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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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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有记忆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可以喜怒哀乐,一旦记忆充斥了大脑,人们便开始回忆,开始思念,一次次重历往日的幸福与磨难,甚至罪责,一遍遍欣喜、痛苦、哀愁,犹如自己将自己千刀万剐,伤口愈合后再重复。
白天再坐在院中,由不得我便去想他,眼泪堆在眼眶中,为防被小厮看出异端,我只有仰起头,慢慢将情绪抚平。那天空甚高甚远,虽不能触及,然我终能看见它,风吹停,想是再也见不到了。
何不随他一去?
小厮坐在门槛上打盹,阳光大好,这会让我稍感轻松些,周围静若耳聋。忽听一声咳嗽,清淡的声音慵懒的响起:
“若是能再去一次吹停关便好,看看弟妹情况如何,祭拜下吹雪,会会你那焦大哥。唉,只怕我是没机会了。”
吹停关……
这之后的近八个月,若非雨雪我都坐在院中,平静下心来思虑如何将吹停的棺椁迁葬吹停关,一方面考虑这些,一方面考虑给宋故一些教训。
曾经自责过是我毁了宋故一家,后又想来,这一切全因他的自私霸道所致,说难听些,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害死了婶娘和叔父!是该让他尝到点苦头来悔过自新的时候了。
二月开始,宋故便很喜欢站在不远处看我,偶尔与我说话,他告诉我我的名字是“宋听”,我笑着反问他:“是么?”他开始问我的生活琐事,问我有无恢复记忆,他什么都不说,没有刻意更改我记忆的意思,他在等,眼中的狐疑逐渐被哀愁代替,接着,那目光成为怜悯,照在我身上时,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心里却默念。
你等,我也在等,虽然我不知你在等什么,但我清楚我在等什么。只要一个契机,只要能出去,宋故,我便让你真真正正的看到自己的弱小,让你学会低头,学会承认自己,仅此而已。
终于迎来了不可豁免的七月,一年前的七月底我在相王府认识的风吹停,现在又是七月底。过夏时因炎热,我让小厮寻来了藤摇椅和芭蕉扇来,放到树荫下求凉。那摇椅送来时我粗粗看了遍,正是吹停常坐的那把,面无波澜的坐进去,身体仿佛与吹停交叠。
我笑着命小厮为我扇风,换来他几句抱怨。没摇几下,门外有人唤我屋里的出去,小厮问了详细后兴高采烈的给我说他去领赏银,我正要问从何来的赏银,他已如脱兔般跑掉。也罢,等他回来再问。
独自摇着扇子微垂着眼睛闭目养神,忽听有脚步声加急过来,私叹这么快赏银就领回来了,睁眼,却是另一番景象。
门口那人蓬头垢面,黑色长袍凌乱带土,靴上泥灰并布,那人看着我,神色越发诧异起来,忽的他要冲过来,恰被赶来的宋故捉住。
这个人,是师父。
我调整着呼吸轻笑着看向他们,师父的目露精光,尽是欣喜之色,惹得宋故疑虑满面。
“师父,您别吓着他。”
师父?他也是宋故的师父?
“真的是他……这真的是他!”
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的样子,他永远是一副淡然出世的样子,无所谓,顺其自然,这就是他的生活准则。而今这样激进的师父,我当真是第一次见。
师父缓缓拨开宋故的手,示意宋故自己会控制住情绪,他向我走来,蹲在我身前问我:“你……可好?”
声音颤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从喉中推出的一般。我笑,抬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蒙在他脸上的发丝,这动作惹的他热泪盈眶。
“是你,真的是你!你还在!你还在!”热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抓住我摇椅的扶手。我侧目偷窥了宋故,他满目疑云的来回盯着我和师父。帮师父擦了泪,我轻声问他:“谁是谁?谁在谁又不在?”
宋故起身要拦,可动作哪儿人声快,宋故迈步的同时师父的话已脱口而出,那话出口之后,宋故则再也提不起力气向前走了,我也一样,呆在当口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说:“宋冰!你不识我了么,我是你师兄啊!”
