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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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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就算他真逃了,又有何益处?不过多个藉口任老四发挥。阳焰自嘲地想。
掩窗回身望著一室静寂。如今就连若巧也遭盯梢,无法随侍伺候,若非他仍是太
子身份,兴许若巧便要遭人随意差遣调派。虽然已相去不远。
耳际听得裴诸海脚步声,目光凝睇墙上字画,久久无法移开。
一直以来,这锦阳宫便是囚笼他的牢,从前至今,不曾变过。
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贴著略略落色粉蝶,冰凉真确得让人难以装佯。
靖凌进门之时,见著的便是这般景象。
阳焰仰首注视著墙上字画,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深情。
他止住通报,吩咐不得搅扰,为的就是不让事情闹大,不扰著阳焰休憩……却没
料得见著这般阳焰,靖凌有误闯打扰之感。
说不出怎般感受,来时的决意似一霎如烟消散,靖凌仅觉得脾胃沉甸甸的,压得
他忘了表明自个身份。
听得有人进门,阳焰连瞧都没瞧一眼,「有何贵事?裴大人。」似无意与他说话。
愣了好半晌才意会阳焰在喊他,靖凌喊了声大殿下,那麽点困窘。
阳焰说了等他消息,可经这几日引颈翘望,却迟迟不见阳焰联系,靖凌终是忍不
住打造人皮面具偷溜进宫。
几日不见,没了如山奏摺,阳焰脸上烦郁不退,反倒更显清瘦。
四目相接,阳焰眯细了眼看他,上下打量。
略略避开阳焰视线,靖凌抬眼查看四周,仅见著影卫,仔细一瞧,是不知什麽时
候返京的雁寒。
靖凌松了口气,心底不免嘀咕阳焰,既然雁寒已返,为何不与他消息?
见阳焰仍来回端详,不刻意装出他人声嗓,靖凌再喊了声:「大殿下……」
阳焰扬手,梁间影卫一跃,四处探看把风。
阳焰睨了他一眼:「这脸真不适合你。」
听阳焰啐道,靖凌赶紧自怀中拿出药水倒在掌心,朝脸上抹了抹。
拿下面具收入怀中,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便见阳焰步步逼近,「你来做什麽?」
语气不善,眉眼间也换上不耐焦躁:「我不是说了等我消息?」
「呃……」没料得阳焰会这般生气,靖凌顿时找不著适切话语,接连退了几步,
支吾期艾了好一会,怎麽也串不成句子。
「宫靖凌。」低沉威吓。
「来……」已退到无路可退,靖凌看著阳焰脸上阴霾,出了一身冷汗,靖凌只求
脱离这般窘境,口不择言,「对、对了,殿下的伤!小的来帮你换药。」话一出口,
靖凌就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阳焰瞪大了眼,凝睇靖凌脸上窘急,好半晌,终是忍俊不住。靖凌浑身僵硬,不
知究竟发生什麽事,阳焰态度怎麽转瞬直下。
「宫靖凌,期盼往後你被逼急时,都能说出这类话语。」
额靠在靖凌肩上,阳焰不住轻笑,身上微微颤抖传来,些微怀念怜惜袭上靖凌心
口,靖凌原想伸手,却见阳焰退了步略略拉开距离,大方将前襟撩开,「若巧早已换
过好几回,我可不能任著伤口发溃。」眉眼间满是戏谑,「你不是要看?」
随头首左右摆动的两颊及耳根躁热火烫。靖凌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伤已渐愈合,别忧心。」阳焰不愧是阳焰,阖上衣襟短瞬收起调笑,换上平时
沉稳,方才轻佻行径宛若仅是错觉,看得靖凌一愣一愣。「你来定是为了朝中情势,
对吧?」
