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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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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傅李斯站在天王苑西侧小屋的窗边,看着院中正身穿女装嬉戏的公子政,无奈地皱起了眉。当六岁的公子政裹着一身七彩霓裳奔到李斯面前时,李斯更觉无奈,低声道:“公子,稍后还要去给大王请安,您快将这衣裳换下吧!”
公子政发出与身上女装格格不入的爽朗笑声:“为何?我听说国内有个人年过七十尚着彩衣娱亲,我今日着彩衣请安有何不可?师傅您不是常教导我以孝为先,今日我正是为了行孝道才穿彩衣,师傅却又说不可。敢问师傅,往日里说的以孝为先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您说它不对,我立即脱了这衣裳!”
李斯看着公子政,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师傅!您往日说讲究竟对还是不对!”公子政的问题已经不再局限于以孝为先究竟对不对了,而是进一步地质问李斯,他往日所教授的究竟对与不对!
面对咄咄逼人的公子政,李斯一愣。“什么?”
“如果您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便再给您讲一次。”公子政往前探了探身子,他似乎带着恶作剧之态,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睛,“我是问师傅往日所讲究竟是对是错?以孝为先是师傅所讲,彩衣娱亲亦是师傅所讲。今日我着彩衣为博父王一笑,师傅却命我脱下,如此看来师傅似乎并不认可彩衣娱亲,师傅往日说讲的以孝为先也就失了依托。那么师傅往日所讲的是不是都是错误的呢?”
“老莱子为行孝道彩衣娱亲,当为世间之楷模。”李斯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知道五六岁的男孩子们刚刚开始懂了些道理,往往会急于表现自己。由其像公子政这种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孩子会更为傲气,更何况他还是楚国的储君,自然会更喜欢表现自己。“可若公子您亦着彩衣娱亲,那只会惹人非议。公子身为楚国储君,身在其位,当谋其事。岂是老莱子一届草民可以比拟的?”
“身在其位,当谋其事?”公子政仰头看着李斯。
“不错!”
“哈哈!”公子政一把扯下身上的女装,狠狠地丢在地上,笑道:“师傅说得对,身在其位,当谋其事。”说罢,他便赤着身子跑到外边,大喊一声:“敬德,给本公子更衣!顺德,取刀来!”
两名十来岁的少年跑了出来,一个捧着衣裳,一个捧着宝刀。
捧衣裳的是敬德,他长得很漂亮,清秀有余略欠男子之气;那捧刀的顺德比敬德要高出半头,肩膀也宽他许多,眉目间满是英气。
公子政在雪地上打着赤膊,伸长胳膊等着敬德为他更衣。“敬德,方才师傅所说你可都听见了?”
“是。”敬德头也不抬地为公子政套上衣服,旁边的顺德昂头捧着刀,很有成年将军的架势。
“那敬德你觉得师傅说的对不对呢?”
敬德抬起头看到公子政眯起的眼睛,忽然绽出了笑容:“敬德不知太傅所说是对是错,小的只知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公子政笑笑,转头问顺德:“你呢?”
顺德捧着刀跪倒在地,道:“顺德从小只知公子为天,一切唯公子马首是瞻!”
“好!”此刻敬德已经为公子政穿好了衣裳,公子政伸手从顺德手中抓起宝刀。“敬德、顺德,随我出宫!”旁边的李斯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带着两人越走越远,甚至都没有提醒他再有一个时辰,宴会就要开始了。
公子政三人回来时,宴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楚王因为公子政不知所踪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被王后劝着喝了几杯酒后才缓和了些。此时见公子政一身血污的出现在宴会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哪里去了?还懂不懂得规矩?”
“我给父王找贺礼去了!”公子政扬头看着楚王,一双明眸在灯烛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敬德,拉上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敬德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裳,他面带微笑地扯着一根很粗的绳子。当他走到公子政身边的时候,他手里的绳子也到了尽头,大殿上的人顺着绳子望过去,立刻大吃一惊。
绳子的尽头赫然是太子太傅,李斯。只是不知为何,太傅穿了身火红的裙褂。
不等楚王开口,公子政拍了拍手,顺德也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手里同样拉着一根很粗的绳子,那绳子捆着一条极大的大狗,模样凶极了,大狗胸前还挂着红绸扎成的大红花。
公子政向楚王一拱手,道:“父王,师傅常教导我以孝为先。我身为师傅的弟子,理应孝敬师傅,今日我为师傅择一佳偶,还请父王主婚!”
“胡闹!”
