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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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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鸾闻言温顺上前。
萧竞抚上他尚红肿的脸,轻声问:“是朕鲁莽,还痛不痛?”
萧鸾摇摇头:“不痛。”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萧竞:“边城三镇四将,乃我旧部。我与他们私信,约一同给林豫之小鞋穿……兄长,你说好不好?”
萧竞只兀自笑:“林豫之混将朝廷几十载,哪能这么容易被你们穿小鞋。”
萧鸾垂下眼:“他私吞军饷,流放也是轻的。”
萧竞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萧鸾沉默半晌,然后开口道:“先皇时……我在边疆,他任户部尚书。我为保军饷不被克扣,便贿赂他。允诺一旦下发军饷,便给他两成。”
萧竞沉下眉眼:“你倒是胆大。”
萧鸾勾起嘴角,似乎有点得意:“我到现在还欠着他二十万两的贿银,偏又捏着他的把柄。他该十分恨我。”
“你倒从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件事。”
萧鸾捏住他的袖袍,然后顺势而上,握住他的手:“这种腌臜事,便由我去做……兄长你是明君。”
然后无所谓地一笑:“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臭。”
不怕更臭一点。
萧竞犹疑着抬起手,然后抱住他:“你受委屈了。”
萧鸾眸子明亮,几乎熠熠发光:“不委屈。”
然后探头,想要去亲他。
萧竞不动声色地避开,尴尬地轻咳一声:“别闹。”
萧鸾咕噜一声,很委屈似的:“我没闹。”
话是这样说,却一口咬住萧竞的喉结,然后细细舔/舐。
萧竞低/喘一声,觉得腿都软了,于是庆幸自己是坐的,不会再被这小崽子压在地上。
他被萧鸾制在椅上,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侧头看过去。
大殿边上是侍立的太监,泥人似的,死气沉沉地低垂着头,仿佛毫无知觉。
萧竞推拒:“光天化日的,莫再胡闹了。”
萧鸾缓缓松开他,手却一把探向他的下/身。
那物什竟已然情/动,半抬起头。
萧竞难堪地重喘了一声。
萧鸾抬头看着他,手探将进去轻柔握住,眉目三分含情三分含笑:“光天化日的……”
萧竞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下/身,然后火辣辣地轰然涌到头上,烧得他无法抗拒。
萧鸾跪□,然后将脸探向对方胯/间,用牙齿咬开帝王衣袂,伸出舌头,缓缓一舔。
那舌像灵蛇一般,嘶然作响,一掠而过,激得帝王一个急喘,几乎要从太师椅上跳将起来。
那舌尖勾过铃/口,然后萧鸾启唇,缓缓吞下整个硕大,吞/吐起来。
帝王熏红着脸,双手紧紧捉着扶手,头后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梨花案牍很大,遮住了萧鸾整个身体;又兼之奏折堆砌满桌,遮得帝王只露出情/欲熏然的脸和凌乱衣衫下布满吻痕的锁骨。
这实在太过刺激,萧竞面色潮红,只觉快/感一波波从□传来,激得大脑轰轰作响,全没了正常思绪。
但大殿中又有旁人在,遂不敢发出一丝异响,只余沉重而压抑的喘息。
那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涌过来,即将到了高/潮,却戛然而止。
萧竞迷茫着眼,有些无措地看过来。
萧鸾舔了舔嘴角的残留的浊液,勾起一个笑:“想不想继续?”
萧竞潮红着脸,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从喘息声中挤出一声:“嗯。”
“那你告诉我……”萧鸾弹了弹手中物什昂扬的头,“大婚那晚,你有没有跟顾沐容上/床?”
萧竞猛地一颤,不知是羞是怒地低喝:“混账!”
☆、熏香其事
“沐容有身孕,怎能做这种事情?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他似乎嫌底气不足,于是又怒气冲冲地补上一句,“你当人人都跟你一般急/色么?”
萧鸾哈哈一笑,竟是神采飞扬。
“疯癫模样,”萧竞斥道,“你是魔障了么?”
“我不信,”萧鸾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昂扬,话语之中,竟含了戏谑,“她岂会放过你。”
萧竞见他越来越过分,不禁也来了气:“闺房之趣,岂足为外人道。朕自有朕的法子。”
萧鸾火烫的心,被这冰水一浇,也冷了下来,问:“什么法子?”
