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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锦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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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圆怔了怔,有点莫名其妙,随口说道,“他还会回来的嘛。”
“还会回来……”折锦轻声重复着,脸上慢慢出现浅淡的笑容。他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心说慕峦是说要回来的自己干嘛这么失魂落魄的?也不是小孩子了,连小圆都没怎么样。
他跺了下脚,对小圆道,“嗯,回去。要早点睡。”
裹了被子躺在床上,听着小圆发出轻轻的鼾声,折锦合上眼睛,没有翻来覆去,可还是睡不着。与慕峦相遇后的点点滴滴慢慢地从脑海中浮起,没有大风大浪,只有小小的波澜,一阵接着一阵,然后全部揉碎在那片柔和的碧波中。
承诺很轻松,说的也就是那几句话,可是做起来总是很难。慕峦在铺子里的时候折锦还不觉得做账什么的会很复杂,可一旦真的到了自己手上,才发现要顺利接手慕峦的活根本就不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就能做好的。首先就是日常所需的油盐酱醋茶,均需一个一个记账,还有烧灶的柴火,都是要花钱买的。另外就是铺子里所需的食材和佐料,一行一行记下来,简直看得旁边的追炎眼花缭乱,折锦就更不用说了,十来页记下来,差一点就要眼冒金花。吃是一方面,还有“衣住行”,眼看就要进入炎热多雨的夏季,衣裳要换成薄的,床铺上垫的棉絮也要换成凉爽的竹席。屋顶更要提前修葺,免得到时漏雨什么的。折锦可不想一边睡觉一边听雨水打在脚盆里的滴答声。
其实光是记账已经是很简单的……实际上还有与别的商家讨价还价的一码。一想起自己初次采买食材的遭遇,他便有点心上滴血的感觉。想带小圆去,可小圆还有很多杂务要做,另外还包了一部分做糕饼的活。折锦一咬牙,便带着追炎去买东西。
折锦有时会想放个追炎在背后,说不定能起到一点狐假虎威(?)的作用……可追炎在那一站,人家店主顶多是多瞧几眼,然后就忙着招呼自己店里的生意。
不能老依靠小圆或是慕峦……折锦开始学着磕磕巴巴地跟人家砍价。砍少了怕吃亏,砍多了怕人家不做自己的生意——艰难无比。有时砍得口舌都快干了,还砍不了多少,折锦觉得自己失败极了,可突然那店主就让了好几文钱下来,还战战兢兢地对他拱手道:“看在您头一次过来,我就跟您交个朋友,就十文钱成交!”折锦心花怒发,连连道谢,不经意瞥见追炎,那家伙一脸平静,只是嘴里似乎有寒光闪过。
买了需要的物品回来,折锦累得几近精疲力竭。他疲惫地趴在饭桌上,拿着小圆递过的茶壶,对着茶壶嘴直接灌茶水。清凉
38、第 38 章 。。。
的茶水入了肚子,他才感觉好了一些,脸上还在发烫。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累死……还要做糕饼……”
小圆麻利地切着葱花道:“从来没见过有人累死的。”
“那是你没有见过。”折锦有气无力地反驳。
追炎将新买的面粉等物在厨房里搁好,也拿了茶壶喝了几口凉茶,淡淡道:“我现在面和得不错,你做别的就行了。”
“嗯。”折锦看了一眼正在拿衣摆当扇子扇风的追炎,感觉自己肩上的负担没那么重了。不过,买完东西之后,还有诸如摆弄佐料,做糕饼之类的事,只能稍微歇一会儿。
一面埋头做糕饼,一面学起打算盘,做账务,折锦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在不多的休息间隙里,他还会强烈希望慕峦早点回来,可是过了一个多月了,慕峦还是没有任何音讯,而铺子的账目上渐渐出现了亏损!倘若照这样经营下去,三个月后,温家就很可能收回铺子。一想到这,折锦的冷汗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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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居然会出现亏损。折锦苦恼地对着账本上的账目,一手拨拉着算盘珠子。唉,好像不对。“这一项算错了……”他摇摇头,重新核算。
烛花垂了好长一段,昏黄的烛光在微微流动的空气中轻轻摇曳。折锦揉了揉额角,他的头有点痛,眼皮好像沾了水的棉花,扭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数羊的小圆,他只有在心里叹气的份。核算账目这一块,小圆和追炎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想到这里,他强打精神继续核算那一堆蝇头小字堆起来的账目。
夜间睡眠不足,大清早又得起来为当天的生意准备,小圆只管洗衣做饭,追炎只打杂,花点力气和面自然不在话下,可折锦不止需要在做糕饼上尽心尽力,还得考虑其他一堆或繁或简的琐事。心中愁闷自不用说,再加上面对从未面对过的亏损压力,简直觉得自己快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起来,因此整个人很快就消瘦下去。原本就带着点尖的下巴越发尖细,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只剩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珠透着亮。
某天打烊之后,他无力地坐在门板后面,不知是叹气还是喘气,感到脑袋里嗡嗡直响,眼睛闭了半天,才感觉好了一点。
慕峦什么时候回来呢?他在心里计算着慕峦回去的日子,已经快四十天了……慕峦家里究竟有什么事那么麻烦,需要待那么久?他不会是忘了自己吧?
