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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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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凝霜浑身都僵硬了,她抬起头看着凤天,俊美的男人眉宇间有一抹怅然若失,她失口问道:“王,您是真的爱孔雀吗?”
她激动的神色映入凤天双眼,却似乎看的不是她:“恐怕是吧,这么多年来只有他陪在我身边,终归没那么容易放下。”
凤天走后,孔凝霜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如果有人路过就会发现她的眼中噙满泪水,一向阴险狠厉的秃鹫此刻如同豆蔻少女一般脆弱无助。
乌鸦远远看着她身影颤动,皱了皱眉,终于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这些人太过执着于感情,终究会误了大事的。
“名煌现在的状态,我说不清,他所中的毒虽然可以验得出,可似乎在他的身体中并未发作,就同刚刚中毒那段时间的状态相同,而他现在却一直昏迷不醒,我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用,实在不知是何原因。”曲秉玉对沉默的霍宵解释道,身旁躺着的闻人煌面色安详。
第五霆女一直紧张的护在曲秉玉身旁,生怕霍宵出尔反尔伤到他。
“那世子呢,又是什么原因?”霍宵沉声问道。
曲秉玉思考了一下,缓缓道:“他不似简单手上昏迷,我在他的身上查出了另一种毒,不来自大启,也不是敦贺的。”
第五霆女吸了一口气:“栖凰山?”
曲秉玉丧气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太过刁钻了,下毒的人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的毒却依旧吊着一口气不死。”
霍宵眉头微挑,那“何方神圣”正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会被亲叔叔如此称赞。
“那闻人可还能醒过来?”霍宵垂下双眼看着那沉睡的青年。
“还有一个方法,不知可否能让他醒来。”曲秉玉的神情有些怪异。
霍宵没有任何怀疑问道:“只要有可能,本王愿意一试。”
“王爷不怕我耍手段?”曲秉玉立刻反问。
霍宵淡淡瞥了一眼道:“若是荣亲王耍手段,罪罚都让第五将军来受,本王说到做到。”
曲秉玉一口气堵在胸口。
而当霍宵听到曲秉玉所说的方法之后,冰冷的表情瞬间崩塌:“你什么意思?”
曲秉玉也满脸通红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方法了,他自幼被凤天洗去记忆,就算他父皇也换不醒他,而以现在他和凤天的关系来说,就算凤天愿意来救他,他就真的会因为凤天而醒吗?你答应吗?”
霍宵阴沉的几乎可以凝结空气:“继续说。”
曲秉玉很想告诉他自己才是长辈,可当着霍宵的面他实在挺不起胸,况且闻人煌现在的状况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只能认命道:“你现在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我虽不知他为何可以避免毒药侵体却无法苏醒,但若是你倾尽全力取悦唤醒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拖得久了,他无法再抵御那毒药,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我已经给他配制了解药,尽快给他服下吧。”
霍宵握紧拳头,还在权衡这方法的可行度,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人生最大的挑战。
“你和王爷说了什么方法?”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第五霆女在霍宵离开后赶紧凑上来问道,“居然能让那个冰山脸作出那么多表情!”
曲秉玉轻轻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一贯桀骜不驯却唯独对自己马首是瞻,心中不禁感概万千:“没什么,能救名煌的法子罢了。”
第五霆女皱起眉道:“希望起到效果。”
“若这样都没效果,恐怕我曲家就真的多劫难救了。”曲秉玉似笑非笑轻轻呢喃。
军中将士原本就畏惧霍宵冷面无情的样子,纵然是熟悉的霍老将军之子,心中虽有尊敬和亲切,猛然间看到这张阎王脸也实打实的发颤。
此刻他从第五霆女那里回来,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曲秉玉教他的方法,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路人见他脸色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地难看,纷纷绕道避开,生怕不小心触了王爷的霉头,一时间军营中人自发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而他自己低头思考竟未察觉。
回了自己的营帐,霍宵沉默着走进内室,他每日都要亲自给闻人煌梳洗整理,若是闻人煌是有意识的他定要吃惊或者大笑着得意,可如今他只躺在那里静静地毫无察觉。
“你若还不醒,恐怕你那堂兄都要支撑不住了。”霍宵坐在他身边低声道,整了一把热巾为他细细擦拭脸庞。
“你叔叔说,这毒药未能侵入你的心脉,虽不能苏醒,可还有意识,恐怕是你身体里的灵力在坚持着护你。我想了很久,你年幼时乱用灵力,将灵力全部注入我身体中换得我一命导致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一直不能恢复,和我在一起之后虽有恢复,可也不知到底恢复了多少,还能支撑多少时日。”
他缓缓说道,语气温柔不似寻常,可闻人煌依旧毫无反应,霍宵苦笑几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上:“怎么还不醒呢,非要我求你吗。”
“你叔叔说,要我用能让你印象最深的方法来唤你,你说,我当如何做?”
