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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占勿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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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皇帝摔破臣子的东西,可给赔偿?改天问下严凤诉好了。
“子季!我们到了,快出来接客!”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热烈的呼喊,随着一阵大声喧闹,外院中走进一群朝堂新秀,年轻俊才。
领头嚷嚷的那人,正是许羡鱼。
白沐顿悟: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倒霉,怕都只因自己居然主动约了许羡鱼见面。悔不该一时大意,竟忘了每次逢上这人,总会倒霉万分!
转念又一个头两个大,许羡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这好静的圣上又要发怒摔什么了?此番当真是坏事齐聚,惟有敬候发落了。。。。。。
他此时当真是万万后悔,昨日不该生出拉着苏清晗招花娘喝花酒的荒唐念头,更后悔方才一时冲动就把这念头付诸实践。
经此一番,日后怕是再也不敢对苏清晗起半分捉弄玩笑之意。
不及多想,雅室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大力冲开。
除了苏清晗,院内诸人皆迅速跪倒在地。
白沐跪倒不奇怪,他早知房中人是当朝天子。新进门的这群青年俊秀混迹官场时日也不少,甫一进院,看到小室房前屋后檐角四处散落的黑衣甲胄护卫,便也猜到了房中人物是谁。
谁知出来的人不是皇帝,却是一个衣袂飘飞轻纱覆面的年少女子,想来便是方才室内抚琴的那位。
白沐正待打量一番,那女子却是飞也似的跑开了,清风中传来一两声轻轻的哽咽,和一缕奇特难言的香味。
白沐心中一动:怪道方才在室内就总闻见这缕奇香,原是这女子身上的。
咦,怪了,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这个人,莫不是在哪里遇到过?
记忆被迅速拉回,莫名回到了前日在花楼小室中与美貌少年纠缠的那一刻……。媚药药性初解、意识恢复之时,自己也曾闻见过同样的香味!香味出自——那个少年身上。
白沐惊醒般回头,身边阵阵劲风掠过,一个个护卫紧随那女子背影而去。
那女子的身形身高,与那少年倒俱是符合!竟然是“他”!
这诡异少年,身有奇香,初见时中了媚药被丢在花楼,二见时竟是此等境遇,当真是——不一般呐。
不一般的事物,最好丢的远远的不用;不一般的人,最好避的远远的别去招惹。
“追刺客!活捉!”护卫头领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刺客?啧啧。。。。。。白沐摇摇头:这么大声,是要提醒那刺客跑快点么?
不待细想,房内传来苏清晗的声音:“皇上中毒了!护卫留下两个,其余的人务必全力追拿那位姑娘,逼出解药!”这始终平和温雅急徐有致的声音,终于微微带上了些许惊慌。
白沐喜不自胜:皇上——中毒了?这么说,茶楼之事和此次召妓之事都算是暂且无事了?
“白编修,你进来!”
白沐的心刚放下来,便又被提到嗓子眼。
圣上倒在塌沿。
没出血,也没有明显的皮外伤。
望闻问切,被白沐简化一下,就变成了察颜观色:翻翻眼皮,嗯,眼白眼黑俱在,正常。再走开几步看看整体,咦?面色暗沉,灵台灰败?
白沐摇头,再摇头。
“怎样?”苏清晗见白沐没有半分把脉的自觉,便自行把过,问。
“嗯,不怎么样。。。。。。没有皮外伤。至于为什么昏迷不醒。。。。。。嗯,是个问题。”
“小白,愚兄的意思是你可有把握?”苏清晗无可奈何。
把握?白沐后颈寒了一下,这言外之意,该不会是。。。。。。白沐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它:“太医怎么还没来?”
“小白,现在昏迷不醒的人可是当今圣上,九五至尊。”
“可是我身上什么药物也没带。”白沐一脸的爱莫能助。
其实凭白沐的医术,要让皇上醒来倒也不难。只是诊不出病由、万一治出别的什么问题,那岂不是要代那些倒霉御医受过?再有。。。。。。白沐偷眼瞥一眼守在外间门口的两个侍卫,再说了,现在没什么可信之人,出了事,说不准有人为了推脱责任,会反诬自己一口,指认自己动了手脚——哎呀!