把下唇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他又摇头,自己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多疑?还信不过慕峦么?
脑子里清明了许多,折锦睁开眼睛,却吓了一跳:“追,追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裳,“吓死人了。”
追炎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才吓人呢。我想是到了打烊的时辰,可在厨房里等了半天,还没见到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跟个死人一样。”
“我才不像死人呢。”折锦没心思反驳,“一起去吃饭吧。”
追炎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你以前可不这样啊,怎么近来魂不附体似的?”
折锦这才认真回道:“我没有魂不附体!吃饭去啦!”
可追炎心里存了疑问,见折锦不肯老实回答,他居然不想轻易罢休,就那么一路跟着折锦问个不停。按照常理,他平素绝对不屑于关怀别人的琐事,不过,折锦这模样也太反常了!在他的印象中,折锦柔弱得就像一朵花盆里的鲜花,是那种一捏就碎,一碰就会叫痛的主,可也不是这种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愁眉苦脸的小子。说白了,他就是那种不太容易忧愁的花。追炎摸摸下巴,仍无法将折锦比喻成什么,也就作罢,跟着心事重重的折锦进了厨房。
晚饭没有了白斩鸡,又成了前些天的常见饭菜,再加上慕峦不在,结果饭桌上少了两道菜。追炎面无表情地将鸡蛋饼,三鲜粉丝汤,油淋茄子,炒荠菜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忍住了想要拍桌子的冲动,对盯着饭碗只扒拉筷子不吃饭的折锦发了一句牢骚:“这些菜都不够塞牙缝的!”
折锦近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简短地回复了他这句发自内心的牢骚:“是我叫小圆少炒两个菜的。”
小圆鼓着腮帮子大嚼茄子,明亮的视线从折锦温柔的脸转到追炎强悍的脸,心说自己可不要转入这场饭桌上的战争,对自己有害无益。要是惹怒了追炎,就不是报销一顿饭的代价,很可能是一桌子饭菜崩溃的后果。他小心地察言观色,以便于在第一时间内离开可能随同崩溃的饭桌。
追炎想了一下,努力压抑住心头窜上来的火气,同样简短地问道:“为什么?”
是如实把铺子亏损的事情说出来,还是给出节省开支的理由?折锦用筷子胡乱戳着碗里的饭,连饭粒掉到桌子上也没注意。琢磨了半天,像那种虚以委蛇的话,折锦不习惯说,也想着以后圆谎更棘手,便拣了些较为轻巧的话,将铺子账目上的亏损说了说。
“其实亏得也不多,也就二两多银子。”折锦故作轻松地说道,看了看反应不同的两位伙计。
小圆似乎没把亏损放在心上,只问道:“是哪里亏损了呢?是食材买贵了,还是糕饼没人买?”
“食材可能是买贵了点……糕饼每天都有剩的,过了几天也不好处理。呃,你不是时常拣剩下的吃么?”折锦摸摸鼻子,思索片刻后问道。
小圆打了饱嗝道:“呃,是啊,那些糕饼味道不错。”他挠了挠头发,眼珠一转,“听说最近有些糕饼铺在打折,说是天气热,糕饼放不了几天什么的。”
这倒是个原因,折锦恍然大悟,天气热了起来,糕饼也不太好放,自然买的人就少了!而且自家铺子的糕饼一直都是那个价,优势就比人家打折的小很多了。
可是,不能随意打折……折锦蹙起眉尖,在核算成本与盈利后,很难降低现有糕饼的价位。而且打折这件事必定也要与慕峦商量吧,自己并不好做主呢。
“我说,”追炎如见鸡肋般地挑起一根荠菜丝,漠然地咽了下去,慢慢道,“铺子开张没多久,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吧。没名也不好。”
“说得有道理。”折锦严肃地点头,名气也很重要啊,“可是,怎样才能有名呢?”
