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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占勿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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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庙难容大佛(二)
兼之那人生的明朗干净,气质如湛碧晴空一样使人身心愉悦,纵是无形无状的开口惊呼,也使周围之人丝毫生不出厌恶之感。
那人热情洋溢,向着白沐飞扑而来。
白沐立刻转身,面对来人,一跺脚,便是一个旋身飞踢。这是白沐仅会的一招,在岁月的磨练中,这一招正愈来愈炉火纯青得心应手。
这、都是被逼的。
因为每次逢上此人,总会发生一些令白沐不太愉悦的事情,比如被开水烫被恶狗追,再比如掉水塘落水坑。
直到这人月前去西北边境探望带兵戍边的父兄,情势才有了好转。白沐本想着这人一去,从此山高水远永难相见,各自安好毋需挂念。哪知这货这么快便溜了回来!
如此——焉能不跑岂可不避?!
那人许是知道白沐这一脚的厉害,没有正面应对,而是连连后退。
白沐赶忙抓紧时间,看看地上有没有碎石转头。
啊,那边有一大块!可是——却在丈余外。没办法了,跑!边跑边喊:“相见不如不见,闵行,咱们后会无期!”
“喂!跑什么跑——”许羡鱼完全不懂白沐的良苦用心,见他一跑,便下意识抬脚去追。
白沐心下苦不堪言:没办法,身边有个缺根弦的损友,总是件很伤脑筋的事。
还好自己占尽了先机,眼看就要逃脱有望!
可惜,急不择路的后果总是——前方会出现死胡同。
白沐拍拍衣袍上沾惹的浮土微尘,转过身,一扫方才的狼狈慌张之色,挂上有朋自远方回不亦乐乎的笑容,一时间清风送爽,万里无云。
他含泪道:“闵行,自你去了西北边关,白某无一日不为你祝告祈祷,盼你能够侥幸远离炮火战乱,且不曾丧身狼口命卷风沙。——哪曾想,真的就如愿了,还这么快!”
许羡鱼跟上来,气喘吁吁:“你你你、跑什么跑……我离京月余才刚回来,正约了几个同僚要一同喝酒,你来不来?”
白沐心下一动,这倒好,省了自己为苏清晗磨嘴皮子四处请人的一番周折,到时候直接把苏大人带过去便是。
“好好好,”白沐喜笑颜开:“闵行,不如就放在我在城东的那间茶楼吧?”
许羡鱼摆摆手,无可无不可:“行,就是明日。对了,你见到景之没有?”
“大理寺。”白沐赶紧坦白,好把这大神引离身边。
许羡鱼兴冲冲地说风即是雨:“忘了告诉他一声了,我这就找他去。”
褚家宅院孤零零的霸了一座小小山丘,入了夜,除了那一溜儿照明用的灯笼红通通的还算热闹,整个宅院便静的死寂,不见一丝儿人气。只剩下山风穿过林间,呜呜咽咽。
林木萧瑟,山风也大,白沐心中有事难以入眠,偏又找不到个能供消遣的物事。只好披衣起床,去对面廊下逗那只画眉解闷。
白沐住的这处院落位于山腰,极是空旷,院子的角落种有一颗梨树,适逢花期,轻白的花瓣在暗夜里徐徐舒展,散发出幽幽香气。
白沐折一枝梨花,顺手逗那鸟儿。
画眉在笼子里上下扑腾翻飞,想要避开花枝,偏那黄灿灿金闪闪的笼子中看不中用,又小又窄,避也避不开。
倒霉鸟儿被逗弄的窜跳不止,浑身羽毛根根炸起,发出“呜——呜——”的叫声,以示警告。
可惜白沐察觉不到,白沐自个儿也正烦着。
“茶楼、花楼,有什么诡计?喝酒、宴会、打什么算盘?”前半句指的是严凤诉,后半句指苏清晗。
白沐本以为严凤诉自捅娄子,告发自己私开茶楼的事,只是为了摘清他自个儿也有份参与这一茬,好不至于两个人都落在整饬官员风化的苏清晗手中,被人一锅儿端了。
哪知昨日经过苏清晗点拨,才发现严凤诉不止参与了茶楼,手下更有一座花楼,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楼,那更是不好说了。
本来他把全京城的楼都开了也无妨,不碍白沐什么事儿,问题是这间花楼连着死了六名朝中大员,悬案未解。
如此一来,经商开楼被暴露的官员惟己一人,加上茶楼和花楼相距甚近,大家私底下自然要把这命案疑到自己头上。倒是那严凤诉,不仅摘清了茶楼之事,还一举两得,让自己顺便把花楼命案的黑锅也一并儿端了。
苏清晗心中清明,却不点破,自己也不好此地无银地急着跳出去辩白。
现下落到了苏大人手上,还未洗脱冤屈,便又摊上了难事儿——苏尚书竟然别出心裁的要走亲和线路,召集朝中青年官员们在茶楼雅聚?!并且——还专程选在自己仅剩的那一间尚未被封的茶楼中……这算什么事儿?
