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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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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为何?”
    张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翻了个白眼:“某的脑袋还是挺好使的,至少还记得玄德公他出城了。”
    “主公去了哪里?”
    张燕哼哼:“我哪知道。”
    赵云叹气:“还不是不好使。”
    张燕简直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一口气憋上憋下的。
    徐路却在这时会心地走过来,拍了拍张燕的背脊:“张哥,没事儿的,年纪大的人,却是容易健忘,怪不得你。”
    张燕这白眼翻过去了,没翻回来,直接躺倒在地,佯作抽搐,可惜无人理会他。
    徐路道:“赵哥,主公去南阳了,听说那里有位卧龙先生。”
    “卧龙?”赵云疑惑。
    郭嘉却道:“卧龙凤雏?”
    赵云问:“那是何人?”
    这时,被嫌弃的张燕再一次顽强地爬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民间传言,卧龙凤雏,得之一人,便可得天下。”接着,又作死地添了一句,赵云差点又要把他一脚踹进菊花堆里了。
    他问:“奉孝,那两人,比之你如何?比得过?比不过?”
    郭嘉道:“嘉既非龙,亦非凤,又怎能比得过他们?”
    张燕:“那奉孝是啥?啊!”他再一次飞了出去。
    一旁的徐路很是替那两盆寒菊可怜,只怪赵云的脚法太准了。
    徐路一路小跑过去:“张哥,你小时候是不是真摔过脑袋啊,先生当然是同你我一样的人啦!笨!”
    他跑得远了,自是不知,这厢的郭嘉却是当真思量着张燕的话语。
    他到底是甚么?
    “子龙。”郭嘉低声唤他道。
    “嗯?”
    郭嘉直直地看着他,赵云那双深邃的凤眸,墨瞳中,是他。
    人也好,鬼也罢。
    此刻,站在赵云面前,仍然是他,就好。
    “奉孝,怎么了?”
    赵云见他话说了一半,忍不住复又问道。
    郭嘉露了个笑颜:“子龙,不如我们也去见一见这位卧龙吧。”

☆、第30章 雪夜谁访隆中策

新野城小,城守府离赵府并不很远。
    吏兵说,刘备确是还没有回来,同去的张飞倒是先行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跟着来了赵府。
    “子龙,你可总算是回来啦!”
    他这一嗓门,吼得跟打雷似的。屋里的郭嘉刚阖上眼,立刻被他吼醒了。
    黑不溜秋的一张大脸,也懒得人通报,拍开了徐路,就闯了进来,然后就瞧见,屋里只有一个被他闹醒的郭嘉,冷冷地望着他。
    张飞一拍脑袋,赶紧缩回了脚步,想着,又把脑袋探了进去。
    眨巴眨巴着牛眼,问:“你是何人,怎的在子龙的屋中?”问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箭步冲到了郭嘉面前,大喝一声:“呀,你是彦明口中的那个病书生?!”
    郭嘉扶额,这人和张燕,还真是一个模子的,连对他的称呼,都不忘带给“病”字。
    赵云去药铺抓药,张燕也跟着非要溜出去,只是,赵云抓了药,便回来了,张燕早已晃得没了踪影。
    见赵云生火,熬药,事事亲力亲为。而赵云这一手的熟练,想来绝不是第一此做了。
    张飞惑然道:“不是有厨子么,子龙又何须亲自为之。”
    赵云坐在东厨,看着火头。
    “翼德不是同主公去拜访卧龙先生了,怎的先自行回城了。”
    “唉。”一提起卧龙,张飞顿时蔫了,在赵云身边坐下道:“子龙,你先同某说,你屋里那人是不是大哥常提及的郭奉孝?”
