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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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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似欲伸手握住圣上的手,放在身侧的手收指成拳,终是放弃般舒开。唯

有淡定冷哼鼻音间略略发著颤。


  靖凌有些不忍再看。


  「是否……能当你……不恨……了?」指尖贴上小叔脸颊,圣上喘著气,竭力想

将话说完整。「宫……」


  「是你要我回来的不是吗?」泥偶般无欲脸庞扬起轻浅笑意,心死一般,「你明

知这代表什麽。」


  「……我……想问……」圣上似没听见,一迳地问:「若有来……世……你愿……」


  「……我不晓得怎麽答覆。」打断圣上质询,小叔坚定说道。「但我想,你要的

答案,与我想的……不一样。」


  口吻了然恬淡,再平静不过:「森罗殿外地狱十八层。像我这般罪孽深重的人,

轮回来世太远、太远。」


  「宫……」


  「你晓得吗?我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他浑身染血模样。」闭上眼回忆过往,刻

意放慢的语调听来很远很远,「还有,横梁下我爹死不瞑目尸首。」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


  拿开贴在颊畔的手,小叔腕间交错伤疤无比刺眼,靖凌想起怀宁转述的:『他在

身上划一刀,便要杀他家一人。』靖凌觑瞧小叔神情,却仅见著沉著淡漠,半丝情绪

皆无。


  「我只是想……再与你看……鼎湖畔那……荼蘼……」带了点哭腔,近乎哀求。


  「鼎湖已经不在了。」不顾圣上脸上震惊哀戚,小叔敛下眼:「我走那年,太后

就命人烧了它填了湖。」


  「……骗……人……」


  「已经不在了。」字字和缓,宛若吟唱。「……你会後悔吗?」


  圣上双眼暴凸,直瞪著眼前之人,张口一开一阖急促喘气,似岸上鱼。


  靖凌连忙上前探看圣上情况,扬声唤来外头当值御医。


  圣上扯著前襟喉头,似想说些什麽,却仅能发出不成调喘鸣。青逢公公夥同两名

御医赶忙上前,要他们先离去。


  小叔侧过脸,低声道了句:「我走了。」起身朝他颔首示意。


  「别……走……」圣上使力扯住小叔衣角,呛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顺过气来,

断断续续乞求,「……宫……爱……」


  「当年我也同你说我爱他。」解开圣上的手,小叔眼神很冷,半点同情皆无。


  圣上激动得说不出话,几声呼唤不成,情急下便昏厥了过去,吓得御医连忙探看

脉搏。


  「走吧。」话说得毫不留情,可扣按他手臂的指掌却是不住发颤,靖凌垂著眼,

不愿将小叔面上神情读得太明。


  「宫大人,请留步。」


  靖凌以为在唤他,回头一瞧才见两鬓花白的老御医双膝著地,直朝小叔叩首,

「算老臣求您,留下陪陪圣上。」


  小叔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戚老,我以为……当年事情你再清楚不过。」


  「当年圣上或许用错方法,可他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老御医哭得老泪纵横,

颊畔花白霜鬓散乱不堪,「若非当年那刀伤了脏腑落下病根,圣上他……」


  「宫大人,圣上訩不了多久了……」


  「……」


  见小叔神色不动,老御医气勃勃辩驳:「宫大人,这些年来圣上他是真的……」


  「我留下陪他。」打断老御医话语,隐隐不耐,「就当为刺他那刀赎罪。这般……

总行吧?」


  瞧见那双眼底疲惫难为,靖凌低头掩去鼻酸;若不给自己理由,只怕连留下都是

种痛苦。


  「宫大人,老臣代替圣上感谢您。」老御医连忙叩首。


  「戚老,我知晓你当他亲儿,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亲儿戚诠?」小叔上前扶起

老御医,低声劝道:「或许,这不该由我道出口。」短暂提醒罢,小叔不愿多说,老

御医也不愿多谈。老御医弯身行礼,转而协助青逢公公照料圣上。


  扬武将军戚诠与父亲情不合已非新闻……靖凌不由得想起自个父亲,忆起过往心

结。小叔说父亲如今很好,那……觑瞧小叔淡漠侧脸,霎时,许多不愿细想的事实汹

涌席卷而上。他想帮阳焰,想成他助力……毋庸置疑。可若真待阳焰称帝……他该,

何去何从?这般……仍不晓得该称为何的情感,将何去何从?


