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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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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气的鼻子都歪了。
  慕容冲比一年前高了很多,只是越发的消瘦,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睛却再也没有当年的神采,眼神迷离,空洞洞的几乎没有焦点。可就算这样也没有消减他的半分美丽,反而更加的柔媚,更加的惹人怜爱,估计就算是褒姒再生,也就不过如此吧。
  慕容家有官衔的几乎都到了,慕容冲怯怯的去看慕容暐,慕容暐假装看别处,不与他眼光相接;去看慕容垂,慕容垂眼神阴冷,满脸的鄙夷。慕容冲的脸更加苍白,近乎死色。最后他看到慕容泓,慕容泓狠狠的瞪着他,,甚至将手放在颈上做了个“杀”的动作,他让慕容冲自我了断,省着活着给慕容家丢人。那边还有慕容永,慕容青很多人,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在看下去,时隔十年,姚苌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眼里的绝望。
  如果他还仅存过一点点希望,那么现在全都碎了。



第七章 战淝水 哀千塲

  八月,江南的桂花遍地开放。
  黄的白的团团簇簇恣意盛放枝头,满城飘香。
  东晋的宰相谢安却觉得今年的桂花香的煞人,隐隐透出鲜血和死亡的味道。
  桂花染血月笼苍,兵戈杀尽捣堂皇。
  大秦皇帝苻坚亲率大军90万,号称百万之师直逼东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北冥,我们的机会到了。”平阳城里,带着面具的慕容冲这样对自己的侍卫说。
  黑棋白枰执天下,万里江山映斜阳。
  苻坚,这位中年皇帝正坐在灯火通明的帅帐里。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版图,心中热血澎湃,思潮翻涌。历年的征战,他统一了北方,现在离统一天下,就差那么一步,只要打败东晋,那天下就全掌握他的手里。到那时北国的大漠孤烟、风吹草低、牛羊遍野;江南的烟雨翠楼、玉砌雕阑、春殿嫔娥都将只有他一个主人。他苻坚,会在青史上留下怎么的威名。
  还有,还有一个私心,十年前自己送那个人出宫,就许下这样的承若:“待孤统一江山,一定会接你回来,那时没有人再敢把我们分开。”想到那时那个人的蹙眉浅笑,苻坚就热血上涌,不能再等了,就算他们都反对伐晋,自己也没有时间再等上十年八载了,那时孤已经老了,怎么还行驾驭顾得凤皇。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一次,牢牢的卡住了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战争是什么?
  有人说战争是死神的盛宴。也有人说战争是帝王的娱乐。还有人说战争就是铁和血。
  那么人类为什么要战争?
  战争就是为了生存。
  多么讽刺,为了生存却要死去更多的人。
  战争满足了,或曾经满足过人的好斗的本能,但它同时还满足了人对掠夺,破坏以及残酷的纪律和专(和谐)制力的欲望。
  原来战争就只是为了满足人的欲望,各种各样的欲望。
  一场场被标榜上正义的战争中需要有多少人的性命去成就?
  一场场战争之后又有多少母亲流着血泪在哭喊?多少孩子流离失所,没有家(和谐)园?
  一场场残亘断壁,一场场烽火硝烟。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就是战争。
  现在,秦王苻坚迎来他有生以来的最大一战,最著名的一战,也是最悲惨的一战。
  后人说:“这一战是北国勇武雄健之风与江南雍容散淡之间的世纪对决。
  苻坚的勇武雄健对决谢安的雍容散淡。
  那会,鹿死谁手?
  后来苻坚也曾想过:如果王猛没有那么短命;如果东晋没有谢安,如果慕容垂、姚苌能够真心和自己共进退,而不是隔岸观火;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下那个后退的命令;如果……。。。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就像是早已注定。他早就知道,战争是何其残酷,残酷到不能有任何的如果,呵,万劫不复呀!
  那一场战火开始于刚有秋色的8月,数十万的征夫或许在想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去将田里的庄稼收获?
