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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沉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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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自知莽撞,便快快起身,愧疚道,“施主莫见怪,贫僧是以为要跳下这悬崖。”
少年冷哼一声,又道,“当然要跳。不过是我跳。”
僧人疑惑,黑带蒙眼什么也看不见,直直的对上了少年。
“你一介和尚,又不懂武,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不死才怪。”少年看着那白玉似的容颜,心一颤,稍作解释,随后缓缓张开手一把抱住僧人,纵身跃下了悬崖。
风声猎猎在耳边作响,而紧抓着自己的手,宽大而修长,并不似是少年的手。虽是疑惑,却也不多问。
怀中香气随着大风呼啸,更是浓郁,这种软香在怀,却不能动的折磨让少年很郁卒。只好把郁卒发泄在提神运气中,否之,两人都会因为一时的气息大乱而从半空摔死在崖底。
风声似乎没有刚才的烈了,又听闻瀑布舒缓地流动,落下时声如雷鸣,水汽如雨般洒落身上。
看来是平安到达崖下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亦相安无事,看来这少年的武功十分了得。僧人淡然的暗想。
少年停在一块奇石上,放下僧人,并扯开了蒙住他的黑带。立显于眼前的是从险峻绝壁上浩浩荡荡奔涌跌宕而下的瀑布,瀑布撞在坚石上,水花四溅,水雾迷朦,远望似缟绢垂天,近观如飞珠溅玉,透过阳光的折射,五彩缤纷,那哗哗的水声,振荡整个崖底,气势显得十分雄壮。其震撼的美景让僧人的心一下子软了几分。
在僧人无言的沉醉在美景之中时,瀑布瞬时似帐幕般自两边缓缓分开,中间露出了一道石门,少年不为所动的道,“大师,请。”
僧人吃惊的走了进去,潮湿的生长苔藓凹凸不平的石璧上镶嵌雕刻精美的玉石器,上面显然承载着照耀暗道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心中无语叹息,这碧血宫怕是不简单……
僧人知道这必然会是内有玄机,却不料这玄机令他瞠目结舌。
暗道的尽头竟是一座立于水面上雄伟壮观的宫殿,清澈的水面上是洁白如玉的莲花。袅袅白雾萦绕着美轮美奂雕栏玉砌的宫殿,飞檐上雕刻精雕细琢的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便是江湖上传言得风风雨雨的碧血宫?
如此隐晦遮蔽,谁能料想到碧血宫的所在竟是在天之涯崖底下,万丈瀑布内呢?
如此神机妙术实在让人不得不折服。
少年站在一叶舟上,叫道,“大师,莫要再佩服了。快些上来吧。”
僧人看到划舟之人是一名肤色白皙,身段玲珑,姿容如花的美少年。只是美少年脸容上那眼竟是灰白一片,连眼珠子都没有,吓人而恐怖。如此壁人,却是瞎子,实是可惜。虽是瞎子他也仿似看得见一样,对着僧人微微点头。
一叶舟缓缓向宫殿使去,不稍片刻便到来了。
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白玉台阶上站着一人。
那人一头黑发用玉冠高高绾起,前额留有几许发丝,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眸子深灰,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面无表情,整个人发出一种酷寒无情的气质,身着镶金边紫衣,腰间别有玲珑玉石。
少年走上前,露出一丝笑容道,“离情,我回来。”
被唤作离情得男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随即瞥向僧人,面露惊艳之色,瞬刻又恢复面无表情。
少年靠近离情得侧边,暗暗道,“离情也觉得这和尚十分好看吧……嘻嘻。”
离情神色微僵,冷冷道,“小心我撕了你的脸皮,还不快进来,就差你了。”
唔,离情依旧这么害羞啊……少年笑容加深,对着那道寒冷的背影道,“只要是离情喜欢,撕了亦不枉。”说罢竟真的伸出手指来撕去自己脸皮。
僧人面容清淡看着,内心里早已是心惊胆战。
并没有见到血淋淋的画面,才明白,少年手中执着得不过是易容假术的假脸皮而已。
再观望少年的脸,竟是满脸狰狞恐怖的疤痕。
少年回头,道,“大师,这便是我的真面目,可怕吗?”
