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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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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沈默了片刻,然後缓缓地说了一声“我知道。”
低沈的语气,透著淡淡的悲哀,静默而压抑的空气萦绕在两人周围,而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麽。
那天之後,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件事,我以为我们都可以释怀,可其实,谁都无法真的不去介意。
我一直尽量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装作什麽都没有察觉,把他当做是和庭宇一样的朋友。可是,要想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真的很难,因为楚长歌他,从不掩饰他的心情,温柔的宠溺也好,怒意的妒忌也好,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完全地忽视。
楚长歌微皱著眉,凑近了一些:“怎麽了?又不舒服了?我去宣御医……”
“不是……”我轻叹一声,拉住他的衣袖,摇摇头,“长歌,长无师兄他……”
这是我这几天来,最最担心的问题,长无师兄虽然是伤了我,但是从他那日怪异的神色和他後来惊慌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来,那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只是每每我提到长无师兄的时候,都会被他们搪塞过去,每个人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不由地令我奇怪,他们究竟在隐瞒些什麽?
楚长歌背对著我顿了片刻,才回过头,轻轻拍拍我拉著他袖子的手:“没事,你不用想那麽多,好好休养就行了。”
又是这句话?我不禁皱眉,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我猛地抬头,望著楚长歌:“莫非你把他杀了?”
楚长歌愣了一下,眼神凝重,带著微不可查的怒气望向别处:“没有,他现在还不能死……”
透著一丝阴狠的语气令我一惊,脱口而出:“你把他怎麽了?”
“没怎麽样。”楚长歌轻吐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目光柔和地看著我,“溟儿,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他伤了你,我自然不能这麽轻易地放过他,但是,我会有分寸的。相信我,好吗?”
我悻悻地点点头,心中依然不安,我不是不相信楚长歌,只是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长无师兄的日子是定然不会好过的。
可是看样子,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麽,还是另外找个机会再去打听一下吧。
楚长歌满意地笑笑,拉过我的手握在手中:“溟儿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还好……”我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要甩开楚长歌的手,却被他不著痕迹地按住了。
“溟儿,”楚长歌轻唤一声,专注地望著我,“你可知道,这蔚铭宫是为你而建的?”
温柔的话语让我一震,像是被灼伤似的,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往里缩了缩。
蔚铭,为溟……
心绪顿时一片混乱,莫名的内疚,悲伤,又有些委屈,为什麽……我明明承受不起那麽多,你还要不停地给予?不要这样逼我……我真的给不了你什麽……
楚长歌轻笑,不顾我的挣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我揽进怀里,温柔地说道:“溟儿,第一次在尉迟城里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特别的,那麽的纯真美好,是与旁人全然不同的存在。然後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他顿了顿,手掌轻轻覆在我的发上,缓缓地抚过,“对吗,溟儿?你会属於我的……”
“长歌……”我轻轻地开口,心中满是酸涩,他的温柔令我不知该如何拒绝,却始终做不到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我犹豫了片刻,试探著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麽?蔚铭宫的一切都是按照尉迟城中的风景布置的,溟儿难道不喜欢吗?”楚长歌俯下头不解地看著我,随即又恍然一般笑著说,“溟儿是嫌这里闷了吧?我都答应你了,再过几日就带你出去,就这麽几天,溟儿就忍不了了吗?”
心里莫名地沈重起来,我轻推开楚长歌,望著他的眼:“我来洛淮……其实是为了找怀瑾的。”
“嘶……”双肩突然被楚长歌猛地按住,我吃痛地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他,却被一双凌厉的鹰眸冷冷地震慑住。
楚长歌静静地看著我,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穿透一般,许久,他冷冷地说:“你还是要去找他?”
我僵直地看著他,然後坚定地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周遭的空气骤然冷却,楚长歌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多了一丝沈淀的决绝:“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这麽坚决,那我就先让你见见你师兄吧,见过他之後,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疑惑地望著楚长歌,我要去找怀瑾,和见长无师兄之间有什麽关联吗?
