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璧求瑕-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许笑容还想说下去,却被秦翩然一把捂住嘴,欧阳千韵也侧身挡住了她。“既然王爷心中已有计较,那千韵便先告辞了。”
“请。”
“千韵。”东陵陌忽然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欧阳千韵,目光微凝,满是冷漠与疏离,“命案一事,自有我和王爷处置,你无须插手。”
欧阳千韵浑身一震,望着东陵陌的眼神哀婉幽怨。“陌哥哥……”
“我不想你接触如此之事。”东陵陌垂眸,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想你牵涉其中。”
“我明白了。”欧阳千韵纤弱的身姿在微风中颤然欲飘,伸手抓住许笑容的肩膀,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笑容翩然,我们走吧。”
“唔唔唔……唔唔!”许笑容被秦翩然捂着嘴,只能呜呜哇哇发出些声音,但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非常愤怒和不满。
“心岩,我们也走吧?”
“嗯。”冷心岩望着手中的血玉,若有所思。
☆、九
一连几天,冷心岩和东陵陌都在洛阳府翻查案卷。
知玄赶回京城未归,军中的资料暂时调不出来,他们也只好先从之前十起案子入手,虽是些早就被翻烂了的案卷,却只能耐着性子再看一遍。司徒铭那里也有消息传来,关于前年被害的十二人,但也依然无甚特别,完全把案子推入僵局。
冷心岩头疼不已。他虽然没有被限期破案,但毕竟是出宫分府后第一次独立督办事务,朝中那些长辈重臣表面不说什么,暗地里眼睛都盯着这边,想看看这年轻的瑜王,凭什么执掌大理寺。再加上因为洛阳三大家的介入,连江湖上也有不少好事者极为关注此案。
各方瞩目,连带着东陵陌,也是倍感压力。
这日午后,冷心岩再度与东陵陌聚在翠微院,讨论下一部的行动计划。前年的案卷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军中保密的资料,或者,便是前几日新发生的那起案子。
“飞絮。”冷心岩忍了几日,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问道,“我一直没有问你,关于血玉,你的想法。”
东陵陌微怔,目光凝了凝:“心岩的心中,不是早就有了判断。”
“我和你想的一样,不相信司徒铭是凶手,但是,”冷心岩并不避讳他对东陵陌的信任,话锋一转,“我想听听你真正的想法。”
“你又是凭什么认定铭不是凶手?”东陵陌问了一句,又摇了摇头,叹道,“司徒家三兄弟,与我自小便是至交好友,以我对铭的了解,他不可能是凶手。”
“飞絮,我不可信么?”冷心岩扬起唇角,眼中隐隐闪着锐利的光辉。
“并非如此。”东陵陌微笑,如春风拂面,消融隔阂,“我只是告诉想告诉你,我的判断,也许太过主观。司徒铭不是凶手,但血玉出现在现场,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冷心岩立刻明白:“洛阳三大家?”
“洛阳三大家的敌人,自然不少,但是为了陷害一个司徒铭,布局三年,可最后又用了一个如此幼稚的栽赃手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东陵陌的语气带着森森的寒意,注视着冷心岩,笑容满面,眼底却无丝毫笑意。
“这的确很令人费解。”冷心岩报以同样的笑意,互相已知对方所想,却偏偏不揭穿这其中的奥妙。“把矛头指向司徒家,但是,真正的凶手,会与此事有关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东陵陌摇了摇头,又道,“该我提问了,心岩,你准备把血玉怎么办?”
冷心岩眯起眼睛,很笃定得微笑:“我若想去司徒家,也不会多等这几日了,不过……欧阳姑娘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自然是交给我。”东陵陌接着道,转身,笑容忽然变得柔和安宁,“雪落?”
东陵晚翩然出现翠微院的竹影之间,一袭白衣,颜色苍白,比之前几日,似乎又孱弱了许多。
“雪落。”冷心岩微怔,但随即心中释然,知逸无踪东陵晚的轻功,他没有发觉也属正常。“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么?”
