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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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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萧鸾说,“我先回去了。”
此时离下朝已有一段时间,朝臣也都尽数散去,因此在宫门口侧墙边,只停着几顶小轿。
萧鸾虽是王爷,但吃穿用度向来简朴,连乘坐的轿子也只是青顶小轿,在人流中便会淹没了的。
他掀起轿帘,钻进轿子。
轿夫们抬起轿子,手脚轻巧。
萧鸾坐在里头,也觉不出什么颠簸,尽如人意的稳当。
他眯起眼睛,原打算打个瞌睡,却忽然觉出不对劲来。
王府位于朱雀大道一侧,是最繁华的位置。从皇城到王府,一路都是车辘滚滚,人声喧闹的,可耳边,分明是离那些喧嚣声愈来愈远了。
他伸出一指,挑起轿帘,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下。
他想起了朝堂时,齐熙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轿子终于停下了,被轿夫用巧劲放置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轿帘被轿夫掀起,萧鸾探身而出。
有一座青石坊高大矗立,两旁的石狮张牙舞爪,威猛不凡。
然而有血气迫面而来,隐约却凄恻。
竟是天牢。
身为囚徒者,一旦跨进了这青石坊,便等于走进了阎罗殿。
有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静立在青坊下,仿佛一大片阴影。
那人见了萧鸾,便匆匆走过来,摘下帽檐,轻声道:“殿下。”
萧鸾轻哼一声:“齐大人,搞什么鬼?”
齐熙侧过身,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殿下,请。”
阳光下的青坊高大地矗立着,投下的巨大阴影,像是苍鹰的羽翼。
萧鸾跨步而过,前头便出现了一座漆黑的府衙。
府衙门口的侍卫见到两人,躬身行礼。
萧鸾皱着眉,跨过门槛:“妥当?”
“一切妥当,都是我们的人。”
齐熙领着萧鸾,走进了地牢。
阳光经年渗透不了这里,一切显得潮湿而阴冷。
虽是白天,但牢狱的通道两旁却燃着熊熊的火把,勉强照亮了这里。
霉湿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前头的狱卒,手持火把,匆匆在前头带路。
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在逼仄的甬道里,空旷地回响。
终于走到尽头了。
狱卒拿出钥匙,开了锁链,推开了最里头的那扇门。
铁门发出沉重而锈涩的吱嘎声。
狱卒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好几步,立在远处。
萧鸾慢慢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去。
房间的中央,是一座刑架,上头架着一个人,因为血肉模糊,实在难以分辨。
萧鸾皱眉,问:“谁?”
齐熙的面孔笼在黑暗中瞧不出丝毫表情,但又似乎笑了下:“殿下忘记了?他是城东守将郭子平,曾跟着殿下一起驰骋边疆的兄弟。”
地牢中静极了,只有火把的哔剥声偶尔响起来。
火光从一侧投过了,给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再披上了一件血衣。
萧鸾走了过去,低声唤,声音几不可察地颤抖:“郭子平……”
刑架上的人似乎有了反应,眼皮抖了两下,然后微微睁了开来,目光从怔忡变成灼灼的明亮。
“殿下……”那个人哑声唤,“殿下!”