楚长歌慢慢放开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离开,怅然的语气,令我困惑,又有些不安。
“到时候,如果你还是这麽想的,我不会再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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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知道有没有亲喜欢长歌呢?
我挺心疼这孩子的说~
命苦的娃,亲娘抱抱~
怀瑾(90)
再次见到长无师兄时并不是在牢房之类的地方,皇宫极为偏僻之处的院落,虽然看上去有些萧瑟,但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好了太多,而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相信他,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他真的兑现了,可我反而觉得沈重了。
等,并不是什麽难事,可是对於楚长歌这样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想要的,无论是人,或是奇珍异宝,或许需要争取、掠夺,但是从来不需要等,也是因此,太过特殊的待遇反倒令我不知所措。
离开,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但至少不要欠他太多,否则债背多了,又不知道该怎样还了。
随行的侍卫推开了厚重的大门,朱红的颜色已经残褪,风霜雨雪的痕迹侵蚀著上了年岁的旧木,残缺的裂纹丝丝渗开,衰败的印记经历了新旧更迭的无奈与悲哀。
颓败的院落很大,却只有一座孤阁,我轻轻仰头,沾满灰尘的匾额微斜地悬在横梁之上。
秋华阁。
再望望四周凌乱的杂草,胡乱堆砌的碎石,倾倒断裂的墩椅,难以想象这里竟处於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不禁令人感叹,世事变迁,人情冷暖。
这里曾经该也是盛秋繁华的景致,只可惜,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迈入深阁中,入眼的便是一把太师椅,不算华贵,只是紫檀沈木的雍容庄重,与周围粗简的陈设,破旧的木榻,矮几显得格格不入。
走近之後,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偌大的院落却无一人把守,巨大粗重的锁链,牢牢地拴住了长无师兄的手脚,难以负荷的重量使得眼前的长无师兄看上去瘦弱了许多,手腕上紫青的勒痕泛著细小的,丝红的破皮,令人揪心。
我的到来并没有惊动沈睡中的长无师兄,心中不由地泛酸,这段时日以来,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连我不算轻的步子都觉察不出来?
深深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颧骨,渐渐枯黄的发丝,身上却并没有什麽明显的受过刑的痕迹,可他究竟为什麽会瘦了这麽多?
我轻轻地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坐了许久。他的睡脸十分安详,可他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不断地渗了许多汗,双拳紧紧地握著,手指的关节和经脉异常明显,微微的颤抖。
我叹了口气,拂了衣袖,想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啊……”
猛然一声惊叫,锁链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长无师兄迅速地缩到了墙边,顾不得被勒痛的手脚,突兀的眼大大地睁著,惊恐地看著我,瑟瑟发抖。
心中猛然抽搐了一下,我愣愣地看著这一切,震撼而又不解,究竟是什麽让他怕成这样?
半晌,慢慢地缓了口气,突发的状况,我自己也被长无师兄吓了一跳,只是,现在该怎麽让长无师兄平静下来呢?
我稍稍靠近了一些:“长无师……”
话还没有说完,长无师兄突然双手抱头,全身不住地颤抖,尖锐的叫喊声渐渐变成了不可抑止的抽泣:“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真的不是……我不想的……溟儿……我真的不想的……你不要怪我……不要……不要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语令我更加地疑惑,长无师兄他究竟怎麽了?莫非是疯了?我并没有死啊,长歌他们难道没有告诉他吗?
