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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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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芩红着眼,鸦羽色的睫毛轻颤,穿着华贵美服的纤细身子半靠在茶案上,拉出窈窕身段。那腰间系着的腰封,将那不盈一握的小细腰更是衬的纤细柔美起来。
  男人垂眸,慢吞吞的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来。
  小姑娘半垂着眼睫,领口处的桃花型累丝嵌珍珠金领扣方才在挣扎间已被斐济松开,露出一截纤细粉颈,上头粉粉点点的满是他的战绩。
  顺着那领口,香肩处空荡荡的衬出一块肌肤,勒着杏色缎带。斐济猜想,今日小姑娘身上穿的应当是那件杏白色绣芙蕖的小衣。
  男人眼瞧着,心绪缓慢沉淀下来。
  苏芩吸了吸小鼻子,道:“那封密信,是真的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将那份密信重新收入宽袖暗袋内,苏芩眼睁睁的看着,暗咽了咽口水,小脖子抻的高高的,“那,那你给我也看看……”话罢,苏芩突然往前一扑。
  男人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将扑过来的温香软玉接了满怀。
  苏芩撞得鼻子酸疼,哼哼唧唧道:“好痛……”
  “自找的。”斐济不客气道。
  苏芩噘嘴,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股甜腻,“你说好帮我的,怎么还不肯将这密信给我瞧瞧?”
  斐济挑着眉,一双大长腿搭拢起来,长臂一伸,就将苏芩给圈进了怀里。
  苏芩背靠着斐济,坐在他身上,隔着一层衣料,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
  “傻姀姀,这世上哪里有白吃的午膳呢,嗯?”
  苏芩一向知道,这厮不会做亏本生意。
  “那你想怎样?”小姑娘使劲扭过脖子,却不防粉嫩小嘴触到男人搁在她面颊旁的脑袋,结结实实香了个小香香。
  苏芩一愣,继而赶紧满脸臊红的低头了脑袋。
  虽然他们已成婚,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不少,但这种事从来都是斐济主动,苏芩一向是半推半就的被……
  男人双眸一暗,下意识箍紧怀里的小东西。
  苏芩娇哼出声,小手乱挥,企图去拿斐济藏在宽袖暗袋里头的东西。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了苏芩的小手,往身下压。
  苏芩被唬了一跳,使劲挣扎起来。
  斐济压着声音,暗哑道:“别动。”
  苏芩瞬时一凛,乖乖的坐在男人怀里,就像只布老虎似得一动不动。
  斐济埋首,揽着苏芩,突然想起小时的一件事,他蹭着小姑娘,不自禁的乐了起来。
  苏芩心里内挠的痒痒的,好奇道:“你笑什么?”
  斐济但笑不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直听得苏芩头皮发麻。苏芩忍不住,又问了一嘴,但当她听到男人的话后,恨不能一爪子把自己挠死。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笑够了,男人才道:“姀姀如今应该总算知道,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变大了吧?”
  苏芩一怔,半响没反应过来,良久后白腻面颊瞬时爆红,整个人就跟从辣椒堆里捞出来似的都要喷火了。
  这件事,要不是斐济提起,苏芩还真没什么印象,但一旦被提起,苏芩就止不住的羞赧起来。
  小时,苏芩每日里都喜缠着陆霁斐,甚至还爱往他的榻上钻。
  那次陆霁斐烧的迷迷糊糊,小苏芩去探病,半夜摸黑过去,提着一盏小灯笼,看到身体尚未康复,却躺在榻上看书的陆霁斐,硬要钻进被褥一道睡。被陆霁斐拒绝后,开始蛮横撒泼,甚至不知从哪里使出一股子力气,将其身上的纱被给扯了。
  正是卯时,清晨之际,少年血性气旺,小苏芩看的呆呆的,指着人家那地方,“你遗溺了。羞羞。”
  少年陆霁斐一阵面红耳臊,赶紧把纱被抢了回去。
  小苏芩又道:“你里头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变大?”