宋冰?叔父单名凝,凝,水坚也;冰,亦水坚也。这宋冰,莫不是……
“你还是不愿认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为何你从不站在我这边为我想想呢!”从喃喃自语到呼吼,师父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如何是好,虽说能从他这里套出不少话来,但这样下去怕是只能得到语无伦次的自说自话而已。得想想办法。
“故儿,”我面带微笑冲宋故招手,换来宋故的目瞪口呆,重新唤他:“故儿,带你师父去梳洗一番,顺便吩咐下去,备膳。”
“冰,你这是在撵我。”
维持着笑容看师父渐渐静下来,我扶他起身,牵着他交给宋故,宋故眯着眼看我,我示威似的冲他一笑,哄师父说:“师兄,你连日赶路辛苦了,先随故儿去舒爽了身体吃些饭食,你我二人再秉灯长谈,何如?”
“你我同去。”
我看向宋故,他不露痕迹的点了头,拉起师父引路走在前,师父又拉起我,一串人走在路上引得那些小厮守卫想看又回避的,很不自在。
客房早已在浴桶里打上热水,将师父送到后我未告辞就被他强行留住,宋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退出门去传令备膳。我立在房中手足无措,倒是师父毫不在意的在我面前脱的一丝不剩,自己钻进水桶里。
箱奁里寻出一套供换洗的衣服,素白色的罩衫,自从忆起吹停之后我一直只穿玄色,师父曾经也是只穿墨色。
“冰,你还在么?”
“在。”
“这些年你都在哪里生活?”
我哑然,放下衣服逼自己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未开口就被师父截断:“你若不愿提及,我就不再过问了。”暗吐一口气,又听师父发难:“冰,过来帮我擦背可好?”
不甘不愿的入到屏风后,接过浴巾浸了水在师父背上来回擦拭,他许久不再说话。沐浴更衣后,有小厮带我和师父去向膳厅,出门时师父悄声对我说:“冰,以前的事你我都不要提及了可好?”我沉默,这不符合我意,我还指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关于宋冰的消息,他却给我这想法判了死刑。
宋故见我俩过来,起身相迎,师父坐了上位,我坐师父左,他坐在右。师父正欲起筷,又有一人步入膳厅,师父同我都目惊一瞬。
将军作揖行礼,口中报:“小侄未及向师伯问安,还烦师伯坐候,实在无礼,望师伯恕罪莫怪。”
听上去虽有歧义,但也密不透风。宋故的师父,将军称他一声师伯也不为过,虽这样想,我还是心有不安。宋故这是玩的什么名堂,是要让我骑虎难下么?
我一脸诧异的样子看向宋故,宋故半张脸笑着招呼将军坐在我身边。
将计就计,我装作遮遮掩掩打量将军的样子,弄得将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我尽可能装出惊现有人与自己长相极近相似的样子,应付着宋故的审视。我明白,他认为我恢复记忆了,但很抱歉,我还要继续装失忆下去。
心里盘算着,这边师父居然先有了动静:“听,你也曾管我称作师父,现在你爹回来,我倒成了师伯了。”他笑,像是自嘲,我却觉得他是在嘲讽我。
宋冰果真是我爹!生死下落不明的我的生身父亲!从宋故的神情来看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在宋故面前得到这消息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不用掩饰直接表现出吃惊和震撼。我看看师父,又看看将军,将军也是一脸惊异,还未来得及看看宋故做场戏,师父拾筷为我布起菜来。
“冰,你最喜欢吃的鱼。”
宋故你要闹是吧,老子陪你。
“难为师兄还记得,师兄可还记得我其他喜好?”我这样一说,师父来了精神,耀功似的数起来:“当然记得。冰爱吃西瓜,喜吃米,不吃面,爱吃豆腐青椒,更好吃肉,喜穿玄色衣衫,好静,偶尔去茶馆听夏国列崎将军的段子,爱养些花花草草又总养不活,嗜酒,醉了便倒头大睡,睡觉蹬被子,善丹青,臭棋篓子,爱作弄人,自由散漫,懒……”
听着师父目含宠溺跟说书似的滔滔不绝,我有些迷惑了,他说的这人是我还是宋冰?会不会是,师父受了什么刺激,像我失忆那样魔障了?
“你可瞧好了,”我打住师父,指着将军对他说:“冰和宋听,相似乎?”
