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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当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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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看着顾邺,喉咙忽然有些干,眯了眯眼睛。
  “这么说……是因为温澈?”顾邺忽然以拳击掌,了悟了。
  “恐怕温澈还不知道他的好师兄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
  “啊?”顾邺不可置信。
  徐离延嘴角不可见的扬起来。
  三日后。武斗会开始。
  武斗会的规则较为自由,初赛一人守擂,一人攻擂,在台上留下的人要再打败四个人则先可退台进入下一轮复赛,即初赛要打败五人方可进入下一轮;进入复赛的人要淘汰一半的人数,半决赛再淘汰一半,决赛定出前三甲,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前三甲还要自己台下任一前辈指定与之切磋,前辈认可才算赢得彻底。当然,武斗会有一条规则,点到为止,否则以犯规做处理,犯规的下场么,便是淘汰出局。
  顾邺被黄铮一大早拉起来去武斗会,想占个好的位置,以便观战,某人没想到的是,某个番邦王爷起得更早,一大早就在客栈门口守株待兔了,黄铮一转头是一副笑得和蔼可亲的模样,谁知道他暗自腹诽哭成什么样了。
  顾邺奇的是徐离延怎么没来,到比武场一看,嚯!坐在属于朝廷的那一边的首位上优哉游哉喝着茶的不是徐离延又是谁?缀着流苏的红色华盖遮去毒日光,红唇,白面颊,一双凤目会说话,好一个风华绝佳的贵公子。他转头对着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于是便有小厮过来请他们入座,站在擂台边上的几个人也毫不扭捏,落落大方而坐。顾邺自然被指名道姓做在了徐离延的一侧,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八仙桌,上有茶水点心俱全。
  徐离延的旁边除了伺竹之外,还站着一个身穿织锦的少年,只是左额角到眼睛那里有一条疤,顾邺定睛一看,不禁有点惊讶,是彦辉!他的气质与三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的他中规中矩地站着,一脸阴沉,眸光沉静如水,看顾邺看他也只是瞟了一眼,一点没有当年咋咋呼呼的嚣张的样子。那个爱美的少年郎发生了什么事?怎会脸上多了一条疤?
  顾邺啜了一口茶,定定心神,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就算他们出再大的事情自己都管不着。这么想着,顾邺把目光重新投到擂台上。
  午时三刻,一阵雷鸣般的鼓声落下后,武斗会正式开场。
  第一个跳上擂台的是一个络腮胡的男人,长袍扎进裤腰带里,耍一把大刀,抱拳,“在下李良,各位多指教。”
  旁边跳上一个蓝衣公子,手中持一把铁剑,剑身泛着寒光,亦是上来一个抱拳,“在下鸱为派蔡长浩,请多指教。”
  “承让。”两人对面作揖,出招。李良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充满着压迫性,相比之下,蔡长浩的剑风就较为行云流水,你来我往,只听得刀剑铿锵之声,动作令人眼花缭乱,顾邺眯眼看了一会,便闭眼不看了。
  “你怎么了?”徐离延注意到顾邺的动作,转头道。
  顾邺半睁眼看他,多了一丝慵懒,“这场已经定了,李良胜。”
  虽然看似蔡长浩行云流水,实际上他已经难以招架了,李良的剑气带着逼迫,仍应对自如,蔡长浩败已成定势。
  果不其然,台上司仪喊了一声,“点到即止,李良胜。”
  顾邺睁开眼,正对上擂台对面的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也正瞧着他,顾邺一愣,点点头示意。
  墨发一丝不苟地高高挽起成髻,莲花冠,锐利的眼神,蓄短须,表情很严肃,没有表情,白色的袍子上灰色暗纹交织。桐翎派的现任掌门正值壮年,整个人看起来威严整肃,令人心生畏惧。越过他,可以看见温澈伏在高大的百里湛身上,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直盯着擂台。
  俞慎,你背叛最信任你的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呢?可曾后悔过?顾邺嘴角勾了勾,也不知道,师父当时知道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那一刻,心里是怎样的心情。
  李良的守擂并没有维持多久,才过两轮,他就被鸢贺派的弟子薛沧打败了,薛沧成了第一个进入复赛的人。
  后来是桐翎派双子剑连胜四局,最后对青城弟子的鸳鸯剑,温澈佯攻,百里湛从后面飞取他们脉门,鸳鸯剑一招鸳鸯戏水躲过,再一招交颈攻击,双子剑则以双龙戏珠将攻势反弹,步步紧逼。
  战正酣畅,忽听得嚣张的喊声:“魑魅教到!”一阵邪风刮过,带起雾气,朦胧间,八个人抬着一顶纱笼的轿子出现,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半躺在轿子里面,若隐若现美人身姿。
  待雾气散去,台上也已分出胜负,双子剑胜。
  “原来这就是武斗会,我魑魅教有幸见识!”姗姗来迟的妙人儿没有一丝歉意,带着隐隐笑意,声音也带着蛊惑的魅。
  全场哗然——那就是传说中的姬云绎!                    
