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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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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转的音律渐渐弥散,寂静的夜仿佛更加幽长,空灵的清音勾起人的惘伤,心上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莫名的凄凉,酸楚的泪似流进了心田,一点一丝,慢慢地渗著。
  恍惚间,眼前浮现出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流觞戏水,缓缓流淌而过,流年醉人。若仙翩舞的长衫勾勒出他浅浅的身姿,墨发如柳絮轻轻飞扬,缨红的唇勾起一抹魅惑而又清雅的笑意……
  哀戚的旋律似月光的清冷,渐缓渐慢,淡淡的尾音,似有似无,被晚风吹散了踪迹。
  一曲终了,旧景昔情,却如咸咸的泪一般,停驻心间,不舍,却不得不放手的无奈,久久挥散不去。
  
  “这是……什麽曲子?”木然地望著眼前幽静的水木花草,久久不能回神,心中的酸涩缓缓涌上眼眶,我轻轻眨了眨眼,湿润而干涩的刺痛却没有好转。
  “梦浮生……”司徒庭宇望著手中的萧,渐渐有些失神,“是曲名,也是……你中的毒……”
  低沈的嗓音似箫声的余韵,梦浮生吗?我轻叹一声,果真是浮生晓梦,恍若一世,美轮美奂,却又令人黯然失魂,正是因为失去了,才有会梦,不是吗……?
  “庭宇,”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司徒庭宇转过头,眉目之间淡淡的忧伤遮掩不去,“去伤痕的药膏……有吗?”
  司徒庭宇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轻叹一声,沈沈的叹息透著一丝怜惜:“你不打算告诉他,对吗?”
  “对……”
  “哎……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将药送过来的。”语气中有些无奈,然後司徒庭宇犹豫了片刻,望著我,“为什麽……不找长歌呢?”
  他的疑惑,我明白,楚长歌是太子,稀奇珍贵的妙药,换做旁人,自然都会先找他,可是,我却不想,不想再欠他什麽了。
  静静地望著前方,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耳边的清风中仿佛还萦绕著方才幽婉的曲调。
  瑶池之畔,玉树之下,静静地坐著两人,月色中,一丝嘴角轻扬的邪魅,一抹脸颊晕染的红润,一人淡雅惬意,一人羞涩欣然,绝美的景,却只是记忆中的一曲浮梦罢了。




怀瑾(95)

  清晨梦醒,额上泛著浅浅的细汗,天渐渐热了,薄薄的绢毯都显得过为厚重,睡意也越来越少了,记得以前,不睡到日上三竿,我是绝不会起床的,而现在,果真是不如从前了吗?
  如果说前几日并不明显,可是这两天,身体正渐渐衰竭的感觉的越来越清晰了,楚长歌和司徒庭宇脸上也时时都是掩不去的忧色,果然,再好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快拖不住了吧?
  轻支起身子,气息微喘,只是这样……都已经这麽费力了吗?那……见到怀瑾的时候,该怎麽办?
  我叹著气,手指轻轻攥著衣领,缓缓拉开,指尖触碰到的皮肤,粗糙,扭曲,结著厚厚的一层痂壳,在胸口的位置,长长深深的一道裂口,像一枝丑陋而枯黑的残松,盘踞在脆弱不堪一击的皮肉之上,狰狞地咆哮。
  身体被贯穿的感觉是那麽的清晰,冰冷的长剑,锋利的尖刃,被撕裂的痛觉,仍然停留在心里,不时隐隐作痛。
  背上的伤痕,从左肩蔓延至腰迹,斜长笔直的伤口,我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每一寸皮肤的痛楚,结痂的刺痒,无比的折磨,叫人寝食难安,入睡时也只能侧卧,难耐的痛,无法忍受的痒,令人几乎发狂,心中隐隐升起想要撕毁一切的冲动。
  可是我没有,无法忍受的,也忍耐住了,无法承受的,也挺了过来,痛也好,折磨也好,身体上的煎熬换了来哪怕只有片刻的,心灵上的慰藉。
  虽然远不足够,但或多或少,算是还了一些吧,那几百条的人命,垂死的挣扎,绝望的嘶鸣,无尽的伤痛,挥散不去的怨恨……
  
