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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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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觉悟多高,闻人煌喜滋滋地看了他一眼,转眼发现霍宵盯着自己的死人脸……
  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阮正泽换忙从之前座椅后拿出一幅画,当着几人面展开,毫不顾忌一个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画像。
  惊鸿一瞥大底说的就是见到这样的女子吧。
  画中女子恬淡地坐在平静的湖水边微笑着,一身淡粉色的齐胸襦裙徒增几分天真。面若桃李明艳不可方物,饶是霍宵这样心如顽石的人看到了也不免动容几分。
  “她叫什么名字?”
  霍宵突然问道。
  老管家面露喜色,略带得意地看了一眼闻人煌,看到闻人煌的脸色不好,心中更加喜不胜收。
  “舍妹单名一个涟!”阮正泽激动回道。
  “又不是你亲妹妹?”肯定语气。
  阮正泽尴尬道:“回王爷,这女孩子是舍弟有年从栖凰山回来途中捡到,带回家抚养的。”
  “阮正清带回来的孩子吗?”霍宵眯起眼道。
  听霍宵提到阮正清,阮正泽愣了愣,立刻换上一副悲伤面孔道:“是啊,正清生性善良,却不想因为这特殊的身份而被叛党所害。”
  “真是有趣……”
  霍宵盯着画中少女,低声说道。
  闻人煌看了看画,又转头看了看阮正泽,心中想着:你真是个二愣子。
  霍宵留下了那副画,看了又看。
  “王爷,你可是看出什么了?”徘徊许久的闻人煌终于忍不住说道。
  霍宵点点头:“本王虽与阮正清不熟,但毕竟是栖凰山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这女子,同阮正清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啊!”他抚上画中的脸庞,“我年少时远远见过阮正清一次,那时他也莫过十几岁,长的就非常好看,我甚至怀疑栖凰山是凭脸挑人上山的。”
  霍宵挑眉:“你是在抬高你自己吗?”
  “说正事!”闻人煌羞赧,“孔雀乌鸦哪一个不是英俊不凡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美丑与否,不过一副皮囊罢了,”霍宵说道,目光停在闻人煌嘟起的嘴唇上,缓缓道,“若是喜欢了一个人,不管他什么样,都愿意接受他。”
  闻人煌点点头,没有发现身边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依旧打量画中人道:“既然阮正泽说,他弟弟是从小被抱回来的,那长大之后再抱回自己的亲妹妹的可能性太小了。”
  霍宵扫了一眼:“的确,一户人家怎么可能相隔十几年同时丢掉两个孩子。”
  闻人煌咬咬牙:“王爷,我想知道,阮正清到底是不是死了?”来到京城之后,他所接收到的信息量明显要比在栖凰山上多的多,听闻到的小道消息也多太多。
  霍宵摇摇头:“本王不知,当日还是乌鸦来到端王府告知本王他失踪的消息,本王到了京城之后再没见过阮正清。”
  “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少女,并不是什么抱回来的野孩子,”他抬头看向霍宵,“可能,是他画出来,滴了他血的一个人。”
  霍宵皱眉:“你如何得知?”
  “他既是凤凰,身在朝中,平日里接触到的乌鸦自然会和他谈论与栖凰山有关的事,而他的失踪,可谓是一举两得,让朝廷把矛头对准了风口浪尖上的黑鸾,又得以保存栖凰山上得力的一将,”他移过目光,“他日若是栖凰山有难,他换一种身份出其不意牵制住敌人,谁都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孩,可能就是他?”霍宵有点不敢相信。
  闻人煌点头,又摇头:“我不能确定,毕竟我和阮正清不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一步,但是我能想到的只有这种解释了。”
  霍宵看了一眼那画中女孩甜美的笑颜,低声道:“想不到,栖凰山的凤凰如此精明。”
  “那是自然,”闻人煌点点头,“他们都很辛苦。”
  他曾偷偷看过别的凤凰,刻苦的读书,习武,使用灵力,比自己辛苦的太多。
  “那你呢?”霍宵注视他。
  他抿唇:“我只是个失去灵力的……我努力了也没什么结果。”他觉得霍宵一直很介意他凤凰的身份。
  霍宵眼神微微松动:“不过是灵力而已,待本王找到方法,定让你变成一个完完整整的凤凰。”
  “可是,王爷你不是……很讨厌栖凰山吗?”闻人煌艰难问道。
  霍宵面色依旧:“本王是很讨厌栖凰山,但从未想过扼杀过任何人。”和任何感情。
  “你只要乖乖呆在本王身边,不再动了回去的心,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霍宵再一次强调起来,霸道得让闻人煌不自觉仰头注视,那挺拔的鼻梁和刀削般英俊的轮廓……
  心跳竟猛然一下失了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兵部侍郎阮正泽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逢人便笑,连平日里在兵部负责打扫的下人都惊悚的收到了阮侍郎善意的微笑,虽然那张脸笑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就是了。
  不出几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端王打发了绝大多数来将军府提亲的人,唯独召见了阮正泽,还留下了他妹妹的画像。
  怪不得最近这么得意呢,众人艳羡。
  若真是被端王看上,那真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那阮家小姐究竟长了张什么天仙之姿的面容,才能引得端王青睐呢?
