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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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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没有说话,环视四周,这里感觉并不像他被关的密室下方。
展昭怀疑这里到底有多大。
“猫儿,炸药不在这里。”白玉堂转身刚要举步,展昭猛然回身挡在他身后,巨阙龙吟出鞘。
白玉堂回转身,四下多了十几名黑衣人。
一人冷冷道:“世子有令,杀无赦!”
白玉堂唇角勾了勾,泛起不屑冷笑,而这表情瞬间收起换做胆小怕事的訕笑,神情闪烁缓缓将手举过头顶,“别,别动真格,我拿来了好东西来交换,只要交给世子你们定可以大功一件。”
黑衣人目中疑惑一闪而过。
白玉堂谨慎的留意,一点点试探着探手入腰间,懒洋洋的摸出一颗紫色彩珠,在黑衣人面前灿笑着晃了晃,有一瞬间,黑衣人目光都停留在那颗紫色珠子上。
展昭一直都在留意着白玉堂面上的微妙变化。
白玉堂笑道:“这东西……包你们终生不忘!”音未落,猛然出手,紫色影子挂着破空劲风在黑衣人头顶炸开。
没有人想到白玉堂会使诈。
“还真是蠢!”白玉堂只丢下这一句话,众人屏息待烟雾散去却不见展白二人的影子。
一黑衣人差点呛瞎了眼睛,大骂:“妈的,什么东西!”
另一人苦声恨道:“跟咱们玩阴的,确实不是东西!”
黑衣人狠狠的瞪过去,充血的眼睛吃痛的瞪大:“我说的是白玉堂手上那紫色的玩意!”
同样的问题,展昭圆睁着猫眼审视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自然知道他疑惑的是什么,干笑两声,摊开手,又是一颗一模一样的紫色,横躺在掌心晶莹剔透,“方丫头给的。”
“方芷诺?”
“对,所以猫儿,你也别太小看了她,她挺机灵的,都能从五爷眼皮子底下溜走,应该不会轻易被逮到。”
展昭低哑的嗓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公主在她手上……”展昭对赵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赵翎?”白玉堂动容。
展昭在白玉堂讶异的神情中看到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顾虑和不确定,情急之下将赵翎交给她只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方芷诺这个人亦正亦邪,展昭真怕她一个心血来潮将赵翎扔下。
白玉堂用力捏了捏额中,“我回去!”
展昭起步比白玉堂还要快。
白玉堂一把拉住他,扫了眼他左臂的伤后视线托起他的目光,语重心长,“猫儿,你听我说,那里面复杂诡异要找人谈何容易,时间不多李元昊一定会尽快有所行动,炸药的事你来想办法,我大哥他们带人会尽快赶到,最坏的打算把那东西炸了,总不能给李元昊留着祸国殃民。”
“玉堂……”展昭凝眉紧锁,意气难平。
“别跟我争,破这玩意,你不行!”白玉堂说完扭头就走,不留展昭任何反驳余地。
展昭知道,即便江湖没有南侠朝廷没有御猫,白玉堂一定也会毅然决然去做。
他做这件事不是因为自己,或者说不仅因为自己,白玉堂身体里流动的是同自己一样的血,一样的热烈鲜红,心里不知是暖是酸,还是疼。
纵身隐于暗处,谨慎前行。
立于高处的一双眼睛,透着野性的毒辣,仿佛暗夜生物一样的幽冥。
低声召唤来人,“封锁白玉堂所行的那条线路的机关暗板,只留一通风处,点火。”视线转向展昭方向,“我倒要看看,锦毛鼠是不是真的能像老鼠一样遁地三尺,否则,就用烟将他活活熏死。”
☆、以剑代言
展昭意识到头顶的那双眼睛,顿住身形。电目扫处,十几个黑衣人护卫着李元昊。
李元昊冷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展昭,真是不巧,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展昭冷冷的回视,掌中巨阙蓄势而动。
李元昊不疾不徐的自二层楼梯上走下来,目光一直逗留在展昭身上,像是审视,像是玩味。
展昭直视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嫌恶,直到李元昊走下楼梯,展昭依然保持着沉静如水的表情,心里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若不是他一贯隐忍自持,怕是早已抵不过见到这个人时心头烤两面烧的煎熬。
李元昊摈退左右,淡淡的犹疑锁在眉间,“展昭,你恨我?”
