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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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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意心里虽有万分不愿,可看到姐姐满脸的祈求和期待,只好说:“好了好了,姐姐,我听你的就是。”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匹高头大马当先来到中南海,后面紧随一辆马车。顾元渊翻身下马,将马鞭交给门口的禁军,快步走进大门。宗德跟着顾元渊走进保卫森严的总统府,气氛似乎紧张的令人窒息,宗德忐忑不安的说:“郡主,老奴连累您了!”
“累了一天了,宗伯去歇息吧。”元渊平静的说道,“一切有我担当,没你老人家的事。”
宗德还在不安中,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一队警卫,吓得直哆嗦,“郡主,麻烦来了!”
“宗伯回去。”元渊依然很平淡,看着走近自己的金俊业也没任何反应。宗德抹了把汗,也不敢停留片刻,唯唯诺诺的退出华亭。
金俊业脸色铁青,生硬的汉语显得十分冷僻,“元一郡主,你把叛党岳霖的尸体带去哪里?”
元渊直视着他,声音不带感情,“岳霖已经伏法,金营长留着一具尸体也没有用处吧。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岳霖是宗管家的内侄,宗管家有责任处理自己亲人的后事。这一点,金营长何必耿耿于怀?”
“元一郡主说得不错。但是,我听守城的士兵回报说,元一郡主带着叛党的尸体出了城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金俊业继续追问。
元渊冷笑一声,道:“人都死了,当然是要安葬的。金营长只是一个警卫营长,未必管得太多了吧?”
她不理金俊业的质询,快步走过一众警卫,朝居仁堂走去。
金俊业盯着她的背影,脸色发僵,不发一语。
居仁堂,袁世凯穿着紫龙袍坐在高背大椅子上闭目养神,下首站着袁克定和他的谋士彭齐。
“参见皇上。”元渊行跪拜礼。
袁世凯耷拉的眼皮微微张开,呵呵一笑:“渊儿,免礼。”
袁克定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冷冷笑道:“大郡主风尘仆仆的,去哪儿公干啦?”
此时的袁克定年近四十,人也生得相貌堂堂,颇为英武。可惜,就是一条腿瘸,真是大失颜面。袁世凯曾对人说:“此子六根不全,怎可承袭太子之位?”在登基后,袁世凯果真没有立太子,老大,老二,老六的礼服都是一样的样式,待遇也无异,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话传到袁克定的耳朵里,叫他如何不气?他也放言道,谁敢跟他夺太子之位,他就要剥了这人的皮!
因为袁克定一直辅佐父亲左右,暗中培植的势力非同小觑,这样一来,老二和老六都不敢往上蹭了,乖乖的去做行政和实业经济去了。
而,袁克定敌视顾元渊倒不是无缘无故,一来,袁世凯连自家女儿也没这么高的封赏,却封一个外人做大郡主,还让她掌管皇宫里的兵权,这让权力欲望膨胀的袁克定无法忍耐。二来,在袁家众子中,顾元渊与老二克文的关系较好。而且,袁世凯当初还想让顾元渊嫁给老二,因为元渊拒绝,加上克文的母亲反对,这件事才作罢。不过,论文采容貌,顾元渊与克文还是匹配的,二人的私交也比余人要好。顾元渊是袁世凯的红人,这就给袁克文相当多的优势,袁克定也怀疑顾元渊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为老二说话。那么他觊觎已久的洪宪王朝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回皇上,元渊陪同宗德管家去城外东郊安葬叛党岳霖的尸首。元渊以为此事甚小,无需通报警卫营知道。请皇上恕元渊未报之罪!”
袁世凯哈哈一笑,叹了口气道:“渊儿啊,你重情重义,为人坦荡,肯为他人担当,何罪之有?”
他摆摆手叫元渊起来,“渊儿,老大和彭参议来这里是为了一件大事,你也提提意见。”
“元渊愿闻其详。”她略一拱手算是对彭齐客气。
彭齐五短身材,瘦得皮包骨头似的,嘴巴上粘着两撇小胡子,一说话便耸动,“大郡主,在下刚得到一个消息,驻扎上海的陈重山公开反我洪宪皇城,诋毁皇上,近日起兵要与我皇朝之兵开战,他与云南蔡锷联名发布通告,要举所部北上讨伐我王朝所属疆域。不仅如此,近日有消息称,陈重山派来一批杀手入京,伺机暗杀朝中大员,包括。。。皇上。”
元渊神情凝重,问:“这批杀手已经入京了吗?”
