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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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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临渝原本自己想想也是没有头绪,听廉贞这么问,思索了片刻,谨慎地回答:“那自然是局势明朗,大局已定。”
廉贞一笑:“你这样想原本也没错,但是你想如果势力变得悬殊,处于劣势的那一方会善罢甘休么?”
赵临渝的眼睛微微睁大:“可是皇帝不是世上权势最大之人么,若是太子……大皇兄得了父皇的垂青,自然是皇位将来的主人。哪怕定王再不甘心,米粒之珠焉与日月争辉?”
赵临沂摇摇头,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太子和定王水火不容,你以为要是太子得了权势,定王还能有什么活路,孟府还能荫庇子孙么?”这个六弟,还是太过天真。
赵临渝皱起眉头:“可是,定王在民间也有些名望,难道当着天下人之面,太子还能做出兄弟相戮之事来。他又不像是……”赵临渝原本想说“像是我这种默默无闻的皇子”,觉得不妥又咽了下去。
廉贞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冷冽的味道:“在这皇城之中官场之内想要害死一个失势的人,方法实在太多,只是你不曾看到过罢了。”
赵临渝眸光一闪,没有说什么。
赵临沂饮一口清茶:“宫里人多眼杂,而你身边,”赵临沂一顿,想起了他去接赵临渝时那个面对他如临大敌的沈嬷嬷,脸色冷了三分,“又有些自诩为忠仆的死板顽固,如今乘着你阿贞姐姐在这里,我将这件事告诉你,是不是诓你的,你自己应当心里有数。开春二月,荣亲王会进京述职,我也不逼你在这里做下决定,在荣亲王离京前你都可以考虑是否接受这件事。”
赵临渝有些左右摇摆不定,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廉贞:“贞姐,你觉得我应当怎么做?”
虽然和廉贞的接触并不深,但是赵临渝总是下意识地信任她。
廉贞微微一笑,柔声回答:“这件攸关你未来的命运,我也不好帮你做决定。”
赵临渝低头沉思了一阵,复又抬起头来,认真地对廉贞道:“贞姐,我有些话想要问三皇兄。 ”
廉贞和赵临沂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的神情。
廉贞敲了一下赵临渝的脑袋:“好吧,你们两兄弟说说悄悄话,我去外边吹吹风。”
说完,她面上漫不经心离开了船舱,只留下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出了船舱,元宵的夜风还带着冰雪的凉气。廉贞看着远处的明明灭灭的灯火,表情隐在暗中看不明晰。原本太子没有荣亲王的帮助,廉家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助力,可是现在,有了赵临渝作为掩护,荣亲王的兵马已经是太子的囊中之物,而廉家,对太子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甚至——
流落到外人手中的兵权,太子是不是想要一起收回去呢?而廉家到时候,又会不会成为太子殿下手中的,一枚弃子?
大概在外边吹了一盏茶时间的凉风,廉贞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赵临渝。
“怎么了,和你皇兄谈完心了?”廉贞微微带笑地和赵临渝打趣。
赵临渝嗯了一声,主动地向廉贞说了自己的决定:“贞姐,我决定听父皇和皇兄的安排,过继给荣亲王做世子。”
廉贞了然地点点头:“这于你而言,也是一条好的出路。”廉贞想了想,像个真的长辈那样,对赵临渝嘱咐了几句,“既然你以后要做荣亲王的世子,要承袭他的爵位,手掌军权,就要好好做事,担起责任,万万不能向以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赵临渝笑答:“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件事临渝知道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的天真和爽朗,“只是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贞姐了。”
廉贞敲了一下赵临渝的脑袋:“所以啊,你可不要把贞姐忘了,说不定以后我嫁不出去,还要找你接济呢。”
赵临渝认真地看着廉贞的脸:“嗯,我一定不会忘记贞姐。如果以后贞姐嫁不出去,临渝养你。”廉贞被逗得笑出声揉了揉赵临渝的头发:“我可真是认了个好弟弟,不过你放心,我上面可有三个哥哥呢,哪怕是嫁不出去,也一定不会沦落到来找你这个弟弟的。”
赵临渝急忙说:“贞姐这么好的女子一定可以找到好的归宿,那些看不见贞姐好的男子都是睁眼瞎,倘若贞姐找不到好的男子,临渝愿意养贞姐一辈子的!”