“自然是温柔的法子!嘶!”萧竞疼得猛抽一口冷气。
却是萧鸾一口咬在他的命/根上,并没有见血,只有细细的牙印。
然后他再伸出舌,细柔地舔/舐。
萧竞只觉又痛又麻又痒,似万蚁钻心,又似茸爪轻挠,直欲人疯魔入障。
他再也管不得许多,一手扣在对方头上,扯住他墨黑的发低声催促:“快。”
萧鸾手中揉搓着两囊沉甸,口中吞/吐不休,舌尖时而轻挑,时而钻旋。
萧竞双腿紧紧夹着他,终于觉得□一紧,汹涌而出,脑中一片白光闪耀,噼里啪啦,全部空白。
他良久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跪在他双腿间的人。
萧鸾吞下满口腥/膻,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
然后捉住帝王的手,引向自己的欲/望。
“兄长……帮帮我。”
萧竞白了脸,浑身不自在地咳了声。
然后犹疑着颤着指尖,握住了对方,轻轻揉捏了一下。
萧鸾将脸枕在他的膝盖上,像只乖顺的猫。
然后那只猫不安份起来,爬到他的膝盖上坐下,享受着他指尖的抚摸,喉咙中咕噜地轻哼一声。
然后凑上唇,吻了上去。
萧鸾唇舌柔软,口中是残留的腥/膻味。
而在他掌心的欲/望炽热,许久终于释放在他的手中。
两人唇舌摩挲,良久才徐徐分开,唇齿间有暧昧的银丝,欲断不断,牵扯不清。
萧竞抽/出手,用绸帕擦拭着。
他专心致志地低头擦拭着手,忽然间兀自说:“你我都对不住她。”
萧鸾趴坐在他身上,用脸颊蹭了蹭他。
他轻声回道:“我要对得住自己……”只能对不住她了。
萧竞声音里带着苦涩:“你莫再招惹她……不要害她。”
萧鸾霍然僵住,然后抬首看着他:“你不信我?”
他伸手扯住他的衣衫,眉宇间带着咄咄逼人的锐利:“我萧鸾,何必跟个未出世的孩子过不去?”
“朕自然是信你……沐容娇气,言语若有失,你多包涵,不要跟她置气。”萧竞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小弟的背脊,“今天真是……吓到朕了。”
萧鸾低下头,心想,这妖女当真心狠,竟以身为饵。
也不知打着什么鬼名堂,想要栽赃陷害谁。
萧鸾跨坐在兄长膝上,萧竞也不赶他。两人正自各怀心思,衣衫凌乱地挤在一张太师椅上。
忽然间有人走了进来,喊了声:“启禀陛下——”
大概因为看见兄弟俩这幅悚然的情景,尾音被惊恐地拖长。
萧竞一惊,一把将萧鸾推了出去。
萧鸾猝不及防,一下便跌倒在了地上。
跌倒在地上的还有全聪明。
全聪明匍匐在地上,声音兀自抖着:“陛下,麝香一事,已经有眉目了。”
萧鸾从地上爬起,很是风淡云轻地掸掸衣袍。
反而是萧竞不敢看他,只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说。”
“是熏衣宫女出了纰漏,竟让外人帮着熏衣。奴才找到了几个人,皆是当事者,现下正在殿外候着……”
萧竞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衫,一派帝王威严:“宣。”
进来的是一个宫女和两个太监。
三人年纪都不大,畏缩着,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然后扑通一声一齐跪在地上。
咚咚咚响头乱磕一气,口呼万岁。
全聪明依旧撅着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陛下,此女乃是椒房中的宫女,专事熏衣焚香。”
帝王威严地嗯了一声。
那宫女颤着声音开口:“娘娘衣衫,向来由奴婢打理。有一日事忙,便让小墩子帮衬奴婢一下,回来的时候,小墩子便说衣服都熏好了。今日娘娘穿的那件绯色云裳,就是当日小墩子熏的其中一件。”
其中一个小太监开了口,带着惊恐至极的哭腔:“陛下,奴才万死,当日奴才亦有事在身,只是姑娘是娘娘面前的红人,奴才不敢违逆,只好应允。但手头上的事没有做完,又恐被总管公公责骂,恰逢另一小太监路过,奴才便叫住了他,让他帮忙……求陛下饶命,饶命!”
萧竞将视线落在了最后一个太监身上,问:“便是你了?”