僧人与他目光对视,坦然道,“贫僧不惧,皮囊而已,施主何必介怀?”
少年黢黑的眼闪过酷寒,冷笑道,“但是,他们却将我唤作鬼怪。”说罢便转去身,“快些跟上来,宫主怕是等得不耐了。”
僧人合起双掌,一声无奈叹息。
看不破的人,苦的也只是自己。
踏入碧血宫,僧人发现,宫殿外面是金碧辉煌,宫殿内却是阴寒灰暗。漆黑巨大的四条柱础,都有玉石灯器,拳头大的夜明珠照不亮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却能使僧人看清,殿上站着一排丰姿绰约神采飘逸,又有一副花容月貌的男男女女,这些人都被点了穴道,如木头般站着,若不是脸上那恐惧之色,僧人当真以为是一具具逼真的雕像而已。
台阶上是六尺宽的紫檀锦褥软榻,隐隐约约见有一人斜依在哪儿。却是看的不甚真切。
少年跪在地上,口吻恭敬的道,“宫主,这些是最后一批了。”
塌上的人淡淡的望向这边来,不作声。
看的良久,那人缓缓地起身走下了台阶,走到这些男男女女,一个个的伸出白皙指尖探向额心,本来面露惧怕之色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浮现红晕。僧人讶异,莫不是此人施了什么妖术?
那人红衣似火,不知怎的让僧人想起了,似火红莲,又发现他赤着脚,仿若步步生莲般绰约多姿。
那人越是探索到最后,越是阴沉。
僧人看到站在面前的宫主,那红发不扎不束,随着他走动微微飘拂,细似柳叶的眉直入发丝,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眼梢微微往上挑,稍不注意,就如能勾人魂魄般,美到极致。挺直的鼻梁,薄薄的淡唇不语紧抿着。阴森之色亦显露无违。
宫主看到他时,眼眸轻佻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道,“如此绝色和尚,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说罢,宫主伸出修长指尖探向他的额心艳红莲印。僧人清洌的眸子内倒影着宫主的冰肌玉骨,心中仿佛打响了一声惊雷,让他不禁觉得很是羞愧。
竟不能自持心境,真是无颜见居士。
宫主整个人微微一震,快快收回了手,望着他,无法移开视线。
僧人回神,看到宫主神色复杂,表情纠结的看着自己。
宫主又仿若想到什么似的,面容震怒,转身,不悦道,“留下这个和尚,把那些人喂药送走。”
跪在地上的少年应命。
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喜怒不定?僧人疑惑的眼眯了起来,旋即又想到宫主命令,送走那些人留下自己……这么说来?数十日之后自己不能离开?
僧人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大殿里除去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宫主之外,已无别人。
宫主忽地靠近搂住他的身腰,僧人浑身僵硬似木,真的不习惯与人过于亲密接触,又觉得颈项间微凉,惊讶,那凉意似乎是拥着自己的人的眼泪……
“终于找到你了……沉璧……”宫主哽咽道。
僧人眉眼间犹有几许青涩,白玉似的脸浮现绯红,害羞过后才惊觉此举实在是不妥,于是挣扎推开了宫主的拥抱,道,“请施主自重。”然后才又发现宫主刚才……似乎是叫了自己的名讳吧?他是如何得知?