  少年陆霁斐没有回答,而苏芩也被急赶来的奶嬷嬷抱了回去。单纯的小苏芩认为,陆霁斐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变成那样的,她就没有这样的怪病。
  这件事并没有困扰苏芩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忘了,直至方才陆霁斐提起,苏芩才恍然想起这件被尘封在记忆里的“小事”。
  呵,呵呵……
  少年时的陆霁斐有多羞涩,现在的斐济就有多流氓!
  “姀姀想要那密信,自然得让我高兴了。”
  苏芩红着脸,小嘴微噘,“你想怎么高兴?”
  男人的手,缓慢伸出,搭在那粉嫩唇瓣上细细碾揉,双眸暗沉如黑夜,整个人透着一股邪佞之感。幸亏苏芩没看到身后男人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连滚带爬的直接从马车厢里头奔逃出去。
  男人的手,触到贝齿,他贴在小姑娘耳畔,说出一句话。
  苏芩一阵震惊,开始使劲挣扎起来,甚至慌乱中还咬了男人的手。
  男人也不介意,就势舔了舔指尖,笑的肆意,更将人箍紧几分。
  逃,逃的了吗?
  ……
  翌日,初时转醒,苏芩洗漱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昨晚上努力了一晚上,然后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密信塞到妆奁盒子里的暗格里,才唤绿芜和红拂进来伺候。
  洗漱完毕,苏芩坐到绣桌前准备用早膳。她看到被绿芜端进来的牛乳,捂着嘴,赶紧偏头,面色臊红的摆手道:“端出去,端出去……”
  绿芜一脸疑惑的端着牛乳转身,出了屋子,却在户牖处正撞上练完剑回来的斐济。
  男人一身薄汗,贴着身上的武服,衬出一身劲瘦肌肉。他低头,看一眼绿芜手里的牛乳,慢条斯理伸手,将其取过来,径直进了屋子。
  屋内,苏芩手持玉箸,吃着红豆粥。
  红豆粥有些烫,苏芩张着小嘴,将那煮的软绵绵的红豆粥往嘴里舀,但不知为何,她吃一口,便“嘶”一声,小嘴红肿肿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斐济将手里的牛乳置到绣桌上。牛乳很是新鲜,奶香味十足,颜色也扎眼的很,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起来。
  苏芩眼瞪着,抬眸看到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未施粉黛的面容瞬时涨红起来,昨晚上的事一瞬回笼,羞得她恨不能立时撩起裙裾钻到绣桌底下去。
  禽兽!
  ……
  直至归宁日,苏芩的嘴还没好全,她气鼓鼓的坐在马车里,斜睨一眼人模狗样儿的男人,狠狠扭了一把手里的帕子。
  马车厢就这么大,苏芩不耐烦看到这只色狗,索性撩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瞧。
  马车辘辘而行,不快不慢,十分稳妥。
  苏芩眼尖的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跨入一间银饰铺子,她赶紧吩咐青山停车。
  小姑娘提裙下了马车,斐济略一挑眉,并没动,只是用手里的洒金扇挑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看。
  苏芩一路未停,穿过街道,跨上石阶,径直入银饰铺子。
  银饰铺子里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苏芩没见过,但男的苏芩却认识,就是她大姐苏霁薇的夫君,刑部尚书府的公子,邢洋。
  “这支好看。”女子身着丹红色艳裙,靠在男人臂弯处,藕臂挽着男人的胳膊,声音娇娇的说话。
  “好,买。”邢洋只一顾点头,冷不丁的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苏芩,赶紧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上前道:“原来是小姨子。”
  苏芩没理他,侧身往邢洋身后的女子看一眼,看到她双耳上的耳坠子,冷笑一声。
  出嫁前,她曾听苏霁薇的贴身丫鬟云集跟彩烟嚼舌头,说今日苏霁薇出门去买给苏芩的出嫁礼,却被邢洋养在外头的那个外室给抢了那份出嫁礼不说,还冷嘲热讽了一顿。
  这外室近日十分得宠,苏霁薇不愿多惹是非,遂只得换了另一份出嫁礼。但苏芩尚记得,原先那份出嫁礼是一对耳坠子。并无什么过多的装饰,也不贵重,只因着形似一株纤长芦苇,所以苏霁薇觉得很合适苏芩,却不防被那外室给抢去了。
  而今日,这外室的耳朵上,就戴着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