  “这可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啊,啧啧啧。”闻人煌大清早喝完早茶,在将军府的书房内对着阮涟的画像啧啧称奇。
  霍宵面无表情地翻阅书目道:“这恐怕是你为数不多知道的几句诗了吧。”
  闻人煌偷偷瞥见他的眉目俊美:“谁说的,我还知道,翠眉蝉鬓生别离,一望不见心断绝。”
  霍宵皱了皱眉头,没再搭话。
  “王爷,现在全京城都在传言说你看上了阮涟,下一步要如何是好?”没讨到好的闻人煌放下画,坐到椅子上问起。
  “你说,若是本王去提亲,把阮涟娶进府内如何?”轻飘飘一句。
  他顿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王爷还真打算娶她?”
  霍宵面若冰霜:“假的,不男不女,娶来恶心自己吗?”
  心里不知名的松了口气,他笑嘻嘻道:“可是就算不男不女,可终归是秀色可餐。”
  霍宵轻轻看了他一眼:“你也秀色可餐,还性别明确,不如娶你可好?”
  娶你可好?娶你可好?!娶你可好?!!
  门外正要进来送茶的霍汀眼神一厉,看了一眼闻人煌冷哼一声走开了。
  他涨红脸道:“说正事呢!”
  霍宵挑眉,不置可否。
  “不用多久,乌鸦自会有新行动,现在圣上不动他,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两方其实已经势同水火了。”半晌,霍宵徐徐说道。
  “那朝廷,到底要怎么对栖凰山呢?”他有点担心。
  霍宵想了想:“圣心难测,栖凰山这么多年都在阻碍朝廷,陛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栖凰山。”
  闻人煌心道,恐怕在陛下心里没几个是不阻碍朝廷的。
  “你该不会还是在想着为栖凰山开脱吧?”霍宵冷冷问道。
  他一惊:“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的确,除了凤天,他根本不在乎栖凰山怎么样,他只希望凤天能好好活着就好……
  “他们敢在紫金山上对二皇子下手,就已经是在对朝廷宣战了。”
  “可你们为什么就知道,那次伤了二皇子的人就是栖凰山的人呢?”他为难道。
  想到这里,霍宵顿了顿,看向闻人煌慢慢说道:“凝霜楼那晚,那个叫凤天的男人,是什么人?”
  也是打伤了霍宵的人……
  “他是凤王。”闻人煌坦诚道。
  房内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闻人煌心想,既然也瞒不住,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也省的日后你自己发现再说我瞒你。
  “所以说,你一直都是凤王身边的人?”霍宵轻轻问。
  他艰难地点点头,再次看向霍宵的时候眼神极尽坦诚。
  霍宵的目光顿时一紧,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霾。
  “可是王爷……我在你身边,绝对没有任何对你不利之心!”他急忙说道。
  霍宵抿唇不语,依旧沉默注视他。
  “我只求能拿回灵力,也能帮王爷去除隐患……”越说到后来声音越低,心中也渐渐不平起来。
  多日相处,霍宵对自己点滴照顾,是人都能看出其中真诚,除非真是铁石心肠,否则又怎会背叛这样一个人。
  “既然这样,本王现在收你入麾下,助本王一句攻破栖凰山,你可愿意?”霍宵不冷不热地问道。
  他心中一凛,又来了吗,原以为霍宵可以彻底放下下来的,结果霍宵还是过不了凤王这个称谓的坎!
  “王爷,我能问你一件事吗?”他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霍宵。
  霍宵皱了皱眉:“何事?”
  “你如此憎恶栖凰山和凤王,是否因为老将军和霍驸马……?”