身影轻移,东陵晚已然立在两人眼前,苍白容颜点染的清浅笑意,纯净无垢的遐思,瞬间洗涤了方才那番充满算计和暗潮的对话。
“哥,王爷。”抬眸,清澈楚楚的眼瞳,盈出些许涟漪,“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东陵陌上前,习惯性地整了整东陵晚的衣襟,望着他,缓声道,“你身子不好,应该多多休息,不要总是乱跑。”
东陵晚宛然一笑:“殊玉说我可以出门了。”他又望向冷心岩,“王爷,这几日晚因为施针,一直不得作陪,还望恕罪。”
冷心岩顿时红了脸,讷讷回应:“哪里,雪落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所以,”东陵晚听不见冷心岩说什么,也没在意看他唇瓣开阖,只是自顾又转向东陵陌,笑语轻扬,“今日天气不错,我那里还有几坛新酿的牡丹酿,不如我们泛舟湖上,一起出游?”
“游湖?”东陵陌微怔,看向冷心岩。冷心岩眼神游离他处,可是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对于东陵晚的邀约,他是十分期待的。“去万山湖?”
“嗯。”东陵晚点头道,“请翎哥和铭也去吧,哥不是说铭很期待我的酒么?”
东陵陌一愣:“他们?”
“既然是雪落相邀,一起去也无妨。”冷心岩忽然道,向东陵陌递了个眼色,笑道,“要不要连欧阳姑娘也……”
“一群男子,她一个姑娘家何必凑这个热闹。”提起欧阳千韵,东陵陌一脸漠然,若不是提前知晓,冷心岩很难想象,他们是未婚的夫妻。“我派人去司徒家请他们,雪落,多加件衣服,湖上风大。”
少年天性,乘兴而为。
司徒翎与司徒铭应邀而来,五人在湖边碰了面,便选了一艘画舫,一同登船游湖。
春风旖旎,波光粼粼,湖光山色应了天地钟灵,真是闲游的大好时光。
司徒铭依旧一袭蓝袍,折扇轻摇,扇坠系了一块碧绿的翡翠,剔透玲珑。他笑嘻嘻地凑上东陵晚身边,月牙儿般的眼眸,连春光都要被感染了:“雪落,好雪落,我可是想你想得很呐。”
“想我,还是想我的酒?”东陵晚正在调制茶酒,微扬的笑意将他苍白的脸点染地分外动人。他只是抽空望几眼司徒铭的嘴唇,却已然能够猜出他说了些什么。“我可听不见你说什么,所以,就当你什么都没说。”
“喂!”
“铭。”东陵陌忽然唤道。他之前与冷心岩商量过,并不打算透露血玉一事,但是看到司徒铭,仍是忍不住提起相关的话题,“你这翡翠不错,哪里来的?”
“哎哟,飞絮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你关心这个?”司徒铭以为东陵陌只是给弟弟解围,毕竟他们兄弟感情深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苏振孝敬大舅子的,苗疆那边出的,大哥也有一块,不错吧?”
洛阳苏家富甲天下,苏家大公子苏振为人温文儒雅,擅长琴艺,与司徒家的三公子司徒今一见倾心,琴瑟和谐,这在洛阳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一旁独自饮茶的司徒翎咳嗽一声,沉声道:“是大伯。”
东陵陌和冷心岩一怔,反应过来之后,憋着笑面面相觑。司徒铭撇撇嘴,低声道:“一厢情愿,阿今都被吃干净了。”
“嗯?”司徒翎微微挑眉,“你说什么?”
“咳咳,噗,”东陵陌适时插入,但仍没忍住笑出来,“抱歉。铭,说起来,你那块血玉扇坠呢?我曾对心岩说起,他很想赏玩一番。”
他向冷心岩递了个眼色,冷心岩立刻心领神会:“嗯嗯,东海血玉,久闻其名,无缘一见。”
“哎,那个很稀奇么?”司徒铭挠挠头,“我好像丢书房柜子里了,红彤彤的,大哥不喜欢,我就不怎么戴了。”
“哦?”东陵陌目光凝了凝,沉声道,“那下回,便带出来如何?”
