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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心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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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云礼说完,李慕维蹙眉思索了片刻,道:“你可以和陛下建议,不管大赦与否,赵向思的案子都不牵扯其中,至于涉及的其他人,也一个不留;而后再让牢中人透露给赵向思方夫人有孕之事,这人不傻,自然明白生男生女实由天定,如供出其他人,陛下必然改死为流,再能大赦,可谓万全,根本不会想到有大赦不赦他的可能。”
此言一出,顾云礼心中一喜,而后便是一震——虽然从前没有这样先例,但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虽然对赵向思来说十足的狠辣无情,却也解了自己和李慕绵的尴尬。
只是……
在自己的印象里李慕维从来是对这些朝政阴谋最为厌恶,可谓能避则避,况且他为人真诚和善,心思纯净无暇,从不搞阴谋诡计,与自己城府比可谓两个极端,现如今竟然说出这番话,委实难以想象。
但是这确实是自己的维儿,刚刚那驮着萧儿跑的欢畅淋漓、无拘无束,眼里的出自心底的真诚和清澈,让自己为之炫目,绝不是作伪能做出来的。
看到顾云礼盯着自己神情变幻,那其中有迷恋、有赞叹、有惊愕、有疑惑,李慕维心中只感觉五味具杂,但更多的是心痛、疲惫和无奈。
低下头掩去眼中一瞬而过的不忍和忧伤,李慕维尽力展开自己最明亮的笑容,伸臂环住顾云礼的腰,伏在他耳边轻轻的、又有些娇羞的道:“只要你和二哥能解开间隙,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感受到李慕维全心为自己考虑的心意,顾云礼摇摇头挥去自己那可笑又可怕的念头,钳住对方下巴,在他的唇上轻啄几下,暧昧的道:“你说什么也不求了……那昨晚是谁在我身下……一边环住我的腰……一边讨饶的?”
“还不是你……喂!顾云礼,大白天的……你……”
不管对方那欲拒还迎似的挣扎反抗,顾云礼打横抱起李慕维,唇角上扬,径直往修成君府主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本想存稿,不料被好基友电话勾引X记甜品,由于小柳对甜食执念颇重,于是~~面壁思过双面小维,都是逼的
☆、第 60 章 阴谋既定
华灯初上,盛阳最大的舞坊楚云楼又迎来了今日的纵情狂欢。
迎来送往,莺莺燕燕,无论是风流骚客亦或是红颜佳人,都只是这歌舞升平里的过客。
当李慕维随着宗正府的一众氏族公卿沉湎于这片奢靡中时,环佩叮当、金钗碧玉环绕,恍惚就想,自己如果彻底的堕落放纵也不失为一种归宿,做一个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没心没肺的灯红酒绿,便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抛开那些执念和谋划,就这样欢笑纵情,李慕维知道自己还是没法彻底属于这里,如果真要放逐自己,他也会选择相忘江湖,而不是纸醉金迷。
接过怀中美姬递过来的残酒,李慕维仰首饮尽,而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杯盏的纤细底座把玩。
瞥了眼白瓷杯沿的胭脂唇印,李慕维心下了然,低下头来对怀里娇羞无限的美姬一笑,果然见到那美人惊喜又怔忡的眼光,恰似自己当年听到顾云礼对自己公然告白时的反应。
