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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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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手中现在这支,是千钧营,还是镇国军?”霍宵镇定下来,看着他道。
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霍宵面色一变以为栖凰山突袭来了,第五霆女俊朗面容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
“你如此作为究竟想得到什么?若为了那么一个人,你大可以把他绑了带走,用你所有的兵力和关系,本王不一定敌得过。”霍宵沉着地站在营帐前问他,只需掀开帐帘外面的景象就会映入眼帘。
第五霆女安抚下已经有些失神的霍汀,低声道:“非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你们大启的兵,我顶多帮你们练练,可带他们,还是要你。”
霍宵有瞬间失了话,愣了半晌转身一把掀开帐帘,帐外的老兵们时隔十年再次相见已经无比惊讶,再次见到当年的少主,更是惊愕不知所措,灯火辉煌的营地中那么多人头攒动,在此刻居然鸦雀无声。
霍宵动了动嘴唇,眼前有众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是小时候抱过自己的老兵在此,这种失而复得地踏实感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瞬间红了眼。
“众位……辛苦了!”
瞬间,男儿们的嘶吼响彻了这片边城外的营地,血性在身体中涌动喷发,如同醇酒被时间酝酿的更加甘醇,激荡人心。
霍汀泪眼纵横看着曾经的老朋友们,激动地双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第五霆女在营帐中怅然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这些人曾在自己手下接受了新兵的训练,自己带他们从老兵新兵之间转换,这些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可只有面对着霍家后裔他们才真的展露出开心的表情。
“老奴……之前误会第五将军了!”霍汀颤颤巍巍走到第五霆女身边,含泪抱拳道,“多谢第五将军!”
多谢的内容不言而喻,第五霆女微微笑了笑:“老管家追随老将军多年,其心意第五懂的。”
霍宵从火光中转身感激地看向第五霆女,这些感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霍汀代他说了,他遥遥看向第五霆女,第五霆女同样回了一样的微笑。
如此一来,连霍宵都埋在心中不敢妄加猜测的巨大难题就这么引刃而解了,镇国军既已同霍家的千钧营融合,那么以霍宵的名义这两支大启的虎狼之师定能在这场风暴中占据中心之地。
“报——”
一片欢笑声中突兀响起惊慌呼声,众人望去,只见一浑身浴血的骑兵从军营入口前一路奋力驰骋过来,还未至主帅营帐便已摔落下马,落地后才发现他的背上已经中了一箭,血浸透了军装一摸都是湿的。
“发生什么事了。”霍宵眼角一跳,立马过去扶起那个重伤的士兵,士兵双唇不住发抖已然快支撑不住,他断断续续道:“西北……西北出现大量……栖……栖……”
话未说完那士兵双眼一瞪,气息再也不够支撑便一口血沫涌上,再也不能吐出一字。这气氛转变太快,开始还在欢庆两军重逢的众人瞬间意识到此时正是敌军向金陵进发之际。
霍宵眼眸暗了暗,起身问道:“世子回来了吗?”
霍汀摇了摇头,为难地低下头。第五霆女上前搭上霍宵肩膀,面无表情道:“这时要做的不是集结兵力一同防守吗,栖凰山主力部队从西北一路向金陵挺进,沈周两位将军都陷在前方不知生死,王爷还请尽快决定。”
言下之意,是责怪霍宵还一心为了闻人煌而不顾大局。
霍宵面色平静不变,众目睽睽下被第五霆女如此说来,既不反驳也不恼怒,却也没有丝毫羞愧,大手一挥:“本王自有定夺,信得过本王便听军令行事,如有违反,军法处置!”
回到帐中,第五霆女一改在外那副不赞同的神色,低声询问:“怎会突然就被栖凰山破了防线,是你有意为之?”
霍宵眯起眼微微摇头,第五霆女更惊:“你也不知情!”
“不,招曲承鸾回营势在必行,他若不会京城里那位主会不得安宁,腹背受敌这种事情本王不希望发生。”霍宵冷冷说道。
第五霆女也皱起了剑眉:“这皇家子弟怎么如此不懂事,这都什么时候了。”
霍宵不曾接话,只甩出一封密函,第五霆女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秉玉为何会和曲名琨在一起!”
“你该庆幸他不知道你同荣亲王之间的关系,”霍宵道,“如今还不知道京城情况如何,若不先让他觉得安稳就麻烦。”
第五霆女犹豫:“难道真的要……”
霍宵唇角勾起:“本王已让人快马加鞭让人请沈琛回来了,他回来,阮正清也会一起。”
第五霆女问道:“阮正清?那个栖凰山上挥笔成真的凤凰?”
