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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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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非解释道。
  文意好奇的听着,好像会过意了,恍然道:
  “这么说庵主并非是尼姑,真正的出家人是你?”
  缘非双手合十,打了个揖。
  “庵主在吗?小女子纪竹筠该去拜见——”
  “平日这儿只有我在,庵主不常来。姑娘还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需要操心了。”缘非平和的说道。
  
  




24

24、故人 。。。 
 
 
  顾元渊谨慎的跟在后面,听着袁世凯数落儿女们不争气,也没有插话。
  “渊儿啊,这次要不是你,朕就要一命呜呼了!叛党都要掀我的老窝了,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似乎还没有习惯皇帝的自称,叫人听了怪怪的。
  袁世凯已经是暴怒,肥胖的腮帮鼓足了气,浓密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哈出的雾气瞬间又成了霜,沾在胡子上。
  “皇上,事出有因,还要加紧府里的保卫工作。”元渊认真的说道。她个子高挑,只得低着头跟在后面,不显得那么突出。
  袁世凯回过身来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我就是说这事呢,陆建章被刺客打伤了腿,金俊业这个小子空有匹夫之勇,脑子却不好使。我这家里人心惶惶的,后宫里的太太们一个个像号子里的老鼠,大白天的也不敢出来,这成何体统!”
  “皇上有何吩咐?”元渊心里在猜测他的用意,嘴上赶紧请示。
  “皇上的意思你不明白么,郡主?皇上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不仅保护皇上的重任交给郡主了,以后我们这些后宫里的弱女人都得仰仗郡主了啊!”文菲雪娇美的声音很动人,也很惊人,“皇上要重用郡主,郡主还不谢恩呀?”
  元渊一怔,赶紧跪倒在地,“皇上三思!元渊无德无能,怎能胜任保护皇上的重任?”
  袁世凯耷拉的浓眉一耸,精光暴露的眼睛透着不容拒绝的颜色,声音掷地有声:“元渊,你贵为我洪宪皇朝第一位郡主,文才武略皆是出众,自然堪当大任!我今天就封你为御前大都督,掌管皇宫内一切安全!不得推辞!”
  元渊皱了修长的眉毛,只得说:“既然皇上器重元渊,元渊只有遵命。”
  袁世凯向前走出几步,又转身说:“好了,渊儿,这是权宜之计,等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再让你逍遥去。”
  “是。”元渊再不好推脱,躬身恭送袁世凯。
  “皇上,臣妾有事请教郡主呢。”文菲雪停住脚步,对袁世凯笑得很妩媚。
  袁世凯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随便。
  恭送袁世凯离去,元渊沉着脸看着文菲雪一脸的玩味,“文贵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菲雪走近她,轻声笑:“郡主不谢我?”
  “你不是叫我离开这里的,怎么抬举我担当大任了?你在玩什么把戏?”元渊冷声叱问。
  文菲雪笑意不减,却是淡了声音:“请你搞清楚,叫你当御前侍卫总管的人不是我,是皇上。我只是说出他的意思罢了,你朝我发什么火呢?还有,你现在离开可不是个好选择,宗德的侄子岳华岳霖兄弟可是你推荐进来的,难道你不想澄清自己吗?”
  元渊愣愣的看着她,她说得不错。当初宗德要把两个内侄招进总统府做事,可是陆建章不同意。还是元渊帮忙说情的。这要牵连起来,她是不能推卸责任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她真的没想起来。
  “你不在乎那点小事,可惜有人会揪住你不放的。再说,你暗地里干的事要被人发现了,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文菲雪颇有穿透力的声音给元渊一瓢凉水。
  “你什么意思?”元渊进一步,冷冷的逼视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郡主。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文菲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真让元渊有杀人的冲动,“你,你再胡说,我不会放过你!”
  “真是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顾元渊,希望你明白,要害你的人不是我。我也提醒你小心点,现在有人在监视你,也有人搜集你叛逆的证据。你现在的处境不妙。”文菲雪口气也冷,目光在元渊震惊的脸上游移片刻,又笑得柔和暧昧,“在夹缝中生存很不容易,希望郡主化险为夷。”
  元渊脸色发白,她惊异的看着文菲雪,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文菲雪笑了笑,头上的朱钗晃得人眼花,妩媚的脸庞却露出一丝柔和温暖,“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你好。”
  