  战争溃败在寒风凛冽的腊月,家里的妻子或者母亲或许在想做好的棉衣不知能不能捎到前线?
  公元383年,腊月,前秦王苻坚大军溃败。大军因昼夜奔跑,饥寒交迫,死者十之七八。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雪花飞,问归为有期。(寒衣调)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寒衣调)
  秦国的新年不会有红蜡喜联,举国遍挂白番,为战死他乡的兵士引魂归故里。
  苻坚同样也留名青史,不过成就的是别人的名字。
  “公元383年东晋谢安以八万兵力破秦兵百万于淝水。”历史如是说。
  淝水之战,前秦军被歼灭和逃散的有70余万,死去的兵将,只在史书上留下个数字,那个冬天,淝水河边到处漂浮着穿秦军兵服的士兵。
  那一场投鞭断流,那一场草木皆兵,那一场风声鹤唳,那个苻坚的刚愎自用,那个谢安的文枰谈兵,只给史官增加了记载这场战争生动性的丰富题材罢了。
  一路溃逃,苻坚身边的兵将只有几百人,还好有大将杨定在身边。苻坚勒住缰绳,望着自己身后丢盔弃甲零零落落的兵士,染残风霜的脸上神情凄凉,几缕灰白的头发从帽子里掉出来。
  忽然身下的马忽然传来不安的嘶鸣。“不好!”原来不只什么时候河对岸站着一队黑衣甲兵,这些人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旗帜,也没穿任何军服,他们全部黑巾蒙面,为首的那个人脸上覆着一个凤尾银色面具。现在他手持弓箭朝苻坚射(和谐)了过了,飒沓如流星的箭矢直取苻坚的心脏。杨定想提枪去挡可已经来不及了,好个苻坚,听到风声,马上一偏身,本来直指心脏的羽箭偏离了许多,钉在苻坚的手臂上。苻坚高大的身形晃了几晃,才勉强稳在马背上。
  “陛下,快跑。”杨定用枪杆打在苻坚的马臀上,然后自己横枪立马,挡在后面。
  河对岸的面具黑衣人正是慕容冲,看见苻坚逃走,他恨恨的把弓箭扔在地上“苻坚,就让你再多活些时日,他日我必杀你于长安!”
  史书上说:“苻坚身重流矢,单骑而逃。”
  这场战役结束了,不但没有统一天下,反而把战乱的局面越演越烈。前秦在这声场战役中消耗了太多的元气,本来各怀心事的诸侯开始分崩离析,就在苻坚溃败时,慕容垂杀秦军大将苻飞龙举旗叛秦,一路披靡,直抵邺城。
  慕容垂称兵邺城,国号后燕。



第八章 多少恨 梦魂中

  就算大秦的冬天下的雪和鲜血一样颜色,就算冲天的怨气和忧伤已经封闭了所有的希望。但春天还是来了。
  天晴天阴,四季更替,从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
  那片梨花林的梨花是不是该开了?
  穆峥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凤玉梨了,但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把青灯带回了侯府里,做一些简单的杂役,那个小子一直嚷着想和自己一起上战场,但穆峥看他那个小身子骨怎么也不同意,他是凤玉梨的托负,自己必须保护好。
  益州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受到战乱太大的影响,除了流民多了,其他处处呈现出春天的生机,曲桥依旧、细柳依旧,只是没有了那个人淡淡的笑意。穆峥梦里梦外想起自己埋在梨树下的“玉梨醉魂。”能有机会去吗?去年那个约还算吗?他会在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如果可以,希望在暖阳的照耀下,将身子蜷成猫状,呼噜呼噜睡过了日光。
  可是,怎么可能,这是乱世,何处寻净土。
  好吧!既然这样,不如就玩些死亡的游戏吧!
