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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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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完结全本】
作者:公子乐
章节:共 164 章,最新章节:政乐相性后五十问【平安夜福利】
备注:
【求评,求枝,求包养!】昭乐打小最看不起的人是楚政,结果最看不起的这个竟成了一代霸主,当上楚王。
楚王派使者前来。使者问昭乐:“殿下近来可好?”使者又说:“太子殿下,楚王陛下喊您回家。”
昭乐把手里的笔一扔,心里暗骂:滚犊子,老子是齐国太子,回你楚国干什么?
使者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陛下说,殿下若不愿往楚国去,他就将楚国宫殿移到齐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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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什么办法呢? (2283字)
天文六年,秋。是年,周王室渐危,赵少君灵宫二十岁,楚公子政六岁,梁王爱妃刚刚诞下一子,即日后公子羽。
位于周、楚、梁、赵四国之间的齐国,势力极微。在四国虎视眈眈的包围下,苟延残喘。洋河彼岸,一衣带水的邻邦吴、鲁二国,亦不时自洋河而来,攻打齐国。远在西面的晋王对势力微弱的齐国,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无论是何方,都笼罩在战争的乌云之下。
在这个乱世里,没有谁能决定与主宰什么,只能任由乱世的伏流操纵,举起一柄柄利刃,刺向别人,也刺向自己。
齐国皇宫内,年仅十七岁的国主姜白手持陶杯,已凝视院子里的梧桐树多时。和煦的阳光下,枯黄的梧桐树叶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今年柳绿时节才纳的十三岁的爱妾卫姬,温顺地趴在他膝上,抬头看着愁容满面的姜白。
每逢此时,华姬的心头便若有冷风拂过一般。华姬与卫姬皆为齐国宰相管云之女,姐姐华姬于十六岁时嫁与姜白做妾侍,那一年,姜白方满十三岁。如今,她妹妹卫姬也嫁入宫中,与姐姐一同伺候国主姜白,这是不可多得的荣宠。
也正是因为这等荣宠,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全国上下,不时有传言说宰相管云,欲以女子祸乱后宫,以图推翻齐国。
“陛下。”华姬道。微风吹过,华姬繁复的裙摆重重飞扬,凸显出她柔弱的身姿。
姜白抬头望着华姬,眼里盈满悲伤之情。卫姬扬着头看姐姐和姜白,低声道:“陛下怎么了?”
“卫儿,你去给我换壶茶来。”姜白抚了抚膝上卫姬的头。
待卫姬离去之后,华姬方才开口:“陛下可决定此番送哪位公子前去赵国了?”
姜白猛地抬头盯着华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怒气:“朝堂之事,几时轮到尔等过问?”
“陛下既说不容华姬过问,那可容妾身过问?”身着华服的女子携侍女而来,稚嫩的脸庞上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华姬见她走近,忙过去行礼搀扶:“密夫人。”
齐国王后密夫人,晋王之女,于两年前嫁与姜白,今年也只有十五岁而已。
看着这两位曾经为自己诞下三个孩子的女人,姜白沉默不语,握着陶杯的手指节发白,眼圈也不知不觉地红了。华姬本想开口安慰,却感到了密夫人制止的目光,便只好垂下头不敢开口。良久,姜白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便是小国之悲哀。不管是元孝还是昭乐皆是我之爱子,任是哪一个送往赵国为质,皆非我愿。我怎可为了苟且偷生,便……”他再也说不下去。
密夫人垂了眼睑,道:“作任何决定都需考虑长远的利益。若只送一子往赵国便可保全我齐国,那么请陛下送昭乐前去。”她的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异常坚决,处处体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昭……”华姬一愣,“昭乐太子?”
不单是华姬,就连姜白以及随密夫人一同前来的侍女都大为吃惊。
姜白有二子一女,其中三岁的长子元孝与刚满一岁的长女夷光皆为华姬所诞。唯有嫡子昭乐为密夫人所诞,如今尚不满一岁。谁都知道,此番送去赵国的不管是哪位公子,都很难保证保全性命。朝臣与姜白亦是顾虑此节,已决意送长子元孝前去。孰料此刻密夫人竟前来要求送嫡子昭乐前往,这是何等器量?