宫主听得这一句话,眼里已无湿意,面色寒冷了几分,道,“我费尽心机救你出来,你竟然跑去当和尚,你……”气急攻心,张口便吐了口血水出来,吓得沉璧面色发白道,“施主,可是身有患疾?若是如此便不应动怒。”
这话很陌生,这施主二字更是让他嘴角血流不止。
沉璧知道他是在硬撑着逆流而上的血,蹙眉上前想扶他,却被一把推开,怒道,“滚。”
宫主那双能勾人的眸子流露着一种让人心碎的忧伤。沉璧不知所措,不知所从。
“宫主不爱惜自己,但却有人爱惜宫主。”身后忽来一人,冷冷说道。
那人一身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头发以竹簪束起,面容冷峻,姿态却闲雅,浓密的眉紧紧皱着,却是不敢靠近宫主。宫主不喜别人靠近,他可是时刻谨记,只因吃过不记得时的苦头。今日的宫主很反常,若是平时只怕早已不动声色的挥他一剑了。
宫主眸子半合,又用轻的风一吹就散的声音道,“医不仁,带他下去。”说罢便站直了身姿,隐隐消失在大殿里。
医不仁此时看向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道,“您便是宫主找寻的人?一个和尚……”语气中有明显的讥笑之意。
沉璧委顿,道,“贫僧,甚么也不知道。”
医不仁轻挑英眉,大笑的走了出去。
他走后,便见一黑衣清秀少年走进来,低头对他道,“请大师跟小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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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原来阴寒的大殿之后竟又另有洞天。
精美绝伦的琼楼玉宇格局严谨星罗棋布,茂密的山石竹树花,玉桥下流水潺潺,迥廊曲折环绕,天色清寒,云雾皑皑,景色一派诗情画意,分外妖娆。
那清秀小侍带他走过弯弯曲曲的迥廊来到一方幽静雅致的楼宇,玉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笔墨苍劲浑厚地题着三个大字‘墨香阁’。
小侍道,“大师,这便是您的居所,若是有何吩咐,尽管唤小的去做便可。”
墨香阁很大,内有数十丈桃花灼灼盛开,落英缤纷。再往前走去,忽见一琉璃瓦六角亭,那亭上亦有匾额题字‘望月亭’,亭前是一池清水出白莲。
心中怪异感甚大,望着这一切,只觉得苦涩。
带着几分伤感的淡漠走上望月亭,见到石桌上飘满了粉色桃花瓣,花瓣中有一白玉琴,沉璧不知所措,心里有带着抗拒的不安,却又不自觉的伸手抚上那白玉琴,指尖碰到琴时,心中顿传一阵尖锐的痛,沉璧淡唇微勾,露出了既悲伤又苍凉的笑来。
笑容转瞬即逝,大惊……就如走入妖魔鬼怪布置的幻境一样,沉璧揉着额头,碰到那鲜红的朱砂,动作僵硬,从踏进这墨香阁以来,便忘了自己是僧……虽没有正式出家,却已自然把自己作和尚看待,持斋念佛,戒六根。
出家人崇尚六根清净,六根是色、贪、荤、偷、杀、酒,便是佛家的六大戒律。
沉璧从袖里拿出碧玉珠,一派淡然,轻念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离开望月亭,回到卧房。
来到碧血宫的第一夜,晚膳都不用,沉璧盘旋腿脚坐在香床暖褥上,心神入定,手持碧玉珠,维持这个姿势念经到天亮。
天色大亮,闻得阵阵桃香。
门扉外有人轻敲几下。
他睁开眼眸,轻声问道,“是谁。”
“大师,小侍来服侍您梳洗。”门外嗓音陌生的小侍道。
打开门扉,见外面白光耀眼,天边弥漫一道朝霞。
眼前的俊秀小侍端着金盘素巾,却不是昨天那个。
在古寺总是自己动手,如今被人侍候着,也不惯,接过水盘,于是淡淡地道,“不劳烦小侍,贫僧自己来。”话语间眉目已恢复一派清冷。
那小侍闻言,却面色惨白地离去。
纵然觉得奇怪,但多年独身一人使然,也是不多过问。
漱洗完,又见一个个样貌清秀俊丽的小侍鱼贯的穿过桃花小径,巧手端着玉盘珍馐摆放在墨香阁正厅雕琢梅花式的紫檀大圆桌上,摆放完,便退到一旁去安静的垂耳下首。
蹙起眉宇,清洌眸子扫过桌上的银筷玉碗,何等奢侈的派头……这碧血宫宫主究竟何人?沉璧微微敛容一叹,转身想回房,又听闻桃花间幽幽传来一声,“沉璧。”
他侧身望过去,像一片片胭脂的繁花桃树内隐隐站着一人,凝神细看,那人依旧一身红衣似火,极尽妖娆,站在花枝中向自己望来。耀如春华的姿容艳色绝世,淡色薄唇隐隐一笑,桃花依旧,只是比起宫主之貌却黯然失色不少。这人一站在片片桃花中,艳花也不过是衬托的绿叶而已。
“沉璧,这是要去哪里?”宫主赤脚步步走来,堪堪踏碎一地桃花似锦。
沉璧回神,面容淡如水,合起双掌,向他弯腰点头,问道,“宫主,身体可好?”