问题抛向那位突然细嚼慢咽的仁兄,后者摇头:“不知道。”
再瞅瞅小圆,依然摇头——平素特别容易唱反调的两人此刻倒是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那就先吃饭再想法子吧。”折锦动了动嘴唇,做出总结性发言。
次日打烊后,思忖了一天的折锦终于有了主意。糕饼不是还有剩的么,像那种卖不出去的就送出去好了,反正也没几个钱。
“送出去?”正在品尝千层油糕的小圆挑了挑眉,有点惊诧地问道。他的嘴角都是糖渍和油腻,折锦忍不住伸手擦了擦,小圆便忸怩地一偏脑袋,模样十足的可爱。
折锦点点头,心想除了进了小圆肚子的,其他的去送给温家吗?不妥,那家的公子肯定不吃的,而小姐么,目前情绪低落期,估计也没心情享用。糕饼还是小孩子更喜欢吧,呃,前些天不是遇到一个叫小志的孩子么?折锦摸摸下巴,似乎可以送给那家人。也想知道那家的现况,簪娘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呢。不过,自己已经不记得去时的路了,叫熟悉地形的小圆去好了。
于是他对小圆把小志的事情一说,小圆二话没说,拿过折锦包的一些糕饼就去找小志家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圆平安归来,喝了口水后就将送糕饼的过程说了一遍。
小圆熟门熟路,没费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小志的家。此时过了晚饭的时辰,天色也黑了下来。那破破烂烂的小屋子夹杂在一片同样破烂的屋宇间,倒也相得益彰。屋里不知点的是什么,薰人眼睛,还不怎么亮。灯光下首先见的是个正在缝补衣裳的瘦弱女人,眯着眼,既专注又吃力。旁边的木床上挤着两个小的,再一细看,最里头还有个更小的。那女人见屋里多了个半大的男孩,先是吃了一惊,后来听小圆说了缘由,便要拉着两个小的谢谢他。
“我哪受得了那份谢啊。”小圆翻了个白眼,打水洗了手脚,靠着床头继续跟折锦回报,“我就跟那家人说我们铺子里就是卖这种糕饼的,叫小志那小孩隔个三四天来一次,有剩的糕饼就让他带回去。要是那边有人想买的话,也可以跟我们说。到时送过去就行了。”
折锦拍了下手,笑道:“这确实是个还不错的主意。我再想些其他的糕饼,争取弄些新花样出来。”
“那家里叫小志的可真好玩,嘴上说不吃,后来却忍不住偷偷拿一块塞进嘴里。”
“小孩子嘛,总有点倔强的。”
与小圆闲扯了一会儿,折锦磨磨蹭蹭把账目核对了一遍,没出什么错,也净了手脚上床歇息。
本来忙碌了一天,躺在床上就应该合上眼就能睡着,可折锦心中还留着亏损的事,一时半会睡不着,又想了些乱七八糟的,比如前些天给冷泉山寄了信说自己现在很好云云,裁缝铺那边说衣裳过两天就能取,好几天不曾见到温家兄妹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慕峦在家里做什么……好像塞了一脑袋杂草,拔也拔不尽。还是先不想,睡觉吧。
刚把杂草放到一边,折锦还没完全睡着,突然听到院子里“咚”地一响,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一下子警觉起来,疑心是进了贼,可这院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也没见着慕峦和追炎有什么贵重物品。他动了动身子,半坐起身,就听见小圆含糊说道:“肯定是什么野猫,耗子,前几天夜里还看到过呢。”
“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折锦道,披衣下床,打开房门往院子里一望,什么都没有。转到慕峦的厢房前,没异常。接着走到追炎的房前,里面没亮灯,他刚轻轻敲了敲门,就听到追炎憋着声音回道:“没事。”
没事就好,折锦又在漆黑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野猫耗子,再去了前面铺子,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终于放心了,他打了个呵欠,半闭着眼睛回房睡觉。
开店做生意这件事不比练武修行,每天就是那几件事,早上睁眼了就进厨房生火做饭,和面做糕饼,再到铺子里招揽客人,有时候会出门买些食材回来,打烊之后吃饭,吃饭之后算账,总之,非常流水账。
