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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心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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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
回头看了院中李慕维一眼,韩越无奈的笑笑,黯然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替我多谢顾云礼,我魏驰昨日答应他的话,绝不食言。”
目送韩越匆匆而去的高大背影,李慕维走过来对魏驰道:“韩大哥真是有心……幸好他及时发现救了萧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这话,魏驰本来是想告诉李慕维实情的,但是想到对方终于肯和顾云礼恩断义绝,与自己同回上京,从此神仙眷侣,魏驰突然觉得既然双方都已经放手,自己又何必把什么都言明呢?
自己漫长而无止尽的等待终于换得了回报,难道自己的爱就不如顾云礼对他的多?
况且昨晚自己那欲言又止的问话……
心中忐忑的患得患失,魏驰第一次的,没有告诉李慕维实情。
趁着东门刚刚开禁,魏驰、李慕维、贪狼、十三和卓家六艳带着李萧奔驰出城,至于明轩,李慕维已经嘱咐他随后再来找自己,毕竟李慕绵是不会为难修成君府下人的。
出城后奔驰在城外密林,李慕维虽然并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一带的熟门熟路,但是自己和顾云礼的草庐就在城东密林某处,却也是不争事实。
骑着随风奔驰,李慕维情不自禁想到曾经二人同骑顾云礼的爱马逐风时的场景……
堪堪的奔出密林,一路向东而去,半路只歇息了一次,看这样子是要往离晋国最近的魏国宁城而去。
回头空泛的看着已遥不可见的丛林,甩甩头定下心来,咬着牙的李慕维默念:今次是真的结束了!
心火已随着顾云礼的迟疑而熄灭,月色只留下当时决绝的容颜。自己已经说了玉折血染的话,恰如那物事的残破,他们俩也是覆水难收。
一幕戏谢了,聪明的就该开启另一幕。
抬头看向前面乘马飞奔之人的宽阔背影,那上下起伏的雄劲,在记忆中他一直是坚毅和温暖的,守在自己身边——就在刚刚,自己最狼狈的落泪之时,也是他撑住了自己……
舍君其谁,一字一句的还萦绕在耳际。
可是……
李慕维竟然第一次感到无法面对。
中途并不敢进城,只怕李慕绵已经出了逮捕告示,幸好这几人都备了干粮和清水,只要明日奔到了宁城,一切就都过去了。
只是今天一路奔驰,就是骏马名驹如随风,停下后双腿都有些战抖,口唇边沾了泡沫,冬日里都微微结了霜。至于其他的,已经委顿倒地,尤其是卓家几人的马匹,都不知明日能不能挨到宁城。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如此飞奔,不要说马,人也是受不了的,况且这里还有李萧。
看着李慕维怜惜的搂着面色潮红的李萧和打着鼻响的随风,魏驰轻笑,便是从前一贯不对付的一人一兽今天也和睦的偎在那一身素白之人的怀里。
只见李萧伸出胖胖的小手,摸摸随风的额前,稚嫩的童音认真的道:“随风,你明天不要像萧儿一样病了……否则爹爹就没有马骑了,会被坏人抓回去的,顾叔叔就被坏人抓了。”
其实对这其中缘由,小小的李萧并不明白,只是直觉的认为应该逃走,会有人来害自己、抓自己一般。
听到李萧提到顾云礼,李慕维本来一直舒缓而笑的面容微不可闻的僵了一下,而后就见他温柔的点着李萧翘挺的鼻尖,耐心解释道:“怎么能叫二伯伯是坏人呢?二伯伯是大王,顾叔叔做了错事,二伯伯就要问他,就像萧儿做错了事儿,爹爹也要叫住萧儿问明白一样。”
“如今发现你顾叔叔是被冤枉的,是好人,二伯伯已经放了顾叔叔。”
“至于二伯伯为什么要抓我们,因为你魏叔叔和二伯伯……恩……都喜欢吃蜜饯果子,于是二伯伯不喜欢魏叔叔,就和随风不喜欢萧儿抓他的鬃毛一样。”
顿了顿,李慕维偷眼看了魏驰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笑听自己给孩子解释这复杂的政治关系,便坏心的接着道:“其实爹爹知道,随风很好看,萧儿喜欢随风,只是表达的不好,你看你摸随风的额头,他就很舒服;爹爹问你,你觉得二伯伯长的好看吗?”