  「靖凌。」


  小叔喊了他的名,唤回他神智。靖凌倒抽了口气,冷冽空气撞击胸口的疼让他顿

时清醒,现在不是烦恼那些的时候。靖凌赶忙应声,不让人察觉异状。


  「……得晚些才能与你谈。介意吗?」


  靖凌摇头。


  「但我想,你已经知晓不少了。」


  迟疑了会,靖凌颔首,旋即又摇头。他知晓的不过是转述,个中实情与交织爱恨

旁人难领略。他想,圣上不过略略带过,再经怀宁传话,他能推得的不过皮相。只知

这份情感,伤小叔很深、很深。


  「我会再与你说,先回去歇息吧。我暂时……留在宫里陪他。」小叔欲言又止,

显露些许情绪,嘴角扬起的笑带了一丝解脱快意。「……兴许,这便是最後了。」


  谁的最後?是圣上的?还是……


  没待得他开口,小叔接著再道:「对不住,还让你特意陪我进宫。」


  太过的客套让他错失质询契机,小叔似也无意让他多问,语气和缓说著回府歇息,

要他别太劳累。


  咽下满腹疑问,在青逢公公与御医催逼下,靖凌也只得乖乖离去。

  他其实,不需要同情。


  尤其是来自宫靖凌的同情。


  宫靖凌是在意他了,可那在意里,有多少爱情?


  他不需要他的同情。因他早猜得会有这般下场。


  他不过做了选择。


  在母后与怀宁间,做了选择。


  震天哭喊哀求仍在耳际回响,眼前玉楼金殿却已四无人烟。


  深墨哀戚化入夜空遮去星月,翾风回雪纷飞絮白,似凝在天际落在檐牙的泪。


  首次明了,原来,悲痛愧疚嗅得著味道。同那一殿血腥。


  阳焰昂首,任冰凉初雪消融沾湿面颊,代替他未能哭出的泪。


  他不能让人瞧见他的软弱,不管怎般时刻。


  因此他仅是闭上眼。


  『焰儿,母后对不起你。』


  眼前再次浮现那沉静面容,他咬紧牙,想将那张容颜映在脑海中,不愿忘却。


  『没想到仍是拖累了你……母后……真想见你登上那皇位。』


  那是他首次见著她眼角噙泪。脱去母仪天下威严冰凌,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是母后害了你…… 母后不求你原谅,因那是母后择的路。有些人若不杀,只怕

威胁咱们母子安危。因此,母后从不後悔杀了他们。』


  明知道自己没资格这麽想,可聿书跟蝶衣……又何错之有?


  母后扬起一抹了然的笑,『这宫廷,不就是这麽回事?』


  啊啊——他晓得,他怎麽不晓得。


  『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他不是尽力,他不过做了选择。


  保住怀宁,而非母后。


  老四这著乱了他计画,不仅害他丧失得力左右手,更让他受制锦阳宫内,他忖度

筹划了那麽久,弹指间付诸一炬,千百种方法也皆失了功效。


  如今想起,仍是不住愧疚,是他轻敌。


  『这些年来,错待你了。』


  有些话,或许真得到了生死之际才道得出口。却也再没机会弥补。


  『若能重来,母后……』


  自有记忆来,最初、也是最後的拥抱带了些微颤抖生涩,温暖得令他险些站不住脚。


  她有那麽多不好,做了那麽多错事,可她终究,是他娘亲。


  『怀宁就交给你了。』


  短暂拥抱後,她挺直背脊,訩持著皇后威仪骄傲走入房内,独自面对那盏毒酒。


  他能做的,唯有屈膝长跪目送她离去。满心愧歉内疚说不出口。


  在雁寒失手没来得及夺得那药之时,他便能猜得这般结局。


  只是他总有期盼,期盼父皇能念著夫妻之情多饶恕母后些……可他也明了那些年

遭母后杀害的,除他未来得及出世的皇弟,还有好些个妃嫔宫女。要父皇怎能不怨怒?