彭齐胡子一抖,如实禀告:“回大郡主,这批杀手已在京城,消息确实。”
元渊朝袁世凯拜道:“皇上无需多虑,元渊虽然无才,也必将赴汤蹈火为皇上阻截任何危险。”
“希望大郡主不负众望,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袁克定的拐杖敲的大理石地面咚咚响。
竹筠看着文意匆忙收拾包袱,便要起来。
“姐姐,有什么事,我帮你。”文意急忙过来扶她,竹筠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子柔弱的叫人可怜。
竹筠摇摇头,推开她的手说:“我找缘非师父说点事,你忙自己的。”
“那你等着,我去请师父过来就是了,你就别折腾了。”文意急忙扶她坐好,丢下包袱出去了。
玄凯还没回来,据文意说,玄凯跟那个方先生出去办事,很快就能赶回来接她们离开无涯庵。竹筠看看天,已经是凌晨时分,元渊会不会真的带兵来这里抓捕他们?
不会的,元渊不是这种人。
缘非一走进来,竹筠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恳求的望着她,“缘非师父,你听我说!”
文意眉头一皱,见姐姐祈求的看着自己,嘴巴嘟哝了一下,“你们谈吧,我去看看宋大哥有没有回来?”
缘非有点惊讶,扶着竹筠道:“竹筠姑娘,你有什么事告诉我?”
竹筠急切的说:“缘非师父,我听说,您与顾元渊有旧交,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她现在有危险,请你帮帮她!”
缘非脸色一变,急忙问道:“顾小姐?她有什么危险?”
竹筠看了看外面,苍白的脸浮出一些凄凉的颜色,激动的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其中的原因我一时也说不清。这里有封信,请缘非师父一定要交给她!”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封折叠好的纸张,颤抖的手指拿捏着这些纸张,泪水便落了下来。
“她很危险,我无力帮她,请师父一定要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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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崩溃边缘 。。。
陆建章斜躺在长椅上,腿上还绑着绷带,两个丫头跪在他的脚底下正在给他按摩另外一条腿。如此享受,他却没有半点惬意,脸上一片灰色。
金俊业正俯首跪在他跟前,似乎刚刚禀告了一件很严重的大事。
“陈重山真的派人入京了?”
“回大人,我们得到线报,这次上海方面派来的杀手十分厉害,而且,已经得手了几个案子。”金俊业再次低头,刻板的脸庞没有几分暖意。
陆建章一惊,伤腿被丫头弄痛了,大喝一声,伸脚就朝一个丫头踢去,“滚!”
丫头赶紧爬起来,吓得不敢多说半个字,哆嗦着退出了。
“大人息怒!”金俊业急忙劝解,不敢抬头。
陆建章哼了一声,怒道:“姓陈的造了反,还敢派人入京杀人,真当我陆建章是花架子!哼,他派来多少人,我陆建章就给他送回去多少尸体!”
他坐直身体,喝道:“俊业,命卫戍营的兵马严加布控,加紧关卡盘查,绝不可放过一个可疑分子!”
“另外,皇宫里的防卫工作不可懈怠,要加大守备力量,并清查一切外来人员,杜绝上次岳霖行刺事件再度发生。”
金俊业慢了一下,还是抱拳说道:“大人,皇宫里的防卫工作,是顾元渊负责的。”
陆建章冷笑起来:“你以为皇上真信任她吗?再说,皇宫里的警卫都是我陆建章的人,顾元渊空有名号,没有实际指挥权。”
还在金俊业纳闷的时候,又听陆建章说道:“上次那些刺客闯入我的府中劫走要犯,其中那个枪法精湛的人,我很是怀疑她。哼,能连发三枪杀我的人还没有几个!”
“大人,在下也以为顾元渊很可疑。她把叛党岳霖的尸体送出城外,去了一个私家庵堂做了场法事,这是公然同情叛党的行为!”
金俊业紧忙汇报昨天查到的事。
陆建章摆摆手,接过金俊业端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脸色也渐渐舒展起来,颇为自得的笑道:“顾元渊的事,我们暂时不去管。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办她的罪。再说,她现在就是笼子里的困兽,对我们也构不成危险。当务之急是,陈重山派来的杀手集团是务必要清除的,我们绝不可辜负皇上的期望。现在我命你全面掌管军警处和执法处的兵权,即刻去办!”