萧鸾伸手,徘徊了一瞬,将手搭在对方的左肩上——那似乎是唯一还可以勉强落手的地方了。
“我在。”萧鸾说。
那人低声啜泣了起来,嗓音嘶哑不堪,中间还夹着喃喃低语。
萧鸾凑过头去听,那些破碎的话语便一字字地落在耳中。
无非是天牢重地,殿下不该以身犯险……还有什么末将宁死不招……
“一旦招供,便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身旁的齐熙忽然开口。
清朗的声音荡在这阴暗冰冷的囚室中,也染上莫名地阴恻。
齐熙顿了下,又续道:“陛下分明——”
“住口!”萧鸾喝道。
齐熙还欲再言,萧鸾直接喝断:“元凌是我私放,便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落下来,本王也不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我只是想写篇清水虐文……但眼瞅着它往肉文的康庄大道上义无反顾地奔去了……
☆、劫人
萧鸾说完,眼中尽是血丝,转头看着郭子平:“兄弟……是我对不住你。”
那人眼中落下泪来,滴落在皮绽肉开的脸上,肆意横流,更显得污糟不堪:“为了殿下,死……死而无怨……”
萧鸾将手轻轻放到那人颈侧上,有动脉在微弱地跳动,一下一下,击在萧鸾指腹上。
他的手分外白皙,尤其是衬在这样血污的脸旁边,几乎带上了琉璃色的透明。
但这样的手,却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可以结束他的痛苦,亦可以自保,但是……
下不了手。
他会杀千千万万的人,老弱妇孺或是无辜百姓,皆如蝼蚁……
但他是自己兄弟,是自家人,无论为了什么,他终究下不了手。
萧鸾长长呼出一口气,挪开了自己的手,转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莫要怕,我来想办法。”
齐熙一下便跪在地上:“殿下!”
“您睁眼看看,当初跟着您,在沙场为了这个朝廷拼命的人,哪个有好下场?能看着城门还是好的,十之□还在沙场上提头拼命,日复一日地拼命,死了也罢,活着亦是看不见前头,没有一丝前途可言!我们兄弟拿性命保着朝堂那群猪猡高枕无忧,让他们整日吃喝淫逸。可换来了什么?只有猜忌!只有猜忌啊殿下!”
萧鸾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他:“便是如你这般,宦海沉浮,便是好的?”
齐熙一顿,尤不死心:“我若不与殿下您明面上撇清干系,又何来宦海,怎堪沉浮?!”
萧鸾伸手,压住他的肩膀:“你这般自作聪明,真当陛下什么都不知么?”
齐熙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前途是靠自己拼出来的,我如此如履薄冰,瞻前顾后,也是为了你们。”萧鸾眉眼淡漠,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我,宁可做个边城小卒……起来吧。”
齐熙站了起来,低垂着头。
“谁审查此事?”
“回禀殿下,是内卫。”
萧鸾冷笑一声:“糊涂!这件事不交予刑部,不交大理寺,偏偏交予内卫,你身为禁军都统,不多想想么?”
齐熙猛然一惊,冷汗潸潸而下。
萧鸾眉眼狠戾,又问一句:“都是自己人?”
“臣已将他人尽皆调换,确是自己人。”
“但愿如此……”萧鸾再看一眼那刑架上的人,便转身出了牢房。
那在远处侍立一旁的狱卒见状,立马拿着火把迎上来,走在最前头带路。
地牢深而长,以至于一出地面,萧鸾几乎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萧鸾坐上青轿,回了王府。
王府中早有老妪少妇等候在此。
见萧鸾一来,便一齐跪倒在地。
年轻的妇人流着泪跪在萧鸾面前:“王爷,妾身若非被逼无奈,绝不至于来叨扰王爷,只是妾身夫君……夫君……”
萧鸾眉目淡淡,心中却欢喜,暗道来得正好。
“你们且起来。”
“不,王爷。我那外人,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捉去关了天牢,至今已有五日,生死不明……妾身与母亲,日夜忐忑,难以安眠,又无人可求,只能来求王爷……求王爷就我那糊涂夫君一命!”
萧鸾背负双手:“你不去击鼓鸣冤,求我何用?”
“求王爷看在昔日旧属情分上,救救妾身夫君吧!”
“旧属?”萧鸾挑眉,“到底何人?”
一旁白发苍苍的老妪开了口:“我那不肖子,曾是王爷的校尉,现任盛京城东守将,郭子平。若是真犯了错,我这个老太婆也无话可说,但他们一声不响就抓走了我儿子……还请王爷为我们做主!”
萧鸾俯身扶起老人:“确在天牢?”
两人点头。
“敢同往天牢否?”
