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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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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旧日诗稿,取过墙上挂着昔日作装饰的宝剑,头也不回,直奔军营去。
而最后击垮她的,是她一直视为情敌并极为蔑视的花魁娘子燕艳。
那是唐勋之叛国之后,中原最危急之时,胡入关的消息传到江南。
她后来听燕艳的婢女哽咽说:“娘子那天打扮得可美了,然后就盯着镜子瞧了许久。。。。。”
那日,花船上,美艳冠绝江南的燕娘子独坐铜镜前,哼着小调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模糊的铜镜里,仍可见烟视媚行的雪肤花貌。燕娘子伸出柔荑,点了点额信的花钿,轻轻对着镜中的容颜,叹息一般道:“这样青春。。。。。。这等美貌。。。。。。”
燕娘子缓缓走出布帘,仍旧是平日里的娇媚模样,她哼着小调,笑着,咿咿呀呀唱花奴儿,像赴一场春游宴一般,投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娘、娘子说:唐郎叛国,有脸享荣华。奴曾侍贼,无脸对河山。”
许绮罗才明白,自己穿越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同她的华夏有着极为相似文明,同样也有极为相似苦难的真实世界。将军叛国,书生投戎,妓子殉国。这里的每个,都是活生生的,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选择与决绝。
没有,会等原地,只为陪玩一场名为“宅斗”的大戏。
许绮罗的家族为避祸而南迁,南迁途中,许绮罗一直意志消沉,竟意外与家族失散。最后被一贼抓获时,被叶青艾所救。
许绮罗明白叶青艾的身份,然而不知为何,看着为被胡截去了的粮草而百计千思,又要安抚当地民众的的叶青艾,她内心现代的一些灵魂终于苏醒了。她请求留叶青艾身边帮忙。
叶青艾病故那一日,她终于不顾形象,嚎淘大哭。
后来,顾毓秀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定要把叶青艾的墓私自移到祁阳。
许多二旧识与幕僚友都不明所以,反对。惟她赞同。
又是大雪纷纷之时,天地一片素白。顾毓秀独自坐那座孤坟前,任由自己的乌衣木冠上落满白色。他身畔的酒杯置于雪地上,里面琥珀色的美酒,已经冻一起。
他一如昔年那样逸然,笑道:“看,不过五年,百姓就终于从困苦中回转了过来,虽仍清苦,却可活矣。的心思实现了一半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乡校将建,再来祭。”
叶青艾所留下的稿纸,却出乎所以有意料。稿纸中有一段显得格外天真的话:“诸法终有变时。圣贤之法度,至于今,亦作祸患焉。国无定度,需合时变。余百思不得,惟有寄念于教化。”
叶青艾最后说:启民智。她嘱托顾毓秀,必先活百姓。若国有余力,百姓安居,平生所重,应乃普而推之行教化。