面对沉默不语的姜白,密夫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陛下,昭乐身为齐国太子,理应有所担当。”一旁的华姬垂首不语,她此番方知,何为国母之器量?她方才询问,不过是为了请求陛下不要送元孝前往赵国,而密夫人前来却是为了请求陛下送她的亲生儿子昭乐前去赵国为质。同为母亲,华姬比姜白,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加能够理解此刻密夫人心中的悲凉与无奈,正如姜白所说,这正是小国之悲哀。
“阿密,你所说的可是真心话?”
“妾身所言,句句皆出自于真心。”
姜白苦涩一笑:“恐怕你即便不是真心也不会说出来,每每想到这件事,心中就觉得甚是悲哀。”
密夫人低垂着眼睛,以沉默应对。她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与其用无用的言语安慰,不如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思考。
所谓小国的悲哀,不单单是在这个乱世,便是任何时候,都是难以避免的。
弱肉强食,正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在男人们频繁举刀的世界里,在这个崇尚战争、崇尚武力的修罗乱世中,女人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便是委曲求全,生儿育女,让下一代来征服这个世界。而密夫人愿望也是这般,她希望齐国的公子们,不论是哪一位都好,只要他们可以成长为一代武将,来平定这个乱世,结束这个修罗世界,建立一个安定的世界。若可当真如此,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她都可以放弃,只要能还世人一片极乐净土。
“陛下。”卫姬捧着红漆茶盘回来,长公子元孝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三岁的元孝见到母亲,张开双臂笑着跑过去:“母亲!”
华姬拉过儿子的手,低声训斥:“母亲平日里教你的规矩怎么都忘了?”
元孝吐了吐舌头,转身向姜白和密夫人行了礼:“父王,密夫人。”
密夫人笑着揉揉元孝的头,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昭乐,不知道昭乐三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这般可爱?
姜白看着元孝,无奈地摇摇头。他很想拉过天真的元孝,告诉他比他更为稚嫩的昭乐要代替他前去赵国受罪了,可是这种话他又怎么说的出口?他的无奈与愤怒更多的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在实力远逊于对手的时候,为了保全全族的性命,也只好如此委曲求全。他像一只困兽,困在了责任的牢笼中。
所谓天命者,拥有了权力,也同时具有责任。任何时候,这些都是平等且相互的,从来不容改变。
☆、第二章 慈明世无双 (2510字)
最先接到要送昭乐太子往赵国为质的消息的是楚国,而后方是赵国。
最后收到消息的是密夫人的故里,晋国。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素来骁勇的晋王默默地捂住了脸,既是可怜那从未见过面的外孙,也是可怜那只有十五岁的女儿。
晋国国师赵躬亲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当日正是他提议将晋国唯一的公主阿密嫁与齐王的。晋王不单是采纳了他的建议,更是为此拒绝了赵国的求亲,险些挑起晋赵二国的战争。他久观天象,一度以为齐王姜白将称霸天下,却不想姜白竟会如此软弱,送子为质投诚于赵,以求苟延残喘。
晋王仍旧在看着手里拿着细作送来的那封信,头也不抬的说着:“国师对于此事……”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直射到赵躬亲脸上,似是要从他眼中一直看到他心中一般。
“臣……”赵躬亲语带颤意。
晋王叹息一声,摇摇头:“一切皆是命运,我又何必怪你。”说罢拂袖而去,惊出赵国师一头大汗。
才入夜,赵躬亲便换上一袭黑衣潜入夜色之中。他知道,若是昭乐太子送往赵国为质,必是九死一生,与其等太子死后大王拿他陪葬,不如此刻先想个法子出来保全了昭乐太子的命。不单是自救,也是尽忠。
晋王盘腿坐在床上,身后美丽的妃子正用洁白柔软的双手细细抚过他的颈项,妃子低声笑着:“大王,赵国师果然出城了。”晋王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声压得很低。他回手握住妃子的手与她一起倒在床上,随手扯下了床幔。
他拉下床幔的时候看到了窗外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亮,也很圆。令他想起了远在齐国的女儿,他十五岁的女儿阿密,也有着像月亮一样皎洁美丽的容颜。
赵躬亲要去的地方是晋王城东面的一处密林。
一条小溪从树林中穿过,溪水上飘散着半黄的落叶,也飘荡着红色的花瓣,偶尔还有几尾金色的小鱼在花瓣树叶间游过。林中载满了杨树和柳树,杨柳依依,每日都在诉说着别离之苦。在郁郁葱葱的树间,夹杂着一些会开花的矮树,一年四季四时常开。或红或白,总逃不出这两种颜色,红则如血,白则如雪。
密林深处,小溪之畔,有一栋不大的房子,虽不大却是雕梁画柱,极尽奢华。
赵躬亲要去的正是这里。
“哎!”赵躬亲一边大喊一边拍门。“师弟,快来给我开门!”