一边想著,我一边试著慢慢接近他,可是刚刚伸出手,甚至连他的衣襟都没有触碰到,就被他大力地挥开,我捂著有些红肿的手,看了看长无师兄,他的整个身子都蜷在一起,不停地发抖,口中还不停呢喃著。
“不是我……不是我……毒的不是我下的……是他给我的……你不要怪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想这麽做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会死的……救不活的……”
……
“啊!!!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我亲手杀的!没有解药!活不了了!救不活的!是我杀的!是我!是我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毫无征兆地,长无师兄突然发狂起来,身体不停地撕扯,拼命地挣开锁链,震得通红的脸整个扭曲在一起,圆鼓鼓的眼球几乎要突出来一样,莫名的恐怖,我不由地向後退了几步。
“啊……”
後背突然撞到了什麽,心跳一窒,我猛地叫了出来,随即就被一双手环住,我惊恐地挣扎著,然後耳後传来了低沈而平缓的声音:“不要怕,我在这里,不要怕,溟儿……”
熟悉的声音似魔咒一般,慢慢地令我平静了下来,楚长歌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都看见了吧?”
我轻喘著气,仍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几近疯癫的长无师兄,不安地问道:“他……为什麽会这样?”
楚长歌重重地叹了一声:“不知道,把他带回来之後就变成这样了,醒著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气氛异常的沈重,长无师兄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酸,我微侧过头,看著楚长歌异常深沈的神色,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心绪不宁:“他说的话是什麽意思?他以为我死了吗?你们没有告诉他吗?还有……他说的毒是什麽意思?什麽没有解药?什麽救不活?……”
“溟儿。”楚长歌猛地打断了我惴惴不安的询问,搂著我的手臂不著痕迹地收紧了些,会觉得痛,却更令我不安。
“溟儿,你听我说,”又顿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长无的剑上浸了毒,你的伤口太深,所以……”
“所以我中了毒?”我僵硬地抬著头望向楚长歌,希望是我猜错了。
可是没有,楚长歌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昏迷了十五日,虽然是醒了过来,但是毒已经浸入骨髓,现在的药也只能是尽量延缓毒发的时间,而那个毒……没有解药。不过溟儿,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你只要安心留在这里,好好休养,其他的都不用想,好吗?”
温柔而缓慢的语气中压抑著深深的痛心与悔恨,沈沈地敲在我的心上,我本想安慰他一下,不用难过,不要自责,可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中异常的平静,可是眼前却突然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我中毒了,无药可解。本以为是死里逃生,可其实也只是勉强维持的半条残命罢了。难怪长歌会说那样的话,是啊,要死了,我还要去见怀瑾吗?即使他还要我等他,我也做不到了……
刚刚唤起的希望顿时又破灭了,我还能活多久?瑾,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今生无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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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我……真的要成後妈了吧?
怀瑾(91)
其实,要接受自己中毒的事实并不难,渐渐回想起长无师兄之前说的话,泛著诡异紫光的长剑,连皇家的灵丹妙药都无可奈何的毒,我还真是喜悦过了头,竟然连这些都忘了。
楚长歌本想送我回去,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独自回到了蔚铭宫,我遣开所有的人,紧闭房门,然後静静地坐了许久。
我想了很多,很多,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悲伤,也不是心绪不宁的惊惶,而是需要认认真真地想清楚,自己究竟还要不要见怀瑾最後一面。
如果生命还有很长,我自然不会犹豫,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可能的将来,无论多久,我都还可以慢慢地等。
可是现在,我或许连明天的承诺都给不了,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那我……还能做些什麽呢?
所以才需要考虑清楚,是见,还是不见。是给怀瑾留一个虽然残缺却美好的追忆,还是让他知道,然後或遗憾,或追悔?
其实楚长歌并没有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活多久。可是像他那样霸气的人,话语中都透著一丝淡淡哀绝,那麽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吧。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告诉怀瑾,他也做不了什麽,反而会徒增烦恼。长无师兄说过,那样痛苦的滋味,我虽不能完全体会,但我也不想让怀瑾尝试,如果他还有一点在乎我,这样的离别都会令他难过吧?
老人们总爱回忆过去的事,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不久於世,所以想用仅剩不多的时间,把自己的一生都要回顾一遍吧?
那我现在这样……岂不就像是个老者一样?平静而祥和地回忆著往生,只是,我却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更加地悲哀?