见他一身素白袈裟衣,心尖似是有阴冷的气在冒着泡般,妖艳生媚的眸划过淡淡邪气,不答,只是执起他合拾的手,走进正厅,在同时雕琢梅花式的紫檀圆凳子上坐下。一旁垂耳下首的小侍走上前来揭开碧盖,美味可口的菜香顿时四下飘溢。
宫主薄唇勾笑,拿起银筷,夹了就近的一道凤尾鱼翅,道,“沉璧,来,我喂你,这是我的御厨绞尽脑汁,特地为你烹制的二十道山珍海味,烤、蒸、炒等烹调方法俱全。你可别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一番心意。”
沉璧清幽秀明的眸子扫过桌上的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精致佳肴,拧眉,淡淡道,“贫僧是和尚,忌荤。宫主身体患有寒疾也应修心养息,切忌大鱼大肉之食。”
宫主的眸子泛起一片潋滟,也不为面前人的拒绝而感到羞怒,只是把银筷中的鱼肉扔回那玉盘上,缓缓放下银筷,面色悱恻,道,“把这些菜肴撤走,既然御厨和尔等都不能让沉璧满意,那就罚尔等自行了断去吧。”
那一番杀机尽显的话语使站在边上的小侍们面色惨如死白,亦不敢作出求饶,微微发抖的鱼贯把桌上的珍肴托起准备走出时,被沉璧一声喝止。
“众生皆平等,宫主岂可如此草菅人命?”沉璧寒了心道。眼前人虽有一副雪肤花貌,却是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内心阴狠毒辣面上却全然不动声色。
“沉璧此言差矣,草菅人命的是沉璧。那些佳肴都是御厨特地为你而烹制,可你却不吃半口,便是他们不对,身为侍者,侍候不到令你心身不舒不动筷子,亦是他们不对,此等无用之人,要来何用?”宫主说得一派风轻云淡,
沉璧心窍玲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人的话,他做这么多,说这么多,无非是想逼迫他吃肉破戒。
只是,想不明,自己怎地就得罪了他。况且,这人昨天对他又搂又抱,却又无端的伤心欲绝,气急攻心而吐血,今日又来逼迫他破戒吃荤。为何要来苦苦相逼,而自己也只能妥协接受?还有那医不仁说自己便是宫主要找的人,这人大费周章找自己又因何事?
疑惑诸多……心绪纷乱无章……好似一对上他,自己就任由其拿捏般成了面团子……
细细寻思,亦寻不出蛛丝马迹。
此刻宫主眼眸如秋水潋滟,荡漾着诉说不尽的忧伤,灼灼看他。
沉默半响,沉璧无奈动筷,道,“宫主想贫僧吃,贫僧便吃,何必为难无辜之人?”