白沐大惊失色。
适逢苏清晗在耳边无奈道:“小白,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接触过圣上御体,如果在御医来之前或者解药被追回之前,圣上出了任何问题,只怕除了那位女子,便是你我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
“我好像、没有碰到皇上吧。”不过是用手翻了翻眼皮?检视了一下周身是否有伤?这不算碰到吧……
苏清晗苦笑摇头。
白沐视死如归:“好吧,我试试。”
苏清晗微笑颔首。
外室有张小榻,是白沐平素休息用的,榻边有张矮几,几上有只木盒,白沐平日里炼出了奇药,试出了良方,都收在里面。此时取用,倒也便宜。
“我不确定有没有效力,我只确定用药后圣上的情况不会比现下更糟,还要试吗?”
苏清晗的声音如清泉石上,春风化雨:“试,我信你。”
“苏大哥,我也信你,你让我试我便真试了!”白沐眼神一亮:“——只是,如果无效,我可不会承认我有碰到过圣上的一分一毫,包括衣角袍摆在内。”白沐也很无可奈何,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可再节外生枝又出状况了。
“你要给我作证。”白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苏清晗了然一笑,不作声。
白沐从木盒中的小格子中取出几枚药丸,嗅一嗅。
这一枚是补中益气固本培元的,可以用。那一枚中有百合、鸦胆、甘草、黄柏、还有苦参。。。。。。。和少量当归。
都可以用。
白沐掰好份量,然后很大不敬的扶起、扳颚、喂药。速度奇快,一气呵成。
接着等待。
皇帝脸色愈来愈现苍白,眼皮儿却半丝动静也无。
白沐心中渐渐忐忑,追解药的怎么还不回来?太医怎地还不到!
苏清晗似是能察觉白沐心中所想,叹口气,轻若无声:“小白,根本就没人去传唤御医。”
白沐欲哭无泪:“我很乐意代劳的。”
“朝中连年多事之秋,舆论动荡,士心不向。圣上大婚在即,不能再出大的动静。——而且,我信你。”
一句信你,轻飘飘两个字,便把人逼到没有退路。
白沐无法,只得回头仔细探听脉息,查找伤痕。
不是中毒,却无端昏迷,至少身上会有伤口。果不其然,臂膀上有几道细细的轻痕,很浅,正在慢慢地渗出血丝。
没肿,血色正常,肤色也没有异样,是圣上往日贯有的病态苍白。
白沐毫无办法,只好去掐人中。
刚准备下手,却被苏清晗阻住。
作者有话要说:
☆、悬弓怎在意料中(三)
没肿,血色正常。肤色也没有异样,是圣上往日贯有的病态苍白。
白沐毫无办法,只好去掐人中。
刚准备下手,却被苏清晗阻住。
便见圣上手指微动,像是要醒来的征兆。
白沐吸一口冷气,递给苏清晗一个眼神,起身就往外走,轻手轻脚。
白沐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现在自己既非近臣,亦非宠臣,还因为茶楼和召妓之事变成还未定罪的犯臣。人昏迷的时候,多半不愿被不信任的人看在眼里,伴在身侧,更何况,此人还是九五至尊。。。。。。
到了外间,白沐犯愁了,门外两尊门神,如何出去?
正犯难,听见内室传来动静。白沐一急,心一横,腿一弯,轻悄悄地钻进外间的塌下。
“这是方才那女子身上掉落的佩玉,旬采,你差人去查查。”皇帝的声音很平缓,镇定的可怕,一点儿也不像是刚从昏迷中醒来。
“主上,此事不在臣下职权之内,冒然查办,怕是会引起更多无妄的口舌是非。”
半晌静默。
皇帝的声音缓缓传来:“官员无故被害一事,可已查明?”
“被害朝臣共计六人,从九品司书至三品太仆寺卿,文武皆涉,官职由小渐大。都有过受贿鱼肉买芳寻欢之行径。其中四人死于巷外的花楼内,另两人,死在花楼附近半里之内。死因,都是先中毒,而后被杀,不像是江湖人士所为。”
白沐听在耳中,不由心中起疑:中毒?不是已经查明是中蛊了吗?为何隐瞒……。
“朝纲不振,世风败坏,这六人倒也死得其所。”皇帝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喜怒。
“还有呢?”
“臣下还听到些只言片语,未经证实,不好以讹传讹。”
室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整衣下榻的声音:“你听见朝臣们议论——这六人都与严相有或多或少的牵连。”皇帝用的是肯定句。
白沐猛地震住:圣上怀疑。。。。。。严世伯?不过恰好,出人命的那花楼正是严凤诉所开。这么说——还真是太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那严凤诉,素来连拿本大理寺卷宗都尚嫌太重,又怎会费心费力去做这种事情?!
看来当今圣上,要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多疑……
今上登基三年有余,朝堂上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严相,你怎么看?”