霍宵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他怎会归顺你们,又怎会和沈将军一起……”他呆呆问起,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恍然看向霍宵,霍宵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多少,只回道:“知道就好,本王和曲名琨之间的过节大了去了。”
第五霆女担忧地看向还在昏迷中的闻人煌,低声道:“他怎么办。”
霍宵声如闷雷:“本王定会让他安好无损的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若有人一直在等你,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伤害彼此的事,他都一人扛下所有罪责,至死不渝地等你,于这样的人,你将如何待之?
“王,前方守军似乎有了破绽,我们的人马轻易就破了防备向前进了不少路程。”乌鸦一身深灰的夜行衣利落降身于凤天面前,他刚从前方刺探回来身上还沾了不少灰尘,可天生带着蛊惑的双眼依旧深邃有神。
凤天睁开眼:“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去查探。”
乌鸦抱拳:“但凡乌鸦可以做的,都愿为凤王鞍前马后,事必躬亲。”
凤天点点头,脸上没有更多表情,起身走到营帐中的地图前缓缓道:“只须再有半月,按照目前形势我们便可抵达金陵城郊。”
乌鸦略有迟疑:“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端王不似如此就妥协之人,为何自从我们进攻开始他手中的龙啸和虎贲就没有多少动作,若说他们在戍守,我觉得完全都是过家家的把戏。”
凤天淡淡看了他一眼。
乌鸦顿时低头道:“属下并非妄自菲薄,只是……”
凤天打断道:“我知道。”
“我们的人马从栖凰山下来之后几乎畅通无阻,与我们交战的虽说是霍宵的龙啸营,但他们的确没有多尽心。”凤天垂眸看着地图,那里每一道路线都是经过了精心思量的,可这般顺利却也实在让人有些不安。
“所以属下担心,会不会有诈?”乌鸦皱眉道。
“诈是肯定有的,霍宵此人深不可测,整个大启把他看得比我栖凰山还重,不是白来的,”凤天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拂过地图上一道道山谷沟壑,“我与他之间,必须死一个。”
乌鸦默不作声,孔雀之死他略有耳闻。
凤天叹了口气:“今年生辰在这种时候,恐怕又是要一人过了。”
“王,乌鸦永远追随您。”乌鸦低头沉声道。
“又吃了败仗?”曲名琨接到探子递回来的消息忍不住心里骂了霍宵几句,在他看来霍宵如今这般逶迤拖延时间实在令人气愤。
“殿下,您看,莫不是端王在向您示威啊。”身旁之人忍不住多了几句嘴,让曲名琨思绪展开,想到那闻人煌的身上,不禁冷笑一声:“好一个多情的端王,还真为了那个便宜弟弟来跟本宫作对。”
他看了看手中的药,心中也有些矛盾,那人给他药的时候的确未曾想过竟有如此大的反应,竟让闻人煌足足躺了有十余天都没能醒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只有闻人煌的命在自己手中才会让霍宵不敢轻举妄动。
“城郊外的兵营里有什么动静吗?”曲名琨收起药瓶,随意问道。
“回殿下,端王前几天派人召回了庄亲王世子,眼下这几日怕是要到了。”
曲名琨深吸一口气:“我父王那边呢,诏书着人打开了没有?”
手下小太监畏畏缩缩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尚没有,那诏书用了精铁浇筑开启处,还没想到好法子打开,若是强行损毁,恐怕里面的诏书都会被毁掉。”
而隆宝帝此刻被他囚禁于宫中,再损毁诏书,那日后若他登基也会为人诟病不耻,实在担不起这臭名。
曲名琨自己心里清楚,这诏书里的储君十有八九不是自己,只能趁还没公布前把所有有威胁的人都杀掉他才能高枕无忧,他才能……
“殿下,”小太监询问起,“要不要去城郊一趟,适时鼓舞一下士气?”
“去是自然要去的,若是不去,还不知我让他做的事得拖延到什么时候呢。”曲名琨思量片刻,满怀心事地摆驾出宫,直至此番,京城中已经有接近七成的兵力在曲名琨掌控之下了,其余三成皆是霍宵派遣千钧营精锐守卫皇城安全的,可即使如此也不见他强行入宫解救被二皇子软禁的隆宝帝,所以也有人猜测,是否端王已经默认了二皇子所做的一切,并且入了二皇子的大营?