听了他的话,廉贞的眼神闪了闪,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赵临渝。赵临渝被她看得有些发憷,硬着头皮问:“怎么了贞姐。”
廉贞一笑,眼中含着戏谑:“过了年,咱们临渝也有十六了呢。”
赵临渝觉着廉贞接下来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是十六了。”
廉贞拍拍赵临渝的肩膀:“十六是大人咯,可以说媳妇啦。”
赵临渝恼怒地大喊:“贞姐!”
廉贞还觉得不尽兴:“我觉得吧,我家那个堂妹今年十四,配上你倒是将将合适!”
赵临渝彻底炸毛了。
这个元宵的晚上,在廉贞不断给赵临渝赔不是中度过。自这日之后,廉贞一直都留在镇国公府中陪伴母亲,再没和赵临沂赵临渝见过面。虽然她没有出去,隔三差五的也能听到自家三哥从府外带回来一些消息。
比如正月十八,太子在栖凤宫向皇后提出将孟侧妃扶正的请求,被前来和皇后公用午膳的皇帝听见,怒斥了一顿。
比如,定王与大理寺少卿白誓泽共破贪墨案,得皇上嘉奖,白誓泽擢升大理寺卿,连带孟太傅的几个门生也升了官职。
再比如,二月初二,驻守杭州的荣亲王进京述职,皇上见到多年不见的兄弟十分高兴,连多日不适的身体都好了不少。十五皇宫降下圣旨,昭告天下,荣亲王膝下无子,喜皇六子聪敏机智,天子特准过继皇六子于荣亲王名下,赐名临武。
二月二十三,荣亲王携新出炉的荣亲王世子,改名为赵临武的赵临渝回了杭州。天子不舍,携百官亲送荣亲王出京城十里。
那天,赵临渝一直想要和廉贞见上一面,亲口道个别,却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廉贞。因为就在这一日,廉贞踏上了回云关的路。
这一次,没有什么化名,没有什么男扮女装。皇帝亲口允了廉贞以女子之身参军。这日起,她是廉府的端仪郡主,镇国将军廉镇手下的“银鳞”将军——廉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银枪如龙,枪尖一点迅疾如星,快速向对手攻去,对方手中的剑早就在方才就被廉贞挑落。枪尖稳稳地抵在了对方的咽喉。
廉贞收回银鳞枪,对方将士抱拳:“我输了。”
廉贞一笑,并不说话。一旁围观的士兵们开始起哄:“果然又是贞将军赢了,宋二,叫你夸下海口,这回闪着舌头了吧。”
被叫做宋二的士兵挠挠脑后,有些窘迫地说:“我以为贞将军一个女人家哪里有我们男人的力气。”
廉贞取笑:“现在呢?还觉得不服气么?”
宋二连忙道:“服了服了,贞将军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好了,好听话也不必再说了,”廉贞用枪尖挑起落在地上的剑,“当初打赌说好了,输的人要绕着大营跑上十圈,这日头也不早了,还不赶紧去。”
宋二连连应下,收了剑二话不说就朝外边跑去。
廉贞以女儿之身回了云关,自然是得了众人的瞩目。原本就呆在云关的老兵们知晓廉贞的本事,自然对廉贞的本事毫不怀疑。可如今,一晃三年,云关的士兵们走了许多也来了许多。总有些新兵们不信廉贞一个女儿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坐上云关副将的位置。这些个闹剧也不知道闹出了几回。廉贞也不恼怒,要是有人想挑战她,都是二话不说地应下,权当是练练自己的枪法,也消磨消磨时间。
这三年,廉贞再没有刻意去探听过京城的消息,只是偶尔会有些京城的消息传来,廉贞也权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什么当今圣上的身子愈发不好,朝堂之上太子和二皇子的争端愈演愈烈;什么荣亲王世子于兵法之上天资超绝,荣亲王已经上书将一部分军权交由世子照管;什么三皇子治理闽地水患有功,加封清亲王,越过了定王赵临川,成了这一辈的皇子里第一个亲王,诸如此类。
自元宵一别之后,廉贞和赵临沂断了联系。虽然以前也是她偶尔回到京城时才会和赵临沂一聚,可是这一次,廉贞是有些刻意地回避了赵临沂。有些事,廉贞不曾和赵临沂明说,不过她自己心里却是和明镜似的,有些话不可说,说不得。
“贞将军,贞将军!”