既然阳焰已为他造好台阶,靖凌赶忙颔首掩去尴尬,假意方才之事不曾发生。
只是,阳焰也未免靠得太……近。
贴在颊畔气息徐缓拂掠,脸上热度似又更高了些。背上压著门扇无路可退,靖凌
撇过脸,不想让阳焰察觉。
饶是有趣地直盯靖凌耳上臊红,直觉肩上重担似乎轻省了些,阳焰不由得弯起一
抹笑。
兴许,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吧。
这般想来,又有那麽些称心得意。
贴著靖凌耳际,呢喃一般:「不是说了要你等我消息?」嘴上抱怨,可嘴角满是
掩抑不了的笑意。
明知时机不适宜,可他仍是将唇贴了上去。那麽点情不自禁。
久违的气息与人安心之感,靖凌一瞬虽僵直了身子,可在温热指腹顺著耳後扶訩
後脑杓之时,轻轻敛下眼,长长睫毛近在眼前,靖凌忽然很怀念那双,藏在眼睑下的
深沈墨黑瞳眸。
水音潋潋刺激听觉,唇舌交缠间,时间宛若放慢了脚步,冉冉缓缓,似波纹荡漾、
再荡漾,圈圈圆圆,就快凝结似的。不自觉靠贴阳焰肩背上的掌心略略发汗,模糊念
头一闪而过,想抓紧辨明为何,却若指缝细沙遭风吹散。混乱思绪里,似什麽都有,
又似什麽都没有。
结束一吻,略略拉开距离,见靖凌半张著眼似尤有些眩惑,阳焰轻笑,低低呢
喃:「该说这是进步吗?宫靖凌。」如果你真在乎我了,那麽我会很高兴的。
鼻息洒在脸上,咫尺外的薄唇是那麽切近,似琢磨著亲吻角度,随时皆会覆上一般。
墨黑眸底呢喃细语诉说款款深情,蛊惑神智,令人迷醉。
长睫下清亮眸子如渊默深潭倒映他的脸,靖凌只觉脸上发热,头也嗡嗡地响,仓
皇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心慌之际,又有那麽些恋眷,那麽点心安,和著残留舌尖的湿润热度,紊乱挑弄
心绪。
阳焰静默待他回答,靖凌踌躇犹豫了好半晌,终是拿开环抱贴搭双手。
他来,不是为做这事。
掩去一瞬失落之感,靖凌垂著头,努力平复心情。
「自那日後皆无收到大殿下捎讯,小的……」
落在唇角的吻若羽似蝶,点水轻掠。
「这里只有我跟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很累。」语毕,宛若证明,额轻靠在靖
凌肩上。或许是因计画突生变故,再加上雁安之事……近日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嗅
著淡淡药香,阳焰闭上眼,连日疲倦袭上,让他顿时有了睡意,「所以,便想到了夜
访?还假扮裴诸海那厮。」双手环抱靖凌腰间,「那张贪婪爱财的脸,令人作恶。」
阳焰张开眼,不让裴诸海那张丑脸在脑海停留半瞬。
「裴诸海是刑部官员,又是四殿下仰赖亲信,扮成他较不会让人起疑。」靖凌压
抑嗓音,方才一心慌什麽都忘了,理智返家的现在,他可不能不忘外头皆是探子刺客。
「谁要殿下你半点消息皆无,明明雁寒就已返京……」惊觉口吻近似埋怨,靖凌连忙
住嘴,撇开脸。
「还有,殿下您这样我很难说话,」伸手推了推阳焰,小声提醒:「也容易遭人
窃听。」
见靖凌耳根泛红,似是相当困扰,或许更多是羞赧。阳焰咧嘴,掩不住的笑意,
忍不住收紧双臂,使两人更贴近。
轻吻印上红通通耳廓,刻意说得含糊,「知道吗?我喜欢你这般改变。」虽然,
不知是不是为我。
「……我不明了你说什麽。」
「你会懂的。」阳焰愉悦说道,「过段时间。」
不与靖凌追问机会,阳焰拉著靖凌远离门扇,免得真被人听了去。靖凌已好阵子
没见阳焰喜眉笑眼毫无掩饰,虽仍懵里懵懂,却也没想多问。如今重要的是宫中情势,
他该要怎麽帮阳焰。
那日三殿下返京,身旁带了新护卫,再不见余襄身影。三殿下坚称早与余襄撕破
脸,且也已呈报朝廷。何况若遣余襄行刺,理所当然会怀疑至他头上,他可没必要为
无关之人担罪,末了还道若仅为这事要他放下战事返京,未免太小题大作;何苦不赶
紧缉捉刺客,省得再有人受害。轻描淡写将事情撇得一乾二净。