宫主笑了,带着痛苦,指尖微微颤抖。看着他淡泊从容地夹起一道肉丝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心中甚是愤恨。于是宫主灿如春华的笑道,“沉璧如今破戒,便不再是和尚,别一口一个贫僧,再言,一介破戒吃荤还俗之人穿着这袈裟亦是有辱佛门,何不脱了去?”
沉璧身子一震,低眉垂眼,忽然想起早上那惨白着脸离去的小侍,颤声问道,“早上那小侍……”
“在哪儿……”宫主嗓音绵软的,如那煦煦春风般温润。指尖微微指向那桃花间,唇角噙着淡淡一丝笑,继续道,“作了花肥。”
恐惧攫紧心脏,双眼黯然。
想必昨夜那小侍亦是一样的下场……
“你……怎可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残忍?”沉璧眼睫轻颤,面色发寒似云烟般透白,声音很轻,似风一吹就散般。
见他指责自己,宫主眼眸艳红像是碎了毒般发着幽幽光芒,像是又想起,那次,只能无能为力的忍耐蚀骨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脸色苍白留下哼声,拂袖离去。
满桌佳肴亦被撤走,沉璧依旧静坐,玉白面容暗晦不明。
不久,便有一容貌秀丽的小侍捧着一套白色锦衣送来。
很小,小到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被清玄居士接了去,带到雾里山上的古寺,跟随居士修心养性,如出家人般剃度,吃斋念佛,打坐渗禅,如此日复一复,居士临走去云游四海时,曾说过,不久之后,自己将有一场变数,要离开雾里山,这场变数是福是祸便看自己。
愚钝,本来觉得自己明白了居士的话,现在却又茫茫不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吾要花花和留言~
第 9 章
夜黑如泼墨,月光皎洁。
水面上白雾缭绕,冷风轻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在雾中若隐若现,空中隐隐飘来莲的淡香。
寝室内,椭圆莲花玉雕上托着的夜明珠亮如白昼。几案上的铜鎏金宝相连花纹熏香炉散发出袅袅青烟。
宫主站在紫雕花窗前,皎月将他那身鲜红的衣衫照得一片凄艳。
错不了的,在沉璧体内‘三魂;天,地,命。七魄;喜、怒、哀、惧、恶、欲’聚齐,唯欠‘爱’。而属于‘爱’的那一魄被封印在他眉心间的莲花印记内。若是想破除这封印,就必须得有十几万年前朱雀神遗落于凡间的朱雀翎。
朱雀神原形为鸟,头火纹羽翎冠。颈部羽毛呈紫色如蟹爪形,多带有金属光泽。尾羽有三,未端均有如火的云纹延长,翎毛具赤金纹色,飞动时如蔓延的赤金星火,尤为艳丽。在最后一次的涅槃重生时,朱雀神头上的羽翎冠剥离坠落于凡间,直接朱雀神殆尽亦未能寻回。
朱雀翎是朱雀神之魂,而沉璧又是朱雀神传人,若得朱雀翎,那么沉璧便能浴火重生,到时,便是仅次于九重天上莲华天尊的远古上神。
只是天下之大,又是十几万年之久,要找朱雀翎谈何容易?
宫主并不急着要找朱雀翎,仅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虽说朱雀翎能解沉璧被封印的‘爱’之魄……“但,你不觉得没有‘爱’之魄的人与蛇虺是绝配吗?”垂眸望着掌心中那团赤火嗤笑,这便是从白歘哪里赢得的造世鼎,小巧玲珑白玉身,赤火环绕,三足边缘浮祥云,上雕琢菊,梅,莲,等花纹。
又不禁想起,几百年之前……
神是不毁不灭的。长久以来,越发无聊。
那日,白歘递折子觐见,用远古三皇的神器作为赌注,只要求让素来孤结如竹的沉璧心甘情愿的弹一曲长相思。白歘的用意无非是想羞辱沉璧,这点小心思,自己又怎么看不穿,答应他不过是想要造世鼎而已。
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而已,玩玩又何妨?