盛怒地楚王并没有震慑住公子政,他悠然地看着身后的李斯,问道:“师傅,弟子为您择一佳偶以尽孝道,对与不对?”
李斯望着可怕的大狗,咬紧了牙狠狠道:“对!”
“好!今日我便为您主持婚事!”
楚王还想要斥责公子政,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最终,太子太傅李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嫁与一只大狗。
当此事已传遍天下的时候,李斯仍和大狗一起住在天王苑西侧小屋里,他依旧是太子太傅,依旧在教公子政读书,只是再也不指正公子政的错误了。他清楚地记得正月的那一天,他被迫与大狗同床时,年仅六岁的公子政附在他耳边说的话。
“师傅,您说得对,身在其位,当谋其事。我是未来的楚王,我就是规矩,所有的规矩都只能是我定的,今日我定你可以与狗成亲,明日我就能定你死罪。今晚的事想必你一生难忘,那么我的话你也好好记住吧!”
大狗蹭蹭李斯的大腿,发出呜呜地低鸣。李斯舒了一口气,望着院子里方才抽芽的柳树。当然,他并不在意眼前的风景,只是他那满腔的心思不知该如何表达。早已没了怨恨,只剩下平淡而已。
公子政仍旧会尊敬地称他为师傅,仍旧会认真的听他的教导。公子政偶尔会看似不经意地问及他和大狗,然后出言取笑,言语龌龊的不像个六岁的孩子。
☆、第六章 昭乐太子震世 (2225字)
“若昭乐太子没到赵国,而是去了楚国,天下都会震动。”
管云不语,只是看了打晋国来的赵躬亲一眼,抬眼望向西北方的天空,那边也是楚国的天空。习习凉风吹过抽芽的嫩柳,天空白云悠悠,夕阳将人马的影子拉的细长。如果经晋国之手将昭乐太子送往楚国,齐国该如何向赵国交代?管云的脑海里,齐王姜白的身影挥之不去。
“正是因为大王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难过,才会一片真心地前来相助!”赵躬亲提高了声音。“赵王阴险无比,他是想以昭乐太子要挟齐国成为对抗楚国的先锋,而齐国的诸位定会因为幼主被扣,从而拼死一战……赵国若如愿统一天下,不管是齐国还是晋国,都将成为一无所有的空虚之城。若是那样,您认为齐国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那时候不管是您还是在下,都将成为亡国之臣!与其那样,不如将人质送到楚国,以谋求齐楚晋三家联合,方可与赵国抗衡!”
管云沉默不语,望着赵躬亲。为了拯救三国而劫持昭乐太子送往楚国,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晋王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魏慈明不知何时到了门口。“慈明身为齐国太子太保,理应想法子保护太子,而将太子送往楚国,便是最上乘的办法。此时的齐国已无力与赵国抗衡,而晋国与齐国间隔着鲁楚两国,目前唯有联合楚国方是上策。待我随太子一同前往楚国,自然会寻机联合楚王,那时齐楚晋三家联合,紧邻晋楚二国的鲁国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事外,待到四家联合,赵国还能奈我何?”
管云道:“可若转道将太子送往楚国,怕是很难向赵国交代。”
魏慈明笑道:“这大可不必担心,慈明自有安排。”
赵躬亲乘船从齐国边界划向月色朦胧的洋河时,齐国内外正在为昭乐太子出发做准备。
密夫人为昭乐太子换上了一身砖红色的衣裳,腰间配上洁白的玉佩。华姬、卫姬不时地抽泣,年长于昭乐的公子元孝已经知道了昭乐要往赵国为质,也不禁洒下了泪水。尚不知世事的夷光公主似也受到了旁人的感染,随之哭了起来。
姜白注视着眼前正襟危坐、似是要去游山玩水的魏慈明,一动不动。“太保大人,犬子就交给你了。”
“是,慈明定不负陛下所托!”魏慈明难得的换上威风凛凛的武将装束,两眼熠熠生光,紧闭的双唇颜色鲜艳。齐王姜白还不知道他的计划。
华姬眼里噙满泪水,卫姬则紧咬双唇,用袖子遮住了脸。只有密夫人没哭,她静静地注视着不幸的儿子,十五岁的眼里一片清澄,仿佛在注视着比悲伤更深的东西。“昭乐,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你都要记住你是齐国太子!”