心下一黯,而后转头看着那台上正演完一曲的六位舞姬乐姬。吩咐明轩招来楚云楼的小厮,懒懒的对那诚惶诚恐的人道:“按老规矩,请小蝶等六位姑娘去二楼雅间相见……明轩,看赏吧。”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点头如捣蒜,人们已经见怪不怪。
修成君的大手笔,最近已成为楚云楼的一道风景,要说一掷千金,也不为过了。
人人都道当今的晋王陛下对这修成君爱护有加,自回来后赏赐不断,珍宝玉器都堆在华丽的修成君府,引得人人艳羡。
但只有李慕维自己知道,李慕绵便是赏赐再多,也终究不会让自己染指权力核心。
朝夕相处十几年,二哥……你难道还不知道维儿要的从来就不是权力……
不着边际的放开怀里美丽的女人,李慕维起身对宗正府的同僚行礼,只听众人暧昧的笑声起,都道:“殿下怜香惜玉之名最近可是传遍盛阳,自六位魏国的美人来了楚云楼,除了表演歌舞时候我们能见到,那剩下时候可都被殿下一个人占了。”
“殿下如此偏心,可急坏了楚云楼其他美人呀……哈哈”
微笑回了几句调侃,李慕维知道自己打赏极多,这楚云楼对自己有心的美人再多,嫉妒再强,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上楼后转了几转,推开最里面的幽静雅间,李慕维吩咐明轩在外守候,便阖上房门,对着满屋的美人道:“六位姐姐,不知和那赵向思谈的怎么样?他是否愿意合作?我最近听……”
“小维,这赵胖子真是奸猾的很,意思自己如果出卖上面,没死的家眷也不好过……还演起忠孝仁义了!”卓家四小姐卓蛛性格与李慕维十分相似,最向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当下打断李慕维,开始痛斥赵向思假仁假义。
“四姐,下次还是让我和大姐、五姐去吧……你和二姐三姐脾气都直,怎么劝服这赵大人……”六小姐卓蜓性格温柔、知书达理,为人也很憨直天真,和老五卓蜻是双胞胎,可惜性格就差的太多了。
“蜓儿,你就是太傻了,我看不动粗这姓赵的就不会合作,那负心汉什么时候能得到报应!这就是我们俩,要是小七在,姓赵的早就老老实实了。”二姐卓萤和三姐卓蛱在毒药和暗器上功夫很深,当下对视一笑,心下一般想法,要让赵向思知道颖泉卓家的毒药滋味。
“二姐你们几个就会来硬的,这姓赵的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要真宁死不屈可怎么办……我看还是按照我的办法,旁敲侧击,软硬兼施。”双胞胎姐姐卓蜻头脑精明,擅长奇门遁甲,最爱研读史书,与和顺的妹妹性格比当真千差万别。
“好啦!你们一个个上来就叽叽喳喳……蛛儿,当初十三是怎么和你说的,主要听修成君的。刚刚小维似乎有话要说,你们还没听就七嘴八舌,亏得一个两个都是孩子的娘了,哎。小维,你继续说吧……”大姐卓蝶,雍容华贵,不过嘴里教训妹妹,也不考虑自己也是孩子的娘,还出来这样胡闹。
李慕维无奈的看着这六位外貌美丽,内里实在让人刮目相看的姐姐,怪不得连毒蝉一听这六位大名,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都会微微抽搐,当年中秋还忙不迭的奔回上京,才于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
终于五个鼓噪声音在卓蝶的威仪下静下来,六双美目齐齐盯住自己,等着下文。
突然被六位美人这么盯住,李慕维有点尴尬咳了咳,当下把和顾云礼的对话以及自己的建议都说了,最后凛然道:“顾云礼应该已经着手去办了。再过得几日,便劳烦姐姐们潜入狱中,对赵向思说起这些都是顾云礼的主意,大赦天下没有他的份儿,一怒之下肯定反扑顾云礼。那时候天下人就会知道,这白璧无瑕的御史中丞,到底是如何一个机关算尽、双手沾满鲜血的‘谦谦君子’!”
