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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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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正的玉梨在,魂魄早就醉了。
  “玉梨,你怎么会在这里?”
  “傻瓜,我等不到你,难道就不准我来找你?”说着凤玉梨的手抚上穆峥的那个笑容。
  “真好,又看到你笑了。”
  穆峥拉住那手,“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
  凤玉梨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要把自己的隐秘说给穆峥听。他抚着玉坠的流苏,稍稍沙哑的音线流淌着浓浓的忧伤:“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收到礼物是我12岁生日,我母、我母亲亲手给我做了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面用蓝色丝线和银色丝线绣上祥云和凤凰的图案,她白天绣,晚上也绣,足足做了一个月才做好,她的身体不好,那一段时间总是病着,我生日那天她亲手给我穿上,还夸我好看。”
  凤玉梨的眸子望向窗外,透过那墨染的黑夜,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那段美好,穆峥发现他拿酒杯的手轻微的发抖,穆峥伸手握住凤玉梨发抖的手“玉梨”。凤玉梨感受到来自穆峥安慰的力量,轻轻回握一下,接着缓缓继续下去:“后来有人看好了我家的土地,家产,那人势力很强大,我家被他掠夺了,我母亲也因为惊吓过度去世了,她给我做的袍子也被人撕碎了,我什么都么有了,家,亲人。”
  烛火摇曳,凤玉梨在跳动的光影中的脸有看不分明的忧伤,再度握紧他的手,穆峥的嗓音也不由得黯哑:“玉梨,你起码有过去可以回忆,而我什么都没有。”
  穆峥狠狠的灌一口酒,这些事穆峥从不提起,不提起不代表忘记。豁达如他,但每一次想起总会觉得鲜血淋漓。
  凤玉梨举杯相碰,仰头喝下,“穆峥,有些事没有经历还好,可怕的是经历过那种温暖、快乐后回头就永远触不到了,你可知那是怎样的一种痛,那是如跗骨之蛆,生不如死,可是又不能死,生生忍受着千刀万剐。你现在阴霾已经过去了,你有义父,有师父,穆峥,你比我幸运。”
  地上空了好几个酒坛,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这样的雨夜太温柔,两个铮铮男儿不禁相互倾吐最隐秘最脆弱的心声。
  “幸运,哈,玉梨你可知现在在你面前和你喝酒这个看着好好的人,明天有可能就死了。”穆峥说出这话忽然变得苦涩,比最劣质的水酒还苦,还酸。
  凤玉梨半起身,隔着桌子用手指掩住穆峥的嘴唇“不准胡说,我不许,你可说过要和我做一生一世的朋友,怎么反悔了?”
  穆峥握住凤玉梨的手指,他的指纤长秀丽,入手微凉,穆峥满嘴苦涩:“如果可以,我定陪玉梨一世,看遍世间百媚千红、,可是就连穆峥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穆峥喘息了片刻说:“你可记得两年前你给我号脉一事,那不是病,是蛊,杀生蛊。”
  “杀生蛊?”“玉梨可听说过这种蛊?”不待凤玉梨回答穆峥接着说下去:“多年来我跟随师父学艺,一直和常人无异,直到那年,我渐渐发现我阵前杀敌的时候总觉得气血翻涌,脑中似有虫蛊啃噬,再后来就算我不上阵,耳中总有战马嘶鸣,鬼哭神嚎,看过很多大夫,都也不明所以。后来师父带我找到一位道士,才知道我中了蛊,而且早在八岁的时候就中了。
  此刻凤玉梨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没有想到穆峥竟会遭遇这样的不幸,怪不得去年相见的时候觉得他很不开心,这样的痛苦他一个人是怎么扛下来的?又是怎样掩饰的这么好?他紧张的问:“可解了?”