  公元384年3月,北地长史慕容泓在华阴起兵,自封北济王。
  黑衣黑发的男子望着天空,啧啧笑道:“真是我的好哥哥,想法怎么就和我一样,既然慕容家都反了,也算我一个。”说完将手里的细瓷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杯碎,茶洒,氤氲了一室茶香。
  “穆峥,对不起,我不能赴约了。”
  公元384年3月,平阳太守慕容冲反,率众2万进攻蒲坂。
  “反了,都反了。”苻坚看着手里的邸报,怒火由心生,哗啦啦掀翻了龙案,一大推书柬、邸报全散落在地上,几个大臣和侍立的宫人立即跪下,高呼“天王息怒。”
  苻坚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这些时日以来,苻坚还没有从淝水那场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本来满头的青丝已经夹杂着华发,现在接二连三的传来坏消息“慕容垂、慕容泓、慕容冲你们虽然是降臣,但孤一直以国士待你们,都封以上将,怎成想你们都如此狼子野心?”怒火烧红了苻坚的眼睛,也燃烧起他的战意:“孤可以抓你们一次,也可以抓你们第二次,孤要你们看到,反叛孤会是怎样的下场!”
  “传令下去,让苻睿会同姚苌去剿灭慕容泓,窦冲直接率大军剿灭慕容冲,一撮跳梁小丑,能成什么气候?。”“慢着,告诉窦冲,不准伤慕容冲分毫,孤要活的。”本待要去传旨的太子苻宏听到苻坚后面的话,不由的手中的拳头握紧。
  苻坚刚想挥手让另外几个跪着的大臣退下,郭庆过来禀奏:“陛下,慕容氏人面兽心,其罪可诛,现慕容暐应与其同罪。”苻坚思索了片刻:“慕容暐此人性情软弱,不成大器,而且他一直在孤的身边,伐晋一战也出力不少,万不可一概而论。你就去昭告其兄弟的罪行,让他好自为之吧!”“天王,不可呀,不可再放纵他们这些慕容白虏了。”“好了,我意已决,退下吧。”
  等大臣们退下,苻坚再也无心国事,他起驾到凤紫宫,凤紫宫里冷冷清清,自清河公主慕容沁死后,自己也很少来这里了。宫苑里梧桐广种,每到6月,梧桐花开,满宫流烟飞紫,煞是好看。
  打开朱漆雕花的房门,屋内紫幔低垂,余香袅绕。这一刻时间和空间已经隔断了,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那个紫衣轻纱,雪肤黑眼的少年。苻坚的手再度抓住胸口:“凤皇,孤当年说过,待孤统一江山,给丞相一个交代,定会把你接回身边,再也不分离,可你为什么就不等孤呢?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孤?”想到此处,苻坚握起的拳重重的垂在雕花牙床上。“等着吧,孤一定会折断你的翅膀,锁在孤的龙床上。”苻坚的眼亮如鹰隼,不可逼视。
  窦冲接到了秦王苻坚平叛的圣旨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站在书案前,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正好给进来的吕光看见。“将军,是要打仗了吗?”“当然,不过这仗打得有点窝囊。”窦冲一挑剑眉,表情高深莫测。
  “您卖什么关子呀?快说又对谁开仗?”吕光有点不耐。
  “大王的男宠,慕容家那个小凤皇。”吕光不由得哈哈大笑:“怪不得将军说窝囊,放着那些顶事儿反贼不用我们平叛,要我们给他去抓叛妃,这不合着拿着棒槌当绣花针使吗?”
  “你确定棒槌能绣花?吕光,你也不要小看这个凤皇,虽然我们打过的仗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但能让大王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肯定还是有些能耐的。”
  “他的那能耐是床上的能耐,对咱不好使,难不能还能把咱都拉上床,那样我也不稀罕,爷我可是喜欢嫩嫩软软的小姑娘。”吕光笑得邪气。
  “吕光,不要放肆,大王要活的,还说要毫发无伤的。”
  “啊,这不太难了点,战场上哪能管这么些,合着我们还要为这个男娘娘保驾吗?”
