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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百和香气犹未歇(恭苏苏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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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堂中寂然无声,一直未曾说话的涵素真人道:“凝丹长老,可有其他不妥?”
“此毒确认是双生共命鸟内丹不错,但还夹杂着其他成分。不过,似乎并无害处,只是诸位也都知晓此内丹的一些属性,百里屠苏所借乃是欧阳少恭之性命,自身早该死去。如此恰如行尸走肉,虽行如常人,但容颜不改,恍若石塑。”
“且所借性命终不知多久,怕是随时有去世之危。更何况如今没了封印,他体内煞气隐隐,蓄势待发,若有不测,恐变生掣肘。”
紫胤真人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长老,可有他法救治?”陵越拱手施了一礼,问道。
“百里屠苏命数早定,死生有常,凡俗之法如何改之?若不行诡道,怕是只有神魔之力方可。至于煞气,所知不多,需得在观察一二。”
忍了半天,戒律长老道:“那欧阳少恭如何处置?”
“既然他现在不曾为恶,且随他去。”涵素真人摇了摇头,天墉又不是人间的衙门,不需事事关心。
“掌门,紫胤欲重收百里屠苏入门下,望请允许。”紫胤真人转向涵素,施礼道。
“这……”
“掌门,弟子欲以屠苏师弟为执剑长老人选,还请掌门允许。”
“……好吧,既如此,便依你二人之意。只是煞气之事,还需谨慎。”
剑塔。
“你心意已决?”
“是,弟子准备封印焚寂与玉横,就此随师尊居于剑塔,再不入世。”
“不需如此,你并无隐居之意,何必强求?且你身上煞气未清,不知何时发作,还需焚寂吸煞之效,万不可意气用事。”
“为师过几日便要闭关,为你寻找压制煞气之法。你且安心住于剑塔就是,掌门已经应允,重新收你入天墉。去吧!”
“……是!”
见屠苏离去,红衣的剑灵现出身影,“不过三日未见,百里公子看着憔悴不少。”
“我这弟子,一生多灾多难,难有安稳,如今只盼他真的看开,而不是心有逃避。”紫胤真人摇摇头,虽然他不曾亲眼目睹,但是屠苏的事情红玉自可告知。
知己……挚友……
有些感情,如何不知?如何不晓?
“百里公子心志坚定,若是有所决定,自会矢志不渝,主人太过担心了。”红玉不解,但她对于屠苏却是十分信任。
“红玉所言甚是。”
只若是未曾看清自己心意,却又如何是好?
红玉啊红玉,你纵然活过千年,但这世间还是有你看不穿的啊。
屠苏放下焚寂,将它挂于墙壁之上。
坐在坚硬的石床上,屠苏低下头,看着手里一枚丹药。
却是那日少恭从他口中夺取后弃之于地的那枚仙芝漱魂丹。
屠苏也不知为何没有将它和那瓶丹药一并毁去,只是随身携带,和玉横置于一处。
手指收紧,屠苏闭上眼。
剑塔很静,悄无人声。
以往还有阿翔陪伴,如今却只余他一个。
想到阿翔,屠苏心里涌起思念,但他随即打消念头,跟着自己,阿翔一直在吃苦,也许、也许它已经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呢。
任由思绪飘飞,不知何时迷糊睡去。
时间流逝,已经是月华如水洒下。
梦里榣山风光依旧,只不见了长琴、悭臾。忽而画面一转,化作青玉坛上层的琴台。青烟袅袅,余声不觉,却不见弹琴之人。继而临河赏灯,看着水面似乎倒映出一个熟悉人影,只还未看清那人的笑颜,一只河灯点起涟漪,模糊了所有。
心里有些急切焦躁,消失不见的是谁?
忽然一阵风吹来,屠苏恍然惊醒。
察觉手中有物,低头一看,那药丸变了形状,却还是好端端的待在手中。
——消不掉,一如己心仍在寻觅。
千觞一大早起来,便向少恭告辞。
少恭隔门应了一声,在千觞离去之后,便也摸索着自行离开。
千觞一路施展腾翔之术,向北边赶去。
到了江都,千觞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少恭!”
骤然回返,千觞心急如焚。怎么忘了一件事,七情六觉,少恭失去的是哪一样?心里暗暗恼怒,昨夜酒喝得多了,且被少恭透漏的那些事情牵走了思绪,竟然忘了这件事。
以后在少恭面前,坚决不喝酒。
千觞火速奔回,昨日里的一些怀疑再次涌上心头。
乌蒙灵谷空荡荡的,那袭黄色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千觞怔然立于房门前,两个酒碗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地上有些许暗红色已然干涸的血迹。
心里的惊惶制止不住,他想到了!