他的喊声惊起了林中正在休息的小动物们,随着小动物们在草丛中奔跑时带出的那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门打开了。“里面请!”来开门的侍女低着头,乌黑的头发从耳畔垂下,白皙的耳朵突兀地露在月光下。
府内一反其外之奢华,古朴且宽阔。左手边是一排青砖矮房,那里面供奉着菩萨,赵躬亲一直没敢进去过。右手边则是一颗极大的菩提树,菩提树叶伸展。树旁是一个不大的水池,每逢夏季,那里面开满了莲花。此刻时逢仲秋,院中只有角落里的黄姜花和菊花仍在兀自开放。
赵躬亲站在大堂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黄姜花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国师大人。”坐在大堂上迎接赵躬亲的,乃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少年。他身着合体的华丽衣裳,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手里捻着一串很长的佛珠,身份不似一般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深红的嘴唇如描似画,甚是鲜明。若不是赵躬亲知他的身份,但看这容颜打扮,定会以为他是从哪个王府中逃出的侍童。
“师弟……”赵躬亲面对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少年,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师父可在?”
“师父?”
“对。我此番前来是有事要找……”
不等赵躬亲说完,少年忽然问了一句:“国师大人莫要忘了,您入世之时便已不再是清溪门人。您又何来的师父?”少年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男孩一样,撅着嘴看着赵躬亲。赵躬亲满脸通红,如同在燃烧一般,垂首不语。少年仍旧瞪着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躬亲,像极了委屈却倔强的小猎鹰。
“师弟,师兄此番真的是……”
“你今年多大了?”少年再一次打断了赵躬亲的话。“对了,师父年前就已经圆寂了。”
“四十岁了。”赵躬亲顺口回答了少年第一个问题,随即一声惊叫:“什么?师父圆寂了!”他全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师父圆寂了!这个噩耗在此刻传来,对于他来说是如此刺耳,也是如此残忍。他不能想象,师父圆寂时的场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还有谁能够救他?
少年看着他错愕的表情,不着痕迹地笑了:“果然,师父圆寂时说过,你四十岁将有大劫……”少年顿了一下,看着赵躬亲脸上的表情变幻,低声笑道:“师父说,让我念在你年幼时曾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派人助你一臂之力。”
赵躬亲愣愣地看着少年,低声道:“师父的衣钵尽传于你了?”
少年垂了眸,捻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平淡:“各位师兄都想着出将入仕,唯有慈明一人无此大志,终是伴着师父走完了最后一程,承了师父衣钵。只可惜慈明素来寄情山野,此番助不助得师兄也说不大准,尽力而为而已。”
“哈哈……慈明!魏慈明!”赵躬亲仰头苦笑,笑着笑着落下泪来。“你若救不了我,这天下再没人救得了我!清溪八龙,慈明无双!慈明无双呀!当年若不是师父总说你天下无双,我们七人又如何会……”
慈明摆一摆手打断了赵躬亲的话,淡淡地笑着道一句:“师兄过誉了。今夜便在此处安歇吧,明日早早回去。我自会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想法子救你性命。”
赵躬亲深深一揖,低声道谢。
慈明望着赵躬亲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起身去了佛堂。佛堂中并没有供着菩萨,菩萨早已被慈明裹上红布送回寺庙里了,昔日摆放菩萨的地方,此刻摆着的是慈明师父清溪掌门的牌位。慈明先是给师父上了香,又供了几朵新开的黄姜花,接着供了新打来的溪水,方才跪倒在牌位前。
“师父您在世时常说,清溪八龙,慈明无双。师父,慈明是否也该入世了?”慈明在师父的牌位前摇着龟甲,希望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够给他一个答案。慈明看着地面上的铜币,想起了师父的预言:“慈明,十八岁时你将出世,助天命者成大事,平天下,终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月亮渐渐隐去,天要亮了。
☆、第三章 杀了你也活该 (2669字)
齐王姜白收到赵王回信的时候,齐国刚刚入冬,再有一个月,昭乐太子便满周岁了。
赵王因昭乐太子年纪尚幼,特许姜白多派几名随从照顾太子,同时与姜白定下了史上著名的‘杨柳之约’,即杨柳绿时,便是昭乐太子离开齐国前往赵国之日。
“阿密。”姜白走进密夫人所居的渌水宫中时,密夫人正在念诵《观音经》,全身上下蒙上了一层虔诚的光芒。姜白不敢过去打扰,退回外室,仰头欣赏悬在正中、密夫人亲手写下的‘渌水’二字。
他记得阿密当初嫁过来时,自己并不喜欢她,那时候他更喜欢的是华姬。华姬成熟窈窕的身体,比起毫无曲线可言,仍旧稚嫩的阿密来说,更为诱人。他曾经一度沉溺于华姬窈窕的躯体中,而忽略了他的王后,密夫人。
大臣们几番劝谏全是无用,最终是拗不过老宰相管云,才勉勉强强进了阿密宫中。
洞房花烛那一夜,他早早离去,并不曾认真看过这宫中的摆设。那一次前来,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悬挂的‘渌水’二字,问及,方知这乃是密夫人之手笔,也是那时起,才相信密夫人果然才貌双全。随着时间流逝,他留宿在渌水宫的日子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自己的王后不单是花容月貌,更是才德兼备。
他曾问过阿密,为何要改长乐宫为渌水宫?