  苏芩抬眸,神色淡淡的看一眼邢洋,“大姐夫。”
  因着今日归宁,所以苏芩特穿了件烟粉偏红的裙衫,梳妇人髻,露出纤细脖颈,被高领的裙衫遮挡住大半。白腻面容之上画着细薄的妆面,整个人透出一股红艳的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明明就是个艳媚的女子,但偏偏身上还带着一股纯稚的风情,又艳又美,又娇又柔,这种感觉,最是能惹得男人侧目,蠢蠢欲动。
  对于这位姿容过盛的小姨子,邢洋一向是很好脾气的。毕竟美人嘛,谁都爱。若不是当时苏芩年纪尚小,还未及笄,他怕是也不会娶苏霁薇了。
  “原来这位就是世子妃呀。”那外室腆着脸上来。俗气头面一阵叮当作响,脸上带着厚重妆面,面过白,唇过艳,跟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苏芩一比,越显庸俗。
  苏芩实在是不明白邢洋找女人的眼光,这外室真真是连自家大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难不成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苏芩脸上带笑,但双眸却有些冷。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那外室面前。
  这外室的身量比苏芩略高些,长手长脚的给她蹲身行礼,满脸讨好。
  苏芩脸上笑意未减,她睁着一双眼,纯稚无辜,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双眼黑白分明的好看。苏芩操着一口软绵绵的小嗓子,道:“你这耳坠子真好看。”苏芩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外室晃了晃神,直觉被闪瞎了眼。
  听到苏芩的赞美,外室面露喜色,刚想说:若太子妃喜欢,尽可献给太子妃。却不防双耳一痛,就看到苏芩一手一只的扯住她双耳上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往外拽。
  这外室一惊,下意识往后退。而苏芩正拽着,两人这一下,立时就将这对耳坠子给硬扯了下来。
  苏芩拿着手里那对沾着几丝血迹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使劲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
  双耳疼的厉害,外室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哭,显然是被扯的狠了,那血迹从她的脖颈往下滑,整个人拉着喉咙,凄厉异常。
  邢洋站在那里,面露惊诧。
  苏芩用绣帕将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包了,然后道:“我甚是喜欢,不若就给了我吧。”
  说完,苏芩解下腰间的荷包,扔到地上,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身后的鬼哭狼嚎。
  而至始至终,邢洋都呆愣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苏芩上了马车,他才被身后外室那阵鬼哭狼嚎唤回神来。
  青山拿着手里的马鞭,对上苏芩那张面无表情的娇媚小脸,下意识觉得自己双耳一痛,赶紧默默的低下了小脑袋。
  苏芩提裙上马车,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男人挑眉,道:“去做什么了?”
  小姑娘小嘴一噘,将手里的东西扔到茶案上,“砸场子。”
  斐济脸上笑意更甚,想起方才青山那一脸紧张探进来说要不要去帮忙的表情,觉得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姑娘。
  男人伸手,用手里的洒金扇拨开茶案上的东西,看到那对沾着血渍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
  “样式不错。”
  苏芩小脸更鼓,急于抱怨,根本就忘了自己还在跟这厮冷战。“原本是大姐买给我的,被邢洋养的外室给抢了。那外室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大姐。”说完,苏芩看男人一眼,想起来两人还在冷战,立时偏过了头,娇哼一声。
  斐济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吐出二字,“邢洋。”
  刑部尚书府那个不成器的大公子?
  苏芩嗅出几丝味道,她装作不经意道:“怎么,你认识他?”