  “所以我说这一战才窝囊。”窦冲甩甩头,似乎想把这些烦人的思绪甩出去“吕光,传令下去,调集五万大军,由你做先锋,向蒲坂城进发。”“遵命。”吕光得令下去,窦冲伸手抚了抚放在案边的长刀:“慕容冲,小凤皇,想不到我们又要见面了,十年前那一刀没有把你砍死,我倒要看看10年后你就成精了吗?”
  蒲坂城内。
  数日前慕容冲率兵二万余人起兵,取下蒲坂,现在他正坐在书案后边看木图。北冥鲲高大威武的身躯走进来,微微屈膝行礼:“公子,探子来报,苻坚令窦冲率领五万大军奔蒲坂而来。大约10日后到达。”北冥鲲说话言简意赅,从不多说半句废话。
  “来的好快呀,北冥,算来我们和窦冲也算是老相识了。”说着慕容冲手抚上自己的左肩,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即便过了十年,下雨阴天还是有点酸痛。“是,公子,当年让他逃了,这次我定为公子报这一刀之仇。”北冥鲲攥起拳头,指节咯咯作响。“仇,我的仇何其多呀!”慕容冲叹息了一声,细眯着眸子,坠入回忆的深渊里。
  慕容沁做了苻坚的帮凶把自己软(和谐)禁在凤紫宫,刚开始那段日子自己满脑子就想死,可是怎么都死不了,正可谓求死无门。每天都有很多人看住自己,不吃不喝就灌燕窝粥、人参汤。最可恶的是每天都灌媚(和谐)药,欲(和谐)火中烧的自己就扭着身子向苻坚求欢,清醒的时候就恨不得掐死自己。一个月下来,命玄一丝。
  慕容冲还清晰的记得那日自己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苻坚来探望自己,苻坚说:“沁儿,凤皇怕是不好了。”慕容沁说:“陛下,您不用担心,我是他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个性我很清楚,不给他点苦头吃,把他的傲气给折损下来,他怎会乖乖听话呢。他这个孩子呀,其实色厉内荏,在家的时候,小狗小猫受伤也要管,要是有个下人犯错受罚,他都会护着,他见不得别人对他好的,这次我为了陛下您,可是狠下心了,凤皇心里一定恨死我了,他现在一定觉得无依无靠,陛下您就对他好,以后他还不乖乖的听您的话。”
  苻坚听了似乎深受感动一把抱住慕容沁:“沁儿,你这样为孤,孤该怎样感谢你?你要什么,孤都赏你。”“陛下,那你就赏沁儿一个皇子吧!”接着慕容冲听到了衣裳滑落的声音,两个人就在慕容冲的床边干起了苟且之事,女儿暧昧的喘息,放荡的叫喊,男人的低声嘶吼钻进慕容冲的耳膜里,他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了“慕容沁,你才十四岁,你是一个公主,你哪来的这些手段,你怎么就像个婊(和谐)子?”两行清泪从慕容冲脸上滑落。
  说来也怪,慕容冲的烧奇迹般的退了,人还是很虚弱,吃不下任何东西,慕容沁有来到了他床前,冷冰冰的看着他:“凤皇,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恨我,你瞧不起我,可是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以前我是公主,我现在照样是王妃,对于我们女人来说不管跟的男人是谁,亲人仇人都一样。你们男人不也是经常把我们送给自己的敌人来换取苟安吗,还美其名曰“和亲”。