密夫人当时答他:“水有君子之德,以柔克刚,川流不息。渌水澹澹,便如君子之心,当如明镜,不染微尘。”
那一日,正是天文六年的秋天,姜白接见赵国使者那一日。
很多年后,昭乐长大了,回到渌水宫的时候,看到母后亲手写下的牌匾便会想起母后托人转达给他的话:“君子之心,当如明镜,当如渌水。缓缓流淌的水,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只要不停流淌,终归会汇成瀑布,汇成洪流。”
没等密夫人念完经,姜白便因国事离去了。
“几时了?”密夫人站起来时用力略猛了,此刻她感觉有些眩晕。
旁边的小侍女立刻过去扶住她。这小侍女是陪着从晋国密夫人嫁过来的,今年十九岁,名叫玉台,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一种妖艳之美。“已日入了,夫人可要用膳?”
密夫人点点头,吩咐玉台命人送些清淡的素菜来。
玉台应声而去,密夫人遣散一众侍女,独自来到窗边看着金乌西沉,隐没到纷繁的雪花中。墙角钻出了一只梅花来,红艳艳的颜色在白雪间分外出挑,密夫人看着梅花,绽出淡淡的笑容。她想起了自己刚到齐国的日子,不得宠爱的日子,那时候也是梅花绽放的时节。在玉台为她鸣不平的时候,她是如何回答的呢?
“梅花只是静静地绽放,并未召唤何人来看。阿密当若梅花,行自己当行之事,为自己当为之事,余下的,便是天意了。”
她不知道当日的话是怎样辗转传到姜白耳中的,以至于姜白提及时,她羞红了脸。
“妾身当日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
“胡言乱语的好!”姜白笑着捏她的脸,到底是年纪不大,虽贵为国君,不时的仍会流露出孩童般的模样。
姜白来的时候,密夫人已经吃过饭了,他仰头躺倒在床上,一边拉着密夫人的手,一边状似撒娇地说:“阿密,我好饿。”
“妾身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姜白靠在床头,仰着脸看垂下的层层幔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密夫人进来时刚好与姜白目光相接,她微微一笑,上前偎依到姜白身边,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露出符合年纪的笑容与做派。“陛下今日三番两次地前来,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陛下要来惩罚么?”
“阿密怎会做错事呢?”姜白并不惊异于密夫人的开场白,他深知阿密的聪慧,她想必已经知道猜到自己的来意了,更深知此刻他开不了口的原因,便撒娇似的引他开口。“若错,也都是在我。”
“怎会是错呢?分明是好事呀……”密夫人拉起姜白的手贴到脸上:“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陛下能给昭乐这等契机磨练,妾身甚是欣慰,待昭乐长大,自也会感谢陛下能给他如此契机。若昭乐活着回来,必是一代明主;若是昭乐客死他乡,那也是他命中注定,如此薄命怎可继承齐国大统?”