  “你来了……”
  庭宇轻缓的脚步压得极低,修长的人影立在门边,红唇微启,到了嘴边的话却在看见我胸口的痂痕时止住了,眼中的柔光缓缓凝重,俊秀的面庞蒙上了惆怅的忧思,就那麽静静地望著,静静地站著,许久……
  “你……不进来吗?”我犹豫著轻声问道,其实我自己并不怎麽介意,只是他们……反倒久久不能释怀,但至少我知道,这不是庭宇的错,也不是长无师兄的错。
  是谁将毒药给了长无师兄?又是谁操纵了他?这些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还能有最後的时光,了却我心中最後的愿望,还能静静地享受这样无比安逸悠闲的日子,我……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呢?
  长长的一声叹息,淡淡的,留在门外的晨风中,司徒庭宇缓缓地走到床边,右手端握著一只檀香木盒,小巧而圆润,扁圆的盒身,精湛细致的雕花,上了一层浅浅的清漆,檀木沈沈的香气扑面而来,舒畅而宁神,昏昏沈沈的倦意似乎也消散无踪。
  我微仰著头,望著眼前庭宇:“这个就是……”
  “嗯。”庭宇点了点头,将小盒轻轻放在我摊开的手心里,轻柔而小心。
  我微微开启木盒,一阵清香怡人,盒内满满地盛著晶莹玉白的膏体,像是精致的糕点,色香俱全,只是不知入口的滋味如何?
  “这是什麽?”我好奇地问道,一时被勾起的新奇,倒是忘却了先前的伤怀。
  “碧茯苓。”庭宇顺势在床边坐下,从我手中取过木盒,放在手心,又将盒盖掀起,食指沾了些膏药,轻轻撩去我半敞的衣襟,“会痛,忍著点。”
  温柔爱怜的眼神,令我有一瞬的恍神,还未有所反应,“嘶……”,密密麻麻的痛,如针刺一般,在胸口迅速散开。
  莹白剔透的软膏渐渐融化,慢慢地渗透,柔缓,却有著噬骨的疼痛,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扎进肌肤之中。
  剑伤的痛楚,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明晰,穿膛而过的利剑,生死徘徊的茫然,渐渐消散幻灭的希望,如同再一次地,体验那样的恐惧。
  好痛……
  眼泪不自觉地,缓缓涌出眼眶,双拳紧紧攥著轻铺在腿上的绢毯,扭曲撕裂的痛,深刻地印在胸口,我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这样的再痛一次,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会这麽痛,就不要祛除什麽伤痕好了,难看就难看吧,反正也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死的人了,还管这些做什麽呢?
  “别哭……”
  身体颤抖著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低沈的语调轻柔地吐著安抚的话语,恍然让人生出一丝错觉,像是曾经无数次轻轻靠在怀瑾的怀中一样,莫名的安心,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却似乎不那麽难以忍受了。
  刺刺的痛意,渐渐变得麻木,虚弱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软软地瘫著,耳边依然回荡著温柔的安慰,还有自己止不住的,轻声的抽泣。
  痛觉如炼狱一般,不知进行了多久,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无边无尽,没来由地令人有些沮丧,下唇有浅浅的齿痕,双眼朦胧,意识也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就只有煎熬一般的疼痛,在无尽的蔓延。




怀瑾(96)