沉璧之名,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莲花池上惊鸿一瞥,也确实是让自己起了兴趣。每日腾云而来,落日而去,不厌其烦的来来回回,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他,看他在墨香阁内批阅公函,看他在桃树下舐笔时的风情,看他与在一旁磨墨的侍童爽然说笑,看他倾身伏在案前心无旁骛的提笔画画,看他凝眉时的我见犹怜,看他回首时的如月清辉,记在心中,倒觉得很生趣,很有意思。
巧合得到一块罕见的千年寒白玉,便寻来手巧之人精雕细琢绘上莲花,做成玉佩饰物,赠予他。那双清润澄净的眸子明明写着喜欢,绯唇却硬是吐出拒绝的字句,那又别扭又喜欢的神态让自己凝了眼,几乎起了一亲芳泽的怪念,只好抓过他的手来,把玉佩塞给他,狼狈不堪的腾云离开。
那种心乱如麻的古怪让自惊疑不定,本想着应该要静思几日再去看他,怎知回过神来,自己已在荆山岭的桃花树下……又因看到他给自己留下的字和桃花酒而忘去心中忧疑,唇边的笑不断,心念着时机已到,于是隔天便又携来了自己费心找来收藏的九婳琴相赠于他,看他呆然不语的神情,便知道与白歘的赌约是自己赢了,余下只剩等待……也果然与自己所料那样,百余年之后,他差遣身边的仙童送来了邀约。
风中漂荡缕缕桃香,亭中人姿态风华绝代,引人凝神。
一样的莲池,一样的景色,一样白衣飘飘容貌绝世的人,不一样的是他弹的是催人泪下的长相思。名传八荒,从不为人弹琴的沉璧上神,此刻玉指轻舞,为自己拔动琴弦……天下无双,独属于自己的人和琴。着迷的凝望着他,心动如饿鬼般垂涎三尺越发贪婪的觊觎。
一夜忘我入迷的缠绵不休历历在目……
宫主覆手收起造世鼎,如画容貌甚白,妖魅的眸子渲染出悲伤之色,薄唇抿成线。
一个赌约,一个无心之过的玩笑,为何较了真的动情?
在九耀殿中,明明只要说,是我引诱你的就好了。
只要他说了,就不会生出此后那么多事端来。
但是他不说,宁愿被斩根断骨也不肯说一个字……我以为是因为他爱我……心如刀绞的痛了整整三百年,一日亦不得安宁,终于承领他的情。
可是,在怒河内,他宁愿形神俱灭也不肯跟我走,如果他爱我,为何不肯跟我走?
最后才大切大悟,他不爱我,倒是我对他……
他之所以什么也不说,不过是为了保全他那无聊的尊严,不肯承认被我诱惑了罢……真是可笑……而我却一直以为他爱我,所以在父神面前才什么也不说。
但却并非如此……真是可笑……可笑……
暗红的血缓缓自唇角留下,所有的感情交织成一片形成了剥心之痛,宫主睁开妖魅悲苦的眼眸,顷刻间,血又自心口内汹涌了出来。用手捂住唇,微微咳嗽……望着手心里的血水,唇边噙着一抹讽刺,暗暗的握紧了满手的鲜血。
伸出艳红的舌尖来,舔了舔从指缝流下的血,血的腥味充满喉咙,宫主缓缓的走出了寝室。
第 10 章
天地寂寥,月色如此荒凉。
沉璧一身白衣胜雪,手中拿着碧玉珠,静静的盘坐在桃花树下,闭目,口中念着经文。
粉红的花瓣纷飞飘零,落满一地的美,支离破碎的凄艳。
风吹来淡淡冷香,不是桃香。
“你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沉璧睁开眼眸,眸子清澈如水,静如明镜,望着站在面前兀自笑的很妖娆的人。
宫主在月色下一身触目惊心的红,妖红的眼眸深处染上一点白,眼梢微微往上挑,唇瓣含笑,修长白皙的指尖拿着一朵桃花玩弄,愈发艳丽。
这个人……心中叹气,沉璧缓缓道,“贫僧不知宫主什么意思?”