“神似,如出一辙。”
“是啊,”我笑,提箸夹起我爱吃的麻婆豆腐收进碗里,随意说道:“听可以像冰,但永远不会是冰。”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英雄救美ˇ 最新更新:2011…03…16 11:11:02
宋故像是确信我恢复记忆,唇角上扬,我报之以浅笑,无视师父专注的吃饭。
也许师父席间在想我曾问过他的那问题——这世上是否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顿饭的时间,他一定能想出个答案来。席间静声,我盘算着,从宋故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知道我非叔父亲生,也知我是宋冰之子,却不知宋冰与师父竟是师兄弟关系,更不知这宋冰竟与我形貌更似,以致师父竟将我父子错认。如此看来,宋故是没有见过宋冰的。不过话说回来,师父究竟为何如此急迫的赶来相王府?
“师兄,还未问此次上京是为何事?”
大大方方的开口问师父,宋故神色局促却也有得意在眼底。师父慢慢放下筷子,面色仿若遭遇极大的困苦,他偷偷看向我说:“冰,我说了你要有所准备。”我笑着颔首,他才继续说:“凝,凝他……没了。”
不知说什么好,我倒吸口凉气,引得师父紧张的抢过话接着说:“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有听你的话暗中跟着保护他,却不想……”“凝死在冬月,你为何现在才来?”我打断他,笑面如花柔声问,师父显得很窘迫,目中含泪,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我说:“我,收到了师妹的信,说莲儿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便于八月走去一趟。”
得以身中剧毒,这莲儿想必在江湖朝纲上有些作为势力,师父的师妹所生养,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那莲儿情况如何了?”
我说这话时身侧筷子掉落在盘上,发出不重不轻的声响。回想起来,将军也称作莲。好巧。
“寻不着解药,我虽解了他性命之忧,却埋下隐疾,不能动气哀愁,否则呕血不断。偏他又刚顽霸道,怕是日后因那性子误了命。”
“看他造化了,”放下碗箸,酒足饭饱之后我转身面向师父,笑问他:“师兄不觉得冰比以前有何不同么?”
师父手执酒杯停下看我,我尽量笑的从容一些,师父仔细看过我之后,说:“没什么不同之处。”
“在你眼里,一丝一毫不同之处都没有么?”
我追问,师父一副不知我所云的样子,我起身离座,厅堂门口唤来一旁的小厮引我回去,身后的三个人寂静无声,但由我去。
自襁褓中我便与叔父一家住在大兴城,不敢说师父与宋冰二十年未相见,但我十岁认识师父;师父与宋冰二人之间十年不曾晤面也是有的,这一句“没什么不同”不是出尽了问题么?
时间推移,孩童会长大,人会变。大兴城里的我可谓玩物丧志,终日与几个富家公子厮混一起,尽管不知天高地厚,却也乐得个开心。而今几历生死,看尽花开花落,行路于夜月下只觉漫漫无终,疲乏身心。
被迫看开,被迫以笑做掩,被迫孑然一身行走于世,今竟被人视作他人。我父宋冰,师父是否也经历了这些事情,才会落得同我一样的落魄心。
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小厮来来去去地忙活着,忽然想起宋故于宴上玩味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对我动了杀心。得想办法离开相王府,去跟五皇子会合。
想着日后的出路我渐渐入睡,眠浅,至夜中觉有人进屋,佯装不知假寐,那人在床前立身不久后,又默然出去。
会是谁?师父吗?席间师父有言保护叔父,那师父是有些身手的,也有可能是将军。与其在此雾里看花,还真不胜当时起身与其对峙。罢了,睡吧。
第二日起身时师父已坐在我屋里,半倚在桌边看我,见我睡醒,音无波澜道:“你睡了很久。”我有些无奈,没仔细看他的神色就从床上爬起,套上衣服坐在他身边。气氛很冷,我二人坐在一起却因各自的缘由而保持着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我早晨睁眼便看得到师父,两人再一同坐进院子里,什么都不说。宋故来找过我几次,无非是为了试探我是否恢复记忆,我总能巧妙的掩饰过去,这令他多少有些不满。
“我看你病症似是有些好转。”宋故在送我回房的路上低声对我说,我没去看他,微偏转过头答复他:“承蒙王爷照顾,我无以为报,既然能使王爷之师父得以安定,我自当出绵薄之力。倒是心怀一问还望王爷明示,我与王爷您,究竟是何关系?”
宋故斜眼看了我,鼻音中带有冷笑的意味答:“聪明如你,怎会连这点小事都猜不到?”我也笑,毫不遮掩的转过头问他:“不是猜不到,是不敢猜。论谁有胆量在当朝相王爷面前班门弄斧妄自攀附关系?”