  穆峥苦笑的摇头,“想这些年各国混战,像苗夷这些小族势力单薄,为了自保就剑走偏锋,当年我就是他们巫师的人替,他们一直在实验用蛊控制人,然后成为杀不死的死士,不知为何最后没有成功,我只是他们失败的一个例子,当然这些我不记得,是那个萧道长推测来得。”
  “穆峥。”凤玉梨温柔而坚定的望着他,“听着,我不准你死,我一生没有朋友,你既然要做我的朋友,就一定不准死在我前面,这个蛊,总会有解得。”
  穆峥也望着凤玉梨,他的心中有温暖的火焰跳动,他举杯:“玉梨,人生苦短,得一知己足矣。你放心,我穆峥在世一天定护着你,粘着你,直到你厌烦为止。”
  “无论我是怎样的人,无论我做什么你可都信我?”“嗯。”“好。干。”两个飒爽男儿干尽杯中酒,有力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个惊才绝艳的男儿定下了生死之约,或许他们还不知从此已经情根深种,只是这乱世战火中的深情是否能够走下去?这又一场雨。有又一场相逢到底是缘?是劫?



第五章 花如雨 人如玉

  接下来的日子是穆峥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穆峥和风玉梨不再隔着万水千山。
  凤玉梨在城南找了一所小小的院落,住了下来。院落虽小,但是景色雅静,此时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远远望去,粉云红雾,甚是妖娆。凤玉梨不知从哪买来一个少年,伺候平时的生活起居,这个少年有个奇怪的名字“青灯”,穆峥因为这个名字笑了老半天。
  穆峥踏着夕阳走进院子,这时的凤玉梨都会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品茶看天。
  海棠花开的浓烈,火一样的直烧到天边,将半边天都染红了,变成了天边的晚霞,晚霞映红了凤玉梨的脸,娇艳的让海棠花失色。
  看到穆峥进来,他总是,微笑,点头,倒茶。就在这无边的春色里,穆峥忘记了战火硝烟。
  其实大多时候凤玉梨都是很静的,他日常做的最多的就是下棋、吹(和谐)箫、读书。他也很博学,那些古旧的典籍来自很多民族的文字,他都能看懂,不过他说苗夷的文化都是口口相传的,书上有记载的甚少,但是他不会放弃,但凡有一丝机会也不会放弃。穆峥什么也不说,他喜欢看他这样执着安静的侧脸。
  凤玉梨总是在黄昏的时候坐到院子里,他是在等穆峥。寂静了一天的小院会因为穆峥的到来变得热闹。虽然他自己话不多,但他喜欢听到他笑,每当浑厚爽朗的笑声响起,才觉得自己还是活在这个世上。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人沉溺,但他,不想抗拒。
  穆峥和凤玉梨下棋,十有九输。不是穆峥棋艺不行,而是穆峥性子太温厚,总不忍心出杀招,而凤玉梨无论杀气、杀心都很重,甚至每走一步都不计代价,舍生取死、同归于尽。
  穆峥和凤玉梨喝酒,十有九醉。凤玉梨虽然会酿酒,但自己却不太喜欢饮酒,酒入愁肠,勾起无限往事,有些事清醒的时候不愿想起,醉了却那般的明晰,甚至痛的感觉就好像又在活生生的上演。穆峥酒量很好,酒品也不错,喝醉了就只是傻傻的看着凤玉梨笑,一遍一遍小声的叫他的名字“玉梨,玉梨”。那样的珍视,那样的小心翼翼。凤玉梨喜欢看他这个模样,所以每次喝酒都存心让穆峥醉。
  穆峥听凤玉梨吹(和谐)箫,十有九叹。箫声本就幽怨低婉,凤玉梨身世凄凉,倚着漫天的霞光,伴着暮春微醺的暖风,低垂着浓密的睫羽,浅浅红唇贴近白玉箫管,凄清柔和的音律飘飘渺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每到这时,穆峥的心就揪作一团,那是从心底来的疼。望着他单薄的身躯,迷茫的眼神,穆峥发誓:“穆峥在世一日,一定要让玉梨开心。”一曲终了,穆峥抢过要学,怎奈吹出的曲调怪异,有如杀鸡,青灯掩着耳朵求他不要再吹,凤玉梨早笑得绝倒,穆峥眼睛亮闪闪的“玉梨,你高兴就好。”
  这样的凤玉梨,这样的穆峥,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快乐。
  是不是,有些…………不真实。
  穆峥不是傻子,有很多问题都盘横在心里,但玉梨不说他也不会问。能够快乐是最真实的,毕竟自己活一天等于赚一天。
  凤玉梨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他带着目的接近这个人,可相处下来,渐渐没有了目的。穆峥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让他卸下防设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可是这样的贪恋,该不该?