“好看!”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就是有时候太凶了。”
“因为二伯伯也和随风一样好看,实际上魏叔叔也很喜欢二伯伯的,只是表达的不好。”
听李慕维说自己喜欢李慕绵,魏驰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背脊——碧血木棉,妖冶而危险,那不是谁都能喜欢的。
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李萧认真的点头,摸着随风的脑袋、偎在李慕维的狐裘大氅里继续问:“那为什么顾叔叔不和我们一起走?顾叔叔也喜欢二伯伯吗?他还和萧儿说,以后我们三个在一起,要让爹爹做萧儿的‘娘’,他做‘爹爹’,难道是骗萧儿的?”
听到这句,李慕维头脑如遭重击,想到顾云礼终究为了权位放弃了二人的爱恋,勉强的撤出笑容,却又不敢往魏驰处看去,只涩声黯然道:“顾叔叔没有骗你,只是你顾叔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时来不了。”
好不容易将李萧哄睡了,李慕维将自己的狐裘大氅脱下,仔细包裹好儿子,倚着随风,对着正要坐到自己身边的魏驰苦笑道:“大哥……刚刚的话……”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止住满脸惶急的李慕维,魏驰温柔的让他抱着李萧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抖过自己的玄色斗篷,罩住了三人,魏驰阖眼,仿佛是睡着了。
静了一会儿,听着魏驰渐渐平稳而规律的鼻息,李慕维知道他睡着了。抱着李萧,盯着眼前燃烧的篝火,迷蒙间总有些无所适从,便也合拢了疲惫的双眼,睡去了。
凛冽的寒风中,只有火焰燃烧松枝的“啪啪”声,和深沉的、微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魏国一行又继续上路,只是还没跑出几十里,卓蜓的马就倒地不起,而贪狼等人的马匹也不同程度的虚软。
无奈之下只能稍微减慢行程,好在昨日全力奔驰,距离宁城已经不远,按照这个脚程大概正午前就能赶到。
卓蜓和身型轻便的十三合乘后,众人要马匹匀速奔跑的前进,按得这个速度,距离宁城也渐渐近了。
正在众人侥幸之际,突然身后远处地平线沙尘四起,应是有一队人马正在全力向自己所在方向奔驰,看那烟尘四起的程度,怕也有二、三十人。
面面相觑,众人都从对方脸上读出了危险信号,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就是李慕绵的追兵,但逃跑已成当务之急。
急急的又开始全速前进,可惜人困马乏,相继的卓萤和卓蜻的马匹也跌倒路旁,口吐白沫,眼见得是不行了。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懊恼中,卓蛛冲着众人大吼。
“四姐,如果是在密林我尚且可以布阵拖延他们一阵,可如今在这雪原,只怕不行。”卓蜻心思缜密,当下驳斥道。
无奈只得勉力上马向东,隐约的已经能够见到宁城的城楼尖顶,但就在此时李慕维突的感觉背后寒气逼人,而后只听鬓边生风,划得自己生疼,一支羽箭飞驰电掣般的超过奔跑中的随风,直冲着前面魏驰的背脊而去。
“大哥!小心!”
就在利箭贴住自己面颊飞过的瞬间,李慕维大吼一声。
好在魏驰弓马娴熟,听到警告并感受到背后杀气的瞬间,扯紧缰绳俯身马上,那羽箭正是将将擦着魏驰的左肩而过,虽然没有射中,但衣服已经划破。
感觉到皮肤被擦的生疼,魏驰心下暗骂,从鞍侧拿起硬弓,箭筒取出双箭,两腿用力夹紧马腹保持平衡后回身仰躺在马上,幽深而锐利的眼睛盯准追击而来的敌人,只闻“嗤嗤”两声,羽箭破风而来,左侧翼的一个骑兵翻身坠马,而另一支箭却被中路为首的紫裳蒙面人生生徒手截断——想魏驰的羽箭和对手的奔跑方向相对,这人都可徒手接箭,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李慕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还派了‘畏’中紫衣高手……大家不可恋战,只往宁城走!快!”