“天下的最终都会变,因此天下的制度都会变味。哪怕是起初一心廉洁爱民的,哪怕是再好的法度,只待几代而过,终究要变味。制定法度的那些,即便是当年是平民,最后也终将变成践踏法度之。如此一来,百姓何依?只有依自己。”
“百姓真正启了智,方能真正打破这种永远循环往复的局面。”
然而,启民智,何谈容易?首先第一要事,则是富民,使民温饱。只有民富国富,方能谈及这事关千秋万代的教化。然而,纵使国有余力,又要防着这种普而育民的教化,触怒现有的士大夫与读书。
即使能勉强顶着大夫儒士的攻伐,其后还要防着这些受了教化的一些,演变为另一利益“阶级”。最后的“阶级”,是叶青艾同许绮罗学的。
千难万难,遥不可及,世说天真。叶青艾心知肚明。但是临终前,她还是把这一稿纸留给了顾毓秀。因为她始终知道,顾毓秀,和自己一样,都是“天真”的“愚者”。
世所非之而不顾,众所难之而不返者,世谓“愚”。
顾毓秀雪中坐了许久,终于握紧一张已经发黄发卷的信纸,里面夹着一束干枯的野花。最终,他风雪中一脚深,一脚浅,离去了。
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无关天下黎民,所以他私自留下了。
“陌上花开,愿顾郎,百岁长安。”
叶青艾病夭。看到手稿那一夜,顾毓秀睁着眼,流了一夜泪。
他二都是心怀宏愿,无心风月之辈。彼此间,也总是坦坦荡荡,霁月光风。
然而。。。。。他始终记得那夜里,她正另一县城处理安抚民众,听闻他意外被围,周边无可求时。她毅然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亲自指挥奇军突进,为他送来粮草与伤药。到的时候,跋涉而来的她被兵士推着,坐早已有些破裂的轮椅上,风尘满面,疲倦不堪,却私下递给他一束尤带露水的野花时,对他微微一笑:“天将明了。到了。”
黎明,兵困解。那次她解了他的围,自己却因连夜赶路,第二日便病倒了。
陌上花正好,踏歌马蹄香。
顾毓秀一生未婚,病亡于职,葬于祁阳。
修仙卷之二十六
最后的时候;齐云开左手持刀;身上的温度渐渐消了;眼前已经发黑;跛腿传来钻心之痛。她咬紧牙关,微微颤动几下;还是战直了;嘴唇紧紧抿一起。
"来吧。"脸上溅着血的将军,神情里的激愤早已平息,余下的却是漠然与决然,甚至还有一丝平静。
持刀横身前;远望旷然;隐隐可见高大的山脉绵延不尽。她的父亲,也是这里埋骨啊。那年她一十有五;眼泪都尚不及干尽,空望着漫天无边的雪,下白了秦岭。
父亲留下的战马惘然嘶叫,然后,那时年少的小将,带着身后沉默的士卒,顶着大雪,一副副收拾了父兄叔伯,同袍故旧的甲胄。
阿翁,孙女不孝,要独留世上。但云开到底没有辜负齐家祖训,没有辜负身后袍泽百姓。
如今,她也累了,也可以与父兄同袍,与这山川,同眠一地了。
与齐云开战死的消息一同传回京师的,是胡虏伤亡惨痛,没有二十年绝计恢复不了精壮之力的喜讯。
军中有将领背叛,泄露军机,导致齐云开乘胜追击之时,被截断后路而围。然而,齐云开将计就计,以身为饵,设置埋伏,一举引出了胡虏最后的精壮。
血战,以惨烈的结果,灭尽了胡虏最后的精壮。
而齐云开本,被胡虏包围,中数箭,不倒而亡。
举京哀默,还有抱着齐小将军只是同上次一般假死的念头,却随即就被打破了。
将军百战死,本应马革裹尸还,举国哀荣。然而,齐云开的尸首却不知怎地落了胡虏手中。
胡虏愚昧,虽无力再犯边,王庭西撤之时,以为凭剩下的云州将士,拿不了缩草原就来去如飞的他们奈何。于是便以齐将军的遗骨侮辱中原朝野:他们放言要将这女将军的遗骨扒光,任辱/尸。
一时举国哗然。
女将军?!