    “是。”
    “是就好,是就好。大哥不是常说,奉孝亦奇士,谋策诡谲,反正他如今也来了此处,不如某去和大哥说说,直接让他做个谋士罢了。也省得再找什么卧龙,躺龙的了。”
    张飞被轰出去时,还不忘冲着门里嚷嚷:“子龙,某这提议有甚不好的啊,你从武,他从文。正是建功之际嘛。”
    赵云含笑道:“翼德,你再这么大声,把人吵醒了,莫怪云要送客了。”
    张飞恹恹地跨出门槛:“你已经送了好不。”
    刘备和关羽之后回来的,等了整整两日,都没有见到传言中的卧龙,也难为了张飞那个火爆脾气,没把人家的茅庐给拆了。
    赵云见过了刘备,刘备竭力留他同进晚膳,赵云却是推拒。
    刘备在外头站了足足一日,这会儿,脸上还带冻红的印痕。
    “子龙,听翼德说,你把奉孝带来了。”
    赵云点头。
    一如张飞所言,刘备立时喜上眉梢,连连称好:“不知奉孝几时可以入仕呢?”刘备忽然亮起的眼神,似有什么悄然闪过,赵云一时捕捉不及,便已恍然消失。
    赵云蹙了蹙眉,他可以直接拒绝张飞,但是刘备,他又怎可以当场回绝。
    赵云回府的时候,却见到郭嘉竟是穿戴得整整齐齐,按徐路的话而言,就是包得密不透风。
    而此时,已是星夜皎皎。
    风雪入城,哪还有人这个点出门的,更不用说,他还是个身弱体虚之人。
    “奉孝,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赵云一张口,郭嘉便已听出了他的不快,忙上前扯着人的衣袖,扬眉浅笑:“子龙,等你好久了,陪嘉出个门吧。”
    入夜时分飘起的雪,在路上积起了一层薄雪,映着月光,听着马蹄声落。
    屋前的雪打扫得很干净,而两扇大门上,还点着两盏灯笼,仿佛主人已是知道深夜有客到访一般。
    书童迎二人进屋,屋里燃着炭炉,一壶茶水,还冒着滚滚热气,确是刚烧滚的水。
    郭嘉捧着杯,直到这会儿,他才感到自己的两只手早已冻得快没知觉了,两颊上,却有些微微发烫。
    赵云探过他的额头,心疼得厉害,嘴上却是嗔怪:“这种天气,还非要出来作甚。”说完,也不顾在生人府中,顺势拽过他双手,拢在掌心。
    郭嘉笑言:“若是再不来,明日子龙你的那位主公,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
    “你这般说起,主公今日确实问起过你,问你准备如何?”赵云察觉室温暖了不少,这才许他脱了外氅,“云本想当面推却,但是……又不知该用何样理由。”
    郭嘉道:“子龙不必费心,这不就是找能说的人来了么。”
    郭嘉说完,门口便传来一声朗朗笑语:“奉孝,你这是要让亮来当这个靶子么?哈哈哈!”
    但见来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一身藏青鹤氅,举手投足间,飘然若神仙。
    一柄羽扇,摇着摇着,便走了进来,笑盈盈地在二人对面坐下。
    “赵将军远来,薄茶小点,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赵云瞧着这人年肖自己,尚不及而立,难道便是口口相传的卧龙?便是刘备亲自苦候了两天的贤人?
    这人自然就是诸葛亮。
    郭嘉也不同他客气,抓过一块食蓬酥,咬了小口:“屋外夜雪茫茫,屋内品茶佐食。孔明好不自在。”
    诸葛亮摇着羽扇,施施然道:“现在正品茶佐食的人,是奉孝吧,哈哈。”
    窗外,落下的雪花,交织成一片纷乱的景象。
    郭嘉望着那抹夜色:“达济乱世,不是孔明之所愿么,为何又不见刘玄德?”
    纷乱的白雪,一如纷乱的天下。
    诸葛亮胸藏济世宏愿,又岂甘心独扫门前自家雪。
    “奉孝以为玄德公如何?”
    “比不得曹操之雄才韬略,及不上孙权之人才济济。”
    诸葛亮的那双眸子转了一转,望着郭嘉道:“既是如此,那为何奉孝还劝我入刘营?”
    郭嘉朝赵云身旁靠了靠,微微皱眉:“难不成孔明愿做凤尾了?”
    “哈哈哈!奉孝啊奉孝,你何苦每回都这么挤兑我啊,哈哈!”
