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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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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翎下意识的紧紧拉着展昭的手,掌心里满是冷汗,此时不是顾忌男女授受不亲和君臣于理不合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展昭还是将手掌反握并稍稍用力按了按,掌心里透出的踏实体温足以给她安定。
  赵翎软软的笑笑,甩开任性的孩子气,点了点头。
  “走……”
  展昭走在前面,赵翎跟在身后。
  有动静。
  展昭一扯赵翎隐在转弯处的墙影下,赵翎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心思细腻的展昭轻轻握了握她紧张到指腹冰凉的手,向她点了点头。
  似乎他的笑让她的心真的不再那么黑暗了。如一束阳光,似一抹春风……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展昭神色凝重,只听得脚步声已至转弯处,未牵赵翎那只手握紧了巨阙,一触即发。
  脚步声突然停了,就停在一墙之隔的近前。
  赵翎紧张的心快要跳出来,展昭明白,她急促不稳的呼吸已经暴漏了他们的位置。
  脚步声又向展昭这边移了一步,空气中弥漫着杀气。展昭侧耳凝听,指节扣在巨阙上,攥的发白。
  “什么人!”对方冷如骨髓的发问。
  展昭已决定出手,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身后接道:“送,送,送饭……”
  展昭一惊,回头看时那送饭的矮子已经从自己身边走了出去,提着篮子面向墙那边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来人阴沉沉的问。
  “送,送,送饭。”依然重复这一句话,展昭都有些为他担心。
  来人问不出什么,又知道他素来口痴,不愿与之计较只粗暴的丢了句,“滚!”
  矮子似乎听不懂,依然结结巴巴的重复:“送,送饭!”
  赵翎不明所以的看展昭,展昭隐约担心起来,这送饭的人大有问题,甚至身上的气息,展昭觉得似曾相识。
  方芷诺!
  答案一出展昭直觉太阳穴咻咻跳痛脑袋几乎要炸开,她来这里做什么。
  面前五个人警觉有诈时,方芷诺易容的矮子突然长身而起,竟然突然长高了许多,扬手撒下一片白色粉末,扭头拉起展昭就跑。
  白雾散去,一干人气急败坏道:“追!”
  方芷诺轻功了得,展昭虽体力打了折扣被她突如其来的扯着脚程却跟得上,赵翎却不行一阵阵的眩晕,展昭尽可能迁就,她还是心有余力不足,后面很快传来追逐的脚步声。赵翎越怕越急,越急越回头,反倒得不偿失的重重栽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这么笨。”方芷诺看着展昭紧张她的样子,无名火升腾,焦急之下毫不客气的责备。
  “方姑娘!”展昭无奈的叹息,“你怎么会在这!”说着已扶起赵翎,“没事吧。”
  赵翎揉着肿痛的膝盖,倔强的摇头,“他们追来了,快走!”
  急归急,脚下却灌了铅一样沉重。
  眼泪模糊了视线,原来宫里武功盖世轻功卓绝的公主,全是侍卫们哄她玩的。她根本什么都不行,他们没有一个人肯跟她说实话。
  赵翎挥拳头狠狠锤在肿痛的膝盖上。
  “公主!”拳头被展昭稳稳握在手中,暖暖的尽是包容。赵翎劲力虽不大,可展昭一手力撑着她,情急之下去阻止用的却是受伤的手臂,隐忍的咬牙,冷汗布满额间。
  方芷诺愤然跺脚,“再磨蹭都得死在这!”
  赵翎又想说让他们走,展昭却已察觉到她的绝望,低声道:“公主你脚伤了,我背你。”展昭神色里是郑重的承诺,他说过不会丢下她,即便她不是公主。
  方芷诺呆了呆,她就是当朝公主?
  稍稍留神,目光略去她的没精打采和污秽苍白,那眼睛那鼻翼那唇同自己真的像诶。
  展昭不顾赵翎拒绝的眼神已经半蹲下身将她背负在背,见方芷诺愣神,催促道:“还不走!”