那些本来为不用再支付巨额军饷二十年,因而交口称赞齐小将军,准备上表追封的大臣们,一时闭口不提功绩,个个一幅受了莫大侮辱模样,众口一词攻击齐家欺君罔上,牝鸡司晨,有辱国体。又说齐云开乃是枉顾男女天伦,乃是大逆之辈,乞书官家撤销齐云开一切职务尊荣,并问罪齐家。天下间竟有不少自以为被一介女流犯了颜面的的腐儒士应和。其中以前些时候无故"病亡"了七子嫡妻的虞家与嫉恨齐家久已的武勋黄家激烈为甚。
许多武将则是想齐家只剩了一个老头儿与几个低级武将,若是搞跨他们,就又空出来几个位置。何况听说前些日子,那老头,刚刚打退了夷狄,夷狄元气大伤,东北平静许多,不再需要齐老头亲自镇守。那老头儿年纪一把,也该退了。
官家虽然对于陪他长大的宦官糊涂一些,脾性也软一些,却到底不算昏聩之,自然晓得东北夷狄的厉害,也就不肯松口牵连齐家。于是朝堂争斗越发厉害。逼得官家都烦得厉害,缩进宫,任他们吵。
只是举朝上下,无一个提及先把将军尸骨,从放话辱骸的蛮族手中夺回。甚至勋贵世家,对于这位男堆里长大厮杀的女将军,还有一些格外桃色暧昧的编排,若不是顾及谢家,怕是连与胡虏王族私通的话本都编出来了。
然而,民间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于老百姓来说,性别所带来的只是一时谈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真正尊敬的的,也只关心的,是谁保护了他们,是谁让他们从胡虏铁骑下得以活命。
尤其是幽燕云一带,愤恨斥胡虏,个个批麻哭将军。有不少民间游侠儿,自发前往关外,意图夺回将军骸骨。
谢瑁之头一次挥鞭打了家中偷偷编排齐云开是非的家婢仆,一向平等待,对待任何贵贱都是一视同仁、和颜悦色的谢瑁之气得嘴唇发颤:"从来不觉得真的生来就有贵贱之别,但是齐将军为国战亡,平定边土,以至于至今不能归葬故土。她是为了谁?就是为了们,为了们,为了所有她身后的同胞百姓!她之高贵,却不是们能污蔑的!"语罢拂袖而去,不顾任何阻拦,挥马召集义士,与一群京中士同奔边关。
秋娘得到消息,比谁都早的多。当时甚至胡虏放话都没多久,她就单枪匹马,直闯草原深处的胡虏王庭,从胡虏高超的弓箭雨中,与胡虏王庭的铁骑中,背了齐云开的遗骨出来。
她最后把齐云开葬秦岭。撒下最后一抔土,平了坟。她立已经瞧不出痕迹的故坟前,倒了杯葡萄美酒,自己先喝了,然后摔了那木杯:"手头紧,买不起夜光杯,然而这葡萄美酒可是正宗的,仔细酿了三年呢。"
最后还是洒了整壶葡萄美酒地上。然后秋娘就下山了。只是途中遇到了灰头土脸,全无贵族模样的谢家郎君。
一见她,他立刻拦住路。谢瑁之打听许久,才听说那位容色倾城的女郎早就带回了将军遗骨,只是不知道带去哪了,大伙都找她。
秋娘见他神情,洒然一笑:"别找了,她的坟早就平了。"
秋娘见谢瑁之闻言深蹙眉,打量他片刻,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她没多说,只是丢给他一张被血浸染透了的"血书"。叫他看看,然后交给齐老将军。
谢瑁之看罢,捏紧血书,转身就下山去,却被一块小石头差点绊倒。
这是齐云开最后写的,名单。死都带身上。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后面还有平生的志向,何时殉国之类。这里不时有阿大马脸张二狗之类名字出现。这是无数的,战死的,普通士卒的名字。
齐云开说:他们和她一样,和她一起,都是为了脚下的土地,战死的。她知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从来不会记得这些无名小卒。
所以,她替他们记下来。作为主帅,也作为战友同袍。
大战前,跛脚的将军,揉着疲惫的额头,就着孤灯,一一对上容貌与名字,牢记心头。
谢瑁之捏着血书,刹那不知哪里,痛苦得无法言语。似乎心里有一块,哪怕终他一生,再也无法平复了。
她是他要找的那个,只是一错过,就是死生天涯。
只余那一年,将军白马银盔出京时,金色阳光下,对他的微笑。
秋娘则是告辞了。她是个女游侠,家中亦幽燕一带。游侠四海,虽对谢瑁之自称是齐云开旧友,实则与她打的交道不多,只有几面。那次二偶遇,酒酣之余,互相比武,互诉志向,最后,齐云开拍着秋娘的肩,笑着说,家中仅剩的亲都征战四方。以后可能她可能要靠秋娘这些朋友收尸也说不定。