  “你可以死,让慕容家上万人都给你陪葬好了,你也可以活,说不定你的牺牲会换一两个慕容家的人光(和谐)复大燕呢,不过慕容家的男人,唉,也够呛,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从那日起,慕容冲就不再流泪,他乖乖的按照慕容沁的指示生活,慢慢的身体有了起色。苻坚可高兴了,赏了慕容沁很多东西,又同样给慕容冲一份。以后,苻坚夜夜宿在凤紫宫,姐弟两人双双侍寝,颠鸾倒凤,出尽丑态。慕容冲渐渐地不用媚(和谐)药也能承受住苻坚的冲撞了,大概也习惯了,也就不再觉得那么痛了。只是性子越来越闷,苻坚问十句话有九句不答的,只是忽闪着黑色的大眼笑,苻坚越发控制不了自己,一看见慕容冲这个样子,血就往下半身涌,无论在哪里,非得欢爱一番。
  渐渐地苻坚一颗心都用在了慕容冲身上,走到哪里都让他陪侍在身边,连慕容沁都冷落了。慕容沁看在眼里,恨在心上。
  那一日慕容沁看见苻坚来到凤紫宫,忙梳洗换装,去见苻坚,到了慕容冲房里看见苻坚正在教慕容冲写汉字,他轻轻地趴伏在慕容冲背后,一手握住慕容冲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墨迹淋漓的大字,瞬间慕容沁觉得一口浊气涌上来,气息不顺,那边慕容冲甜甜的笑:“姐姐,你看这个”白首同心“写的可好?”苻坚那厢笑着:“她能懂什么,又没有学过。”
  当晚回房,慕容沁撕碎了所有的床幔“慕容冲,你等着。”
  愁也好,喜也好,总算在这凤紫宫里熬过了三年,苻坚还是夜夜宿在凤紫宫,不过大多都是招兴慕容冲。他看慕容冲对汉学有兴趣,就找来老师交他,至于骑射什么的一样也不落。遗憾的是慕容沁始终没能给苻坚生个一男半女,苻坚倒也不在乎,他儿女一大堆,既然慕容冲不能生,别人生不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日他又把慕容冲带到了御书房,他批阅奏章,慕容冲磨墨。苻坚批着奏章,拿眼去瞅慕容冲,正见慕容冲低垂着睫毛磨墨,又黑又密的睫毛就像花间的蝴蝶安静的落在白玉般的脸上,苻坚不由得心中一动,一把把慕容冲搂在了怀里,慕容冲没提防,抹了苻坚一脸的墨。正在这时丞相王猛觐见。王猛看到眼前的情形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慕容冲忽然就觉得一种压力,很大的压力。
  果然出事了,第二天王猛单独见苻坚,一开口就质问苻坚,他置江山社稷与何处,置天下万民与何处,置统一霸业与何处?然后又列举了很多妖女误(和谐)国的列子,什么妲己褒姒,把慕容冲当成了这些祸国殃民的女人。最后以死相逼,要让苻坚在慕容冲与江山霸业,慕容冲与王猛之间选一个。苻坚说“景略你容孤想想。”王猛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今日不断绝,臣就死在这里。”
  “景略你到底要孤怎么做?”苻坚仰首看天,语气全是无奈。“杀慕容冲。”“不,万万不可。”“陛下,此祸不除,我大秦危矣!”