刚刚庆祝完一岁生辰的昭乐好像明白了,重重点了点头。
“昭乐啊……”密夫人再一次抱住了年幼的儿子,她感觉这乱世没能给她一块平静生活的土地,却在她生活过的地方留下了如此鲜活的生命。“昭乐,快去向你父王辞行吧,以后要听从慈明师傅的教导。”
昭乐踏着蹒跚地步子走到魏慈明身边,向对面的姜白叩了三个头,依依呀呀地说不清楚,只能听清‘父王’二字。姜白起身想对尚且不会说话的昭乐说几句话,却一句也未说出,眼睛便已经湿润了。不想在这个场合让人看到他的眼泪,他刚欲张口就哽咽起来,只好狠狠地咬住嘴唇。
魏慈明看出了他的窘迫,抱起身边的昭乐向姜白辞行。“该出发了,莫要误了吉时。”说这话的时候,魏慈明在心里笑了,这种去送死的事情,哪还有什么吉时不吉时可言?
这一次陪着昭乐一同前往赵国的还有一名武师以及六名侍童。六个侍童都是从齐国朝臣的家眷中挑选的,最年长的是大司空之子何九畴,他已经十一岁了,与其父一样善于计算错综精微的数字。领头的则是大司马之子伍齐射,他比何九畴小两岁,今年九岁。他似乎已经从父亲处了解到了此行的重要和相关之事,眉宇间显露出与他人不同的刚毅。其余的四名侍童分别是文太史之子文知礼和其侄儿王彩御、燕太傅之子燕于琴,以及李司徒之子李寄书。这些孩子都还是稚气未脱的顽童,他们还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就要离开双亲和人质昭乐太子一起远赴赵国,踏上前途未卜的道路。
“我了解骨肉分别之痛,实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使昭乐和诸位走上这条路。”姜白看着几个孩子,用力地咽了口吐沫,方才说出这句话。
“不要只将忠义挂在嘴边,要发自内心地保护好太子。若是太子发生意外,你们谁也不要活着回来!”说话的是伍齐射的父亲大司马,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
“是!”孩子们响亮地回答。
魏慈明右手领着昭乐,左手捻着佛珠,回头看向前来送行的百官,淡淡笑道:“那么,出发吧。”
天早已经大亮,但天空却阴沉沉的,空中弥漫着浅淡的雾。魏慈明抱着昭乐坐在轿子里,唇边挂着笑,他捏捏昭乐的鼻子,笑道:“我的太子,你将是天命所归之人。这天下都将是你的。”昭乐似是听懂了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挂在轿前的黑鸟一直在叫,学着百鸟的声音,它一直叫到长平便不再叫了。
昭乐太子是在赵国境内的长平被人劫走的,同样被劫持的还有太子太保魏慈明和那六名侍从。派出保护太子的赵国武士都被匪徒杀死了,而伴随昭乐太子前来的武师也命丧匪徒之手。
天文七年三月,发生在赵国长平的被劫事件传遍天下,赵国颜面扫地。同年四月,齐国宰相管云出使赵国讨要太子消息,无果。同年五月,楚国传出消息,昭乐太子一行人被晋国救下,送往楚国。
至此,天下无人不知齐国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太子,昭乐……
☆、第七章 喜欢点心还是喜欢我 (2385字)
“昭乐,我来了!”
听到声音,正在写字的昭乐无言地抬起头,而他身后的李寄书略带厌烦地皱起眉。公子政身后跟着敬德、顺德,今日他们还牵了一只很大的狗来,昭乐知道那是四年前公子政强行配给他师傅李斯的狗丈夫。此时已是天文十一年的夏天,知了趴在树梢不知疲倦的鸣叫,这也是昭乐来到楚国的第五个夏天了。
“昭乐。”
“嗯。”昭乐答应他的时候已经又低下头开始写字。
“莫要在写字了!”
昭乐略带惊讶的抬起头,问道:“为何?”
“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你今年才五岁,不要急着读书,要多玩才对!”公子政突然拽过昭乐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到窗外随便找了块大石头便大咧咧地坐下,顺德也牵着狗走到他们身边。
昭乐看了看顺德身边凶巴巴的大狗,道:“我可不喜欢大狗。”
“这可不是狗,这是我师父的丈夫。”说起这件事时,公子政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
昭乐轻轻摇了摇头。“你可知道我的侍从都是怎样说你的么?”
公子政皱起眉头,板着脸道:“你的侍从竟敢随意评论我?”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认为你做的这件事很值得骄傲么?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尊师重道。”
昭乐一副天真的模样,被公子政看在眼里,虽是他说了大不敬的话,自己却又不忍心开口责备。公子政苦笑着叫过敬德,这时昭乐才看到敬德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提盒。“正是不懂得尊师重道的我,才会想到给你带点心来。来挑几块吧。”
昭乐看了看提盒里的点子,从里面挑出了九块,只剩下了两块小点心和一块碎掉的。
“喂,我可没有说要给你那么多!”