“王爷喜欢,送王爷也无妨啊。”司徒铭完全没有觉察东陵陌口吻中的试探,眼眉笑得弯弯,又去凑在东陵晚身边,“雪落,可以喝了么?”
东陵晚抬眸望着他,澄澈的目光,泠泠动人心弦。“什么?”
“牡丹酿。”司徒铭说完,便伸手去拿酒坛,“这坛都归我吧。”
“别喝醉了。”东陵晚笑着让开,转过脸,却见冷心岩怔怔地望着自己,柔和的目光,隐隐蕴着期盼。
“王爷?”
东陵陌正和司徒翎在交谈着什么,因为背着身子,东陵晚无从得知。他越过矮桌,坐到冷心岩身边。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他的身形和冷心岩比起来,实在太过单薄瘦弱。“王爷不高兴?”
“怎会?”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冷心岩有些无措,可他仍不得不与东陵晚对视着,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而东陵晚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兰香,却如同绳索般渐渐紧缚他的心,“雪落的身体如何了?”
依旧只是这个单调的话题,东陵晚微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岔开话头:“王爷看这洛阳的景色,比京城如何?”
“各有千秋。”佳人在侧,湖光胜景早已不在冷心岩眼中,他凝视着东陵晚鲜花般的薄唇,少年的心悸动着,情愫如蔓草般生长,“长安灼灼其华,而洛阳国色天香。”
“久闻京都长安盛名,若是有机会,晚一定慕名前往。”东陵晚的眼中,含着憧憬。他那般病弱的身子,恐怕连东陵府都是难得出几回。
冷心岩只感心中阵阵酸涩,知逸无踪,却被困在小小一方天地:“雪落,很想去京城?”
“天高地迥,又有哪里不是心之所向。”东陵晚叹道,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漾起淡淡笑意,“不说这些,王爷可有兴致对弈?”
一笑倾心,而冷心岩早已恍然入梦,含笑颔首:“好。”
☆、十
微风吹尽一湖闲适,万里晴空,明媚了天地风光。
船舫漾出涟漪,靖暖情怀,又三分春色,一世悠然。
日影渐渐偏移,已然出游了一两个时辰,船上五人游兴已然阑珊。
司徒铭酒至半酣,吊在司徒翎的肩膀上,媚眼如丝,含含糊糊地说着酒话,称得上漂亮的眉眼,氤氲满满的柔情。
司徒翎依旧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但偶尔转向弟弟的目光,却隐含着宠溺。他与东陵陌对面而坐,分别在冷心岩和东陵晚身后观棋。
黑白子纵横,酣战多时,胜负难分。
冷心岩的棋艺自幼得名师指点,自是不弱,便是宫中的大国手,也偶尔有失手落败于他的时候。但东陵晚落子自成一套章法,看似散漫无心,却将冷心岩步步紧逼,棋局错综,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棋战正在胶着,忽然船身猛然一晃,接着便听得掌舵的老汉扯着嗓子怒骂:“是哪个不开眼的开船,要撞啰要撞啰,快转向噻!”
接着一声闷响,船体抖动得更剧烈了。“撞了噻撞了噻,转向噻!”
东陵晚听不见声音,只是感觉到了震动,疑惑地向东陵陌望去。东陵陌向冷心岩说了一句什么,起身掀了帷幔出仓。
“无妨。”冷心岩安然一笑,一枚黑子落于纹枰之上。“该你了。”
东陵陌出了船舱,在船头负手而立,只见一艘式样一样的画舫就在两三丈外,想是艄公撑离了些距离,刚才已然有过碰撞:“发生何事?”
“公子。”艄公怒视着对方船上,大声道,“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湖里那么大地儿,就往我们船上撞来,不开眼的东西。”
东陵陌双眉一簇,向那船又望了几眼,道:“不必理睬,我们绕过去。”说罢便要转身回舱。
“陌哥哥!”那边船上一声娇呼,东陵陌微怔,神色中闪过丝丝寒意。
“千韵。”转身,冷淡的语气泄露了东陵陌的心情,“你怎会在此?”