  事情的改变在那个暮春午后。
  海棠花事已了,深深浅浅一地残红,微风过处,冷红轻紫,轻飞漫舞,像是一场纷呈的烟花雨。
  凤玉梨本就这样怔怔的看着。
  穆峥兴冲冲的探进小院,衣衫稍凌乱,满头大汗。“这是野去哪里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像个将军?”凤玉梨负手背后,凉丝丝的问。
  “在你面前我就是穆峥,哪来的什么将军。”穆峥一脸的兴高采烈,他把手里东西献宝的递给凤玉梨,“什么东西?”“这是南边客商给义父的粽子,我特地来送给你,在营里和那帮小兔崽子练了一番,缠着不让我走,我怕东西坏了,骑马奔过来的,渴死了,赏口茶喝吧!”
  凤玉梨唤过青灯要把粽子去煮了,定定的看着穆峥笑,穆峥被看得毛骨悚然,刚要开口,凤玉梨一把抽出穆峥腰间的宝刀,撩衣挥出一个刀花:“来,大将军,我陪你活动活动筋骨。”说着一招力劈,内劲浑厚,招式凌厉。穆峥险险避开“想不到玉梨还有此等本事,穆峥讨教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刀影惊鸿。满地的落红循风而动,飞洒长空,零落成泥。
  论武功,凤玉梨差穆峥很多,但现在凤玉梨宝刀在手,而穆峥总是躲闪,看着倒像是凤玉梨占尽上风,嗤的一身,凤玉梨一刀斜刺,穆峥的衣袖被划破。
  凤玉梨大喊“穆峥,你再不还手,我可不客气了。”说着攻势更快。
  “好,玉梨那你可当心了。”穆峥也不再退让,全力以赴。
  两个俊美青年,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青衣如晴空,在纷纷乱乱的花雨中试练、博弈。
  穆峥一个飞快的旋转,凤玉梨就觉得臂膀一麻,接着穆峥握住他握刀的手,嚓的一声,宝刀入鞘,没有一丝迟滞,潇洒漂亮。
  凤玉梨脸染红晕,透骨生香,他抱拳赞叹:“苍冥将军真是名不虚传呀!”
  “玉梨,你才让我惊喜呢,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穆峥看凤玉梨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便上前举袖去擦,沾染了汗珠的凤玉梨已不像以前玉雕般的清冷,此刻漆黑的眼中像将阳光碾碎揉了进去,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凝脂般的肌肤像涂上一层胭脂,浅浅的唇色呼出急促的气息,淡淡的梨花香越来越强烈,穆峥不由的怔住了,他缓缓的靠近,温暖的唇贴在了凤玉梨的唇上。凤玉梨的唇又香又软,就像他酿的酒,入口绵软,芳香甘醇,欲罢不能,醉魂醉魄。这种感觉像在梦里重复了千百回。
  一碰上就像在沙漠里遇到甘泉,疯狂的想要更多。穆峥双臂搂过凤玉梨的身体,加深了这个吻。低回浅尝,辗转厮磨,渐渐的本能支配了行动,冲动代取了理智,浅吮变为噬啃,似乎想将凤玉梨吞下去,揉进血肉里。
  凤玉梨从最初的惊愕到沉沦,他紧紧贴住穆峥的身子,任由索取,当唇上传来闷痛,他陡然从梦中清醒,意识到自己和穆峥在做什么他不中怒火中烧,他大力挣开穆峥,一把抽出穆峥腰间的宝刀,直直压到穆峥的颈边。
  苍冥是何利刃,即使没有切入皮肉,那森冷的杀气已划入皮肤,瞬间有血珠渗出。冷幽幽的刀光恰如一面镜子,映照着穆峥迷蒙的双眼,他根本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潮当中反应过来。凤玉梨甩刀袖手,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咣的一声,大力甩上门。