老弱妇孺哭泣着应道。
“现下时辰正好,正当天牢一游。”
他河清王嚣张跋扈,去天牢抢人,才符了他的性子。
于是让两个女人坐上青轿,点了府上亲兵,朝天牢冲将过去。
萧鸾□是一匹高大青骢,神骏异常。
哒哒的马蹄声敲在青石地面上,犹如战鼓重锤。
眼前又出现了那高高矗立的青坊,以及坊旁两只怒目石狮。
萧鸾勒马停伫,神骏一声嘶鸣。
身后亲兵也紧随赶到,青轿落在地上,两个女人惊慌不安地从轿子里走出。
萧鸾下马,走向那黑色的府衙。
那府衙门侧,也放着一顶青呢小轿。
萧鸾的眼光一扫而过,而后领着众人,踏入天牢。
天牢狱卒颇为不知所措,挡在萧鸾众人面前,眼神闪烁:“王爷,天牢重地,不可私闯。”
萧鸾看他一眼,觉得颇为面生,应是原先那批人已被齐熙换下。
既然这样,便不用客气。
他唰地抽出腰侧佩剑,架在衙役颈侧——
这把剑是沙场剑,饮血万千,累尸如山。剑身虽然如雪,然则煞气四溢。冰冷的剑芒有如实质,仿佛能破肌而入,直冻心底。
萧鸾眼中煞气犹如手中剑:“要么滚,要么死。”
狱卒腿一软,滚在一边。
萧鸾便率众人,朝地牢深处走去。
但见地牢尽头,有人影重重,人语声声。
他倒要看看,里头到底是何人!
手中利剑仿佛感应到萧鸾心中杀意,发出铮然一声清鸣。
他披着鲜红的火光,一步一步地走着。
眼角眉梢,是千重的煞气;身前身后,是百步的冷厉。
守在牢门口的侍卫竟被骇得呆愣当场,忘了上前阻拦。
萧鸾一脚踢开牢门。
铁门发出一声巨响,咚得一声,砸在墙上。
里头的人骇然转过头,一张俊秀年轻的脸上,满是惊讶。
萧鸾心中一半冰冷一半怒火,明明是在意料之内,确实在是痛苦不堪:“原来是御史大夫苏大人……别来无恙?”
苏淮岸拱手作礼,不卑不亢:“今早尚在朝堂相见,何谓别来?”
萧鸾提起剑,用剑尖轻轻挑起对方下巴,勾唇冷笑:“苏大人龙章凤姿,半日不见,如隔春秋。”
那剑身明亮,如一泓秋水,缓缓荡着血红的火光。
那明灭的红光映得苏淮岸的脸变幻不定。
他抖着唇,半晌出来一句:“我是朝廷命宫,你岂敢相欺?”
萧鸾朗声大笑:“朝廷命官,我还敢相杀!”
话语间,身后亲兵已将郭子平从刑架上释下。
有女人的啜泣声隐隐传来,压抑着,听起来很伤心,但也带着高兴。
萧鸾拿剑身,轻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脸颊。
苏淮岸浑身颤抖,脸色通红,也不知是气是羞,亦或两者都有。
萧鸾收了剑,锵然入鞘,转身跨步出了牢房。
身后亲兵搀着郭子平紧跟而上,一行人的影子凌乱地散在地上,跫音渐行渐远。
待萧鸾一行人从天牢回来,已是傍晚。
他安排郭氏一家住进了王府。
是夜,晚风正急,有鸽子咕咕而鸣,落在窗柩上。
萧鸾从案牍上起身,走到窗边。
鸽子白羽红喙,毫不畏人,反而咕咕叫着凑向萧鸾。
他极淡地笑了下,抚了抚鸽子的背翎。
鸽子舒坦得半眯起了眼睛,抖了抖翅膀,似乎有尘土簌簌而下,带着沙场的味道。
萧鸾取下鸽子脚下蜡枚,展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翻开我的留言记录,发现06年至今只寥寥三、四十条……我是有多爱看霸王文!…_…|||推己及人,感谢在这里留言的每个童鞋,偶爱你们!!等我年老时,再一条条地翻看昔日留言,或许会会心一笑,或者是忍俊不禁~ O(∩_∩)O每一天留言,都是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ω^)↗
☆、昔日梦今朝祸
夜愈发深沉,有青色的闪电横亘苍空,当真是冬雷震震。
整个盛京同时铁蹄阵阵,持着长枪的士兵奔来跑去,搅得夜不成夜,眠不得眠。
萧鸾于王府大院中,负手而立。
四周围绕的亲兵手持火炬,正容肃立。
有士兵领着黑袍人进了王府。
黑袍在夜风中腾然欲飞,仿佛悄无声息划过夜色的黑鸦。
“殿下,”黑袍人轻轻摘下帽檐,露出极其清丽的容颜,“大皇子已然进宫,还不动手么?”