那小太监浑身发抖,狠狠磕了几个头:“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全聪明伏在地上,半撑起头看向萧竞:“那个奴才名叫小林子,本不是椒房的人,奴才已经派人去喊他,想必已经在半路上了。”
萧鸾眼中杀气一闪。
萧竞敛眉:“这名字倒是耳熟。”
“他是前总管李公公的干儿子,本来一直跟着李公公,服侍陛下左右……李公公死后,便一直呆在岐鸾殿。”全聪明及时地插话道,“前几日不知为何,竟调去了椒房。”
萧竞看着余下的那一个小太监,问:“那他呢?”
小太监跪行几步,磕首在地:“启禀陛下,奴才张三行,亦是岐鸾殿里的,一直跟小林子处在一起。李公公死后,小林子不甘心呆在岐鸾殿,便一直偷偷地向椒房的总管公公塞钱想要调过去……但调过去后,却又时常回岐鸾殿。奴才好奇,便留意了一下。直到——”
那小太监说到这里,惊恐地抬起头,乞求地看着萧竞。
直视天颜,真是大不敬的行为。
萧竞皱眉,耐着性子问:“直到什么?”
“奴才不敢说,不敢说!”
萧竞怒喝:“说!”
“奴才看见一个人……那人嘱托着小林子什么,两人商讨了好一阵……奴才不敢靠近……只听那人大笑几声,说了一句什么。奴才伸长脖子,凑过去听,只隐约听见,不可让他人知晓,什么性命难保……”
萧鸾心里已经一片冰凉,冷透骨髓。因为太冷,也没有什么怒火,反而出奇地平静。
他转头去看身旁的兄长,但见萧竞紧握拳头,双目一片烈烈怒火,一字一咬地问:“是谁。”
“是王爷。”
“是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惊恐欲绝,一个冰冷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偶写这篇文,完全是心血来潮,图个乐子。。。但看见自己文那么冷,玻璃心有点小碎。。。咬牙填土,快点完结它吧,再开个欢快的坑~
☆、审案
萧竞不可置信地转首看过来,双目赤红,带着目眦欲裂的味道。
“我没有害她。”萧鸾说,声音依旧平静。
萧竞赤红着眼,又缓缓将头转回去:“希望如此。”
大殿中便沉默下来,偶尔有啜泣声零碎想起。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人。连尊贵的皇帝也不例外。
一个姗姗来迟的……太监。
萧竞蓦然间将案上花瓶一扫而下,怒吼:“人呢?!”
一众人立马跪在地上,原本跪着的埋首更深,众口一词的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殿外忽然传来喧嚣。
有太监跑来对着全聪明耳语几句。
全聪明从地上抬起头:“陛下,小林子来了。”
萧竞一扫长袖:“宣!”
却是两个禁卫军,压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太医。
一松手,那小太监便痉挛着,趴在了地上。
良久抬起头,涕泗纵横:“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其中一个禁卫军半跪下地,取出一物,放在地上,抱拳而禀:“启禀陛下,臣等于此人屋内发现焚香余烬。”
那东西用上好的丝绸裹着,静静地躺在金砖地上。
那太医上前,将丝绸打开,用手指沾一点粉末,然后捻了捻,再凑向唇间,尝了下味道。
“陛下,”太医伏在地上,“此物有特殊香气,尝之亦有苦味,乃是麝香。”
“冤枉……”那太监骇得脸色通白,毫无人气,只抖着嘴唇,“奴才冤枉……”
然后仿佛猛然间才看见萧鸾似的,大叫:“殿下,他们要害我!他们要害我!殿下,救我一命,殿下,救我!”
他嘴里哭喊着,便向萧鸾爬去。
身后的禁卫军立马制住他,将他死死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萧竞一把攥住萧鸾的手,拉着他走到小林子面前。
小林子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两双脚,一双着石青色缎缀皂靴,绣着暗色云纹,华贵而内敛;一双则是云锦靴,绣着龙纹,明暗光泽下的绣龙张牙舞爪,仿佛择人而噬。
小林子艰难地抬首,视线顺着那两双脚攀上去——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权势最盛的两个人,他们站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俯首而视。
他涕泗横流地哽咽一声:“殿下……救我。”
却实在没了底气,以至于轻不可闻。
帝王轻声发问,声音柔和:“你们私下见过?”
小林子点头。
“他跟你说了什么?”
小林子吸溜了一下鼻涕:“殿下问我名字,还说有人要害我。”
“呵,”萧竞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忍不住冷冷发笑,“谁要害你?”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真不知道麝香哪里来的!奴才就算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害皇后娘娘啊!”
他于禁卫军掣肘中艰难地挣扎着,“奴才用的熏香,皆是大殿里备着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什么麝香!”
“朕只问你,那日他对你说了什么?!”