  夜已深沉,更深露重,穆峥还是站在门外,青灯几次三番出来查看,只看见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都没有声息,不由的再叹气,摇头回自己房里了。
  凤玉梨一直都没有睡,他也知道那个傻瓜一直站在门外,他一点都不生穆峥的气,他生气的只是因为自己。他是个经历过很多的人,不若穆峥那么单纯,他很清楚从一开始穆峥对自己的情谊绝不会是朋友、兄弟那样简单,虽然那个傻瓜总是那样认为。可气是自己竟然没有生他的气,反而有点欣喜,甚至有意的和他靠近。
  对于他的那个吻,想到那个吻,凤玉梨纤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似乎还能触碰到他的气息,如果不是猛然的疼痛唤醒了自己,自己会不会一直沉沦下去,一想到这里,一个呼之欲出的字灼痛了他的心,他忽然痛的不能呼吸,不要,他不要,他这一生只有仇恨,别的,什么也不会有,他也不会相信。
  快天亮了,穆峥离开了小院,他走一步回头一步,那扇门依然紧闭,他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站了一夜,他也想了一夜,从自己和他梨花林相逢一直到现在点点滴滴在心头。
  他也想起那次在雨中自己问他:“玉梨,是不是我把什么东西落在你那了,这些日子总觉得不踏实,总是想你。”现在他终于知道他落在他那里什么了,是心,从第一眼遇见,自己就将心搁在他身上,收也收不回。
  开始自己想不明白,因为自己和玉梨都是七尺男儿,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岂不是太怪异。可是当自己吻下去,这些日子的悸动、焦虑仿佛都不见了心里身上每个毛孔都舒畅,是男是女已经再不重要,重要的是穆峥只喜欢凤玉梨。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穆峥不再懊恼,“玉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情你会不会接受,但我一定不会放弃让你快乐的承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凤玉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似乎想将世间一切的污垢湮灭。他和他的兄弟们跪在阴森的大殿里,朝拜那个高坐在王位上的人。冷,好冷呀,地上的湿气从腿上爬进了心脏里,冻住了胸腔了的血液。一直都跪着,再也不会有机会站起。
  这里又是哪儿,重重叠叠的紫色纱幔旖旎魅惑,两个赤*裸的身影抵死纠缠,粗重的喘息犹如野兽。他想逃,他不敢再看下去,可是却发现没有退路,四处张望,却猛然发现了男人身下的赫然是自己年少的脸,是自己?“不,”他想大喊,可是喉咙被什么卡住了,怎么样都没有声息。纱幔开了,进来一个披着绯红纱衣的少女,她柳眉凤目,美艳不可方物。她依偎到男人身边,一把搂住男人的虎躯,出语柔媚:“陛下,你可满意?”男人一把把少女搂在胸前,长着墨黑虬髯的嘴贴上少女雪色的玉颈,“真真是一对尤物呀,你们姐弟两爱死孤了,沁儿,多亏了你的好计策,否则孤什么时候能抱到凤皇呀?”