冷哼一声后,宋故回身旋走,几步又回头看我一眼,那一眼又将我拉回十几年前。马上的少年郎,如今的望相王,世间之事难话定。宋故走后,前路从树后绕出了将军,我看着他,强挤出微笑伪声说:“你在等我?”
他点头,在他说话前我抢言道:“你这是易容术么?若不是的话那可真奇了,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莫不是,你与我本是兄弟?”他面无表情,本欲跨出的脚步停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收了笑,我正色问他:“我究竟是谁,若你是宋听,那我是谁?为何相王将我困养于此,为何他说我是宋听?你是知情的,告诉我如何?”吁一口气后,我放慢了语气再问他:“你又是我的谁?”
将军始终没说话,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先转身离开。他想我记他一辈子,对于忘记他的我,他会作何感想?随他去吧。那日之后再不见将军,可见到了又令我心中不顺。
某夜我已安寝,有人将我摇醒后捂住我口鼻不让我发出声响,月光下看清那人面目,竟是申作玉!
“是我,我带你出去。”
我点头,随意套上一件外衣穿上鞋便跟申作玉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了相王府。
“这……”
“放心,上下能打点的已打点通,不能打点的直接除掉了。快上马车!”
黑布蒙罩的马车在夜里更为显眼,本想就此发表评论,却给车帘后伸出的手拽了进去。
“汝可是令人好等啊。”
踉跄着稳住身子,我迎着那略带戏谑意味的声音抬头,五皇子笑中得意尽显。
“五殿下别来无恙啊。”
申作玉在外赶车,我坐定后任由着不掩笑意的五皇子上下打量我,却也终于沉不住气问他:“五殿下遣人来接便可,亲自来迎,宋听受宠若惊。”他眼中神采飞扬,听我一言后双眼一闭,仍是满面春风的样子。
我这才思虑到,他一旁国皇子竟能逃过相王和望帝的眼线将我从王府中带出,这对相王是莫大的挑衅和羞辱!又或者,宋故身份地位已经今不比昔?与外隔绝一年之久,妄自沉湎于情爱悲痛中,竟忽略了朝中变节,真是失误!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我看向五皇子,他依旧闭目养神,申作玉掀起帐帘的一角,本想禀报却看到五皇子双目已合,最终悄悄的对我说:“先生,外面那似是宋御察使。”
将军?
见申作玉不阻拦,我想外面应该安全,下了马车顺着申作玉有些不自在的指向,那场面令我震在原地。
两个衣着鲜丽的富家模样的公子拉扯住将军,满嘴污言秽语的对将军上下其手,将军全然不挣扎反抗。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找不到理由上前,也不愿就如此回去车里。心中万千情绪,疑惑他为何不反抗,好奇他为何夜里出外,无奈世风日下,还有一丝丝的快意和一丝丝的烦躁。
忽然将军从那二人中挣脱出来,上衫被撕剥的一干二净,他扶着墙,背上的伤疤令那两位公子直道可惜。
“先生?”
“啊,申将军别客气,宋某无职无功,你直管唤我名字便可。”
疑是我声音过大,将军猛然转过头看我,这时的他被那二位公子捉在怀里玩弄着,面泛红潮气喘吁吁,眼睛死死盯着我。
那神情在我眼里完全一副哀哭的样子……
我回首冲申作玉笑笑,转手抽出他的佩剑拿在面前查看,“申将军这把剑取了什么名字?借我一用可好?”
不经他答应我提着剑阔步上前,两位公子直到我走至跟前才察觉出。
“你他妈谁啊?没看见老子正忙吗?”
“啊,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笑着用冰凉的剑身拨开他们的手,“不过还请二位公子借一步说话。”见到利器那两位公子霎时间从情爱的余韵中跳解出来,有些哆嗦的站在我剑指的地方。
“呐,相逢即是有缘,还请教二位公子尊姓大名?”说着我脱下外衫丢给将军,始终没有去看他的落魄,不是为尊重,因为我不想看清楚自己救的是他。
两人道了姓名,其中一个强调了自己父亲的官职,底气比另一个要足的多。
“我经由了一些事端至现在记忆全无,真羡慕二位公子能道出自己姓名出处,那我便将二位姓名刺在身上作为礼物,何如?”
待二人面面相觑后,我挽着剑花在他们的嘶叫声中刺了他们的名字在各自的胸口,“这样二位公子若是经历了什么失了记忆,也不至于不清楚自己是谁。”看他二人畏畏缩缩的躺在地上流着泪痛呼我便来气,终日你父母将你好生养着这时却连反抗都不知,蠢物!