这些普通人不得而知的事,不代表曲名琨自己不知道,霍宵多少次对自己阳奉阴违,这样的黑历史太多了他已经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在军营中他安插了眼线随时监视曲承鸾是否回了营以及霍宵的反应,这次,若是霍宵再来点小把戏,他就亲自了结了曲承鸾,断了庄亲一脉继承皇位的可能。
二皇子出行的规模俨然逼近帝王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路遇百姓纷纷让行,曲名琨乘坐在轿辇中心情复杂,突然轿辇摇晃一下。
“殿下!”
曲名琨压着怒气问起掀开轿帘一角的小太监:“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那太监也满脸焦急:“殿下,那日,那日给你送药之人,挡在路前!”
曲名琨呼吸一滞,总是在节骨眼上出意外!
想起那人的那张脸,曲名琨脸色又是阴沉了些许,低声道:“将那人请上轿,本宫要与他谈谈。”
于是,曲秉玉就这么光明正大上了他侄子的轿子。
“先生此番来得不巧,本宫正欲出宫鼓舞士气,恐怕不能好好招待先生了。”曲名琨笑道。
曲秉玉依旧一身白衣,眉目平静而透露贵气:“二皇子哪里的话,区区不才怎可让皇子费心招待。”
那一颦一笑都像极了的面目让曲名琨越看越心惊,可面上却不能暴露:“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上次一别多谢了先生的药,极为好用。”
曲秉玉看了他一眼:“二皇子谬赞了,若不嫌弃呼在下第五即可。”
曲名琨不经意皱了皱眉:“第五先生……是敦贺第五楼的人?”
曲秉玉但笑不语,曲名琨那怀疑的眼神如此直白,面容的相似是骗不过任何人的,他也没有做任何遮盖,就是为了让曲名琨心惊。
“第五楼真是个神奇的势力,我大启还有位将军乃第五楼幺子,神勇非凡。”曲名琨笑道,时刻观察对方表情。
曲秉玉听闻一笑,点头道:“的确,霆女少爷乃楼主心头之肉,人中龙凤。”
“那第五楼主也是敢取舍之人。”曲名琨略有深意道。
曲秉玉笑了笑:“没有取舍,哪来的结果。二皇子不也是懂得取舍之人吗,用了我的药,直接了了两位皇家之人的命。”
曲名琨面色一白:“先生说如何?”
曲秉玉道:“当日赠药,只为让二皇子身陷囹圄之时可以脱困,却不曾想到二皇子竟把药用在了胞弟身上,又威胁了端王杀世子以换得解药。”
“本宫不知,当日先生言语与本宫一见如故,所以赠药,若非不是想助本宫登基,何必多此一举?”曲名琨咬牙道。
曲秉玉垂眸:“可是,草民不知殿下竟是要如此手足相残。”
这一句道尽委屈,往日景象浮现眼前尽是伤心事,他定定地看着曲名琨道:“成皇虽然必定要经历过厮杀,可手足毕竟是至亲。”
曲名琨眯起眼道:“第五先生是否管的太多,先生赐药本宫感激不尽,可这宫廷内可有真正亲情?若本宫不动手,难保下一刻本宫的脑袋不会悬于皇城顶上,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轿中气氛落入冰下,曲秉玉多次变了脸色,最终还是归为一片宁静:“如是,是草民鲁莽,皇家之事自然由不得人。”
曲名琨眯紧双眼:“本宫有个问题想问问第五先生。”
“殿下请问。”
“本宫观先生面相并不似敦贺人,而第五楼乃敦贺之楼,先生倒更像是我大启之人,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其中缘由?”
曲秉玉深深看了他一眼:“草民只是个普通人,与殿下与大启更无丝毫关系。”
下车后,曲秉玉遥望了一眼曲名琨驶去的方向,端王军营。脑海中回响着曲名琨所说:“本宫这一生最恨有人负本宫,有人背叛本宫。因人都只有一颗心,本宫亦然。”
他看着车队慢慢行远,眼神渐渐涣散。
“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一颗心呢,想不到皇兄的儿子与皇兄你竟竟如此相似。”回顾金陵遥远的皇城中,那位听说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气的下不了床的隆宝帝若此刻能看到他,恐怕会立刻断气吧,曲秉玉自嘲想到。
这趟浑水,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淌进去了。
曲名琨大步进了军营,遇到带兵的将领都回以尊敬微笑,一路步至主帅帐前,有人通报道:“二皇子到——!”