萧鸾不语。
“若他登基为帝,你们兄弟便是砧板鱼肉,机会稍纵即逝,殿下可要抓住。”
萧鸾霍然转首,目光森冷,逼视那女子:“你不是想要一网打尽么?还差口气。”
女子还欲说什么,忽然有钟声遥遥传来,铛的一声,划过夜空。
丧钟响了。
皇帝已薨。
此时天上一个霹雳,青苍色的闪电,劈向混沌的人间。
轰轰然的雷声,盖住了丧钟尾音。
萧鸾紧握双拳,朗声说道:“大皇子萧纵,勾结宗室,贪图帝位,谋害父皇。诸将将随我,斩尽社稷妖孽,还他朝堂清明!”
语罢,诸将轰然而应。
萧鸾率众将而出,令一队将士包围萧纵府邸,自己亲率士兵,杀向皇宫。
夜色中的皇城殿影重重,远远望去,犹如猛兽夜中蛰伏,择人而噬。
萧鸾本是光禄勋,执禁城守卫。皇城之中,尽是亲信,故而一路毫无阻拦,杀到了未央殿。
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皆跪立在床边,看到一行人破门而入,惊在当场。
大皇子萧纵手持圣旨,排众而出:“萧鸾,你要造反么?”
萧鸾冷笑一声:“你谋害父皇,矫诏谋位,才是造反。”
萧纵举起圣旨,目光惊骇难抑,话语却依然镇静高傲:“圣旨在此,尔等还敢放肆?!”
萧鸾面含凶煞,越众而上。
他一把夺过圣旨,撕成碎片:“不过是矫诏,还敢虚放豪言?”
煌煌未央,有血破天而降。
昔日皇室贵胄,此时刀下血泥。
殿外冬雷震震,殿内杀戮泼天。
萧纵王府中,有婴儿啼哭声,骤然响起。
虚弱而尖锐,穿过泼天的大雨,传到耳朵中,毒蛊一般,掺进血肉。
有人在耳边说:“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萧鸾霍然转头,又是那个女人。
“萧鸾,你莫要妇人之仁。”
萧鸾仰天大笑,任由大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将自己淋个湿透。
“兄长尚被困于自己府中,如今萧纵已死,群龙失首……顾沐容,你可以救他出来了。”
这骨肉血债,便由自己一力承担吧。
你跟他,去做干干净净的一对伉俪。
苍青色的霹雳隐现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后而至,婴儿的哭声蓦然消逝。
……
“你在哭什么?”
“萧鸾,你在哭什么?”
“我乱兵弑兄,屠杀手足至亲……兄长,兄长,当忌惮我……他或以为,我无情无心,今日杀了别人,明日便可杀他……”
“那你何不将自己软肋,袒露给他?”
“什么?”
“你的心……”
“你这……妖女。”
萧鸾猛然惊醒。
桌前只有一支孤烛,微弱摇曳。
他望向窗外——窗牖在习习夜风中半开,轻轻地吱嘎想着,外头月朗星稀,哪来的闪电,哪来的雷声?