  男人敲了敲手里的洒金扇,半阖上眼帘,慢吞吞道:“不认识,不过前些日子常看到江南巡盐道藤子恒出入其府邸。送了许多好物。”
  一个小小的江南巡盐道,怎么会跟刑部尚书府打的火热?明明也没什么亲眷关系。
  苏芩蹙眉,黛眉尖尖的拢起,整个人陷入沉思。
  斐济抬眸,看一眼小姑娘,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视线落到那对耳坠子上,眸色有些冷。


第111章 
  大明朝堂; 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基本管辖朝堂内所有大小事宜。吏部负责管理官员的升级和评估; 其能力可与内阁大学士相抗衡,乃六部之首。其二为户部和礼部; 各有优势,互不相容。其三为刑部、兵部和工部。
  依此排序,由此可知; 刑部在六部内并非头首; 至此若刑部想救下一个有罪的人,免不了也要伤筋动骨; 四处奔波牵线。
  刑部尚书府要想救江南巡盐道藤子恒之弟; 先要牵线搭桥的地儿是地方上的按察使,通了按察使,压下了案子,再寻大理寺疏通。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下次案子再报上来; 刑部便能与大理寺一道将此案子给批了。
  在如今夏达身体不适; 内阁无主; 幼帝当朝; 阉宦横行,后宫干政的混乱局面下; 刑部尚书府此举浑水摸鱼,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如今上头的人都忙着夺权,谁还有空来管他们底下这些官员呢。
  清秋入花骨; 婆娑风露凉。
  正是桂花飘香之季,苏府中庭内种着的那棵桂花树生的满满缀缀,丫鬟、婆子手持剪子,正在摘花。
  苏府厢房内,苏芩正在与苏霁薇说话。
  绣桌上摆置着苏芩从府里带回来的桂花香饼和桂花酒。
  今天是苏芩的归宁日,她面上带妆,提裙坐在厢房内的绣墩上,将绣帕里头包着的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放到苏霁薇面前。
  “大姐,大姐夫都这般了,你怎么还……”
  按照苏芩的性子,若斐济敢像邢洋一样负她,她便是杀不了他,也得狠狠的给他咬下大块肉来。
  苏霁薇垂眸,端着手里的小酒盅,鼻尖满是桂花飘香。她深深的嗅一口,脸上露出笑来。
  “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的。”
  苏芩陷入一阵沉静,她突然抬手,指向花几上的那盆梧桐,“大姐,你觉得花几上的那盆梧桐长的好吗?”
  苏霁薇顺势看去,点头,道:“长的很好。”
  “可是我觉得,它长的不好。”苏芩却摇头,“这梧桐每日里被丫鬟、婆子修剪,顺着那铁丝往外长。旁人瞧着是好看了,可它却苦的很,因为被勒的疼,所以苦。再到后头,它不疼了,因为习惯了,所以觉得这铁丝网也极好。”
  苏芩这一番话,意有所指。
  苏霁薇自然明白,苏芩是在劝她。可她如今,哪里又能轻易割舍下她身边的所有。
  “姀姀,我并不是你,你敢爱敢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性子像极了祖父,天不怕,地不怕的……”
  “大姐,我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苏芩心里头的虚,只是藏得深。她说起来,就是只纸老虎。
  苏霁薇摇头,执意觉得苏芩想的太简单。她如今嫁入兵部尚书府,连孩子都有了,即便邢洋喜在外头拈花惹草,但好歹并没将那些龌龊事带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
  白日里,苏霁薇刚刚安慰完自己,晚上回府时,却看到邢洋领着一个粉头倒在她的榻上,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那粉头不惧苏霁薇,她揽着邢洋的胳膊,整个人柔腻似水的贴在男人身上。
  邢洋看一眼苏霁薇,脸上也并无尴尬神色,只道:“你回来了。”
  苏霁薇憋红了一张脸,看到自己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妆奁盒子,看到脏污不堪的床榻和躺在上头的两个人,想起今日里苏芩说的话,整个人都气的发颤。
  苏霁薇暗自压下脾气,甩袖,冷着一张脸转身出了屋子。
  邢洋似是没想到苏霁薇竟然敢对他发脾气。那粉头噘着嘴儿,娇声娇气道:“奴偏要来府,是不是惹怒了大奶奶。”
  “无碍。”邢洋道:“这刑部尚书府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话罢,邢洋起身,随意收拾一番自己,然后拢袖出去,就看到苏霁薇正站在户牖处,眼角微红,似在落泪。
  苏霁薇长的好看,邢洋难得生出些怜惜心。“下次不会了。”
  苏霁薇转头,气势汹汹的与男人道:“下次,你已经有多少下次了!”