霍宵自嘲道:“你当日一直好奇那日在裕华楼我们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当我真会趁人之危在你中了□□之时要了你吗,你的小动作太多,以为自己的怀疑掩饰的很好吗,简直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
嘴上如此嫌弃,可眼神不掩眷恋:“你一直傻傻不知灵力如何恢复,恐怕到现在还不清楚吧,若你现在醒过来,我便告诉你缘由,我已猜到了些许。”
他轻轻拨开闻人煌前额的刘海,一一吻上他的前额和眉眼,低声道:“自我们相遇后,你灵力并未开始恢复,真正的时间,算来当是,我们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开始,你的灵力只有通过我们的交合才能从我的身体回到你的身体中。”
若闻人煌知道是这样,定会羞愧的满脸通红,正如此刻的霍宵,他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况且还是如此情意绵绵,虽然听的人不会有任何回应,可依旧让他冷着脸微微泛红。
他双手微颤地解开闻人煌的衣衫,仿若朝圣一样虔诚地注视着闻人煌沉睡的容颜,颤抖着说道:“你定是以为当日在裕华楼是你轻薄了我,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看了那么久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若醒来,我便任你处置,你醒不醒呢?”
“你那么怕痒,从不让我轻易挠到你,如今你倒是快点醒来阻止我啊。”霍宵脱下闻人煌的里衫,入目的肌肤白洁似玉,看在他眼里却是硬生生的心疼。
他起身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身形修长结实,逆光而来每寸皮肤都夹杂着在疆场厮杀的野性。
“每日每夜同你说这些,你都不醒来,今日你叔叔提点了我一句,看来是不得不趁人之危一次了,”□□的霍宵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闻人煌,“你若醒来后知道今日的事,不要太得意,否则我会教训你的。”
昏迷中的闻人煌被霍宵冰冷的双手拥在怀中却没有丝毫挣扎,霍宵极尽温柔的抚慰着他的爱人,就算只有一丝可能,就算他也不知道曲秉玉所说的闻人煌可能还有知觉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去试试。
霍宵脱下闻人煌的亵裤,怔忪半晌突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从王府中连夜逃出,我追赶你至临镇然后伤重昏过去,你出去替我寻大夫,还算好心给我留了条亵裤呢。”
他声音轻柔,忆起曾经又心中发苦,呢喃细语似爱人正在听着,这般又哭又笑的样子活脱脱疯了一样,哪还像平日里矜贵的端王。
轻轻咬弄闻人煌的前胸,霍宵不精于□□却知平日里如何才让闻人煌颤抖尖叫,他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闻人煌,一只手覆上另一边寂寞的拨动,抬头想在闻人煌脸上发现除了安静之外的其他表情。
可令他失望的是,闻人煌没有任何反应。
他咧嘴笑道:“这辈子所有的话都在今日说与你听了,你不醒可别怪我。”说完再次俯身,依稀可见双眼蒙上一层水汽。
他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闻人煌的身体,从上到下,遍布了他所记的的每一处可以让闻人煌尖叫的地方,最终停在了最重要的部位。
霍宵怜惜地看着这处鲜嫩的摸样,闻人煌是个专情且胆小的人,从不会让霍宵有额外的担忧,这个人是他的,从心到身完完全全都属于他。
所以,就算自己吃亏一次,也无所谓。
霍宵笑了笑,轻轻含住拨弄。全部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吧。
闻人煌的下身被霍宵挑弄的终于起了反应,霍宵呆滞了片刻,立刻更加卖力地讨好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人身上,似遮挡实则又勾引了他自己。
“你还是很舒服的吧。”霍宵得了空,颤抖道,同时僵硬着坐起身,慢慢为自己开拓起来……
这是他的决定。
既然交合能使灵力来回流动,想必让闻人煌上他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毕竟灵力是闻人煌自身的,只要有机会都会向着原主人身上流去。而闻人煌现在虽有只觉,却不能告诉自己是舒服还是痛了,万一再伤到他,霍宵宁死。
正当他用手认真为闻人煌纾解欲望之时,一声轻微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霍宵正已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的为难姿势跨在闻人煌身上,惊愕地抬头,发现同样神情惊愕的闻人煌正在瞪着自己,对方脸上有着还未退去的潮红。
“……”
“王爷……你……你好兴致啊……”想了半天,闻人煌干巴巴憋出。
霍宵沉默地坐在他身上,周身□□,动作可疑,对于闻人煌的疑问竟无法反驳,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喉咙似乎被堵住,哽咽半晌,低声道:“你醒了。”
闻人煌却没有多大感触,他感觉自己是在睡梦中被爽醒的,睁眼后霍宵这么香艳的模样映入眼帘简直是一剂强心剂让他的心噗通噗通猛跳了起来:“我我我……”
“啊——!”闻人煌一声尖叫起,因为霍宵突然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最脆弱的部位,后者随即压上来重重吻上他:“我好想你!”