  “哦?哦!”方芷诺几步蹿在前面。
  展昭一把拉住她,“这里全是机关,你冒冒失失不要命了。”
  责备,出发点却是关切。
  方芷诺淡淡的笑,“放心吧,我不是她。”说着有意无意瞟了眼他背上的赵翎,赵翎不好意思的伏在展昭背上,不敢面对方芷诺责备的目光,展昭的呵护却是支撑她不放弃的唯一强大动力。
  生平第一次,危难之时被一个男人负在背上。距离如此的近,清晰的感受着衣料下展昭温暖踏实的体温,他每走一步,身上绷紧的曲线赵翎都能感知。
  脸腾地一下红至耳根粉颈。
  她能感知展昭背上的肌理线条,那自己乖乖伏在展昭背上,身前的酥软展昭岂非有更真切的感知。
  刚撑起身体。
  展昭喑哑的声音响起,“别动。”
  赵翎真的一动不敢动的僵在当前姿势,展昭不再说什么,将唇线抿得更紧,脚下步子更快。
  因着陌生,顾忌,后面的人很快便追了上来。
  “这边!”方芷诺拐进一处暗门前,试着去寻找机关。
  “来不及了。”展昭小心将赵翎放下来,“方姑娘……”话未说完整,方芷诺瞪着一双墨洗的眼睛,气鼓鼓的反讥:“展昭,别想把她交给我!”
  展昭脱力的闭了闭眼,“方姑娘,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方芷诺眼中有分明的泪意,“展昭,你什么时候能想想你自己!”
  没有时间去犹豫和争执,索性激道:“方姑娘,你说过欠展某一条命!”
  断然决绝的语气,催的方芷诺鼻翼发酸,她定定的盯着展昭,展昭眼里是笃定的陌生,似乎她在他面前只有带走赵翎这一点益处,泪忍在眼里打转,愤然转身扶起赵翎头也不回,“好,我答应你!”
  “方姑娘……”赵翎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展昭。
  那一次,也是同样你死我活的处境,展昭将陷空岛的联络信号留给她,将生的可能留给她,她却愤愤的跺脚误会他心胸狭窄……
  这一次,又这样。
  为什么总是他在救她,为什么危难之际以命换命的人总是他。他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恪守本分敬她护她无半分逾越之举,哪怕是方才隔着层衣料感受彼此的脉搏和体温,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在他面前,是无条件信赖。
  方芷诺扯着赵翎拐进开启的暗门,赵翎看到展昭横剑于胸,封住追踪而来的杀气。
  那背影,是屹然的孤单。
  赵翎好想陪着他,不管是生是死陪着他,可就因为她是当朝公主便连这份任性都不能。
  暂时的安全让心跳有失平稳的两个女子靠在墙面。赵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方芷诺,“方姑娘,谢谢你。”
  方芷诺似乎一愣,她没想到金枝玉叶的嘴里也会吐出这个“谢”字。

  ☆、伤

  五个人清楚的感觉到展昭周身透出的杀气和寒意,深邃的眼神如封疆的潮水,温润不在。
  有的,只有欲吞没世界的冷意。
  也或者,吞没他自己。
  对方五人手中兵器皆是条五米左右的十三节精细白刚链锁,末端连着一个铁疙瘩。展昭握紧手里的巨阙争鸣而动,握剑的手微微泛白,以静制动。
  一条鞭子凌空挥出,在冷空中打了个弧,撕裂死气沉沉的静。
  巨阙迎出,寒芒暴涨,剑气与怒意铺陈局面,像距自己最近的那端链锁横去。
  取快,取巧。
  那人就势一进,凌厉的链锁在巨阙上滑滑的绕了一圈,去势不减的铁疙瘩狠狠砸向展昭受伤的左臂。
  展昭身形微错,链锁扫了个空,右手剑锋一荡,将链锁攻势引向五人中其他一个。
  一招险险避开,不容喘息的是对手的招招相逼。
  左臂伤处被扫上的一瞬登时卸去半身力气,倒吸一口冷气钢牙咬合,将失控的疼痛磨碎在唇齿间,和着腥咸的血气咽下。