  邢洋是个大男人,哪里会让苏霁薇这样吼,当即就觉得面子挂不住。“那又怎么样,我找粉头,置外室,去青楼,这么多年了,你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你反正总是得原谅我。”
  苏霁薇真是没想到,邢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突兀想起之前,头一次发现邢洋在外头寻粉头,她委屈至极的告到婆婆那处,婆婆却说:“男人都是这样的,难不成你父亲没有寻粉头?”
  苏霁薇的父亲不仅寻了粉头,还置了外室,还气死了她的母亲。
  苏霁薇越想越悲凉,她看着面前的邢洋,心里头刺辣辣的疼。
  “苏霁薇,你别以为我给你脸了,要不是看在项城郡王府的份上,你们苏府哪里够格让我们刑部尚书府出那么多嫁妆和礼金。”
  苏霁薇垂眸,眼角挂着泪,整个人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邢洋,我们和离吧。”
  ……
  一日归宁,晚间苏芩随斐济回了府,却正撞见项城郡王妃在折腾厨房里头的厨娘。
  膳桌上,置着十几盘一模一样的桂花香饼。
  “太甜了!”项城郡王妃嫌弃的将只咬了一小口的桂花香饼扔回盘子里,柳眉倒竖。明明她今早上吃的那盘如此美味,为什么厨房就做不出来了呢?
  膳桌周围战战兢兢站着一圈厨娘,头埋的极低。
  苏芩路过,被气正盛的项城郡王妃逮了个正着。
  “姀姀瞧见本宫,怎么也不进来行个礼?”项城郡王妃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膳桌上。气氛不大好,周围的丫鬟、婆子又将脑袋压低了几分。
  苏芩转身,提裙迈步上前,进膳堂,低眉顺目的与项城郡王妃行礼道:“给母妃请安。”
  项城郡王妃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苏芩一番,最后落到她左手戴着的那只糯种翡翠,颜色白似乳,相比于外头盛行的绿色翡翠镯子,实在是属于罕见了。
  天色已晚,项城郡王妃拨了拨肩头碎发,看一眼自苏芩身后迈步进来的斐济,笑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在这处饿了一日,你们吃的肚滚肠圆的回来,也不怕噎着了。”
  项城郡王妃说话的语气,跟她那身装扮很像。
  嚣张又肆意。一看便知是个没受过什么苦,从来都予取予求的人。
  斐济没有说话,只是闪了闪双眸。
  苏芩拍了拍宽袖,觉得也没甚什么,反正没少肉。毕竟是长辈,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项城郡王妃被这两人的冷淡态度扰的心头火气,便将气往那些厨娘身上撒,“今日若是做不出本宫要的桂花香饼,本宫就把你们一个个的炸成桂花香饼蘸料吃。”
  厨娘们战战兢兢的立时退下去做桂花香饼,苏芩和斐济对视一眼,出了膳堂。
  至晚间亥时,膳堂那处还是没消停。
  “爷,郡王妃大发雷霆,闹的厉害,您不若去瞧瞧吧?”彼时,苏芩正和斐济窝在炕上对弈。
  膳堂离他们的院子不远,透过大开的槅扇,苏芩能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一叠声瓷碟被摔破的声音。
  斐济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落子。屋内点一盏琉璃灯,照亮大炕那块地方,将正窝在上头的两个人衬得面白唇红的尤其好看。
  青山又道:“爷,郡王妃说,要去北方寻郡王,已经在让丫鬟准备包袱了。”
  苏芩扔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看一眼斐济,“还是去瞧一眼吧。”
  斐济道:“不必管她。”
  苏芩蹙眉,“北方乱的很,流民强盗横行,若是母妃真去了,一到那处就会被抢光的。到时候别说财了,连人都会不见。”
  斐济捏着手里的棋子,沉吟半响,终于起身,拢袖出了屋子。
  苏芩在屋内静候半刻,没等到斐济回来,她抻着脖子往外头瞧了一眼,却见青山面有异色的急赶过来。
  “小主子,爷被郡王妃砸伤了。”
  苏芩面色一变,当即趿拉着一双绣鞋就往膳堂赶。