白沐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真是太不够用了。
一间沦为是非之地的小庙,转瞬要聚上两尊大佛,旁边还得围了一堆多疑好事儿的凑趣拍马,这氛围这景象,不祥啊不祥。
……
为今之计,怕是只能暂且先办好苏尚书交代的事情,再趁着酒酣耳热美人相伴头晕脑胀之时,赶紧去苏尚书那里把严凤诉这厮告发了才好!
啊对了,明天得先去花楼找几个花娘——定得把苏大人灌醉了,才好告发。再说了,大概只有这间楼自己可以记账不用付钱……
“哼,一个杀人放火,另一个便是趁火打劫。——都不是省油的灯!”白沐逗鸟也逗得有些累了,便急匆匆下个结论,欲回房睡觉。
哪知刚一转身,腰间被抵上一个冷硬的物事。角落里梨花的冷香微微浮动,地上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影。
白沐心中暗暗叫苦:清早才在想没人来偷盗,晚上便碰上了闯空门的!
白沐不呆不傻,所以他立即轻声讨饶:“壮士!好汉!院中物事尽管取用,切莫客气——”反正是赝品。
“院中没有护院,在下也毫无威胁能力,您不用防备,啊对了——”白沐闭上眼睛:“在下并未看清您的面目,您尽可放心。”
后腰间抵着的物事毫不动摇。
白沐有些急了,不容易被贿赂的好汉,大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壮士,院中风大露冷,您不妨去房中看看?房内有全套的金茶具、金桌椅、金摆设,啊、还有一具珍贵的焦尾古琴……”
整个过程中,白沐尽量放轻了声音,就怕盗贼为防招人耳目,杀了自己灭口。哪知——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画眉扇了扇翅膀,突然跳蹿起来,鸟嘴开开合合:“杀人啦——放火啦——趁火打劫啦——”
声音极大,惟妙惟肖。
白沐嘴角抽搐,心间沁凉:就说褚良远手底下不会有真货!连那鸟笼子里的鸟儿,也是赝品!
原不是只多情画眉,却是只多嘴鹩哥……
作者有话要说:
☆、见风使舵随波流(一)
见风使舵随波流(一)
整个过程中,白沐尽量放轻了声音,就怕盗贼为防招人耳目,杀了自己灭口。哪知——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画眉扇了扇翅膀,突然跳蹿起来,鸟嘴开开合合:“杀人啦——放火啦——趁火打劫啦——”
声音极大,惟妙惟肖。
白沐嘴角抽搐,心间沁凉:就说褚良远手底下不会有真货!连那鸟笼子里的鸟儿,也是赝品!
原不是只多情画眉,却是只多嘴鹦哥……
碰巧学到了白沐方才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此时便鬼吼鬼叫!