“看二位公子喊的势比杀猪,这点小伤都忍不了,那接下来可怎好?”
“接……接下来?”
“比如这样。”一剑砍下去断了那家中颇有背景的公子的香火,另一人哆嗦着帮着一起叫。真吵。又一剑下去,月夜安静了许多。
“你……既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如此目无王法,究竟是何来头!”
我逼近他,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剑身的血,吓得他直闪躲。
“命根子被砍了还能说出话来,我倒是好奇公子你什么来头,”剑尖拍了拍他的脸,久违的血腥之气令我找回了当年的痞气,我眯着眼笑着低声对他讲:“你知道一个人若是过的不如意会做什么吗?”他满脸惊恐,我继续说:“当然是报复世人啊。”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击掌为誓ˇ 最新更新:2011…03…18 11:38:00
他双肘撑着地面往后退去,我直笑:“别怕别怕,我不杀你,让你死太便宜你了,你说是不是?”
转身一脚踩过已从他身上分离的命根子,拎着剑我走向申作玉,快走到时申作玉倒是抬手解开了剑鞘递给我:“送你了。”收剑回鞘我笑眯眯地道了声多谢,瞥见车帘动摇。无风之夜,想是五皇子方才出车看见了。
见将军动身过来,我想催促申作玉立刻离开,却又一想,方才在他面前装作不知记忆,让申作玉离开难免显得有些刻意。也罢,这皇城夜里相王府不远处有人丧命都无人前来视察,不得不说五皇子还是很有手段的。
“你根本没有失忆。”他有些责难的看着我,我收了笑,鼻音答他:“嗯。”
“我跟你走。”
“你跟着我做什么?混饭吃?”还是你想让我天天看着你的脸回忆风吹停的死?我咽下了最后一句,他抓住我的手腕目光坚定,我甩开他:“跟着我可没好日子过,你想好。”他又抓住我手腕,甚至向我走近了一步。
算了,先带着他,明早他酒醒了自会回去。我投视申作玉征求他的意见,他默不作声转过身掀了黑帘,一会儿他退出来朝我招了手。
上马车时申作玉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殿下连夜赶路两天不曾休息,先生切记不要喧闹。”
“好。”
车内五皇子仍是闭着眼,嘴上却没了笑意,待将军再上车时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从身后将靠垫取出放在一侧的坐席上,又眯上了眼。将军看向我,我示意他坐过去,自己盘腿坐到五皇子身旁。
两手扶着五皇子的肩,让他慢慢倒在我身上半靠着我,不久我双臂感觉一沉,他在我怀里睡着了。将军盯着我搂着五皇子的手发呆,酒气慢慢传过来,马车内一片静默,衬的马蹄声更加响亮。
夜里的马蹄声如投石钢铁之上,那斩击声中再回忆起风吹停抚琴时甩出的袖角,令我心生悲愤,眼泪不经意摔出眼眶。将军注意到后抬头看我,却对上我凶狠的目光。他举到一半的手停滞在空中,我目光又软了下来,偏过头我不再看他。
“听,我……”
“你没错,”我打断他,低头看见那泪水打在了五皇子脸上,抬手轻轻抹去继续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错在我太爱他。
爱他却又守不住他。
我的前半生不懂得那些复杂的感情,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我不羡慕别人,也不喜欢自己。父亲——不,叔父——说的对,我的那二十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不顾及他人,不关心他人,恣意妄为。又或许叔父说错了,我懂爱,只是一直以来我都只爱我自己而已。
我终于如叔父所愿学会了爱别人,只是代价太大,我几乎负担不起。
犹记得写过一纸诺书给五皇子,以后便是要跟着他走,今还真是“身归”于他。也好,我就帮他上位,帮他打江山,然后带吹停回吹停关!这样想来,将军常年作战,无论经验和能力都是不可小觑的,我没什么本事,但我若有他跟随的话,仍是可以达成愿望的。
“你确定要跟我走?”
我问将军,他回魂似的慢慢看向我,却是坚定的点了头。
“好,你听仔细,你可以向我索要任何,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你,但这不是白得的,你要听命于我,绝对不能拒绝,除非我让你走。简而言之,这是一笔交易,我拿我的身家甚至身体换你的自由,你可明白?”