霍宵自不会出帐迎接,闻人煌一事上不揍他一顿都是好的,曲名琨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面上还是要做给别人看看。
可他不知的是,这军营中所有人都是霍宵和第五霆女的直属亲兵,对于上位者之间这些事都是略有耳闻的,所以眼下二皇子故意摆出这副尊敬的姿态在他们看来更加令人不屑。
“殿下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
霍宵坐于椅子上丝毫不动,说出的话也不见得多有诚意,冰冷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曲名琨。
“王爷说笑了,现在敌军来势汹汹,本宫还指望王爷驰骋疆场护我大启,哪还会在乎这些虚礼,”曲名琨不在意般坐下,打量四周道,“怎得不见第五将军和其余人?”
“既然殿下知道前方战事紧急,那第五和沈琛他们自然是去了前线抵挡叛党,哪还会像殿下一样悠闲的可以到处闲逛呢。”霍宵不留情地嘲讽道。
曲名琨双手于袖中握紧,笑道:“王爷此言差矣,本宫是看着王爷多日来连连战败让栖凰山那群人已经向金陵进发了不少路程,必定使得军心不稳,特来鼓舞士气而已。”
“士气并非殿下一句话说鼓舞就鼓舞的,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不知到底是鼓舞还是泄气了。”
“大胆!我们殿下特意从东宫赶来,你不拜见还敢用话中伤殿下!”曲名琨身旁太监尖声道,怒视着霍宵。
霍宵只淡淡一眼,随意道:“军营重地岂可容你等阉人放肆喧哗,来人,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教教他规矩。”
这军营中的“重打”可不等同于宫内,下手的都是些平日里上战场的战士,那一记军棍下去,别说是个阉人,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给打出泪来,那太监一路哭喊着被带走,曲名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斥道:“住嘴,乖乖受罚!”
下马威未给霍宵,反让他驳回给了自己,曲名琨面子上过不去,表情都阴郁了许多。
霍宵却是舒服了不少:“前方战事频频告急,本王自会全力与叛党斗争到底,还请殿下放心。”
“那本宫就放心了,王爷心中自知轻重,”随即他勾起嘴角,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不知世子是否回了大营?”
这便是要谈正事了,其他那些其实都是铺垫。
“世子殿下已于前几日回了大营,可路上偶感风寒,加上行军过急,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霍宵却似有些不在意道。
作者有话要说: 0。0昨天打JJC打的太迟了忘记更了,抱歉
☆、第六十章
第五霆女收回银针,细细打量起枕头上泛黑的色泽,这不是他第一次起疑心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让他接近到昏迷了多日的闻人煌,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是中了什么可怕的毒,竟至今都无法苏醒。
而如今他终于皱起眉头,霍宵动用了所有能请到的大启的大夫都无法治好的毒,源自敦贺。
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曲秉玉,然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瞬间将手中银针挫为灰烬,还在昏迷中的闻人煌神情坦然,已依稀可见眉眼间的凄怆。第五霆女深吸一口气,不敢想象若是霍宵察觉之后会如何对曲秉玉,掀开营帐快马离了大营。
“他出营了?”
霍宵擦拭着佩剑“惊鸿”,剑锋寒芒刺眼,沉声问道。
来报的士兵清楚描述了第五霆女进了营帐中对闻人煌所做的一切就退下了,余下霍宵一人眯起双眼,细细回忆着那些细节。
半晌,他手中惊鸿清脆归鞘,眼中风雪呼啸:“来人,备马!”
前方战事紧迫的消息已经蔓延到了京城,整个金陵都人心惶惶。早前凤天以灵力催动天火砸毁了皇城就是一根毒针刺进了大启百姓和朝廷的心,如今破损的皇城大门时刻提醒着所有人,对于这场战争,天都落难于大启。
曲秉玉这几日留在金陵城中见到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坐在酒楼的隔间看窗外凄惨景象紧紧握住了酒杯。
他虽流离敦贺数年,心中憎恨亲哥哥的无情,却未曾想过如今的大启竟饱受栖凰山的阴谋战乱陷入如此颓然之境,皇城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正值战乱的那些城镇村庄。
“凤天……”自言自语中,充满恨意。
“曲秉玉!”
隔间的门被猛然推开,门外第五霆女高大的身影立马出现在他眼前,骄纵若狂,目眦欲裂。
曲秉玉没想到居然会被第五霆女找上门,匆忙起身一脸防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五霆女脸色阴沉走进来:“闻人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曲秉玉脸色一白。
“果然是你!”第五霆女咬牙切齿,“你也开始和你那个哥哥一样,学会这样对自家人下手了吗!”