船帷掀起,欧阳千韵一袭浅白衣裙,鬓边插着一小朵粉色鲜花,衬得那张脸越发娇艳动人,而略带失落的神色,更是我见犹怜:“今日天朗气清,我与两位姐妹一同游湖,陌哥哥……是和王爷一起?”
她说着,许笑容和秦翩然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望见东陵陌站在船头,许笑容立刻瞪圆了眼睛:“哎呀,真是冤家路窄……不是,狭路相逢……也不是……呃……”
东陵陌不睬她,能这么撞过来拦截船只的,只怕是早已发现这是东陵家的船了吧:“那你们继续吧,我亦有客在,恕不奉陪了。”
“喂,东陵陌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点风度都没有!”许笑容高声嚷道,足下一点,径直越上东陵陌这边的船,“好歹也该请我们过船一会嘛。”
“笑容。”秦翩然担心她再与东陵陌大打出手,连忙跟了过来,“小心。”
东陵陌只与密友出游,乘得船原就不大,一下子挤上来两个人,登时有些挪不开地。他也恼许笑容的无礼,冷冷道:“地方狭小,招待不起,还请姑娘先回自己船上。”
两人的重量一加,又兼许笑容不安分地跳动,小小的画舫竟摇晃得有些厉害起来。
“东陵陌,你不仅没风度,而且竟然还这么小气。”
“飞絮。”
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司徒翎也从舱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眼神迷离的司徒铭。
“你?”看见司徒铭,许笑容忍不住惊叫起来,“你你你,你怎么也在?”
“嗯?”司徒翎冷冷地望向许笑容,冰凉疏离的眼神,高傲萧瑟的态度,他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在不动声色间镇压了一切。
许笑容被那毫无温度的眼神一望,一时说不出话来,侧到秦翩然身后,小声嘟哝:“他是谁?”
“司,徒,翎。”秦翩然一字一顿,沉声念道。
瞳眸相对,两两相望,一刹那已经恍如隔世。他茕茕冷立,她临风凝望,爱恨纠葛如云如烟,往事流转,一一浮现。
“咿呀,发生什么事了?”司徒铭蓝衣轻扬,折扇飞旋,落在司徒翎的身前,阻隔了两人相对的视线,“哟,这不是欧阳小姐么,还有两位美人。”
秦翩然淡然地转开了视线,擎住许笑容:“笑容,回去了。”
“才不要!”许笑容嘟着嘴,扫视船上众人,“他们,他们搞些什么,千韵,司徒铭他……”
“住口!”东陵陌忽然厉喝,狠狠得瞪了一眼许笑容,又转向欧阳千韵,“千韵,我们要回去了。”
“是,翩然,笑容,我们……”
“哼,你们!”许笑容脸色一变,腰际长鞭忽然如长龙飞挺而出,直取东陵陌面门。
东陵陌冷着脸偏过头,长鞭顺着他的鬓边划过,他肩脉一沉,手腕勾住长鞭,两人一瞬针锋相对。“许笑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许笑容扬眉一笑,挑衅:“哦,你试试?”
长鞭收不回,许笑容一个旋身,抽了秦翩然的弯刀,直取司徒铭。
司徒铭脚底一顺,尚未看清他的身形,他已立于船尾:“关我什么事?”
“哼!”东陵陌脸色更沉,手腕用力扯紧,许笑容站立不稳,向后仰去。她不依不饶,再度挥刀,斜刺站在不远处地司徒翎。
司徒翎看也不看,只向后退了一步,刀锋与他错身而过。
许笑容两击不中,脸色通红。东陵陌看在欧阳千韵的面上,并不想伤她,只求将她抛回欧阳家的船上。
“发生何事?”冷心岩与东陵晚也终于忍不住出了船舱,刚问了一句,许笑容已然辨不清人影,只知自己处于劣势,却是势要扳回一局。
弯刀如月,银色的光辉转瞬即逝。东陵晚专心一致看着东陵陌的方向,又听不见刀锋破风的声音,刀锋凌厉,直落向他的心口。
“晚儿!”东陵陌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他的手仍被长鞭制着,而东陵晚显然不明白他为何大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喂!”失了抛出力道的许笑容重重地跌在甲板上,秦翩然赶忙去扶起她。而另一边,银色的弯刀钉在了甲板上,冷心岩揽着东陵晚侧在舱栏杆之上,惊魂未定。
“晚儿你没事吧?”东陵陌丢下许笑容飞奔向东陵晚,焦急的神情一览无余。
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东陵晚的脸色愈发苍白:“我还好,哥,怎么了?”