阖上眼睛,李慕维冷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那心内深处的一丝痛感,也被理智生生压下。
“到时候便是二哥,为了他的王座,也不得不舍车保帅吧。”
被人背叛利用的滋味,你顾云礼也应该尝尝。
“小维,你此计虽好,但是据我们姐妹查访各处案卷,顾云礼这负心人虽然在盛阳之变里隐身幕后扮演了重要角色,但确实没有贪污受贿等等劣迹,类似如烟姑娘这样的事儿可谓无关痛痒,根本难以做实。我们可以让赵向思谎报,也可以做些真假参半的伪证,把别人贿赂加在顾云礼身上,可终究会查清的。”思虑周全的卓蜻,虽然觉得李慕维的方案可行,但最后的效果其实不会如想象的巨大,“最后顾云礼只会和前几次一样罢黜后东山再起。”
“这些我也想到,但之前为我的事儿,二哥和他已经产了些隐隐的分歧,其实运筹帷幄如二哥,应该也没法全然看透顾云礼,他们二人关系完全建立在君臣互信的基础上。如此云里雾里的折腾,二哥肯定会对他产生更大怀疑;最后就算疑惑消除,但顾云礼被二哥弃车保帅,当今晋王辣手精明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能牺牲他,以后也能!因此就算事情真相大白,他们君臣要再如从前毫无藏私,怕也难了……”
顾云礼,你的“王道”化身李慕绵,先舍弃了你;而导演这些、利用背叛你的人,却是你最爱的人!是我李慕维!
“好!好一个离间计……”窗棂之外,一个沉稳的声音笑着夸赞。
听到这个声音,李慕维先是心下一震,而后是潺潺的暖流和无奈的歉意,转身微笑的向着已经自窗外跃进的健硕男人,那幽深如寒潭的墨色眼眸,看向自己时的深情款款和淡淡忧伤,除了魏国的信宁君魏驰,没有别人。
“大哥谬赞了……想当年信宁君肃清朝野,手段精巧、层出不穷,高丞相往下无不噤若寒蝉……小维也只是听了见了,学了点皮毛。”魏驰虽然在感情上痴缠李慕维,木讷的等待仿佛无怨无悔的傻子,可是在朝堂上的雷厉风行、睿智果决却没有人敢质疑。
“信宁君,原来是你把小维教坏了!我就奇怪,这么心思透彻的人怎么会想的这么多……”当年魏驰在颍泉求卓蝉给昭仁太子看病,手段是五花八门,这卓家六艳是在场的,与他也是相熟。
“卓四小姐一别经年,风采依旧。”
“哼,你说好话也没用……话说,你来了……那十三呢?”卓蛛对这弟弟最为宠爱,每次闯祸卓蝉要责罚卓蜂,都是她顶着。
“十三年纪小,千里夜奔有点吃不消,我让贪狼伴着他慢慢来,应该明日才到。”众人看到信宁君只身前来,本来就很惊讶,听了解释才知,鸣鹿暂时去卫国,囚牛肯定是要留在东宫守着太子,因此本次是剩下君臣三人来盛阳。
“原来又是呆狼陪着十三……”
“蛛儿,别对信宁君太无理了。多谢信宁君多年照拂幼弟,卓家感激在心。”卓蝶一向识得大体,沉吟片刻后突然又问,“恩……不知信宁君可否知道,家主卓蝉的下落?他今年夏天照例去宫里给太子殿下瞧病后,就一直下落不明……昭仁太子,可还好吗?”说到太子时,卓家六人似乎都显出极大的关注。
“毒蝉九月多离开上京,没有回卓家吗?不过按他性子,可能去什么深山老林采药制毒、或者就是去见哪个红颜知己……他风流的名声各位比我了解。”
顿了顿,魏驰想到大哥,神情便有些黯然,接着道:“多谢卓大小姐关心,但今年太子身体愈发沉重了,寒毒发作也频繁了些……我的那点道行只能稍微减减大哥痛苦……幸好毒蝉自六月起就在,最近已经好转,不过……怕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了。”
李慕维听魏驰心伤魏骕早夭,又想到他临行前想向这举世无双的人道别,却因他已经昏迷半月而没有见上,心中戚戚问道:“大哥如此,便应在上京陪着太子殿下,不该来这盛阳找我。”
“你们二人真是神交,大哥当时躺在床上可说的是‘修成君如此去了,你也应去盛阳看看,不用留在上京陪我。’日日念叨,于是我就决定速去速回,来盛阳看看你。”实际上魏驰没有说,自己自李慕维走后,常常心思恍惚,神不守舍,知己如魏骕,才总劝自己来盛阳找李慕维,一解相思。
李慕维听到魏骕如此说,又想到他那句“伴君左右”的言语,心下已经知晓他的含义,又想当年自己承诺魏驰没了顾云礼“舍君其谁”,只尴尬答:“大哥此来也好,帮小维参详参详如何报复顾云礼,成功几率就更大了。”
魏驰盯住此时神情变幻而踌躇的爱人,心内苦笑,却只能点头,声线缱绻;“恩……大哥帮你,大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暗黑小维