少恭跟在他身后,落下的脚印重叠在一起——他在模仿自己的步伐。
他坐下的时候有些许迟疑——他用脚在试探方位。
……
他……少恭……
千觞颓然放下巨剑,喃喃道:“你失去的是……怎么会是……”
少恭,你、你看不见了吗?
章九(4。09更完)
八月末。
屠苏静静立于昆仑山巅。
山风剧烈,云海一时翻滚不止。
他身上紫色的天墉道袍被风吹的紧紧贴于身上,衣料摩挲,瑟瑟作响。忽然,屠苏微微侧首,看向来者。
一袭红衣,俏然而立。
“公子有心事?”
屠苏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再次看向云海。
这里是昆仑山最高处,可是即使穷极目力,也难以望穿云海,看到千里之外的人。
浮云遮目。
“晴雪妹妹还未有消息?”
屠苏怔了怔,摇摇头。
红玉忍不住心里叹气,已经一年过去,百里公子越发沉默少言,真是让人担心。天墉城对于公子来说,并非久居之地。
其他弟子对于屠苏身上煞气可是诟病非常,人后常出不逊之语,就是紫胤、陵越等人有心压制,也无法完全杜绝。
屠苏这一年几乎不出剑塔半步,就是出来也不过来这昆仑山巅眺望。
红玉沉吟道:“公子,你何不去幽都看看晴雪妹妹?老是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屠苏转过身,淡淡道:“不可。”
“公子是怕连累晴雪?”
屠苏点点头。
“明日我与紫胤便要离开天墉,公子一人独居剑塔,怕是……”
“……又烦扰师尊一年。”
红玉摇摇头,笑道:“公子莫要如此说,我看紫胤分明是将你看做亲人,你如此见外,岂不是让他伤心?”
“……”
红玉见他又去看那云海,便直接道:“公子下山去散散心吧。”
取出一张符纸,红玉接着道:“这是清心正气符,只要不是月中子时,都可完全压制公子体内煞气。月中之时也能保持公子灵台清醒,想来以公子之能,已可保无忧。”
屠苏回身接过,“是师尊……?”
“他花了一年时间采集昆仑清气混合自身剑气制出此符,公子可莫要浪费师尊一番心意。”
“我知道了。”
那日回来之后,屠苏和天墉长老仔细观察,发现他体内煞气以一月为期,月初渐盛,月中最强,过了月中,则逐渐转弱。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屠苏归来之时,便是月中之后的第二日。
幸好天墉为天下清气之最,除了月中子时,其他时候都可压制。
而到了月中子时,则有紫胤真人亲自护法陪同,索性倒也未出意外。
但如此一来,门中弟子多有怨谤。
让屠苏如此离群索居,如遭禁锢,并非紫胤所愿。他苦思良久,便耗费心力,采集昆仑清气制成此符,又恐威力不够,便将自身精纯剑气融入其中,方成此清心正气符。
屠苏心中感激,他确是想过离开,但一次下山,经历种种事端,他已经不在如过去那般偏激,又担心煞气,便也只能居于山上。
如今,有了此符,只要月中子时小心行事,当可无忧。
一年未见……还是先去看看阿翔吧。
“长老,已经分配弟子前往各地,除了以青玉坛名义行医,弟子已经嘱托他们探寻关于魂魄之事的上古隐秘。”
“很好,元勿办事,我向来放心。”
少恭立在窗侧,闻言转头“看”向他,赞许道。
元勿看着那双已经不复昔日明亮的双眼,心里暗叹,长老以为大家都不知晓他失明之事,可是尹公子早已经悄悄告诉众位师兄师弟。
大家不忍让长老难过,故而从来不说。
但是每次看到长老仿佛无事人一般,元勿心中总是酸涩难言。所以便任劳任怨,将少恭的命令完成的完满而出色。
只是长老平日很少出言,元勿暗中丧气的想道。
“明日,我去江都探访故人,门中事宜便如往常,交由你处理。”
“是!”