刀剑的寒光划过眼帘,白沐本以为自个儿小命就要休矣,哪知命不该绝,矮矮的院墙上,一个人影横空跃出!
来人挥手一振,白沐赶忙矮了身子避开,转身时便见一枚小小暗器呼啸着直往那窃贼肩头而去。
原来是那假充画眉的小小鹦鹉高声一呼,惊动了褚良远。这倒算是因祸得福。
白沐心神微定,趁空转头,才看清那窃贼身形。贼偷蒙了面,倒是看不清样貌。
身边褚良远手臂轻抬身形微晃,已抢到那窃贼身前,徒手便是一个虚劈。
那窃贼也有些本领,就势一个转身,提掌横切褚良远腕脉。另一手提着短剑,斜斜划下,速度奇快。
白沐虽不懂武学,也看出褚良远无心为难,不由暗暗着急,心道还是保命要紧,也顾不得多看,一边胡乱的拍手叫好一边脚下不停,往房中避。
正退到门口,听见耳边“叮”一声脆响,窃贼的短剑被褚良远用暗器拦腰崩断。
窃贼兵器既毁,更无心恋战,虚掌横推,身躯借力抬高后仰,一个跟斗跃出墙外。
褚良远盯着那窃贼背影,若有所思。
“你……不追?”锄草不除根,白沐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要追?”穷寇莫追,褚良远觉得理所当然。
白沐摆摆头,不管那么多。反正偷的是你又不是我。接着一声欢呼,跳到院子里去找暗器。
似这等财大气粗的奸商,暗器一定是金子做的吧!再不济,也得是银的吧?
褚良远见惯了白沐举止怪异,也不以为意。“我明日要离开一段时日,这宅子你若还住的话,自己小心点。”
“咦?做什么?”白沐抬一抬头,心中有些忐忑,明日若是没这人在,两尊大佛去了茶楼,自己可不懂该怎么伺候……
“皇帝大婚在即,我要去采办些货物,卖给皇室。”
“……!”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白沐。圣上不日便要大婚,这大婚的对象,便是严凤诉的姐姐——严凤衣。
依了严相这些年来如日中天的滔滔权势,再加上严白两家的交情……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去揭发严凤诉与花楼的关系?
烦乱的思绪由一声悠长的叹息完美了结:哎,这家伙过不了多久便是国舅了,恐怕不好惹啊……。
白沐蓦地愤慨万分——平生最恨被官势欺压!而后立刻泄气——为了仕途,还是暂且忍一忍吧……
结论:明日见机行事罢。
继而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结论聊等于无。
等他算计好了再抬头时,褚良远早已不在。再低头,对于在地上划拉半天只找到两枚石块的事实,白沐很是失望。
算了,不找了。搞不好——又只是镀金的。
白沐站起身,捶捶腰,一个人在院中对着那鸟儿叹息责怪:“明明是只鹦鹉,为何却偏生伪装成画眉?……”
突地想起这鸟儿学人说话学的甚快,白沐唯恐把鸟儿教坏,赶紧逃回房中睡觉。
起了一夜的春风,清早起来,青砖路面铺上了薄薄的一层杏花,处处都是新柳映轻红,一派春意盎然。
白沐夜里没睡好,早早醒来,赶到翰林院应完卯,好不容易捱到巳时,寻思着去找到苏清晗再探探那诡异脉象,却不想这次扑了一个空,听那院中杂役说是苏大人一早便被圣上给叫走了。
翰林院事少,白沐见能掌事的一个都不在,便钻了空子跑出来散心解闷。
“梅残玉靥香犹在,柳破金梢眼未开。东风和气满楼台,桃杏拆,宜唱喜春来。。。。。。”
正逢街道上渐渐热闹的时候,除了走街串巷的商客行人,间或一两个梳着抓髻的小丫头提着满篮子的杏花桃花来叫买,用清甜稚嫩的嗓音唱着清新的曲调儿,一路走过,都是轻盈盈的花香。
走出长长的巷道,晨风中迎面扑来令人安心的烟火气息——早起的壮汉担着满满的挑子吱吱嘎嘎的穿街走巷;茶楼的小二一面大声吆喝着,一面端着托盘灵巧的穿行于早起的茶客间;街角的大娘揭开锅盖,蒸腾的雾气中,豆花独有的香味儿便四散洋溢。。。。。。
然后白沐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而且不止一个。