秋娘一口饮下酒,轻描淡写说:好。
谢瑁之看她的背影,从正面看不出来,秋娘的背后有一块衣服,被胡射中后,被血浸透了。
后来,谢瑁之才知道,那封血书秋娘之所以交给他,是因为她要去刺杀胡虏王族了,就是将齐云开射下马的那个。
看着秋娘下山渐渐小了的背影,谢瑁之恍然明白,为何一向号称最讲实际的华夏,会长达千年,一直做着不息的侠客梦。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为君一诺,何爱躯。
捏紧血书,秦岭的风拂过耳边,他屡屡想要回头,又忍住了。看到血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位秋娘子会把她葬于此。以她的脾性,不会喜欢所谓的陵墓的。她会和她的父兄同袍,一起沉眠,一起化作山脉的一部分,沉默地,万古地,作为屏障挡中原的面前,为中原大地,挡住最寒的风。
修仙卷之二十七
谢瑁之直奔老将军所镇之幽州。
风尘卜卜地见到了齐老将军。
老将军铁甲着身;头发全霜;惟有看时的眼神昭示着这把守护家国的利剑仍旧锋利。
谢瑁之到的时候;他正营中给一干毛头兵演示战场上杀的技艺;大笑着说起夷狄的弱点。
当看到那封血书时,齐老将军手一抖;许久;才喃喃:秦岭的雪多冷啊,多冷啊。
谢瑁之低着头,久久听不到后续,抬头看时;才发现;这位以铁血彪悍名镇夷狄的老,正用手摩梭着血书;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十年前,他的独子为国战死,葬于大雪纷纷之中。十年后,他的孙女,也隐没了秦岭的雄奇山脉间。
而作为父亲,作为祖父的他,因为战事紧急,甚至来不及,去最后看看他们。
一生,十年。父送子,祖别孙。
白发送走了两代黑发。
齐家嫡系,至此绝后。
谢瑁之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只余下难以言尽的滔天怒火。
他只要想想朝中绝大多数勋贵大臣的嘴脸,想想齐家门第的遭遇,就恨从心来,又有一种奇异的悲哀腾起,不由握紧了拳中物。
看着老将军笔挺了一辈子的脊背,有些弯下来的错觉。那生得若江南烟雨一般,似乎只适宜浅笑笔墨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老面前,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带血,才抬手,轻轻露出掌中已经枯黄的白色花束。
谢瑁之轻声道:"秋娘说,这是齐小将军。。。。。。倒下的地方开出来的。"
然后,他抬头,一字一顿,说:"请将军教武艺。谢瑁之,愿弃文从武,为将军马前卒,为民挡敌。"
齐端齐老将军深深看了一眼他,心中洞明,却不言语。
最后,谢瑁之还是走了。齐老将军没有答应他。老将军那天喝醉了,拉着他,似乎把他当了孙辈,有意无意,叹息着拍拍他,说:"习文好啊。能站上面的,都是读书。"
一句话,令谢瑁之一哆嗦,忽然念头通达。
后来,官家还是顶住了压力,谢家与几位真正大儒的鼎力支持下,给了齐家极大的封赏,总算保住了齐家上下。
官家本来还担心私下派出追寻齐云开遗骨的带回噩耗,当得到手下传来"游侠儿秋娘独闯胡庭夺忠骨"的消息后,才松了口气,抹了把汗,苦笑着坐到榻上,滋味复杂地叹息:"朕到底,还没有对住齐家老友啊。"
想着宫外一群等着呼天抢地,"死谏君主"好博得美名的大臣,官家不由又叹了口气,烦心不已,只好叫了亲近的宦官去对峙打发他们。
而谢瑁之,自云州秦岭那边回转,竟然就和转了性子一般,开始发愤攻读圣贤书。需知谢瑁之虽然才华横溢,却唯独于孔孟之道上总是淡淡,对于科举一事,也可有可无。如今的转变却是始料未及,真个叫谢家又惊又喜。
只有谢瑁之,每日对着圣贤之书,随身带着一个香囊,里面装了不知什么,谁也不许动一下。
如果碰上雪天,他才会拿出来,瞧上一会。
而京师千里之外,一个黑衣此时正缓缓降落凡界,他头发半黑半白,生得相貌清俊,瞧不出岁数来。他落一峰之顶,掐指几算,神识刹那遍搜凡界,忽而皱眉:"咦,那帮外道疯子去哪里了?"