第五霆女口不择言步步紧迫,把曲秉玉逼到桌案前一个没稳住就要摔倒,幸亏第五霆女眼快伸手揽住。
“你给我放开!”曲秉玉气急败坏。
第五霆女阴沉着脸色道:“若我不放呢。”
两人动静太大惹来楼下众人纷纷抬头观望,这一望不得了,竟是平日里一直笑眯眯的第五将军黑了脸!
“将军,将军你……”
小二慌慌张张爬上楼站在隔间门口颤声道,“将军,将军您怎么来了……要不要……”
还未等第五霆女发话,被搂在怀中的曲秉玉早已羞红了脸顺手砸过去一个茶杯吼道:“滚出去!”
第五霆女也吼道:“把门关上!”
小二苦着跌跌爬爬关上了门,这一顿火发的无名却凶狠,楼下众人也不敢再光明正大抬头看了,第五将军难得凶狠却吓人的紧,他牵制的那个男人竟比他还凶。
“你还要闹多久?”第五霆女离得极尽,盯着曲秉玉道。
他的心跳如此有力地接近自己,曲秉玉几欲失控地想推开他,可一想到多日前闻人煌说道他备凤天灵火所伤,还未痊愈,伸出的手便缓缓放了下去。而第五霆女一把抓住他的手,步步紧逼:“阿荣,不要一错再错了,凤天的兵马是你从敦贺放过去的对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曲秉玉愤怒吼道。
第五霆女用力勒住他的手腕道:“凤天的人马一半都是敦贺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到他,老头子允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反过来咬大启一口?”
曲秉玉原本困惑的脸上渐渐充满怒气:“你说凤天的人是我带来的?”
“不然呢,栖凰山连着的敦贺那一角就是第五楼的地盘,敦贺朝廷那群竖子一直都老实听着我爹的话,我爹早就想进攻大启了,恐怕这兵马招来的也十分简单吧!”第五霆女嘶吼道。
曲秉玉被吼的发愣,来不及作任何解释就听得第五霆女继续愤恨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这么多年死守大启,而你倒好,这次回来做足了准备吧,若不能继位是不是就要把大启整个都毁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曲秉玉难以置信道。
第五霆女一把握住他的衣领,深深道:“闻人煌身中剧毒大启无人可解,可是我知道,那是敦贺的毒,来自第五楼!”
曲秉玉心中发虚,垂眸不语。
“你和凤天真是好手段,用毒药先害了闻人煌,以曲名琨的心思肯定是要用解药威胁霍宵把曲承鸾杀了,一下没了两个皇家人,到时候只需再解决一个曲名琨,恐怕这大启不是你的就是他凤天的了,连我爹都能分到一杯羹!”
曲秉玉默默听着,中途神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被第五霆女揽在怀中。
“你说完了?”曲秉玉冷冷道。
第五霆女一通脾气发出,恨恨瞪着他。
曲秉玉抬头:“你这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
“我在和你说正事,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他一怒,用力将怀中的人又勒紧了几分,曲秉玉不适地低哼了一声,这一哼才唤起第五霆女几分清醒,他这才发现曲秉玉整个人都在他怀中了。
曲秉玉不自觉露出一抹笑,看着这个来自敦贺的高大男子脸上露出少有的羞赧,可他硬是倔強的不松手。
见第五霆女一直不松手,曲秉玉也不去计较这个姿势,只咬牙道:“你不要凭着自己的想法来揣测这次的事情,我承认曲名琨的药是我给的,可我并不知道他会用它做什么,我……没想过要害我们曲家的孩子!”
“那你怎么解释凤天的兵马,嗯?”第五霆女的脸都要贴过来了,曲秉玉扭过头道:“这是你第五楼和敦贺的事情,我又如何得知,我不过是听闻我大哥要不行了,所以才偷偷回了大启!”
“我能信你吗?”
曲秉玉怒道:“你还反了天,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霸道之气全开,一把将第五霆女推倒在案几上,恶狠狠道:“别以为你现在是将军了我就不敢动你了,你给我记着第五霆女,只要我曲秉玉还活着一天,你就得听我一天!”