可惜对方脚程极快,已经渐渐靠近,只见十多个黑色钢爪从背后略空而来,直插入雪地,训练得当的“畏”中刺客顺势而上,已经有几个跃纵而来,阻住了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要进入倒计时的感觉,预告之
☆、第 63 章 宿孽纠缠
要说“畏”这几年能够迅速崛起并在杀手刺客界独领风骚,固然有富可敌国的齐氏一族的金钱支撑,但组织纪律的严明性和训练的系统性也是极其重要的原因。
从小到大、从无到有,十年间李慕绵招揽死士和孤童,私下进行严酷的训练,重点就在于团队的协作制敌能力和绝对的服从性,不过虽然组织纪律严酷,对叛逃者严惩不贷,但李慕绵却又善于把握人心,恩威并济,因此“畏”中死士刺客无不马首是瞻。
可这组织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为了迷惑赵太后,畏主甚至不惜牺牲自身堪为面首,如此忍辱负重不仅没有损害李慕绵的威仪,反而博得了上下的钦佩——忍常人所不能,才可为勇士表率。
直到李慕绵羽翼渐渐丰满,后来如韩越、顾云礼、刘则等公卿子弟的加入,使得“畏”终于表现出不用于一般江湖组织的政治性色彩,终于成为隐身在李慕绵背后的一股强大力量。
如今就是这足以使晋国朝野为之侧目的组织,已经将魏驰、李慕维等人团团包围。
骑在马上伸手轻抚魏驰羽箭的金属箭头,指尖触到的那种冰冷与无情,使得寡言少语的李子易觉得血管中静静流淌的血液似乎都因此而沸腾。
虽然全身包裹在紫色衣衫内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其中蕴含的杀气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尤其是看到手抱孩子,柔声安慰的李慕维——按理说自己应该叫他一声三王叔,可惜你生来就是那狠辣女人的儿子,就该死。
当年英华君府内的血光冲天仍旧宛如眼前,一味隐忍的父亲终究难免身首异处的命运。
记得自己艺成别师前,师父言道:“为师一介女流,也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子易,你还是多放下吧。”
可惜师父,那血色早已经永远渗入骨髓,污浊了灵魂,抹不去了。
况且连你自己心中也有放不下的,那行踪飘忽不定的男人,徒弟知道,那是你求而不得的同门师弟……
乌丝变华发,达观淡薄如师父尚且放不下,我又如何能放下?
隐在覆面布巾下的嘴角紧咬,恨决的声音道:“老规矩,反抗者,格杀勿论。”
命令既下,那一个个蒙面刺客都仿佛见了血的恶狼,纵身而上,下手狠辣之极,果然绝不留情,眼见就是要把魏驰等人全歼于宁城外的雪原。
其实魏驰几人武功也不算弱,单打独斗想来还不至于殒身于此,只是面对“畏”的训练有素,却也无不胆寒——在阻挡住眼前敌人的攻击瞬间,背后和侧翼会同时有其他“畏”的人员攻击你的软肋,配合井然、天衣无缝,令人防不胜防。况且就是在人数上,敌方也占了绝对优势,就是车轮战,也累死了魏国这边。
好在卓家七位都善于暗器和毒药,才使得战局不至于立马溃散。
一时间就只见暗器寒光映雪,众人勉力支持,才使得这批虎狼不敢过于逼近,只是形势已经十分不利。
挥出袖内金针,软鞭挡住对方连绵攻击,卓蛛逼退眼前目露狰狞的刺客,秀美深蹙,咬着唇心道:“自己这边暗器毕竟有限,况且她们姐妹多为人母,行走江湖所用毒药不会致命,这次的毒菱、金针等暗器只能保证一个时辰左右的昏迷,只为自保使用。”
毕竟谁也不会出门就为了拼命而来,况且来这盛阳只是为了协助修成君,姐妹六人根本没有做什么乱战的准备。
且战且退至魏驰身后,卓蛛低声道出自己的忧虑,只盼睿智如信宁能够想出突围对策。