  苻坚此刻如热油浇心,杀慕容冲他是万万不舍的,但是王猛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毕竟自己的江山霸业是最重要的,王猛与他一直亦师亦友,多年来为了自己的天下呕心沥血,此刻自己又怎能因为一个娈宠去加害于他。“也罢”最后他说:“经略,孤把慕容冲放出去为官,好歹他也是降燕的大司马,你就放他一马吧!”语气里再也没有一代君王的气势,甚至有点哀求。
  自从知道苻坚要把自己送出宫去,三年来一直坠在深渊地狱里的心第一次闻到人间的气息,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打算,午夜梦回都觉得不真实,仿佛一睁眼就只是做了一场梦,自己会一直老死在这凤紫宫里。苻坚夜夜索欢,把慕容冲折腾的死去活来,慕容冲心里隐忍着,甚至还有点主动,苻坚觉察到这点,愈加激狂。他以为慕容冲也舍不得离开自己,三年来这个小凤皇已经完全被自己折服了,苻坚这种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个性最终会把自己害死却不自知。
  离开的前一天下了一夜的雨,听着雨声,苻坚和慕容冲纠缠到天明。拥着慕容冲软软的身子,苻坚轻轻把玩着他的一缕黑发,“凤皇,你等着孤,等孤统一江山,定再将你接回来,到时谁你不能把你从孤身边夺走。”慕容冲睁着一双迷蒙的眸子,一夜的欢爱让他浑身无力,嗓音沙哑,听来是丝丝的you惑:“好,陛下,我等着,等着回长安。”苻坚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
  梧桐花又称凤凰花,六月的季节纷纷扰扰的开满宫苑,三年了,慕容冲看花开花落三次,他曾经渴望自己真能成为凤凰花,一朝摆脱树的束缚,随风飘出这高高的宫墙,他也怕有一天他会像这凤凰花幽幽的开过一季便零落成泥,无处寻觅。
  一夜的雨已经把那寂寞迷离的紫色打落在泥里,是为慕容冲的离去悲哀吗?是呀,凤皇走了,就没有人整日陪伴凤凰花了,此后,满树繁紫芳华只能在枝头、在风里低吟浅唱寂寞。可是,凤凰花,慕容冲和你们不一样,他是凤凰不是花,就算被折断了翅膀,他也不会嫁与东风,随波淹留,自此以后,他命由己不由天。
  慕容沁来到了慕容冲的寝室,满脸堆着笑容,但慕容冲没有忽略她进门时闻到还未算散尽的欢爱味道脸上闪过的一丝阴郁。
  “姐姐,你来给凤皇送行吗?”慕容冲一脸天真。“是呀,凤皇你就此一去,也不知何年再见,你我姐弟一场,我来送送你。”慕容沁温柔的话里滴出水,渗出蜜。
  “姐姐,我这一走,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看这些日子你消瘦了不少。”说着慕容冲上前执起慕容沁的手,满脸的不舍之情。慕容沁也换上悲伤之色:“凤皇,外面风雨险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着还撩起衣袖拭泪。
  好一场姐弟情深,这几年姐弟两人就这样真真假假的演着戏,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感情好的不得了,可是各人的心个人明白。慕容沁被身后的侍女端过一个鎏金雕凤的托盘,里面放着两个碧玉酒杯,慕容沁让侍女把酒放在桌上,然后就摆手让她退下,然后堆着满脸笑对慕容冲说:“来,和姐姐干了这杯酒,就祝你前程似锦。”
  慕容冲看看面前的酒杯,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15岁的慕容冲对着苻坚蹙眉轻愁,但他的心里却有着超越年龄的阴沉,他不动声色,“姐姐,你可记得三年前?”此语一出,慕容沁心上不由的一哆嗦,不管她的心有多狠多冷,但对她骗慕容冲入宫,下药这一事总也觉得有点亏欠,她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戒备的看着慕容冲。
  “呵,姐姐,我们邺城也有梧桐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捡梧桐花当小喇叭吹,当时你还骂我脏。”慕容冲一脸平和,平和中带点忧伤,是对过去,对家对亲人眷恋的忧伤。
  慕容沁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慕容冲的话让她也回到几年前的家(和谐)园,当时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识烦愁,她转身走到窗前,站在慕容冲经常站的那个位置,仰头看外面的梧桐,零零落落的花挂在枝头,竟是那么的…………忧伤。
  慕容冲看到慕容沁转身,眉头一紧,忙把酒杯调换了个位置,让放在自己面前的放在了慕容沁面前,等慕容沁回身看他时,他也正负手看慕容沁。慕容沁优雅的走回来,收起脸上那个忧伤的笑容,端起酒杯:“凤皇,姐姐敬你!”“嗯,凤皇也敬姐姐。”说着慕容冲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慕容沁看到慕容冲喝了杯中的酒,也将自己杯中的喝干,慕容冲发现她拿杯的手抖了一抖。
  “凤皇,你这次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有你在他就不会看我一眼,本来一开始以为有你可以笼络住他,可是他却……,你走了,我就可以做你的影子,做你的替身,想我慕容沁也是国色天香的美娇娘,怎么就是你这个男女不分的妖孽的替身。”温存的面具已经摘下,真面目是如此的丑陋,令人作呕。
  “慕容沁,你就这么的恨我?”