又掐算一会,黑衣才哼了一声:"也罢,自是先做的。"
修仙界一处隐蔽山谷之中,一处藤萝之下。
李无度喘了口大粗气,然后猛拍了一下燕无暇的肩膀,笑道:"狗蛋,看不出来啊,逃命还有一手啊。"
然后不去理会燕无暇的白眼,蹲到一边,开始上下打量这被他们救下的女修,用一种被燕无暇称为色迷迷的眼神打量了这女修半晌,李无度摸着下巴颇有些发愁:"哎呀,说方才这美儿怎么会那么相信,任由打晕,原来又是位小师侄啊。哦呸,是前师侄。"
燕无暇记性显然比她好,想了片刻,说:"可不就是外面到处传的,和齐名的大疯二傻里的二傻。"他和李无度同行许久,嘴也贱起来了。
二正说着,地上那美儿醒过来了,看见李无度,露出的是惊喜的表情,竟然充满怀念之意地喊了一声师叔。随即又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黯然地立刻住了口。
因为藤蔓下的光线缘故,那美儿看起来颇有点重逢情郎的款款。燕无暇恶寒地看了眼李无度目前乔装后的奇葩扮相:络腮胡,两丫鬓。眯眯眼,一字眉。黄牙满嘴。猎户衣,隐隐可见红肚兜。
整一个妖!
燕无暇先对李无度的审美表示了唾弃,又对美儿的眼神表示了担忧。然后就惊悚地看见妖孽一般的某,猥琐地笑眯眯走上前去,蹲下,笑出一口烂黄牙:"乖,以前好像是叫。。。。。。'送花的'?"
美儿闻言沉默片刻"。。。。。。前辈,是宋怜,不是送花的。"
夜里,宋怜于李燕二坐一处烤火的时候,说了自己的遭遇。
听到她创立了一个门派,唤做归真时,李无度摸摸下巴,问道:"招了多少啦?"
火光闪动,宋怜脸上投下了明明暗暗的影子,半晌,她才道:"宋某无能,身陷险境遭追杀,如何敢收徒,平白害了旁。"
李无度闻言伸了伸腿,捻走一只扑向火光的蛾子,看了一会,又放了。看着那只绒蛾子往它眼前里的光扑去,忽地与那耀眼而光明的火化为了一体,李无度难得地收了那副嬉笑的嘴脸,静静看了许久。
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李无度回过头,向这同样“叛门”的小师侄笑道:“要是不嫌弃二背着诸多大能的追杀,就给们留个长老的职位如何?”
宋怜的手抖了一下,抿着唇,点点头。
见她如此,李无度道:“从前就听说是小一辈中颇有些灵性真性的一个。想必莲花儿离开门派以来,这一路走来,也感觉到了些异常。”莲花儿是宋怜旧时门派里的戏称。
宋怜成立了所谓归真门,一边修炼,一直楞头青一样与修仙界的种种弱肉强食的规则对抗,得罪了不少。
可是不知为何,叛出门派,差不多是一路得罪的散修生涯中,她修炼的速度,是一路飙升。不过短短二十多年,就逼近了金丹期,似乎所谓的等级修炼璧障从未存一样。
李无度哈哈大笑:“是不是什么修行璧障都没有了?”