当然,白沐并非武林高手,他连江湖低手都算不上。非说他是凭借空气中的气流而察觉到不对劲的话,未免太假。
事后白沐想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这事儿委实太玄。
当时白沐正无所事事的走在大街上,可能是突然察觉身遭的景物太过熟悉,或是正好当时给他暗送秋波的姑娘太多令他无法忽视,他抬了一下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他发现原来是到了自家的茶楼。原本到了自家茶楼也没什么,但是白沐稍一转身,余光便瞟到了斜对面花楼的招牌。
大概是这个时候刚好白沐的脑子比较有空,所以,他想起了前日里不太美好的一场记忆。
他终于想起了前日里和自己一同被下药的那个俊俏小公子。
因了这几日老碰上麻烦,白沐开始习惯性的思考这件事会不会也埋下什么祸根?
然后那天的细节慢慢在他脑海里生动起来,他的脸开始渐渐发红。
就在他做贼心虚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完全无意识,他快速度连回三次头。
于是异象就这么被他察觉。
一言以概之: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文雅点,叫做警醒机智。
白沐一回头便开始责怪许羡鱼:昨日才遇到贼偷儿,今日又碰见跟踪的,似乎许羡鱼去了一趟西北边关,那总给自己招灾惹难的本事,有点儿翻倍的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见风使舵随波流(二)
因了这几日老碰上麻烦,白沐开始习惯性的思考这件事会不会也埋下什么祸根?
然后那天的细节慢慢在他脑海里生动起来,他的脸开始渐渐发红。
就在他做贼心虚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完全无意识,他快速度连回三次头。
于是异象就这么被他察觉。
一言以概之: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文雅点,叫做机智警醒。
白沐一回头便开始责怪许羡鱼:昨日才遇到贼偷儿,今日又碰见跟踪的,似乎许羡鱼去了一趟西北边关,那总给自己招灾惹难的本事,有点儿翻倍的苗头!
白沐的腿在空中打一个弯,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纵然心中早已滚水沸腾,也要坚持做到面不改色。
这叫做:敌不动我不动。
不为麻痹敌人,单为麻痹自己——壮胆。
白沐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花楼内连杀六人的杀人狂魔给盯上了。
不然的话,似自己这般人缘好脾气佳,从不与人红脸的小小编修,咳、撇开前途不谈,绝对是做到了与身遭诸人远无怨近无仇。
有人要升官发财,自己赶紧闪道让边,需要的话还会免费提供一占两卦,问福问忧嘘寒问暖,不说殷切备至,也算得上周到细致。
有人要杀人放火,自己赶紧隔岸旁观,必要时还会尽职尽责的拍手叫好——指点指点风向风力,评价评价火势热度。
更有兼之:不逛花街不去柳巷,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谦恭有礼洁身自好。
这般毫无破漏的翩翩君子,怎会惨到被人追杀?
所以,白沐绝对不接受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得罪了人而惨被跟踪……。甚至,被灭口?
相对而言,白沐还是更愿意相信:杀人恶魔杀人,不需要理由。
所以他连杀六名大员,不需要理由。他会找上白沐,也不需要理由。
等等,那倒霉的六名大员,到底是什么官阶来着?