本来少恭是想让元勿继任掌门,奈何他坚决不允,便只得以丹芷长老之名继续管理青玉坛。
不过,少恭并不太搭理门派事务,真正的实权仍旧掌握在元勿手中。所以如此吩咐不过走个过场,偏偏元勿就喜如此。
这一年,少恭凭着记忆,加上让元勿及诸弟子帮忙,已经将青玉坛中的典籍重又翻查整理一遍,不出所料,关于锁魂石,却是没有丝毫记载。
但也有意外之喜,一是关于煞气,少恭有了更深的理解;二是发现一种饲养灵偶的方法。
这种灵偶与主人可做简单的交流,但材料要求却十分严苛。少恭思及那剩余龙筋,便将其漂成无色,依法熬制了药水,将那龙筋浸泡了月余,再用灵力洗刷,制成一件软鞭。
一头缠在左手腕上,用着十分方便。平日便可用这软鞭当做触手探路,虽然分辨不出颜色,但是描绘出形状还是绰绰有余的。
少恭双手拢在袖中,抚摸着软鞭,自信有了此物,他便可行走如常,骗骗不知之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青玉坛弟子知晓自己已然失明,学医之人,对此可谓敏感非常,只看瞳色,便能辨别,但是却不知千觞曾悄悄来过。
少恭假装介怀,倒是骗得诸人个个心中又怜又敬,不敢在他面前谈论此事,私下里也是各个禁止,生怕惹得长老伤心,犯了忌讳。
少恭如此作为,自然是为了屠苏。
他不介意利用一下别人的同情,不过,耳中所闻与亲眼所见还是有些差距的。既然要让他心中愧疚,为何不利用个彻底?
少恭笑笑,百里少侠,在下期待与你再次重逢。
不过,还是先去寻瑾娘,锁魂石自不能置而不用,看这余下时光,是否能寻得妙法,延续魂魄之力。
清泉小径。
流水淙淙作响,一路从山上流下。
此处灵力比之别处自是浓厚,虽已然八月末,但正是翠□滴、花鸟争奇的时刻。
屠苏正从空中经过,从天空中向下看去,清泉小径真个是风景如画。
飞行的速度渐渐慢了,脑海中便回忆起当日与襄铃、红玉、兰生和晴雪一起经过这里的事情,如今过去不足两年,心中竟是起了沧桑之感。
下意识的,屠苏忽略了少恭。
不知不觉间,屠苏便看到底下已是一片水色。
银练般的瀑布垂下,在山腰的水潭里打出大片水花。在远些,白色的水沫消失,幽绿色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晃动着水面几朵荷花。
这里倒是不曾细看,只记得曾用沐零方相凝冰渡水,去过对岸。
屠苏想到了雾灵山涧和桃花谷,和此处比起来,倒是有些相像。
“铮~”悠然渺远的琴声响起,和着轰鸣的瀑布水声,若隐若现。
屠苏眼前不期然便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青山隐隐,静水流深,古朴小巧的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优雅的仙人端坐抚琴,闲来弄指探弦,淡听松涛流水。
心中蓦地一静,耳畔的其他声音俱都远去,只余下这一缕琴音不绝。
体内煞气隐隐有翻腾之势,却并未有失控迹象。
屠苏沉溺其中,丝毫不曾察觉,却险些灵力不济,从高空中坠下。
琴声隐约,屠苏便不自觉的循声飞去,希望听得真切些,却在刚刚看到那人背影之时骤然停下。
水边汀台,那人静静跪坐抚琴,丝毫未曾察觉屠苏到来。
欧阳先生……
屠苏默默看着少恭背影,未曾想刚一下山,便遇到他。
少恭一曲奏罢,优雅按弦止声。
他既然双目不可视物,行事自然多有不便。但是少恭岂是寻常之人?平日里有那条无色软鞭在手,再加上以九霄环佩所奏琴声大范围探查,他一路悠然行来,竟是未有太多不适。
今日偶然起兴,便欲在此梳洗一下,故先以琴声探查有无他人行迹。
唤回九霄环佩,少恭背转身,散开束发的软带,一头青丝垂下,倒真衬得他容貌姣好若女子。
昔有张良专美于前,今却是可与古人相媲美了。
屠苏一怔,看着那人披散着长发,心里忽然起了一丝惊艳的感觉。
眼看那人褪去外罩长衫,伸手欲解开腰间玉带,屠苏顿时恍然,连忙道:“先生!”
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少恭闻声不由一惊,“百里少侠?”
手僵住,少恭有些尴尬,他虽然想早些见到屠苏,却是万万不想在此时遇见。明明探查过周围,百里屠苏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眼前一片漆黑,少恭顿时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屠苏心里也是尴尬不已,他话一出口,就觉得似乎不妥,但若是不出声,岂不是更加难堪?