  小心翼翼地看着霍宵的脸色,见对方眉头皱的更深了,立刻屏住呼吸作无辜。
  霍宵眯起眼道:“本王以为,这是全大启都知道的事,想不到你还会问及。”
  闻人煌深吸一口气:“可是王爷真的相信,这些是栖凰山作为?”
  “你什么意思?”霍宵冷眼看他。
  闻人煌艰难地回忆着老将军的书信,说道:“霍老将军一生勤于练兵打仗,助陛下取天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继续。”
  “我听栖凰山上同僚说过,老将军其实是在为栖凰山护送凤凰的途中遇难的,同行无一幸免,”他看着霍宵,努力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信服力一些,“王爷为何不想想,有灵力的人本身就稀少,栖凰山向来视雏鸟为贵,怎可……为杀老将军一网打尽?”
  霍宵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闻人煌追问道:“当年之事,王爷可否有依据,就是栖凰山所为?”
  “本王亲眼见到那群叛党在栖凰山周围失了踪影,若不是栖凰山之人,那他们是去了哪里!”霍宵勃然大怒,“你要为栖凰山开罪也不用如此!”
  闻人煌心道不好,霍宵又开始发疯了:“王爷!我没为任何人开罪,只是你从来都没想过此事蹊跷吗!”
  “本王当年才十四岁,却见到杀害自己父兄之人躲回了栖凰山,追上去却完全无人,你让本王怎么怀疑?嗯?”霍宵眯眼问。
  那是你笨啊王爷!
  闻人煌欲哭无泪:“王爷,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为何唯独放过了你?”
  这下霍宵真的顿住了。
  闻人煌抓紧这份空隙赶忙道:“王爷,你想想,若真是叛党为何要留下你一个活口,正是这点,让你看到他们进了栖凰山,把你引进去得到这个猜测!”
  霍宵垂眸不语,双拳慢慢握起。
  “你是说,本王追究了七年的血案,到头来,竟然可能是本王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不,不是王爷你想错了方向,是可能做了这件的事的人,迷惑了你的耳目,”闻人煌慢慢道,可他也说不清老将军之死到底是谁做的,只能稍稍诱导一下他,让他不要一个劲的仇视栖凰山,“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当局者迷,你当时心中太过憎恨导致判断不清也是有可能。”
  霍宵注视着他,轻声道:“是我父亲的信中所写,你才知道这些的吗?”
  ……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咽了一口口水。
  “当日我从你怀中拿走的不是我父亲的信,所以信还是被你拿走了。”霍宵冷冷说道。
  他欲哭无泪,霍宵的心情真是转换的太快让他不能好好应对:“王爷,既然是这样,那你信了吗?”
  “把信给我。”
  “……烧了。”
  “……”
  闻人煌这下才发觉自己当时有多蠢了……
  害怕信被别人看到,直接一把火烧了省事,却不想……信中内容是一回事,而那可能是一个父亲给儿子的绝笔信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的霍宵可能真的被惹恼了,浑身都散发出了鬼神撤退的丝丝寒气,他眯起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说……你把我父亲的信给烧了?”
  “呃,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特殊!”
  “本王倒是想听听,情况怎么个特殊。”咬牙切齿。
  闻人煌面色一正:“因为我当时是住在乌鸦的丞相府中,信放在身上毕竟不安全!”
  “所以你宁可烧掉也不肯拿回来给本王?”声音越来越危险。
  “闻人煌啊闻人煌,有时候本王真觉得,你要不是太过精明,就是蠢的无药可救,你自己说,你是哪一种?”
  他谦虚道:“都有,都有。”
  “嗯?”
  “我蠢,我蠢!”几乎是哭出来,“可是当时我被吓得不轻,没工夫想这些了求王爷明鉴!”