    诸葛亮看着他的举动,心里登时跟块明镜似的,“奉孝,当年你辞别恩师,说是要投袁绍,是如何的豪气干云,怎的,这些年不见,消瘦成这般了?”
    郭嘉睨着他道:“待你入了刘营,再同你细说。明早刘备必定还会再来,你要是再故弄玄虚,嘉保准这乱世天下,没你的份了。”
    “呃。”诸葛亮嘴角一抽。
    三个人坐,一壶茶,半碟子的点心,竟是统统进了郭嘉的肚子。
    郭嘉欲起身,赵云自然而然地扶住他,郭嘉转向诸葛亮:“我困了,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便在你这里叨唠一晚上。”
    诸葛亮的扇子狠命地扇了几下,有意无意地问:“奉孝同赵将军这是……”
    郭嘉不知是当真乏了,还是这一趟夜路下来,已略感不适,人歪在赵云的身上:“便如你所见这般。”
    “哦哦,好好好。”诸葛亮唤来了小厮,叮嘱了几句,“那亮是准备一间厢房,还是……两间啊?”说着,还用羽扇掩着嘴,笑了出来。
    “诸葛亮!”
    睡到半夜的时候,赵云不放心郭嘉,又去了他的屋子,果见这人蜷缩着身子,面颊通红,呼吸急促。
    “奉孝……”
    诸葛亮被赵云半夜三更从被窝拖起来,但在见到郭嘉之后,瞬间清醒了不少,问脉断诊,一直折腾了大半夜。
    外堂的那盏油灯渐渐暗了,诸葛亮用起子挑了几下灯芯,噼里啪啦的爆了几下的火花,随即又亮起了些。
    诸葛亮谓赵云道:“恩师此前一直告诫我,郭奉孝若在,我等就莫要入世。”
    赵云:“云坦白先生,奉孝他身子太弱,就如今夜,只一路,便染了风寒。云何尝不想留他在真定,奈何他……定要随我入这乱世。
    诸葛先生,主公想要奉孝担其军师之位,但奉孝不愿,云亦不肯。故而,唯有劳烦先生了。”
    “赵将军,你这是……哎,要把亮做他的挡箭牌么?哈哈哈!”诸葛亮哈哈一笑。
    旋即,又是沉下了脸色,“不过,奉孝他羸弱至斯,怕是连吾恩师都未能想到吧。”
    “慧极必伤……慧极必伤……”诸葛亮自言自语道,“子龙且宽心,不言吾师之面,便是奉孝今日亲自来寻我的情分,亮也义不容辞,况且,亮本已有入世之愿,若能解奉孝之围,更是甚好。”
    翌日,天还未明,正如郭嘉所言,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又来了。
    不过,诸葛亮这会儿还在睡回笼觉,昨晚和赵云聊了半宿,这才重新睡下不久。
    书童出去禀报了声,吾家先生还在睡觉。
    不想,刘备闻之,大为兴奋,在睡觉,证明这人便在府中,于是,三人也不入内,就站在院子里当雪人。
    张飞嘀嘀咕咕地陪在一边,不知心底把这只卧龙问候了多少遍。
    而此时的厢房里,郭嘉昏昏沉沉地醒了,烧了一夜的热度,这会儿退了些,可人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赵云打了水进,还顺带了件白色的里衣。
    小仆告诉他,这是他家先生新做的,还没穿过,先生说,屋里的那位有很个很奇怪的癖好。
    赵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
    赵云绞干了巾帕,扶他坐起,只是手刚触到他的衣裳,却被郭嘉握住,抓着他的那只手,根本没什么气力,反倒还有些颤抖。
    赵云见他双眸紧闭,苍白的面容上,又隐约透了些许的潮红。
    “奉孝,这湿衣裳裹着,你就不难受啊。”
    郭嘉别过头,不看他,手却是抓着他的。
    赵云哭笑不得,只好附在他的身侧,低沉的声音,暖在他的耳边,郭嘉的耳朵立时红了。
    “奉孝,在易州时,我便早已都看过了。”
    郭嘉猛地睁开眼,黑眸莹莹,似一汪秋水漾起了涟漪。

☆、第31章 三顾军师出南阳

诸葛亮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在窗前活动了下身子,然后一眼望见那三个几乎快堆满雪的雪人。
    诸葛亮“蹭蹭”地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趿拉上,一面朝刘备频频告罪,一面将小仆训斥了一顿。
    小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变脸术已经如火纯青的主人。
    刘备没走,自然赵云他们也不便露面。
    郭嘉擦了汗,换了身衣服,正靠在床头,等着赵云喂药。
    先前,换衣时,胸前的那道伤痕,虽是淡去了许多,可横在他皙白如玉的肌肤上,依然扎眼得很。
    巾帕细细地划过疤痕,赵云手上蓦地一顿:“还疼不疼?”