“你不给我九块,我就不吃了。”昭乐用双手捧着包裹着九块点心的小手帕,瞪大眼睛看着公子政。
“贪心的小家伙,你的肚子装的下这么多点心么?”
“文知礼!”昭乐叫道,等文知礼过来后,昭乐从点心中挑了一个桃子样的拿在左手,然后将手帕交给文知礼。“拿去分给燕于琴他们,最大的两给留给师傅回来吃。”文知礼捧着点心离开后,昭乐才捏着点心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回头冲公子政笑。
“哈哈哈……”公子政搂住身边的昭乐,放声大笑起来。“你真是个不能小瞧的孩子,竟然将我特意拿来给你吃的点心分给你的臣子。”
“不,我还不是齐王。”昭乐的嘴里都是点心,混混吞吞地说不太清。
“喂,昭乐!不要吃了!”公子政猛地收紧了手臂,把昭乐紧紧地搂在怀里,笑着问他:“你喜欢这点心,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
公子政捏着昭乐的脸颊哈哈大笑。“哈哈,回答得好圆滑。我过段时日再来看你。”
魏慈明回来的时候,公子政正好出来,他看到魏慈明手中的鸟笼,不屑的笑了:“笼中鸟,哈哈,笼中鸟!”他反复地念叨着这三个字,眼中放射出骇人的光芒,不知道‘笼中鸟’这三个字触动了他心中何处。
“公子,不管是您还是昭乐,或是世间任何人,只要这个乱世中生存,便都是笼中之鸟。”魏慈明微笑着捻弄佛珠,如深潭般沉静的眼睛仿佛洞察万物。几年后,有一个人爱上了他的眼睛。
“哼!”
望着甩着手离开、满脸怒气的公子政,魏慈明笑着打开了鸟笼子。“笼中鸟,你也不愿做个笼中鸟吧?”黑鸟没有回答魏慈明,它没有留恋地就飞走了,甚至没有多看魏慈明一眼,便回到了属于它的天空,然后消失在天空中。
昭乐来到楚国已经四年了,他被安排住在楚国宫殿的西边,离天王苑很远的天守宫中,富丽堂皇的天守宫便是他的牢笼。公子政常常走很远的路来天守宫中看他,给他带来各式各样的礼物。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是趾高气扬的楚国储君公子政,那时候的昭乐只有一岁多,曾抱着他的腿喊哥哥。当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再不是楚国的储君公子政,似乎真的成了昭乐的哥哥般宠着他玩。
昭乐三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叫楚政,而是叫姜元孝。他的元孝哥哥远在齐国的宫殿中,他的楚政哥哥正在楚国的宫殿中陪他游戏。
暑去秋来,天文十一年的秋天到了。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非但没凉爽起来,反倒越发地闷热,屋外的菊花被秋雨滋润后开得颇为繁茂。魏慈明在房中看着满园菊花,仿佛回到了隐居的时候,秋丛绕舍,别有意趣。
“师傅!”昭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何九畴和燕于琴。
魏慈明招招手让昭乐进来,指着屋外的菊花,问道:“太子殿下,你看这菊花开得如何?”
“菊花虽美却毕竟是彼国之花,终不及咱们齐国的梧桐。”昭乐心里是很喜欢这菊花的,只是前些日子何九畴告诉他,齐国种满了梧桐,每到秋天之时便会漫天金色。他想着自己是齐国太子,总该要想着自己国家的,因此虽未见过金色的梧桐,却也要说这菊花不及国内梧桐。
“殿下见过梧桐么?”魏慈明打小照顾昭乐,自然知道他从未见过梧桐。“世间之事均不可妄下结论,殿下从未见过梧桐便说梧桐胜过菊花,岂不草率。人往往跳不出自己的思虑之茧,从而困死其中。殿下身为天命者,当以事实为依据,从而得出结论。如此草率的言语,以后不要说了。”
“是。”
“菊花的高洁是非一般花卉可以比肩的,况且这是公子政特意送来给您欣赏的,殿下理应好好欣赏,莫要辜负他的心意。”魏慈明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内堂。
天空阴沉,好像又要下雨了,屋外菊花的花瓣上凝着一层如雾一般细小的雨滴。昭乐站在床边,稚童的脸上出现了好像大人一样的严肃表情,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菊花。
“你院中的菊花很美。”他去年秋天在天王苑中无意说起,今年公子政便送了满园菊花给他。昭乐挠挠脑袋忽然笑了,他这个人质做的未免太舒服了些,虽觉得可笑,他却从不曾忘记自己身为人质的事实。
☆、第八章 拿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 (2383字)
天文十一年初雪之日,公子政一路迎着雪花,如孩童般调皮地倒退着数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那一串脚印。雪下得密集,落在公子政的头上和衣服上,纷纷洒洒,漫天的雪纯净异常,将世界映衬成了莹白。
“诶,顺德你说那小家伙会喜欢这个礼物么?”