“遵命!“金俊业大喜,躬身领命 。
大妃于氏是袁克定的母亲,因为皇宫行刺案,这位虔诚的大妃好阵子没出去拜佛了,今天好容易是个大晴天,于氏带着老三,老六,还有老十等几个刚被册封的贵妃去了雍和宫烧香拜佛,为皇上和洪宪王朝祈福。
黄昏时分,一众车马浩浩荡荡的返回中南海,顾元渊骑着马走在后面,两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卫部队。
远远的,有人群朝大路观望,都知道这是新王朝妃嫔们的仪仗队伍,又是好奇又是新鲜,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其中有个尼姑也朝那条车水马龙的大路上张望。
她很着急,因为她已经去过那边的皇宫求见御前大都督顾元渊。可是禁卫军见她没有相关手续,二话不说,凶狠的把她赶走,差点没抓她坐牢了。所以,她只好焦急的在皇宫周围徘徊。
接近皇宫,眼看一匹高头大马迈向前面,马上之人穿着灰色呢制军大衣,戴着宽边的军帽,双手戴着刺眼的白手套,一看便知道是个英武帅气的将军。这种礼服是北洋军的制服,仿制的是德国军队的军服,做工材料非常好,设计的威武美观。
但是一抬头,露出的是一张漂亮冰冷的面孔,原来是个女将军。
队伍的中央位置是大妃于氏和文贵妃,说来也怪,于氏失宠后,其他的妃嫔对她就是熟视无睹了,只有文贵妃还是非常尊敬她,所以,于氏对文贵妃格外亲近。
轿子的棉布帘子轻轻佻开,文贵妃的一张妩媚的笑脸融化了空气里的冰寒味道,“大郡主辛苦了,也下来坐坐吧。”
“多谢文贵妃关心,保护各位夫人是我的责任,元渊不敢懈怠。”顾元渊淡淡的施礼。没等文贵妃说话,她轻轻甩了一下马鞭,纵马走到前面。
于氏闭着眼,手里滑动着佛珠,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她穿着大妃的黑色凤服,没显得有多么雍容华贵,却是不协调的那般怪异。她脸上布满了皱纹,尽显老态。她干瘪的嘴巴吐出一阵愁苦与冷漠:“老十,别看了,外面的风景再好,也不是长久的。女人都是一个宿命,得宠时风光无限,失宠后满目疮痍。看看吧,那个顾小姐的命运也不比你我好呢。”
文菲雪微微一笑,“大姐何出此言?元一郡主是皇上最亲信的爱将,正是风光大好呢!”
于氏轻轻哼了哼,叹道:“一个女子不在闺阁里修身养性,成天的去做男人的事业,很好吗?就怕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女子都是不得善终的!”
“也是呢,大姐说得很对。”文菲雪讨好的笑着,脸上再无淡定之色。
队伍就要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门外,顾元渊下马,指挥禁军统领郑春来将各位夫人迎进宫内。
突然,那个远远观望的尼姑冲了过来,大喊:“顾小姐!顾小姐!”
早有禁军将她拦住,押在一旁。
顾元渊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去,一见此人大吃一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厉声道:“放开她!”
“是,大人!”禁军不敢怠慢,立刻放开尼姑。
顾元渊惊异的看着尼姑,“缘非师父?你怎么来了这里?”
缘非急道:“长话短说,我有封信给你,你自己看看。”
说着,她掏出贴身衣服里的信交到元渊手里,关切的说道:“这是纪姑娘的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元渊捏着信纸,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怔,然后说:“缘非师父,谢谢你。”
缘非看了看周围,紧张的说道:“顾小姐要小心,我要走了。”
元渊点点头,目送缘非走进了人群。
她不再停留,跟着人群走进了所谓的皇宫。
“大郡主一路劳累了,去我的梅香屋坐坐,如何?”文菲雪客气的笑着,满身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元渊皱了下眉头。
“多谢文贵妃关心,元渊还有要事在身,不麻烦了。”
文菲雪淡淡一笑,走近了几步,经过元渊身边时似乎说了一句话,却被渐渐肆虐的寒风吹了出去。“我是真为你好,可知道你很危险。”
顾元渊看着她陪着大妃于氏走进了居仁堂,也没说话。
拜过袁世凯,安顿好皇宫里的一切防务工作,顾元渊才有时间喘口气,她回到自己居所时已经是夜里了,口袋里的信就像猫儿的爪子撩拨她的心,她有点颤抖的手指拿出了信来。
字迹是娟秀的,带有泪滴的纸张有的地方化开了,想必写信之人当时的心情是非常忧伤痛苦的。
“元渊,不管你对我是什么心情,恨也好,厌恶也罢,请你看完这封信。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去欺骗你,即使身不由己,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恨我欺骗你,对你别有居心,不是的,我只是对你有所隐瞒,没有想伤害你。
表哥他们似乎在做一件事,我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他们首先计划着除掉你。而且从上海那边过来一批杀手,为首的人姓方。这些人神秘莫测,很危险。你要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是不会告密的,也不会带人来抓捕我们,因为,在我的心里,顾元渊是个好人。即便她做着不好的事,也是迫不得已。
思君不见君,见君不得心,这滋味就如穿肠钻心的毒药,给人刮骨削皮的痛,不能自已。对不起,元渊。我无法帮你,也无力摆脱自己的命运,我们就像风中飘零的落叶,被吹散,无法聚首。千言万语无法倾诉,唯有,愿你平安!