折锦站在厨房里一边制作豆沙馅儿,一边观察追炎和面,那家伙不是慕峦,其实没什么好观察的。可是折锦瞧着这家伙今天不太对劲。也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只感觉追炎和面的工作略显粘滞,他自从手下熟练之后,动作都如刀在手中,行云流水。今天是怎么了?折锦观察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表示关心。
追炎还是那句“没事”,好像想也没想。折锦也不好死追着人家问个究竟,就搁下了,要追炎把厨房里的事做完之后跟着自己出去采买食材。
买食材依然是个十分劳累的活。费尽口舌跟那些店主打交道,好似要把折锦的脑子磨掉一层皮,等折锦回了铺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追炎看样子还行,只脸上带点红。他把两个大篮子放在厨房里,将里面的物品一件一件拿出来放置好,稳当当地坐下来喝茶。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小圆跟折锦闲扯了几句就钻进被子睡觉,折锦振作精神算账。他依然对密密麻麻的账目头痛,不过这么些天下来,拨弄算盘珠子的功力见长,打起来也不那么费力。几页账目打下来也熟练了许多,他暗暗松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对几十粒木头珠子也是头大如斗,如今……好多了。
小小地高兴了一下。捣弄完账本,照例上床睡觉,旁边挤着一个小圆。大概是天气热了些,不太容易睡着,折锦躺了半天,睡意仍浅。知道次日一早就要起来做事,便硬逼着自己入睡,依然睡不着,就学小圆数羊。也不知道数到多少只,好歹有了点睡意。可哪知刚在浅浅的睡眠里找到点影子,就听见院子里“哐当”一声,声音很脆,好像是掉了瓦片。这会儿没起风啊,折锦勾着脑袋瞧了瞧窗户,树影动都没动。他记得自己晚上将院门锁上了,月亮门也关好了。怎么回事?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就穿着亵衣出了厢房。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什么收获都没有,倒是从芭蕉中猛地窜出一只黑影,“喵”地冲他大叫一声,好像是嫌折锦打扰了自己的仲夏夜之梦,猫语中尽是愤怒。
折锦略略放了心,回房,关门,睡觉。
转眼又是一天,瞅着追炎跟没事人似地一本正经和面,折锦心里发起嘀咕,这家伙还是看着不对啊。往常有事没事总跟小圆拌上一两句,这两天居然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压根就不随意喷火了。
“追炎,你没事吧?”
“说了几遍了,我没事。”你不要总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
追炎话语简洁,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
折锦识相地闭嘴,这时听见小圆在锅灶前叫:“折锦,把那碗打好的鸡蛋给我。”
“嗯。”折锦赶紧端了碗准备绕过追炎过去小圆那边。不知是厨房里的地不平,还是折锦突然腿软,就在他与追炎擦肩而过的时候,折锦的脚绊了一下,就猛地撞到追炎身上,金黄色的鸡蛋花泼了追炎一背,而追炎被折锦撞到了腰背,痛得他立时弯下了腰。
盛着鸡蛋花的瓷碗受此一劫,亏得折锦死命抓住,还好没冲出去摔了。慌忙站稳了身子的折锦胆战心惊地把剩了个碗底的鸡蛋花递给小圆。也不顾后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个背就去看追炎。那家伙仿佛受了一记重击,坚毅的面孔上出现少有的痛苦,冷汗从他的额头迅速冒出来——追炎几乎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折锦压根没料到自己那一撞具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居然能把膘肥体壮(?)的追炎撞成这样。心里起了小九九,自己什么时候变强了?转念一想,自己好久都没有练习武艺或者咒术了啊。赶紧打住,乱想什么,关心伤患要紧。他急忙去扶追炎:“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啊?”