  兴许父皇已够仁慈,一只圣旨,一盏毒酒,便了结了母后这一世沉浮。


  不愿深思。他不想多恨。


  父皇或许不是个好父亲,或许不是个好皇帝,可他不会忘记父皇对他的肯定。


  这宫廷里亲情本就淡薄,父皇也好母后也好,都不及他身旁心腹来得亲腻。


  他想,他永远没办法原谅,为自己私欲、为替下任皇帝铺路,父皇这些年来不停

迫害削灭世家。


  只是现在,似都无了意义。


  眼前已落了一地雪白,腿胫因长时跪地发麻,他仍是挺直腰杆。


  他在等。

……
我也在等QDQ 大家都在等(被打)
会客室有新公告喔,麻烦大家去看了,感恩


《皇七子》 97

  顺王府。


  一步一踱,彳亍徐行至府内戒备最森严之处,承恩朝护卫随意打了声招呼,泰然

自若跨过门槛。


  待承恩走了几步,护卫这才追上仓皇阻止:「殿下,主子吩咐了不得……」


  啐了声,还以为他们不阻挠。承恩停下脚步,微微偏头无辜笑笑,「我晓得四哥

说过什麽。」刻意加重语气说著四哥,「我可不是外人。」


  「可主子他……」护卫为难看著眼前这小主子,主子待这小主子不差……不晓得

是否是破例让他……


  「四哥晓得我必不叛他,你们胆敢疑心我?」承恩冷下脸,语带威吓。


  「小的无这般意思,只是主子吩咐……」


  「我不过找里头那人说些家常话儿。」见护卫动摇,承恩乘胜追击,漾出绝美笑

靥,「就一会儿,不会让众位哥哥们为难的。」


  刻意算计出的笑楚楚动人,护卫个个瞧得目不转睛,面面相觑,无人拿得定主意。


  「四哥怪罪下来有我担著。」不愿见著护卫眼底邪念,承恩摆了摆手,甩开身後

护卫,加紧脚步往屋内走。


  不顾屋内之人讶异眼神,寻了张绣墩,承恩一屁股坐下,双手訩住下颌,孩子一

般。「我一直很想与你聊聊。」


  锦雪原趴伏榻上,见承恩似是定意与他质询,只得起身坐在床沿。「我不晓得我

这般低下仆役……有什麽好让皇子殿下在意的。」


  承恩撇撇嘴,也不反驳,「听说你原先是怀宁身旁太监?」


  犹豫迟疑,锦雪反问:「幸悯……没同你说吗?」


  承恩耸耸肩,「你晓得四哥那性子。」


  「……」锦雪以为,幸悯信任这失而复得的皇弟,看来,也不若他想的那般。


  承恩挑起眉,「我很想知道,究竟怎般人会与四哥一道。」


  锦雪失笑,「说一道,你不也一样吗?」


  「我可无意兄弟乱伦。」承恩笑得灿烂,「我们不过利益一同。」


  明晓得承恩痛脚,锦雪仍是正色直言:「……我以为,殿下不在乎名教伦常,毕

竟……」


  「说话留心些,我没动手是因四哥在乎你。」毫不留情打断锦雪,承恩眯细了眼。


  「……在乎吗?」他自己都不确定了,为何眼前之人说得笃定?或许真是在乎,

可怎麽,也比不上那皇位。


  「我无意与你争执,不过好奇为何你如何与四哥一起。」自觉失态,承恩缓了语

气,「恰巧四哥忙著,我便过来打搅。」笑靥如花,愉色亲和:「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还得请你多指教。」


  「……我以为幸悯要你留在宫里。」不愿深思『家人』含意,那会让他想到前几

日入住府里的准王妃,幸悯的妻。幸悯说是姚翼坚持,让两人先培养些情感,可锦雪

明了那不过是皇贵妃下马威,若幸悯真成了帝,那传宗接代、三宫六院……他真能承

受吗?