  “恨,对,这恨已经深入骨髓,也许从你出生那一天就开始了,母后有了你,就不再关心我,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父皇、哥哥、苻坚他们都是这样,有了你就都忽略我的存在,所以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死了,他就会对我好一辈子。”慕容沁又哭又喊,完全没有刚才高贵柔婉的样子。
  她的这个模样这几年慕容冲已经看得太多,他已经惊不起任何波澜,但总觉得心里有一处闷闷的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姐姐,你错的离谱。”
  “你放心走吧,我会好好和苻坚在一起,以后我还可以给他生几个孩子。”
  “嗯,姐姐那我该出发了。”说完慕容冲潇洒的甩袖,迈步向外走,走过慕容沁身边,他低下头,伏在莫容沁的颈边低低的说;“可是我亲爱的姐姐,你觉得你还能生出孩子吗?”
  慕容沁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做过些什么?”慕容冲甩开她的手,现在的凤皇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三年了,他现在身量比慕容沁高一个头,常年练习骑射,一两个大汉近身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可以看看我床头上那本书,不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汉人的文字,哈哈哈。”慕容冲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慕容沁呆在原地,浑身冰冷。
  随行十几个相跟着出了长安城,慕容冲坐在马车里,思绪此起彼伏,但这几年的磨砺他知道事情远不会有这么简单,当晚他们投身驿站里,慕容冲带着一些随身的东西及通关文牒等偷偷离开,自己骑马朝平阳方向奔去。
  王猛怎么可能轻易这样放过他,窦冲早在他出城那一刻就奉了王猛的命令去追杀他,王猛不让他在离长安近的地方动手,离远一些,就说路上遇到了匪徒,对,就这样。
  想到了那些疼痛的往事,慕容冲握着自己左肩的手骤然收紧,五指用力,直抓进自己的皮肉里,一阵闷痛让自己从回忆中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原来自己已经在发了半晌呆,北冥鲲一直守在自己身旁,连动都没有动过。
  “公子,你流血了。”没事,北冥,你传令下去,准备好火羽箭氐,滚木礌石,我们坚守城池,会会那窦冲。”
  “是,公子。”北冥鲲退下,临走时他还看看慕容冲的伤,皱皱眉。传下令去,又忙了大半天,夜已经深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来棉布,仔细擦拭自己的那杆铁枪。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他想到眼下的这场战争,想到慕容冲那张苍白的脸,想到很多年前。
  北冥鲲是个狼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半脸刺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他是在深山里被狼养大的,大概长到十六、七岁吧,他被人捉住了,关在笼子里到处展览给人看。捉他的那帮人怕他伤人,从不给他饱饭吃,每天他都饿的奄奄一息,还动不动就被打一顿,这样悲惨的遭遇让他恨透了那些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类。
  直到那一天。
  又是一顿皮鞭,他眼前金星直冒,他以为这次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一个白衣少年挡住了挥动皮鞭的手,那些人似乎很怕他,就这样他被少年带走,他听到别人叫那个少年叫“王爷。”少年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给他吃的,试探和他说话。他身边的人很怕自己伤害到那个少年,所以不让那个少年靠近自己,可是少年却不怕,他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他带自己去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虽然那个过程很糟糕,自己甚至差点咬伤了他。
  他放自己走,可是自己没有走,因为自己开始依恋这个小小的俊雅身影。就在他身边呆下来,他教自己说话,还给自己起了个很神气的名字“北冥鲲”。他有什么心事总喜欢说给自己听,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觉得他那样高贵,那样富有,可是他依然很寂寞。
  渐渐地,他会说简单的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地上爬,而是和他们一样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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