 


     ☆、争锋相对(上)

  第十一章
  姬云绎缓缓走出来,高挑纤细的身材,一头柔软的银白长发披散着,赤红的外袍拖曳到地上,暗金色的暗纹交织错落,挂在肩上似落非落,衣襟半敞,露出凸出精致的锁骨,腰间挂着一枚纹络繁复的白玉佩,皎白胜雪的皮肤,两片弯刀柳叶眉,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如点漆的眸,精巧挺直的鼻子,唇红如血,尖削的下巴。赤着双足,在红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透亮白皙,姬云绎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白,红。
  徐离延虽然长的美却并不女气,而姬云绎是丽,是媚,是令人惊艳的美。
  在场的人不禁倒吸口气,这江湖传言果然是真的:一朝得见姬云绎,天下美人皆失色。
  江湖上果真莫能有与姬云绎相比的美人。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无声的,像一只慵懒的猫,“不必在意我,你们接着斗,我好好观摩。”那声音像是给人下蛊一般,挠在心上酥酥麻麻的。大大方方地坐在俞慎老头的旁边。
  姬云绎嘴角一勾,瞥了一眼俞慎,“好久不见了,俞慎。你这老家伙怎么也来凑这种热闹?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俞慎实际上与姬云绎年龄差不了多少,两人大概四十出头,只是姬云绎除了一头白发,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来都是恰如少年的,而俞慎看起来都可以当姬云绎的叔辈人物了。
  俞慎也不恼不怒,抿紧着嘴唇淡淡的看着还立在台上的他的徒弟百里湛和师侄温澈。
  百里湛看到师父正盯着他瞧,头皮一阵麻,飞快地牵着温澈的手下台去了。看见师兄弟的亲密动作,眉头只是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转瞬即逝。
  顾邺“咻”的飞上擂台,拱手,“在下阳夜,”很谦和的笑,“阳某不喜欢拖拖拉拉的,请五位一起上吧。”
  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谦和,甚至是有些狂妄的,台下有些人开始议论,顾邺充耳不闻,剑出鞘的那一霎那,很多老前辈的眼睛都直了,议论更加热烈——
  那是清望!在江湖整整消失了近二十年的清望!这个少年和阳辰是什么关系?