☆、第 61 章 与君长诀
负手望着窗□进的月色,那聚拢成一束的光线中细细的荡漾着灰尘,衬得这清冷的空间更显狭小。
长袍的下摆粘着些枯草,但他的主人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反而对这飞旋的尘埃很感兴趣似的,眯起眼斜睨后微不可闻的笑笑,那勾起的嘴角中自嘲的成分倒大于实际的笑意。
顾云礼就这样盯着那丝月光,想自己从踏入代国就被“请”入大牢起,这几年身陷囹圄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倒成了大牢常客似的,时常的就来串串门子。
其实这次自己是先被软禁在府里的,算是李慕绵对自己的特殊优待,相对于前几次触了逆鳞直接打入大牢,算是客气的很。
不过随着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越来越多,盛阳城早已经翻了天,御史中丞顾云礼到底是身负冤狱、惨遭陷害的国士青天,还是玩弄权势、道貌岸然的贪官污吏,真真是众说纷纭。终于这事儿闹到了崇明宫里,仿佛非要李慕绵给个说法似的,主张严查严办,想来自己在朝野真是树敌颇多了。
只是这些都是十天前顾云礼被押解到这狱中,经过街市时目睹的群情激奋了解到的,软禁的日子,顾云礼作息正常,一派泰然——最多便是将自己幕后操纵权谋的手段曝光,反正自己从来也没自诩为一个好人,权势的取得无不伴随血腥和杀戮,作为李慕绵的左右手,他只是隐在幕后罢了。
愚黔首,作为一个当权者必须深谙人心——不把血淋淋的东西摆在百姓们眼前,他们便自欺欺人的相信表面呈现的和顺恭美;便是碎了这梦又如何,再构建另一个美梦,从前的便就渐渐的抵消了。
因此,顾云礼如今更多的好奇是谁导演了这戏码,离间自己和君主的关系——这始作俑者的手段不可谓不好,心思不可谓不险恶,否则自己也不会如今对着牢狱里的灰尘兴叹。
只是对于阴谋里最重要的权谋人心,他还不够通透,倒更像是初学者的小试牛刀;可是诬陷自己的那几笔账却是老手所为,却又做的漫不经心,倒是警告自己的意味颇多。
至于自己和李慕绵的关系,本来就奇妙的很,如果自己有一天被杀了,顾云礼也不会太意外。
他和李慕绵都在赌,赌谁先不需谁的利用。
坐回自己那简陋的床铺,准确的说是草堆更合适些,隐在暗处,顾云礼抿紧唇,某个可怕的念头这些天一直盘旋脑际。其实想了这多日,已经渐渐的理出些头绪,只是当一切都指向某个自己无时或忘的名字时,他又可笑自己的妄想。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如果说如今有什么能够真正打击到自己,那便只有三个字:
李。
慕。
维。
“只要你和二哥能解开间隙,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温柔的声音仍在耳畔,伴着外间甬道传来的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如有谶语般在预示着什么自己无法把握的事情正在临近,搅的顾云礼心神不宁。
自己之于李慕维,从初次心动后的抵触,到告白后的眷恋,以至于听到他出质时的歇斯底里,顾云礼明白那人自己已经不可忘记,就像黑色去吞噬白的同时,自己的颜色也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
其实如说这宫里谁与李慕维还有些相像,怕就是如今禁于梁冽之手的李慕络,至于长安君……怕只有他的三哥当他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终于那如鬼魅般的脚步声停在牢门前,一双绣工精美的白色锦缎暗纹靴首先映入顾云礼低垂的眼帘,看他靴子边缘有雪水痕迹,应是踏雪而来。
靴子的主人似乎知道自己看不清一般,又斜向前了几步,恰好站在那束月光之下,让对方能够看到自己的全身——一身银色狐裘大氅,再加上那双靴子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倒像是丧葬时的肃穆。
“维儿,雪水不清一会儿小心着……”
“顾云礼,被人背叛的滋味感觉如何?以你的心机应该猜到是谁干的吧?”