但凡大事,向来附庸严相的意见,严相说什么,便是什么。倒是一些无干紧要的小事上最易动怒,动辄便发脾气。背地里落得个庸君、喜怒无常的名号,现在看来,果然是装疯卖傻。
耳边突然传来苏清晗的声音,“。。。。。。正是。”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旬采,你猜他是怕被朕抓住把柄,还是做掉几个自己手下既不会做官又无关紧要的人给朕表忠心?亦或是、借了这个由头,嫁祸给几个看不顺眼的朝臣,譬如你、再譬如你的恩师——白相。”
白沐的心突的一跳:严相,要嫁祸给自家老头子??
“臣下不敢妄自揣测。”
皇帝的声音既缓又冷:“西北战事吃紧,两位许将军在边关攻守布兵,大有不受君命之象……旬采,你猜猜,严相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臣下不敢妄自揣测。”
“严相久不议事,毕竟国事有耽。找个由头,顶罪也好消弭也罢,速速把这件案子了结罢。”皇帝顿一下,恨然道:“朕,又错了一招。。。。。。”
苏清晗道:“主上并非棋差一着,不过是时机不与罢了。”
……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又传来皇帝的声音,已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惋惜:“严家世代为国,自朕登基以来,严相更是一心辅佐,多有帮衬。。。。。。”
说到这儿,皇帝顿了一下,然后痛心疾首的下结论:“可是朕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后表现自己一番仁爱之心:“真是令朕痛心。”
话题复又被提起,白沐虽在塌下,却突觉一阵莫名压力,似乎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是了!这声音越来越近,几在耳侧。
白沐稍稍转头,便看见塌沿外一双暗纹繁复的便靴和半截袍摆,只惊出一身冷汗,双目圆睁,气血逆行,手脚冰凉。
白沐紧紧掩住自己的嘴,只怕一个不小心,惊呼声就要自己从喉头溢出来。
事态有些脱离他的想象。
窃听到皇帝以本来面目议事,若被发现,恐不再是官职问题,只怕这条小命莫名其妙就要休矣。白沐突然无比想念家中的老头子,若前日被他顺利打趴在府里,便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
“子季呢?”窗外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像是严凤诉。这三字听在白沐耳中,真如化雨解困的甘霖一般。
塌沿下,正渐渐逼近的靴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哪知却没了下文,窗外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靴子重又逼近过来。
五步。。。。。。四步。。。。。。三步。。。。。。。
白沐以袖遮脸,天欲亡我!不知会不会有个漂亮点的死法?若是赶紧抖露一点四处探听到的小消息,再毫不犹豫的吞下一帖哑药以绝圣上心中的疑虑,再加上自家老爷子一张老脸,不知能不能以功抵过,勉强活命?
白沐的脑子转的飞快,几乎要听见自个儿脑仁里面嗡嗡作响!
哗啦!杯盏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一袭青色衣摆映入眼帘,衣摆的下衿有水渍迅速浸染开来。
天-目-盏。
白沐抽空肉疼了一下,罢罢罢、反正一只已经碎了,徒留下这一只,也无甚用处。
苏清晗温润清越的声音高高扬起:“皇上已醒,做速进来护卫!”
又低声道:“皇上,微臣一时不察,失了手。”
门很快被从外打开,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走进跪倒,听候差遣。
一声轻轻的冷哼从天子喉头溢出:“苏爱卿,刺客一事着你密查暗访,不得走漏风声。——随朕进来。”
塌沿下,靴子转个方向,皇帝拂袖进了内室。
纷沓的脚步声皆向内室而去,室门被走在最后的侍卫顺手合上。
危机稍解。
白沐在塌下缓一口气,只觉背心处触手湿冷,出了一身的冷汗,凉意侵透五脏心肺。
再也不愿意多呆一分半刻,趁着诸人在室内交谈的响动声,白沐轻轻打个滚翻出榻外,上榻看见檀木窗子正好开着,也不顾这处窗子紧邻着护城河,抱着侥幸的心理便往下跳。
淹死——也总比被吓死要来的体面。
内室里,两侍卫正在听从皇帝指令,听见轻轻响动,正欲起身去查,却被苏清晗用眼神制住。
苏尚书面不改色道:“不必管他。毋中了刺客调虎离山之计。”
作者有话要说:
☆、避静偷闲(一)
内室里,两侍卫正在听从皇帝指令,听见轻轻响动,正欲起身去查,却被苏清晗用眼神制住。
吏部尚书苏大人面不改色地安抚道:“不必管他,毋中了刺客调虎离山之计。
两名侍卫明显觉得不对,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去查,恐有后患。
可、可这苏大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皇帝对他青眼有加,经常招至宫中商议国是,朝中事物繁杂,有时候相谈晚了,还几度同寝同卧。
朝中都流出了传言,说、说苏大人,他是皇上的。。。。。。的入幕之宾、龙阳断袖,不然何以宠幸至斯,就连严相以告假辞朝相威胁,也丝毫不能撼动此人在朝中的半分地位。
想到这里,侍卫悄悄抬眼:还别说,这苏大人温润秀雅,清和毓朗,真真是衬得上圣上的龙凤之姿,天子气势。放眼满朝文武百官,除了大理寺的严少卿,只怕再无人盖的过此人风华。
噫,说到样貌,方才随苏大人一起进来的白大人——咦?怎么不见了?!