  “你们在做什麽?”
  微怒的质问突然响起,我费力地抬起头,楚长歌面色严肃地站在门外,剑眉紧紧皱在一处,眼神中泛著凌厉的光辉,深沈地盯著搂在我的庭宇,以及蜷缩在庭宇怀中的我。
  我想说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些什麽,无尽的痛已经折磨了太久,连嗓子也微微发痛,只能发出沙哑而微弱的声音。
  司徒庭宇回望著楚长歌,缓缓地摇了摇头,楚长歌顺著他的眼望到了那个装著碧茯苓的木盒,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冲了进来,瞪大的眼不可置信看著司徒庭宇,压抑著怒意和暴躁的嗓音也有些颤抖:“你……你怎麽能给他用这个?你疯了吗?”
  庭宇没有说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搂著我的手在止不住地发颤。
  沈重的叹息,楚长歌渐渐平复了下来,缓和了许多的语气却多了一份我读不懂的深沈:“为什麽……这麽傻?”
  痛心的神色令人有些恍惚。
  傻?是在说我?还是庭宇?或者我们两人都是?
  我虽然不太明白,但也隐约能够觉察出,这碧茯苓,似乎并不适合现在的我,为什麽?我不清楚,可是,又有什麽关系呢?不知这算不算是将死之人的自暴自弃,反正已经无法挽救了,再坏,也不过是一个“死”字,那又有什麽分别呢?
  虽说极痛的时候是觉得不该用这个可恨的膏药,可是心里却很明白,再痛又如何?我想要见怀瑾的心情不会改变,不想让怀瑾担心的心亦不会变,如果折磨,那就折磨我自己好了,反正,这也是我自己选的。
  
  “算了,随你们吧。”无奈的哀叹,莫名地令人悲伤,我抬著头,带著歉意地望向楚长歌,他凝视著我,轻轻在床边坐下,“我来吧。”
  庭宇缓缓放开我,瘫软的身子被楚长歌轻轻揽住,身体伏在他胸前,头倚著他的肩,微烫的手脱去了松松散散搭在身上的内衫,浸湿汗水的後背微微一凉,我轻颤了一下,楚长歌安慰似的抚了抚我的发,大大的手掌强而有力地按著後脑,不安的情绪缓缓地平和下来。
  略微粗糙的手指在背上慢慢地婆娑,不带一丝情色的味道,沿著长长的剑痕,一点一点,来来回回地摩挲,似要将那丑陋的伤痕牢牢地烙进心中,指尖一遍一遍地熟悉著。
  异常温柔的抚慰,令人莫名的惆怅,无论是长歌或是庭宇,都变得不像平日的他们,挥不去的离愁别恨,隐隐压抑著,越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要不久於世了。
  无力的脑袋轻轻被支起一些,我不解地望著楚长歌轻解衣襟的动作,锦缎微微拉开,露出宽阔的肩膀,头又被轻轻按下,嘴唇轻贴著细腻而结实的皮肤,楚长歌轻缓低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痛的话,就咬住吧。”
  有一瞬的怔然,不知是感动,还是震撼,下一秒却无暇任何思考,细密的痛在身後蔓延,顺著脊柱,一直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几近绝望的痛楚,夺去了我所有的神志,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清楚,痛,只有痛,是如此清晰。
  
  当疼痛缓缓减退的时候,我已经几乎虚脱了,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漫长而煎熬的痛苦,自己竟然也挺了过来。
  只是,浑身已经全然不剩一丝一点的力气,身体完全不像是自己的,散架了似的瘫在楚长歌怀里,他扶在我腰上的手臂成了身体唯一的支撑。
  司徒庭宇拿著丝绢轻轻地擦拭著我身上的汗,然後命人取来新的衣裳,为我换上,轻声说道:“现在只能先这样,新换的皮肤暂时不能浸水。”
  我点点头,奈何没有一丝力气的晃动,只像是被微风轻拂了一下发丝,几乎看不出任何动静。
  楚长歌轻轻将我扶起来,慢慢地平放在床榻上,又温柔地抚了抚我的脸颊:“累了吧?先睡一会儿吧。”
  平缓怜惜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刚刚强撑著的疲惫与倦意,淡淡的一个“好……”字化为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眼帘微闭,一抹红豔的齿痕印入眼中,心中升起一丝歉意,还有些复杂的情愫,而眼皮却渐渐沈了下去,抵不过深深的乏意,沈沈地昏睡了过去。
  