第五霆女显然没料到曲秉玉会爆发出如此力量,呆愣愣被他扑到在案几半天无法动弹,心跳不自觉地猛然加快了。
做出这项壮举的曲秉玉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直到这份难得的小悸动,在被推开门后所站之人的一句话打破。
“我是不是打搅到两位了?”霍宵手持惊鸿,对着曲秉玉冷冷道。
第五霆女顿时脸上一红,翻身挡在曲秉玉身前道:“王爷,你跟踪我?”
“一军主帅,还需要本王提醒你,这种时候应该坐镇军营吗?”
“王爷,你跟踪我?”第五霆女眯起眼道,他的所有无措和天真,都只表现给了曲秉玉一人,对别人,他一向是骄纵的第五楼幺子。
霍宵毫无愧色,面上冰冷,举着剑的手也没有丝毫动摇:“此人前来大启居心叵测,第五将军身为一军主帅与其私下会见难道本王不该找人监视吗?”
曲秉玉被这一个“居心叵测”气红了脸,推开身前的第五霆女道:“王爷好记性,前些日子当着我侄儿的面还一口一个荣亲王,如今直接说我居心叵测?”
他口中侄儿自然就是现如今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闻人煌了,霍宵脸色更阴:“托你这个亲叔叔的福,你的侄儿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曲秉玉咬紧嘴唇,犹豫半晌问道:“名琨是何时给名煌下了药?”
“已有快半年。”
第五霆女心中算计,恐怕曲秉玉半年前就回到大启了,那时隆宝帝身体还健朗,可见刚刚曲秉玉所说的,他是听闻隆宝帝身体不行才回了大启,是骗他的。想到如此,他的眼眸暗了暗。
曲秉玉没注意第五霆女的表情变化,只急匆匆道:“名煌已经中毒半年了?不曾服过解药?”
霍宵眯了眯眼睛道:“恐怕只有本王把庄亲王世子杀了送到二皇子面前,才能换来解药。”
竟与第五霆女所说一致!
曲秉玉面色煞白,颤抖道:“我,我不知道他竟要如此。当时他在紫金山受伤颇深,伤口淬毒遇到了我,我一眼就看出他是曲家的孩子,所以我才给他解了毒,又给他毒药让他自保,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想如此手足相残!”
霍宵沉默地看着,似乎在辨别这些话的真假。毕竟曲秉玉是被他们的父亲驱逐出的大启,眼下若是因此而对付大启的皇族也不无可能。
“那毒药若不曾服用过解药,很快就会毒发身亡,最多坚持三个月,为何名煌如今才发作?”曲秉玉想了想,又急忙问道。
霍宵眼色微变,可依旧镇定道:“这些歪门邪道本王又如何得知?现在世子也受了伤昏迷不醒,荣亲王,你倒是告诉本王,要如何取舍?”
曲秉玉进退两难,霍宵的剑自来时就一直不曾放下过,而身后那人的双眼也蒙上了一片凄怆。
“我跟你去营里。”
他咬了咬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王,听闻秃鹫来报,闻人煌已经昏迷了好些日子了。”乌鸦站在凤天身旁不经意说道。
正在布阵的凤天眉头一皱,放乱了一枚军旗。
“可是因为曲名琨?”
“正是,听闻那位远在京城的二皇子用闻人煌的命威胁端王杀了世子,也不知杀了世子之后会不会让闻人煌醒过来呢。”乌鸦轻轻说道。
凤天面色恢复平静道:“谁知道他们曲家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乌鸦也笑了笑道:“是啊,不过王,若是真有人拱手河山,您当如何?”
这次是一盘军旗都给掀翻了,凤天起身道:“点兵,争取在我下山一年之际攻下金陵。”
他掀开营帐的帘子,转身对乌鸦道:“还有一点你记着,我们凤凰,是当不成皇帝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乌鸦坐在帐中对着满地散落的军旗沉思不语。
孔凝霜正在操练将士,坐在一边擦拭着她淬毒的长剑,黑发恣意绑起,面容冷艳。当凤天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
“这剑上的毒可有换过?”凤天随意问起。
她立刻起身回到:“未曾,铸剑师铸剑的时候就淬了毒,属下担心换了毒会同原来的毒性相抵,所以不曾换过。”
凤天点了点头,鼻尖微动,半晌道:“你身上有孔雀曾经的味道。”
孔凝霜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平静道:“孔雀已经死了,想必您是思念过重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我猜也是,他就死在我怀里,我还亲手葬了他,就在我前去敦贺讨兵的路上,”凤天自嘲般笑了笑,“没想到,如今竟会如此思念他。”
孔凝霜浑身都僵硬了,她抬起头看着凤天,俊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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