昏迷了数日的身体被如此刺激,立刻起了更大的反应,闻人煌颤声抱紧霍宵,感知对方强健的心跳和强烈的思念,顿时化作一滩春水:“我,我也很想你……”
正当霍宵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进入的时候闻人煌突然浑身僵了一下,他接了个空隙推开霍宵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准备让我上一次你……”
霍宵薄唇紧抿不语,双眼微微眯起像一只危险的猎豹。
闻人煌顿时危机感四起,眼神游离不定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看你的样子……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霍宵猛地一挺让闻人煌彻底从昏睡中生龙活虎了起来,两眼通红不住□□着紧紧扣住了霍宵的肩膀,细微的痛楚让霍宵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存在。
“王爷,王爷!慢点!”闻人煌细细的哀叫起来,伸长了脖子难以抑制的发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霍宵眼眸越发深黑,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一股脑地投入了进去,愈战愈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距离上次二皇子来军营已有半月之久,随后第五将军亲自带人赶赴前线终于取得了几场不易的胜利,还有人在第五霆女出征前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敦贺人,而打了胜仗这些不合的声音才渐渐消退。
闻人煌醒过来的消息依旧无人知晓,除了霍宵几人知道他昏迷原因的,所以这几天算是把他憋死了,每日都只能躲在营帐中不能见人,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同样被软禁起来的还有同沈琛一起从前线归来的阮正清。
“不对不对,我比你熟一点,他的鼻梁要再挺一点!”
“阮大人你一定没仔细观察过世子,他的眼睛明显要再长一点!”
“阮大人……”
“殿下你能闭嘴吗,让属下安安静静画完这副可好?”阮正清忍无可忍,放下画笔给闻人煌打开了门。
“……”闻人煌委屈的咬着小手绢。
“这幅画是王爷吩咐了今晚之前必须作好的,殿下你在一旁恕属下真的画不出来。”阮正清叹气道,满脸都是无奈。
闻人煌被隆宝帝接回宫就宣布了身份,所以阮正清也不得不尊他一声殿下。
“你也赶我走了吗,你们怎么都用完了就把我丢弃了呢!”闻人煌泪眼汪汪。
“……”阮正清心想他什么都没听见。
“若你这画没我在一旁指导,你画的不像曲承鸾反而像曲名琨怎么办!”闻人煌声声控诉!
阮正清深吸一口气,重新提笔。
“殿下说的是,还请殿下继续指点。”
闻人煌乐滋滋地凑了过去。
是夜,金陵外帅营中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特别是主帅营帐外围了好几层守卫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而在这主帅营帐中正发生着一件违背常理的变故。
沈琛眼巴巴地瞪着画中人变为现实中的人,沉睡着躺在床榻之上叹为观止。
“阮大人这真是……妙笔丹青!”沈琛结巴半晌,感叹一句。
闻人煌嫌弃一眼,接道:“我看是笔下生花!”
一直默不作声的霍宵终于起身道:“阮大人辛苦了,画中人成真今日终于得以见识,果然名不虚传。”
阮正清谦虚一笑:“王爷过谦,正清本就这一项本领拿得出手,自然要练得熟一些。”
闻人煌看向那没有生气的“曲承鸾”,问道:“就这样给曲名琨送去,会不会显得有些敷衍了?”