小林子将脸贴在冷冰的地面上,有水渍流下来,微微濡湿了地面:“殿下说李公公一直照拂他……他见奴才很伤心,奴才见殿下也很伤心……”
小太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惊恐万分,“殿下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对我说不要让人知道奴才跟他见过面,不然性命不保……有人要害我……殿下救我,救我……”
萧竞直起身,看着萧鸾:“你有何话要说?”
何话?
这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太医都在一旁备着了,他还有何话要说?
虽是这样想,他却挺直脊梁,微微抬起下巴,一副骄傲而不屑的模样:“张三行?”
“奴才在。”
“岐鸾殿位置偏僻,离未央殿甚远,倒是椒房,离这里倒只有一盏茶的距离……”他冷冷地扫向那太监,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你腿脚倒是勤快,至少比身在椒房的小林子勤快不少,莫不是候在椒房?”
那太监苍白着脸,顿时结结巴巴:“奴才……奴才……听闻椒房出事,觉得另有隐情,于是便找到全公公,将自己所知告知……”
“你远在岐鸾殿,又如何听闻?”
那宫女磕首抢道:“太医一道出熏香之事,椒房中人便着手去寻因由。小三子与小林子向来私交甚密,便立刻差了人去打听。因此他才会知晓。”
“闭嘴!本王没有问你!”萧鸾喝道,然后转头看着萧竞,“兄长,您实在应该将这些人分开审讯。您瞧瞧,连词都还未串好。”
萧竞紧抿着唇,显得唇线锋利而薄情。
他缓缓张口:“你要先审哪一个?”
萧鸾冷笑一声:“不必。”
他说着,走到小林子面前,示意禁卫军松手,微微俯□:“你迟迟而来,所为何事?”
小林子得了自由,整个人瘫痪在地,然后挣扎着起身:“奴才原先并不知情,只是他们忽然制住奴才,搜奴才的屋……然后就搜出这东西,奴才真不知道——”
萧鸾打断他:“你一个小太监,一人住一间么?”
小林子愣了愣:“不是,统共有五人。”
萧鸾直起了腰,桃花运微微眯起:“那东西从哪里搜出?”
“奴才……奴才的床板下。”
“好个大胆奴才,麝香有异香,竟然藏在床板下,不怕身上也沾了味道么?”萧鸾一扫长袖,转头看着一旁的太医,眼中神情似笑非笑,“你这太医鼻子很好使的样子,你且闻闻,他身上有麝香味么?”
那太医哆哆嗦嗦地上前,将鼻子凑过去,耸了几下:“似乎……似乎没有。”
另外三个宫女太监,在一旁抖如筛糠。
“何谓似乎?也罢,这熏衣之事发生已有几日,想必房里藏着麝香,必然清香四溢,另外几人也有察觉。把同房的小太监带过来——”
那两个禁卫军立刻拱手称是,便要退出。
萧鸾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站住!”
“你们两人,留下。殿门口的执金吾,去。”
萧鸾绕着小林子,缓缓踱了两步:“你好端端地呆在岐鸾殿,怎么去了椒房?”
“是椒房总管太监调奴才过去的。”
“非亲非故,他调你做什么?”
小林子便转了头,红肿着眼,看向张三行:“其实是他——”
他说到这里,忽然有太监躬身进来,跪在地上,打断了小林子的话。
“启禀陛下,娘娘已醒,想要见陛下。”
萧竞闻言,便看向萧鸾,眼中带着征询:“既然如此,朕应过去先看看皇后。”
萧鸾傲慢地躬身,做了个迎送的姿态:“陛下慢走。全公公且留下。”
他走到梨花案牍边,抽出张雪白的宣纸,对着全聪明扔了过去。
那纸便像一只硕大的灵蝶,张着雪白的羽翼,飘飘忽忽地坠了过去,落在全聪明身上。
全聪明手忙脚乱地接过。
“每句问答,你给本王仔仔细细地记下来。兄长,臣弟轻狂,且做一回大理寺卿,等着兄长回来,一阅案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年攻童鞋的地雷~~(@^_^@)~我也不知怎样感谢,就多更一章吧~~~
☆、道歉
萧竞点头,然后大步而去。
帝王长长的影子拖曳在大殿金砖上,尊贵无边,渐行渐远。
萧鸾收回目光:“你继续说。”
“小三子对我说,呆在岐鸾殿实在没什么出息,不如去寻椒房的总管公公,托个好差事。”
“你胡说!”旁边的小太监几乎要跳将起来,“你夺了我的位置,还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来!”