“没事。”东陵陌眼底涌动的杀机,连一旁的冷心岩都觉骇然。“飞絮。”
“不好喽,不好喽,”艄公忽然大声呼喊起来,“船进水咯,你们再打船要沉咯!”
小小的船配合着艄公的呼喊,更加猛烈得摇晃起来。想是之前那次相撞便有了损伤,再被许笑容这么猛力一撞,便更是支持不住了。
秦翩然拉着许笑容越回自己船上,欧阳千韵急道:“陌哥哥,快来这边船上。”
“哼。”东陵陌冷哼一声,毫不理睬,抬目四望。此处离开湖岸尚有一段距离,但倚仗轻功,并不难登岸。
“翎,王爷,我们直接上岸。”疾声说完,东陵陌转向不知所措的东陵晚,声音忽然放柔,“雪落,船坏了,我们直接上岸,你可以么?”
水声啾啾得灌入船体,艄公跟东陵陌说了一声,便跃入水中自行游开。司徒铭一手揽住司徒翎的腰,声音却带着几分小小的欣喜:“大哥,我带你过去。各位,我们先行一步哈。”
司徒铭踏波无痕,顷刻间已带着司徒翎上了岸。东陵晚见状,便去拉东陵陌和冷心岩:“我带你们……”
“雪落自己先行。”冷心岩道,望了一眼欧阳千韵那方,“本王自有办法。”
东陵晚依依望着东陵陌,见他点了点头,才肯施了轻功,向岸上奔去。水无涟漪,但东陵晚的速度不快,那绝世的轻功并未施展,他在等着落后的两人,而此刻他的身影在水上飘忽,更如凌波仙子,翩跹动人。
待东陵晚离了船,东陵陌才冷漠地瞥了一眼欧阳千韵她们三人:“哼,”水已经漫上甲板,整个船体摇摇欲沉,“心岩,我们也离开吧。”
冷心岩点了点头,向欧阳千韵拱手道:“姑娘,今日告辞,另外,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莫再如此行事。”因弯刀之事,冷心岩心中已有隔阂,若是真伤了东陵晚,怕是连他也无法忍住那纵横的怒火。
许笑容原本有些自责,但被冷心岩如此一说,又自生了怨恨,转眼看着东陵晚即将抵岸,衣袂翩翩,如云如仙,心中一动,竟又一鞭子直追东陵晚的脚踝。
“笑容住手!”欧阳千韵和秦翩然拦之不及,不由变了脸色。“笑容不要啊!”
许笑容只是想和东陵晚开个玩笑,如此美丽而绝世的身影,水上轻舞,似要随风而去。她愿用手中长鞭挽留,将他拉回凡尘:“看你功夫如何?”
但,东陵晚听不见。
☆、十一
微风吹拂着东陵晚的长发,散落凡尘最美的迷梦。他微微笑着,将整个人间倾覆在了那双淡色的眼瞳中。
长鞭追袭着东陵晚,而他浑然不觉。冷心岩离他较远,有心无力,追向许笑容,却也阻止不了已然脱手的长鞭。
“飞絮!”
怒喝一声,冷心岩错身将许笑容制住,将她斜拉向岸上,而同一时刻,东陵陌配合默契地奔向长鞭,一掌劈下,“哗啦”一声,东陵陌与被截断的长鞭一同落水。
“哈哈哈,落水狗。”许笑容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得意地看着水中怒火中烧的东陵陌,“这么点距离也能掉下去,笨死了。”
甫一落地,冷心岩立刻推开了许笑容,脸色阴沉得能挤出雨来:“够了!”