如此重逢,倒是将屠苏心里的抑郁打消了去,反平添了几分亲切。
少恭恢复常态,神色自若,伸手拨弄着腰间饰物,将解开的腰带又围了回去,只褪下的外罩长衫却是仍挂于树上,不再穿。
捋了捋长发,少恭懒懒地抬手用那束带随意绾在一起,垂在颈侧,便含笑问道:“一年不见,未曾想与百里少侠竟是如此再会,倒是颇让在下惊讶。”
“……先生说笑了。”
不经意看到那人抬手间露出雪色的半截小臂,屠苏红了脸,心里怦怦直跳,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少侠何时来的?在下先前已经查探过四周,荒郊野外,并无人烟。”
“只是路过此地,听见琴声。”
“原来如此……”少恭不动声色,心里却起了警惕,今日百里少侠可由空中接近,他人自然亦可,琴声往于高空不易,这却是一个弱点。
“先生……可好?”屠苏犹豫一下,问道。
“尚可,只是无人为伴,只影飘零,一人行走,难免孤单罢了。”少恭说的轻描淡写,有意无意间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
屠苏默然,看那人立于水边,浅浅含笑,遗世独立,仿若羽化而去,心里便有些焦躁,难以平静。
“不如同行?”四字几乎脱口而出,屠苏闭了闭眼,到底还是未说出口。
少恭不曾听见屠苏回应,笑的似乎更加勉强,“想来和少侠并不同路,在下欲往江都寻瑾娘,便不打扰少侠了。”
取过衣服,少恭心里摇头,看不到百里少侠表情,可真有些遗憾。
屠苏抬了抬右手,终于下定决心道:“我与先生一起,正要去看望阿翔。”
话说出口,心里自在了些,屠苏也并不是不想和少恭一起,只是心有芥蒂为一,刚才之事到底尴尬为二,便想离的远些。
不过见少恭强颜欢笑的样子,屠苏便为自己的心思自责,一年过去,有些事情他想的差不多了,既然已经决定坦然面对,便不需再犹犹豫豫,遮遮掩掩。
那些仇恨到底已经过去,屠苏虽然做不到全然不顾,但保持镇定,理智视之却是可以办到。想起前事,屠苏心中只余遗憾,那些悲伤竟是再也寻觅不到。
余恨悠悠,余情渺渺,无凭无依,仿若无根浮萍,逐流顺水,飘去远方。
便如此和先生相处吧,正如先生所言,君子之交平淡似水,不尚虚华,得一知己已属难能可贵,何必妄求更多?
屠苏神色平静,淡淡道:“天色不早,先生与我当速往江都。”
章十(4。11更完)
屠苏静静等那人收拾完全,先是衣袍,被少恭整理整齐,一如平常般严谨。接着是头发,既然要去江都,自然不可如此随意。最后则是不远处的香炉,屠苏这才注意到,少恭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格箱。
少恭收拾好,歉然道:“劳少侠久候,我们启程吧。”
顿了顿,少恭心思转了转,又道:“此处离江都已然不远,少侠若不介意,便与在下步行前往,沿途观览风物,也是赏心悦事。”
空中四处俱无着落,少恭可无法辨别方向,腾翔之术是万万不能施展的。
暗中又给屠苏撒上冥蝶粉,江都城中甚是热闹,到时候离得远些,辨别不出屠苏方位,那可是大大不妙。
做戏便要做全套,更何况,这只是借题发挥,夸大其实罢了。少恭心里可是半分歉疚也无,就等露出些破绽,引屠苏上钩呢~
“少侠此次下山,可有行程安排?”少恭随意问道。
“先去探望阿翔,若有机会,当往中皇山一探。”屠苏心里有些担心晴雪,准备去试试,看能否再次进入幽都。
“看来在天墉,少侠应是足不出户无疑了。”
“……何意?”
少恭解释道:“远古诸位大神神力逐渐消退,如今,女娲庇护之力收缩甚大,幽都城外瘴气环绕,如不是当地人士,外人绝对抵挡不住如此毒性。各大门派已经下令,不许低级弟子前往南疆游历,以免损失。西南一带本就与世隔绝,受此瘴气阻挠,和外界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屠苏皱起眉,如此晴雪不出,却又如何得到她的消息?更何况他心里还担心她是否受到影响。
接不到她平安的讯息,屠苏心里有些不安,看看少恭,道:“欧阳先生,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进入忘川蒿里,探一探晴雪行迹?”