展昭紧闭的唇线诠释出深刻的不屑,那双眼,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李元昊见过这双水墨清眸面对白玉堂时的一往而深。
爱与恨两种截然不同刻骨铭心的方式,无论取哪一种,他都有把握让展昭记住一辈子。
冷冷的笑,缓缓的口气,“你的白玉堂,命还真大,冲霄楼居然困不死他。”
展昭不愿意说话,不屑于说话。
李元昊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踱着步子,回头望着展昭笑,“这一次,也希望他同样有命从这绝命窟里走出来?”
面对展昭的冷淡,李元昊意犹未尽,“展昭,你的大宋皇帝已经答应亲自带半张兵符来交换公主,却不包括你。所以我要好好照顾他的皇妹才是。”
李元昊故意遁下了语气。
展昭心头一窒,赵翎已经在李元昊手上。黯淡的思虑眸光刀割般的内疚,落在李元昊眼里是复杂的白热化,他确定展昭永远不可能因自己的危险处境而生出这种眸光,眸中的痛那么深刻感人,于李元昊而言却是铭心讽刺……
他眼中的自己从来只是一腔恨。
“展昭,你知道为什么忠心赤胆,换来的是你所辅佐的皇帝对你终不信任的百般试探?”
展昭不知道,可李元昊用如此笃定的语气反问,答案近乎了然,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我很乐意告诉你,因为袁肆曾易容成你的样子夜入大宋皇帝的寝宫盗取虎符。事后,又易容成白玉堂的样子多番作案,搞得你们自顾不暇亲者痛仇者快,真是有趣。”李元昊得意的笑。
夜入寝宫盗取虎符?
万岁没有要自己的命而只是试探已是怎样的皇恩,展昭铭感五内。
李元昊脸上的笑突然不见了,他轻抚着手指,比方才慢条斯理的叙述更慢的语气,“袁肆这个人,真的很有价值……”
两半虎符合二为一就可以使大宋轻而易举易主,只可惜那半一直在袁肆手上。只要不是握在自己手里李元昊就觉得不踏实。
展昭面上冷的像冰,连指尖都仿佛失了温度,他在意的不是赵祯以不以他为交换条件,而是调兵虎符一旦拱手相让相当于李元昊轻而易举坐拥江山。
唇亡齿寒。
漠然扫过李元昊的动作,黯然摇头,“而你此时却已生出杀他之心。”
李元昊定定的望向展昭,定定的望,以至于展昭不耐烦的别开视线,李元昊仰头大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我,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展昭冷冷的目光仿佛隔了千年之久,陌生的连自己都不懂。
李元昊突然又笑起来,“展昭,告诉你,我有的是女人,只要我喜欢便没有得不到的。”停顿了良久,缓缓抚摸自己的手指,“而男人,你却是唯一的一个。”
这一次换做展昭嘲弄的冷笑,冷的彻骨,冷的让李元昊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心头泛起一阵寒意,迎头是展昭凝结的目光切肤的言语,“你这样的人,也配?!”