“干嘛那么凶?”许笑容吐吐舌头,似乎只有面对冷心岩,她才能不那么嚣张,“开个玩笑也不行?”
冷心岩正要回答,东陵晚见不到东陵陌上岸,回身去望,只见东陵陌湿漉漉得浮在河面上,冷冷注视着许笑容,眼底杀气弥漫。
“哥?”想也不想,东陵晚便奔向湖中,向东陵陌伸出手,“快上来。”
“别去!”冷心岩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东陵晚,急道,“水里凉,你别下去。”
东陵晚不知所谓,茫然的目光在冷心岩和东陵陌之间来回逡巡,“怎么回事?哥怎么落水了?”
东陵陌深深吸了口气,一扬身,跃上岸来。浑身湿透的他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息,仿佛水底的修罗,长发一缕一缕地贴着他的面颊,愈发显得他眼眸漆黑,将要把人吞噬的无尽的暗色。
“心岩,别让雪落过来。”语气僵硬而陌生,东陵陌缓缓走近许笑容,身上的杀气瞬间镇压了一切。
担心东陵陌乱来,冷心岩一边拉住东陵晚,一边道:“飞絮,别冲动,铭兄翎兄,快拦着飞絮。”
东陵陌充耳不闻,缓缓抬起手,掌风凛冽,他将全身内力凝聚一处,凉薄的杀意一瞬充盈天地。
“你想干什么?”终于感觉到恐惧的许笑容颤声问道,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一步也无法移动。
“哼!”一掌落下,许笑容忍不住闭上眼睛,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耳边似乎有欧阳千韵和秦翩然的惊呼声,而她已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嘭!”一声闷响,许笑容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司徒铭拉着她,已经站到了十丈开外的地方,而东陵陌那一掌,被司徒翎架住,内力一瞬激突,但最终双双归于虚无。
“住手。”司徒翎冷冷说道,毫无波澜的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目光,“雪落和王爷都在。”这一句说得极低,东陵陌神色微动,终于缓缓撤掌。
司徒铭立刻丢下惊魂未定的许笑容:“大哥,你没事吧?”
硬接东陵陌一掌的司徒翎脸色微白,淡然道:“风大,飞絮快回去将衣物换了,免得着凉。”
“无妨。”东陵陌想了想,还是将上衣褪了下来,露出白皙精壮的上身,“先这么着吧,翎,我先回去。”
“嗯。”司徒翎点了点头,“我与铭自会送王爷和雪落回去,不必担心。”
他们之间的默契,连东陵晚和司徒铭都无法插入。东陵陌向冷心岩道:“心岩,我先回去更衣,雪落有劳照顾。”
“哥?”东陵晚注视着各人嘴唇的开合,“你和翎哥……没事吧?”司徒翎武功不逊于东陵陌,硬对一掌,东陵晚也不由担心。
东陵陌微微一笑,同样的默契,却是不一样的感情:“小心身体,早些回来。”
东陵晚脸色微白,欲言又止,缓缓点了点头。
“各位,先行一步。”东陵陌转身便走,毫不理睬同样奔上岸来的欧阳千韵和秦翩然,肃杀的目光一瞥落在许笑容身上,背着众人,是将她毁灭一般的死亡气息。
“陌……”欧阳千韵刚要出声,司徒翎侧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平静淡漠的神情,掩藏眼底的一丝波澜。
欧阳千韵神色黯然,痴痴望着东陵陌的身影消失,良久,才哑声道:“司徒公子,抱歉了。”
司徒翎只是点了一下头,目光静静落在了一旁的秦翩然身上,她正护着惊惶的许笑容,像是故意逃避,始终不看眼前这漠然的男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低沉的嗓音,却黯淡了身后蓝衣散发之下的笑眸,“一别经年,你还是未变。”
“君亦如当年。”低声回应,秦翩然的眉间,锁起轻雾忧伤。
“哼!”司徒铭将一切看在眼中,猛的一跺脚,转而折向东陵晚和冷心岩,“无聊,无趣!走吧王爷小晚儿,跟这儿碍眼么,走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铭兄?”冷心岩半护着东陵晚,看司徒铭这般毛躁的模样,真让他十分不放心,“既然已游不了湖,不如早些回去?”