白沐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地方——自己这芝麻绿豆一般的官阶,貌似还不够格被人盯上吧……。
心思一飘,不知不觉就到了闹市交叉口,只见一溜儿小轿停在花楼门前,从轿上下来一群漂亮姑娘,衣香鬓影,环钗玎玲。
由于白沐正以很认真的姿态欣赏前方的环肥燕瘦,所以很不小心的撞到了斜侧过路的一个文弱书生。
书生被撞个趔趄,很不巧的又绊倒在附近一个挑着两笼鸡仔的老伯的柳条筐上,扁担在空中划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切切喳喳的,街道上散开了一群黄绒绒的小鸡仔。
行人们赶紧四散避开,接着一片斥责娇嗔声从刚下轿的那群姑娘们传出。
再接着,便是混乱的捉鸡时刻。
等到混乱消散的时候,白沐也就脱困了。
其实白沐方才撞人的劲道很有讲究。
首先,白沐一眼就挑中了那个书生和老伯,距离刚刚好,时机也刚刚好。
其次,白沐难得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撞人的方位和力道。力道轻了,老伯的鸡掉不出来,书生道个歉就走了,难以形成混乱;力道重了,起了争执,怕是会暴露自己这个罪魁。
最后最关键的是,万一出了岔子,书生和老伯手无缚鸡之力,白沐自信能逃的脱。
可惜白沐忘了他最近不是一点半点的不顺。
刚逃过跟踪,又遇到煞神。
“白大人。”苏清晗的小厮突然出现在面前,惊得白沐刹不住脚,险些一个跟头。
“我家大人在茶楼等您。”啧啧,如此脸色,再加上如此冰寒的声音,简直冻煞寒冰。
白沐惊愕的抬头找太阳,简直难以置信。
“茶楼?这个时辰?”白沐确定了一下——明日当头没错,最多超不过未时。苏清晗执掌官员刑律,向来严苛,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找缺钻空喝茶?
不过也好,自己正要想办法去通知苏清晗:今日便可在茶楼小小一聚——托许羡鱼的福。
秋茗完全不理会白沐的大惊小怪,带完话便欲自顾自抬腿离开。
“哎——好吧,我等等就去。”白沐交代完,却闪身进了花楼的后门。
白沐向来喜欢把所想付诸实践,白沐觉得昨天的念头不错。水至清则无鱼,苏清晗这个人什么都不沾惹,秀于林前却难融林中,迟早得被强风吹死。
白沐觉得作为一个善良的朝臣,自己得好好地帮他一把,谁让咱自小便认识这个人呢?
这么一想,白沐愈发觉得应该去叫几个花娘,再差人去催催许羡鱼。
看吧,融入世俗的第一步,就是这么简单。
他越想越兴奋,兴奋到一脚踹开花楼后门,“良远,良远!”
茶是好茶,就是衬着花楼的脂粉香,多了些俗气,少了些清气。
盏也是好盏,只是远比不过自家茶楼里的天目盏。
茶水刚捧到手上,白沐只粗粗打量了一眼,甚至还没来得及吹上一口,姑娘就安排好了。
这种事交给良远果真够速度。
当然,在严凤诉没缴纳清算茶楼损失的银两前,所有消费被记在了严凤诉的账上。
褚良远正要出远门,为防再次遭遇不明目的的跟踪者,白沐只好勉为其难的混杂在一堆莺声燕语中间去往自己的茶楼。
刚进茶楼的大门,在强大直觉的牵引下,白沐的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气氛有些不妙啊。
楼里没做其他人的生意,茶楼的仅剩的几个仆役都在柜前清帐算钱。没太多的不正常。掌柜看见白沐进来,笑着迎过来,直接带去后院。
一进到院中,白沐就惊愕了。今天的直觉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灵验。
只奈何那跨出去的脚是万万不能收回来了。白沐只好硬着头皮进门。
雅室很静,从里传来一阵雅致清和的琴音。相对与白沐率领的这一堆柳绿嫣红,当真是雅俗立现。
门在身后被迅速关上,白沐身后的钗环脂粉们,一概被无情地隔绝在外。
白沐心中微震了一下。
回头,吸口气,低头,进内室门,转身,然后——如遭电掣!