  俞慎看到清望的那一霎,脸色终于变了一变,带了青灰,眼里有渴望,有痛苦,双手紧紧地握拳放在膝盖上,底下那一块布料都已经起皱。
  顾邺看到俞慎的反应,知道自己与他过上一招半式是必不可免的了,正好,他也不想壁。令顾邺不可思议的是另一个人的反应:姬云绎面庞浮起潮红,像是激动的,眼神却有些绝望,桃花眼里水光四溢,仿佛须臾之间眼泪就要落下来,他终是稳了稳呼吸,闭眼让自己理智。再度睁眼,看顾邺的目光却多了探究和保留的意味。
  顾邺也不再看他们俩,这三人之间,恐怕掺合的爱恨情仇是他所不能想象的。垂了眼睛,感受着围绕着他的五个人的剑风从哪一个方向过来。
  忽的睁眼,眼里带了戾气,但闻刀剑铿锵声,不见出剑人身影,电光火石之间,那五个人手中的武器断成了两截,其中耍长鞭的更是断成了好几截。顾邺也不看他们的表情,自顾自抬手一抱拳,“承让。”就跳下了擂台。
  武斗会一共举行三天,第一天是初赛和复赛。
  初赛之后的复赛,顾邺毫无疑问的,没费什么劲就轻轻松松的进了,复赛结束之后,顾邺本想等待众人离开之后再找俞慎,出乎意料的,俞慎却先来找他了。顾邺以为他能等到决赛那一日。
  “敢问俞前辈有何指教?”顾邺站在俞慎身后。
  此时顾邺和俞慎正位于北稷山的山顶一处断崖上。
  俞慎负手立在断崖边上,面朝云海,“你是阳师兄的徒弟?”
  “不敢自称是师父的徒弟,怕污了师父的名声。”顾邺淡淡道。
  “师兄他怎么样了?”
  “从百丈高的悬崖上落下去,请问师叔觉得师父该如何?”顾邺特意加重“师叔”的语气。
  俞慎轻哼,“你果然知道。那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的吧?”
  “恕师侄愚钝,不知师叔所言何意,请师叔不吝赐教。”一口一个师叔,分明是讽刺意味。
  “阳夜,”俞慎一副长辈对小辈提携的口气,“师兄于十八年前已被逐出师门,清望乃本派信物,还望阳公子你能归还。”
  “哦?”顾邺挑眉,“本派什么信物?掌门信物?”
  俞慎转过身,看着眼前毫无惧意,眼神清明的少年,“阳公子,做人须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方不会走上邪路。”
  顾邺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俞师叔,我阳某自问行的正坐得端,万万不会将自己推入邪路。有欲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误入歧途。”
  “这样吧,前辈,若在决赛中前辈能胜过阳某,我定当双手将清望奉上。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若一人败在另一人剑下,死生不计。您看如何?”
  “小崽子,你这是想要为你师父报仇?”俞慎大笑,“好,好的很,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能够为你师父扬眉吐气!”
  说罢哼声拂袖离去。
  俞慎老贼,我不会天真地以为十八年前你打不过阳辰使用卑鄙手段,而现在还停留在那个时候的武功修为上,可你要从我手中夺回清望,也并非那么容易,哼,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顾邺摸着清望,远眺前方,心想。
  顾邺甫一进客栈,徐离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阳夜。”声音清越透亮,温润如暖玉。
  “这么晚了,王爷不回王府却在这里做什么?寻花问柳?”顾邺心情不是很好,不怎么想理他,身为顾邺的本性便露出来了。
  徐离延轻笑,“阳公子话中好大一股酸味,若不是本王这几日与阳公子相对,会误以为阳公子这是在吃醋。”
  顾邺回头狠狠瞪他一眼,“王爷,阳某今日累了,没有精力再陪王爷笑谈,告辞!”转身便要走。
  “且慢,”徐离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阳公子莫恼,本王今日是来找阳公子喝酒的。”
  抬起手中两个酒坛子。
  “王爷找巴赫罕或者赞和先生呀!阳某今日实在疲累,恕不奉陪。”
  “阳夜!”徐离延带了恼意,“你明知巴赫罕那小子去找顾家大少爷,赞和王爷携黄铮去夜市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本王无人作陪么?!”
  顾邺对徐离延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你说什么?巴赫罕去找顾东兴做什么?!”