廉贞揉揉额头,一枪扫在刚跑过来的米慈身上:“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米慈的腿上挨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哎哟,疼,贞将军要是再这么凶,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廉贞银枪一提:“再说一次看看!”
米慈连连摆手,讨好地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
廉贞叹口气:“说吧,又出什么事了?”米慈是她的副官,今日她出来比武,将他留在了大营里,现下跑了出来,多半是父亲有什么事要找她。
“啊,是这样的,”米慈这才想起来正事,“大将军有事请你过去一趟,说是和京城来的钦差有关。”
廉贞磨牙:“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廉贞一收枪,转身离开,还不忘叮嘱米慈:“看好了,那宋二还有九圈要跑,要是少了一圈,将军回来打断你的腿。”
米慈连忙笑着应下。
廉贞一走,原本在周围的士兵们都走上来。
“米副官,你说的钦差是怎么回事?京城难道要派人过来了么?”
米慈表情严肃地回答:“这是将军们的事,是机密,怎么能随便告诉你们!”
有人踹了米慈一脚:“臭小子,做了贞将军的副官本事见长啊,还会打官腔了啊,是不是少了哥几个的操练,皮痒痒了。”
这米慈浓眉大眼的,不过十八九岁,到了军营之后因着活泼性子,莫名其妙地就被廉贞收做了副官。平日里也受了大家许多照顾。
米慈嘿嘿笑道:“怎么会,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之前听将军们说过京城可能要来钦差彻查几年前贪墨案克扣军饷之事。这回将贞将军叫去,大约摸是钦差马上就要来了吧。”
有人疑惑:“这贪墨案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到现在还在彻查?”说完还感叹了一句,“这文官们的动作就是慢吞吞的,等这件事被他们捯饬出来,黄花菜都得凉的透了。”
众人一阵唏嘘之后也就散了,留着米慈一个人继续盯着宋二跑圈。
廉贞掀开帘帐进了屋子。原本自前朝起云关便设有都护府,管辖一方,到了靖朝,云关成了边关要塞,廉家军驻扎于此便将这都护府稍加修葺,用作将领们日常办公居住之所。
廉贞来的有些晚,屋里已有了好些人,廉贞随意看了一眼,他父亲镇国将军廉镇坐在主位,十将中的其他几位也悉数在座,包括她哥哥“破军”廉策。
廉贞拣了末位坐下,廉镇道:“既然人都来齐了,今日的议事便开始吧。”
廉镇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长子,廉策会意说:“今早大将军得了京城传来的密旨,圣上派了一位监军前来。”
“监军?不是说派了个查案子的钦差么,怎的变成了监军?”说话的是偏将牛犇。他从年轻时便一直跟着廉镇出生入死,只是因为生性直爽,做到偏将便没有再升职。
廉策不急不缓地回答:“马上就到秋收了,探子来报北狄的牧群因为瘟疫的缘故,死了好多牲畜,大约今年入冬的这一场仗比起往年会更加艰难。”
“如此说来,这位监军是来鼓舞士气的?”副将朱承恩被称作“文曲”,乃是个智勇双全的儒将。“未免此次战况胶着引起军心涣散,才以钦差之名来此,若是出了岔子,才好上报朝廷,做到赏罚分明。”
牛犇嚷嚷:“就怕这监军才是岔子。要是来个什么都不懂还指手画脚的书呆子,老牛不撕了他。”
朱承恩笑道:“你个老牛,这监军既然要来鼓舞士气,身份自然不会是一般人,那里是你说撕了就能撕了的。”
“朱伯伯此言差矣,我瞧着牛叔叔的顾虑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京城的权贵,大多眼高手低,仗着监军的身份作威作福也不是不可能。”廉贞接话,“况且,这钦差来此的由头是彻查贪墨案,可这贪墨案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结案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还真不知道是落在了谁的头上。”
朱承恩深思:“你是说这位钦差可能会牵扯到……”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恐怕这个钦差又是身陷皇位之争的人。
“这样看来,这钦差还是个难伺候的主,”廉旗摇摇头,问道,“不知道圣上派过来的究竟是哪一位?”
