皇上的安全,只有你见过那些革命党,需要你提供线索。”
  他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正气,闪亮的镜片折射出一些愤怒的火焰,“我把他们赶走了,你性命危急的时候,他们在哪儿呢?这时候找你的麻烦,明明就是幸灾乐祸,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顾元渊沉默着,看着程亚凌神情激昂的控诉,也不答话。
  
  “元渊,我奉劝你一句,别为袁世凯卖命了,他们只是在利用你,把你当做过河的卒子随时可以弃用。陆建章对你虎视眈眈,这次针对你的暗杀行动摆明了他是在借刀杀人,你还不明白吗?再说,袁世凯这个家皇帝走不远了,全国上下反帝呼声越来越烈,蔡锷和陈重山已经消灭了北洋军队的大部分势力,过不了多久战火就要弥漫到北京,袁世凯已经到了末路!”
  
  顾元渊眉头一蹙,似乎没有理解他的话,愣愣的看着他激动愤慨的表情。
  程亚凌恳切的看着她,说道:“元渊,离开这里,离开袁世凯,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不要再蹚这摊浑水了!”
  顾元渊抬起头,看着程亚凌,仍然发怔。
  “离开北京,去欧洲避一避,我帮你好不好?”程亚凌看着她,抓住她的手,“你在这里没有出路,不要为那些阴谋家们卖命了!”
  顾元渊还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很是茫然的样子。
  
  程亚凌有点奇怪,元渊为什么会是这么奇怪的反应?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程先生,华夫医生请您过去。”
  程亚凌道:“谢谢,我马上过去。”
  他朝顾元渊说道:“元渊,你休息一会儿,我过去一下。”
  看他起身要走,顾元渊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华夫看到程亚凌走进办公室,便迎了上来,很是无奈的耸耸肩,“程先生,很抱歉,那位顾小姐出了点问题,她,她的耳朵受到了创伤,可能——”
  
  华夫双手摊开,又耸了耸肩膀,很是遗憾。
  什么?程亚凌急忙抓着华夫的骼膊,急问:“华夫先生,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怎么会——”
  华夫拿起桌子上的诊断书,向程亚凌解释道:“程先生,顾小姐的脖子上有一道创伤,好像是锯齿类的锋利物从下朝上割开她的脸,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可是刺激到耳膜,影响了她的听觉。也就是说,她暂时失聪了。”
  
  程亚凌愣掉了,他接过华夫手里的诊断书,再想到顾元渊的神态,一个惊恐的念头跳了出来,莫非,元渊真的失聪了。
  
  纪竹筠抬头看向对面那座尖顶白墙的洋楼,应该是文意所说的洋人医院。她向医院快步走去,恨不得立刻奔到顾元渊面前。突然,一队士兵跑了过来,列成两排人墙,封住了医院的大门,接着,一辆马车停在医院门口,几个丫头簇拥下,走下一个高贵的女人,戴着时髦的宽边风帽,穿着长长的白色裘皮大衣,她雍容华贵,美丽妩媚,似乎侧过脸看了纪竹筠一眼,便匆匆走进了医院。医院门口立刻被卫兵封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纪竹筠被拦在门外,焦急不已。她看出这个女人来历不浅,是不是跟元渊有关呢?
  
  程亚凌踌躇半天,悲痛之余更是担心元渊能不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他抽了好几根香烟,烟雾缭绕中,是他愁苦担忧的脸,他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半截烟,准备告诉元渊事实。
  
  “程局长。”
  当程亚凌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很是熟悉,抬头一看,立刻惊讶的忘了说话。
  “大胆,见到文贵妃还不行礼?”刚刚被提拔为内侍总管的钱福顺指着程亚凌,大声呵斥起来。周边几个侍卫手里端着长枪,警惕的注视着一切人等。
  程亚凌一见这排场,赶紧行跪拜礼:“在下程亚凌,见过文贵妃。”
  