  “看不出,你对顾东兴还挺关心的啊。”徐离延没注意到自己话里带了酸溜溜的口气,“顾东兴受伤未愈,巴赫罕英雄毛病犯了,说要找出下毒的凶手,顺便保护他,其中也有赞和王爷的意思。”
  虽然心里不怎么爽快阳夜对顾东兴的关心,徐离延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去喝酒?”
  顾邺松了一口气,“好。去后院屋顶,我回去换身衣服。”
  顾邺换完衣服到屋顶上的时候,徐离延抱着他的那坛酒已经开始喝了,脚上就剩下一只鞋,另一只鞋在屋檐旁要掉不掉的。
  瞧你哪有一丝王爷的样子?顾邺暗自腹诽,替他捡了鞋子回来,抱起那一坛酒,掀开封盖,一股清香钻入顾邺鼻中,“桃花酿?”
  徐离延嘿嘿一笑,“嗯,我从皇兄那里顺来的贡品。江南一带的桃花酿是最好的。”
  顾邺一笑,两人半躺在屋顶上,就着月光慢悠悠地喝酒。
  桃花酿虽清香,却极易醉人,半坛清酒下肚,两人皆已醉的不轻。徐离延的面颊上似沾染桃花,灼灼其华,眼睛里泛着清亮的水光,如一泓清泉,形状优美的唇也比平日来得更为红润一些,他素来不喜欢别人夸赞他美或者漂亮形容女子的词,他更宁愿别人谈论他的任性,他府里那些容貌姣好的男宠,冷落的王妃,荒废的文采。可此刻在顾邺看来,徐离延真的是美,带着徐离王族的英气。
  “你看什么?”徐离延迷蒙地睁着狭长却不小的凤目,望着顾邺痴痴的笑。
  顾邺没有回答,他被徐离延的双眸晃得移不开眼睛。此时的顾邺自己并不知道,他斜躺着,衣襟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突出的锁骨,看上去分外撩人。
  “嗯?那是什么?”徐离延指着顾邺衣领中露出的一段红线和小半截玉,凑近了想要瞧。
  顾邺低头去瞧,“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收好,顺带拉拉衣襟,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带了醉意的眸子。
  徐离延直直的盯着顾邺的脸,盯着那一张一合的颜色浅淡的薄唇,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去。
  顾邺脑子里像烟花炸开了似的炫目灿烂,似乎所有的酒意都上到脸上了,烧灼得紧,脑子里混沌不堪,乱糟糟的,也没有推开,反而迎合着徐离延,微张着唇,徐离延趁机将舌头探进去,追着顾邺的舌头,两条柔软湿滑的舌在口腔内追逐嬉戏交缠。
  这大概是自与徐离延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吧。顾邺浑浑噩噩的想,刚开始对徐离延很排斥,根本就没有过亲密动作,就算被迫与之发生关系的时候的吻,完全带着侵略性,不能算作亲吻。
  一吻毕,顾邺望着徐离延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抓住他的衣袖,靠了上去——睡着了。
  徐离延看着怀中熟睡的人,也傻兮兮地笑了。
  第二日的复赛俞慎没来,倒是姬云绎来了,排场依旧奢华铺张,前几场的时候姬云绎兴趣缺缺,手撑着脸颊闭着眼假寐,轮到顾邺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看。
  专心致志打斗的顾邺抽空瞄了一眼这个高深莫测的魔教教主姬云绎,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决赛除了和俞慎对决之外,恐怕这个姬云绎也要参一脚。
  届时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以一个利落的后踢踹飞身后的参赛者的顾邺想。



     ☆、剑中人

  第十二章
  进入半决赛的顾邺站在台上扫视观众席一周,看到那个空着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得劲儿,空落落的,径直离开了会场回客栈去。
  躺在客栈房间里,雕花木床,月白色的烟罗纱帐,和往常一样的布置,盯着顶上的雕花床梁,顾邺轻叹口气,其实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他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记得自己和徐离延在屋顶上喝酒聊天来着的,然后呢?发生了什么?虽然醉了有些画面想不起来,但是……和徐离延亲吻了?脑子里不自觉的浮上徐离延有些醉意的脸,桃红色的面颊,真比化了妆的女子还要美上许多,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目水光潋滟,眼角微红,那唇,像染了胭脂,红艳艳的,褪去了英气,妩媚动人,想到此,顾邺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可徐离延今天没有出现在复赛现场,顾邺心里有点犯堵,他不想去猜测徐离延今天因为何事没出现在比赛现场,为什么不见踪影,他又去了哪里。