我话落音后他便接着说:“明白,我接受。”
“不急,明日午时前你再给我答复。好好考虑。”
这主意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所想出,我也需要时间好好部署一下。若将军是宋故派来的作细,那还是趁早除掉的好,从那日与师父同席而宴来看,宋听还是听命于宋故的,他二人的关系真是纠缠不休。话说回来,既然我与宋故并非亲兄弟,怎奈何叔父见宋故与“我”不伦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是觉得对不起我父么?人已故,此因无从查证。
马车终于在一座城外的驿站前停下,我抱起五皇子,交给地上的申作玉。他小心的接过却还是扰醒了五皇子,五皇子自己站在一旁等我们下车,活动了腰间脖颈后先我们进了驿站。驿站的捉驿似是已经买通,礼数周到言辞谨慎的招待着。
要了三间房,五皇子与申作玉住一间,听得这安排我吃了一惊,再看申作玉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才惭愧自己多虑。五皇子和申作玉歇下后,我与将军随捉驿到了安排给将军的房间,转身时我被将军拉住,我会意辞了捉驿,同将军同住。
捉驿脚步声消失后,将军才出声:“我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
“力所能及。”
他看了我很久说想沐浴,我找到当值的驿丁寻来了木盆和热水,他解了衣服坐进去,半天不见动静,我便先躺在床上小憩。许久仍不见有水声,我这才从床上爬起绕过屏风去看。
水温散尽,将军坐在失了温度的水中唇泛冰白。我连忙去拍他的脸,他皱着眉不耐的睁眼看我,目光涣散失神。以为他染了风疾,我将他从水中捞出来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他,他却直喊热。
“是染上风寒了么?”
我往手上呵气搓热后覆在他脸上,他颤着唇舌说:“他们在酒里……下了东西。”“所以你就傻的任他们欺负还把自己浸在冷水里?”
将军抿住嘴唇不再言语,眼神也飘忽到一旁,沉默半晌我平复了心情才问他:“这一年来你离了相王府都是怎么生活的?”我趴在他身上,隔着被子抱住他,他努力稳住气息回答我:“起先,住在丞相家里,总觉不便,后复回到王府。”
“我不常在王府里见到你。”将军有些躁动,我紧紧压住他,他不停扭动着企图挣开我。几次尝试失败后他暂时放松下来同我说话:“我住在客房,王爷禁止人探视你。松开我,让我进水里。”
“好了好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折腾大半夜,第二日又一早被叫醒赶路,我只觉头晕目眩,那五皇子倒是回复了精神。
“宋先生这样子似是过度操劳啊?”
“承蒙殿下惦念,宋某无碍,赶路吧。”
车上,五皇子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忽然脸色垮下来慢慢冲我说:“先生是否遗漏了什么?”我知他在责问我这一年消失不见踪影,故意装傻充愣逗他:“什么?人和物都齐了,没落下其他。”
闻言他瞪我一眼后垂下眼帘,我暗笑过后问他:“说起来,五殿下福泽齐天,宋某不在侧,不知五殿下会了哪里的神仙得了灵药解了毒?”他这才又笑着睁开眼道:“算不得神仙,不过倒是有点本事。以后本宫不再吸你的血了,你也别再弄些奇怪的东西给本宫吃。”
笑声封在车厢里,一路上我与五皇子交流了这一年来各自的机遇,都是择简而说,势必是各有隐瞒。听得我说自己失忆的事,五皇子方才从关切的口气中流露出对我杳无音信的原谅,将军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又有些内疚的垂下头。
“那先生既在望国已无立足之地,何不来助我一番?”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甚好,不知宋某能为殿下尽何绵薄之力?”
五皇子坐近些,手臂搭在我肩上故作神秘的说:“通敌卖国是为谋叛,先生可知比着谋叛之罪更惊险刺激的是何?”我侧脸看他,心里更有底了:“殿下是说……”
“嘘,意会便可。”
点点头,这五皇子也是料定了我会答应,更是料定了将军会跟着我。他看向将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戏谑称:“得力于宋御察使,看来本宫还是承天相助的。话说回来,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总听你自称‘宋某’,还不知……”
“啊,高姓不敢,我是姓宋,名不值提便也不提了。”
“若是不知姓名日后岂不是容易多出误会来,这样如何,日后本宫给先生封一个别人称不得姓名的官?”
封官的话都说出口了,看来他势在必得,但何尝不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
“那宋某先在此谢过皇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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