出乎意料,倒在在意料之中,展昭恨他,他知道。
李元昊敛了一现而匿的深情,复又漫上残忍的笑,“展昭,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熏人的迷烟,“你知道么,我曾经特别特别喜欢的一条狗,我拿最好的食物给他吃,给他最好的待遇。然而有一天他却在我杀另一条狗的时候咬了我一口,于是,我就耐心的一颗一颗拔光它所有的牙。然而,狗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它居然出乎意料的活了半年之久。”李元昊一直保持着引以为傲的淡定微笑,目光是不瘟不火的森冷,声音更是来自地狱的幽寒。
他笑着叙述,笑着望着展昭毫无挑剔的俊冷侧颜,笑着听展昭心里按耐克制的想要撕裂毁灭自己的愤怒。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展昭越是恨他,越是想杀他,他越是觉得将展昭掌握在股掌之间最有趣。
展昭一直漠无表情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等他的语音停顿下来,展昭挑起视线,唇色因着疲倦和压抑泛着淡淡的青白,“李元昊,你连那条狗,都不如。”
李元昊怔了怔,随后无辜的抚了抚额头,“是么?看来你还不够怕我,我还是对你太过仁慈了。”
拳,因拼力攥握而隐隐发颤。仁慈?展昭只想放声狂笑,“你这种人也配说仁慈!”
眉刃如刀,展昭巨阙已出手。
李元昊闪身,挥手,软剑在握,逼开展昭攻势巨阙擦衣而过。
李元昊厉声道:“我既然敢遣开左右独自面对你,就证明你在我眼里根本已不值一提。”目光过滤掉展昭冷入骨血的目光罩在他洇开漫延的左臂血色上。
一贯的、令展昭恨得心头发堵的语气。“展昭,你再不乖,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
展昭一言不发,唇抿成倔强的一线,以剑代言。
剑影相撞,两柄剑纠缠在一处。
血滴在地面,剑锋与剑锋一次次针锋相对,李元昊并没有真正要杀他,而是戏弄性的挑落展昭束发的缎带,发丝一泻而下的狼狈令温润眼眸中横起的沥血赤刃犹为刺目,强烈。
恨意,将隽永碾碎,让温润凋敝。
几乎是束带崩断的一瞬间,孤煞之意怒染剑锋,凌厉之气镌刻眉角,展昭一蹴而发,剑气漫天席卷聚于巨阙锋缘。
拼尽全力的一式,所习武学中最残忍锋利也最鲜为人知的一式,展昭几乎从未用过的“妙意无痕”……
剑分四面,势意五行,无遗漏,无束缚,无隐忍,无情。展昭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外面都是李元昊的人……
剑锋过处,李元昊也在下一瞬做出反应,终还是较燕子飞的身法略逊一筹,巨阙刺入身体的感知异常清晰,然而讶异充斥愤怒,鼓动着歇斯底里的残暴狠烈,李元昊的目光是不瘟不火的阴冷,剑气更是来自地狱的森寒,展昭居然还有力气和能力伤他?是不是他太姑息了!
李元昊暴喝一声,看亦未看刺入胸口的剑,所有的肆虐交汇成灼热腥红的一点,由展昭的手移上双眼,继而这点更如同靶心定在展昭额间。
继而杀气盛,软剑风动。
展昭迎着软剑抖出的破空杀意,只来得及侧身闪避,却无力挥剑招架,李元昊就势逼近,剑式骤转急下,灵巧诡异的缠上展昭左臂,蛇一样死命勒紧。
涔涔洇开的血迹瞬间浸染了展昭半条手臂,顺着袖口蜿蜒一滴滴砸在地面,染了李元昊的剑,点缀了黯淡无光的灰暗四壁。
展昭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咬住冲到嘴边的痛苦声线,将心一横巨阙再进,逼李元昊撤剑自保。无论是速度,还是动作,都大不如前,甚至冷汗蛰了他的眼,李元昊的笑竟有些模糊。
展昭,现在还不是昏迷的时候,你给我挺住!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对展昭说这样一句话,他用力晃了晃头,苦苦的笑,挺不住了,该怎么办……
抽离的软剑似乎连展昭身上的血肉和温度一同带走,巨阙苦撑着地面,想起身,身体却不听使唤。