如遭电掣。
好在白沐反应快,他迅速跪地,声音有些抖:“皇皇皇皇——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悬弓怎在意料中(一)
门在身后被迅速关上,白沐身后的钗环脂粉们,一概被无情地隔绝在外。
白沐心中微震一下。回头,吸口气,低头,进内室门,转身,然后——如遭电掣!
如遭电掣。
好在白沐反应快,他迅速跪地,声音有些抖:“皇皇皇皇——皇上?!”
有一瞬间,白沐几乎要忍不住质疑眼前这个圣上的真假可信度,真的圣上,怎会如此之巧又如此诡异的,此时此刻正好身处此地?!
顶风作案的时候,最怕被人当场抓住,可是白沐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抓到自己的人竟会是当今圣上,并且,这个圣上还货真价实。
哎,头上这顶小乌纱,怕是马上便保不住了。
白沐跪在地上,后悔不已。
室内共有五人,除了当朝天子、白沐、以及隐在纱帘后的不明面目不明身份的抚琴女子,还有两个人,都是当今朝堂中风头最劲的年轻人物——吏部尚书苏清晗和大理寺少卿严凤诉。
按照白沐的设想,皇帝应该带着亲切的笑意将自己扶起,安抚道:“白爱卿,朕此次微服私访,为防招人耳目,切毋行此大礼。”
然后君亲臣慕,诸人皆欢。
可惜世事终不能如愿,白沐跪了好半天,却听不见一丝动静。
室内琴音早停,满室里沉浮着一缕奇特香气,极轻极怪难以辨悉,若非白沐自幼学药、敏于气味,怕是要与常人一般察觉不出。
白沐本以为是自己从花楼带出来的脂粉香,仔细辨认了下,又不像。
这缕异香,清贵别致中,透着点……诡异。
耳边不时传来茶盖磕着茶碗的轻声脆响,白沐的心思便随着那响动声一突一突的上上下下。
“哗啦——”茶盖划过茶碗险些掉落地面的声音。
白沐眉头紧揪,只恨不能提点一句圣上小心——天目盏啊,镇店之宝。
“白卿,”不同于前日上朝时的震怒,皇上的语调还算柔和亲切。
“微臣在。”白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当今圣上喜怒无常,不是好应付的主。
面前突然多出一双暗纹繁复的便靴,靴子的主人轻言缓语:“这便是你开设的茶楼?倒也雅致。”
白沐伏低身子:“微臣惶恐万分。”算是默认。
门外隐隐传来薄嗔娇斥声。
白沐额前冷汗淋漓:糟,祸不单行坏事成双——本想找几个花娘活跃活跃气氛,顺带捉弄捉弄苏清晗,不想弄巧反拙,茶楼之事尚未了结,如今又摊上私招娼妓的事儿……且正好又撞上正下了狠劲整饬风化的当今圣上。
私开馆铺和勾染娼妓,这两个罪名加起来,到底有多大?
白沐觉得自己此番真是太冤了。
“门外是。。。。。。?”皇上金口相询,可惜白沐不敢接言。
靴子在白沐眼皮底下缓缓地打个转,绕到白沐身后,似是侧耳倾听了一番,“白卿有心了——起来吧。”
起来吧?白沐突然有些跪不稳了,他从未如此刻一般迫切希望还是别起来的好。
起来了做什么?是大眼瞪小眼还是装傻充愣套近乎?这两样都是白沐不敢尝试的。
身侧突然多出一双手来,干净白皙,将白沐稳稳扶起。
“微臣谢过陛下。”白沐转头低声,“谢过苏大人。”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嗤。严凤诉倚坐在室内一角,琼鼻凤目,微哂挑眉,“主上,子季一番好意,不知主上打算如何消遣?”