“昭乐太子么?”顺德看看手里的捧着的宝刀,轻轻笑了。“会喜欢的,这可是公子特意为他找来的宝刀。”
“自然自然!该是这个道理!”公子政哈哈大笑。“敬德,你怎么不说话?”
敬德垂下眼皮,像女孩子一样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公子选的这刀未免太大了些。”
“大?”公子政从顺德手中拿起刀随手舞了几下。“不大呀。”
“太子殿下的身量和公子的身量尚还有些差异,若是他使不了这刀怕是会生气。”
“为何?”
“太子殿下虽年小却心重。”
敬德唇边始终挂着浅浅地笑,公子政看得欢喜便凑过去亲了一下。“你说的没错,那小家伙向来脾气怪的很,那你说我送他些什么好?玩偶点心可不是该送给小男子汉的礼物,你就不用提了!”
敬德似已习以为常,只略微红了红脸。“公子不如再送太子一匹小马驹,待春天到来之时还可带太子外出骑马。”
“好主意!”
公子政是让敬德送马过来的,那是一匹毛色很纯的小马,它的父母都是正宗的大宛驹。在敬德送来马的时候,昭乐很认真的感谢了敬德和公子政,敬德笑着请昭乐为这匹小马取个名字。
“名字吗?”昭乐挠了挠头,笑道:“就叫常念吧!无论何时,只要昭乐看到这匹马便会想起他的好来!”
敬德回去后把昭乐的话重复给公子政听,公子政不禁张大了眼睛,往前探了探身子,道:“那小家伙还说了什么?他喜欢这礼物吗?”
“太子殿下并未多说什么,但是从殿下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喜欢公子送去的礼物。”
“好!”公子政从座位上站起来,搂着敬德肩膀哈哈大笑。“果然是敬德聪明!你怎么知道那小家伙心里想的什么?我常与他在一起却从来也猜不出!”
敬德低下头,顺从的靠在公子政怀中,答道:“公子怕是忘了,我也是他国的人质。”公子政搂着敬德的手一僵便落了下来,看着尴尬的公子政,敬德默默地撤出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只是,太子殿下并非亡国之人,而敬德已是亡国之人。当日若没公子搭救,只怕现在已是归于尘土之身。”
公子政没有再说话,回到座位上看书去了。敬德也不多说话,安静地侍立在旁。整个天王苑中弥漫着一种掺杂着悲伤的诡异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每一个人,也席卷了门外的大狗,以至于它疯狂地叫了一整日。
昭乐站在雪地里抚着小马驹‘常念’的毛,他幼小的心灵因为公子政送来的小马驹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公子政认为他到了该骑马的年龄,而他却连如何上马都还不会。他记得夏天的时候,他曾前去天王苑拜访公子政,那一日公子政正在同顺德摔跤,他们赤着的双脚上沾满了泥泞。
公子政擅摔跤,长马术。他不但努力训练过狩猎、祭祀舞蹈和游泳,还曾向有名的剑客学过剑术,同孟绿堂学过枪法,如此看来,不管是马上马下,他都颇为精通。不单如此,他的师父李斯对于奇门阵法也颇有研究,日日教习之下,公子政对于兵法的了解想必是更胜他人的。
每每想起这些,昭乐胸中便热血沸腾,抑郁难平。
“难道我就这样输给他吗?”