李元昊越走越近,展昭本能的恐惧,踉跄挪动了一下,身体却依然半支在原地苦撑成一尊蜡像。
李元昊半蹲下身,展昭下意识的偏头避开,李元昊却已不容分说撅住他下颌掠夺的目光逼在脸上,冷汗如雨,湿了李元昊的手。
“展昭,你居然如此恨我,如此怕我……”他摸了摸胸前的伤,将带血手掌摊在展昭眼前,“这伤是你造成的。”笑意一点点晕开,晕成残忍的涟漪,这只手也像扩散的涟漪,一点点伸向展昭左臂,钢钳一样猛扣上去。
冷汗像种子一般向外冒,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有的顺着额间淌下,顺着上下移动的喉结流进衣襟里,有的,滴落在李元昊手臂上。
他欣赏着展昭痛苦倔强的仰起头,冷汗浮在脸上仿佛镀了一层灿亮的光泽,蓄满恨意的眼眸和鼻翼颤抖着却也被镀的更加深刻。又是同样的隐忍,无法掩饰的痛苦之下的隐忍,就如他跨在他身上,拼命的冲撞只为逼出他一句妥协。
然而那次,李元昊失望了。
展昭甚至差点死在他身下。
这一次,他不想失望。
李元昊笑着望进他晕染着重重痛楚的眼,咬牙将手指的力度又箍了一成,拇指在溃烂最严重的地方,深深按了下去。
血,立竿见影的顺着指缝向外淌,是热的,还带着展昭温润如玉的体温。
破碎颤抖的闷哼终于溢出唇齿,和着浓重的血腥气,展昭咬紧牙关的下颌崩成最脆弱的倔强,如□□崩断之前的极致,完美到不堪重负,脆弱到不堪一击。
那双眼,黯淡,隐忍,痛苦到无以言说却找不到哀伤,甚至在李元昊看向他的时候被一口血沫啐在脸上,汗水洗礼过的清润眸子里浸着李元昊恨得牙痒的微笑。
笑的那样无力,那样苍白。
那样,一见而不忘……
李元昊突然怔住,原来他最喜欢的是展昭现在的样子,苍白的近乎一瞬即逝,不论他怎样折腾触碰都只能听之任之,无力抵抗。
只有这样的展昭,才会容自己靠近,也只有这样的展昭,才会如一件玉质珍品,任他欣赏……
那凝重的眉,黯淡的眼,和唇角一抹淡而夺目的血红,伴着脱力的微笑,竟然像一幅画一般美。
不,李元昊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任世上最精湛的技艺也未必能描摹展昭此时的风情之万一,挑战着李元昊最大限度的忍耐极限,撩拨的他只想将面前这金刚石一样坚韧的信念粉碎!
究竟是谁记住了谁,谁成了谁撒满心头的灰……
有人来报,戴苛梦被官府带走了。
李元昊的目光狠狠的剜割在展昭身上,“谁干的!”
“开封府的人。”
展昭紧闭着双眼,疼痛肆虐周身每一道神经蚕食着清醒的神智,却依然无法忽略李元昊听到这个消息后笑得浸入骨髓的寒冷。“把那丫头给我带上来!”
展昭心底,无端痛的失了方向。
☆、成败
赵翎是被架到展昭面前的,如一朵颓败的花,一点点凋零着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展昭顾不得疼,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匍匐到她跟前。可真正将她抱起枕在自己臂弯时却僵住了,就好像一个人被冷不防狠狠甩了一巴掌,痛却不知所措。
李元昊留意到了展昭的情绪,眯了眯眼。
怀里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睛,仿佛无底的洞,展昭的怜惜惊讶心痛通通接收不到,只是睁着眼,定定的注视在展昭脸上,目光由眉端勾画到唇角。
这个人她认识,并且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久到一辈子那么长。
这个人,她怎能不认识……
她的反应让李元昊都有些讶异,居然在服了迷离夜之后还认得展昭?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除非这个人刻骨铭心。难道她爱的人是展昭?
李元昊受伤了,所以他周围多了几个黑衣人。但没有人劝他去休息,多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你认得他?”