  掏出衣襟里一直隐藏得很好的玉玦,那是一块用上好的糖玉打磨而成的龙形玦,作卷曲龙形,龙张口露齿,背饰扉棱,龙身饰勾撤云雷纹。顾邺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说过:双玉为珏,而玦则不然;玦形如环而有缺口,是不完满的。娘还说过,她说:邺儿,你以后遇上喜欢的人,不要轻易放手。
  顾邺知道,从他掉下悬崖,使用“阳夜”这个名字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顾邺这个人了,注定他该孤雁单飞,形影相吊,浪迹江湖。武斗会结束后,不管能不能杀掉俞慎,查出三年前追杀自己的幕后主使,都应该离开薙城,远远遁走的。只是为何,想到他要离开此地,心里这样酸酸涨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徐离延他心里想的只是顾邺罢了,而不是他这个看起来与顾邺有几分相似的阳夜。顾邺抚上自己的心口,闭上眼。
  顾邺幼时福薄,成长期缺乏父母的疼爱和生活上的引导,他不得已早熟、坚强,鲜少脆弱,只是这一刻,他仍是个孩子,面对未知陌生的情愫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少年郎罢了。
  夕阳余晖透过万文雕花窗影映在房间内,未插在剑鞘中的清望平放在圆桌上,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剑身散发着一团光芒,光芒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漾开,渐趋柔和,而后将顾邺包裹其间,顾邺有些恍惚,那团光突然逼近,他受刺激眼前一暗,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邺睁眼一看,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他恍然觉得天黑了,可是这黑如浓墨,不太像天色沉下来的黑,每一次踏步都像是一场试探,就仿佛踩在虚浮的棉花上小心翼翼,渐渐地,不远处出现一团清和的光芒,在黑暗里分外温暖,顾邺心中一暖,就朝着光源奔去。
  近处一看,才发现那光里有一个人,抱着剑打坐,闭着眼,光仿佛是从他头顶泻下来,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睛周围洒下一圈青影,小麦色皮肤,挺立的鼻子,浅淡丰润的唇,穿着一件玄色粗袍,□着同色裤子,裤脚扎在皂靴里,抱着剑的手上有类似烫伤的伤口和剑划过的口子。
  这是哪里?他是谁?顾邺小心翼翼蹲□,观察他。他好像睡着了,胸膛随着呼吸浅浅淡淡起伏,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嗯?似乎有一条长条的疤痕横亘在他的脖子上,刚想伸手去探查,那人忽然倏地睁开眼,顾邺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
  那男子不动声色,上下打量顾邺,“你就是我现在的主人啊,你叫什么?顾邺?还是阳夜?”
  “你是谁?”顾邺冷下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他爽朗一笑,露出整齐的皓齿,“你猜猜我是谁?”
  主人?难道……“你是名剑清望?”顾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孺子可教也!”清望拍拍身上的衣物,抚平衣裳上的褶痕,“我就是清望。可我不是这剑本身。”话中深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思。
  “为什么你也叫清望?不是因为这把剑挥动的时候发出清脆的铮鸣声才叫清望的么?”顾邺决定把在阳辰剑谱上写下的问一问。
  清望摇摇头,“不是,那只是我在死前要求我的朋友这么说的,于是就这样以讹传讹一代一代传下来。”
  “那你是因为你的友人才铸的此剑?”