沈琛点点头:“的确来的太轻易了些。”
霍宵思量片刻,举剑一猛子扎进了“曲承鸾”的心脏,虽是个假人却有着皮肤血肉,瞬间鲜血四溅,正中心脏!
闻人煌惊得往后一跳:“这样会不会……太惨了些?”
阮正清却笑道:“属下认为,这样足以表达殿下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闻人煌面上一红,霍宵平静道:“明日沈琛随本王上京。”
“属下遵命!”
翌日,在京城中的二皇子又想通了什么,下旨将麾下十万精兵派入端王军营,一同抗击栖凰山,而京城此刻才是真正的不设防了。
曲名琨将解药交到霍宵手中时,霍宵紧紧盯着那瓶解药问道:“殿下是否敢保证,闻人服了药便能醒来?”
“本宫又如何得知?”曲名琨冷笑一声,“王爷办事如此拖拉,隔了这么久若是解药药性过了可怪不到本宫。”
霍宵刚要发作,沈琛立马上前按住低声道:“王爷,息怒。”
东宫的守卫们纷纷箭弩拔张警惕关注几人的动作,霍宵强压怒火道:“殿下,你心中所想的难道是一石二鸟吗?”
曲名琨侧目笑了笑:“王爷说笑了,若能兄友弟恭那本宫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现在的大启谁能与本宫如此呢?”这么说的仿佛是别人希望他死一样,不过沈琛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的确希望他死。
霍宵发怒的样子真不像糊弄人的,沈琛低下了头暗暗赞叹自家王爷的演技高超。
“殿下,你最好祈祷闻人煌能醒过来,否则栖凰山不灭,你的皇位也不一定能坐稳!”霍宵一口气怒吼完,转身离了大殿,曲名琨神色未变,语气却似颠若狂道:“恭送端王——”
他独自一人坐在东宫,只须再有几日,这大启就会是他的了,那个人也会是的他了。他捂住心口咳嗽了几声,身体日渐被这深宫的怨气和太过繁复的心思所累及掏空,可他毫未察觉,差人取来笔墨,颤抖着写下他的思念,他脑海中的雄图大业,他对未来的描绘……
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他曲名琨不是无情之人,他从未想要伤害过他,他可以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和他一起分享,只要那个人愿意。
而现在,曲承鸾已死,他那个怂包父亲就算跳起来也不会跳破天了,闻人煌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就算醒过来借口他是栖凰山之人也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直到现在自己的前路上再也没有绊脚石了。
他笔尖颤动,目光近似痴狂。
“你说,名琨往城外送了封信?”隆宝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屋外的太阳。
张忠点点头:“二皇子这几日一直在关注前线和王爷军营中的情况。”
隆宝帝浑浊的双目微微闭上:“名琨心中……竟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
张忠赶紧低下腰道:“恐怕,还是因为殿下至今都未能打开您的传位诏书的缘由。”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哪一辈,对皇位都无法抗拒,这就是人心。”他伸出一只手,窗外的蝴蝶竟从指间飞过。
“皇上……”张忠低声喊道,“您是否要出手让他们停止了,老奴眼看着,都是皇子啊……”
曲秉隆呵呵笑了一声:“张忠啊,你也老了啊,当年随朕一同在这宫中厮杀时可没这么心软啊。”
张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深宫多年不变,可是寂寞,张忠啊,你去将名煌叫来吧,朕也许久没同他下棋了。”隆宝帝半晌之后,静静说道。
张忠闻言退下,心中叹了一口气。
曲名琨刚刚遣走了送信之人便得了皇上的传召,父皇多日不传却挑在了今日,他心中已有思量。
“儿臣参见父皇。”他垂眸道。
隆宝帝在花园中摆了一盘棋,微微笑道:“多日不见,皇儿看来消瘦了些,起身坐吧。”
曲名琨起身道:“栖凰山作乱,儿臣自当竭尽全力,消瘦又有何干。”
“这些俗世纷扰也扰够父皇这些年了,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皇儿来,我们来下一盘。”隆宝帝挥挥手,身旁侍卫婢女纷纷退下,只余张忠一人服侍。
曲名琨看了一眼棋盘,疑惑道:“父皇,这是一盘残局?”