燕无暇一直旁沉默,见宋怜的惊异表情,开口道:“可知,何为璧障?修行璧障者,乃一界灵气之恨也。”
当今的修仙界诸多修士,往往修行到某种程度时,就会莫名卡那一关窍处,满心烦闷,不得寸尽,似乎是有来自不知名的阻拦与恶意一般。
这就是所谓璧障。李无度说:“狗屁璧障,个个都说是灵气积累不够,所以又拼了命去施展各路阴毒手段,巧取豪夺灵气。哪里晓得,他们强夺取的灵气越多,所谓璧障就越是重。就好像是一个本就恨,还拼了命去各种害他,家又不是脑子有坑,只会更恨。”
宋怜一时哑然,又如当头一棒,顿时清明。
修仙卷之二十八
话说宋怜与李无度二人"同流合污";决定结伴而行。三人正打算离开这山谷;李无度却突然面色一变:"不好!"然后她捏了一个不知名的法诀;拉住二人;几人身形就隐没在了虚空中。
就在她们隐没后片刻,忽然一股强大可怖的气息覆盖了整个山谷;结界转瞬成。忽地流光而过;落地近百个形貌各异的修士,无论男女都有,身上散发的气势异常可怖。
隐在一旁的李无度与燕无暇尽皆变色。他们昔年都是各自门派中的天之骄子,自然也见过各自门派中的元婴老祖。何况二人本就天资不俗;自修行壁障消失后;更是进度一日千里,至今已是金丹中期;自然瞧得出来,除去两人门派中的四位元婴老祖不提,落在这山谷中的其余人等,看其装束,道魔都有分布,而且最起码也都是元婴期了。
李无度三人本想离去,却有结界封锁了山谷,若是轻举妄动只怕发现,只得静静看着。
其中打扮长相美艳至极,气势非凡,穿着华贵纱衣的青年女子扫视了一圈众人,首先开口:"怎么,留道宗还是不屑与我等为伍?"
另一白衣羽扇的中年儒生闻言哼了一声,冷笑道:"留道宗高门大户,哪里稀罕我辈中人。"
枯瘦阴森,浑身怨气魔气环绕的灰袍独眼人嘿嘿笑了一声,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也不差他们。他们既然清高,那最后的好处还是我等分了罢。"
余下诸人听了灰袍人的话,面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些赞同之色。其中还有人叽咕笑道:"赤瑕仙子莫不是还想等等那留道宗的俊美首座。。。。。。"
美艳女子狠狠扫了说话之人一眼,毫不客气地揭短:"紫螟老怪,你自个对那假清高的器物念念不忘,休要扯上本座!"
那紫螟老怪是修仙界里以好龙阳出了名的,却最恨人说他性喜承欢的事实,闻言立刻就要发作。却听一旁白发白眉垂地,状如神仙的老者拂尘一挥:"各位都且住口,各退一步罢,今日来是有大事相商,事关重大,若是还未得出个结果,就先打开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老者似乎颇有威望,他一开口,剑拔弩张的二人不甘不愿地各自退了一步,拱手道:"寿公所言甚是。"
寿公打量了一下山谷,额间忽开一眼,那眼大放金光,转瞬将山谷彻底扫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一挥袖,拿出个罗盘,道:"我修仙界近年来修行日益艰难,若不是前些年有个傻子替我们清理了一部分,恐怕连上次大清扫留下的灵气也逐渐稀薄了,我们连这次大清扫也挨不到。"老者顿了一顿,环视诸人神态,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最后猜开口:"想必诸位也知晓了。的确,这次的大清洗恐怕要扩大范围了。"
在一旁听着的三人越听越是惊心,越听越沉默。
修仙界每隔五十年,就是正魔两道间有一次对峙,而每隔百年,就是正魔间一场大战,其过程之惨烈,常常是尸山血海,连妖兽都要被牵连进来,无数小门派与凡人国度血流成河,散修基本一扫而空,连修仙十大派都要损失相当一部分弟子。
而现在听来,这所谓"定劫,根本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与算计。
修仙界那些能一路巧取豪夺、谋财算命,修行到高处的老怪们,个个都是人精。到了一定高度后,自然对修行中的一些事心知肚明了。
他们自然也知道为什么修仙界的灵气一代比一代稀薄,修仙者对灵气一向是只吞不吐的霸道,偏偏一个个又都使尽手段侵占各种修仙资源,好似王八一样,越活越长。如此一来,哪怕是盛行杀戮的修仙界,人也是只有越来越多的份,。但是人越多,被消耗的灵气也就越多,众人能分到的灵气也就越少。如此循环,简直是自取灭亡。
怎么办呢?