面对官员质询,三殿下总能对答如流,一一辩驳,似早有了周详计画推演。巧的
是,三殿下方抵京没多久,来自淮安的快马加急传来曹国舅战死沙场消息,让人难不
做文章。
执政王四殿下对这事始末兴致缺缺,又因曹国舅之事焦头烂额,这事便延宕耽搁
了下。在圣上示意下,三殿下得暂时留在京城,美其名是休憩,不过怕三殿下再执兵
权。四殿下虽不将三殿下放在眼底,却也不想他握有太多实权。
而怀宁……与怀宁仔细深谈劝说几日後,庙堂上再次见面,俊秀脸庞已不见熟悉
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与阳焰略略相似的淡漠疏离,一般的冷然,对朝政展露出的野心
不下六殿下。恰巧三殿下返京,如今怀宁空閒之时便往三殿下那跑,似下定了什麽决
心。
靖凌没有问,问了仅让自个难受,一夕长大有多痛,他不是不懂。
因怀宁与三殿下走得近,也让宫里吹起风言风语指责怀宁行径,不想办法挽救自
个娘亲胞兄,见三殿下抵京反倒早早卸甲倒戈……虽不明了怀宁心底想什麽,可应不
外乎说服三殿下想法子洗清皇后娘娘与阳焰冤屈一类……
扣著腕间的掌心温热,靖凌望著阳焰总挺得笔直的背,欲开口,却听得阳焰先一
步说道:「所以,你要与我说什麽?」
不晓得阳焰知晓多少,靖凌肚里犹豫,思索该自何说起。
那时阳焰交代他协同叶将军稳住太子一派人心,仔细分别可用之人,免得情势更
加恶化。
庙堂上,靖凌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打草惊蛇坏了阳焰打算。可私下便不同了,倚
仗易容手法,总能问出许多真心话。庆幸先前阳焰有与他那卷书卷,让他对许多事皆
有个底。
太子一派许多武官出身草野,识情重义,另又有些与叶家交情匪浅,听闻阳焰有
难,似皆没想过倒戈换边站,倒总追问著有无怎般法子可帮阳焰。而文官细腻心思较
难看穿,除几名老臣誓死效忠外,其馀宛若墙头草,只是不知将顺哪阵风倒下。
因阳焰格外叮咛,除胁迫确保几名官员不叛外,其馀随意,靖凌也仅能按兵不动。
另,除梅妃之事,圣上又下令命三法司彻查湘嫔之事。 有关湘嫔,靖凌知道不多。
湘嫔在三殿下仍小时便因失足落水薨逝。过了这麽多年又重新查彻这事,靖凌虽是不
解,可也因而松了口气。至少,皇贵妃与四殿下似是收敛了些。
也因近来接连好几桩大事待办,三法司官员个个劳碌奔波,四处问话审讯,连带
闹得前朝後宫人仰马翻,寝不惶安,深怕曾做的错事遭人掀翻出土。
见靖凌一迳出神,阳焰唤了声:「宫靖凌?」靖凌似仍没听得,阳焰挑高眉,索
性按著靖凌肩膀,将人带上床榻。
直至後背贴上软榻,靖凌才回过神来:「殿、殿下!?」
身下之人同预想般慌乱了手脚,阳焰訩直手臂愉悦欣赏,笑得促狭。
「想什麽这麽入神?」
「……」下身紧贴,暧昧气息令靖凌不禁想起那夜,胸前玉佩霎时似有了热度,
心口扑腾腾骚动,靖凌呆看阳焰嘴角笑意,张了张口,却找不著半句话语。眼前之人
该是再熟识不过,可这麽多日不见,心跳似失了拍序,再不受掌握。
因亲吻有些红豔的唇微启,瞪大的双眼里盛满呆愣,似是顿时反应不过。觉得这
样的靖凌实在是可爱得紧,阳焰再次将唇凑了上去。托捧後脑杓,变换角度亲吻探索,
鼻息间细小吟哦无比诱人。
贴著胸膛的指尖先是推却,尔後慢慢收拢揪扯衣裳;因紧张密密交叠的睫毛些微
颤动,那麽点欲拒还迎。
原欲放纵几分,但终是怕难克制自个情欲。抚著靖凌豔红双唇,炽热喘息在寂静
夜里听来再撩人不过。不禁再印上亲吻,才不舍起身。
虽觉惋惜,可时机不对,景况不对,宫靖凌还未完全爱上他。
有时阳焰会想,若能舍弃这无用理智,宫靖凌应早就是他的人。只可惜他仍是他,
是总为自己铺好退路的皇长子,所以他也只能翻个身,平躺在宫靖凌身旁,望著头顶
承尘,等待那般暧昧散去。
######
Keep Writing
Dear God; I need sunglasses
(阳焰你是压力太大吗囧!)