  
  ~~~~~~~~~~~~~~~~~~~~~
  好吧,我承认这一幕的开始很像捉奸在床,不过……他们是很纯洁滴,这里没有奸情啊。
  亲娘发现,我越来越心疼长歌这孩子了,竟然主动贡献出肩膀,话说,我也好想咬一口~
  TAT,我发现我学坏了,上了几天微博,完全不正经了~




怀瑾(97)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落日沈入西山,红灿灿的晚霞晕染了天边的云彩,仿佛是添了份暖暖的、懒洋洋的惬意。
  楚长歌和司徒庭宇已经不知去向,门外候著两名侍卫,见我醒来,恭敬地行了礼,将手中的绢丝包袱交到我手里,然後便退了出去。
  我疑惑地望著这个包袱,有些不解,轻轻地解开丝扣,掀开一看,昏睡之前那份莫名的复杂心情又涌上心头。
  绛紫的绢丝之中,整整齐齐地叠放著几件新衣,衣裳之上放著一个锦盒和一封信。
  我把信展开,素白的卷纸上,洋洋洒洒,苍劲有力的字体,我认得出,那是楚长歌的笔迹。
  “两日一粒。”
  没有太多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更像是叮咛,令人感动,也越发地沈重。
  放下信笺,打开锦盒,五粒不大不小的药丸围合成一个小小的圆,紧密地排布在锦盒中,淡淡的药香,苦涩的滋味,和平时常喝的汤药味道相似。
  特意配制的药丸吗?楚长歌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只是,无法回应。
  又想起了他肩头的齿痕,那个印记,想必是痛极了的时候无意识地咬上去的,殷红的血染湿了他的肩,可他却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默默地承受那样的痛楚。
  心中微微地抽痛,自己已经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了,今生欠他的太多了,我却一丝一毫也无法弥补。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对楚长歌的畏惧竟变成了无尽的愧疚?
  轻叹一声,记得曾经,我也在怀瑾的手上留下过一抹红痕,那时受经络逆转之苦,剧烈的疼痛,他也是这样为我缓解,无声无息的,明明会痛的,却仍旧对著我浅浅地笑著,明媚和煦的笑颜暖入心田,连痛也会变得恍惚起来。
  为什麽都要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能够给予的太少太少,比起他们给的,怎麽都显得不够,却又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麽。
  
  将锦盒收入怀中,信笺重新折好,放在床头,我左右望了望,该带的,楚长歌都已经备好了,其他的,也没什麽要收拾的了。
  拎起包袱,缓缓迈出房门,幽静的庭院在晚霞中蒙上了一层暖光,池水徐徐荡漾,晚荷亭亭玉立。虽然知道还要回来,却不免有些伤感,这样的美景,自己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穿过幽长的回廊,殿前宽敞的空地上停著一辆马车,旁边站著一位老者,我愣了片刻,眼下有些酸涩。是那日带我和怀瑾进宫的老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已是命不久矣,竟然有种重逢故人的感觉。
  轻轻拭了拭眼角,向著马车走了过去,老者微微颔首,掀起车帘:“公子请。”
  “谢谢……”
  我踩著车前的木凳上了马车,换作以前,我定然会觉得丢脸,可是现在,身体的状况已经容不得我逞强了,先前碧茯苓的折磨已经令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地无力,所以力气什麽的,还是能省一分算一分吧,毕竟,等会儿还要见怀瑾呢,我可不想被他瞧出什麽端倪来。
  
  我们并没有走上次那条荒凉偏僻的路,从皇宫的正门堂堂正正地出了宫,没过多久就是繁华的闹市,热闹的街,鼎沸的人声,其乐融融的氛围令人觉得温暖,只是太过嘈杂,耳中嗡嗡作响,真想快些逃离这里。
  马蹄声有规律地奔跑著,车轮碾过,细碎的响动,现在听来却莫名清晰,近些日子,身体虽然越来越差,官感却似乎越来越灵敏,细小的动静都极易察觉,变得异常的敏锐。
  缓缓地,马车停了下来,我昏昏沈沈地靠在枕在车窗沿边,眼前的帘布突然被掀起,柔柔的光线慢慢透了进来,老者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车内:“公子,到了。”
  “好。”我慢慢起身,扶著老者递过来的手臂,下了车。
  
  不高不矮的围墙对面,幽深的小巷,望不见尽头,我谢过老者,独自走入了巷中。
  想起前两次来这里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
  第一次的甜蜜,第二次的恐惧,全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却都是怀瑾给予的,可是无论是哪一个他,我都无法去恨,无法去怨,爱上了,那就无怨无悔。
  怀瑾的温柔,似清泉细雨,浅尝之後,便是欲罢不能,纵使万劫不复,也会心甘情愿地陷入其中,沈醉,痴迷,而我,已经陷得太深,上了瘾,戒不掉,也不愿戒掉。
  慢慢地走,脚下踏著灰白的石砖,身後是褪去了颜色的柱子,两侧黑色的瓦片,幽长的深巷,经历了风雨的侵蚀,烙下了沧桑的印记。
  那夜一地紫黑的血迹已经不见踪影,留下的,只剩一片苍白。
  
  然後,在夕阳隐去前的最後一抹余晖之下,我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怀瑾。
  月白的长衫,乌黑的发如夜晚的飞瀑,被微风挽起,淡淡的,浅浅的橘红印在发丝,似光辉一般,美若仙人,只一瞥,眼中就再不剩其他。
  
  
  ~~~~~~~~~~~~~~~~~~~~~~~~~~~
  呼……
  怀瑾终於出现了~