  “姐弟,沁儿,慕容沁,姐姐!”凤玉梨大喊一声,冷汗淋漓。
  忽然场景转换,凤玉梨看见自己坐在床上,衣衫凌乱,散开的胸襟看得见细白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咬痕。他手执匕首赤红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少女:“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为什么要给我下药?”那种背叛的感觉痛彻心扉,只能通过泪水来宣泄。
  “害你,你应该感激我,以后你我姐弟共事一夫,平步青云,难道不比给人为奴为婢好吗?”少女说话一派温柔,眼神却很冷酷。
  “慕容沁,你是大燕的公主,怎可如此轻贱自己,更何况我是堂堂男儿,我宁可死也不会雌伏在仇人的胯下。”说着举起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扎去。刀锋刺进肌肤,血花朵朵。怎奈他现在浑身无力,又被慕容沁推了手臂一把,刀锋走偏,只浅浅的扎尽。
  慕容沁狠狠一个巴掌打过去,凄厉的声音一改此前的温柔:“男人,你们王族男人都是人,有尊严,难道我们女人就没有吗?自古我们就是你们的附属品,为了江山,为了王位想把我们送给谁就送给谁,难道那时你们想过我们是你们的妻女姐妹吗?”说毕也泪如雨下,状如疯妇。
  “姐姐,我求你,把我送回到哥哥那里去,我就当给疯狗咬了一口,好不好,姐姐,我求求你。”
  “回去,你回哪,没有哥哥的默许你能到这里来?我和你说实话吧,你一个人关乎着慕容氏上万人的性命,哥哥早已保不住了。你也别怪他,要怪就怪你自己这身皮囊,要怪就怪你被苻坚看上了”说着慕容沁欺身上前,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细细拂过他的眉眼,“身为男人却比女人还美,你不觉得你让人恶心吗?以前因你貌美,父皇母后都宠你,整个大燕都膜拜你,就连苻坚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吗?我只是你的替身,他为了想做贤君不敢纳你,只好让我做替身,你是个妖孽,妖孽,哈哈哈!”慕容沁凄厉的笑声像鬼号。
  他浑身冰冷,陌生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占据了整个身体,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什么也不要想,就在这里和我好好伺候他,否则你的泓哥,你的永弟,你慕容氏里大大小小的朋友敌人全都是死路一条,慕容氏的男人,哈男人,看看你们还有男人的样子,你们断送了大燕,为了保命只能把女人送给仇人,你们算什么男人,你们也只配给男人骑。”说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扬长而去,凄厉的笑声传出很远……
  “姐姐,你,不要,不,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一声狂喊,凤玉梨从梦魇中醒来,他浑身冰冷,握紧的指节惨白,汗湿重衣。
  他坐起身,半曲起腿,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静静舔吮着来自心底的痛苦、恐惧。喃喃念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慕容冲,慕容冲。”耳边似乎又想起那大大小小文武百官的窃笑“一雌复一雄,双(和谐)飞到紫宫”。
  再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支离破碎的脆弱,那里是用染血梧桐枝点燃的仇恨的火焰。
  此仇,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必报。



第六章 凤紫宫 囚凤凰

  这天的傍晚穆峥没有踏着夕阳走进来。
  没有时间了,已经不能再流连了,折翼的凤凰经过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是该浴火重生,重新遨游到九天之上。
  三天后,穆峥再踏进小院儿,已经人去楼空。穆峥打开每一扇门,里面都冷冷清清,仿佛没有人住过。“玉梨,你去哪里了,是生我的气了。”没有,没有,都没有。“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穆峥颓然坐在地上。
  吱呀,院门被推开,“玉梨,是你吗?”穆峥兴冲冲的起身,失望,来的人是青灯。他又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青灯的双肩“快说,你家公子上哪去了?快说。”青灯被摇的快散架了,“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好容易等穆峥放开自己,摸摸酸痛的双臂:“活该公子不理你,真够野蛮的。”
  穆峥瞬间像斗败的公鸡,低垂下头,又坐在地上:“他真生我气了,不辞而别了。”
  “公子生没生气我不知道,不过公子说有急事。”说着就递给穆峥一个锦袋。穆峥忙拆开,里面是有一块白玉凤佩,正是凤玉梨平日里佩戴在身上的那个。此刻凤佩躺在穆峥的收心里,晶莹温润,洁白无瑕。穆峥轻轻揣摩着,最后揣进怀里,放在自己的心上。锦袋里还有一封信,穆峥展开,白纸浓墨,字迹端雅清俊“上言加飨食,下言长相忆”落款是一个凤字。
  聊聊几个字,穆峥看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青灯以为穆峥把那张纸看开了花,最后穆峥小心的折起,也放入怀里,幽幽的问:“你们公子没有说去哪了?”