《皇七子》 94
尽管有些错愕於阳焰突来举动,可面皮还没厚得能问为何停手这般话语。靖凌仅
是定神顺气不发一语,待阳焰打破这般瑰异沉默。
顶上承尘看来很低很低,却不迫人,反倒与人安心之感。
「宫靖凌,你还做了什麽?」听阳焰没头没脑问道,靖凌一愣,侧过脸觑看阳焰
神情,「别说除了易容潜入外,你什麽都没做。」
阳焰撇了撇嘴:「我可不信。」宫靖凌终究不是怀宁,现下若非有十成把握,他
定不敢妄动。
「……」讶异为何阳焰会猜得,靖凌顿了顿,缓缓开口:「我要师弟假扮成我的
样子,在府邸里兜兜绕绕。然後……」困窘咽著唾沫,斟酌语词:「去裴府迷晕裴诸
海,把他丢进青楼里藏著,买通那儿的姑娘灌他酒。」一鼓作气。
阳焰不禁失笑。等裴诸海清醒後发现自己在青楼,脸色定是很精彩。尔後他人
问起,碍於面皮裴诸海定不会大肆宣扬,免得被扣上高帽,这般时候刑部官员岂可不
自重流连烟花场所之类,到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谁的主意?」摸索著握上靖凌指掌,十指交扣熨出的热度让人心安。 阳焰眯
著眼,喉间泛溢小声慨叹。
「……」
「你师弟来京城了?」
「……嗯。」靖凌迟了会才应声。让阳焰以为是小八出的主意,总好过被发现是
自己主意好。「突然来访。说是师父担心我。」那日回府时,远远见著门口倒地不起
之人,靖凌还以为是哪个乞儿死在路旁,心底盘算如何处置,送至义庄抑或自掏腰
包……走近才发现是忍不住睡意瞌睡过去的小八。他看著动也不动的小八,登时以为
回到了庄里,随处都能看见小八昏睡身影,令人怀念不已。「就他们说法,出庄玩乐
是真,拜访探看仅是顺道。」
嗯了声,阳焰没有多问。靖凌松了口气,他其实,不太想漟师弟入这混水。今日
是因他真忍不住了,才端出师兄架子威胁逼迫他俩帮忙。
握抬起靖凌的手,阳焰仔细把玩瞧著手上纹痕,也不急著谈正事。「府邸打理好
了?」他想再花多点时间,细细品嚐这般平淡和祥,如墨似画。明知仅是一晌贪欢,
他仍想暂且卸下沈重负轭。
晓得阳焰是在为他忧心,可靖凌不想欺瞒:「……还没。」反正小八任何地方皆
能入睡,小九则是镇日跑得不见人影,两人才不介意整幢屋空荡荡,只要有歇身之处
便可。「我还没找到可信之人帮忙打理……」这般理由兴许有些龟缩,可他已不想也
不敢再随意相信人。如今已不是仅顾自己便可,他得考虑更多更远。仆役之事可大可