黄粱一梦而已。
他疲惫地长叹一口气,蓦然间觉得面上一片湿凉,抚手上去,却是一片水渍。
他将脸埋于掌中,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迟暮的老人。
一步一步地行来,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夜风从窗中鱼贯而入,那只孤烛挣扎几下,便滋的一声,灭了。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有月光徐徐灌入,似水银泻地。
忽然有打更声传来,梆——梆——
悠悠长长,绵绵远远。
已然三更天。
萧鸾终于抬起头,眼中疲惫倦怠。忽而身影一动,已从窗口一跃而出。
盛京有宵禁。
此时深夜,城中除了巡逻的禁卫军,只有小巷内打更的更夫。
萧鸾的身影在层层檐瓦上飞逝而过,几个起落后,便来到宫墙下。
宵禁后,除非皇帝特令腰牌,谁都无法出入禁宫。
萧鸾没有令牌,所以他直接从宫墙上一跃而过,绕过巡逻禁军,直奔向未央殿。
皇宫虽大,但他已熟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兄长。
未央殿中灯火通明,侍从垂首站立,显然,皇帝还没睡。
萧鸾的轻功极好,脚步很轻。
当他挟着夜风掠进大殿时,半眯着眼打盹的侍从竟然没有发现。
全聪明捧着个红木盘跪在地上,上头稀稀拉拉就放着三、四只木牌。
帝王只顾着批改着桌上奏折,理都没理。
全聪明大概手早已捧得酸了,于是微微放下木盘,抬头道:“陛下,快要四更天了,这牌子……”
萧竞依旧没抬头,只说了声:“翻。”
全聪明苦着一张脸,上前跪挪了几步。
但帝王依旧埋首案中,一副朕很忙的模样,根本没翻牌子的打算。
萧鸾不知为何,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上前轻按住全聪明的肩膀。
全聪明一个哆嗦,回过头来看。
萧鸾接过他手中木盘,示意他出去。
全聪明果然聪明,立马悄无声息地退下,顺便也带走了侍立一旁的太监。
偌大的大殿,便只剩了兄弟两人。
萧鸾看着盘中的木牌。
一后一妃两嫔。
两人有身孕,难以侍寝。
其实就是二选一,倒也简单。
萧鸾捧着木盘上前,停在萧竞身侧。
萧竞终于忙里抽闲,伸出一只手,随手拿了个木牌,不耐地扔在地上。
萧鸾看去,那牌子上,写的是皇后。
于是垂下眼帘,轻声说:“皇后身体未愈,恐不能侍寝。”
萧竞身体一僵,终于从奏章堆中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萧鸾将木盘放置一边,跪下道:“我来负荆请罪。”
萧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方说:“朕不知会你,便抓人审问,朕亦有错……你起来吧。”
萧鸾缓缓起身。
“三更半夜地过来,还有何事?”萧竞又打开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我……我做了一个梦。”
“哦?”
萧鸾伸手过去,一把将那奏折遮住:“兄长。”
萧竞皱起眉:“别闹。”
“元凌是我私放,我愿一力承担。”
萧竞侧过身,看着他:“那跟你的梦有什么关系?”
萧鸾也没解释,颇有点胡言乱语:“你……你饶了他吧。”
帝王微敛了眉,神色认真,以至于显得凌厉:“当时全城戒严,鸡犬尚不得出入,他堂堂京城守将,竟罔顾皇命。”
萧鸾紧抿双唇,沉默不语,只听他继续讲道,“朕是天子,天子令不得行,何以治天下?!这般大胆狂徒,杀一儆百,也是恩赐了他。”
“杀一儆百?兄长……你是杀鸡儆猴吧。”
“放肆!”
“兄长,你要杀便杀我,他不过一个小兵,也是受我胁迫……”
萧竞霍然站起,怒喝:“萧栖梧,你倒是有恃无恐了?”