隆宝帝笑呵呵道:“正是,昨夜朕一人摆弄许久,竟发现自己不能出了这自己布下的残局,所以今日想请皇儿来试试。”
曲名琨微微眯起眼,不知在思量什么,棋局上的棋子不多,可黑棋将白棋的每一条路都堵的甚严,简直是他父皇特意来耍他的。
“父皇,您亲自堵住了白棋的生路,这盘棋又如何能解呢?”曲名琨不解道。
隆宝帝惊讶道:“为何你会觉得朕堵住了白棋生路?”
曲名琨皱了皱眉,止了几处道:“父皇您看,这几处虽有明显生路,可只要移一步,黑棋立马就能彻底堵死了所有口,全盘皆输。”
隆宝帝仔细听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忠抬头看了一下那棋盘,心中已有了算计,当下道:“皇上,老奴去给您和二殿下拿些糕点上来。”
四下无人后,曲名琨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些松懈下来,再来仔细看棋。
隆宝帝笑而不语,随他一同计算着哪一步才能真正救了白子。
“父皇,恕儿臣愚昧,这白子纵能得救一时,可黑子部署太过严密,终会被堵进死路的。”曲名琨看了半晌,最终只能放弃道。
隆宝帝笑了笑,摇头道:“果然这残局布的刁钻了些,算不上好残局啊。”
曲名琨立刻低头道:“儿臣一面之词,父皇不要放在心上。”
“不啊,名琨,这不是一面之词,这是事实,”隆宝帝缓缓道,“看起来似乎四面楚歌,其实还有生机。”
曲名琨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今天突然变得和蔼的父皇对自己说道:“可这生机也来的危险异常,能不能生还说不定,生还之后还有什么等着它也无从知晓。”
曲名琨感觉到背后流下冷汗,明明隆宝帝已经称得上被自己软禁在宫中了,可如今的他还是有着令自己畏惧的城府和威严,以及那突然厚重起来的可笑的父爱?
“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不懂。”他撑着笑,轻轻问道。
隆宝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随意拨动几个黑子扔出棋盘,道:“可是,朕是皇帝,朕想让黑子生,他便能生,朕想让白子生,那黑子便是抠,也得给朕从棋盘上抠下来。”
被扔出去的黑子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几下,最终安静地躺在了草丛中,剩下的白子俨然布满棋盘,形式一片大好。
曲名琨静静坐在凳子上听完这些,然后起身从草丛中捡起了那几枚黑子重新坐回来,笑道:“父皇说笑了,您可以把他扔出去,若儿臣把他捡回来,再放回棋盘呢?”
说完,他落子,将原本残局中形式的大好的白子全部堵死,比之前的还要不留活路。
“父王您看,儿臣也是可以决定一盘棋的输赢的。”他露出一抹笑,未达眼底,却已经透露出了凶狠残忍。
隆宝帝看着儿子的表情,终于闭上了嘴。
是啊,他如今已经老了,身处宫中四周都是亲生儿子给他布下的眼线,看上去仍旧自由,可已经被架空,只要他一死,曲名琨马上就可以宣布登基。
他已将宫中所有兵力都调派给了霍宵,连同西南边疆驻守的所有武将都得听从端王调遣,此次若不能让栖凰山叛贼毁灭,那毁灭的就将是大启。
他轻轻说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简直是……胡闹!”乌鸦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你们这些一个个的,之前不是和我说大启军和包子一样可以任你们揉捏吗!现在我们损失了五万人马你们告诉我,是谁在捏谁!”
第五霆女赶赴前线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打的军心大振,也打的栖凰山灰头土脸。凤天坐在帐中一言不发,只剩乌鸦气急败坏地数落一干将士。
乌鸦说的口干舌燥,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不复存在,凤天终于开口道:“众位将军,凤某也不多说无用之话了,今日情况诸位都看在眼中,我栖凰山和敦贺联手,竟接连损失了五万兵马实在是说不过去。”
帐下一名将军咬牙道:“凤王明见,大启军领头之人乃是霆女少爷!”
凤天眸色一沉:“楼主既然与凤某联手,那必定是已经考虑到了这点,楼主都能明白的事,为何众位将军不明白?”
那些将军们脸上都白了些许,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道:“凤王的意思是,楼主已经将霆女少爷视为弃子了?”
凤天微微一笑:“凤某可是什么都没说。”
而将士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第五将军在大启出汗出力,可曾为他那一心向着敦贺的父亲考虑过?”凤天循循善诱,“楼主一心为敦贺着想,各位将军都是楼主的死忠,楼主为了攻下大启甚至不惜让原本保护他的各位将军跋涉至此,可见其心坚。而霆女少爷身为楼主独子,不能感受其父志向,反而反其道而行,实在是……煞费了楼主的一片苦心!”