我的一生,从记事起,就一直与怀瑾相伴。从孩提时的童真,到年少时的无邪烂漫,也曾经有过轻狂不羁的时候,不过最最美好而甜蜜的时光就是和怀瑾坦诚心意之後,两人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了。虽然只有短短几月,但那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回忆。
我的过往,点点滴滴的记忆都如同涓水流觞一般,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轰轰烈烈,就像是过去的怀瑾一样,清淡柔缓,无波无澜。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不过对我来说,也算是别有韵味,而且,我也应该满足了,如此闲适自在的生活,本是我最大的夙愿,但其实,我已经这样过了整整十八个年头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麽遗憾的话,那应该就是怀瑾了吧。
当初的那番话,我一直铭记著,只是现在,却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蓦然回想起来,才发觉,那一天,远山近野,拂柳溪水,茅舍炊烟,竟是如此地令人留恋,原来我们之间,还有那麽多幸福的回忆,真好,不是吗?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怀瑾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庆幸。忽然很感激五叔,如果他没有带怀瑾来家里,如果他没有嘱咐我,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会这麽错过了?
想了很久之後,我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幸福,甚至幸福满溢到已经成了一种奢侈。或许正是因此,老天才会急著收回我的命吧?
那麽最後,我可不可以再任性一回?
瑾……哪怕只有最後一天的生命,我还是想要见你。
那些折磨了我那麽久的疑惑与不安,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如果我再也无法爱你,如果连我的存在都将化作虚无,如果我们即将生死殊途,那麽其他的那些是与非,究竟还有什麽意义呢?
你还爱不爱我,你会不会忘了我,你的身边是不是有另外的人,又与我……还有什麽关系呢?
只要我明白,自己的心中是怎样的心思,不就够了吗?
我仍然爱著你,无论你杀了多少人,也无论你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你,我只知道,从自己察觉到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变过,对於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所以作为我最後的愿望,瑾,我还是想要见你,最後一次,牢牢地将你的身影烙在心里,即使长眠,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俊美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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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今天又有人祝光棍节快乐?汗,不过今天坚决不写番外,哈哈~
怀瑾(92)
自己的心意已经确定了,现在就只剩下将我的决定告诉楚长歌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麻木的手脚,不禁感慨,身体果然是大不如从前了啊,只是这样坐著都会感觉异常的疲惫。
不过说起来,我或许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中的毒,也不知是皇宫里的御医太厉害,还是配毒的人太善良,虽然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却没有太多的痛苦,只是像个久病的老者,身体渐渐地衰竭,之前还以为是重伤後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察觉自己中了毒的事。
叹了口气,虽然我此刻并不太想面对楚长歌,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完。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但至少,还是应该谢谢他救了我。
推开门的时候,我并没有预料到屋外会有人在,立在门口愣了一下。
寂静的院落,楚长歌一个人静静地立在池边,池中的荷花娇豔欲滴,一如当初与怀瑾一同赏月时的清美。
池边的树影淡淡地透在他的身上,挺拔的身形,此刻看上去,竟有些黯然而寂寥。
我轻靠在门栏上,心情渐渐变得沈重起来。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如此地坚定自己的想法。下了决心之後,对於死亡倒也不那麽在意了,只是看著这样的楚长歌,心里也难免会有些不忍。
楚长歌他原本打算一直瞒著我的,什麽都不告诉我,不想让我不安,至少剩下的时光里不要活在痛苦里。