萧鸾扯住他的衣袖,垂下眉眼:“我确实有恃……”
萧竞被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我拉林豫之下马,你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萧栖梧,你在胁迫朕么?!”
萧鸾抬起头,忽而一笑:“不是胁迫,是交易。”
“林氏对你有恩,你不好下手,我来下手。你是明君,我是恶王。”
萧竞被这句话堵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萧鸾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了:“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萧竞一把推开他,斜倚在案牍上,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狼崽子。”
萧鸾上前,再次扯住他的衣袖:“兄长……”
萧竞猛一甩手:“滚。”
这一下带得萧竞的外袍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里衣。衣领微微散乱,露出深刻的锁骨。
萧鸾不甘,再次死死捏住对方衣袖。
两人拉扯起来。
萧鸾常年征战沙场,若比力气,萧竞怎么敌得过他?不就便被自家小弟狠狠压制在案牍上。
而满桌的奏折,稀拉拉地落了一地。
萧竞不甘心地挣扎两下:“放手!”
两人本就身子贴紧了身子,他一动,立马觉出对方不对劲来。
那火热的物什分明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萧竞仰面半折在桌上,喘了几口气,压下怒火:“小弟,你先松手。”
萧鸾闻言,伸了手,从下而上地探入,劈开他的双腿,攥住他的分/身,狠狠搓了两下。
萧竞疼得一个激灵,那玩意但却缓缓站了起来。
萧鸾勾起嘴角,却又看不到笑意:“兄长……原本你喜欢这个调调。”
那手杵在那里,萧竞不得不张开双腿,仰面躺在案上。
那只手看起来纤细,力气却大,顶得萧竞不住地往桌上缩去。
难堪之下,他伸手,握住萧鸾的手腕:“你越来越放肆!”
萧鸾一把抽掉对方的腰带,然后将他双手捆在一起,压制在他头顶上方。
萧竞恼极,双目赤红:“朕是一国之君,堂堂男儿,却被你当做妇人……”
说到后来,声音越发恼怒越发低微,而脸红如滴血。
萧鸾压在上方,死死盯着他的眼:“那你来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介个……不是卡肉,肉太多一章放不下,还得下章。。PS,谢谢小雪雪的手榴弹~~印上大嘴巴,么
☆、弹劾
三日后,三只红木箱箧运到了王府。
箱箧实木做成,刷成红色,从北疆千里迢迢运来,蒙了一层细白的灰。
萧鸾拉上箱子和亲兵,直接到了户部。
户部尚书楚岫率着众侍郎匆匆迎上来。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萧鸾冷冷瞍了他一眼:“为了你项上人头。”
楚岫冷汗淋漓:“这……下官真不知……”
萧鸾道:“打开。”
身后的红木箱被亲兵打开,碰碰几声响,有尘沙的气味扑面而来。
萧鸾指着箱子,冷声道:“这便是北兵冬衣,比那叫花子的破棉袄还不如。如今边镇将士可是告状到我王府上来了。”
楚岫伸头看去,箱子里的棉衣皆是破破烂烂,蒙着一层灰,说是褴褛也不为过。
“这……下官真是……”
“你好大胆子,竟贪污兵饷。”
楚岫腿一软,跪在地上:“王爷,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臣不曾贪一分钱啊!朝廷拨下来的钱全购冬衣和铁器去了啊!”
众侍郎也纷纷跪下求情。
萧鸾兀自冷笑:“从将士身上抠钱,你自然没那么大胆子。”
楚岫叩首:“王爷明鉴,王爷明鉴!”
“听说楚大人是首辅林豫之的得意门生?”萧鸾转着手上扳指,眉眼淡漠,“看来必是首辅,胆子太大了。”
楚岫已是目瞪口呆:“这干老师什么关系?”
萧鸾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纸上布着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也不知写的是什么。
只见他抖一抖那纸张,轻笑一声:“你在纸上画了押,便有干系了。”
楚岫见状倒也不再缩头,反而硬气起来:“王爷如此,下官不服!”