  「四哥没说要待到何时。也不晓得父皇什麽时候清醒,我便先回来了。」掩去些

许仓皇,承恩四两拨千斤,轻轻带过。「反正太子是没戏唱了。皇后也死了。」


  「……」不想多插嘴幸悯计谋,锦雪撇开眼,「你想问些什麽?」


  见锦雪似有意与他谈,承恩咧开嘴,「很多。」眼前这人可在皇后身旁埋伏了二

十来年,定晓得不少怀宁弱点把柄。「首先想问的就是你怎会同四哥一道,毕竟长年

来你都在皇后身旁。」


  「我不晓得你对我那般有兴趣。」不远,幸悯清冷嗓音响起。伴随急促脚步,幸

悯走至床沿,将锦雪纳入怀中不让承恩瞧见。「天冷,要起身怎不搭件外裳。」

  听见轻声责备,锦雪侧过身,拒绝幸悯拥抱,躺下拉过锦被,不愿面对。


  「四哥……」没料得幸悯会突然回府,承恩愣了愣,旋即抿起唇关心问道:「议

事呢?」


  「结束了。」漫不经意回答承恩,幸悯在床沿坐下,弯身亲吻锦雪後颈,旁若无

人般亲腻。「锦,别担心宫里情势,我已要宓越准备了。」


  「……」锦雪阖上眼,感受印在颈後的温暖热度,涌缠心头的绝望丝丝缕缕,就

快让他喘不过气。


  他不恨大殿下,不恨七殿下,真的,不恨。他虽厌恶大殿下的伪善,弃嫌七殿下

的任性,可他不恨他们,因他们是真心待他。他看著、陪同他俩长大,怎能真恨?