可是为了阻止我,他还是让我去见了长无师兄。他以为,在知道了中毒的事之後,我就不会再有去见怀瑾的念头,会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可是,於我而言,即便我不去见怀瑾,最後的这段日子,我也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的。
他的私心,我懂,我并不会怨他,可也正是因为我都明白,所以才更加不能留下。
我余下的这点命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弥补他的了,只有我离开了,他才会渐渐淡忘,渐渐释怀。这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而且,他会找到真正值得他付出真心的人的,然後长相厮守。
忽然,楚长歌缓缓回头,对上了我正望著他的视线,低沈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却很柔缓,还透著一丝我分辨不清的情绪,莫名的让人的心也跟著沈也下去。
“溟儿,过来……”
我稍愣了一下,原来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後看著。我轻轻抿了抿嘴唇,望了他一会儿,然後带上房门,慢慢走过去。
幽静的院落,迂回的长廊,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沈寂了一般,缓缓的,只剩下步履间细微的轻响。荷叶上的水露滴入池中,清澈的水声溅起细小晶莹的水粒,泛起浅浅的波澜,微微荡过水绿的茎干,又化为一双涟漪,渐渐隐去。
恬谧的晓风轻拂,枝头的翠叶轻点,楚长歌微侧著头,视线一直凝望著缓缓走近的我,一丝一毫都不曾偏移。微风轻轻扬起他额角的发,墨黑的眼,深邃的,似一池浸了夜色的深潭,望不见底,却令人不知不觉地沈静。
不算漫长的路,却仿佛走了许久,停在他身边的时候,竟会有一种恍然如隔世的感觉,莫名地令人留恋起过往的点滴,那些关於楚长歌的,司徒庭宇的,琰哥的,还有……怀瑾的……
其实,我还是不舍的,往昔的欢乐与忧愁,与每一个人相处的时光,那些我所珍惜的人们,我深爱著的人……如果可以这样继续下去,那该多好,可是,太贪心果然是不好吧?想要的太多,不舍的太多,我怕……会连现在的这些回忆都被一并收回,所以,这样就足够了,我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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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两天的有点少,实在是被我们的课程设计折磨得有点疯
学校要断网了,回家之前可能上不了网了,
不过我还提前把存稿好好发上来的,更新每天都不会少~
怀瑾(93)
“已经决定好了?”楚长歌轻声地问著,太过温柔而柔缓的语调令人有些恍惚。
我缓缓地点头,视线下意识地微微闪躲,长歌他……是我最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人,我和他之间,明明不该再有什麽牵连,可是偏偏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一样,想要断绝也断绝不了。
他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怀瑾的真实身份,却又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救了我,从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爱霸道得有些残忍,冰冷的怒气会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温柔的时候,他的关怀与给予也让人受宠若惊。偌大的秀美精致的蔚铭宫,如此重的礼,叫我如何承受得起呢?
“其实我早该猜到了,你还是会去找他的。”楚长歌望著我,轻轻地呢喃著,轻声的话语淡淡地飘散在空气里,仿佛连周围的景也跟著惆怅起来。
半晌,他缓缓抚上我的脸,仿佛那是一件珍贵而脆弱的瓷器,小心地捧在手心,轻轻地抚过嘴角:“好久……都没有见过你的笑了,像第一次见你时的,那样灿烂的笑容。”
楚长歌略微顿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忽然黯然下来,语调也越发深沈:“只是,那个笑,是因为怀瑾吧?尉迟城的街头,怀瑾的身旁,那时的你,看起来是那麽的快乐,不知不觉感染了所有的人,包括……第一次见你的我。”
我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我对楚长歌的印象始於十七岁生辰时宴席上的那一面之缘,可是对於他而言,是不同的吧?他曾经见过的我,是和怀瑾一起漫步街头的我,那时的快乐是悠闲而自在的,没有那麽多的烦恼,也无需考虑那麽多的纷纷扰扰,更没有那麽多的恩怨情仇,一切都是单纯美好的,只是,那样纯粹的欢乐再也无法寻回了……
楚长歌停留在我脸上的手掌不舍地轻轻婆娑,然後缓缓放下,他微转过身,望著那一池半开的晚荷:“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不会再拦著你。我说过的,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晚风吹拂而过,静立的花茎轻轻摇曳著微垂的粉瓣,碧绿的圆叶在水面缓缓荡漾。
我望著暮色中楚长歌深沈的侧脸,淡淡的伤怀漫上心头,到头来,我亏欠最多的人竟会是他,轻声一叹,太多的,我给不了,现在唯一能说的也只有一声“谢谢”了。
楚长歌回过头,深邃而专注的眼神令我莫名的难受,心中是酸酸的涩涩的,却又说不清是什麽滋味,他不需要我的愧疚,更不需要我的怜悯,他和怀瑾一样,有著强者的傲气,霸者的孤寂,一切同情与施舍都是不需要的。