  膳堂里头满是碗碟碎片,那些桂花香饼被踩的糊烂,黏在地上,看上去尤其可怜。
  斐济面无表情的站在膳堂门口,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看不清伤口,但从血量来看伤的不轻。
  项城郡王妃还在闹,吵着嚷着说她就不该来项城招烦,要去北方寻项城郡王。
  看着这样的项城郡王妃,苏芩有一瞬觉得自己闹脾气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招烦?
  心虚的缩了缩小脑袋,苏芩侧眸看一眼斐济。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闹的正厉害的项城郡王妃,整个人非常平静,尤其是那双眸子,平静的就仿佛在看唱大戏。
  “本宫就不该来招烦……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连块桂花香饼都欺负本宫……”
  苏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折了根树枝上去,往那膳桌上一抽,镇住了项城郡王妃,然后道:“吵吵吵,闹闹闹,你都一把年纪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项城郡王妃确实是被苏芩给镇住了,毕竟从她出身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
  “一,一把年纪……”捂着心口,项城郡王妃瞪着一双眼,一口气上不来,竟是直接晕了。
  苏芩:……qaq
  周围陷入一阵沉静,膳堂外是晚间的虫鸣鸟叫声,因着没了项城郡王妃的撕心裂肺,所以更显寂静安详。
  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的抱住项城郡王妃,远离那大片碎瓷地,将人放到外头的美人靠上,又是打扇子,又是喂茶,又是喊大夫的。
  苏芩咽了咽口水,悄悄往斐济那处挪了挪,然后又挪了挪。
  小姑娘偏着小脑袋,正欲说话,却冷不丁看到男人唇角勾起的那抹笑,若有似无,如初冬的雪,刚刚接到指尖便化成了水,但却能浸透肌肤,融到心底。
  “醒了醒了……”
  苏芩神色一凛,赶紧过去。
  项城郡王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芩,伸出软绵绵的胳膊,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你算哪块小饼干。
  项城郡王:咳。
  女王:……嘿嘿嘿。
  

第112章 
  苏芩觉得最近不大对劲; 她的妆奁盒子里总是莫名其妙的会少东西。偶时是一支簪子,偶时是一只镯子。虽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好东西; 但一日日的少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姑娘; 您的那只糯种翡翠放哪了?”绿芜正在替苏芩收拾梳妆台上的东西。
  苏芩坐在绣墩上,黛眉微蹙,道:“兴许是丢了吧。”
  绿芜无奈; “姑娘; 您最近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苏芩端起面前的小茶盅吃一口茶,目光落到中庭内那个正在练剑的男人身上。
  天色越来越冷了; 男人的武服却依旧细薄如绸; 出了汗,贴在身上,衬出肌理,宽肩长身,劲瘦的腰身; 修长的腿。握着长剑的手修长白皙; 覆着一层细薄茧子; 那长剑在男人手里挽出一朵花来; 带着剑锋,“铮铮”鸣响。
  没有什么花架子; 每一剑都带着凌厉气势,招招是杀招,一招就可制敌。
  中庭内桂花馥郁飘香; 男人练剑时,身姿矫健若游龙,那股子力道巧劲,苏芩最能感受的清楚。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觉得若不是昨晚上她执意将人踢下了床,今日她连榻都起不来。
  男人收剑,抬脚跨入屋子。
  苏芩吃完手里的一碗茶,颠颠的跟上去。
  斐济走至素娟屏风后,褪了身上的武服,擦洗身体。
  苏芩隔着一张素娟屏风,声音细细的对着手指道:“你把你的人,借我一点呗?”