竹筠拜上。
手指微微一颤,信纸从指缝间滑落,顾元渊感到心脏突然紧滞,脑子一霎那间停止了思考,麻木的,空白的。而,门突然被轻轻的扣动,接着,那甜腻的,温柔的,带有蛊惑味道的声音轻轻的响起:“郡主歇息了吗?”
门拉开了,顾元渊苍白的脸没有半点笑意,“你来干什么?”
文菲雪微微一笑,“郡主一路辛苦,我来看看郡主不成吗?”
顾元渊一把抓住她的骼膊将她拉进屋内,紧紧逼视着她,单薄的嘴唇吐出一串冷漠的气息,“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密?你为什么会有梨花香?”
文菲雪有点吃痛,柳眉微微颤抖,“你弄疼我了!”
顾元渊冷酷的脸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丢开了她的骼膊,手腕一动,一把精致玲珑的手枪抵住文菲雪的额头,“不要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一直在监视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文菲雪相信,顾元渊真的动了杀心,因为她的声音不仅仅是冷酷无情,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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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陌生的杀手 。。。
冰冷的枪口顶在文菲雪的脑门上,有点金属压迫的疼,她柳眉颤了颤,没有退却半步,仰着头看着杀气腾腾的顾元渊,声音里似乎有些受伤的味道,“你,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对你好不好?”
“说!”顾元渊似乎失去了耐心,漂亮清澈的眼睛充满血丝,低沉的声音带出一丝怒吼。
文菲雪惨淡一笑,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一眨,靠着眼球的转动挤干多余的水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把枪放下。”
顾元渊的脸如雕刻的神像,根本没有半点温情,她缓缓放低了手枪,吐出的字更是伤人,“如果你骗我一个字,今天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文菲雪摇了摇头,苦笑道:“顾元渊,你听着,在这总统府里,再没有第二个人是真心为你好 。”
见顾元渊没有反应,文菲雪心里一落,渐渐恢复了常态,声音平淡而低柔,徐徐吐出:“你知道我监视你,当然也明白是谁指使我的。你也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我说你现在很危险,是因为革命党的人正计划着除掉你,而,陆建章他们是想坐山观虎斗,不会顾你的死活,你是孤军奋战。而且,他们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既然没有证据治你的罪,藉着革命党的杀手除掉你也是个非常完美的计策。”
文菲雪看了看顾元渊,屋子里的灯柔和暗淡,月光从窗格里透进来,一层光晕笼罩在她的身上,就像镀上了一层仙气,映照着脸庞的颜色,有种令人无法承担的绝美,只是这张脸太冷,冷的令人可怕却又可怜。
“你怀疑我的身份,今天我就告诉你。”文菲雪的声音有点哽咽。
顾元渊低垂的眼帘一抬,眸子里的杀气已经被清冷代替,“你和那个国色天香戏班有没有关系?”
文菲雪微微苦笑,走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的晕白,“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妹妹在中国。她被那个冷班主收养,现在就是国色天香的杀手。他们利用我妹妹要挟我帮助他们实施一些计划。”
顾元渊一惊,“什么?冷华池找过你?既然找到你了,为什么不直接让你行刺皇上?”
文菲雪淡淡哼道:“你错了,其实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想叫皇上死。这些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政治游戏。”
“冷华池是清廷的人,他不想袁世凯死吗?”顾元渊吃惊非小。
“皇上死了,又怎么样?还有段祺瑞,冯国璋,蔡锷,陈重山,还有其他的人要当皇上,即使换个名号,本质也是一样的。”文菲雪轻蔑的笑了笑。
顾元渊有点不确信,探询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娇柔妩媚的女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你只是个贵妃而已。”
文菲雪回过头来,挑战似的看着她,“顾元渊,你真是目中无人。你能做大将军,我就不能做女谋士了?”