追炎艰难地抬起头,哼哼道:“没事……”
折锦看他脸都白了,浓黑的眉毛快拧成麻花,几颗豆大的汗珠一直流到了鬓角,心知这家伙嘴硬,也不理他,就叫了小圆:“小圆,过来帮忙,和我一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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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炎扶到他房里去。”
折锦单薄,小圆个小,架起膀大腰圆的追炎很费了一把劲。那家伙被人扶着回了厢房,脸上还挺不乐意似的,被小圆纠缠着脱下了上衣。也不需细看,折锦和小圆均是倒抽了口冷气。只见那肌肉结实的腰背上青紫交错,伤痕斑驳,鲜红的伤口也不鲜见。大约是涂上了药,没见着明显的出血,不过那亵衣的内里看得到被渗出的暗褐色血和伤药污了一大片。折锦皱了眉头,稍微将他的裤子往下拉了拉,又瞧见了几道显露尾巴的狰狞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折锦惊诧地问道。眼瞅着追炎这般光景,肯定不是自己撞的,反倒很可能是出了别的事。
被人暴打了一顿?看样子很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今天无法回复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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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追炎能老实回答就好了,还至于自己绞尽脑汁猜测原因么?折锦觉得那一身伤痕太竦人了。在他的印象中,追炎的武艺比慕峦差一点,但也是个强悍的汉子,居然也会被伤成那样。 可想而知,打伤追炎的人绝对不是善茬。
大概是那家伙太过厉害,问了追炎半天,他就是不肯开口,只说自己是在外面不小心摔跤了——这个借口太拙劣,折锦暗地里直摇头。
几次三番地问,伤患只是那么一种回答,折锦只好让小圆帮他上药。这时候,一直背着折锦的伤患忽然扭了头看了折锦一眼,那眼神里隐隐的失落。折锦不明所以,嘱咐小圆涂完药就去厨房。
追炎受伤,因此和面的活自然就落到折锦身上。他一边和面一边想着那家伙怎么会惹得那一副惨相,想着想着,心里就不太踏实。
而小圆在干活中途被叫来打理跟自己结下小梁子的伤患,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总之见了追炎那一身伤,小脸跟被人揉皱了又使劲摊平了似的,只一双小手仿佛对付砧板上的猪肉一般,毫不留情地往下“剁”。
追炎本来觉得自己受伤算不得倒霉,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说的?然而小圆这一搓揉简直快把他原有的伤扩大十倍,不仅那伤处一跳一跳的痛,其他好的地方也跟着一并火辣辣地烧起来。他咬着牙骂了一句,那小鬼头还爱理不理地说这是自己的独门清淤推拿手。
“手你妈!”追炎终于忍不住推开这不要钱的热心郎中,“到此为止,让我一个人好好呆着!”
“那挺好的!”小圆吐吐舌头道,全然不在意对方瞬间变换的臭脸色。他如同得了赦令,飞快地跑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追炎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斜斜地靠在床头,尽可能将全身放松下来,心想晚上还要再去一次,就最后一次,否则他可就无法这么全须全羽地回来了。
小圆脱离潜藏怒火的对头,在厨房的案板边将追炎上药时的可怜相添油加醋地给折锦描述了一番。
“追炎不是那种叫苦怕痛的人吧?”折锦不以为然道,他认为追炎这次的伤固然看上去确实可怕,可大多都是皮肉伤,跟上次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不值一提。那次受伤之后,追炎没过多久就拆了绑带,肩背处一点只留了几道浅白的疤痕,愈合的速度叫人吃惊。
小圆讪讪地笑了笑,说:“追炎又不是钢筋铁骨,自然会痛的嘛,你没听见他上药的时候直哼哼么?”
折锦不接他这个茬,随手将切好的剂子擀了,边擀边说:“你说追炎那伤是怎么弄的,居然一身的伤!问他还搪塞。”
“你就别管他这个闲事了,他就是个闷葫芦。”小圆满不在乎地回道,“我猜多半是跟人打架打输了,没脸说。”
确实可以不管的,折锦将剂子旋转着擀成薄薄的荷叶状。追炎不比小圆,小圆还是个孩子,大概有些事不懂,还需靠着别人,可追炎堂堂一个大男人,自己做了什么都应该心里有数。
可是追炎再怎么做,他也是铺子里伙计,无缘无故跑出去跟人打架做什么?是闲得手脚发痒,还是慕峦不在,他想咋样就咋样?折锦突然感觉追炎很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他并不是那种想要别人对自己如何如何的人,但是自己,小圆还有慕峦,对追炎其实很不错。追炎凭什么就这么一个态度?越想越有点忿忿不平,手中擀面杖一滑,差点打到手指,他吓了一跳,赶紧收拢心神。暂时搁下手下的面饼,问小圆道:“有没有法子能查到追炎这几天做了什么?”