众人的脸色变了好几轮,这个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能迅速接受,凤天嘴角微微勾起,的确是事实,可他也添油加醋了些。第五楼主没说要除掉这个儿子,可他多次和第五霆女沟通都未能得到他的帮助,第五霆女若不除,终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当营帐中只剩下他和乌鸦之后,乌鸦笑道:“王之计高明。”
凤天揉了揉眉间:“毕竟,不能让第五楼一家独大,免得到时制衡不了敦贺。”
“王可有想好最后让谁来管理大启?”乌鸦漫不经心道,似乎这天下已经归他们所掌握一般。
凤天皱了皱眉头。
乌鸦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一些事,立马打岔道:“属下想起还有一些杂务未处理,先去了。”
凤天阴沉着脸色看他快步离开,目光移到了桌上的一封信纸上。
那是曲名琨送来的信。
“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解。”他喃喃念道。
曲名琨啊曲名琨,你还要多久才能明白,你我之间早无爱恨,只有生生不息的你死我活。纵然你在东宫内为我挡下一剑让我顺利逃脱,后对外谎称自己是练武受的伤,可你父亲是害死我师父直接的凶手,这一恩一仇早已抵消。
他轻轻拆开信封,里面的字迹潦草可见书信人的心绪不宁,他目带怜悯地扫过这一行行字迹,最终略显惊讶地看到上面写下:
“愿与君携手,坐拥江山。”
“若无彩凤双飞翼,心不系启身无依。”
凤天脸色大变,怒极变色吼道:“来人!”
营帐外的士兵很少听见主帅如此动怒,忙不迭奔进来,只见凤天攥着一封信,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告诉乌鸦,今夜发动突袭,必要在天亮之前,攻破皇宫!”他咬牙切齿道。
那士兵愣了一下,可转念一想,他们已十分接近金陵了,一直在与启军正面对抗,若突然来个突袭也并非什么不可行的主意,立马精神抖擞道:“是!”
凤天死死盯住手中那封信。
“殿下,你既然这么想同我一起坐拥天下,那就把这天下送给我吧!”
“殿下,殿下!”凤天抱着一大兵书进来,只见年幼的曲名琨已经累趴下在桌面上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跑过去,伸手一摸,发现这孩子的温度烫得吓人。
“凤太傅……”
“殿下,你别说话了,臣扶你去休息!”
他扶起曲名琨,可曲名琨已经烧糊涂了,站都站不直,心急如焚的凤天也顾不上礼仪,一把抱起皇子便冲出了书房。
事后,因冒犯皇子被宫女看到了的凤天在东宫门外当着二皇子的面被杖责三十。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曲名琨哭着抱着奄奄一息的凤天,嘶吼道:“他们都不敢管我生死,我都要死了只有你敢来照顾我!”
凤天无奈地笑了笑,虚弱地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您是皇孙,他们怎会……”
曲名琨泪水肆意流淌着:“你不要说话!我,我立马给你找御医!”
少年人去的匆忙,在冗长的走廊中回响着悲恸的脚步声。
步履匆匆,一晃就是好多年。
“太傅,你看,这套剑法舞得如何?”青年眉间带着狡黠,得意地收回剑。
花园中的落叶被少年舞剑带起的风刮落下来,飘零不止,美不胜收。
被称为太傅的男人几年间也出落的更加颀长英俊,他看完青年舞剑,眉头轻佻笑道:“殿下这套剑法也就舞着好看,若真要上阵杀敌,恐怕还未取到敌军首级,就在回眸一笑的时候被敌军给缴了械了。”
曲名琨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宫这套剑法,本身就不是为了上阵杀敌,若要上阵杀敌,自由太傅护着本宫,本宫又如何会被敌军所制呢。”
凤天失笑:“既不为上阵杀敌,那殿下苦练这套剑法足有一月,是为何呢?”
曲名琨负剑而立,垂眸轻轻挑起嘴角:“古有痴情人作曲凤求凰,今有少年郎,舞剑求情郎。”
斜阳照在青年脸上,泛起微微红光。
那一刻风起,落叶萧萧,可他们觉得四周静谧的只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其余什么都没有。也是从很多年前起,二皇子就下了命令,他身边不允许有其余人侍奉,有凤太傅一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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