姜白刚要开口,玉台便进来告知饭菜已准备得当,就此打断了姜白的话。
因为天凉,密夫人陪着姜白也喝了两盅烫酒,满月一样的脸颊上泛起红晕,让人想起了丰收时的苹果,姜白探过头去轻轻咬了咬她的脸颊,醉醺醺地重复着昔日从探子口中听来的话。
“得阿密者,得半壁江山……哈哈……得阿密者,得半壁江山……”
这话是赵王说的,此刻再由姜白说出来,让人感到既可悲又可笑。
凝视着醉的糊里糊涂的姜白,密夫人默默地阖上眼睛,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甚至想一刀结果了床上的齐王姜白。纵然夫妻和美、相亲相爱,那也抵不过因为丈夫软弱而被迫骨肉分离的痛苦。她可以忍着痛楚将亲生儿子送去赵国为质,也可以忍着寂寞等待着极乐净土的到来,却很难忍受丈夫醉酒后的讽刺。
她还记得两年前,她才十三岁的时候,父王拒绝了赵国的求亲,转而将她嫁往实力微弱的齐国。
那时她也曾质疑,为何不将她嫁往时正鼎盛的赵国,而是嫁到齐国去?
“这是上天安排的姻缘。阿密,终有一天齐王会称霸于天下,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你一定要忍耐。”
当日,父王是这样答复她的。如今呢?她的丈夫,齐王陛下,已经连他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了了,她还要继续忍耐下去么?她握着刀的手在颤抖,再有三步她就要到床边了,只要狠狠刺下,她这个无能的丈夫就要死了。那时候,昭乐就可以登基,她便掌握了齐国大权。密夫人相信,她可以处理的很好,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至少她不会像丈夫这样软弱,送儿子去做人质。
一阵冷风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伴着凉飕飕的风,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密夫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险些杀了自己的丈夫,平日里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在酒的作用下跑了出来,若不是那一阵风,她便要犯下滔天罪过了。
密夫人认为一定是菩萨感怀她侍奉虔诚,特意吹了这阵风来救赎她。她跪在窗前,感谢菩萨对她的救赎,回身看看床上的丈夫,也不再怪他了。既然上天安排了他们的姻缘,想必也安排好了他们的未来。一切顺应自然的,就是好的。
外面又刮风了,梅花上的雪都被刮掉了,红色的梅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异。密夫人唤来侍女关了窗子,将梅花和风雪都关在了外面,与此同时,玉台抱来了正在哭闹的昭乐太子。密夫人接过襁褓柔声轻哄,躲在屋子里享受着不可多得的幸福时光。她已经听说了,明年杨柳绿时,便是昭乐太子离去之时。
☆、第四章 我就傲娇了,怎么地? (2359字)
魏慈明到齐国的时候,正是隆冬时节。
白雪盖满了屋顶,红绸压在厚实的白雪上,自屋顶垂下。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红花,房檐上挂着彩绳,随风而起,说不出的吉祥喜庆。
“这是有什么喜事儿了?”魏慈明操着一口晋地口音问着身旁的书生。此刻尚不到新年,他实在想不出有何事值得如此大肆庆祝。
书生被他一问,竟是潸然泪下,暖融融的泪珠滑过脸颊时,在这冰天雪地里蒸腾出袅袅热气。魏慈明打小跟随师父打坐修行,素来耐得住性子,也就站在雪地里听着那书生哭哭啼啼、抽抽搭搭地说完。
“阿嚏……”这已是他打的三个喷嚏了。“这么说来如此铺张浪费是为了那才满周岁的小太子?”
“才满周岁怎么了?”书生听魏慈明语带不敬,便皱起眉头。“昭乐太子是整个齐国人的恩人。”
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魏慈明忙追问:“怎么讲?”
那书生说起杨柳绿时就要送昭乐太子往赵国为质的时候,又哭了起来。魏慈明想知道的大抵也都知道了,自然就不肯再跟他耗着,借着尿遁就跑了。可怜那小书生还抽着鼻子,傻呆呆地在雪地里等着他呢!
慈明踏着已经融化的雪水来到了位于城东的宰相府,只觉着眼前的宰相府还不如他在清溪隐居的宅子讲究。
“唉……”慈明摇了摇头,对齐国越发地失望起来,对于齐国乃是天命所归之处也就不大相信了。“守门的,跟你家宰相说,清溪魏慈明求见。”
“每日求见宰相大人的多了,你可有荐书拜帖?”
“荐书拜帖?我魏慈明的名号便是荐书拜帖!”