  他恨的,是背负这般血仇的自己。


  以指撩起如缎长发,幸悯晓得锦雪心结未解,也不急著此刻理论。


  「承恩,我吩咐了要你在父皇身旁不是吗?」


  「他不过将死之人。且他昏迷不醒,我待在那有何用处?」幸悯侧脸瞧来冷淡,

承恩咽下隐隐庆幸,他不想让人知晓他心底仓皇。他原以为他能,可是还是不行。他

不晓得原来他仍有这般情感,时刻盯瞧那憔悴面容,竟开始觉得不忍。因此他转身离

去,近乎落荒而逃。他不想让人见著他的脆弱。


  「四哥,想当皇帝的是你,不是我。」逞能辩驳。


  「你也说过咱们利益一同。」幸悯沉声训斥,瞧也没瞧承恩一眼。


  承恩攥著拳,欲拂袖离去,听幸悯轻笑,硬生生止住脚步。


  「……罢,你方回宫廷,是我强求了。」


  承恩仔细盯瞧幸悯侧脸,饶是他再怎麽懂人心,却怎麽也读不透幸悯真正盘算。


  「重锦。」幸悯击掌,唤了声。锦雪身子一震,幸悯只当没发觉。


  「小的在。」


  「重锦,」见重锦现身,往前几步想靠重锦近些。承恩想起与幸悯约定,「四哥,

你承诺我要将重锦……」


  「我还没夺得那帝位。」冷冷截断承恩话语,「重锦,你去守著父皇。」


  「父皇下回清醒时应会准拟遗诏。」不理会承恩脸色难看,幸悯连假装都不愿。

「你去看著,若下任帝不是我……你晓得怎麽做。」


  「小的遵旨。」朝幸悯叩头,重锦起身望了承恩一眼,为难颔首。赶忙离去。


  承恩啧啧作声,不满冷哼。是他与幸悯说可利用,如今也不知从何辩驳。他不若

怀宁那般不明事理,如今是危急存亡之秋,他与幸悯同艘船上人,再怎麽气怒他也只

能忍。


  「还不走?」重锦前脚方走,幸悯赶忙下逐客令。


  「是是是。」顿时觉得索然无趣,承恩耸耸肩,乖乖移动脚步。可这般走了又有

些呕气,一个念头在脑袋兜转了会,承恩回头,笑容灿烂:「喏,四哥。」


  「还有事?」幸悯满脸不耐。


  「他似乎,不当你在乎他。」刻意缓下语气,「是否……」


  「……滚。」话还未说完,就遭幸悯打断。


  「皇弟我马上就走。」瞧幸悯预料中变了脸色,承恩乐得加紧脚步,让里头两人

独自相处。


  不这样就太无趣了些,不是吗?

  待承恩走远,幸悯以指抚著锦雪下颌,却遭锦雪避了开。


  「锦,你仍气怒我吗?」幸悯喟叹,难得地放下身段:「纾晴之事是姚翼擅作主

张,我对她可一点兴致皆无。我已与你解释了好些回了,别气了可好?」


  若无你答应,姚纾晴能进到府邸来吗?若无你答应,姚翼敢独断独行吗?解释辩

驳他已听过太多,说再多也不过藉口。


  见他硬心不愿瞧他一眼,幸悯低声下气,附在他耳畔低喃:「锦,我只有你。」


  呫嗫细语似掺了糖的毒,甘美苦涩地沁入心底,既甜且疼。


  为什麽每当幸悯这麽说,他就软弱卑微得,情愿放下所有尊严坚持弃械投降?


  「锦……」


  他恨自己这般心软。


  「若你不愿,我明日便要纾晴先回娘家,别气了可好?」小心翼翼琢磨语气,幸

悯讨好地亲吻他耳际。


  不愿听幸悯口里对那女子亲腻,锦雪拉紧身上锦被,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些。


  沉默死寂萦绕一室,好半晌,幸悯又轻喊了他的名,催促他表态。


  几次张口无言,吞咽唾沫抑下刀割难受,锦雪开口,竭力不让自己嗓音听来动摇

虚怯。


  「……你真欲兴兵逼宫?」


  不意外锦雪会问,幸悯早准备好答案:「我已要宓越著手籴粮买道。」


  「圣上还未驾崩。」


  「等父皇驾崩就太迟了。」幸悯轻蔑冷笑,「且,如今,谁不是蠢蠢欲动?」


  「这回老二老三可自老大那接掌了不少兵力。」


  锦雪多想掩起耳,逃开这些争斗夺权。幸悯没察觉他挣扎,仅是继续道:「老三

便罢,他主要部众仍在淮安平乱,那些流寇馀党就有他忙,别说将兵力一分为二。要

注意的是老二……幸亏老六方到北疆难服人,否则老二手中兵力不容小觑。」


  「谁抢了机先,谁就能夺得那皇位。没有人愿等那份遗诏。」


  幸悯说得激昂,彷若势在必行,锦雪仅觉得疲惫。


  「……真有必要冒这险吗?」


  「锦,难道你不愿我称帝?」幸悯按著他的肩,迫他回身看著他。


  幸悯脸上满是强横坚持,锦雪别过眼:「你明晓得……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

些。」


  「我晓得。」亲吻他眉间,幸悯拥他入怀,额间贴著的胸口起伏震颤让他敛下了

眼。他晓得,这不过哄劝。他太过了解他。可心底仍有些许期待,盼幸悯带他离开,

带他远走。他不愿再杀人。自七岁懵懂之时便踏上的杀戮之道,太沉、太疼。他已伤

痕累累,再无法承受任何摧挫。


  果真,幸悯接下来的话,将他打入绝望深渊。


  「可是锦,若我不为帝,怎能保你无虞?怎能无後顾之忧地与你一同?在这宫里,

不是吃人便是被吃。我需要权势,不受人撼摇的权势。」


  「而那帝位,能为我实现一切。」


  「锦,你懂的。」


  他不懂,不想要懂。这些冠冕堂皇托辞,都不是他要的。他甚至会怀疑,幸悯是

真的爱他吗?抑或幸悯爱上的,是能为他设陷阱摆弄圈套的那个细作身份?