李元昊刚一走近,展昭拼力维护推出一掌,却被李元昊反手叼住膝盖重重的撞上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赵翎怔怔的摇头,又很快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毫无焦距的空。
李元昊若有所思的看了展昭一眼,“既然你认得他,爱他,就用你的身子好好服侍他,让他这辈子都记住你,记住这快乐。”
说罢远远的坐在椅子上,看戏。
展昭咬牙切齿的骂出一句“混蛋”。
李元昊却笑了,“真是个诚实的孩子,都这个时候了却还是连骂人都不会。”
赵翎在李元昊哈哈冷笑中木然低头,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的指尖上,然后笨拙的伸手摸索着解自己的衣服。
她懂李元昊的意思。
展昭一把将她木然的动作握住,黑沉的眸子里是泪浇不灭的痛楚,疼惜狠缴着记忆翻涌出她刁钻任性的一幕幕,他不要这份真这个女子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被生生毁掉,甚至,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失了心一般的沉痛嘶哑,试图唤醒丢了自我的人,“醒醒,不要……”
展昭的声音竟然抖得一碰就碎。
赵翎浑然不觉,固执的将手自展昭掌心里抽出,机械的继续尝试着解衣的动作,却笨拙的怎么都解不开,眼角有晶莹,终未滑落。
展昭刚刚在她隐痛的目光中觅到残存的理智,再次被制止在掌中的冰凉手指突然猛的抽出去,决然扯断束带,衣襟半落,莹莹肤色香肌玉骨半遮半掩的袒露在众人面前,展昭顾不得回避,顾不得疼痛,一把将她揽过,用自己的背为她档住众人的视线。
眼泪和冷汗一同自痛苦的侧颜滑落,展昭的心痛的支离破碎。
赵翎伸出手到他面前,在冷汗和泪水间轻轻拭过,像丛间的蝶留恋着花间的芬芳和颜色。
那光洁的手臂很美,泛着青春莹润的光泽,这光泽一直延至粉颈香肩,在一览无余的蝶骨间搁浅,胸前白色抹胸束起的弧度几乎贴在展昭胸口,随着展昭难以平复的心痛起伏。
这具年轻的身体很美,带着爱的气息,她爱着展昭,所以药力所致僵硬生涩的遵从动作里又包裹着一丝心甘情愿,而这份情,这种付出,展昭无力承担更无论如何不忍亵渎,他只感觉每一种可怕的预见都化为钢刃深深的刺进心口,轰断血脉,卡住呼吸……
李元昊一直欣赏着,尽管他只看到展昭僵挺的背,但这背不论是因着疼痛或是无助或是出离愤怒,所表现出来的颤抖都足以令他玩味。
一道靓丽的风景未必一定要一览无余,冰山一角也许更加特别。
展昭别开视线别开不忍,紧紧的将怀中人抱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冷,不会尴尬,不会失去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怀中的身体却突然撑起,方才为展昭拭泪的手臂固执决绝的缠上他的脖子,讶异带来的震撼远远不抵措手不及,展昭下决心推开时她已整个身体攀上去,吻住展昭。
展昭的唇并不柔软细腻,而且多日来的消磨还有些粗糙,带着血腥和冷汗与热泪的腥涩。
被吻上的一刻,展昭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那里,痛的麻木无助的几欲凋敝,任赵翎一厢情愿揽上他的肩背,柔软的唇在粗糙的唇上翻覆。
李元昊真的很想看看展昭当时的面部表情,他竟然没有推开这个女人。
这一吻,吻了良久。
没有拳拳之心,没有旖旎之意,从展昭背面的角度看去,赵翎只是生硬的完成一项任务,履行一个契约。展昭是被动的接受。生涩牵强的动作,毫无□□更无诱惑,是李元昊见过的吻的技巧最乏味拙劣的女人。
而展昭的眼睛却被泪烫的生疼,这局面他想控制都无能为力。