怀瑾(98)

  我设想过许多的情景,却没料到,再见到怀瑾的时候,自己竟然只能呆呆地站著。
  心中已经说不上是什麽滋味,什麽情绪,我只知道,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怀瑾他就在我眼前,而我却连动都动不了,满腔的思念与哀愁一下溢了出来,几乎要将我淹没一般,透不过气,心像是要胀裂了一样,太多太多的情愫,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好了。
  两相对望,怀瑾还是那麽温柔,清淡而幽雅,不似凡人。
  他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一样俊美的容颜,修长的身姿,白皙的肌肤似雪玉凝脂,弯弯细细的眉如墨画,缨红的双唇勾起浅浅的笑,乌黑的眸子中满溢著似水的柔情。
  真好……
  是啊,怀瑾好好地活著,即使我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只要他好好的,那就什麽都好,我也再无遗憾……
  
  “下雨了吗……?”
  脸上淡淡的湿热,我仰著头,染了墨色的蓝空,几缕浮云被风吹散,无影无踪。
  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被紧紧抱住,像是要嵌入他的身体一般,强劲的力道勒得我生疼,却莫名地贪恋这样的痛楚。
  我还活著……
  怀瑾就在眼前……
  无声的抽泣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哭得那麽伤心,从来都没有过的,如此夸张的啼哭,只是如果不这麽做,似乎就要坏掉了一般,被满溢的抵挡不住的千万种的情绪淹没,压抑的,无法宣泄的,酸的,苦的,甜的,咸的,涩的,全都混在一起,自己已经无法负荷了。
  
  怀瑾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著我,任我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巨大的伤痛,已经分不清是身体的,还是心里的,可是,好痛,还有委屈。无法对旁人述说的那些思念,统统都化作了泪水,流不尽,也说不完,我究竟……该怎麽办?
  见了怀瑾,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舍不得死的,不想,一点都不想,想要活著,即使等到头发花白,即使要承受他忘了我的痛苦,我也不想死的。
  活著,就可以一直爱著他,一直念著他,纵使见不到,只是回忆两人曾经的那些甜蜜就已足够,我还不想……失去那些对我而言弥足珍贵的回忆,两个人的点点滴滴,我想记得,一直记得……
  可是,不行了,不可以了,我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多了……
  瑾……
  你知不知道?
  我好想你……
  好爱你……
  可是……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能这样子去爱你了……
  瑾……
  我该怎麽办?
  瑾……
  我好舍不得……
  瑾……
  瑾……
  
  泪流到干涸,眼睛酸涩胀痛,只剩下微弱的抽泣仍然抑制不住。
  半年多来,自己构筑起来的坚强的伪装,在见到怀瑾的那一刻就已溃不成军,所有的思念,连流干的泪都承载不了,想要对他述说,却发现千言万语最後只能化作无语的凝咽。
  你会懂的,对吗?
  