小,他不愿随意打发。且近来心力皆放在朝中事务与那对活宝上,他没空閒打理这些,
便暂时搁了下。
「我想也是。」吻上掌心,略略瑟缩僵直贴著唇,阳焰不禁轻笑,紧紧拘扣不给
逃。「我有东西与你。」解下腰间锦囊,塞进靖凌掌心,「那日本要拿给你,事情一
多便忘了。」轻描淡写避开怀宁之事。语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那麽点小家子气,
单单为不破坏现今气氛。反正晚些定会谈,就缓缓吧。
「你拿著这去寻城南雷家当铺,名叫左雨涔的夥计。」以掌覆著靖凌的,阳焰仔
细叮咛:「拿里头的东西与他看,跟他说你需人打理府邸,他会乖乖摸著鼻子来为你
做事。」
阳焰笑容看来小奸小恶,靖凌还是首次见得。「是……朋友?」
「是债户。」咳了声掩饰失态,侧过身将靖凌揽入怀中,「去了便晓得。别问。」
惦了惦锦囊里的东西,靖凌瞪大了眼,「殿、殿下,这不是……」印信?「这麽
重要的东西……」
「收下。」沉著声,假意不耐,「如今在我手上无用。」阳焰语带威吓。
「可是……」急急抬头,嘴唇不意擦过阳焰下颌,惹得阳焰不住轻笑,靖凌抿紧
唇掩饰尴尬,却仍是让阳焰在唇上印了个吻。
「你需要人手,先拿著吧。之後再还我即可。」
咽下到口婉拒,阳焰已决定之事难改变。握著锦囊,心意沉甸甸溢满胸口,靖凌
敛下眼,忽觉鼻酸。他该要怎麽做,才能回报这般情感?
发觉靖凌垂头丧气,阳焰将怀中之人揽得更紧了些。「不要有担负,是我自愿的。」
再次听阳焰如此道,说不上什麽感受,靖凌将额靠在阳焰肩颈间。落在发间的细
碎啄吻若蝶似羽,要耗尽全身气力咬紧牙,才不让低低呜咽自齿缝泛溢。
好半晌,阳焰终是不舍地将唇印在靖凌额间,「是时候该谈正事了。待太久会遭
疑的。」半搂半抱地扶起靖凌坐至一旁绣墩上。阳焰略略松了口气。若再继续待在榻
上,啥正事都甭谈了……他可没把握能再克制自己半分。
靖凌阖上眼,几个呼吸调息整理情绪,再睁开,眼前之人已扬起一贯微笑,著
脸怡然待他说话。
简略提了如今景况,靖凌讶异阳焰知晓得比他想像中多,宛若软禁仅是表面功夫,
一切仍在阳焰执掌间。阳焰拾笔醮墨,在纸上写下一字窦,靖凌才明了原来窦大人并
非同那些见阳焰失势便散若鸟兽之人,窦大人假意奉承四殿下,假借审讯之名悄悄传
渡消息与阳焰。
「沈清廉对他有恩。」阳焰淡淡带过,不愿多说。「何况,还有雁寒。」
靖凌迟疑了会,终究没能忍下:雁寒何时返京?那雁安……还有雁桦?