  几天过去,竹筠经过缘非的精心护理状态好了许多,她不胜感激。
  “我连累师父这些天,真不知道怎样感谢。”她看到缘非坐在火炉旁熬制汤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不用客气,纪姑娘。”缘非淡淡回道。看她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目清爽干净,举止不俗,不像平常百姓人家的女儿,竹筠有点好奇:“听师父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好像是山东人。”
  “哦?纪姑娘听得出来?”
  “竹筠走南到北,听得出几种地方口音的。”见她冷淡,竹筠赶紧道歉:“缘非师父包涵了,竹筠只是好奇,失礼了。”
  “没关系。”缘非轻轻说道:“我老家在山东抚顺。”
  竹筠想谈些话,却见文意走了进来,神色不安的说:“缘非师父,山下来了几个人!”
  “什么人呢,把姑娘吓成这样子?”缘非淡淡的问。
  文意看了看竹筠,好像很为难,拉着缘非的袖子说 :“我姐姐要安静,缘非师父出来说话。”
  缘非不悦:“姑娘搞得神秘兮兮的做甚么?无涯庵是私堂,不接待外客,你说得这些人也不一定是来庵里的。”
  “哎呀,他们,他们一定是来这里的!师父就跟我出来吧!”文意急了,拉着缘非的袖子就往外走。
  竹筠皱着眉,这个文意,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宗德在门外踌躇了好半天才壮着胆子敲门。
  敲门声很轻,好像怕被人听见动静,元渊放下笔墨走到门边,“谁?”
  “郡主在吗?我是宗德。”
  元渊赶紧开了门,见宗德惶惑不安的样子便问:“宗伯,您有什么事?”
  宗德看看左右无人才走进屋子,扑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郡主啊,宗德这把老骨头给您添乱了!”
  元渊急忙拉着他起来,“宗伯,您这是干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您老保重才对!”
  宗德欲言又止,抹着浑浊的泪水,“霖儿这孩子被枪毙,是他罪有应得!可是,可是我们老家的规矩,人死了要入土为安——”
  元渊问:“金俊业有没有把岳霖的尸体交给您?”
  宗德点点头,又悲凉无比的说:“霖儿——被——被用刑,不堪入目了——我,我想给他做个法事超度超度——”
  元渊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宗伯,岳霖是重犯,按例是不给收尸的。您老还是挑个好地方安葬他才是。”
  “我,我也明白这件事不可以申张,只是霖儿一个孤儿,眼睛没了,手脚也废了,背井离乡的也没个依靠,我担心他到了阴间不得超度,所以我想暗地里给他做个法事。郡主放心,我找到做法事的地方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元渊叹了口气,这是民间传统,宗德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宗伯需要我做什么?”
  宗德恳求道:“我知道郡主心善,这宫里的人我也不信,城门戒备森严,我怕惹来麻烦。所以我求求郡主帮我送霖儿出去。”
  送尸体出城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宗德的担忧不无道理,来历复杂的尸体要是遇到刁难的官兵真不好办。有顾元渊护送,只要北洋军管制内的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何况北京城?那些守城的官兵哪敢刁难?
  “去哪儿?”
  “东郊外一座尼姑庵。”
  
  缘非打开庵堂的大门,看见门外的人非常惊讶,赶忙迎上去:“叔公!您怎么来这里了?”
  宗德又忍不住老泪纵横,握着缘非的手哆嗦着说:“缘非啊,出事了!霖儿,他,他犯法被枪毙了啊!”
  “什么?叔公说什么?岳霖表弟他,他出什么事了?”缘非追问道,当她看到宗德身后的棺木时,大惊失色,“叔公,这是,是岳霖?”
  不远处有个骑马的女子,她看到这边的情景便下马走了过来,也不施礼,“这位师父是宗伯的亲戚,我就明说了。这是岳霖的尸体,他因为刺杀洪宪皇帝被枪毙,宗伯要为岳霖做一场法事超度他的亡魂,因为事情特殊不想被人发现,这才来无涯庵找师父。二位是亲戚,我也不多说了,快点把尸体送进去。”
  她挥挥手叫拉车的夫子把棺木运进庵堂。
  缘非打量着这个女子,也没阻止。
  “缘非是我的本家侄孙女,为了避祸才走了这条路。”宗德叹了口气。
  元渊点点头,她本想立刻离开,又担心宗德年老虚弱,又处在悲痛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她也跟着宗德走进了无涯庵。
  