“我们如今寡不敌众……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锐利目光射向仍旧端坐于马上观战的子易,魏驰对卓蛛嘱咐道:“这紫衣人武功不弱,稍后卓四小姐靠近外围,使出满天花雨,而后在下在他阻挡间隙出手擒住他……为今之计,也只能赌了。”
卓蛛沉吟后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点头与魏驰且战且进,渐渐靠近子易所在的方位,只见马上之人目光炯炯,全身心的似乎都在看着一个方向。
魏驰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反应——这人看似在纵观全局,实则从始至终都是盯住东南边战情,顺着那阴冷的目光看去,魏驰心惊的发现,那里正是李慕维的所在。
由于李慕维和卓萤、卓蛱比较靠近,这二人的武功和暗器在卓家六艳里算是顶尖的人物,便是整个颍泉卓门,也不敢小觑二人实力,因此目前那里的战况一时还比较乐观,金属相击声连绵不绝,但多是魏国一方攻击,魏驰也就安心让李慕维跟随她二人护着李萧。
此时这紫衣人的森冷目光使得魏驰心下一惊,那其中的怨毒与恨意毫无掩饰的喷薄而出,即使他蒙着面看不到神情,那眼光也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虽不知道李慕维与这紫衣人到底有何仇怨,但他杀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与卓蛛对视一眼,魏驰猛的剑气横开,如虹如霰,扫退围斗的三名“畏”中刺客,接着卓蝶右手软鞭做枪直取,左手长袖挥动,一丛绵密的金针激射而出,直冲紫衣人面门、咽喉和胸部三处要害而来。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金光耀眼,想来马上那人是很难躲过了。
正在众人以为得手之际,只听魏驰飞身向前,作势要扯住卓蛛,口中大呼:“小心”。
却只听叮叮当当一片响声后,卓蛛向后扑倒在魏驰怀里,胸腹四肢被多枚金针刺中,眼见的已经半身麻木,口不能言,只一会儿便不省人事了。
而那被袭击之人也自空中飞旋而下,脚尖轻点,立于马上,手中双剑十字斜挥,紫袍轻摆,动作行云流水,却又形如鬼魅,引得在场众人无不愕然变色——想那卓蛛一手漫天花雨,真可谓叶底藏花,令人防不胜防,上中下三路齐齐封死,已是得了父亲卓不凡的真传,而这紫衣人居然能够在毫不知情下及时躲开,武功确然登峰造极。
拖着昏厥的卓蛛,魏驰退到贪狼和十三身边。刚要开口,突觉得寒气袭来,忙的长剑圈转,将背后攻来的二刀一剑齐齐接住,剑意未尽,顺势挥出,逼的敌人向两边散开,口中接着大喊:“大家不可恋战,突围要紧!”
魏国众人一听,都猛加攻势,一时间只看的寒光闪动,银白之上血色点点,刀剑相击之声回荡在这雪原之中,伴着呼啸寒风,显得异常悲怆凛然。
挥舞着长剑,李慕维渐渐感觉右臂有些酸痛和战抖,几有握不住剑柄的态势,脑中电光火石的,想到魏驰曾对自己说自己右臂因内息动荡而有损伤,最易脱力,如今酣战良久不得突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左手搂紧李萧,李慕维尽全力舞动长剑,抵挡敌人进攻,只听一声金属相击,虎口一阵酥麻后手中一空,长剑已然脱手。
“小维,随大家快退!”卓萤毒菱点射,逼退一个冲过来的敌人,顺势将自己的长剑塞入李慕维手里,袖中白练挥展,配合背后卓蛱连发飞刀,银光斗转,劈开了一条道路。
抱住李萧运起身形往前飞奔,眼见的就要到达随风身边,李慕维突地眼前紫光迎面,那刚刚震慑群雄的紫衣蒙面人已经跃到自己身前,轻笑道:“三王叔这是去哪儿?”