……其实方才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听到室内的动静,只是跟着现在的皇上久了,已经可以自动滤掉所有不需要知道的声音,随时凝神在只有自我和皇上的世界中。皇上说过,我二人只听命于他,哪怕他性命危急,只要他没发话,不该听的没听见也绝对别问。否则——不知哪天便会身首异处,惨不忍睹……
侍卫神游的远了,听见皇帝重重的咳一声,才回过神来,额头冒一层冷汗:可真真是犯浑了,怎么这时候走神起来。
想起当今圣上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狠绝手段,狠狠地吓了一跳,再不敢抬头。
室内这些事,白沐自是浑然不知。
因为白沐现下的处境并没有好过多少。
茶楼的房基建的高,木窗离护城河的堤岸少说也有丈余。白沐狠心跳下来,堪堪落在岸沿,正强忍了小腿和膝盖的痛觉暗自侥幸,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严凤诉,阴阳怪气欣喜若狂的奔过来——
在白沐眼里,这人真真是掐准了心思要把自己撞下河。
这一天来总在担惊受怕,好不容易脱险了又被拽入困境,白沐干脆把心一横,抓紧了严凤诉,小爷就算淹死也一定要个垫背的,就你了!
哪知严凤诉运气好,滑下来时随手抓住了堤岸一处木桩上的麻绳,这下好,两人在护城河上摇摇摆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严凤诉全无面临困境的自觉,神情怡然惬意,在头顶幽幽道:“子季,我方才寻你不到,便在心中诚恳地礼寺拜佛,希望你没被歹人捉住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扒皮抽筋炖骨喝汤,正祈祷到此地,不想你竟从天而降,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心有灵犀?”
后领上的手越攥越紧,白沐终于放弃了四下扑腾。
风中送来桃杏的芬芳香气,细软的柳絮不时拂过面颊,酥□痒的,惹人心烦。
“你放不放手。”记不清是第几次重复了,白沐的口音明显有气无力。
“不放,你会掉下去的。”严凤诉为表决心,把白沐的衣领又抓紧了些。
白沐顿时有青筋跳窜的错觉:“我不介意。”想了想,又诚恳地加上一句:“希望你也不要介意。”
哪知头顶上严凤诉认真道:“我很介意。”
严凤诉颇有兴致的给他分析:“你掉下去,激起的水花势必会溅到我,既然会被溅到,那还不如两人都掉下去,但在还有脱困的机会之前,我不喜欢掉下去。所以你也不能掉下去……”
白沐脸色渐渐发青,打断道:“那你喊救命吧!”
严凤诉俯下头来,眼神湛亮,一字一顿:“当真?”
白沐不说话。堂堂大理寺少卿,等阶正四品,复核地方刑狱,领取朝廷俸禄——就不信你喊得出口。
严凤诉的指节渐渐泛白,显是快要抓不住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喂,有没有人啊?——谁掉了银两!”
白沐完全没料到他会真喊,做速打断道:“别喊了!”
一边喝止,一边心有余悸的仰头看了一眼木窗棂,见到没有异象才松一口气。
别刚逃出来,又惊动了圣上。
现下皇帝知道方才外室里有人,可还不知此人便是自己。若是此时惊动了他,出来看上一眼,那依着历朝历代皇帝们多疑的心性,怕是再也不需任何辩解。
更何况,方才听圣上在内室的言谈,自己上面这位未来皇室的国舅爷,怕便是他心中最急于拔除的那根刺……
正思量,听见头顶严凤诉轻笑一声:“不论是说话、做事、或是思虑决定,都需想好了,再做好充分的准备,才可实施。便如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一样,说过的话,有过的举动,都是万万收不回,也难以弥补如初的。子季,你还真是不记教训。”
白沐一愣,总觉严凤诉这番话意有所指。正想抬头问个明白,却听头顶一声闷响,木桩松动,身体骤然失重,和严凤诉一起掉入了护城河。
咳咳咳,今天真倒霉!