对于那些自烧杀抢掠一路脱颖而出的修仙者来说,他们的思维模式中弱肉强食就是真理:既然蝼蚁分享了他们的灵气。那么,让那些实力不如他们的蝼蚁多死一点儿,岂不就是多出了不少灵气?
在如今的修仙界,所谓正魔之分,已经很模糊了。魔道固然残忍,正道也称不上"正"。于是修仙界中的正魔各派老祖联合起来,以整个修仙界为棋,笑看底下人厮杀。若谁能有能耐把历次定劫的死去人数算上一算,就会发现:修仙界的真正高层的那些个大派,那些个老怪,无论下面打得如何拼死拼活,他们终究是得了利益的。
那么多被无辜牵连灭族的小门派小家族,最后辛辛苦苦千百年的家私累积都去哪儿了?
而正魔两道大门派固然看似损失极大,然而那些真正的精英弟子,可有多少损伤?
端看大门派战后休养生息不过五十年,就又横行开来,就应心中洞明。至于那些覆灭的凡人国度?哦,真抱歉,在修仙界众人看来,那是不算在伤亡人数里的。
毕竟修仙者一个法术两场混战下去,一个凡人城池就化为烟灰了,谁耐烦去数灭了多少凡人。
在大佬们看来:修仙界人够多了,灵气不足,少一些可以踏入仙途的凡人,就是少一些分薄灵气的对手。
哦?还有那些无辜被灭的大小花草兽类妖精?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借口是万能的啊。
而留道宗当年所为,则是几个魔宗的家伙杀红了眼,竟然不顾十大门派间的"公约",公然对同阶多人人下手。因此对留道宗的出手灭了那几个人,众人也并无异议。
待这些人分完赃,决定扩大范围,走,把那些中型门派也都算进去后,他们总离开了山谷,临走前还特意用神识又扫了一遍。
之所以选在这种各大门派的势力都粘不着边的山野僻静地,就是怕老怪中的哪些人起了下黑手的心思。
因为老怪们其实对彼此是更加垂涎欲滴的。一个元婴修士死去后可以释放地元气,简直是抵得过一个中型门派所有元婴以下地修士了。
只不过这些老怪越是修为精深,就越是怕死,因此都怕拼个鱼死网破,也就彼此间约定了勉强不动手。但是若真有机会坑别人一把,他们乐意之至。
李无度几人现出身形后,宋怜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李无度施展了什么法术才能让他们避开元婴老怪们,她哆嗦着唇,半晌,才对李无度说:"他们、他们。。。。。。"
李无度地神色很平静,但是眼底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终于,她说:"吃人。他们是在吃人。那些丹药灵草已经不够他们吃了,所以他们又发明了一种变相吃人的方法。"无声无息,吞噬了修仙界中无数底层的、弱小而无法发出反抗的人。这,难道不是吃人吗?
宋怜沉默片刻,忽然仰头问:"我曾经跟着盛前辈见过类似的情况,但是。。。。。。"
燕无暇叹道:"你说的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归道宗'?不,那人虽做的事似乎于这些人一样,但是那人的杀是为了救人,虽然变相叫那些渣滓得了好处,但是到底是为了民众。。。。。。。而这些渣滓。。。。。"燕无暇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得低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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