听到这称呼,李慕维心下一愣,只觉得满心奇怪。但如今情势危急,已经没有功夫计较这许多,白袍耸动,长剑直取那紫衣人咽喉。
“哼,和那毒妇一样狠心!”左手剑拨开进攻,子易鼻中冷哼,右手突地暴起,剑花缭乱,只见无数银色毛发飞舞在北风中,李慕维只觉颈间一疼,领口的一丛狐裘已经被削下,而自己的动脉也被划开条口子,一时之间血染白袍,粘在毛裘上,刺目的很。
李慕维明白,对方剑法精深,拿捏得当,刚刚一剑实在是警告玩弄意味更多,就仿佛抓到老鼠的猫不会立即杀死猎物一样,先逗弄一番,再狠下杀手——如果刚刚真要自己死,如今早就身首异处。
偷眼四顾,只见卓萤和卓蛱正赤手空拳的与“畏”中刺客缠斗,手腕殷红,正自缓缓滴血,无声的落在一片白茫茫中。
明白这二人的手腕都是眼前紫衣人所刺,一时不能再发暗器,李慕维也顾不得伤,以守势舞剑,尽力拖延。
这边魏驰见到李慕维领口已被鲜血染红,真不知伤到何种程度,长剑寒气迸射,想要突围到李慕维身边,却苦于被四名“畏”中刺客缠住,难以脱身——实际上魏驰肩部也已受伤,玄色斗篷掩盖,众人才没发觉,只是如此更难突围。
“不自量力!”冷笑着斜睨一眼魏驰,回过头来盯住李慕维,平日寡言少语的子易今天话已算格外的多。
双剑舞动,挥刺切扫,李慕维只感觉对方杀气愈发凌厉,眼神幽幽,实是怨恨自己颇深。
“是二哥让你来杀我的?恩……你叫我三王叔?你……你到底是谁?”挥剑向上全力格挡,李慕维单膝跪在雪地里,顶住压顶双剑攻势,脱力的右手已经不自禁颤抖。
剑光乱舞,把李慕维的长剑挑在空中,回身飞起一脚直踢对方胸口,李子易狰笑的拉开面巾,狠戾横向挥开落下的凶兵,把那人的最后希望打落在远处,而后持着滴血双剑,慢慢走近已经跌进雪地里的李慕维。
“爹爹!爹爹你咳血了!爹爹……”李萧看到李慕维口角涌出的血污,哭喊着要帮他抹去。
稳住胸中血脉翻腾,李慕维将李萧拉到身后护住,扶住胸口缓了缓,斜睨头上逆光而站的修罗。
“子易?!……不不,你……”看到对方覆面下的真容,李慕维认出了这横扫千军的高手,居然是李慕绵身边极少说话的侍从子易……
子易?……子易……三王叔!……
莫非……
惊讶的抬头,李慕维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名字——在宗正府的日子,李慕维闲来无事翻看宗亲谱册,如果没记错,当年被母后诬陷灭门的远亲英华君幼子,就名“子易”。
“我杀你,即是陛下要杀你!你既知道我是谁,那便死得不冤。”缓缓举起长剑,仿佛在享受杀戮的过程,作势要一剑穿心的无情,那阴穆的暗影,已经完全笼罩住脚边无法反抗的白衣人。
“小维!不!”
鲜血激荡中,李慕维听到魏驰痛彻心扉的狂吼,在这狂风凛冽中显得凄厉异常,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的悲鸣。
“对不起!”这是李慕维阖目临死前最想对魏驰说的话,也是他今生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对不起。
“嗤!”