头顶突现一个人影:“景之?你怎掉进了河里?咦!子季你怎么也在此处?”
许羡鱼神情疑惑,左右看看,疑道:“我方才隐约听见这里有人喊说捡钱了?你们瞧见没?”
白沐呛水不止,看看身边的严凤诉,也是境况不佳。只恨不能撬开许羡鱼的脑子瞧瞧里面装的是豆腐还是棉花,竟然不知救人为先!
许羡鱼终于反应过来,向一侧招手道:“你们快过来!子季和景之落水了!”
白沐心中一急,连连扑腾几下,不想这河里淤泥却深,一时都被翻搅上来,蔓延跌宕。
天,如此狼狈,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在河水并不深,三两人借力一拉,便上了岸。
白沐上岸缓了缓,爬起来羞着脸便往人群外走,盼不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哪知许羡鱼却有意无意挡在身前,让了几次也过不去。
许羡鱼意欲求知的眼神太过热切,白沐想不注意都难。
作者有话要说:
☆、避静偷闲(二)
好在河水并不深,三两人借力一拉,便上了岸。
白沐上岸缓了缓,爬起来羞着脸便往人群外走,盼不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哪知许羡鱼却有意无意挡在身前,让了几次也过不去。
许羡鱼意欲求知的眼神太过热切,白沐想不注意都难。
“闵行,”白沐笑的热络亲切:“你是不是想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许羡鱼点头不止。
“——知道太多死的早。”白沐拉下脸,转身就走。
许羡鱼拍胸口,嗤鼻道:“我是平逆将军的孩儿,镇宁将军的弟弟!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不怕死你能去西北边关绕一圈,又巴巴的跑回来赖着当文官?白沐没好气,随手向后一指:“那你问他吧。”
“景之——”
白沐瞅空赶紧离开。
前楼的掌柜和伙计都不在了,想是被严凤诉遣散了。
白沐不敢去后院,只随手找了一身干净衣物换上,便匆忙走了出来,打算趁着午后的太阳,好好晒晒骨子里的湿气和霉气。
绕过茶楼的后院,沿着护城河向下游走,不到半里地,便是护城河的一条渠道与城外河流的交汇之处。这里设有一个小小的渡口。
春光正好,河堤上新柳嫩黄,桃杏争芳。河水被风扰乱,泛起粼粼微波。有那早早出芽的老柳,此时已然吐絮,和着桃杏的粉白花瓣,轻飘飘的在河面上游移璇落。
不远处的河面上,停了一些轻舟竹筏,不整齐,倒也诗意。
“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艄公撑起长长的竹竿,敞开嗓子唱一场那些个文人墨客写过的小词,小舟便慢慢的破水而去。
风景正好,白沐找一处草坪,舒适惬意的随性一坐。
“枝头渐绿春风老,垂杨影里蔷薇俏。绮罗人,软红飘,唤起莺儿窗外闹。青竹帘中低绣幄,秋千架上颜色娇。旧日唱尽春日喧,莫把韶华辜负了……”
上游的船中隐隐传来一段娇柔曲调,间或几声清脆的嘻嘻哈哈声。年轻姑娘的声音娇嫩甜软,煞是好听。
白沐倚靠着一株垂柳,一时只觉风也柔和,草也柔软,景也明媚,曲也婉转,无不熨贴到心底去。
昨夜受到惊吓,不曾休息好,此时天高无云,正适合安心入睡。。。。。。
意识朦胧之中,看见一个人影徐徐而至。
踏一地桃花柳絮,携一身明媚春光。
白沐想坐起身,想睁开眼,看看他究竟是谁?问问他为何叹气?春景甚好,为何却愁眉不展。。。。。。
一倏忽,那人却不见了。
严凤诉找过来的时候,便看见白沐穿着楼里走堂的衣服,倚在柳根上睡的昏天黑地。
春风和暖,拂过那人额边的鬓发。
眉是一双极漂亮的眉,干干净净的,端正秀挺。眼睛阖上了,大概睡的不安稳,有些轻微的抖动。睫毛并不弯,却难得的纤长,整齐的覆在眼下。下面是秀挺的鼻,形状美好的唇,可惜那唇总说不出什么好话,惹事的话倒是说过不少。
——不出口时,端的是芝兰俊秀风采出众,一出口,俱是些口是心非惹人恼。