小圆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折锦问的是什么。他略为思索片刻,点头道:“法子是有。你要管闲事?”
“能搞清楚点的话,我就放心些。”折锦找了茶壶喝了口凉茶。盛夏的暑气从门外毫无遮挡地漫进厨房,尽管时辰还早,阳光还掩在天际的云层之后,折锦也预感到这一天将会很热。
折锦起了好奇心,自己也跟着看看好了。小圆望着蒸笼上冒出的袅袅白雾,心想追炎那边八成有古怪,干嘛遮遮掩掩?又一想,不知道追炎是跟谁打架,他来铺子还不久,这么快就跟别人结仇了?不过也不奇怪,他那个一不顺眼就喷火的脾气,只有自己和折锦,还有慕公子受得了。
追炎中午也闷在厢房里,小圆就自告奋勇去给他送饭,三菜一汤,还有一只烧鸡。托着下巴看着追炎大吃大喝,小圆再次将这个外表彪悍的家伙审视了一遍,相貌还说得过去,裸着的上身全是腱子肉——孔武有力,□肯定也是这样。对方旁若无人地甩开了腮帮子啃起一只油晃晃的鸡腿,白森森的牙齿仿佛带了钩子,爽利地将口中的肉食瞬间撕碎嚼烂。
这哪里是人,小圆无言地想,这是披了人皮的饕餮。早上的时候还哼哼唧唧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转眼就跟没事似的。唔,以后还是少惹他,免得这家伙某天气极,趁着大家不备,突然将自己剥皮生吃了。
观察了食客半晌,见那家伙根本无暇对自己开腔。小圆十分识趣地离去。等回了厨房,他对折锦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我已经安排好了。”
折锦想细细问他如何安排,又看小圆那胸有成竹的神态,不得不捏着一把汗耐心等待。
等待总是漫长而难熬的。折锦汗津津地在铺子里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等待小圆那边的消息。等了一下午,还是没回音。挨到吃晚饭的时候,小圆照例给休息中的追炎送去丰盛的晚饭,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随后告诉折锦暂时无事。
大概是紧张了好几个时辰,吃了晚饭之后,折锦的精神就撑不住了,捧着饭碗眼皮打架。想坐在桌边等待,小圆却催促他洗漱后上床歇一会儿。
“这么早就睡……我其实不困……”折锦将枕头塞在背后,意欲靠着床头打个盹就起来。
小圆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就别等了。”
此时暑热随着夜色的浓郁而慢慢退去,一股凉气逐渐从地上升起来。折锦觉得很舒服,就合了眼睛专心打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鼻子上很痒,顺手挠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额头也痒了,又挠了挠,再过了一会儿,整个脸都痒了起来。他懵然地挠着,还挥了挥手,心想有蚊子么?
蚊子没赶走,反而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心下诧异,一睁眼,“啊”地一声大叫,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那团毛茸茸的东西长着一对细长的眼睛,尖尖的小鼻子上顶着一个小而圆的黑鼻子,看着还挺湿润的。它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巴,瞟了瞟惊魂未定的折锦,似乎对成功吓到他颇为得意,一下子从折锦胸前跳到兀自笑个不停的小圆怀里。
看着小圆哈哈笑着一下一下抚摸着那小玩意的后脖,折锦沉下脸道:“有那么好笑么?”
“有啊,哈哈……见到只狐狸居然会怕成这样。”小圆的嘴角快咧到耳朵边了,气得折锦真恨不得找根线把那小子的嘴巴缝起来。
折锦不服气地回道:“我是被吓醒的,我才没怕过什么狐狸!对了,你平白无故找只狐狸来干嘛?”
“肯定有原因啦。这狐狸是我用咒术变出来的。”小圆换上一副狡黠的表情,几乎跟他怀里的小狐狸脸上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狐狸啊。折锦摸摸鼻子,心里起了另外的好奇,就问:“我听说狐族一般住在下界,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帝都来了?身边没亲人么?”
小圆随意地扯了扯小狐狸的尖耳朵,半垂了眼帘,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过一会儿,他将小狐狸往地上一扔,那小东西就欢快地蹦蹦跳跳跑出了屋子。
“待会再跟你说。现在追炎已经出了门,我们得从后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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