金属被触及的声音,在这旷野中本应微不可闻,却意外的震颤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莫可名状的跌在李慕维的手边,玉色的碎片,断处是仿佛渗入肌理的暗红,浸着自己不停滴落的血,交映出道不明的撕心裂肺和宿孽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维心倒计时~话说子易师父暗恋不得的人是谁呢?想来本文就提到过该生一次
☆、第 64 章 生离死别
“啪啪……啪……啪……”
血滴入身下素白皑皑的声音,炙热的与冰冷晶莹融在一起,结合成一种怆然。李慕维木然的睁眼,盯着那片浸血碎玉,幽幽的发出温润和泽的光,笼罩住狰狞的血腥。
时间都仿佛被这冰天雪地冻结了,黏稠的仿佛扯不开的丝线。
“哇”的一声啼哭,背后孩童凄厉的哭喊将怔忡里的自己惊醒,看向那往来穿梭在乱斗中的淡色流云身影,李慕维下意识安慰的抚摸李萧的额头,拭去孩子因恐惧而不断的泪水,呼唤缱绻似呢喃:
“云……礼……”
其实从李子易欲杀李慕维,到顾云礼用折扇碎片打偏他手中的长剑,冲入卓萤和卓蛱与“畏”的乱斗,解了二人危急,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在感受如梦似幻的李慕维那里,却如过了千百年那么长。
内息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全力的一掌逼退李子易,顾云礼拉起还在迷惘的李慕维和李萧,拖住腰间,向才刚突围出来的魏驰等人抛去,口中大喊:“带着维儿快往宁城走,这里有我!”
顺势用剑挑起地上连接钢爪的锁链,顾云礼力惯左臂,把粗黑的锁链挥摆而出,阻住了如狼似虎的“畏”。
回头对着稍有迟疑的魏驰,不可名状的笑容里,是坚毅的话语:“魏驰,你答应过我,还犹豫什么!快走!”
盯着决绝的顾云礼,魏驰一咬牙,硬生生拖住呆愣的李慕维上马,转身和众人往宁城方向绝尘而去。
“顾大人,顾云礼!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是个痴情种子。”活动着刚刚被震麻的手臂,李子易阴阳怪气的,仿佛在说一件好笑的的事儿。“我一直以为在您心里,这天下和权势才是值得拼了性命的。”
理了理被风刮乱的外袍,顾云礼一派从容的转身,揶揄道:“子易,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同门,你师父和我师父那是多年的师兄妹,怎的如此不给师兄面子?”
“顾云礼,少在这里凑近乎,你师父是你师父,我师父是我师父,我不去找白石老头麻烦已经算是客气!”
盯着已经跑远的魏国众人,李子易嘲弄的续道:“李慕维已经和你恩断义绝,和魏驰双宿双飞,你又何必如此为他人做嫁衣?想你连挚爱都能背叛利用,就子易的浅见,思虑之深除了陛下便是你,如今怎的良心发现了?”
伸出舌尖,魅惑的舔了下自己右手长剑上的血痕,李子易左手紫色袍袖微甩,训练有素的“畏”中刺客迅速四散,将居中的顾云礼团团围住,仿佛狂野中猎食的群狼,一张口就要扯破你的咽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论城府易使者也不逞多让,论无情,云礼还是多有不如了。”不紧不慢的,无论何时顾云礼的风度都是无可挑剔。
“‘畏’里规矩你应当比我了解……顾云礼,你武功虽然高,但相对于我还是有所不及……”一字一顿的阴狠,“今天,你是当真要和我过不去了?”
“易使者的武功,‘畏’里无人不敬服。云礼不才,虽然不敌,但拆个百十招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激我和你单打独斗?顾云礼,你还不够资格。以为这样拖延时间魏驰他们就能逃走,未免太小看我。不过放心,送你上路的最后一剑,我还是肯的。”
“除了韩越,你眼里谁还够资格?”暧昧不明的话语,顾云礼浅笑的转了问题:“不过杀了我,你怎么回去和陛下交代?”
“他什么人舍不得?你?我?”哼笑着,李子易朗声道:
“‘畏’下顾云礼背主助敌,格杀勿论!”