少恭挑了挑眉,温文一笑:“上次进入忘川,亦是侥幸。不过即是少侠所托,在下自当勉力为之。”
“若是艰险,自不强求。”
少恭摇摇头,“难得百里少侠有事相托,在下岂能推拒?不过需得准备些时日,待在下安排一二,便和少侠同去如何?”
“同去?”屠苏有些惊讶,多带一人,行事岂非更加不便。
“这是自然,不过事先约定,少侠到时万不可出声,你我二人只旁观倾听便是,不得与他人交谈,也不得被他人发现。”
“自当谨记。”屠苏肃然答道,少恭肯答应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有要求,自然应该满足。
谈话间,江都城已然在望。
少恭和屠苏二人进入城内,便径直去了昌平客栈。
少恭放下手中提着的格箱,提议道:“今日天色应是不早,不如先行洗漱休息,明日在前往花满楼。少侠意下如何?”
屠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少侠?”
“先生?”
“……啊,无事。”
少恭左袖一摆,用那条无色软鞭探查好身前状况,这才问道:“掌柜,可有客房?”
屠苏双手抱胸,细细盯着少恭,不由皱起眉。
欧阳先生似乎有些不妥……仔细回想今日见闻,屠苏越发觉得少恭言辞闪烁,似有隐瞒。
“这个……最近快到重阳佳节,往来出游赏景、住宿用饭的客人数不胜数,小店已经爆满,两位客官,实在抱歉。”
少恭摇摇头,“掌柜客气了。那请问,青玉坛于此地的医馆开在何处?”
“这位先生是青玉坛的人?失敬失敬!医馆就在不远处,从这里出发,走到那大明寺对面附近,便是了。
“多谢掌柜。”
“不用谢,还多亏青玉坛的高人,小店才没有闹出病死人的晦气事!”
少恭笑笑,转头问道:“少侠,若不嫌弃,便去此地青玉坛医馆歇息一晚如何?”
“先生带路。”
“这……江都城在下许久未来,生疏许多,还是少侠带路吧。”
屠苏心里越发生疑,便只等到了地方安顿之后再像少恭询问。
少恭跟着屠苏,有冥蝶粉指引,他自然不用再向他人打听方位。
街上人来人往,比之常日更显热闹。
一只竹竿歪倒,在路上露出一截。
“先生小心!”屠苏一直暗中留意少恭,见他似乎若有所思,只顾茫然跟着,未曾察觉脚下不妥,连忙出声提醒。
“什么?啊——”少恭疑惑,随即一声轻呼,右脚被那竹子绊了绊,身体顿时不稳,向前倾去。
靠着的是熟悉的身体,腰被强健的臂膀牢牢环抱撑住,少恭低着头,微微笑了笑,随即道:“一时未有注意,还要多谢少侠提醒。”
还是有些不方便,刚才只顾查探中路,却忘了脚下。
摸索着扶着那人站直身体,少恭温文含笑:“街市上有些热闹,声音驳杂,不免不适,少侠勿怪。”
屠苏紧紧盯着少恭,张了张口:“先生……”
心中骤然升起一个不妙的猜想,屠苏神情凝重,小心伸出左手,不带丝毫风声的抚上那人眼角,见他笑容如故,未曾躲闪,心里越来越沉重。
指尖触着的肌肤温热而滑腻,却在他触到的一刹那绷紧。
少恭脸上的笑容淡了,“少侠何意?”
“先生,我带你走。”屠苏放下手,直接不容拒绝的拉起少恭,“有些事情还需先生指教。”
少恭皱起眉,屠苏这么快便发现了?他虽然有意露出破绽引屠苏疑惑,却还准备在隐瞒几天,然后设计一个绝妙的时机让对方发现。
没曾想今日出师不利,先是在清泉小径尴尬的相遇,接着便是如今出乎预料的进展,少恭暗中摇头,百里少侠越来越不好骗了……
医馆所在的地址原是一处澡堂,因为生意不景气,关了门,便被青玉坛的弟子盘了下来。两名弟子还在忙碌,他二人不过刚到一天有余,房子、药材等等事情还未安置妥当。
少恭和屠苏到的时候,两弟子正在商议,如何处置澡池。
“即是医馆,将这池子封了便是,白白占地方,倒不如改装改装,修成仓库储备药材。”
“水汽如此湿重,药效会受到影响,不妥。”
“既然这样,不如改成药浴,也可做诊治之用。”
少恭与屠苏在旁边听了许久,那两位弟子谈论的入神,却也未曾发觉有人进来,这时闻言回头,不由惊喜道:“丹芷长老?!”