    郭嘉微微摇头:“早就不疼了,都快忘记了。”
    赵云替他穿好衣衫,却是慎重地凝视着他,掌心隔着衣服,落在他的胸口。
    “即使奉孝忘了,云亦不能忘。”
    郭嘉同是抚上胸膛,手却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郭嘉翻着手掌,唇边弯起一抹浅笑,仿佛指尖仍然留着那人的温度。
    赵云端药过来:“主公来了,这会儿还没走,我们须得再等上一会。”
    不知是诸葛亮故意,还是郭嘉口中无味,一口汤药,苦得郭嘉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云:“奉孝是怎的认识诸葛先生的?”
    郭嘉:“我只识得他老师,谁认识他这个小屁孩子。”
    赵云啼笑皆非,抹去这人嘴角的药渍:“奉孝,你比和他还小好不好。”
    郭嘉哼唧:“那是他开智得晚。”
    赵云差点把手里的药碗给摔了出去,若诸葛亮也算开智得晚,那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又算得什么。
    而郭嘉还一脸气鼓鼓地样子。赵云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但凡遇上诸如天下大势之类的问题,诸葛亮那一张嘴,就像打开了的水阀,滔滔不绝,他侃侃而谈,刘备听得频频点头。
    “卧龙先生所言甚是。”
    甚是,甚是。
    诸葛亮答应刘备跟他回新野,刘备当然也立刻安了军师的名头给诸葛亮,彼此皆可谓是各取所需,满意得很。
    而唯一不满意的,就要数跟着刘备,跑了三趟茅庐的关、张二人了。
    只是关羽生性高傲,不屑与之一般见识,对诸葛亮的到来,他只是不加理会便是。
    张飞不一样,仗着那一双大牛眼,有事没事就瞪得诸葛亮,害得诸葛先生以为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银子似的。
    从诸葛那里回来之后,赵云本想带郭嘉见一见刘备,只是郭嘉一回来,便又倒头昏睡了三天。
    不过,没想到,刘备居然带着诸葛亮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而诸葛亮见了赵云,便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赵将军,久仰久仰。”
    赵云在郭嘉身边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日渐看涨,见诸葛亮这般,他便也如是而做。
    “有先生相助,主公破敌,指日可待。”
    两人相视一笑,眼光流转,自不必再言明。
    刘备在上首坐下:“子龙,怎么不见奉孝?”
    赵云上前答道:“回主公,奉孝近日身体微恙,这会儿还在睡着。”
    刘备神色不虞,刚要开口,诸葛亮先跳了出来。
    “主公,亮略懂岐黄之术,不如让亮替郭奉孝诊治诊治?”
    “也好。”
    后厢中,郭嘉闲适地斜倚在床头,身边是一盘剥成一瓣一瓣的柑橘。
    郭嘉见了他,挥退了下人:“孔明来了。”
    “嗯,主公让我来瞅瞅你。”诸葛亮一下两瓣橘子,塞入口中,“难怪奉孝不愿入仕,这日子,当真舒坦。”
    “你来做甚么?”郭嘉拍开他的手,诸葛的手里又“厚颜无耻”地拈了好几瓣橘子,小半盆都快到他嘴里了,“自己去剥,这是子龙剥给我的。”
    诸葛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桌上果然还放了几颗完整的橘子,只是,他在尝了一口之后,眉头立即皱成了一道“川”。
    “奉孝,这不是一棵树上摘下来的吧?”