  “这个公子可没有说,不过他要我等你,他还说要你给我安排一个去处。”“去处?他为何不带你走。”“这个我也不知,公子不让问。不过公子还说他一定会找到解蛊的方法,叫你千万留着命等他。”
  穆峥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看来玉梨没有生气,只是有急事走了,本来他也是和玉梨来告别的,现在战事以起,自己马上就要奔赴战场,没想到玉梨先走了,隔衣握住胸口的凤佩,为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内心惆怅,不过,玉梨,放心,我会留着命陪你的。
  “你,还不跟我走。”说着一把抓起旁边的青灯。在路上。穆峥问青灯是怎样和他家公子相识的。青灯一个平时很开朗的一个孩子,说到这里不仅有些黯然。原来青灯的爹娘都在战乱中去世了,自己投靠在叔叔家里,叔叔生性好赌,为了偿还赌债竟然要把青灯卖到青楼里做小倌倌,可巧被凤玉梨遇见,他买下了青灯。
  穆峥听了又不忿又难过又高兴,难过的而是自己和青灯一样都是战乱中的孤儿,不忿的是青灯叔叔的坏心,高兴的是自己和青灯何其幸运能遇见凤玉梨,看来上天还是对自己不薄的,想到这里,穆峥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玉梨,等我。”
  五月,入夏。
  东晋大将桓冲集结10万兵力北上伐秦。
  秦王苻坚派征南将军苻睿,燕国降臣慕容垂、慕容暐以及益都侯姚苌共抗晋军。
  益都侯府一派紧张气氛。
  这时一个神秘的客人来访。
  姚苌本就烦闷,大骂亲兵不知轻重,什么人都放进来,可亲兵唯唯诺诺,说来人太厉害拦都拦不住。
  姚苌机警,忙换来数十将兵护卫,可惜穆峥不在府里,否则哪还用上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走入会客厅,就看到一名脸上半面刺青狼纹的彪悍男人如标枪般侍立在一个黑衣男人身旁,那个黑衣男人正背对着自己负手看天,背影高挑纤瘦。听见脚步声,那人回头,姚苌看见来人白玉般的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面具做工精巧,雕成凤尾的形状,面具从额上覆下,到鼻而止,漆黑的眸子宛若寒潭,幽幽透着冷意,薄唇形状姣美,浅红的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光滑的下颌微尖,连着优雅细长的脖颈。一袭简单的黑色丝袍随随便的用同色的锦带在腰间系住,却无处不熨帖。他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周身却涌动着神秘、魅惑的气息。
  姚苌看得怔住:“你是?”“景茂公,一别经年,一向可好?”
  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出,姚苌恰如醍醐醒脑张口而出:“凤皇。”话一出口,便已后悔,看着来人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忙改口:“我道是谁?原来是慕容将军来访,怎么不早说,景茂自当到大门迎接,来人,上茶。”
  “冒然拜访,还望景茂公恕罪,只是日前游历到此,特来拜会。”
  “好说,好说,你可是我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啊!只是姚某出征在即,否则真该留慕容将军在府上多住几日。”这个和自己八竿子到打不着的人的突然到访,令姚苌匪夷所思,不过他历来老练深沉,面上一点不带,一味的说好听的。
  “慕容此来怎敢叨扰,只是想和景茂公说几句体己话。”说着眼睛余光瞥向姚苌背后。姚苌速来和他无仇无怨,就屏退了左右。“不知慕容将军有何赐教?”
  “侯爷你此去可是要去救援涪城?”姚苌心想这个人的消息好灵敏,现在王猛一死,难道这个人又重新回归到秦王苻坚那里,此来是替苻坚试探自己?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是啊,正是陛下的命令。”“那景茂公可知陛下用兵的真正意图?”
  “自是和东晋决一死战。”
  “那景茂公觉得胜算如何?”