  链锁,是钢鞭这一类软兵器中最难练就的,比刀枪剑戟这类硬家伙更要难得多,可一旦掌握,如鱼得水,所向披靡。
  鞭越长,威力越足。
  与三尺青锋相较,展昭竟被逼得节节防守无法近身,甚至还要时时加倍小心这似乎长了嘴的无灵畜生会叼住自己受伤的左臂。
  几次虽未正面叼住,左臂却敏感至极,一次比一次疼的清醒。
  展昭感觉到,五条链锁同时克敌,尤其是面对自己这样并不太容易得手的敌手,对空间的要求很大。
  可这里恰好不够大……
  展昭黑沉的眸光里泛着切金断玉的冷意,一道寒光若闪电劈面,链锁已逼至面门,力道,恨不得在他脸上砸一个窟窿,而那亮而软的畜生分明毒蟒一样咄咄逼人,不论展昭是进是退。
  如果你留意过俯冲捕食猎物的海东青,对这链锁攻击展昭的速度和残忍便不会有丝毫怀疑。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但听链锁绕缠之声不绝于耳,更被这空荡的曲回空间无限扩大,展昭施展燕子飞巧妙的将链锁引向链锁,既然非要咬住什么才肯罢休,就让他咬住自己的同类。链锁相生相克,哗啦啦余音不断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力道直达虎口,链锁的主人险些脱手。
  收回链锁的速度再快也需要时间,而这电火石光的时间于展昭而言已经够了。
  腥咸弥漫,巨阙饮血。
  五人中的两人,同时倒下。
  薄而飞快的剑锋,钧发之间一闪而过,离了剑锋的颈间肌肤切面似乎完美愈合,却又在体内血液的巨大压力下瞬间崩开,甚至冲的头颅爆发性的后仰……
  一蓬蓬血雾炸开,剩下的三人难以置信的愣了愣,展昭的剑却已冷风过境一鼓作气的横扫而过,身形动,巨阙动,风动,血动。
  然而,不需再流动。
  五个人,用了不到五分钟。
  弦绷得越紧,断时崩劲儿越足,展昭几乎与倒地的三具尸体同时倒在墙角,他本想以墙角为倚靠,却力不从心的想苦笑。
  展昭紧闭着双眼,眩晕感充斥着太阳穴,尖锐的疼,与臂上的疼痛炼成一线,蚕食着敏感脆弱的神经,周围的静无限扩大成漫无边际的嘈杂,分不清是近是远。
  仅有的一份挂念,不知道方芷诺和赵翎是否安好……
  疼痛和乏力并未使展昭完全失掉警觉。
  缓慢、探究、踌躇的脚步声,仿佛利刃凌厉劈开耳中漫无边际的嗡响,展昭微不可见的侧耳,耳力略去所有嘈杂只捕捉这一种脚步音。
  熟悉,陌生,渐行,渐近……
  直到那脚步声行至近前,在展昭身前站定,展昭依然认命的紧闭着双眼。
  这个人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些像那个人……更加荒唐的是,身处敌营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竟让展昭离奇的感觉到似幻似真的亲切。
  很快对自己的认知否定!展昭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的不清醒了,在这里,无论怎样的立场,遇到自己都只有相似的结果,不会有好结果。
  脚步又向前动了一步……
  眼睫动了动,眼睛却仍未睁开,展昭贪婪的攫取这份置身事外的安静,抛却生死,他只想闭目多休息一会。他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完全处在一种保护赵翎的紧张下,而且他还受了伤。凭着一股毅力,他必须护赵翎周全,必须!
  他习惯性的,很多时候将“必须”这个词强行施压在自己身上,根本不去在意自己是否承担得起。
  不就是个死么,展昭有些奇怪,身前的人怎么还没有动手。左手上有些痒,不用看也知道臂上的血又流了下来,蜿蜒在手背与地面的接触间……
  蓦地。
  感觉到那人迟疑不决的俯身下来,展昭的神经几乎瞬间绷紧,他再也不容许有人要挟他侮辱他践踏他,即便是,死!