  他为幸悯碎首糜躯,换来的,却是一句:『你懂的。』


  他能不能,不要懂?


  锦雪咬紧牙,不让喑呜泛溢,幸悯不喜他示弱。他不想让自己像是用泪眼换取幸

悯同情,那仅会让幸悯不耐,让他觉得自己可悲。若哭泣能让幸悯回心转意,那他宁

可哭瞎眼,也不要幸悯单求那帝位。


  他爱他,可他也有尊严。


  「我同你说件事可好?」为和缓气氛,幸悯揽紧他肩背,「我从没与其他人说过。」


  锦雪无力应声,任凭幸悯将他拥得更紧。


  「你应该晓得,老大自小便被喻为武术奇才。」幸悯顿了顿,似在待他回答,见

他不吭声,复而又道:「几个兄弟里,武术再不济事,也该像小兔崽子那般。」


  「那,为何仅有我半点武术皆无?」


  「锦,你曾想过吗?」


  切切询问,近乎逼促。锦雪直觉快喘不过气。他不想听,不愿知晓,他不想总对

幸悯心软。


  「……锦?」


  见幸悯执拗欲得回应不愿罢休,锦雪在心底数了几个数,抑下麻木心死,才缓缓

开口:「……因曹国舅说,你天生筋骨不适宜练武?」还记得那时他方进宫几年,这

事闹得沸沸扬扬,让圣上气馁了好阵子,还找来好些个高人御医诊治调养皆不见起色。


  「对。」幸悯抑声低笑,「那不过表面说词。」


  「从前,我也有过师父的。」


  当年锦雪埋伏皇后娘娘身旁,对皇贵妃、幸悯身旁的事多仅於听说,鲜少知晓景

仁宫势况。依稀记得皇后娘娘得意了许久,道曹家那孽种怎比得上他亲儿。


  「锦,你晓得吗?」


  「我原先,武术造诣应不输老大。」不待锦雪质疑,幸悯亲吻他耳际,「却因师

父一句称赞,成了母妃心中担忧。」锦雪屏息,直觉幸悯将说的,定非他愿听得的事。


  「当时曹家得罪太后,母妃不愿再惹关注,更不愿惹皇后嫉妒……」


  「因此母妃杀了师父,命舅舅废我筋脉。」


  「我还记得母妃说,」望著掌中文人笔茧,幸悯自嘲笑笑,「你不用样样都同他

比,只要最後赢他便可。」


  「自此,我再不得习武。」


  抬首,望入幸悯眼底遗憾,锦雪仅想哭。


  为何,总要一而再再而三,利用他对他的不舍?


  明知晓他会心疼,却偏要在这般时刻提起前尘往事,那,除了帮他,他还能有选

择馀地吗?


  「若不夺那帝位,我不晓得母妃会怎般设计。」吻著他的唇,嗓音听来款款深情:

「我不想失去你。」


  「所以我定要为帝。」


  扯著幸悯衣襟,锦雪将脸深深埋在幸悯胸前,张口,却半声叹息尖叫皆发不出。

幸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一般。


  他已不愿思考是真抑假,不愿深思甜言蜜语後究竟有几分认真。


  「锦,你懂的。」


  他唯一明了的,就是在幸悯心中,他永远都比不上那个皇位,永远永远,都抚不

平幸悯心口的伤。


  他觉得心凉。

……

虽然都是他们的画面,

不过请相信我这不过是铺梗(啥)

每次看大纲总觉得我离结局近了一些

可实际写起来又好像更远了一些

坚持啊陈小熊!!Fight!