萧鸾冷眼横眉:“掌嘴。”
一旁的禁卫军便走了过去,啪啪地掌起嘴来。
“继续说。”
“他……他……我……”那小太监忽然间语不成语,揪着胸口,喘息难定。
“他什么?说!”
小林子猛然揪住萧鸾的衣袂下摆,涕泗横流:“有人害我……”说到这里,原来的涕泗变成了鲜血,从口鼻处涓涓地流出来,“殿下……救我……”
萧鸾心中浮起来难言的无力感。
蠢成这样,叫我如何救你……
小林子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又死死曳着萧鸾的下裳不放。
全聪明执着笔,有些不知所措:“殿下……”
萧鸾对着一边的太医吼道:“滚过来!”
那太医还真是连滚带爬地过来,颤巍巍地伸手,扣住小林子的手腕。
小林子开始痉挛,带着太医一齐滚在地上。
倒是抓着萧鸾的手松了开去,在萧鸾下袂留下一个刺眼的血手印。
小林子抽搐半晌,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那太医从血泊中抬起,用无措而无辜地眼神看着萧鸾:“殿下……死,死了……”
萧鸾抽了抽嘴角,终于开口:“把椒房的总管太监,给本王带过来。”
一旁侍立的太监闻言便匆匆而去,不久又折了回来。
“殿下,外头传来陛下口谕,请殿下速去椒房。”
“也好。”萧鸾走向殿门,门外的阳光折射着一片金瓦雕甍,璀璨得刺人。
“将那三人押下去,不得有闪失。尸体好生存着,让仵作验尸。”
椒房中幔帐低垂,有苦涩的药味盖住了原先淡雅的熏香,弥漫在大殿中。
萧竞坐在床侧,握着顾沐容的手,轻身细语地说着什么。
顾沐容脸色苍白,嘴角带笑地听着。
萧鸾一路无声无息地走过来,倒是顾沐容先看见他。
“殿下来了。”
萧竞转头,沉声道:“跪下。”
萧鸾全当跪自己兄长,便利落地敛袂跪下。
顾沐容苍白着脸,急急喘道:“我如何当得起?”
萧竞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长嫂如母,你自然当得起。”
萧鸾嘴角抽了一下,若是当真如母,他宁可重新投胎。
“这件事怎能怪殿下,是我太大意了……殿下不曾推拒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婢女慌乱之下,大概是看错的了。”她说着,手伸向萧鸾,在空中虚虚一扶,“殿下快起来吧,折煞本宫了。”
“不管怎样,他让你受惊,理应道歉。”萧竞看着他,“还不道歉。”
萧鸾笔直地跪在那,紧抿着唇,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萧竞青了脸。
“殿下脸皮薄,开不了口也是正常。”顾沐容掩着唇虚弱地笑,想要缓和气氛,“况且陛下您又在这儿。”
萧竞也知道强求不得,自家小弟能跪下已经是出人意料了,于是打算再斥责两句也就作罢。
没想到萧鸾却忽然开口:“皇后所言甚是,兄长在这里,我开不了口。”
“这是要朕回避么?”他这句话说得不知喜怒,脸上亦无甚表情。
顾沐容正欲解释,他却站起来,绕过屏风,离开了。
徒将两人撇在身后。
顾沐容听到跫音远去,方对着萧鸾开口:“你莫要得意。”
萧鸾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回道:“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顾沐容体虚,声音弱不可闻,却字字句句直击萧鸾心底:“那熙贵妃亦有两月身孕……所以现在,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萧鸾挑眉,心想这女人心果然海底针,瞬息万变,难以捉摸。
“你且看戏……这后宫戏,可不是好儿郎参和的。”
“你扯将我进来,是何用意?一石二鸟么?”
顾沐容虚弱地笑:“殿下您是凤凰,怎会是那凡鸟?呵,您看着,便知道了。”
她止住笑,额上溢出虚汗,轻声问:“如何?”
萧鸾静默片刻,说:“好。”
“还有,抱歉。你也莫再拿性命开玩笑……”
萧鸾说完,转身而走。
萧竞坐在外殿,正捧着茶盏浅啜。
见萧鸾出来,便问:“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萧鸾低头,看着下裳那只血掌印,冷淡地回:“死了。”
“谁死了?”
“林径雪。”
萧竞将手中茶盏放置一边,疑惑:“林径雪是谁?”
萧鸾的心轻轻一跳,然后勾起嘴角:“就是小林子。”
萧竞轻叹:“倒是个雅致的名字。怎么死了?”