还没待那句“小心着凉”说完,李慕维已经打断顾云礼,居高临下的看着如今有些落蹋的人,冷笑着说完残忍的话。
果然听完这句话,顾云礼本来就抿着的唇紧了紧,微眯着双眼,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一般,而后蹙眉,用叹息的声音道:
“恩,真的是你。”
表面是在回答对方的话,语气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总体上,这语调是平静的,只有隐在暗处捏着衣袍下摆上稻草的手,暴露了此人并不似表面风轻云淡的内心。
但是李慕维,看不到。
“我知道瞒不过你,只是这样就够了,我从来也不期望如你这般视权势如天的人,能够为了一个小小的背叛而如我那般撕心裂肺,如今你能为此蹙眉就算的心里有过我。”狠狠的声音,透出无尽的冷意,但话语却是凄凉与悲伤。
闭了闭眼,李慕维接着道:“忘了恭喜你,明日你就能出狱了,继续你的出将入相。”
说完了这些,李慕维转身便要走,其实自己来时想了很多狠毒无情的话来刺激对方,但是临到头听了那句“小心着凉”,心内的防线就突地轰然崩塌,当初自己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被他如罂粟般的爱与温柔禁住蚕食,危险的却又忍不住,最后终于上了瘾、着了魔。
就停在这吧!
只怕自己再和他说下去眼泪便要忍不住的滚落下来——原来说到底,自己还是那么一无是处,再呆下去李慕维都会唾弃自己太贱。
当初预想中报复的快感是有的,但是与之后更加汹涌的心伤空荡比,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了,尤其对着魏驰,李慕维不忍心再伤害,只能用尽全力的说些假装快慰洒脱的话。
双腿麻木的向前,却不料手臂被拽住,扯动的要让自己转过身来。
“放开!”李慕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维儿,对不起。”没有头尾的一句。
“顾云礼,你做都做了,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拼命的把泪水忍回去,李慕维低吼着要甩脱那只温暖的手。
沉默了好久没有答话,只有月束下的微尘被撕扯的二人搅乱了节奏。
“顾云礼,我们两讫了,你给了我爱,也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回来了,报复了,够了!你不是要原谅吗,好,我原谅你。”
“李慕维!你知道我明明要的不是你的原谅!我要的是你!要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要你留在我身边!”一直沉默的顾云礼突然抬头,从前无时不在的风轻云淡此时被嘶吼取代,扯裂着李慕维的心。
“哈哈哈……”
听到这儿,一直背对着的李慕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开始大笑起来。突然转过身,盯住顾云礼的双眼,仿佛要看透对方的灵魂般的逼视,“你要我!?要我留在你身边!那我要你放弃你的‘王道’,你的权势,你的地位!你愿意吗,能做到吗!”