“弟子长林、苏和拜见长老。”
“不用多礼。”少恭虚抬了手,示意那二人起身。
“长老这法子不错!”
“对了,还未请问这位少侠是……?”
“这位百里少侠,暂与我同行,今日来此,希望借住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弟子二人挤挤便是,长老,还有百里公子,请随我来,后面有住处。”
送少恭和屠苏进了后院,又说了浴池所在,长林与苏和回到前厅,相互看了看,“似乎听门中师兄说过,不知是否是这位?这……”
“别管长老的事情,还是安心做事吧。”
两人分别安顿,少恭呼出一口气,放下格箱,信步出了门,便准备按照刚才弟子的指点,去隔间的浴池梳洗。
“先生欲往何处?”刚出去便听到屠苏从另一侧的门中步出。
少恭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百里少侠,为何总是在少恭准备洗浴之时出现?”
“……!”屠苏面上再次泛红,表情纠结,就如同在紫榕林被认出他就是那个小时候曾拔过襄铃尾巴的孩童时一般无措。
少恭可以想见屠苏现在表情定是十分美妙,奈何不能亲眼目睹,心里十分惋惜。
一阵微风吹来,少恭脸颊旁的发丝向后拂去,露出他面上促狭的笑容,温暖而真实。
屠苏呆了呆,定下心神,道:“抱歉。”
说完这两个字,屠苏犹豫一会,又道:“可要帮忙?”
少恭有些惊讶,无神的双眸睁大了下意识看去,直到发现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少恭这才低头,沉吟未语。
屠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石雕,他有些懊恼刚才之语唐突,但又担心少恭不方便下受到伤害。
街市上那幕着实让他担忧不已。
——也十分愧疚,有些事情他已然想到,不过还想从少恭那里得到确认。
“……有劳少侠。”少恭淡定转身,手指却紧了紧。
浴池里水汽氤氲,白茫茫一片,如临仙境。
少恭泡在水里,扶着墙壁,完全放松下来。
感受到背后有些僵硬的擦拭,少恭眼睛习惯性的眯了眯,忽然偏了头,凑到那人耳边耳语:“屠苏这么紧张?”
语气有些暧昧,带着些坏坏的笑意,如一阵暖风拂过屠苏耳畔。
骤然一惊,屠苏不顾在水中,大步后退,水花四溅,他足下不稳,差点滑倒在地。
“呵呵~”少恭大笑,“少侠如此害羞,区区一语,便这般反应,当真是有趣~”
“先生莫要捉弄。”屠苏有些恼羞成怒,扶着光溜溜的墙面,这才站稳。
少恭含笑摇头,知道不能太狠,需得循序渐进才好,便换了话题道:“少侠既然入池,便也沐浴一番。”
屠苏点头,随即想起,又道:“可。”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这才起身出来。
少恭拿着干布,细细擦拭着头发,他换了更加宽大的长袍,显得懒散而惬意。
歪倒在椅子里,侧着头,长长的发丝垂下,少恭一一拭去水滴,十分耐心。
屋子里燃起熏香,清淡淡的,是沉香的气味。
沉香能静心,一时间四下沉寂,有种淡淡的温馨。
屠苏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还有话要问少恭,便和他一起来了这里,并未回自己的屋子。
“先生的眼睛……可是看不见?”屠苏静默一会,直接问道。
“是。”少恭不否认,直接应下。
“……”
少恭伸出左手,催动软鞭,将不远处桌子上的格箱卷了过来。
打开格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药粉、香料,都用小盒子装着,少恭取出装有麝香的盒子,又将那格箱合上。
“明日拜访瑾娘,正好用这新制的麝香当做见礼。”
“……”
少恭淡淡一笑:“少侠勿要多想,事情已成定局,便顺其自然吧。倒是少侠……不知是何种情况?”
“凝丹长老看过,应是七情无疑。”屠苏低声回答。
“七情?倒也不错。”少恭沉吟,又道:“少侠过来,在下为你把脉看看。”
脉象并无太大异常,倒是金象蓬勃,百里少侠自身是火属性,虽然兼修金系法术,但火克金,金象应被火象有所压制才是。
金生水,水克火。
如今水象从金象,使得心脉受制,倒有随时夭亡的隐患。
这点,少恭学医千年,凝丹长老看的出来的,他自然也看的出来。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其他看法,只还未确认。
少恭皱起眉,叮嘱道:“百里少侠,你体内金气旺盛,已有打破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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