颇有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
萧鸾伸手,轻轻一挥。
便有亲兵如狼似虎,上前拉起地上的尚书,将他死死扣在桌上。
萧鸾上前,将纸轻轻地放在桌上。
楚岫头抵着桌面,鼻尖便放着那纸。
他受制于人,挣扎之间,气喘如牛,那纸便被他喷得一颤一颤。
“王爷,您这是屈打成招!下官不服!”
萧鸾将手轻轻搭在纸上,轻叩两声。
有亲兵执匕首而上,抓起楚岫的手,划破他的手指。
顿时有鲜血渗出,滴滴答答地落下。
亲兵扣着他的手指,往那纸上重重按下去。
白纸黑字,血红指印。
萧鸾拿起那纸,轻轻抖了抖:“把户部账本给本王搜出来。”
一旁的士兵得令,忙押着众侍郎,去寻账本。
户部是个油水衙门,大油水。
这些混在官场的老油条哪个是干净的?这些账本又哪本没做猫腻?
这些小猫腻,自然能让萧鸾,有大文章可做。
此时纸上血印已渐渐干涸,成了赫黑的一团,黏在纸上。
萧鸾嫌恶心,交给身侧的亲兵后,又拿着绸帕细细擦拭着手。
楚岫依旧被士兵压在桌上,老脸苍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萧鸾微微弯下腰,纡尊降贵地看着他:“还请大人移步天牢,待日后三司会审。”
未曾三司会审,在第二日的朝堂上,萧鸾又见到了他。
萧鸾穿了紫色莽龙朝服,头戴远游冠,腰系玉带,腰带松松勒出纤瘦的腰。下袂缀着金紫鱼袋和三采玉,华光内敛,气质高华。
而楚岫在朝堂上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边城四将送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折子,千里奔驰送到了京城。
折子中内容,字字血泪,控斥户部常年克扣军饷,又以烂衣充好,以致边疆将士衣不蔽体,冻死尤甚。
三份折子,一份交予陛下,一份交给御史台,还有一份,送到了萧鸾手中。
现在那份弹劾的奏折放于萧鸾广袖之内,还未来得及拿出来,便被楚岫哭了个措手不及。
“河清王私刑朝廷命官,还欲刑讯逼供,陷害臣和首辅大人!老臣冤枉啊!虽淫威如此,臣却不肯屈就,他们竟割破老夫手指,强行画押认罪啊陛下!此行此举,天人公愤……老臣……老臣实在……”
说到此,楚岫悲楚不堪,哽咽难语。
萧鸾抽了抽嘴角,然后缓步上前,对着跪在朝堂正中央的楚岫问道:“你说本王刑讯逼供,逼了你什么?”
“你逼我诬陷首辅,承认首辅与我勾结,克扣军饷,拿得好处!”
“哦?”萧鸾挑眉,“有么?”
“你这小人!”楚岫扯破脸皮,“你逼我签字画押,那张纸白纸黑字,种种诬陷,分明写得清清楚楚!陛下定不会被此蒙蔽,定然会为臣做主!”
“哦。”萧鸾应道,然后从袖中夹出了那张纸,“是这张么?”
楚岫眼中的愤怒悲怆,不禁染上疑狐:“是……这张。”
萧鸾低低地笑:“你可误会我了……这张是本王于五年前写与林大人的欠条,哦,欠了二十万两。”
他说着,便抬头去看站在左侧最首的林豫之,看他的脸色在骤然之间变得极其苍白惊怖,然后再缓缓补充道,“是军饷。”
他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楚岫,不急不缓地说:“不是构陷,是外王无奈之下,重金贿赂重臣,以保边疆无虞。”
楚岫一时之间急得说不出话:“他,他……他之前分明不是这样说……他——”
林豫之却极有眼色地上前一跪而下:“臣——罪该万死,自知不配为首辅,无颜再侍奉陛下左右,臣请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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