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吼叫,顾云礼听了李慕维的话后僵直了手臂,虽然是很轻微的,但李慕维还是知道,他迟疑了。
他迟疑了。
一把挣脱,李慕维觉得自己的心脏正被千万只手同时撕扯,血肉模糊的四散崩开,便是当年在上京知道顾云礼背叛自己时,也没有如此痛。
终于……终于……
他爱他的王道权势,胜于……爱……我……
“如果我放弃理想,放弃权势,放弃……王道……维儿,你愿意回来?”听不出含义的问话。
粗鲁的扯开狐裘,李慕维劈手将悬在腰带上的扇套扯下,抽出外侧扇骨已经断裂的折扇,那残片断口上殷红的血迹依稀可见,恰如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展开扇子,那山盟海誓间的血迹亦是斑斑点点,血色印然。
李慕维伸出食指轻抚那“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的句子,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终场祭奠。
拂过最后几字,那血色已经成了暗黑,幽幽的凝结,再不复当年的鲜活与绚烂。将扇子甩在顾云礼面前,李慕维绝然道:“顾大人不必勉强!碧玉断,殷红沾……玉崩不可续,血色不可除,你我之间就如这扇子,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这时,李慕维觉得眼泪再也忍耐不住的夺眶而出,那种痛只让他感觉,此时眼里流出的不会是清泪,而是泣血如杜鹃。
泪落下的一刹那,踉跄的快要跌倒,但也就在此时,李慕维觉得眼睛被一双炙热的大手蒙住,遮住满脸的狼藉,后背随之靠进一片温暖,只听魏驰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声线道:
“顾云礼,爱李慕维的人世上不仅你一个,但他爱的却只有你一个!”
让十三把李慕维送出去,魏驰盯着望向远去身影的顾云礼,似乎在等待对方回复神智。果然直到李慕维消失在黑暗中后,顾云礼收回那难以名状的目光,对上眼前的高大男人。
俯下…身捡起自己的折扇和残片,顾云礼抚摸着断处的血迹,阖眼仿佛在感受那曾经的温热与伤痛。
“听闻在上京,一直是殿下照顾维儿的……那时候,你也在吧。”陈述一般,顾云礼抬头看向魏驰。
“维儿报复我用的那几笔账,也应是出自殿下的手笔……如果全然你出手,我很难如此轻易脱身。为什么不做全?”
“因为小维不想你死。”
“呵呵,他就连报复最恨的人,竟也下不去死手。”眷恋的笑,顾云礼盯着那黑红的血痕,淡淡的续道:“殿下只身来到盛阳,不怕我明日告诉陛下,让他杀了你吗?”
“你不会。”
“哦?为什么?”
“你如果想说,现在就喊了。”
四目相对,而后两个人都笑了,这两个都是睥睨天下的男人,无需多言。
“带他走吧,盛阳已经不是当年他的盛阳了。”
惊讶于顾云礼的转变和洒脱,魏驰墨染般的眸子深深看着对方,似乎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王道和权势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合拢折扇,顾云礼扯开一个微笑,回身望着月色,停了许久,淡淡道:“我曾以为这辈子抉择与我无关,临到头才发现,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看着魏驰出来,李慕维心中虽痛不欲生,却努力扯开一抹微笑,道:“大哥……都结束了。”
“跟我回上京吗?”
“恩。”轻轻的哼吟,似是而非的。
“我们明日动身,我先送你回修成君府。”
修成君府雕梁画壁,远远的就能看到他的琉璃瓦在灯火掩映下的光辉,但是此时李慕维望着这璀璨的华彩,却眉头深皱,听着明轩对着自己惶急的大喊,五雷轰顶怕也无法描述此时的感受。
“主子,刚刚陛下派人来把小主子接走了,说是方夫人孕中想要多亲近孩子……还要您明天带着……带着魏国来的朋友,一起去宫里面圣,才能接回。”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发展到了一个奇妙的时刻
☆、第 62 章 千里奔袭
“李慕绵居然这么快就下手了……‘畏’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如果不是小维,只怕我今日就已成了刀下之鬼。”微笑着,魏驰居然还大刺刺的夸赞对手的迅捷。
“二哥既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撕破脸,那就是还念着我们从前的情义。大哥,为今之计,你快和贪狼、十三趁夜出城,赶紧往东去吧。”
“你没有听到李慕绵说了,必须要我出面才肯放人吗?”