  怀瑾的手轻柔在我背後顺著,一下,一下,柔缓的动作,似觞水涓涓,慢慢令人平静下来。久违的温暖的怀抱,清淡的气息,令人贪恋,不想放开,就像是汪洋中的浮木,一松手,便会沈入深海,再不见天日。
  “好些了吗?”轻轻的细语在耳边响起,怀瑾略微放开我,捧起我的脸颊,手指怜惜地、一点一点地婆娑著,眼中满是柔情与爱怜,微颦的眉透著淡淡的忧愁,看得人仿佛连心都要碎了一般,又不自觉地沈醉其中。
  脸颊上微凉的触感,如丝如绢,细腻柔滑的指尖轻点摩挲,眼中止不住又泛起酸涩,却已无泪可流。
  “溟儿……别哭,”怀瑾缓缓贴近,温柔的吻印在额上,然後细细吮去眼角的泪痕,“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温柔的情话,甜甜的私语,从怀瑾的口中倾吐,带来的绝不仅仅是感动,足以称得上是震撼的冲击,重重地敲在心上,回荡在耳边,渗入每一寸肌肤。
  耳根迅速地窜红,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之前明明那麽哭得那麽伤心欲绝,却因为怀瑾的一句话就莫名地面红耳赤,心中怦怦乱跳。
  
  之前与怀瑾相处的那段时光,还不知道他会说话,而知道的时候,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除了震惊和无所适从的痛,其他的都被深深掩埋压抑住了。
  他的声音,我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先前不过是三言两语,还都是些沈重的,我都不知道,他的嗓音,说著这样温柔的话,会是这般地令人迷惑,被摄去了两魂三魄,心甘情愿地陷入他编织的情网,剩下的那一魂两魄,懵懵懂懂,迷乱了心跳呼吸。
  
  我忘了说话,静静地望著真真实实站在眼前的怀瑾,如梦一般,美妙,而又虚幻,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再一睁眼,他就会消失不见。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患得患失了。
  怀瑾回望著我,专注的眼神满溢著温柔,却又隐隐有著深沈,环抱了许久,反而不确定起来,手指试探著轻触,小心地,爱怜地,轻轻地抚摸著我的脸颊。
  原来,会变得不安的人,不止是我,忽然,之前想要确定的那些问题统统都被抛到脑後,已经没有必要了,是或不是,什麽都好,怀瑾心中,还有我……




怀瑾(99)(H)

  我们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空中真的飘起细细的雨点,一滴一滴地落在脸上,身上,地上,细小的水滴迅速地渗开,渐渐润湿了大地。
  怀瑾牵过我的手,就像第一次来这条小巷一样的自然而又理所应当的。微凉的手上有细细的水汽,拉著我快步走入院中的楼阁,淅淅沥沥的雨滴被遮在屋檐之外,清澈的雨声被挡在了门外。
    