指的是白沐从花楼带来的那群美娇娘。无论从说话时的表情或是话语的内涵,都很明显的表达了严少卿的意图——他今日是摆明了要兴风作浪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白沐心中咯噔一声,赶紧诚惶诚恐地撇清关系:“微臣这就去打发走那些姑娘。”
皇帝摆摆手,脸色有些惫懒:“朕有些乏了,诸卿暂且都退下吧。”
白沐松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抬腿出门。临走前瞥一眼严凤诉,大冷的天,那厮竟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摇,十足十的卖弄风雅。
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白沐咬咬牙,终是把满腔悲愤吞入喉中。
哼,就不信哪天你不落到小爷手中,到那时,我再狠狠地出尽恶气。
待白沐出了门,才发现门外早已围上一圈黑衣甲胄,惹得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一片不满之声。
一看见白沐出来,姑娘们立即转移矛头,娇声燕语地发泄不满,有些暗藏心思的,更是大胆地对着白沐上下其手。
因了小时在楚北的那番记忆,白沐此时是不敢推也不敢挤,亦不敢多言,一时急的脸红耳赤,愈发脱不开身来。
门口的护卫却是事不关己,视若无睹。
严凤诉和苏清晗从室内退出来,本还在门口互相谦让,见到这番闹腾场景,亦是愣了一愣。
严凤诉是花楼常客,花楼的姑娘有认识他的,有些便不羞不臊地缠了过去,严凤诉先发制人,冷脸相逼,倒吓得那些姑娘不敢做声。
见此效果不错,严少卿满意的笑一笑,不动声色的将那些姑娘的手从自己的衣袖间剥离开来,转头问道:“子季,可用帮忙?”
白沐早已被那些姑娘磨掉了耐心,毫不犹豫道:“用!”
严凤诉好整以暇的挥开折扇,懒洋洋的倚在廊柱边:“那咱们先来谈下条件吧。”
白沐气急,恨不能一口血沫子吐他满身,悲愤道:“枉我们竹马一场,你竟然落井下石卑鄙如斯……”
“子季,你又曲解我的好意——”
“啪啦!”室内突然传出清脆无比的杯盏破裂声。
门外诸人一怔,安静了不少。
严凤诉合起折扇笑一笑,起身对着避在角落的那人遥遥一点,比着口形道:“我以为真正落井下石的,应该是隔岸观火的那人才对。”言罢掸掸袍摆,悠悠然向外楼去了。
严凤诉折扇所点方向,正是苏清晗。
苏清晗被人这么指点讥讽,不生气也不反驳,唇边依然挂着温润的笑意,只是放低声音对身侧的护卫说了一句话——“不要打扰主上休息,快刀斩乱麻,从速解决。”
“刀”字被加重了。
但杀伐气如此重的一句话从他暖风拂面的笑颜中绽开来,却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因此直到护卫们齐整整抽出佩刀来时,院内的美貌姑娘才如梦初醒般四散惊飞。
院中重回安宁。
大概是解脱来得太快,或是苏清晗那句轻飘飘的话让白沐也有些不能适应,白沐怔了一怔。
苏清晗挥手散开院中护卫,走过来问:“小白,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方才门里那声脆响,是不是圣上一时发怒,打碎了我的天目盏。”
苏清晗笑一笑,转身往外走:“我们出去吧。”
白沐木呆呆往外走,走不了两步,又往回跑:“哎呀,方才圣上要我们退下,可是那位抚琴的姑娘到现在还没退出来!”
其实白沐一多半的原因只是想确定被打碎的究竟是不是天目盏。
茶楼值钱的物事不多,天目盏没了,被赶出相府的白沐基本就等同于家破人亡弹尽粮枯了。
只不知皇帝摔破臣子的东西,可给赔偿?改天问下严凤诉好了。
“子季!我们到了,快出来接客!”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热烈的呼喊,随着一阵轻声喧闹,外院中走进一群朝堂新秀,年轻俊才。
作者有话要说:
☆、悬弓怎在意料中(二)
茶楼里值钱的物事不多,天目盏没了,被赶出相府的白沐基本就等同于家破人亡弹尽粮枯了。
只不知皇帝摔破臣子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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