“你信宁君落入他手,那还有活的可能吗?大哥,你要知道他既然没有把事情做绝,我相信二哥还会念着旧时……”
“长安君、荣华公主他们也是宗亲,李慕绵尚且赐死放逐,那荣华公主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亲外甥……小维,他也许会念着你们的曾经,但他和萧儿之间,可没什么曾经……”
“我就是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让他动萧儿一根汗毛!大哥,你们快走吧……小维求你了,你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魏国想、为你的父王想、为昭仁太子想呀!”
听到这里,魏驰的眸色一黯——是呀,他还有家国父兄需要守护,当年自己信誓旦旦答应父王的话,难道如今就不算数了吗?
社稷和朝堂的责任,从来就难以逃离。
第一次的,魏驰突然有点了解到顾云礼的纠结与无奈——责任与理想,你从担在肩上的那一刻起,就是如此重,如此多的冲突。
突然特别想问李慕维,为何顾云礼放不下的执念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必然。
虽然不愿承认,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魏驰心下苦笑着,吞回了已经几欲出口的问话。
如此僵持着,谁也不肯退缩,时间却不会等人,眼看的天色已经明了,尤其在冬季白昼缩短,此时应已接近卯时。
焦头烂额的,舍了魏驰去换萧儿,李慕维做不到;但要他放弃儿子赌一把李慕绵的恻隐,自己同样不敢——自己赌了一把他的心,那是以自身为赌注,侥幸的机会毕竟不是次次都有。
“爹爹……爹爹……”
正在天人交战中,李慕维似乎隐约听到孩子呼唤自己的声音,甩甩头摒除自己可笑的幻听,转头看向魏驰,对方正眉心紧蹙,也是面现惊诧。
“爹爹……我要爹爹……”
声音似乎越发近了,这下李慕维听清了,和魏驰面面相觑后,一齐飞身直冲入院里,只见韩越正抱着哭做一团的李萧进的门来。
一把抢过孩子紧紧搂入怀里,李慕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开了的激动,看着对方那宽慰般爽朗的笑容,李慕维颤声道:“我……我……你……二哥……”竟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好。
“这位想来是韩大将军,在下魏国魏驰,多谢韩将军救了萧儿!只是你如此……在晋王那里不好交代吧?”魏驰知道李慕维已经难以说完整一句问话,于是开腔替他问道。
“原来是信宁君殿下,久仰了。在下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况且晋魏交好共抗梁国,原不该如此的。至于陛下那里……韩某自有担待。”
以前就听闻过晋王和大将军的关系非比寻常,魏驰盯住韩越,欲言又止的道:“韩将军也需知,伴君如伴虎,你如今如此忤逆他,只怕……”
“殿下不也因心挂他人而擅入险境,耽搁甚久,将心比心,便也无需多言了。”扬起嘴角大笑,韩越不论何时何地都会给人一种豪气升云天的磅礴。
听了韩越的话,魏驰了然的笑笑,想到此次晋阳之行起因确然是太子要己前来,但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速去速回,自己终究是舍不下,耽搁了许久,才被李慕绵抓到行迹。
转头望向正抱着孩子破涕为笑的李慕维,魏驰温柔的笑了——此行虽险,但不虚此行。
“好了,在下先告辞了。陛下现在应已起身,马上就会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你们快走吧!”
“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谁通知你李萧被抓走的?”送韩越到门口,魏驰思来想去还是把盘旋于心的问题抛了出来。
回头看了院中李慕维一眼,韩越无奈的笑笑,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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