  士可杀不可辱也需要资格,曾经落在李元昊手里,连这点可怜的资格都未曾就给他……
  聚起浑身力气,睁眼便挥剑。
  旧的眩晕感未退,新的晕厥又铺天盖地的袭来。展昭踉跄了下,感觉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绕至身后一把将自己抱住,带着迫切的渴望,带着激动的颤抖。
  展昭已无暇分心感知这个人是谁,这份气息是否熟悉,敏感到支离破碎的身体在被温暖体温包裹时做出的第一反应不是贪恋的寻找丢失已久的温暖,而是歇斯底里的挣扎与反击,如一头好不容易伤痕累累从一个牢笼中逃出来却又突如其来的意识到自己又坠入另一个牢笼的野兽。
  相同的摧残,无力再承担第二次……
  这一次,他觉得他有结束自己的能力。
  展昭的身体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由内而外的冷,从心底最深处生发的恐惧。
  巨阙反撩,他甚至不在乎伤了他自己……
  身后的人敏捷的避了过去,展昭心下一凉,反手又是一剑,目光中是充血的愤怒,然而身形还未转过,冷到失去理智的身体又一次被身后的人强行收进怀里,霸道,决绝,不容置疑……
  挣动毫无意义。展昭无力反抗,无力回头,甚至连死的力气都已用尽。
  身后的人动与不动他亦无力察觉。
  冷汗划过额间,蛰过黯然绝望的眼,流过唇角。
  不知是汗,是泪。
  展昭安静的闭上眼,声音喑哑低沉的自己都仿佛听不真切。
  “杀了我,别侮辱我……求你……”
  箍紧展昭腰身那双手猛地一震,贪恋在颈侧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仿佛三千青丝一刀斩断……
  僵然低哑的声音伴着剥筋剔骨一样的心疼压抑成破碎不堪的哽咽。
  “猫儿……你回头看看,我是白玉堂……”
  “玉堂……”
  展昭的双眸倏的睁大,却不敢回头。
  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声色一模一样的白衣人难道骗了自己一次不能再骗第二次么。
  腰间那双手一点点尝试,在确定展昭没有表现出剧烈的反对动作时一点点上移,避过他受伤的左臂移上他瘦削却刚毅的肩部曲线,扳过。惊见浓墨重染的深邃眼眸里复杂到不堪一击的脆弱。
  失而复得的喜,得而复失的悲。
  “猫儿……”
  白玉堂尝试着,低声唤回展昭稳定的情绪。
  心疼到极限,无以复加,冲冠愤怒叫嚣在半空却失了方向,白玉堂发誓,他一定要让那个毁了展昭的人挫骨扬灰。那种毁,猫儿深藏在骨子里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骄傲,如何寻匿。
  白玉堂在展昭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抓住一瞬即逝满怀歉意的苦笑,苦的白玉堂湿了眼眶。在展昭怔愣却未加推据的迟疑里,白玉堂却已将手垫上他背后,重重的抵他在墙锁住温唇。
  没留征求意见的时间,没有促膝商量的余地,带着白玉堂特有的霸道和温柔。
  白玉堂的唇,是凉的……
  展昭只感知到此,白玉堂已经离了他的身,垫在他身后的手臂顺势劲力一揽,将展昭整个身体的重量接过去。
  “走!”
  依旧是没留征求意见的时间,没有促膝商量的余地,霸道的让展昭无奈又心安。
  这是可以面对生死将背留给彼此的人,这是可以交付一生以真换真的人,这是可以忘却生死以恩感恩的人,这是他展昭漠视世俗、任何时候任何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甘心以命换命的人。
  这个人既然出现在这里。
  势必要两个人活着走出去。

  ☆、几多哀

  重量负在白玉堂身上,展昭省了许多力气,却也留意到自己身体被抵上墙面白玉堂曲臂垫在身下时眉宇间不易觉察的负痛之色。
  白玉堂身上有伤。
  微微苦笑,“玉堂,我还没有那么不济。”
  白玉堂嘴角拈着读懂他的笑,正色微笑:“猫儿,没有外人不许逞能。”
  外人?逞能?