  “是啊,可是剑铸成未开锋,先闻他的死讯。”他苦笑。
  顾邺抬眼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清望注意到他在看他,抢在他之前说道,“是啊,我是自刎而死的。”
  “……”顾邺沉默了一下,说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惊愕的话,“你爱他?”
  清望愕然,末了化作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可是太迟了,没有告诉他呢。”
  “那你跟我说说他?”顾邺试探性地问。
  “你想听?”
  “嗯。”
  “好啊。”他笑。
  “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之说,我是铸匠的儿子,他么,他是隔壁武馆的少爷,虽然我们,嗯——身份地位不怎么相符,幸好我们的爹是豪爽之人,两人这才能一块儿长大。他武学天赋很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他们武馆众师兄弟中的高手了,可是他用剑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他的剑总是很容易就断成两截了,他来找我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苦着一张小包子脸跟我说他今天又弄坏了多少多少刀剑,又说他爹都气坏了,追着他满院子跑呢——这个我能听得到,因为我们就在隔壁嘛,他爹的嗓门又很大,想不听到都难。我很不客气的笑他,他也不生气。很奇怪啊,他那时候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那时候我跟着我爹学打铁铸剑,打个下手什么的,自己铸出来的都只是小玩意儿,摆不上台面。他和我说,‘清望,你给我打把剑呗,要最结实的那种,我怎么砍都不会断的那种。’我涨红了脸,骂他笨蛋,我怎么可能造出那种剑啊,我爹爹都打不出来。他听了很失望,耷拉着脸不开心。我又不忍心了,就说,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就能铸出那样折不断的剑了,你等着我。然后他又开心了,围着我又跳又笑的,还吧唧一口亲了我的脸。我又红了脸了。你看,我原来那时候就喜欢他了。真傻对不对?
  “我一边给我爹打下手一边学着铸剑,他仍是习武、弄坏刀剑、被他爹追着打,时间可真快啊,我们渐渐长大了,我变得越来越难见到他,因为要打战了,武越和西边的一个狼子野心的小国家打战了,他说他身怀技艺,要去保家卫国,临行前他来见我说,‘清望,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你不能偷懒哦,我回来的时候剑还没铸好我饶不了你。’我看着他笑的样子也想潇洒的笑啊,可是咧嘴的时候眼泪就忽然下来了,他像小时候亲了亲我的面颊,擦去眼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又过了几年,我铸剑的技艺越来越娴熟,那一天我剑快铸成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信,他那几年给我寄的信很少,所以我收到信的时候是既开心又害怕的,信上说过不久他就能回来了,他们胜利了。我很开心,开始没日没夜的待在铸剑房里。剑炼成的时候,可漂亮了,泛着玉石色的光芒,挥动起来还会铮铮作响呢,我用布条裹好剑,打算去城门口等他。走到半道上的时候我摔了一跤,心里有点急,这时候我一个友人匆匆迎面而来,塞给我一封信,我颤抖着眼泪就下来了,我知道不好了。
  “信上写他因为回程途中遭遇了残党袭击,给人断后的他被一箭穿心致命。我看完信后,一个趔趄就跪在了地上,我真是绝望了,然后我仰天大喊,‘严靳你等等我,等我两个甲子,两个甲子之后我能找到你的,你等等我。’像小时候那样承诺,然后我就拔剑自刎了。死后我一直藏身在剑里。”
  清望讲完,脸上一直挂着笑,两行清泪却止不住流淌。
  “你已经等了两个甲子了?”顾邺问。
  清望点头。
  “因为你要走了,所以才会出现的么?”
  继续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师父、俞慎和姬云绎的纠葛吗?”