廉策若有似无地看了廉贞一眼,廉贞心下一惊。
“清王。”
果然,廉贞听到廉策这么讲,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应当紧张几分。
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廉镇开口:“三日后清王的车驾就要抵达云关了,届时,廉策,你与廉旗二人,带领一千将士前去迎接。”廉旗和廉策出列领命。
廉镇又对朱承恩道:“承恩,你将东厢的院子整理出来,派一些可靠的人把守,无论这钦差是什么来头,都不能让他在云关出了事。”
朱承恩笑道:“这是自然。”
“其余诸人,率领士兵把守云关各处,注意巡防,确保秋收无碍,一切照旧。”
“末将领命!”
接下来又商讨了一些较为琐碎的事情之后,众人也就散了。
“阿贞。”廉旗一把揽住堂妹的脖子,将要走的廉贞拦下来。
廉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阴险的堂哥:“作甚?”
廉旗道:“这回大伯派了我和堂哥去接清王,我记得,你和清王是旧识?”
“确实是旧识没错。”
“既然如此,要不要哥哥和你换换,你去接驾,我去巡防。”廉旗笑着提议。
“多谢旗哥好意,不必。”廉贞对此兴趣缺缺。
廉旗奇道:“为什么?你们不是旧识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期待和旧友重逢?”
“不期待。”廉贞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那个宋二跑圈跑完没。
“说来你三年不曾回京城了,难道是因为他?”廉旗跟在后面走。
廉贞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堂哥:“旗哥。”
廉旗不晓得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心思细密的堂妹:“有事?”
廉贞挂起一抹笑:“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二婶知道你将她寄来的那些画像都送到火头军烧了的事情吧?”
廉旗头皮一紧:“我去忙了,阿贞,你自己玩哈。”
廉贞笑着点点头,目送廉旗离开。
若说听到赵临沂到来,廉贞的心绪没有波动那是骗人的,只是廉贞早已看清了她和赵临沂只见的差距,中间隔了一整个王权。
过了三年了,也许,已经放下了,廉贞如是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廉贞跟着几个副将偏将们商讨划分了区域,将云关划作数块,分别由一人管辖。所辖各处设下多处巡防点,其中又以各处粮仓为重中之重。
划分完之后,廉贞又带着亲兵们亲自去各处巡视,确保巡防点不出纰漏。
云关处于两条山脉之间,两遍是连绵不断的巍峨高山,高山险峻,却仍有几处地势相对平滑,是北狄最喜欢钻空子的位置。
廉贞的辖地里就有这么一个叫鹤嘴峡的地方,中间是一条狭窄的山谷,上边还有嶙峋的怪石,易守难攻。诸将领都是看着廉贞长大的,这么个地方也是照顾着廉贞年纪小才分给了她。
廉贞并不因为自己辖地看来安全很多而放松了警惕,在鹤嘴峡的出口和入口分别设下两个哨点。
这么忙忙碌碌地,就到了第三天。廉贞处理完军务回到自己住的西厢,刚打算将银鳞枪放下,身形一顿又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枪:“谁!”
一声轻笑,屋内的油灯被点燃,只听得一个男声道:“我原本还想瞧瞧你受惊吓的样子,没想到却是被你识破了。看来这几年,你的武艺增长了不少啊。”
廉贞转身看向光源处。灯下的男子面上含笑,一身黑色的蟒袍衬得眉目英俊贵气,比之三年前更添了成熟稳重:“阿贞,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执手相看泪眼,好友久别重逢的感人时刻。只可惜,廉贞却不是那些个柔软敏感之人。
廉贞挑挑眉:“三年不见,清王殿下竟是连东西都不分了么?”
赵临沂手下的动作一顿,颇有些哭笑不得:“阿贞,难道这三年来,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廉贞不置可否,笑道:“清王殿下驾临云关,廉贞与有荣焉,自然是喜不自胜。”
赵临沂道:“亏得我还惦记着你,挑了许多好酒给你带过来,你倒好……”
赵临沂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摊在他的面前:“酒呢?”
赵临沂有些惊讶地看着廉贞,道:“呃,听闻军中不得饮酒,所以叫艾民收起来了,并没有带过来。”
廉贞严肃道:“既然如此便好好收着,你也知道军中不得饮酒,还望切记!”
赵临沂道:“难道我来云关,你一点都不高兴?”
廉贞皱眉:“夜已深沉,明日廉贞还有事要做,清王殿下请回,恕不远送。”
廉贞打开门,站在一旁看着赵临沂,一副送客的样子。
赵临沂也皱起眉头,一脸阴沉地看着廉贞带上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廉贞不为所动,良久,赵临沂舒展开表情:“也罢,既然廉将军不欢迎本王,本王走也便是了。”说罢一甩衣摆离开。
廉贞关上门,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个赵临沂,难不成出了京城就变得如此松懈,居然敢连夜进她的房间。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她这敏感的身份更是会遭人诟病么!