  展昭瞪大了眼睛,朗目中黯然之色尚未褪尽又掠过片许尴尬,马上又释然的平和,不予争论。
  白玉堂盯着他微蹙眉峰,摇头,不禁失笑道:“不了解猫儿如何有资格做老鼠?这叫知己知彼……”
  展昭佯怔,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肯承认自己是老鼠还真不易。”
  “可惜这只老鼠却不爱米,独爱三脚猫。”熟悉音容,灿白笑意,一口洁白齐整的牙……
  展昭望着他,忘了嗔怒,竟有恍若隔世的迷离。
  白玉堂施力在他身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收回,宽慰的笑笑,他的猫儿确实没有那么不济。他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全心呵护,猫儿此时却不需要。
  “猫儿,我们得计划一下,你知道这底下到底藏了多少炸药?”
  “炸药!”
  白玉堂认真的点了点头。
  展昭想到自己被关在密室时下面搬运的脚步声,那时候自己只是揣测怀疑,此时经白玉堂印证,已是毋庸置疑。
  “李元昊要这么多炸药……”隐隐的不安,“难道他要把这些东西弄进宫里……”
  白玉堂冷然失笑,“不然你以为呢,难道他还会不远千里运到大夏去?”
  “我们必须毁了那些东西!”
  “毁了多可惜。”白玉堂脸上拂过一抹阴冷,“李元昊那么想做皇帝怎么可能孤身犯险,边关告急大夏十万大军已于一日前压上边境,这些炸药如果能用来对付他们,也算我们没辜负李元昊一片苦心经营。”
  展昭突然定住脚步:“有人!”
  一致的动作,一致的速度,闪至墙根。白玉堂竖起一指贴在唇边,谨慎的探出头,又倏地收回,“猫儿,避一避。”
  语落,展昭回身。
  白玉堂几乎与他同时留意到隐蔽在角落处的翻板,相视一眼,脚步声已急急而至,没有时间考虑这翻板下的机簧控制的是哪处机关,展昭点头示意,白玉堂断然触及。
  身后那面墙轧轧而动,二人眼疾,飞身从初启的墙面下滑身而入,白衣没时白玉堂反手一掷,自他掌中滑出一抹流光稳稳嵌入翻板钉进机簧。
  门启开一线复又落下,倏忽一刻。
  两人背靠墙面,只听得墙外急急搜寻的脚步声。
  展昭看得清楚,白玉堂指尖流出的飞蝗石钉入机簧的力度不但关了石门,也毁了机关。
  侧目笑笑,“你毁了多少?”
  白玉堂开口笑,“不多,七处……”
  展昭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唇角划开一抹温润之色,淡淡道:“少了点。”
  白玉堂看着这样的展昭,面上的笑一点点漾开,挑了挑眉梢:“猫儿,你就不怕我把机关毁了我们都陷在这里?”