  “本王……一直在信你啊。”
  霍宵徐徐说道,目光中些许泛着料峭寒风的春意一纵即逝
  闻人煌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霍宵的怒火会这么轻易就降了下去,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和无助。
  他怔忪了会,慢慢说道:“老将军信中所写,当今圣上……弑父杀兄篡得王位,罔顾栖凰山上任凤王的指引,导致上任凤王遭天罚身亡,老将军随圣上杀尽当时的反对派,位极人臣,手握重兵,自知这种危险的荣耀可能会导致杀身之祸。”
  霍宵双拳突然青筋暴起,沉声说道:“说清楚。”
  他心里咯噔一声,咽了口口水道:“因为当时上任凤王选定的王位继承人并不是当今圣上,而老将军所述,他与当今圣上从小便熟识,为助圣上登基,不惜一同忤逆了当时的老皇帝……杀尽反对者。”
  霍宵深深吸进一口气,没有说话。
  闻人煌拿不定现在霍宵心里是什么想法,也后悔自己作死的闯进密室看见了这封信,心中原本伟大的霍老将军形象顿时坍塌。
  按说这件事在多少年前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到现在,几乎没有人谈起,如此想来,或许知道当年之事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霍宵坐在书桌之后半晌不能说话,两只眼睛几欲眯成一道光。
  “王爷……”闻人煌怯怯叫道。
  霍宵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觉得……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将军如此也只是因为效忠皇上,”他绞尽脑汁地想词来安慰深受打击的霍宵,“自古以来,没有哪次政变是不流血的!”
  “本王在意的是这个吗?”霍宵认真注视着他,“你以为本王在意的是本王父亲忠于谁吗?”
  “那……你在意什么?”闻人煌惊愕。
  霍宵缓缓说道:“这下算是清楚了,若是原本就完全相信,何必再来人压制兵权,”他自嘲般笑了笑,“可笑本王还一直觉得圣上念及旧情,不曾斩杀我霍家一脉,想来不过是把本王当成了构不成威胁的孩子吗。”
  闻人煌记起那日听到凤天和二皇子都曾说过,有人夺了另一部分兵权,不由问道:“皇上还把兵权给了谁?”
  “他亲弟弟庄亲王,”霍宵冷漠笑了笑,“草包一个,能成什么大事,唯一一个有点能力的儿子,还被儿女情长绊了脚走不长。”
  “是不是……鸾主?”他想起那天躲在霍宵衣柜里早些看到的那个青年。
  霍宵挑眉:“你偷看到的?”
  他面不改色地“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霍宵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本相安无事的黑鸾,就是因为他犯了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难道不是你把他们赶尽杀绝的吗?”闻人煌一个没忍住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本王为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就算我父亲的死与栖凰山没有关系,也不代表他们不是大启的佞臣,有黑鸾在和他们对立,当然省了本王不少事。”霍宵说道。
  闻人煌梗了一下:“王爷,你还没改变看法吗……”
  霍宵冷笑了一声:“当年的事情,恐怕不是我们这样推理推理就能知道真相的,这不过让本王知道了一点。”
  “什么?”他立刻凑上去眼巴巴问道。
  “皇上对本王的防备之心,对霍家的防备之心从未放松过。”霍宵冷声道。
  闻人煌对这些不是很懂,只茫然地点了点头,霍宵见他如此懵懂,低声道:“既然你告诉了本王这件大事,那本王也还你一件。”
  他一个机灵:“什么!”
  霍宵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轻声道:“这是当日从你衣服中拿到的信,本王猜想,这是乌鸦当日放火前给你的吧。”
  他一见那熟悉的信封,瞬间尴尬笑了笑。
  霍宵回应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恐怕你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就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霍宵自从知晓老将军遇袭之事不那么简单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早朝了,对外声称常年未居京城,一时水土不服病倒了。
  闻人煌自从看过霍宵给他的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了,霍汀以为这两人闹了什么大矛盾,心里还有点开心。
  其实并不。
  闻人煌再次颤抖着握起信纸,上面的字很少,字字锥心——
  “执信者,杀。”
  他想起那晚回到丞相府,乌鸦还笑吟吟地问他可否看过了信,当时他只能说信丢了还未曾看过,也不知乌鸦到底信没信,总之后来乌鸦没有再想办法杀了他。