    郭嘉边吃边道:“忘了说,那几颗是子龙选的。”
    诸葛亮苦笑:“那你的呢?”
    郭嘉:“家里的老管事儿。”
    诸葛亮:“原来赵将军只会剥橘子啊。”
    郭嘉点点头,吃得津津有味。
    郭嘉把剩下的那些推给诸葛道:“玄德公让你来见我?”
    “当然……”诸葛亮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橘子,“是亮提出的,主公他不是想见你,是想直接给你挂个军师的头衔。”
    “那你怎么办?”
    诸葛亮抹了抹嘴,摇了摇羽扇,笑容诡异得很。
    倒是郭嘉,理都不愿理他,翻身睡了:“军师这担子,让玄德公别打到我的头上来,嘉羸弱,挑不动,孔明你孔武健硕,一个人挑绰绰有余。”
    见郭嘉倒头就睡,诸葛亮只得“唉”了声,羽扇一摇,晃了出去。
    “奉孝,你这般吃了就睡,还真像某种动物啊。”
    被窝里似乎传出轻微的鼻息声,却在诸葛亮走到门口的时候。
    “新野易攻难守,硬要守,是守不住的。”
    “我知道。”诸葛亮凝神答道,“只是,不战而退,太影响士气,亮想一战。”双眸中,闪过一道厉光。
    郭嘉闷闷地道:“出去带上门,别忘了。”
    几下急促的脚步,诸葛亮跟着又走了回来,对着那一团被褥,声音竟是有些难掩的激动。
    “奉孝,你看,博望坡如何?”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又朝着那一盆酸涩的橘子指了指。
    诸葛亮甚是不解,直到他把全部的橘子移开,见之底下留着一张纸后,哈哈大笑。
    片刻,又无奈道:“奉孝,你不是本来打算让我把一盆酸橘都吃掉的吧?”
    郭嘉探出的那只手挥了挥,诸葛亮还是在几只橘子中又捡了一只,这才走了。
    他这厢却对着刘备,一脸严肃地唠唠叨叨。
    一来,郭嘉确是身子太虚,担不起军师这么个劳神费力的差事。
    二来,众人皆知,郭嘉已病故易州,怎会莫名在刘备阵中又多出一个同名同姓之人,若遭来曹操怨怼,那以如今刘备的兵力,怕是根本无力应对。
    二人离开时,刘备虽有遗憾,然诸葛亮的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站在门口时,刘备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煞是贴心道:“子龙,备知你和奉孝,乃是刎颈之交,一路患难共济至今,但……子龙你毕竟是要征战之人,奉孝又是要人顾着……”
    刘备说得语重心长,赵云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梢,只有诸葛亮,在一旁用扇子挡着自己的半张脸,可那双眼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子龙,你大嫂她家中,仍有一妹,尚未出阁,我也见过两回,倒是品貌端正,知书达理,备想着,若是能和奉孝结成连理,那子龙也可以安心御敌。”
    赵云面色不动,心中却已转了七八转,不知该如何做答。
    他与郭嘉之事,刘备这处,除了关羽知晓详尽外,便只有眼前这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诸葛亮了。
    赵云咳了好几下,诸葛亮方才慢悠悠地挪到刘备面前,望着这个热心热肠用错了地儿的主公。
    “主公,甘夫人的小妹正及桃李之年,青春芳华之际,不过,亮刚才也说了,奉孝体弱,若是有个……”
    赵云瞪了他一眼。
    诸葛亮只得改口道:“主公之美意想必子龙也是明白,然,亮以为,主公欲替奉孝寻一门亲事,不若替他寻一名随行大夫,如此,方更为妥帖。”
    诸葛亮的言下之意,刘备自是明白,只是,他没想到,他筹谋着想要一劳永逸留下那人的念头,是让诸葛亮一语给打散了,若刘备再强要撮合这门亲事,反倒显得他不顾及属下的身体了。
    再言之,把一名正当华年的女子嫁给一个药罐子,他家里的那位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刘备拂袖走了,诸葛亮经过赵云时,笑盈盈地低声道:“将军,不是亮不及时解围,而是,谁让将军你选的橘子,酸了亮一口牙呢,哈哈。”
    校场上,士兵军戎齐整,演练起来一丝不苟。
    诸葛亮在赵云的陪同下,巡视操练方阵,手里那柄羽扇,大冷天,扇出来的风,亦是凉飕飕的,可他倒是愈扇愈来劲。
    “夏侯惇此来,据悉有十万大军,然而,我军就……”诸葛亮幽幽地长叹道,“相形见拙,相形见拙啊。”
    “啊!”