  安放好棺木,缘非忍住悲哀对宗德说道:“叔公放心,缘非准备两日,选个吉日为岳霖表弟超度就是了。”
  宗德抹泪道:“这里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地方,霖儿就放在这里了。过两天我再过来给霖儿多烧点纸钱,烧几炷香——”
  
  “事已至此,叔公节哀。”缘非恢复了常态。
  “这是元渊小姐,这次多亏了她。她是——”宗德还要说下去,被元渊打断:“宗伯,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宗德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是,看我糊涂的。小姐稍等片刻,我再看看霖儿,就走就走。”
  老人不舍得侄子,拿着布擦拭棺木上的泥土,一边念叨着:“霖儿啊,你这孩子真是糊涂,千条路万条路你不走,偏偏要作死——刺杀皇上有什么好,谁当皇上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元渊不想催宗德,便走到院子里等着。她发现缘非一直在观察自己,有点不悦,出家人为何这样冒失?
  “你,姓顾?”缘非盯着她看。
  “我叫顾元渊,师父是个出家人,对别人总是追根究底吗?”她的口气冷淡。
  缘非思忖几许,忽然说道:“顾小姐觉得我这个出家人冒失?可是顾小姐是不是目中无人,否则怎么会认不得我呢?”
  元渊惊异的看着她,这个尼姑认得我?
  “师父是——我不觉得认识你——”
  她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缘非微微一笑,道:“顾小姐那时只有几岁,又十分得宠,当然不认识一个丫头的。”她难得好心情的展开笑容,走近了元渊,道:“我是德龄公主的丫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元渊震惊的不敢相信,“你,你是——德龄姐姐的——丫头?你叫——叫——鸳飞?”
  “顾小姐好记性。过去十几年,你那时只是个孩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缘非笑叹。
  元渊犹在惊讶,试探的问:“可是,过去这些年,你怎么认得我?”
  缘非微叹:“顾小姐能取得老佛爷的欢心,自然姿容出众,气度不凡。公主对小姐极为喜爱,教你抚琴吟诗,还有洋人那些时髦的事,鸳飞跟随左右许多日子,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脑海里的记忆纷纷扰扰,渐渐显露出来,往事不堪回首,元渊难掩激动的情绪,问:“鸳飞姐姐为何出家?”
  缘非苦笑道:“公主得罪老佛爷失宠后远赴海外,我们这些奴婢跟着王爷回了山东。王爷故去后,我又跟随福晋回到京城,福晋的娘家极为富有,与徐世昌有亲,我们也就在京城安顿下来了。福晋信佛,我就代福晋出家修行,也是给自己找到了归宿。”
  故人相见,元渊真的很感慨,德龄公主对她有知遇之恩,更有姐妹之情,她的奴婢便让元渊产生了亲切感。
  “鸳飞姐姐,这么说,德龄公主的母亲也在京城?”
  “福晋已经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顾小姐无需挂念。”缘非笑了笑,淡然道:“还是叫我缘非吧。鸳飞只是我的过去,今天的缘非已经是个出家人。”
  她忘记了文意提醒她的事,对元渊太有好感了,便道:“顾小姐不嫌弃我这里粗陋,就坐下来喝杯清茶吧。”
  元渊很想告诉她自己在美国见到过德龄,毕竟是德龄亲近的丫头,主仆之情还是让人怀念的。
  捧上一杯清茶,元渊闻到了一股药味,好奇的问:“缘非师父有伤?这药是——”
  “不是我。”缘非笑道:“多谢顾小姐关心,我这里有个病人,被官兵打伤了。”
  躲在这里养伤?不是普通人。
  “这里没有大夫,也不是药店,这个人是不是躲避官府通缉?”她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万一有革命党,她是不会等闲视之的。
  缘非皱着淡淡的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顾小姐放心,这个病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人,她是个美好的女子。”
  元渊更是吃惊,“她是谁?”
  