  展昭眼睫动了动,看了眼白玉堂,“只要能毁了这里,我不在乎……”
  心上像被鹰毫无征兆的衔了一下,白玉堂没有说话。展昭留意到他微跳的眉峰,伸手轻轻覆上他握剑的手,“我知道,你带着伤进来,也没打算出去。”
  一语道破,竟让白玉堂鼻端微酸,释然的笑,“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不该让方丫头也跟进来。”深深的看向展昭,“猫儿,我拦不住她……”
  展昭勾了勾唇角,没有言语。他可以陪他同生共死,方芷诺却真的不该跟进来……
  这种微妙的关系并非没有感动一方执着的心,而是在这颗心上烫了一个伤口烙下一道疤。
  方芷诺太率性,泪与笑都那么真实,活的那么真实,而展昭,一直一直习惯性的活在一种隐忍压抑之下,官场的莫测变幻,江湖的嬉笑怒骂,自从他选择背负便再没想过卸下。
  所以,他的心从未放纵过。
  是白玉堂,唤起他心底隐忍的那份年少痴狂,触动那丝骄傲,有幸得与之并驾齐驱相得比翼。
  白玉堂没有出现的时候,展昭的生活如同一湖静水,肃寞,淡泊。
  情,从未动过。
  白玉堂的出现,是一个璀璨耀眼的存在,一次次挑战着展昭温润平和的底线,硬生生逼出他真实的本性,白玉堂身上有种冲劲儿,那份翻云覆雨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展昭望而却步。
  展昭心底,装着太多太多顾忌。
  白玉堂无畏的行心中所想之事,扬三尺青锋仗天下之义,无谓生死无违本心。相处的久了,展昭发觉,这份傲然不拘竟是可以传染的。
  眉端染了一丝痛意,展昭看了看有些感染的左臂,苦笑道:“是我害了她,不怪你……”
  白玉堂只淡淡一笑,“猫儿,所有人都对你好,我会吃醋……”
  展昭低下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其实,我更希望所有人都对我不好,那样也不会连累这么多人。”直起身,向幽深的通道中走去。
  “臭猫!”白玉堂有说不出的心疼,五味陈杂。
  另一面墙的背面,方芷诺拉着赵翎倚靠在墙角,两个人的情绪很低,方芷诺灰败的脸色不耐烦的用手不停的扇着鬓角香汗,“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这个鬼地方,长得一模一样。”
  赵翎没有她的力气,靠在墙身的身体一点点不支的向下滑。
  方芷诺大惊之下扶住她,“喂,你怎么了?”仔细看了看她蜡黄的脸色,“果然是金枝玉叶弱不禁风,怎么才走了几步就这个样子。”
  赵翎勉强睁开眼睛,“我已经六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走不动了……”
  方芷诺瞪大眼睛,“那怎么行,展昭把你交给我,我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啊,你起来,坚持一下啊。”
  无力的摇头,眼睛都懒得再睁一下,“方姑娘,你自己……走……,别管我……”
  方芷诺急得直跺脚,就算再稀里糊涂,也明白展昭将当朝公主托付给她的意义,如今展昭不知身在何处是安是危,赵翎又是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咬了咬牙,架起赵翎,全不顾赵翎是否听得见,“如果我丢下你,展昭一定会气死的。”
  心里担心,四下无援,就这一个处处相似的暗道都走不出去如何帮展昭,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心思完全神游物外,觉得负着的赵翎越走越重,索性将心一横,找了个角落将赵翎轻轻放下,留意四下无人,默默的看了赵翎良久,起身,“展昭,我能做的只有如此了。赵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离幻

  被白玉堂所杀那送饭人的尸体很快便被人发现。
  李元昊认识那锋利的不留一丝余地的切面组织,如此坚定狠决,他似乎看见了咬牙切齿朝自己索命的白玉堂。
  来的还真快。
  既然来了,倒省的他再去找他。游戏既然已经开始,便双方都失了退出的资格,要么胜者为王,要么,身首异处。
  思绪也仅仅只在头脑中打了个闪,便有自己安插在宋廷的细作禀报,宫里有了动静,赵祯调精锐暗卫十名并三百御林军,决定御驾亲临。
  李元昊长吁口气,乏味的勾起嘴角,眼中一道厉茫瞬息即逝,“来的人,越多越好!”
  继而吩咐下去,“准备炸药!”