“皇上可是什么事都跟我商量的。”
顾元渊一怔,再次怀疑起来,“冷华池的目的是什么?”
文菲雪淡淡一笑,抬了抬尖尖的下巴道:“是你。其中的原因你自己知道。”
顾元渊没有在意文菲雪的笑容是如何魅惑的,她在想着,如今的局势是,云南蔡锷,上海陈重山的势力最强,冷华池即使想除掉袁世凯也要暂缓行动,因为袁世凯死了,还有另外的共和军领袖代替他的位置。袁世凯与清廷订立的合约就是一张废纸,清廷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连紫禁城也待不了,还很可能会被共和军拉出去枪毙。如果袁世凯不死,袁世凯是个枭雄,能够镇住群雄,清廷的遗老遗少还有苟延残喘的活路。可他当皇帝是个败笔,把他自己树为众矢之的,给了野心家夺取势力地盘的非常好的借口。
放眼天下,军阀林立,势力分散,各路军阀藉着讨伐袁世凯窃取革命的罪名趁机出头 ,谁敢说谁是真心为了国家?大部分军阀的根本目的不过是为了争夺势力地盘罢了。如果,袁世凯真的死了,北洋军内部也将各自为政,段,冯,曹等人各自分一杯羹,彻底瓦解了北洋军的实力,那就是天下大乱的局面,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加上列强割据,国家将濒临灭亡的境地。
“元渊,你要小心。”文菲雪无奈的一笑,走过她的身旁。
顾元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陡的一问:“你妹妹知道你吗?”
文菲雪叹道:“应该不知道。当年我们姐妹跟着皇上来到中国,妹妹才七岁,皇上落魄时,妹妹走散了,后来被人贩子拐卖,兜兜转转进了国色天香戏班。
我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两年前,冷华池找到我,说我妹妹就在他的手里。因为他是清廷的侍卫总管,我将信将疑,可是看到他拿出妹妹走散时戴着的玉佩,我不得不信了。”
“你有没有见过她?”顾元渊看她脸上有点伤感的笑。
文菲雪苦笑道:“见过。一年前,国色天香在京城大剧场里上演京剧《玉堂春》的时候,我去看过,是她,我妹妹文意。”
看元渊想着什么,“不早了,郡主该放我回去了吧?”文菲雪惆怅一笑,头上的珠钗微微晃动,乌丝云鬓,脸色如雪白。
“对不起。”顾元渊皱着眉头,脸色似乎有了些微的舒展。
文菲雪苦笑一声,再无多话。
这是通往中南海的一条幽深静谧的巷子,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迅速,不到夜里,街道上已经是悄无声息,仿若绝地。一辆汽车缓缓驶进了巷子,刺眼的大灯照出好远,地面的零星积雪发射出冷雾一片片,在灯线上飞舞。
车子本来开得很缓慢,所以,当它停下来的时候,也不觉得突然。
突然,从阴暗角落里跳出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里拿着寒光闪烁的钢刀,飞快的奔向雾濛濛的汽车,利索的身影在灯影中摇晃。
当他们接近汽车的时候,一个男子沉声喝道:“上当了,人不在车里!”