    诸葛亮话音突然一顿,脚步也一同顿住了。
    赵云的手拦在他的面前,而手里则抓着一枚锋利的箭镞。
    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紧紧张张地说:“对不起军师,对不起。”
    诸葛亮取过赵云在千钧一发截下的箭矢,笑意谦谦地还给小兵:“下次小心些,若不是赵将军,亮大概可以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小兵频频点头,拿过箭,慌乱地跑远了。
    而此时场上,张飞吆喝着嗓门,根本无暇顾忌此处。
    诸葛亮一抬眼,就看见关羽淡然的眼神,望着他,诸葛亮于是扯了个大大的笑容给他,还朝他摇了摇扇子。
    “奉孝真是交了我个好差事。”诸葛亮呲着牙,笑言。
    赵云认真答道:“先生此言差矣,这差事乃是先生自己求来的。”
    “求?!”诸葛亮抬了抬眼皮,“若亮想求啥,便能求得啥的,那亮现在只求曹军退兵。关、张二人对亮不满,若不好好执行命令,那这些兵士,不过是去送死。”
    诸葛亮巡视完军营,吃了一肚子的火回去。
    虽说刘备在众将面前,已言明此战,全权交予诸葛亮。可是,底下人不服,他还是不服啊。就比如这一根突如其来的羽箭。
    建安七年,夏侯惇、于禁领十万曹军急急而来,逼近新野。

☆、第32章 年少别时莫相见

冬末,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该是新野今冬降下的最后一场雪了。
    渐渐消融的雪水,顺着河渠流向城外,泊泊的水声,细微,却不容错过。
    如同曹军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踏上尘土,激起大地震颤的低鸣。
    还没有入春,可刘备额上的汗水,竟是抹了一遍,又渗出一轮。
    “军师,这该如何是好啊?”
    诸葛亮很想把羽扇借给刘备扇一扇,但又怕刘备一急躁,把扇子上的鹅毛给拔了,只好劝慰了刘备两句,安抚他道:“亮已有退敌之策。”
    至于诸葛亮究竟能不能退敌,刘备管不了这么多,他想着的是,我好歹也是顾了你三次,才把你请来,你怎么也得给我吃颗定心丸啊。
    所以,刘备得了诸葛亮的允诺,便不再忧虑,相反,还在关羽等人面前,夸赞诸葛亮,果然不负卧龙之名。
    区区数日,便已想到了退兵之计。
    他不夸还好,这一夸,夸得诸葛亮简直欲哭无泪,只差以头抢地了。
    诸葛亮一身酒气,手里提着两坛子酒,晃到郭嘉的面前。郭嘉那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看着徐路打拳。
    被诸葛亮这一打断,立时就要关门送客。
    郭嘉身上卷着薄毯,眼眸半敛,那般慵懒闲适的模样,瞧得诸葛亮真想甩手不干这军师了。
    只是,念头终究是一时兴起罢了。
    “奉孝,这酒不错。”
    诸葛亮揭了酒封,搁到郭嘉身边,酒香甘冽,瞬间四溢。郭嘉瞥了眼酒坛子,又瞥了一眼,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摆手道:“拿走。”
    诸葛亮“呵呵”两声,拿过酒,自顾自地道:“本就没打算请你喝。”
    郭嘉冲着徐路招了招手,徐路一路小跑过来,郭嘉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诸葛亮凑过头,还是没能听清。
    过不多时,徐路抓着一把大扫帚,一下子朝诸葛亮扫去。
    “奉孝,你这是作甚?”诸葛亮猛地跳了起来,手里的酒坛“哐”地摔在了地上。
    徐路不依不饶地打,打得诸葛亮左躲右闪。
    反倒是郭嘉,似有似无地笑着说:“明明是孔明你拿了酒来诱我,却又不给我,如此作死,不打你,打谁啊。”
    诸葛亮大喘着气,边跳边道:“你能喝酒了?你的赵将军同意你喝酒了?”