  文意忐忑不安的样子更叫竹筠起疑,“文意,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姐姐,你怎么醒了?”文意故作轻松的笑着。
  竹筠哼了声,加重了语气:“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你刚才看见谁来了?”
  “没,没人啊。”文意赶紧摇头,可是她的紧张泄漏了她心虚,只听竹筠怒道:“文意!我们姐妹一场,我没有当你是外人,更没有看轻你,可你对得起我吗?现在你长进了,有事也瞒着我!”
  文意从没有看过她生气,一时慌乱,跺了跺脚说:“姐姐!你急什么呀?”
  “说!说,刚才你看见什么人上山?”竹筠意识到文意故意隐瞒自己,一定不寻常。
  文意咬咬牙,见她愤怒不已的瞪着自己,便忘了玄凯交代的事,急道:“姐姐,你问这些有什么用?这个人,你不该见,也不能见!”
  竹筠惊白了脸,吐出令自己也不敢触及的名字:“你,你说得人是,是——顾——元——渊——”
  “就是她!”文意恨恨的捶了下桌子。“这个姓顾的真是阴魂不散,我们躲在这里也要遇到她!”
  
  “听起来,你恨不得要杀了我,文姑娘。”带着冰凉气息的声音突然闯入屋子,也带着寒冷的风。
  屋子里的人惊诧万分,顿时起了杀气。
  文意抽出包袱里的短刀指着她,充满敌意,“顾元渊,你想怎么样?”
  元渊走 
 24、故人 。。。 
 
 
  进了屋子,转身推上门,除了与身俱来的冰冷,没有一点杀气,“文姑娘,算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何必咄咄逼人?”
  “你,你是袁世凯的走狗,爪牙!你和姓陆的是一丘之貉,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算救过我,我也要为民除害!”文意就要发难,钢刀直向元渊砍去。
  “住手!”竹筠想阻止,可是身不由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元渊冷着脸,眼见刀锋劈来,突然掏出手枪对着文意。
  
  




25

25、对峙 。。。 
 
 
  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口气,顾元渊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此刻就像静穆的雕像,她看着冲上来的文意说道:“你很想送死?”
  文意惊怒交加,愕然举着手里的刀,只离顾元渊几寸的距离。
  “文意!退下!”纪竹筠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美丽的容颜散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凄凉,“你,你真的不想做我的妹妹了?”
  刀尖还在颤动,文意咬了咬牙,瞪着元渊,恨声说道:“顾元渊,你等着瞧!”
  言罢,她收刀就走了出去,门被大力打开,寒风一下子闯了进来,吹皱了屋内人的衣摆。
  