  “是。”有黑衣人人低头,俯首。
  “陆川,你带左弦、右年、岳白寿进宫,我要赵祯出了宫再回去那里就不再是他的。”
  “是!”四人异口同声。
  “利用霍纤,除掉霍千竹。”
  陆川迟疑了一瞬,俯首称是,言语中有着不肯定。对付霍千竹,他没有把握。
  角落里一个安安分分的黑衣人,一直谨小慎微的低着头,站在一排黑衣人当中看不出任何端倪,却又显得太平静。
  李元昊冷冷的审视在场的每一个黑衣人,在目光转到他的时候看似无意的逗留了一瞬,悄无声息的移开,别开目光时没来由的森然一笑,眉眼间,竟全无笑意。
  拇指在食指指腹轻轻摸搓。
  在他身边呆的久了的人都会明白,这是他想要杀人时的习惯性动作。
  作为他身边的这个人,也该了解。
  血腥,于有的人而言令人作呕,于有的人,却如罂粟一样的刺激,欲罢不能并且无比享受。
  李元昊就是这种。
  李元昊从不介意死人,甚至死的是他自己。欲望面前,生死总被下意识的略去不计,一种兽最本能的谋求附加在他身上,竟像是一种可怕的诅咒,促使着他不顾一切的去捋掠去厮杀,不知疲倦。
  “离幻,”李元昊轻轻的吐了一个名字。
  方才安安静静的黑衣人向前迈了一步,拱手,低头,“离幻在。”
  李元昊满意的笑笑,冷笑。
  “离幻,把赵翎那丫头带出来。”
  “是。”
  衷心与本能的双重验证。
  真正的离幻会不费吹灰之力在错综复杂的机关内带出赵翎,而这个离幻,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本能的感知,这个离幻,是假的。
  可是离幻片刻不到便押来了赵翎,这让李元昊有了一丝意外。
  赵翎是昏迷的,眉眼虽然污秽失了最初的灵动神采,这身衣服和头上那根钗,李元昊总不会认错。
  挥了挥手,身后一黑衣人恭敬递上一碗汤汁。
  李元昊亲自过目,拿到鼻端嗅了嗅,很满意也很享受,在所有人都因他放松的神情松了神经的同时,他目光却骤然变冷,声音也变得阴沉灰暗,“交给离幻,给她灌下去。”
  离幻依旧平静,平静的双手接过,平静的走向赵翎,在她身前蹲下来,一手扶起赵翎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掐住她下颌迫使她面庞保持仰起的姿态,将整碗汤汁一滴不剩的倒进去,看不出一丝犹豫,随后封穴止吐,将药汁封在咽喉,旋身至身后在她背上一掌拍下,赵翎被呛得一阵顿咳,苍白的面上更加毫无血色,昏昏沉沉靠在离幻身上。
  离幻离了她起身,她便跌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过程,离幻都是面向李元昊完成。一举一动经他亲自过目,未有半点差池。
  “方才她喝下去的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迷离夜,不需一炷香的时间,我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不疾不徐的冷淡声线,看似不经意的扫过离幻,缓慢阴冷的音色点滴溢出齿缝,“就算我现在让她把自己脱光了去陪一个男人上床,她也会照做不误……”
  得意的笑,冷若寒潮。
  离幻一直波澜不惊面色犹如一汪死水,疏离的冷。李元昊从他面上寻不到一丝纰漏,疑虑一点点搁浅,此用人之际,他还不想动他。
  “把她拉下去!”毫无温度的命令。
  离幻恭敬称是。
  赵翎没有一丝抵抗,眼中涣散,迷离的神情里捕捉不到焦距。
  离幻眼风扫了一眼她的状况,依旧无半分波澜。
  离幻知道,那道冷虐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稍有不慎流露出的情绪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所以,唯有牺牲她以保全自己。
  至于她的处境,离幻暗中咬了咬牙,看造化了。
  李元昊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分布下去,命人将炸药埋好,并且封锁暗道内所有机关,势要将展昭白玉堂困死在暗道里。
  曾经孤身一人三探冲霄,白玉堂冷笑,这点小伎俩还困不住他锦毛鼠。走出最后一道石门,展昭脸色越来越凝重。
  赵翎和方芷诺音讯全无。
  “猫儿,也许她们……”白玉堂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索性干脆自觉闭上嘴巴。
  展昭没有说话,环视四周,这里感觉并不像他被关的密室下方。
  展昭怀疑这里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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