  “想我大秦雄兵百万,良将如云,自当扫平那东晋,一统天下。”
  “好个雄兵百万,良将如云。”那人说完此话,冷哼一声。“景茂公,秦恃其强大,一直以来,战乱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
  “大胆,”姚苌拍案而起,“慕容冲,你身为平阳太守,食国家俸禄,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慕容冲身边的黑衣人本一直低着头,闻听此语,忽然握剑直视,杀气逼人。
  “北冥鲲,不得无礼。”慕容冲端过茶杯,轻轻呡一口,微微一笑:“景茂公大可不必如此,自王猛死后,秦之法制,日以颓靡,今又重之以奢侈,秦之国运已危如累卵,侯爷宜结纳英杰以承天意,时不可失也。”
  “慕容冲,想大王待你慕容一族是何等恩德,你不思回报倒也罢了,还来蛊惑军心,今日我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送客。”说着姚苌一甩袍袖,站起身形,摆出送客的架势。
  慕容冲不愠不恼,仍面带微笑:“景茂公,苻坚待我是如何的恩惠你最清楚不过,你我本是外臣,当年迫不得已才投降大秦,现在他苻坚要统一天下,却要我们羌人、鲜卑人去冲锋陷阵,这个中厉害,不用我说了吧。”
  “我叔父慕容垂在北地多次遭人妒恨,虽说有惊无险,但早已对大秦心灰意冷,景茂公,你看着吧,看这次大战会折损谁的兵力。”说完长身而起,抱拳,就要离去。
  “慕容冲,你为何……。?”不待姚苌说完,慕容冲就说道“既往之施,亡(和谐)国受虏为奴之恨。”语音甚是苍凉。
  北冥鲲护卫着慕容冲离开,恰与刚回府的穆峥擦肩而过,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让穆峥多看了那两个怪异的人几眼,那个人的背影和气息怎会和玉梨如此相似?
  疑惑中走入议事厅,姚苌的几个亲信将官早就进来,姚苌的妻舅张通问姚苌:“侯爷,刚才那人是谁?如此的狂妄?”姚苌心里还在玩味刚才的那些话,隔了半晌,缓缓的答道:“慕容冲。”慕容冲?众将哗然,此人就是那个苻坚的禁脔,亡燕的中山王慕容冲?偏将徐成一向粗鲁“他就是苻坚的那个男宠,娘的,真是好皮相,就看他半边脸老子都想上了。”“住口。”穆峥呵斥了一声。“小穆,你生什么气,他又不是你相好。”穆峥忽然出手,双手擒住徐成的胳膊,使劲一压,徐成已经趴伏在书案上。“小穆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快放开老子,哎呦呦,你轻点。”
  “好了,别胡闹了。”姚苌喝止住他们,穆峥放开手,徐成走到一边嘟嘟囔囔,穆峥也觉得刚才有些过分,可不知为什么,他那样说那个人,穆峥就觉得怒气上涌。
  “现在这个慕容冲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凤凰了,现在他的羽翼已丰,要一飞冲天了。”
  姚苌回想起当年,那时慕容冲才12岁,和亡燕皇帝慕容暐等皇族一起被虏获到长安城。
  第一次见他,是在大殿的朝拜之上,记得当时苻坚走到他面前让他抬起头来,那时他只是个弱冠少年,可是已经风华绝代,一条洁白的狐皮围在他的脖颈上,更衬得他肌肤欺雪赛霜,最美的是他那双眼睛,里面黑影瞳瞳,好像关着什么妖魔。
  苻坚怔怔的看着慕容冲,就像灵魂被吸进那泫深潭,完全忘了自己,当时大殿的气氛诡异儿尴尬,最后丞相王猛连唤三声陛下,苻坚才回过神来。
  再一次见他已经是在一年以后苻坚的寿宴上。看到他出现在苻坚王位的旁边,满朝文武哗然,丞相王猛更是脸色铁青,而苻坚全然不顾及这些,时不时把些新鲜的蔬果放置在他的面前,苻坚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气的鼻子都歪了。
  慕容冲比一年前高了很多,只是越发的消瘦,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睛却再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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