  现在苏芩手里虽然有陈家和沈家联合诬陷苏龚的证据,但她势单力薄,根本就斗不过这两家人,只得向斐济求助。
  屏风后传来水滴声,男人慢条斯理的擦着身体,没有说话。
  眼看中秋佳节越发临近,斐济等人也要前往项城,苏芩一定要在中秋节前将这件事给办好了。她要让陈家和沈家得到应有的惩罚,以慰祖父的在天之灵。
  “斐济?”苏芩小心翼翼的往里头探进去半个头,就看到男人身上的长裤褪到一半。
  男人的身体很漂亮,宽肩窄腰的露出一双大长腿。肌肤白皙,浸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肌理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八块腹肌,劲瘦的腰身,抬腿时风光大露。
  “你,你怎么不穿裤子啊……”苏芩慌里慌张的捂着脸,赶紧把脑袋给缩了回去。
  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套上新裤子,道:“又不是没见过。”不仅见过,还尝过。
  苏芩气得满脸羞红,恨不能将那厮扔到水桶里头泡上个三天三夜好好收拾收拾脑子里头的脏污东西。
  男人收拾妥当,从屏风后出来,走至实木圆凳上吃茶。
  苏芩跟过去,殷勤的倒茶,只那张未施粉黛的白腻小脸上透出几许绯红,添上满满旖旎风情。
  斐济挑了挑眉,单手撑着下颚靠在绣桌上,修长眉眼搭拢下来,整个人透出一股沉静清冷。那份贵胄清俊,与那时的陆霁斐如出一辙。
  苏芩不禁看的有些痴,她提裙坐下来,纤纤素手搭住男人的胳膊,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不借多,就借几个好使的。”苏芩的手里还有苏龚留下来的那份名单,只要给她人手,她就能把陈家的人一网打尽。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墨青色长袍,束发带,修长手指叩着桌面,阳光自槅扇处倾洒下来,将男人映衬的仿佛谪仙般。斐济慢吞吞的往下看一眼,视线落到自己被苏芩搭住的胳膊。
  “我以为姀姀已经知道我的规矩了。”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细薄唇瓣微抿,整个人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邪肆,夹杂在那份清冷气质里,强烈的对比看的人心慌。
  苏芩面色一红,想起往常用来交换的那些“东西”。她不安的攥紧了自己的袖子,这厮不会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正在苏芩踌躇间,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苏芩的下颚,然后俯身而上,舌尖扫过那瓣粉唇,声音沉哑道:“给我跳一曲舞。”
  “跳,跳舞?”唇上还残留着男人濡湿清冷的味道,苏芩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是跳一曲舞那么简单?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当苏芩穿上那套没有亵裤的宫娥服,站在男人面前跳舞时,只觉整个人都凉飕飕的要飘起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大刺刺的坐在实木圆凳上,身后是紧闭的槅扇,细薄朝阳从碧色纱窗处倾斜而入,被分割成块,照出苏芩僵硬的身子,投射在白玉砖地上。
  “这步跳错了,腿没抬高。”细小的树枝敲在苏芩的小腿上。虽然不疼,但却羞耻的厉害。
  苏芩抓着身上的衣裳,腰间缀七彩宫绦丝带,转起来时裙裾飞悬,青丝漫舞,尤其是拉高的脖颈和脊背,弧度优美如蝶翼。
  她僵硬的抬了抬腿,然后迅速拢下裙裾,晶莹剔透的纤细脚踝上挂着那串脚链,“叮叮当当”的飞旋跳跃,发出清灵声响。
  裙裾盘踞在小腿膝盖处,若隐若现的衬出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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