    “你明知子龙不许我饮酒,那你还带酒来作甚?你明知玄德公如今视你为救命稻草,那你还自己主动送上去落人口舌,你说,该不该打?”
    “咚。”
    徐路哪会料到诸葛亮会突然停下来,一扫帚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刚要道歉,却见诸葛亮忽然笑了起来。
    “奉孝,你的意思是……”诸葛亮蹦到郭嘉跟前,伸手指着徐路手上那柄扫帚。
    郭嘉提了提毯子:“既然说不清,那便直接打喽。”
    诸葛亮一直绷着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但是……亮毕竟入营不久……”
    不知是躺得有些久了,还是太阳晒得有些乏了,郭嘉的声音多了些黯哑,他闭着眼,缓缓说道:“孔明,这仗,胜了,便什么都是对的了。”
    “!”
    诸葛亮恍然大悟。
    诸葛亮走后,郭嘉仰躺在椅子里,抬眼,望见的是一片渐渐灰沉的天空,那时的太阳已经躲得无踪,黑云,从天际尽头席卷而来。
    此刻新野,也已是扯紧了疾风。
    风已满楼,暴雨欲来。
    脚步声起,跟着是赵云些许的无奈:“奉孝,快要变天了,还坐在此处?”
    “嗯,嘉要好好坐着看变天呢。”郭嘉起身道。
    “孔明来过了?”赵云收拾了毯子,朝屋里走,“来向你吐苦水么?”
    郭嘉未语先笑,对赵云耳语道。
    “你这么同他说的?”
    “是啊。”
    “奉孝。”赵云低呼一声,“若此战有个万一,那岂不是要激化文武矛盾?”
    “何来万一。”
    “战争之说,无人敢担保的啊。”
    郭嘉停下步子,转身望向赵云,狡黠一笑:“嘉敢担保,此战,必胜。子龙信不过嘉么?”
    赵云一怔,随即释然:“我信,但凡奉孝你所言,云都会信。”
    不料,赵云此话一出,却是郭嘉先红了脸,快走几步,匆匆回了屋子。
    当日阳城之言,谁都不曾忘却。
    而后的数日里,诸葛亮竟是从刘备那里借来了佩剑,但凡有不听令者,斩。
    诸葛亮的雷厉风行,以致张飞等人都不敢再行造次,哪怕心中仍存不满,可见剑如见刘备,他们又岂敢不从。
    将军点兵,校场内,赵云银甲白袍,手握涯角,晨光下,光耀一身豪气干云。
    然而,点将台下,放眼望去,那些士兵却个个非老即伤,歪歪斜斜地挤在一处,有些个还不时地窃窃私语。
    站在最前的程亦不满地抱怨:“难怪张将军他们说军师是绣花枕头,先生,他这都是给的赵哥什么兵啊,这些人带上阵,根本打不了多久啊。”
    郭嘉此时也同那些士兵一样,穿着战服,腰间配着那把许久未动的渊泓剑。他目光落在台上那人:“本来就没打算打很久。”
    “将军!”
    阵中,阵中忽然响起一声高呼,跟着,从阵中一拐一拐地挤出一个兵来。
    “将军,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老的老,病的病,还有像我这样,残的。将军,非是我等不愿出征,非是我等贪生怕死,只是,我们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带一支明知会败的队伍出战?”
    “是啊!为什么!”
    “我们死了不足惜,既然当了兵,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将军,我们只想死得其所。”
    “赵将军!”
    只要有一人起头,周遭便会是挡不住的群情激奋。
    赵云扫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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