因为展昭知道,面前这女子并不是赵翎,而是同她长相神似相貌如出一辙的方芷诺,不需要精巧的易容,那身衣服那支钗和脏兮兮的面容敷衍了一切。
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展昭就知道不是,所以才会一瞬的不知所措。
就因为她不是赵翎,而是从小在百转医仙莫风身边长大的孩子,她的体质才异于常人可以与迷离夜的药力相抗衡在唯命是从的药力作用下保留残存的理智,就因为她不是赵翎,而是那个一意孤行直面于心的女子,展昭的心才会深刻的内疚。内疚自己无法将感情补偿给她,内疚自己连累了她。
方才那一吻看似无异,方芷诺却巧妙的将什么东西用舌尖送进他嘴里,直到稳住他助他吞咽下去唇才离开。她不复清明的眼神里一闪即逝的笑意尚未完满,便被唇角蜿蜒的血冲散。
血是暗黑色的,展昭怎么努力去擦都擦不干。擦到最后是展昭放弃了,只能无力的将她抱紧怀里,喃喃道:“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方芷诺唇角的血染了展昭的手臂,展昭臂上的血染了方芷诺的衣。来去间的点点滴滴就如这不经意间沾染的痕迹,你来,我去,求不得,爱别离。
初见时那明亮的笑意,无声无息的纠缠在左右。从来没想过提起,却在无意间惊起涟漪。
“展昭,抱……抱紧我……”
“方姑娘……”他低低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的唤她,她的头枕在他怀里,安静的如熟睡的婴儿……
他为她整衣束带,手指笨拙的不像是自己的。
初识时,马车上颠簸,她重重的撞进他怀里,他怒她,她调皮的笑,叽叽喳喳不停的吵,吵的展昭想将她封了哑穴丢下马车。
几次他无意救下她,她情愫暗生,执拗的流着泪告诉他,“展昭,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那次,她醉了,像现在一样静静的趴在酒肆的桌子上,展昭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又哭又笑,扯着展昭的衣襟喋喋不休的追问,到底她哪里不好……
方姑娘,你哪里都好。
只是,爱错了人。
没有人敢去动方芷诺的尸体。
展昭身边已躺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三个想要带有方芷诺尸体的黑衣人。巨阙上的血一滴滴诉说着凄美的故事,有一个姑娘,有些叛逆,有些调皮,爱上了一个红衣护卫……
李元昊起身,有些不解的看着展昭,“她既然不是大宋的公主,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
一个眼神,已有人带来离幻。
展昭看去,已是一个半死的人。
李元昊是个精明绝顶的人,从一开始展昭见到方芷诺的讶异表情便断定这个赵翎有问题,展昭疑惑的是,李元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离幻勉强支身,却被另一人重重的踏在背心瘫在地上。
周身筋脉具断。
“离幻,这个女人是你带来的,我再问你一遍,赵翎在哪?”李元昊的声音蜂针一样蛰入耳鼓,展昭只觉呼吸都无法平稳。一眼便看出这个叫做离幻的黑衣人,展昭也曾经被赵祯编入暗卫,只是因着复杂的身份,终未有定论。暗卫的人他却又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人是暗卫中做的最久,几乎从未失过手的焕离。
讲名字的两个字简单的颠倒位置,命运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幻看向展昭的时候,眼底复杂的神情让展昭心上一痛。展昭明白,那份决绝不甘,和歇斯底里。
可是,真正的赵翎在哪?