骑在随风上向东奔驰,李慕维觉得胸内似有积血上下翻滚澎湃,而脑内动荡相对于伤处,只能更加凶猛。
那回首时的最后一抹笑容,万般的眷恋不舍与离别悔恨……
浓墨重彩的神情,不似顾云礼。
扯住缰绳调转马头,李慕维回身,不顾众人的惊呼和李萧的哭喊,突然绝尘而去。
说了金销玉碎、与君长诀,你做你的旷世名臣,我做我的逍遥侠客……社稷江湖两不相欺,你……还来干什么!?
“小维,你……还是要回去找他吗?”拉住随风缰绳,心痛与不甘,魏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发出像今天这样怨毒的声音。
看了一眼魏驰,李慕维没有答话,只是用马镫踢着随风侧腹部,要它继续向前。
“你去了,萧儿怎么办”
“我死了,大哥也会替我照顾他的。”理所当然的没有起伏。
“好!好!”拍马向前,拦住李慕维的去路,魏驰恨声道:“李慕维,你究竟把我魏驰当做什么?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我说过永不相负,我说过永远等你,顾云礼对你的爱你奉如至宝,我魏驰的爱在你李慕维那里就如同草芥吗?”
无数次的期望,无数次的落空,再豁达大度、沉稳如山,也禁不起如此的伤害。
抬头凝视那本该波澜不惊的幽深眼眸,寒潭无波,如今也因为自己而染了痴怨,李慕维想到自相识以来的种种,初遇的豪情、落星的责难、长街的获救、月下的凄绝……魏驰为了自己忤逆朝纲、为了尊重自己压抑欲念、为了自己甘冒奇险。
无尽的等待与空泛的承诺,是自己的不忍与自欺欺人让二人到了如今的地步,让那本该指点江山、俾睨天下的王者,做了背景。
“对不起。”不想说,却只能如此说。
在生命最美丽的时刻,李慕维遇到了错的人,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从此忘不了;在生命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然而爱已经深植,只能心怀感激与愧疚,反复的说“对不起”,却也忘不了。
顾云礼和魏驰,一个是爱一个是恩。
恩和爱,咫尺天涯。
“除了感激和抱歉,你我之间就只是这些?”气极反笑,魏驰自嘲的道。
“大哥,我还是那句,舍君其谁?只是,你我遇错了时候。”
伸手抚上魏驰扯住缰绳的手,李慕维郑重而款款的道:“你应配上一个全身心只爱你的人,而从我遇到顾云礼的那天起,那个人,就注定不会是我。”
绽开笑容,李慕维拉开魏驰扯着自己缰绳的手。
“你明知和他不会幸福,还是选他?”最后的追问。
“虽然残破血腥,千疮百孔,我的爱终究还是在那边。况且……”顿了顿,无奈的叹息“从他当年走时我就知道,爱与幸福从来就没有相关。”
望着绝尘而去的李慕维,那白衣翩跹的背影和刚刚发自心底的笑,魏驰突然想,当初自己对他的爱之初衷,不也只是想要看他快乐、不再忧伤,就是吾愿足矣,从何时起,自己也堕成了那步步紧逼的下乘,还如何自诩给他幸福?
“主上,就让修成君这么去吗?那紫衣人下手无情,只怕……”
“兵分两路,我带着伤者赶去宁城,派兵来救;贪狼,你带着剩下人去支援顾云礼和修成君,记住不可力战。”压□赴一线冲动,魏驰决定理智的由自己去搬救兵。
当李慕维奔回刚刚酣战之处时,只见寒光照眼、刀剑铮铮,十几个人围住顾云礼缠斗,招招狠辣,就是要致人于死命。
顾云礼此时已是浴血奋战,青色的外袍上斑斑点点,李慕维移目四顾,见他身周的雪地上处处结着暗色的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的。
心神巨震的,李慕维下马提剑冲入敌阵,一剑横扫,逼开四个刺客,跃到顾云礼身后,与他背靠背对敌。
“维儿,不是让你和魏驰走,怎么又回来了!”心内暗骂魏驰中看不中用,顾云礼护住李慕维背后道。
“顾云礼,我说了我们两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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