《皇七子》 98 (上)

  一盏毒酒,一只圣旨,一夕风云变色:皇后赐死,太子废黜。


  转瞬间,叶家株连翻覆,曹家权倾天下。


  如今东宫之位虚悬,圣上昏迷不醒,无人知晓将由哪位皇子继统治国,宫里情势

迷离扑朔,人心惶惶。


  为免废太子阳焰遭人谋害,恭王樊沁遣人日夜监督护卫俪贤宫前长跪不起的擎王

阳焰。失势皇七子熙王怀宁则为皇三子敬王恺清纳入保护,一时为人称颂意重情深。


  少了叶家制衡,曹家大权独揽,乘势坐大,渐多官员转而拥戴皇四子顺王幸悯,

顺王表面无动於衷,可肚腹里兜转些什麽无人知晓。


  为牵制曹家,敬王举证皇贵妃牵连太后之死,涉嫌杀害湘嫔。皇贵妃矢口否认,

咬定敬王不过胡乱栽赃。敬王不理会皇贵妃推托之词,将全案提交施压三法司查缉。

不愿同时得罪两造的三法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焦头烂额苦恼忧愁如何处置

这烫手山芋,只得四处藉口推延,引颈直盼圣上清醒决断。


  风暴动盪中,龙骧将军宫靖凌挈领部份废太子旧部属投靠恭王樊沁,流言蜚语四

起,扬掀挞伐声浪,道宫靖凌不晓恩义、过河拆桥,罔顾擎王提携,抛撇不顾原主子

皇七子,简直不是东西。


  话说得难听,可宫靖凌似也不在意,执意独行。


  说来这宫靖凌不过一介新封将军,长年於後宫与皇七子厮混,在前朝中羽翼未丰,

尽管圣上偏爱,擎王倚重,可如今无人訩腰,是如何让废太子旧部属听命?又如何说

服恭王纳之为用?


  朝臣皆睁大了眼关注,瞧这宫家长子还能变出什麽花样来。

  那些閒言长语,靖凌不听。

  左雨涔一句:『与其想著你不能的,不如想想你能的。』让他明了,他不是定得

要阳焰下令,才能行动,既然阳焰不愿他相陪,那他有他的做法。


  他已不是护卫。他手上有权有势,端看他怎般利用。


  「宫靖凌,有些事不是做不到,端看愿不愿意做。」再次听二殿下说道,靖凌没

有犹疑。


  他想帮他。


  他想,阳焰与他印信,定也考量了这些。那,既然阳焰信任他,何不放手一博?


  他不要有遗憾。


  虽仍对二殿下堤防,但若不保有可用之材,只怕阳焰重振旗鼓之际无权无势将受

阻难行。仔细思量忖度後,靖凌暗地招聚几名阳焰亲信,暂时潜伏二殿下麾下,静待

阳焰归回指示。


  「为何选上我?」双手合抱胸前,二殿下斜睨著他。「我以为你与老三较为熟识。」


  为何?因他不愿让三殿下乘此机壮大威势。他还记得,阳焰肩上伤口出自余襄之

手。如今三殿下表面竭力拿捉皇贵妃把柄,私下却也夥同心腹悄悄召集兵力,伺机而

动。


  他不信三殿下真无意於那皇位。


  「那你便信我?」


  他信阳焰。


  「皇兄可养了条忠心的狗。」似褒若贬,二殿下弯起嘴角,一字一句缓道:「你

既不信我,那我又为何得帮你?」


  他想,若四殿下登基,二殿下也捞不著什麽好处。尤其二殿下府里还藏著……


  「宫靖凌,当我还皇兄人情。」二殿下霎时变脸,截断他话语。「我不干涉你。

你也别干涉我。」


  那当然。二殿下大可继续纳粮买兵制衡三殿下、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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