“子季,起来。”严凤诉推他一下。
白沐全无动静。
“子季,子季?”严凤诉大有叫不醒不罢休的态势。
白沐干脆一翻身,身子软软倾倒,半边脸落入柔嫩的碧草中。
严凤诉眉头皱起,俄而舒展。罢,此地风景确实不错,既然叫他不醒,看这风和日暖,倒不如趁兴一梦。
严凤诉毫不客气的枕了白沐的腿,怡然入梦。
距离日薄西山尚早,白沐却醒来了。
确切的说白沐并不是自觉睡醒的,而是被麻醒的。
白沐梦见被一条狐狸咬到了大腿,冷汗淋漓的醒来,下意识的动动自己的腿。
这一动不要紧,便听见有个人哎呀一声,滚落一旁。这惊呼声简直太熟悉了,白沐不用转头,便知道是严凤诉。
低头一看,果不其然。
严凤诉着一袭锦缎,单是那腰带,便可看出纹饰精美,绣工非凡。
严凤诉慵懒起身,似被惊扰了美梦,眼神中有些许不愉,打个呵欠。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外衣微微下滑,居然露出半个肩膀来,那肩膀虽然裹在月色中衣里,却仍可看出其形态美好。
严凤诉神色不愉,白沐的神色可也没好到哪儿去。
“呦,子季,你醒了?真真是一顿好等。”严凤诉悠然道。
白沐咬牙切齿:“快点起来,我腿要断了。”
严凤诉慢悠悠起身,问:“子季,你前日逛花楼之前,扒走我的衣物后,可曾在袖袋之中看到一枚玉佩?”
玉佩?白沐一愣,随后想起那日丢给龟公的那枚雕工精良的美玉,难不成这是件不得了的物事?
白沐心虚,脸色稍缓:“你找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姑娘送的,失了不好,因来问问,既然你没见到,便也罢了。”严凤诉无可无不可。
白沐松一口气,既然不重要,便直接告诉他送给龟公了吧。正打算招认,却见许羡鱼匆匆赶来。
“景之!子季!你们又偷空躲闲!快随我走!”许羡鱼不由分说,拉起二人便走。
“做什么?”
许羡鱼抽空回一下头,低声唏嘘道:“圣上欲体验平民之乐,竟隐了身份,跑到那对面的花楼去小摆宴席。。。。。。”
什么?!不止白沐脸色变了,严凤诉的脸色也微微发黑。
远处红日渐落,倦鸟展翅惊飞。
“快走,圣上点名由你二人亲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暮春寒,怎如此料峭。。。。。。。
白玉卮,红螺碗,清樽酒,金玉盘。
几上杯碟交错,诸人把酒言欢。
歌扇卷,醉玉楚腰可堪怜,风流言,点了胭脂画牡丹。
四下里才子风流,轻红偎醉。
白沐收回眼光,心里骂道:这叫这么一回事儿!
你看那边那面红耳赤不好发作之人,平素最是风流场中穿行客,此时软玉温香在侧,却偏装出一副不苟言笑、坐怀不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才发现……原来都一年多了。。嘤嘤嘤嘤
☆、轻红偎醉(一)
白玉卮,红螺碗,清樽酒,金玉盘。
几上杯碟交错,诸人把酒言欢。
歌扇卷,醉玉楚腰可堪怜,风流言,点了胭脂画牡丹。
四下里才子风流,轻红偎醉。
白沐收回眼光,心里骂道:这叫这么一回事儿!
你看那边那面红耳赤不好发作之人,平素最是风流场中穿行客,此时软玉温香在侧,却偏装出一副不苟言笑、坐怀不乱的样子。
再看那侧那少年老成一本正经之人,本是言辞侃侃最善调笑的风流郎,却偏紧闭了双唇却偷眼在那塌几之下去追逐软娇娘们的红酥手。
再听那耳边好不隐晦难辨的歌功颂德逢迎拍马之声,啧啧,还真是——好些个翩翩君子,朝中俊秀。
一缕灰尘飘入杯中,白沐皱眉抬眼,正见一个侍卫从梁间探出头来,赧然一笑,以作歉意。
咳咳、这样的宴席,真是——好没意思。
终于,天子也觉乏腻,起身出去更衣。众人被约束了小半夜,倒也不敢颇多造次。
许羡鱼端一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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