  元渊放下了手枪,搁在桌子上。
  她不用看也感觉到竹筠很悲伤,泪流如雨。
  “你,怎么来了这里?”竹筠穿着一身粗布素衣,显得脸色更是无彩。
  元渊坐在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了点暖意,“你可以告诉我,宋玄凯的下落吗?”
  竹筠一怅,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回答你,表哥的下落我不知。他把我送到这儿就离开了。”
  没有逼问,元渊皱了皱眉,道:“据你所说,冷华池是你的主子,他们平日以什么身份做掩护?跟你怎样联络?”
  “干爹的表面身份是戏班班主,民间最有名的戏班“国色天香”的后台老板就是干爹。我来到京城后,一般不与他们主动联系。每月的月末会送出消息,他们只要得到这个消息就会布置下一步行动了。”
  竹筠像是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没有一点犹豫。
  “以什么方式传送消息?”元渊进一步问。北京城在陆建章的管制下,便衣特别多,监视着各行各业的动静。如果叛党想搞什么阴谋活动也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竹筠淡淡苦笑,扬起脸看着元渊,“你一定没有想到,我画的水仙就是消息来源。画上有药水写的信,月末的时候会有人去买这些画,他们取走画后再以药水显现出这些字就能得到一切信息了。”她似乎没注意到元渊露出的惊讶,继续吐出清晰好听的字:“可是不久发生了一件怪事,那些画被一个神秘人买走了,我们以为传送消息的渠道被破坏,也就弃用了。”
  元渊突然发笑起来,摇了摇头,古怪的表情。
  竹筠有点发懵,你笑什么呢?难道我用画传送消息很笨?
  “你说过,你弟弟病了,是真是假?”
  元渊又突地冷哼一声 ,完全不信的样子。
  竹筠神色黯然,哽咽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弟弟有顽疾,就是小儿麻痹症那种,平日里没什么症状,一旦发作,苦不堪言——”
  “所以,你替冷华池卖命,也是为了救你弟弟。”元渊和缓了脸色,看她一眼。
  “干爹以前是大内侍卫总管,为慈禧太后办事,为人心狠手辣,杀了不少维新党和革命人士。后来清廷覆灭,干爹心有不甘,在紫禁城里无所作为,他就带着一帮子心腹混迹民间,对维新党和那些共和党派进行报复惩罚活动,就这样几年,我们姐妹几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来到京城的事,我已经告诉你。”竹筠累了,轻轻咳嗽起来。
  屋子里除了这几声咳嗽,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你,还会为他们卖命。”元渊站了起来,像是质问也是肯定。
  竹筠苍白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你说得不错。我弟弟还在他们手里,所以,我别无选择。”
  还能说什么呢,元渊微微冷笑,突然压低了嗓子问出一句叫竹筠难堪的话来,“你,为了接近我,居然可以出卖自己,你一直是用这种手段达到你的目的吧?”
  竹筠吃惊的看着她鄙夷的眼神,有点不相信似的摇了摇头,“我,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女人?”
  “你敢说你不是吗?宋玄凯对缘非师父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子,因为你们是革命党,被军警通缉走投无路,这才躲在这儿避祸的。”元渊说出这些话,立刻后悔起来。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带着愤慨和妒忌的心情的。难道说,因为那几次过于亲密的举动,她对她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欲望?不,不可以。
  但是,竹筠没去观察她的细微变化,而是震惊的后退几步,靠着床檐才没有倒下。
  “你,你说什么?我,我——”
  竹筠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什么了,因为,玄凯说的事并不是托词,而是真相。她和玄凯真的是定有婚约的。只是命运无常,时势弄人,纪家败落后,玄凯又投身革命,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的婚约了。可是玄凯说得确有其事,他们是有婚约的表亲,她又怎么能否认?
  而且,即使否认这段婚约又能怎样呢?她和顾元渊之间又能怎样?
  
  元渊看到她黯然神伤的跌坐在床上,凄凉的苦笑着,那种幽怨与哀伤,揪心的痛苦,令这张美好的面孔失去了生机。
  元渊突然萌发一种冲动,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顾元渊,你伤了她的人,也伤了她的心。她想解释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突兀。即使你有婚约,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何来的愤慨?何来的伤害?又何必要解释?
  屋子里的空气越发沉闷,也令人难受,她走向竹筠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突然,门口站着充满敌意的文意。
  “如果顾小姐不是来抓捕我们姐妹的,那就请回吧。”
  时间的确不早了,元渊收起桌上的手枪,冷冷的说道:“这里也不是你们想像的安全,你们最好立刻离开京城。”
  “多谢提醒。”文意哼了哼。
  
  元渊的步子很轻,就这么漠然的转身走去,皮靴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却像踩在竹筠的心头,她猛然间涌出泪水,颤声道:“元渊!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抓你们的。你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即使除掉也没有什么用。”元渊冷冷的丢出这些话,走出几步又似乎不甘心,身子也不动,语气却是冷得吓人,“你,别再演戏了,我已经看清你们的面具。以后再相见,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不顾夺眶而出的泪水,竹筠上前几步,急切的说道:“元渊,我知道自己对你有隐瞒,可是不是你想得那样啊!还有,还有,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啊!因为,因为他们要——”
  
  “竹筠!”文意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黑色礼帽。
  无视顾元渊的存在,他紧走几步来到竹筠身边,扶着她坐好,“竹筠,你还有伤,怎能自己下地?”
  竹筠看了看他,凄凉的笑了笑,“表哥。”
  玄凯点点头,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如此亲近的举动,好像无视他人的存在,似乎暧昧是由来已久的。竹筠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无奈与自嘲,生硬的离开玄凯的怀抱,轻轻的靠在床边。
  顾元渊眉头一蹙,冷冷的说:“宋先生,我找你很久了!”
  玄凯没有动怒 ,也没有杀气,就像对待朋友般客气,他扶了扶眼镜,笑道:“顾小姐,见到你非常荣幸。蔡锷将军有封信交代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说着,他就要掏出怀里的信。
  “不必。”元渊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继续说道:“策划登基典礼上炸死袁世凯的计划,宋先生不会不知情吧?”
  玄凯正色道:“可惜那起计划太草率也太仓促,致使功亏一篑,让袁世凯逃过一劫!”他愤慨的看着元渊,“顾小姐,令尊是维新派的中坚力量,为了革新运动献出宝贵的性命,可你呢,顾小姐?你在干什么?现在的袁家皇朝是袁世凯窃取来的革命果实,他欺骗天下百姓,在家里上演了一场登基闹剧。举国上下,四万万同胞无不深恶痛绝!而你,你还为他的伪皇朝充当帮凶,爪牙,对抗革命!你忘记了令尊的教诲,忘记了令尊是为何而死的吗?”
  