“时间还早。”司徒铭伸手挽住冷心岩的手臂,向东陵晚凛然一笑,“小晚儿难得出来,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放心,飞絮不会生气的。”他足下一错,已经拉着冷心岩逸出丈外,而东陵晚冰雪心思,自然配合默契,也一同逸走,两人几乎是同时将冷心岩架了离开。
司徒翎脸色微沉,瞥了一眼弟弟的背影。
“不去追?”
司徒翎拂袖,转过身去,眼底纵横着情愫纠缠,慢慢镇压于冰冷之下:“无妨。”
情若关山难越,莫如许君一世不知。
“铭兄?”
离开司徒翎的视线所及,司徒铭便放慢了脚步,不复之前的轻佻笑闹,安静地带着冷心岩和东陵晚向洛阳城内市肆云集之处行去。
冷心岩早已觉察司徒铭的异常,隐隐有些猜出,又觉太过唐突,走了一程,实在无话,只好道:“铭兄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吃小吃如何?”展颜一笑,司徒铭折扇打开,略带烦躁地扇着风,“别铭兄了,王爷,我比小晚儿还小一个月呢,叫我铭就好了。”
冷心岩将东陵晚护在两人中间,问:“铭,你似乎在生气?”
“啊,有么?”无辜的眼神看过来,司徒铭的笑容灿烂单纯。“没有,绝对没有!”
冷心岩一时语塞,虽明白知道司徒铭定是有所隐瞒,但他一介外人,实在不好细问。
东陵晚忽然牵住司徒铭的衣袖:“铭,翎哥和我哥一样,无须担心。”
一丛火焰,在司徒铭的眼中忽然爆裂,他讷讷地望着东陵晚平静美丽的面容,失神:“小晚儿……”
“王爷,这洛阳城繁华之境,我倒也是第一次游赏,不如让铭做向导,我们同游半日?”东陵晚已然又转向了冷心岩,笑靥生莲,纯净的目光不掺一丝尘俗。
“你也不怕飞絮生气,”司徒铭嘟哝了一句,扇影之下又见笑颜,“不说这些了,我带你们去吃吴记的云吞面,那是南方传来的小吃,绝对是洛阳一绝。”
司徒铭拉着冷心岩和东陵晚便往人堆里走。街道熙攘,让待惯了安静幽雅之处地东陵晚和冷心岩极为新鲜,两人不时四处张望,对一切既陌生又好奇。
“这些玩意虽然比不上那些奇珍异宝值钱,却都有趣的很呐。小晚儿你哥那么严肃,肯定没带你玩过,啊啊,王爷呢?”司徒铭一边沿街解释,一边顺手挑几个小玩意塞到冷心岩手里。
冷心岩一手回护着东陵晚,一手捧了一堆各式的小东西,微微笑着,丝毫不以为忤:“宫里规矩,皇子十六岁前不得私自出宫,我可没胆量去挑战太傅。”
“啊啊,无聊。”司徒铭挑了一缕红穗儿绳结,大概觉得很好看,又塞给冷心岩,“我哥也是,小时候不让我们出门,每天都是练功,不过我常溜出来,他也不知道。”
“怕是知道也睁一眼闭一眼吧。”冷心岩揶揄了一句,也觉得那绳结好看,便递给双手空空的东陵晚,“雪落,这个不错,不如系在琴上,做个琴坠甚妙。”
东陵晚接过绳结,向冷心岩宛然一笑:“多谢王爷。”
卖绳结的老婆婆接了司徒铭递上的铜板,笑眯眯得说道:“哎哎,同心结好,永结同心。”她年纪大,又兼东陵晚衣袂翩然,便是妙龄好女也要逊色,一时看差了眼,“这同心结是婆婆我亲手编的,公子好眼光,姑娘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