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枪声划破静谧的夜空,带着萧索的寒气,打在第一个冲向汽车的蒙面刺客的胸膛。
那些刺客大惊失色,慌忙环视四周,警惕的观察来人的位置。
顾元渊冷漠的脸隐没在旁边的高墙上,紧紧注视着自己周围的任何动静,因为下面那些蒙面刺客不过是打先锋的卒子,真正的高手也跟她一样,没有现身。
冷,只是天气吗,应该不是。因为,天气虽冷,还有让人活着的底线,但是,一种直逼骨髓的至极寒气根本无法防御。
顾元渊感到身后袭来的杀气,赶紧撤出这一股凌厉逼人的气场,跃下高墙,飘然落地。
反手就是一枪,子弹钻入了墙面,那个灰色长衫的人轻巧避过,同时,他抛出一把梭镖,几乎是同一时刻,让人没有犹豫的时间。
顾元渊急忙侧身,梭镖逼着她的脸侧划过,割破了围巾。再次举枪要射,又一把梭镖打飞了她的手枪。
“大郡主身手不错啊!”这穿灰色长衫的人已在面前,他反手而立,轻飘飘的笑道,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顾元渊刚一站定,那些黑衣刺客便将她团团围住,刀光折射出黑夜的荒凉。
“你姓方,上海来的杀手。”顾元渊看了看他,并不在意。
长衫人摘下礼帽,平顶头,长脸,笑容满面,举止有礼,似乎像个教书先生,他抱拳一拱,“顾小姐的消息好快啊,鄙人方正平。”
顾元渊眉峰一挑,“方正平,名字不错。”
方正平笑得无声,朝她一拱手道:“顾小姐,方某是职责所在,今晚便取小姐的首级,得罪了。”
一个“了”字刚出口,人已经像灵蛇出洞般朝顾元渊扑去,瘦长的手指竟然是黑色的,带有腌脏的腥味,抓向顾元渊的眉心。
顾元渊略微避让,横刀切了上去,这是一记同归于尽的打法,因为对方直接攻击要害,必是抱了必胜的把握,而且此人手上有毒气,即使护住要害,其他部位也会被其毒气侵袭。论武功,顾元渊不及武林高手,她的筹码只有过人的速度,还有拚死一搏。所以,她横刀切向方正平的脖子,无论方正平的武功再是高绝,只要两人一接近,他也不可能避开顾元渊攻向他的致命一刀。
方正平冷眉一紧,赶快翻身站定,脸上微微变色,冷笑道:“果然不凡哪,顾元渊。”
29
29、来自地狱的召唤 。。。
顾元渊刀收臂后,静立当场,整个神经如绷紧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方先生一定要杀我吗?”
方正平从肺里挤出一些气息,喉结滚动着,“顾小姐,方某与你并无仇恨,取你性命实属无奈之举,因为你是袁世凯的忠实信徒,是我们的障碍。”这段话的意思好像有不忍之意,但是他的声音非常阴冷,让人听起来心生寒意。
顾元渊冷笑道:“杀了我,还有陆建章,还有其他的人,你们能杀得尽吗?”
方正平嘿嘿一笑,叹道:“哎呀,顾小姐,我们是为主子办事,不会想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多。”他笑容未退,手一挥,那些刺客齐刷刷的举刀劈向顾元渊。
暗淡的月光从乌云层里跳了出来,撒在混沌的大地上,寒风啸啸冷雾濛濛,整个世界昏暗的好似末日般苍凉,令人绝望。
一阵阵哀嚎惨叫犹出冥界的冤魂之口,想夺得一丝求生的奢望,但却不得。顾元渊的刀冷,冷得让冬夜的空气也无法逼视。刀影片片掠过摇晃的人影,肆意抛洒的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漫天飘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道。她已经成了血人。而,她身上的血迹并不完全是她所有,连薄薄的刀片也未沾有丝毫血迹。
方正平的脸上早已失去悠然自得的笑容,他有点吃惊,吃惊这个叫顾元渊的女子为何如此狠厉,似乎狠的没有人性。周围躺着十几具尸体,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无缺的,双眼血洞的,断臂残腿的,开膛破肚的,死状难看,其行恐怖。
“顾元渊,够了!”方正平冷喝一声,“你杀这么多人,当真不怕冤鬼找你报仇?”已经惊骇之极的两个剩下的刺客一听主子发话,立刻缓了神,瞪着惊恐的眼珠子,握刀的手还在颤抖。
顾元渊的发丝沾满了血水,身上也没有干净的一块,她从一个刺客的胸膛里抽回了薄刀,刀片仍然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迹。
她冷冷的看着方正平,尽管很疲惫无力,还是举起手里的薄刀,“方先生还是亲自来吧,免得再多几具无辜的尸体!”
按说这条巷子距离中南海不远,枪声一响,应该有巡防的卫兵赶过来巡查,可是,没有。似乎大地已经沉睡过去,她的子民也混沌不醒了。
方正平哈哈大笑,笑得人毛骨悚然,末了才叹了口气,“哎呀,我的顾大小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为袁世凯卖命,他们可曾拿你当回事?到了现在,天就快亮了,有人来救你吗?”
他举起手中的枪,冷哼道:“顾小姐,方某是学武之人,很想跟你比划一下武功的,可惜情势所迫,这个愿望就要成为遗憾了。”
枪口黑洞洞的对着顾元渊,她有一瞬间的茫然,觉得身体的魂魄就要分裂出去,似乎有了种解脱的放松。所以,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她只是略略动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射入自己的身体,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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