  这封信是乌鸦让他交给秃鹫的,也就是说,乌鸦让他自己把诛杀令交到秃鹫手中,让自己亲自去领死。若不是中途遇上了霍宵,一路阴错阳差,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堆死不瞑目的白骨了。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第一次下栖凰山,第一次见到乌鸦前辈,为何就会引来对方杀心?脑海中依稀记得那晚在凝霜楼内,听见乌鸦在楼外的高呼时,心中还是有一瞬惊喜的的,他想的是他们同为栖凰山之人,总比霍宵来的安全些。
  再想到在后门马车前,凤天叫出自己名字时的惊讶。
  他抿抿唇,有些可能他不想去想的太多。
  霍宵给他安排的住处离霍宵的卧房很近,只需穿过一面墙。深秋的清晨已经很冷了,他打开窗户,一口冷风就吹进来,冻的收了收衣襟,天才刚亮。
  将军府一直都很安静,无论是早还是晚。霍宵是个喜静的人,从不会在府内安置太多下人丫鬟,不管是宁安的端王府还是这里,问他为什么,他只淡淡一个烦字就打发了闻人煌。真是个无趣的人,闻人煌撇撇嘴,热热闹闹才欢腾啊。
  可却是这样一个什么都嫌麻烦,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端王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从绝地里拉起来。
  第一次在黑鸾的分舵里,自己被扒光了上衣,头一抬看见端王冷漠的眼光,心中还惊叹于怎会有如此气魄凌厉又生得英俊非凡的人,此后自己事事都与他扯上关系,真不知是什么孽缘。
  而如此之久的相处,他未曾感觉到这个王爷有多计较于名利钱财,相反,端王行事多依赖着一个“忠”字,闻人煌曾经觉得这个王爷可以为大启鞠躬尽瘁,虽然好几日都不曾再去见他,不知现在他心中对隆宝帝的忠诚有没有减少就是了。
  正想着这么久都没有出门,要不要早上去给霍宵请个安,就看见霍宵一身墨色绣云长袍从外走过,乌黑长发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一眼望去尽显风流。若是他身后跟着的不是这个面色比他还僵硬地老管家,此时的风景倒是很养眼的。
  霍宵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轻轻转过身,对他做了一个招手的姿势。
  霍汀你这个老管家不要站在你主人身后对小爷瞪眼!
  闻人煌心中怒吼一句,然后荡漾着荡漾着朝霍宵飞奔了过去。
  “王爷吉祥!”他意气风发地朝霍宵绽开一个笑,霍宵面无表情道:“前几日为何不吉祥?”
  “因为前几日我怕我的悲伤气氛会让王爷感觉到不吉祥。”作悲伤状说道。
  霍宵看了他一会,低声道:“本王说过了,你呆在本王身边,无人能动你。”
  闻人煌觉得耳根热热的。
  “王爷,这么一早你要去哪儿?”他岔开话题问道。
  霍宵皱了皱眉:“阮府。”
  阮府?阮正泽?阮涟?!
  “王爷你要去上门提亲吗!”他惊恐地跳出好几米外,心中同时委屈地想原来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为了去提亲!
  老管家眼中简直要喷发出怒火了。
  “太快了,”霍宵淡淡说道,“至少要先去看看,那阮涟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王爷你不是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吗?”艰难问道。
  “带病前去,以示真诚。”霍宵答。
  “……”
  闻人煌觉得有些憋屈,具体哪里憋屈他也说不上来:“我能一起去吗,也能……顺便看看她和阮正清只见有没有关系。”
  最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跟去的闻人煌沾沾自喜跟在了霍宵身后。
  背对着闻人煌的霍宵嘴角有丝丝不易察觉的上扬。
  霍汀一路都选择无视了闻人煌叽叽喳喳的跟随,三人出了将军府的门才看见沈琛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王府的派头果然不容小觑,不过是去随意出一次门,竟准备了一列长长的车队。
  连沈琛都穿了一身便装,看起来比平常那样死气沉沉的侍卫装要俊朗了很多,他见闻人煌也跟在身后,微微怔忪了瞬,随即笑道:“闻人公子也一起吗?”
  闻人煌被他突然的转型闪瞎了眼,还未回过神,闷闷回了一句:“就准你们去看美人吗,我也要去看。”
  沈琛失声笑得靠在轿边不能自已,霍宵淡淡说道:“沈琛,沿路你负责好闻人的安全,就坐在马车里不要让他露脸。”
  大家都惊呆了。
  “王爷,你这是……要把我金屋藏娇吗!”闻人煌惊的口不择言,面带羞赧。
  “王爷为何要如此?”霍汀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宵从老管家手中拿过拜帖,平静道:“最近京城不太平。”
  这句话一出,闻人煌和沈琛立刻知晓是何意思了。
  闻人煌毕竟是栖凰山的人,如今京城两派明面上依旧和睦,可实际上已经势同水火内剑拔弩张,被朝廷或者栖凰山看见他和霍宵走在一起,必定都没什么好结果。
  而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这下算是和凤天撕破了一半的脸皮了,失踪了这么久都不曾和他打招呼,若是被凤天知道自己一直留在霍宵身边,估计就再也说不清了。
  于是三人上了轿子,平稳的出了王府。
  闻人煌透过窗看出去,街上已经有了不少百姓了,队伍浩浩荡荡十分不含蓄,如此一来到了晚上,端王去见了阮家小姐的消息应该就会传遍大启了吧。
  可是没能如他们所预想的,队伍刚到阮府门前,阮正泽就听到消息迎了出来,他脸上并无多少喜悦,甚至脸上的表情带着丝惊恐。
  “臣阮正泽,拜见王爷!”