看着魏慈明骄傲的模样,守门人略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如此自负的青年人。正要开口训斥几句,忽然想起府里的谋士们,越有本事便越傲慢。此刻这青年如此自负,料来也是有本事的,倒也不敢怠慢,同一起守门的兄弟说了两句,便进府里通报。“禀大人,门外有个自称是清溪魏慈明的青年求见。”
“清溪魏慈明……”管云的手开始颤抖,连鞋子就来不及穿便跳下床往外跑去迎接,边跑边说:“齐国有救了,齐国有救了……”
管云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魏慈明,眉目如画,眼神内敛,在宰相府门口的那一片空地上,映衬着身后的白雪红绸,遗世而独立。
“清溪魏慈明见过宰相大人。久闻大人礼贤下士,今日特来投奔。”魏慈明只向管云拱了拱拳,并不躬身行礼。
“啊,岂敢岂敢……”
魏慈明笑着直起身来,如描似画的红唇贴近管云的耳边:“大人忘穿鞋子了,这雪地冻不冻脚?”
管云窘了脸,尴尬地笑着引魏慈明进了宰相府,命人收拾一等的住处。
“大人,慈明不在府上久住。”魏慈明到这里顿了一下,认真地观察着管云的表情,见他的表情有些错愕,不禁在心里叹息,悠悠道:“慈明入世乃是为了与几位师兄一般踏上仕途,以求光耀我清溪门楣。今日前来拜见大人是想请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好在贵国谋个一官半职。”
“好!好!好!”管云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后敛起笑容,微笑问道:“不知魏公子想谋个什么位置?”
“官职么?”慈明似笑非笑,一副暧昧的表情,将管云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
“不错,只要魏公子肯留下,便尽管开口,管云自然竭力向陛下举荐!”
因求才若渴,管云这话说的太过急切,在魏慈明听来却觉得他略欠稳重。他本有心寻个太傅国师之位,却总觉得齐王姜白过于软弱,难成大事。思来想去,倒不如选个皇子打小教导,有他在旁,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待魏慈明说完,管云立即应下,当日便进宫去了。
三日后,魏慈明受封‘太子太保’,柳绿之时随昭乐太子同往赵国。
窗外白雪皑皑,魏慈明捻着手中的佛珠,合着双眼,无嗔无喜。任由宰相管云在前百般劝说,全不理会。
直到管云说到元孝庶出之时,他才睁开眼睛,淡淡道:“一切皆是命数,上天既然要慈明前去教导太子,那必有它的一番用意。”他的目光深长悠远,越过管云看向窗外的天空,似是要看明天意。
管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外面白雪萧瑟,天地间一片洁白,难得的寂静闲适。
神灵在冥冥中自由安排,并非人类的智慧所能企及。人类的智慧和力量,永远无法改变四季的更迭,寒则加衣,暑来纳凉。这将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大自然的力量,也是神灵的力量。
魏慈明望着窗外白雪,如是想。
一只黑鸟飞来落在了窗边,与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日,魏慈明便要进宫了去。他看着黑鸟,觉得自己也像一只鸟,原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清溪,却偏要入世,来到这混浊的婆娑世界。
魏慈明命人捉住黑鸟,放到一只镶金的笼子里,低声道:“你我皆非自由身,从今往后,你便陪着我吧……”
黑鸟哑着嗓子重复道:“你我皆非自由身,从今往后,你便陪着我吧……”
“好!”魏慈明哈哈大笑,旁边的侍者看着他,不知所措。
魏慈明进宫的时候,密夫人特意换上了参加大礼时才穿的那件滚金边儿的狐皮袍。听到魏慈明熟悉的乡音时,密夫人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十五岁的密夫人双手合十,感谢菩萨赐给她的昭乐如此好的师傅。
她相信,这一定是佛菩萨的安排,就像魏慈明相信一切皆是命数一般,执着地相信着。魏慈明悄悄告诉她,齐国是天命所归之处。密夫人无奈地笑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来不是天命所归之人。
昭乐太子正是才会说话的年纪,瞪着大眼睛软软糯糯地叫了魏慈明一声:“师傅。”
魏慈明被这软糯的声音融化了,回头看到躲在华姬裙后的长公子元孝,魏慈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觉得天意实该如此,有他在畔,昭乐太子一定能够生还,甚至衣锦荣归也不无可能。
魏慈明在抱起昭乐太子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逗笑了年幼的小太子。
☆、第五章 老子就是天 (2411字)
天文七年正月,楚国的宫殿中挂满了彩绸和宫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天王苑里的松树在冰寒的洗礼下,苍翠如昔。天空特别晴朗,偶尔抬头凝望,就会发现碧空在苍松的映衬下,色调十分迷人。
太子太傅李斯站在天王苑西侧小屋的窗边,看着院中正身穿女装嬉戏的公子政,无奈地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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