「雁安已回到家了……」比想像中还要难道出口,阳焰吞吐说著别担心,连他自
己都不晓得究竟是说给谁听。瞧见阳焰眼底掩不去的心伤,靖凌缄默,静待阳焰平复。
倒了杯冷茶定了定神,阳焰决意一鼓作气说完,省得夜长梦多。
与靖凌猜测无异,曹绽一事果真与阳焰有关。出乎靖凌意料之外的是,先前书房
内听得的新兴流民势力,原来是阳焰一手操弄计画之事,就为千方百计拖住三殿下,
以及,伺机杀了曹绽。近来雁桦不见人影,就为接手这事。
「总算。」阳焰低声说道,轻轻舒了口气。沈家的仇,至少,已报了一半。疼爱
胞弟的宸妃可难过得食不下咽。
「如今老三返京,淮安那边由老三副官当头……那副官对老三耿耿忠心,定不会
轻易让了大权。老三可养了批肝胆相照的兵士。」把玩著掌中茶碗,为靖凌添了杯冷
茶,「且没了曹绽搅局,老四特意遣去的援兵应也无用武之地,更别说领军之人早倒
戈遭人收买,老四还当他赤胆忠心。」这兴许是近来唯一值得庆幸之事,他可被老四
压著打了许久。
「老四瞧老三不起,处心积虑仅想扯我後腿……」话语间似是意有所指,阳焰垂
下眼,靖凌瞧不清那眼中情绪,「终有一日他会知晓,老三非池中之物。」
三殿下返京以来,一直没见得有多大动作。经阳焰这番提醒,或许三殿下表面无
动於衷,台面下正谋策计画些什麽……兴许他得多与些心提防三殿下,省得又遭人算
计。不晓得能否自怀宁那问出些什麽……
盯瞧著靖凌盘算思索模样,心底隐隐涌现些许不合时宜的欣喜,阳焰啜口茶掩去
嘴角弧度,换上新纸重新提笔。接下来要说之事,他得做些事让自己分点心。
「然後雁寒……」
雁寒昨夜方返京,身旁跟了个本家分派接掌雁安职分之人,名叫雁真,是他俩从
兄弟。阳焰原是想著总不能长期与叶将军商借护卫,可雁寒雁真总与雁安是血亲,如
今要他们马上守卫怀宁……太过强人所难。因此暂时仍让叶将军护卫冯瞱待在怀宁身
旁。
冯瞱是叶将军亲信,先前怀宁常出入将军府,自然与冯瞱相熟。冯瞱多次与叶将
军出生入死,该是可信之人;有冯瞱在怀宁身旁,靖凌略略定下心,胸口罪恶似也没
那麽沉了。
「七殿下他……」
「怀宁若要找老三商量,那便任他去吧,老三虽厌烦我,可终究还是疼爱怀宁。
这几日怀宁也收敛许多,让老三看著便罢。」低首振笔疾书,阳焰头也不抬:「且如
今母后应也无暇理会老三……」末了那句说得模糊隐晦,靖凌兀自思索与皇后娘娘何
干,便听得阳焰问:「你方才,想与我说什麽?」阳焰早察觉靖凌数度欲言又止,为
免靖凌继续追问,早先一步岔开话题。
没料得阳焰突来问句,靖凌微微别过眼,随指掌摆动的笔身旋著破碎的圆。
「先前二殿下之事……」
「我晓得。」笔管轻敲笔搁扬起清丽响音,阳焰无奈长叹:「定是魏锦雪假借我
名义要你做的。」
靖凌困难颔首。
无意多责备,阳焰单手撑著下颌待墨乾,「既是发生了,也仅能想著该如何补救。」
「……补救?」
「去找老二谈谈吧。」以指敲桌消磨时间,阳焰噙著笑,直勾勾觑瞧靖凌脸上困
惑,「既然小六不在,说不穿他愿帮忙。」
「……」找二殿下帮忙?靖凌想都没想过。瞧阳焰说得轻松,靖凌不由得垂下头
忖度可不可行。说来,先前与二殿下也算略有交情,只要易容成刘宣便能好好说话,
且也能解释先前之事……
靖凌想得入神,没发觉阳焰已走近,阳焰弯下身,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似是再平凡不过。
「殿下?」相较阳焰脸上平静,靖凌显得惶恐,甚是有些意乱心慌。
贴著耳际呢喃细语:「时辰差不多,你该走了。」指尖游走在靖凌颈间耳後,探
索一般。