“中毒。”
萧竞皱起眉:“怎么会中毒呢?”
萧鸾一声轻笑:“兄长,您应该去问皇后。”
萧竞蓦然变色,怒道:“这与沐容何干?!”
萧鸾斜斜挑眉,悠悠启唇:“皇后说她既为后宫之主,自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臣清白。臣弟是外王,亦不宜插手此事。臣弟故此说,该问皇后。”
萧竞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半晌说:“原来如此。”
殿外的冬日暖融融地洒进来,阳光碎成琉璃,在空中细碎地飘浮着。
萧鸾迎着阳光,看向殿外,耳边不知为何响起一句话。
是一个稚嫩的男声,带着雌雄莫辩的音调:“陛下什么都知道,所有,全部……”
那夜,萧鸾回了自己王府,正写着给予边城四将的书信,忽然有下人轻叩两声门。
萧鸾笔墨不缀,回了声:“进来。”
那仆人进来,行了礼,将手中信笺放置桌上,便默不吭声地行礼退下。
萧鸾拆开密笺,里头是整整齐齐的蝇头小楷。
熙妃,林氏庶女,林浥幼妹,入宫三载,原为常在,两月前承雨露,后擢为贵妃,赏赐不绝,内有凤凰朝歌金玉钗。于今日申时此钗兼奇毒千机引现于岐鸾殿内监张三行房中,熙妃即禁足于苑中……
萧鸾一扫而过,眉眼融在烛火中,模糊不清。
他将那纸放置于烛火上,瞬间有火舌舔上来,嘶嘶作响地攀爬上去。
他松开手,看着那纸屑如断翅的飞蛾,扑朔朔地落下来,断成残骸。
好个熙妃,一下便构害了全天下顶顶尊贵的三个人……
她该于莫名其妙中吐血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乃们喜不喜欢S/M啊S/M啊/SM啊?喜欢就说呗~~好吧,我承认我心痒难耐地想写……
☆、城东守将
兄长本就憎恶林豫之树大根深,倚老卖老。萧鸾暗想他或会借着这次机会敲打一下林氏。
于是次日,萧鸾兴冲冲地上朝,打算落井下石,坐实自己恶人睚眦之名,但这件事竟被弹压了下来。
他无甚悲哀地想,或者落井下石这样的好差事也落不到他头上,还得当那出头恶鸟——
不过那也无妨,反正自己也瞧林豫之不顺眼。
朝堂众臣对着四海升平宇内大治的状况讴歌颂德一番,又说河内蛮人之乱已被弹压下去,分迁也亦开始,当真是煌煌天下,盛世安平。
听得萧鸾直打瞌睡。
他在困顿中努力打起一分精神,下一个首辅,会是谁呢?
当是年轻气盛,才华横溢,又无甚背景的……
管他是谁,自己只管跋扈便成。
他在困意中穷极无聊地翻了翻眼皮,却感觉到一道目光射了过来。
他顺着那目光看了过来,却见是齐熙,位列武将之中,低垂着头,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齐熙见他看过来,眼神闪了两下,便转过头垂首侍立,一副忠臣良子的样子。
萧鸾抬首向上座看去,帝王高高端坐于丹陛之上,神色威严,宛如神祗。
他心中便突兀地窜上一把火,想将那帝王华贵的衮服剥下,让他白皙的胸膛烙上一片火红,想让他呻吟……
或许是他眼中灼热的欲望炽痛了皇帝,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了过来,眼中是模棱两可的恼怒。
在萧鸾眼中,这模棱两可,分明是勾引。
于是他勾唇一笑,竟笑得浪荡。
下朝后,他自然还是去寻他的兄长。
皇帝在御书房里,招了臣子,正在商议什么。
全聪明躬身笑脸,将萧鸾拦在门外。
萧鸾没有硬闯,难得温顺地立在门外。
外头阳光正好,但温度却低,乌甍飞瓦下有冰棱垂着,折射着阳光,十分得璀璨活泼。
萧鸾站了片刻,忽然想起了朝堂里齐熙意有所指的眼神,心下便不耐了起来。
于是转头问全聪明:“里头是谁?”
竟先他一步进了御书房,手脚倒快。
“是御史大夫苏淮岸苏大人。”
萧鸾垂下头,静默不语,长长的羽睫掩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若有所思,又似心事郁郁不得解。
全聪明很忐忑地问:“殿下不如先移步未央殿?这里着实有点冷。”
“不必,”萧鸾说,“我先回去了。”
此时离下朝已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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