  竹筠很担心,元渊是个孤傲清高的人,何曾受过别人的指责和羞辱?她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真动了杀气?
  “宋先生,你不要用这种激将法来刺激我。这是你们革命党惯用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元渊似乎没受到半点干扰,冷静的可怕。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教我。另外,还请宋先生以后不要再提我的父亲,用一个辞世的人来提醒我该怎么做,可是很愚蠢的方式。”
  说着,她已经走出了门外,冷冷的声音像门外的寒风钻入骨髓,“今天,我没有看见你们,希望明天早上,也不会在这里看见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快去我的群捧场啊




26

26、危险 。。。 
 
 
  顾元渊与宗德跟缘非告别后,匆匆离开了无涯庵。
  山崖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戴着墨色眼镜,神情阴郁而凝重的看着蜿蜒的山道上匆匆经过的车马。他嘿嘿冷笑,朝后面走来的男子说道:“宋老弟,那个骑马的女子就是顾元渊吧?果然风采出众,文武双全啊!“
  
  玄凯拧着眉头叹道:“这个顾元渊真是固执得很,蔡将军要求我们争取她,但是她死心塌地的效忠袁世凯,看来策反她的计划不可能了。”
  黑暗中,身穿紫黑长衫的男子狠狠的说道:“这个人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可惜,她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玄凯有点惋惜,转身抱拳道:“先生有何高见?”
  男子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是从肺里喷出的气流,“宋老弟还在怜香惜玉啊,哼!这个女子活着一天,老板的计划何时才能施展哪?”
  玄凯转身回敬:“先生是陈都督的特使,一切计划听从先生安排,玄凯必将赴汤蹈火效力先生!”
  男子嘶哑的嗓子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拍着玄凯的肩膀道:“宋老弟不必谦虚,方某对这京城里的的情况是一无所知,还要老弟指点一二啊!”
  玄凯客气的拱手,“方先生抬举玄凯了。”
  
  竹筠背着身子躺倒在床里面,单薄的被子滑落下来,消瘦的肩膀微微发抖,其状凄凉。
  文意咬了咬牙,有点不忍心,轻轻唤了一声,“姐姐,你要保重自己啊。”
  “文意,你走吧,我可以照顾我自己,这里不需要你了。”竹筠苦笑着,头也不回。
  文意跺了跺脚,几步走到她床边,激动的说:“姐姐,你以为是我找宋大哥回来的?不是的,顾元渊来这里的事,我虽然很气愤,但是我又不知道宋大哥在哪里,怎么找得到他呢?宋大哥是正巧回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竹筠微微一愣,淡淡地问:“还有谁?”
  “我不知道。看宋大哥叫那个人什么方先生。”文意想了想,又放低了声音道:“姐姐,你别气我了。我不让你见那个顾元渊是为了你好,你们,你们是不可能的啦——”
  竹筠苦苦一笑,声音像寒风里的落叶般飘零无依,“她是个好人,也是我的恩人,即使身份立场不同,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去害她。文意,你以为我是爱慕她,才这样的吗?”
  文意嘟哝着:“难道,难道你不喜欢她?”
  “不仅如此,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顾元渊是个理智冷静的人,也是相当爱国的人,她绝不会简单的投靠袁世凯,甘愿为袁家的洪宪王朝卖命。她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竹筠回过头来,像是祈求:“文意,表哥的决定我不知道,也不可能阻止。但是,文意,看在我们一场姐妹的情分上,希望你别去伤害她,即使无可奈何,也至少别瞒着我。好吗?”
  文意心里虽有万分不愿,可看到姐姐满脸的祈求和期待,只好说:“好了好了,姐姐,我听你的就是。”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匹高头大马当先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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