“贫僧?沉璧仍当自己是和尚吗?”指尖略拢,桃花落入手心,稍稍用力,桃花变得稀烂,宫主笑意不减的道。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一丝威胁之意,可是沉璧又怎会没有看见他方才的举动呢?
“是我的一时疏忽,破戒之人本已污秽,又怎可自称‘贫僧’侮辱佛门呢?”沉璧望着他,眼眸清澈见底,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仿若早上那个慌乱无助的沉璧是别人一样,现在这个又恢复到,刚来到碧血宫时的沉璧了。一身玲珑剔透的清尘,在这纷繁的桃花里更是清清飘摇离他越来越。宫主心尖微颤,一抹苍白浮现在那倾城容颜上,唇色艳红,缓缓的道,“沉璧说我残忍,却不知你比我更残忍。”
沉璧怔然,不明白他口中的‘不记得’及‘比他更残忍’是何意,喃喃道,“宫主何出此言?”
宫主双目灼灼,痴痴地看着他出神久久,旋即踏碎一地繁花似锦得走向他,握住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他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冷很冷,眼前的红衫被风吹拂得轻轻起舞,有时甚至会碰到自己的鼻尖,又仿佛是飞跃的火舌般滚滚而动,带来更浓郁的冷香,又见片片红艳下,一双白玉巧足,踏在桃花瓣上,仿佛步步生莲。
宫主带他穿过桃花间,来到望月亭。
银白的月光洒在琉璃瓦上余辉闪闪,望月亭内的石凳子上满是被风吹来的桃瓣,而桌上那白玉琴几乎被桃瓣掩盖。宫主松开了他的手,拂开琴面上的花瓣,低声道,“此琴叫九婳,是我赠予沉璧的第二件物什,第一件是精巧的玉佩玩意,上面雕琢着白莲,我赠予给你时,说与你的名讳甚是相配……”
沉璧面色复杂的望着那九婳琴,心里涌起一股念头,又听闻宫主说雕白莲的玉佩……心中顿痛,低下头,伸手从衣襟内拿出用红绳套住的玉佩,道,“可是这块?”这自幼便挂在脖子上的……莲叶下有小籇题着‘沉璧’二字。
宫主倒是未料始及玉佩仍然在他哪里,不由得一怔,本来殷红的眼眸也轻柔了许多,唇瓣噙着淡淡一丝笑,凝望着他道,“我还以为玉佩遗失了的,找来找去都找不着……”
沉璧看到宫主欣喜的表情一闪而过,心中疑问甚多。为何要将天朝闹得沸沸扬扬,只为了寻自己?而自己和他又有何渊源,心中甚是清明坚定,自己与他是从没有见过的。
“沉璧可会弹琴?”宫主问道。
自己不曾习过琴艺,他为何如此询问?沉璧有些疑惑的道,“不会。”
“是吗?”宫主语气间有些少的惋惜转瞬即逝,又道,“沉璧过来看看这琴有何不同。”
心头有些莫名的悸动,又记得被小侍领来墨香阁,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心中既忐忑不安,又十分的悲凉,却无从得知为何,只是心间烦乱不休,沉璧默言的站着不动,宫主却凝望着他,眸子忽暗,薄唇扬起嘲弄的弧度,道,“沉璧在怕什么?难道不想知道我要寻你的原因吗?”
他所言甚是,逃避不是自己的性情,尴尬的把玉佩收起,心口上俨然习惯了这玉佩的温度,不敢看他,微微带着抗拒走上前,抚摸着那晶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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