昭乐经常会这样问自己,这种想法总是让他激动不已。他经常和伍齐射在院子里练习,不管是多么寒冷的早上,还是多么炎热的下午,他都会按时脱去上衣,在严寒酷暑中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他有一只小竹弓,是王彩御给他做的,每到晚上,他们两个总会练习拉弓二百下。这些都是昭乐每天为自己定下的功课,年幼的他从未懈怠过。
在送来常念的第二天,公子政还是带着顺德将刀送了过来,他总是想要理由来天守宫中找昭乐玩,他对这个小家伙总有天大的兴趣。
“昭乐,我来了!”公子政一如既往地同昭乐打着招呼,昭乐看着他想不明白为何他能有那么多的热情。“莫要坐在那里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多谢了,昨日送来的马已经很好了。”虽是这样回答着,但昭乐还是站了起来。
公子政弯腰抱起昭乐,忽然发现昭乐已经长大很多,长大到他抱不动了。他只好松开昭乐,哈哈笑道:“马虽然很好,却不如我想送你的这样东西好!敬德说这东西应等你再大几岁送你,可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怎么?你要离开这里么?”
“我想快了吧,吴国在洋河上攻打了周国的船队……或许又要开战了。”不知何时魏慈明已经站到了昭乐身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抱着昭乐的公子政,公子政也一样抬头看着他。“这一次,我也许可以出战……”
“恐怕不大可能吧?我日前听说公子要去鬼谷学习兵法。”魏慈明说话时顺带往前把昭乐拉回了自己身边。
“哼!”公子政带着恼怒地哼了一声,摆摆手叫过顺德,将刀递到昭乐手中,微笑道:“或许你今日还使不到它,但终有一日会需要它,我想这楚宫之内怕是再没人敢送你这东西,所以便在走前早早地送过来了。若是明年今日我回不来楚宫,这便当是我明年送给你的礼物吧!”
“好!”昭乐抱着刀,觉得很沉,却不愿意放下。他想,终有一天我会拿着这把刀征战沙场!
公子政看着小昭乐倔强的模样,不由地大笑起来,昭乐往公子政身边靠了靠,抬起头看着公子政。看到昭乐炽热的目光,公子政越笑越开心,他捏捏昭乐的鼻子,笑道:“你拿了我的东西,可就是我的人了!”
昭乐忽然一愣,退开一步答道:“昭乐是齐国的太子!”
公子政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悻悻地看着昭乐,不知该说什么。雪又下起来了,院子角落里还放着枯萎的菊花。
☆、第九章 你的本事拿出来现现 (1892字)
天文十二年三月,又到了万物勃发的春季,吴周两国战争的火焰也随着春风蔓延到了各国。他们这场仗是从去年初冬开始打的,一直到了今年也没分出个胜负结果出来,还将各国都牵扯进来。
和煦的春风拂过河边青草,青鸟殷勤,跟着细细碎碎的风,为赵灵宫带来了各个国家的消息。
赵灵宫看着手里的信笺,苦笑着摇了摇头。父王与周国结了盟,自然是要出兵助周国一臂之力。
如今楚鲁晋吴四家联盟,预备从水陆两方面一同东征,赵楚二国接壤,易攻易取。而齐国太子尚在楚国手中,齐国到时候是偏向楚国还是赵国也还是未知之数,若是偏向楚国,五国结盟,那么赵周两国必沦为盘中肉。
“少君皱个眉头干什么?”
“适之,你师弟去楚国辅佐齐国太子了。”赵灵宫抬手轻轻拍了拍适之方才放到他肩膀上的手。
适之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唇凑到了赵灵宫耳边:“师弟的本事很大。”
“比你如何?”
“比我大多了。”适之抱住赵灵宫的脖子,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我的本事少君见识的还少么?有没有少君心里最清楚不过。”
听着他带有怨恨的语调,赵灵宫抬手推开他:“你床上的本事比你床下的本事大。”适之咬咬牙,觉得自己无话可答。赵灵宫低着头看手中的信,冷不防地说道:“清溪八龙,慈明无双……不知道你那个天下无双的师弟是个什么味道……”
适之沉默地看着对面的赵灵宫,毫无预兆地转身走了。
赵灵宫嗤地一笑:“还真当自己是个女人了!”他忽然抬高声音:“到我房里等我。”
“是!”
适之赤裸着身子坐在床边,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大已经开始发白。赵灵宫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肩膀,嬉笑着问他:“疼不疼。”
“不疼。”伴随着这句话,适之的身子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赵灵宫搂着他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忽然提起了边关的战争,说起了守关将军并不得力。适之试探地问道:“那不如让我去……”
“你?”笑着扭了一下他胸前的突起,赵灵宫侧脸看着他脸红的样子,露出讥讽的微笑。“你在床上的本事我是最清楚不过,你在床下的本事如何我却不知,怎敢将如此大任交付给你?适之,莫要仗着我的宠爱便得寸进尺。”
适之靠在他怀中攥紧了拳头,胸中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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