廉贞在心里碎碎念着数落了赵临沂一顿,却没有对自己承认。方才她会这么毫不客气地送赵临沂走是因为——
初见他在灯下微笑之时,她内心还有所悸动。
廉贞,是时候该放下了。
一夜无梦,廉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照旧去习武场准备早练。
她原以为赵临沂这个名为钦差实为监军的钦差到了云关之后第一件事是出现在众将士面前表明身份,树立威信,然而直到早练结束,赵临沂始终都没有出现。
“将军,今日您需要批示的公文我已经整理好都放在您的桌上了。”早练结束,米慈跟在廉贞身边说。
廉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你去清点一下人数,今天我还要去一趟鹤嘴峡看看。”
米慈虽然年纪不大,性子跳脱,办事却极为稳妥:“将军,需要属下编制一份……”
米慈的话突然停下来,廉贞此时也停下了脚步,面前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过廉旗将军,见过……”米慈看着眼前身穿蟒袍的青年,不知道要如何称呼。
廉贞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末将廉贞,拜见清王殿下。”
米慈听廉贞这么一提示,连忙也跟着行了礼。
赵临沂挥挥手,对身边的廉旗道:“廉将军陪了本王一早上想必也累了,不如就换廉贞将军带本王熟悉军营吧。”
廉旗闻言有些犹豫,看了廉贞一眼,廉贞向他点点头,廉旗道:“那末将就先去忙了。”
廉旗离开之后,廉贞和赵临沂两人都没有说话,跟在赵临沂身后的艾民有些奇怪,分明以前这两人之间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还是廉贞开口道:“不知清王殿下想要了解些什么?”
赵临沂道:“随意,就从廉贞将军来处开始介绍便可。”
“那么还请清王殿下随我来,”廉贞引路,“云关驻军三十万,此处为习武场,每日早练皆在此处,每月军中小比也在此处。”
赵临沂打量了空旷的习武场:“三十万人皆在此处?”
廉贞摇头:“此处为亲兵演武场,可容三万人,其余普通士兵皆是划分在别处,云关之内,这样的演武场还有九个,若是清王殿下有兴趣,廉贞可以领着清王殿下一一看过去。”
赵临沂停下脚步:“亲兵?廉将军手下也有亲兵一说?”
廉贞答:“自古以来兵不厌诈,哪怕家父治军严明,也难免奸细存在,所以特设亲兵营,入营之人皆是可靠之人。”
“哦?那你手下有多少亲兵?”赵临沂随口问道。
“一千。”廉贞并没有隐瞒。
“亲兵人数可有限制?”赵临沂道。
廉贞回答:“并无,单看将领有无本事收服,几位将领中,除家父亲兵一万,长兄五千,其余皆分由各自管辖。”
“扣除三万亲兵,另外二十七万兵士呢?”
“扣除后勤营一万五千人,共二十五万五千,分属前锋营,中军营,左军营,右军营,由廉策将军,家父廉镇,副将朱承恩,及副将江海生统领。其中,前锋营五万五千人,中军营十万人,左军及右军营分别五万人,亲兵营所属皆为前锋营。”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跟在廉贞身后的米慈腹诽:这廉旗将军也真是的,连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和钦差解释,害的廉贞将军还要和这位清王殿下从头说起。
殊不知,这些事廉旗早就和赵临沂一一报备过了。
“说了这么多,不知云关驻守兵力如何分布,可有分布图一观?”
廉贞介绍的话一顿。两军之中,为了避免被内应得到分布图里应外合,分布图的看守颇为严格,身为副将的廉贞手里的确有一份,不过究竟该不该拿出来。
赵临沂像是知道了廉贞内心的顾虑,轻笑一声道:“怎么,难道廉将军是信不过我,连着分布图都不愿给我一观?”
廉贞垂下眼帘,对身后的米慈吩咐:“米慈,去将分布图取来,小心些。”
米慈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听得赵临沂对艾民说:“艾民,你陪这位小兄弟走一遭,免得这分布图出了事还得怪在本王头上。”
廉贞皱着眉头,看艾民跟着米慈走了。
等他们走远,赵临沂看着身边的廉贞有些无奈:“怎么,还在生气?”