遭碰触之处微微发痒,而後泛起奇异热度,靖凌怕痒缩瑟欲躲开,却听得阳焰抑
著声低笑。
阳焰侧过脸,抬起靖凌下颌, 消融於双唇交叠间的舍不得在舌尖化了开,燃起
异样炽热。靖凌觉得自己好似失足落水之人,仅能抱著怀中浮木随波荡漾漂流。
不愿再勾起更深情欲,免得自己真放不开手,阳焰很快结束这一吻,改为拥抱。
嗅著靖凌身上那点药香,感受那麽点真实。
「这是……」拥抱间,阳焰将写好的信塞进靖凌怀中。方才没仔细看阳焰写些什
麽,靖凌顿觉困惑。
「闺怨诗。」说的人脸不红气不喘,靖凌呆愣看著阳焰松手退了步,再次扬起小
奸小恶笑容
阳焰执起靖凌的手,再将一张折得小小的纸放在掌心。「这拿给左雨涔。」
直觉顺著阳焰话语点头,靖凌仍是有些出神,不知该做何反应。
想起阳焰曾说过的不再藏,些许心安,些许寂寥,复杂滋味。
浅尝辄止的吻,宛若喟叹。
靖凌闭上眼。
就著指尖残存馀热回想方才暧昧,想像晚些宫靖凌读那封信时气怒反应,嘴角不
自觉上扬。
等宫靖凌回到府邸,一切皆已太迟;雁真得了他谕令,不管宫靖凌说什麽都得听
从,除『离去』外。
他晓得宫靖凌定会反对,才不愿直接与他说。
如今不比从前,既然父皇能瞧出,那日金銮殿里,是否也有人已发觉?知晓玉佩
该归谁的老四,是否也已瞧出端倪?
那,为牵制他,老四会不会再将主意诡计兜转至宫靖凌身上?
想扯下他的人太多太多,防不胜防。一名护卫於政事或许不能与怎般益处,可至
少能让他略略安心。宫靖凌对宫廷争斗认识太浅薄,还不够格与老四斗。宫靖凌不够
狠,不够果断……虽说这般隐隐天真是他有意为之,可在紧要关头,一点犹豫踟蹰就
足以要了宫靖凌的命。因此他才让雁真去守著宫靖凌。
是他将宫靖凌卷入这场宫斗,他要保他无虞。
兜转思索著又绕回先前烦扰,搜索枯肠忖度可用棋步,却似丝毫无势可乘,珐琅
书灯里残烛焰火晃得他脑仁生疼,阳焰终是放弃。
回想方才榻上交叠体温生出的那一点睡意,阳焰决定明日再想。
夜已深,万籁俱寂,和衣躺了会,却又听听得外头骚乱,阳焰不由得喟叹,都已
子时,再这般下去,软禁都不似软禁了。抑或老四已觉他再构不成威胁,连看守都
懒……忽视心底隐隐不祥,阳焰凝神谛听。
「主子……」
雁寒自梁上跃下,阳焰扬手制止,「没关系。我晓得是谁。」要雁寒再躲好,静
观其变。
半晌,争执刀剑声霎时停止,阳焰起身,让自己看来神色自若,准备迎接来人。
以指敲桌静待,门扇被推开刹那,不意外瞧见来人穿著一身的黑。
「你将他们一个个放倒,他们明日可要花好一番气力与老四赔罪。」省去无谓招
呼,阳焰撑著颌,避重就轻说著无关紧要话语。
「没杀了他们就不错。」扯去蒙脸布。来人沉著声,「听来你等我许久。」字字
清晰,似是费尽气力压抑情绪。
阳焰不置可否,「你这不是来了?」
「为什麽你总能游刃有馀?好似所有事都在你掌握内。」恺清咬著牙,怒目瞪视
阳焰,「你晓不晓得这样真的很惹人厌?」
「可你仍是来了。」轻描淡写。
听阳焰这般语气,恺清更加气怒:「我来不是因为我想帮你!」
「对,你想帮怀宁,想帮母后,不会想帮我。」阳焰不禁失笑,「因你最恨的就
是我。」
听阳焰大方承认,恺清觉得恶心,有若虫子爬满了一身,「……是你逼我的不是
吗?」
阳焰耸耸肩,神情怡然:「就当这麽一回事好了。」
「……」恺清脸色铁青,攥紧拳,「若不是你……蝶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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