离幻明白展昭的顾虑,沉沉的闭了闭眼睛,示意赵翎无事。
“不肯说是么?”李元昊脸上始终挂着寒人的冷笑,“把他的衣服扒了,挂上城门示众。”
展昭被这指令激的脑袋嗡声作响,胸腔内熊熊怒火几乎要将浑身血液烧沸,巨阙的纹络生疼的硌在掌心,手指因为出离愤怒而颤抖,因为义愤填膺而攥的咯咯作声。
离幻已经失了自我了断的能力,就像那日的展昭。展昭懂那种心如死灰般认命的妥协,那种哀莫大于心死心死的疼,别人也许不懂,展昭却懂……
离幻将目光艰难的移向展昭,展昭是他唯一的期许,唯一,能帮他结束的人。
眼泪直冲的鼻端发苦,展昭是离离幻最近的人,不论是距离,还是心。
巨阙出鞘。
湛湛寒芒照亮离幻隐去笑意的眼,化为一种视死如归的平和。血缓缓的自巨阙剑身滑落,同展昭的眼泪一起落在地上。最直接的方式割断咽喉,最快的死亡,最小的痛苦,于展昭却是最深的谴责。
手抖得更厉害,抖得心都打颤。可展昭知道,一个人,一个像离幻这种一直以使命活着,活在黑暗中的人,断去手筋脚筋□□的示众于城头,相当于毁去他的一切。
即便人活着,心却千疮百孔。
生,不如死。
李元昊望着展昭,深深的审视,他从没有想到这样宽厚隐忍重情重义的人能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展昭的目光也正咬着他,恨不得撕碎碾磨。
李元昊抱歉地笑笑,“对不住,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将这两具尸体都带走,□□,悬于城头。一会儿捉到赵翎和白玉堂,同样的待遇怎么样?”
展昭的怒已随周身血液冷却,他静静的向前走了一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冰雪覆盖下的冷漠眸光接收到的不是李元昊的交换条件,而是暴笑,展昭静静的等他笑完,静静的看他抚了抚伤口。看来方才的一剑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而展昭知道刚刚方芷诺推进自己嘴里的药力正在发挥功效,心口似有什么力量在晕开,补给到四肢百骸,连伤重的左臂带来的痛感都似乎不那么明显了。
李元昊嘲弄的看他:“展昭,现在才想着要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是不是太晚了?”
展昭紧握巨阙的手松了松,又瞬间收紧。似乎意识到了李元昊的话没有说完。
痛恨入骨的声音果然响起,带着轻飘飘的讽刺,“我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做我的男宠,好不好?”吐字轻轻,讽刺沉重。
已有人目光中透漏出不可思议,对于男人,都懂这是怎样的侮辱。
展昭却目光扫过离幻和方芷诺的尸体,勾了勾唇角,轻轻吐了一个“好”字。
成功在李元昊眼睛里看到讶异和怒意,在看到展昭那种恍若隔世的笑,李元昊觉得自己如愿的将他逼到了悬崖一角,可当他如此轻易而又无所谓的语气吐出那个好字,李元昊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颓败。
展昭居然这么轻易就做出毫无底线的妥协,只是为了两具尸体?是不是当初就太高估了他,而他其实也只是个浑身弱点胆小怕事的孬种……
李元昊抬头,展昭依然笑着,笑的毫无温度。
“展昭!就为了两具尸体?!”
展昭笑,“李元昊,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李元昊笑,“还是我的人了解我。”
我的人,这称谓使展昭周身狠狠一震。
李元昊得意的一点点走近,他想更清晰的看展昭此时完全挫在自己手中任之由之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爱展昭的心有些扭曲,可他不想控制自己去寻求这种身体上的别样快感和心理上前所未有的刺激。
展昭的心,却随握剑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在李元昊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出手。
李元昊做梦都没想到展昭还有如此迅捷凌厉的手段和远胜自己的锐气。他明明不是已经精疲力尽毫无招架之力?
最意想不到的角度,最巧妙敏捷的伸手,最狠辣决绝的煞气,最不可能使出这杀招的人……
然而,巨阙真实的架在颈间,李元昊却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强烈的意境反差上演着最强烈的讽刺。
屋内上演着这样一出戏,李元昊原以为侍卫公主有染可以看的津津有味,却败兴而归,甚至一败涂地。
外面这出戏,却更是不得不赞。
卢方带四鼠及暗卫侍从护驾赶到的时候,清风寨的人已经暗度陈仓的调换了炸药,边关快马来报西夏大军已被困于霍千竹的“龙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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