  幽暗的屋子被燃烧的火烛照亮,摇曳的火光洒在两人的衣衫上,荡起斑斑驳驳的光影,连心跳都随之浮动。
  怀瑾拉著我缓缓在桌边坐下,昏黄的光印在他脸上,绝美得令人恍惚。
  “瑾……”我望著他,不知不觉地出神。
  “嗯?”轻轻的一个音从红唇中缓缓呼出,怀瑾挽著袖,抬手覆上我的发,轻柔的动作,细细地拂去发丝上的雨水。
  手指温柔地轻抚,缓缓划过眉梢,眼角,在脸颊微微蹭了几下,最後停在唇上,慢慢地抚摸,来来回回地婆娑。
  然後手指的微凉换成了唇瓣的柔软,轻轻慢慢,一点一点,并不深入,只是细细地描摹著双唇的形状。
  我微闭上眼,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楚,又混著甜蜜,此刻,我什麽都不想去想,只要怀瑾在我身旁就好,只要能看见他的笑,感受到他的气息,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缓缓张开嘴,学著他从前的样子吻著他,怀瑾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勾住我生涩舔弄著的舌,温润的湿热将我团团包围,灵巧的舌缠绕著,温柔地引导著。
  羞涩却又渴望,久违的亲吻,不知不觉填满了心间,身体渐渐升高的温度蒸腾了身上的水汽,化作淡淡的湿润的空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说不清是谁加深了这个吻,渐渐高涨的情愫,漫过了所有的担忧,疑虑,不断深入,谁都不愿放开。
     
  不记得是怎麽从桌旁到了床上,微烫的身体在怀瑾的抚摸下似窜起的火苗,渐渐点燃了激情,烧尽了理智。
  身体本能地动作,深深烙在心中的记忆慢慢复苏,肌肤被抚过的每一处都带著昔日的温存,颤栗著,撕扯著对方碍事的衣衫。
  终於身上不剩寸缕,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似要被彼此滚烫的热度熔化,却又贪恋著靠得更近。
  细细密密的吻慢慢布下,手指插在怀瑾丝一般秀发之中,感受著他带给我的一切,欢愉,热度,兴奋,还有颤栗……
  被轻轻含住的凸起不断地被挑弄著,酥麻的快感袭卷全身,无法言喻的热,慢慢散布。
  嘴已经无法合拢,微微开启的缝隙被怀瑾的指尖探入,冰凉的触感缠绕著舌尖,我忍不住地吸吮著,直到下身高高挺立的欲望被轻轻握住,巨大的刺激令我再无暇顾及口中不停挑弄的手指,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身下。
  温柔的动作,缓缓套弄著,却挑起了我全身的激情,不可抑制的呻吟从含著手指的口中含混不清地溢出,然後就再也止不住一样,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音调被怀瑾使坏的手指搅乱。
  “喜欢吗?”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怀瑾的唇在耳际慢慢摩挲。
  耳边的神经全都酥酥麻麻,预料之外的轻语令我不觉一颤,泄了怀瑾一手。
  我无力地躺著,体力不支,现在的身体,果然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微喘著气,抬眼望向怀瑾……
  “你……”一时间,完完全全地呆住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出自己的脸以著怎样快的速度迅速地红烫起来,连身子也跟著整个发烫。
  那个清雅淡然的怀瑾,竟然……
  过於震撼,我一时缓不过神来。怀瑾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光裸的身子泛著浅浅的桃红,一手撑在我的身侧,另一手放在嘴边,轻轻舔弄著,手指上还沾著黏稠的液体,眼神中透著柔情与魅惑,眼角轻挑,无声的诱惑。
  顿时,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冲上脑中,不要说什麽适不适合,就连半点其他的念想都没剩下,身体似在叫嚣著一样,刚刚软下去的欲望又渐渐抬头,眼中只剩怀瑾的一抹邪笑。
    
  怀瑾慢慢地俯下身,唇和唇几乎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嘴唇:“溟儿……想要吗?”
  我本能地点点头,身体却突然被整个翻了过来,趴跪在床上,我惊慌地抓住身下的被褥,然後怀瑾轻轻贴了上来,手指温柔地握住我攥紧的手:“别怕……”
  轻声的细语令我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身体,双臂和腿支撑著身体的重量,静静地等待著。
  温柔的碰触顺著我的脊背慢慢滑下,来到双股之间,手指缓缓地在後庭按压打转,忽然身後一凉,冰冰软软的触感令我不觉一缩,怀瑾没有停下,动作却缓慢了许多:“溟儿……放松……乖……”
  怀瑾的手指一点一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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