  闻人煌坐在轿子里想,他应该又是极尽诚恳地五体跪拜了吧。
  霍宵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坐在轿中不动道:“本王拜帖还未递上阮大人就亲自出门迎接,实在是太客气了。”
  阮正泽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往日里千般万般地想要王爷看上自家妹妹,而现如今……
  “王爷,王爷不要这么说……”他嘴唇颤抖着说道,不知该如何向端王诉说他心里的苦。
  沈琛一个不耐烦,下了车说道:“阮大人,在下乃四品御前带刀侍卫沈琛,奉王爷之命来接阮涟小姐共赴裕华楼一聚。”他是正四品,而阮正泽只是个从四品官,所以他自然不必有多客气。
  闻人煌顿时无语,抬头看霍宵脸上并无任何异样,心想这主仆二人真是简单粗暴的可以,人家姑娘家还未出阁你们便如此不着准备地邀请人家了,虽然他也不懂该是怎么个流程,但这样真的有点不对劲……
  阮正泽一听,更是欲哭无泪了,嘴唇颤抖还未说出些什么,沈琛便已经看出他脸色不对,当即面色一沉道:“阮大人,可否先让阮小姐出来?”
  闻人煌差点又要一口血喷出来,沈侍卫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再看向霍宵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两人已经默契的交流好了眼前的场景对话。
  “回大人,下官,下官这就去叫舍妹出来!”
  阮正泽一看硬扛不过去,只有抛出这句话,把沈琛丢下奔回了府内。
  “王爷。”闻人煌迟疑叫道。
  霍宵如同他们第一次同乘一般在轿内闭目养神道:“何事?”
  “你们就算邀请阮姑娘出游,也未免……太过鲁莽了吧?”他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
  只见霍宵轻轻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邀请一个根本不在府中的人,何必太过斟酌。”
  闻人煌想不通了:“不在府中?”
  霍宵睁开眼,轻轻看了他一眼道:“不信,你且等等看阮正泽出来,必定是说他妹妹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出行。”
  闻人煌将信将疑,偷偷掀开窗檐一角的帷幕观察。
  不一会,阮正泽果然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苦着脸说道:“王爷,沈大人,实在不巧,舍妹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随王爷一同了。”
  闻人煌当场就在轿中“噗嗤”笑了出来。
  霍宵见他笑的眉眼弯弯,眼色不禁柔和了些许。
  沈琛似乎没有想到一般瞬间瞪大了眼:“什么,不早不晚,偏偏王爷邀请的时候身体不适了?”
  阮正泽急的双腿都打颤,王爷他自然是不敢忤逆的,可现在情况实在是由不得他。
  “沈琛,莫慌,”见差不多了,霍宵拉开帘幕探出身说道,“阮大人,可否告知阮小姐是如何不适,本王也好送些药品过来。”
  阮正泽抬头一看,看到霍宵一身俊朗绝伦的外形,心中更苦了,看来王爷今天是花了番心思打扮来的,却又恰恰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连忙说道:“回王爷,舍妹只是昨夜在院内赏花的时候受了寒,现在在屋内修养,不碍事!”
  霍宵淡淡说道:“既然不碍事,那不妨让她来裕华楼修养,本王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阮正泽没想到端王居然这么执着,简直和往常别人评论的冷情太不一样了:“王爷,这可使不得啊!王爷近来本身就水土不服修养在家,若是被舍妹的风寒传染了,可如何是好?”
  “以毒攻毒,或许皆有益。”霍宵认真说道。
  闻人煌缩在在角落里笑的浑身发颤,他现在才发现,霍宵这张嘴不对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阮正泽真的没话说了,他伸了伸脖子,筋疲力尽道:“王爷如此厚爱,臣不……不胜感激。”
  霍宵难得客气:“阮大人不必感激,本王厚爱的不是你。”
  “……”
  眼见实在演不下去了,阮正泽正要开口,却听得霍宵叹惋道:“算了,既然阮小姐如此不方便,那本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以免唐突了佳人。”
  这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阮正泽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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