  “这里是什么地方,钱总管不会不知吧? ”文菲雪淡淡的说了一句,钱福顺赶紧退后,“奴才糊涂了,贵妃娘娘恕罪。”
  文菲雪不去理会他,对程亚凌说道:“程局长无须多礼,元一郡主呢,她怎么样?”
  程亚凌想到文贵妃打电话求救一事,便道:“请文贵妃借一步说话。”
  文菲雪见程亚凌神色悲伤,心里跟着一紧,忘记那些必要的礼仪,朝前走了几步,颤声问:“她怎样?”
  程亚凌难过的叹了一声,“元渊她,她失聪了。”
  文菲雪一呆,手里的帕子落到了地上。正当她要询问什么,却见一个侍卫跑上来跟钱福顺报告:“总管大人,外面有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擅自闯进医院,被我们围住。请总管大人指示!”
  钱福顺扫帚眉一扬,冷笑道:“她有枪吗?”
  “报告总管大人,她没有枪。”
  “蠢货!没有枪还来报告什么?抓了就是!”钱福顺不耐烦的瞪了侍卫一眼。
  侍卫慌忙说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什么?!”钱福顺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又惊又怒:“你们这群废物!快,快去搬救兵保护贵妃娘娘!”
  “慢。钱总管,把人带来。”文菲雪不惊不忙的说了一声,叫钱福顺呆愣,“贵妃娘娘,您这是——”
  “把人带过来,我认识她。”文菲雪似乎很笃定。
  医院来了大人物,华夫是负责人,赶紧过来拜见,也被钱福顺挡住了,几个卫兵把华夫拦住,气氛显得紧张起来。
  程亚凌想到袁世凯当了皇帝,一切礼节都是按照皇室的规矩章程制定的。华夫虽然是中国人不敢惹的洋人,可皇室的内眷也得有点面子,不会轻易跟外面的人见面的。
  
  当文菲雪看到那个身姿曼妙,体态轻盈的女子时,想起了半年前在总统府里见到她时的情景。卫兵们前后包围着竹筠,只要她有丝毫敌意,就会立刻开枪。纪竹筠背着包袱,丢掉了手里抢来的刀,朝面前的卫兵走了几步,离文菲雪十步之遥时,钱福顺尖声叫道:“大胆!小小女子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跪下!”
  文菲雪冷了口气:“钱总管,叫这位姑娘上来说话。”
  钱福顺摸不着头脑,笑得难看:“娘娘,这——那名女子来历不明,万一心怀不轨,奴才担待不起啊!”
  文菲雪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说道:“纪姑娘,你过来说话。”
  竹筠微微一怔,她认识我?
  程亚凌也纳闷,文菲雪是贵妃,亲自出宫来看望元渊,真是难得。而那位纪姑娘似乎也是为了元渊而来,她是谁呢?
  竹筠走了过来,不卑不亢的看着文菲雪,好听的声音微微发颤,“贵妃娘娘,我是来看顾元渊的,她是我的恩人。”
  文菲雪唇角一牵,低声说道:“我知道。”
  
  还是一片沉寂,只能感觉着自己沉闷的呼吸,顾元渊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个不好的征兆,脸侧的疼痛也越来越重,牵扯着头部,如根根芒刺戳着那些敏感脆弱的神经线,跳突着,蔓延到全身每一根筋脉。
  疼到几乎麻木,她紧紧闭起了眼睛,想用沉睡去化解这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炼狱走了一遭。当微微冰凉的触感轻轻在脸上滑过,隔着纱布也似乎能缓和脸上的疼痛难忍,元渊茫然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婉约的脸,那晶莹的泪滴一颗一颗跳出了眼眶,染湿了好看的睫毛。
  
  “元渊——”她喊出这个名字,身体的每一块肌肤都在颤抖。
  “你,你怎么进来的?”顾元渊睁开了眼睛,却是微微一惊。
  原以为她会冷漠待之,没想她的声音是惊喜和意外。
  “我担心你,就闯了进来,那个文贵妃没有为难我,她叫我留下来照顾你。”纪竹筠觉得自己的泪腺真的很丰富,想控制自己不流泪,泪还是忍不住奔出。因为,元渊的状况真的不好。
  
  顾元渊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的丝丝暖意渐渐化无。
  你不用可怜我。
  
  文意很忐忑,因为姐姐离开了。她就知道姐姐一旦得知顾元渊的状况就会回北京。宋大哥再三交代她不能跟姐姐提到顾元渊的任何事,即使瞒着她也比看着她陷入无法回头的绝境里要好的多。可是,她没办法欺骗姐姐,因为姐姐是她从小就依赖信任的人,是她最敬爱佩服的人,虽然是主仆身份,却是姐妹之情。她不能违心的欺骗姐姐,如果被姐姐知道真相,她担心姐姐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
  而且,当她得知顾元渊的情况,也莫名其妙的一阵担心,即使不喜欢这个人,也为之唏嘘不已。
  所以,她考虑了很久,还是对姐姐和盘托出。
  
  玄凯风尘仆仆的回到天津小院,还没进屋,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再看到文意闪烁的表情,心里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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