  摇头,“不行,这事你可以去问姬云绎。”清望摸摸顾邺的头,“好孩子,遇上了别害怕,会成功的,不论你叫什么,不论你怎么变化,你还是你,往前走,别被过去绊住脚。”
  顾邺其实很想说“那你不是也被过去绊住脚了”,想想还是算了,乖顺点点头,“清望,希望你早日找到严靳。”
  “谢谢。”清望还是笑,“对了,我离开之后,清望不会有变化的。”
  顾邺点点头。
  “你回去吧。时间到了。”清望说完,将剑刺进顾邺的胸膛,顾邺只觉一痛,便昏了过去。
  清望在干什么?昏倒前看见清望微笑的脸,顾邺想,便复又陷入黑暗。
  恍惚间有人摇醒了顾邺,睁眼一看,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清望仍平放在桌上。
  只是一场梦罢。顾邺想。
  作者有话要说:嗷~~~~~本攻来啦~~~~→ 我的专栏 我的专栏点击收藏作者,好像可以提示更新什么的。动动手点击收藏我吧~~~~~~~顶锅盖遁走~~~~~~~~好像JJ这个小受最近会吞章节,所以在这再发一遍:第十二章     进入半决赛的顾邺站在台上扫视观众席一周,看到那个空着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得劲儿,空落落的,径直离开了会场回客栈去。  躺在客栈房间里,雕花木床,月白色的烟罗纱帐,和往常一样的布置,盯着顶上的雕花床梁,顾邺轻叹口气,其实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他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记得自己和徐离延在屋顶上喝酒聊天来着的,然后呢?发生了什么?虽然醉了有些画面想不起来,但是……和徐离延亲吻了?脑子里不自觉的浮上徐离延有些醉意的脸,桃红色的面颊,真比化了妆的女子还要美上许多,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目水光潋滟,眼角微红,那唇,像染了胭脂,红艳艳的,褪去了英气,妩媚动人,想到此,顾邺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可徐离延今天没有出现在复赛现场,顾邺心里有点犯堵,他不想去猜测徐离延今天因为何事没出现在比赛现场,为什么不见踪影,他又去了哪里。  掏出衣襟里一直隐藏得很好的玉玦,那是一块用上好的糖玉打磨而成的龙形玦,作卷曲龙形,龙张口露齿,背饰扉棱,龙身饰勾撤云雷纹。顾邺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说过:双玉为珏,而玦则不然;玦形如环而有缺口,是不完满的。娘还说过,她说:邺儿,你以后遇上喜欢的人,不要轻易放手。  顾邺知道,从他掉下悬崖,使用“阳夜”这个名字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顾邺这个人了,注定他该孤雁单飞,形影相吊,浪迹江湖。武斗会结束后,不管能不能杀掉俞慎,查出三年前追杀自己的幕后主使,都应该离开薙城,远远遁走的。只是为何,想到他要离开此地,心里这样酸酸涨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徐离延他心里想的只是顾邺罢了,而不是他这个看起来与顾邺有几分相似的阳夜。顾邺抚上自己的心口,闭上眼。  顾邺幼时福薄,成长期缺乏父母的疼爱和生活上的引导,他不得已早熟、坚强,鲜少脆弱,只是这一刻,他仍是个孩子,面对未知陌生的情愫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少年郎罢了。    夕阳余晖透过万文雕花窗影映在房间内,未插在剑鞘中的清望平放在圆桌上,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剑身散发着一团光芒,光芒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漾开,渐趋柔和,而后将顾邺包裹其间,顾邺有些恍惚,那团光突然逼近,他受刺激眼前一暗,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邺睁眼一看,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他恍然觉得天黑了,可是这黑如浓墨,不太像天色沉下来的黑,每一次踏步都像是一场试探,就仿佛踩在虚浮的棉花上小心翼翼,渐渐地,不远处出现一团清和的光芒,在黑暗里分外温暖,顾邺心中一暖,就朝着光源奔去。  近处一看,才发现那光里有一个人,抱着剑打坐,闭着眼,光仿佛是从他头顶泻下来,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睛周围洒下一圈青影,小麦色皮肤,挺立的鼻子,浅淡丰润的唇,穿着一件玄色粗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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