廉贞有些讶异地看这赵临沂,只听得赵临沂说:“我知道昨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妥,像你道歉。”
廉贞摇摇头。
赵临沂看她不再介怀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隔阂已解,廉贞问出了多日来萦绕心头的疑问:“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云关?”
赵临沂轻笑:“阿贞,大局将定。”
廉贞心下一跳:“当真?”她原以为这件事至少还要拖上几年,毕竟天福帝的身子不好,但还没有不好到要驾崩的地步。“这样说来,当今圣上……”
赵临沂知道廉贞内心的顾虑,道:“别忘了,父皇当初也是九死一生才得到的皇位,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天福帝说来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身为废后之子,经历囚禁,下狱,流放,居然能靠着太傅孟寒夜之力靠着两个大将一举夺下皇位。
听赵临沂这么说,廉贞安下心,这口气,多半不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
“我来这云关,一方面是为了让定王那边的人觉得太子一支人心不稳,连我前来这云关避难,松下他们的警惕,另一面,是为了镇守住云关,免得多事之秋内忧外患。”赵临沂道,“孟寒夜在这里埋下的几枚碍眼的钉子,镇国将军没工夫除,便让本王来拔。”
廉贞点点头:“那便麻烦清王殿下了。”
赵临沂听得她这么一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什么傻话。”
廉贞看着赵临沂停在她头上的手,赵临沂一僵。赵临沂比廉贞高出一个头,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丝毫的违和。
廉贞却有些无奈地道:“好歹这是军营之中,人多眼杂的,清王殿下还是小心一点吧。”说着把他的手从头上撸了下来。
赵临沂干咳一声:“是本王孟浪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请不要觉得赵临沂性格变得不可爱了哟,他只是。。。。闷骚了不少么么哒
☆、第十九章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廉贞蓦然想起困扰她一早上的问题。
“一般而言,你来到此处作为监军,不是应当出来露露脸鼓舞一下军心么?”廉贞问,“怎的今日早练并没有出现?”
赵临沂答:“这监军之说,只不过是父皇担心北狄攻破云关以作稳定军心之用,现在就以此之名出现,恐怕反而会扰乱军心。再者,作为彻查贪墨案的钦差,这般暗中彻查不是更为稳妥么。”
廉贞了然:“几年不见,你的谋算之能倒是愈发厉害。”
赵临沂一笑,转而言道:“你三年不曾回京城,可知道你那临渝弟弟想你的紧?你倒心宽,也不担心他在江南受了欺负。”
廉贞一脸平静:“如今他身为荣亲王世子,得到荣亲王栽培,自然不用担心。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不去联系他才是对他好。”
“那我呢?”赵临沂话锋一转,“这三年来你可谓音信全无,难道是廉将军不想打草惊蛇叫定王一支忌惮廉家和太子一支走的近,特意和本王划清界限?”
廉贞皱眉:“殿下可知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赵临沂定定的看了廉贞许久,才道:“罢了,本王也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你的性子。”
廉贞默然不语,赵临沂一口一个本王,叫廉贞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如今在她面前的赵临沂是如今在大靖赫赫有名的清亲王,再不是当初那个在艳歌楼顶和她把酒临风的单纯友人。
“廉将军请放心,当初本王答应了廉将军的事,如今还是作数的。”赵临沂如同往常在官场上拉拢势力那样,给廉贞吃了一颗定心丸,却叫廉贞满心苦涩。
米慈和艾民已经将分布图取来,廉贞给赵临沂展示,赵临沂不清楚的地方,廉贞也一一讲解了。
因为廉贞下午还要跑一趟鹤嘴峡,于是下午便交班给了廉旗。
她现在,也实在是没心思和赵临沂勾心斗角。
“将军,现下鹤嘴峡附近的据点都已经准备妥当,将士们轮流值守的班次也已经编制出来了,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看?”
廉贞思索了片刻:“今夜就住在临时营地吧,不,若是没什么事,我也不想来回跑了,将物资安排好,这几日我们便都留在这里,秋收虽然还未结束,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其实,是因为她不想回到都护府面对赵临沂。
入夜,鹤嘴峡附近的驻营里,廉贞正靠着油灯,看米慈整理好的士兵名单,也对照着改几个据点位置。
“将军!”米慈掀开帐帘走进来。廉贞抬头:“什么事?”
米慈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脸严肃地回答:“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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