许久,他缓缓地说:“不过溟儿,你要知道,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让,我还没有大方到这种程度。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
心不由地紧了一下,我知道自己的坚决对於楚长歌而言是一种残忍,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成全,无论他认不认同,我都还是要去的。只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多少可以为他做些什麽,至少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可是心里又稍稍有些不安,不知道他的条件究竟是什麽,而有些事,我是真的,做不到……
听见我微颤的声音,楚长歌轻侧过身,嘴角淡淡的勾起,他微微上前一步,将我揽在怀里,轻柔的吻,隔著额前的碎发,浅浅地印了上来。只是一瞬,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放开了我,然後转身离开。
寂静的夜,幽深的台榭楼阁,空寂的深院,池水轻漾,淡淡的月光在池中洒下一层静谧的银辉,空气中弥漫著似有似无的芬芳,耳畔回荡的话语渐渐消散在风中。
“十天。我会留给你整整十天的时间,不过十天之後,你要回到这里,留在我身边。溟儿,记住,这是你们最後一次见面了,好好珍惜这十天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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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歌甚至没有等我的回答就径自离开了,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条件,他并不是在和我商量,十天,就是十天,我知道,就算我不想回来,他也有办法让我回来的。
其实,十天的时间,对最後一次相聚来说,已经很长了,而且,他既然这麽说了,这十天,我的身体应该是还能够坚持的。既然是最後的一次,那还是不要告诉怀瑾好了,难得的见面,我想留给他的,是美好的回忆。
本来是打算见了怀瑾之後就离开洛淮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行了。
楚长歌他为我做的已经很多的,我不想再欠的更多,所以不想再麻烦他了,只是……如果这是他最後的要求,那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吧,我会回来的,况且,我也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一个随时都会没命的人,到哪里,都只会惹人心伤罢了。中毒的事,我想得开,那也是因为无论接不接受,这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可是……家中的人……大哥他们呢?已经为我费了那麽多的心力,这样的结局,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们。
哎……
为什麽自从来了洛淮之後,烦心的事就多了许多?现在倒是越发怀念起儿时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最後望了一眼幽池中的晚荷,轻转过身……
“庭宇……?”
我想得出神,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身後的动静,回廊的出口,朱红的柱子旁,司徒庭宇静静地立著,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绕过池畔的小桥,我看见司徒庭宇冲著我笑了笑,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柔和清秀,分明的轮廓蒙上了一层夜幕的浅影,淡淡的忧愁,深邃而静谧。
我走到了他身旁,红柱之间连著一条细长的青石雕花的长凳,我一边缓缓坐下,一边问道:“来很久了吗?”
司徒庭宇摇摇头,侧过身,挨著我坐下:“长歌都告诉你了吧?”
我看了司徒庭宇一眼,轻摇了下头,又望向院中的夜色:“我知道的……只是自己中了毒,毒也无药可解。长无师兄虽然疯了,但是他的话应该不会错,我活不了多久了,对吗?”
“溟儿……”司徒庭宇欲言又止,迟疑地望了望我,还是没有说出口中的话。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说不上高兴或是难过。见惯了他玩味的笑容,这样深沈的模样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的风流倜傥,沈默的时候,他倒是和长歌越来越像了。
“庭宇,为我吹一曲吧,好久都没听过你的箫声了。”我怕以後……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徒庭宇轻轻地叹了一声,取下系在腰间的“潭烟”,缓缓,悠扬的乐声融在微醺的空气之中,伴著淡淡的潮气,荡漾,迂回,盘旋,然後飘散。
婉转的音律渐渐弥散,寂静的夜仿佛更加幽长,空灵的清音勾起人的惘伤,心上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莫名的凄凉,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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