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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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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朝他拱了拱手,“这位可是清风寨的黑大当家。”
黑风悠闲的饮了口茶,虽懒洋洋却不漏规矩的站起身抱拳一礼:“在下前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锦毛鼠的名号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白玉堂并不喜欢这种浮夸的客套,看得出黑风也心不在焉,似乎也并不喜欢,白玉堂就近的桌子上利落拍开一坛酒的封泥,斟满三大碗,一口气饮尽将碗底面向黑龙一亮,“白玉堂让诸位久等,自罚三碗。”
不醉不归是远近闻名的烈性酒,白玉堂身有剑伤本不该沾,可他知道黑风这些人夜鹰能做的也只是将自己引荐,其他的只能靠自己,能做的他尽量去做,多一个人相助救展昭赵翎的力量就大些,总比多个敌人好些。
成不了朋友用也不至于多一个敌人。
酒的浓烈辛辣在喉间胸腔烧成一段火线,飞蹿上眉睫,白玉堂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拳头,压下。
黑风余光扫过他身上处理过的伤,将茶碗推向一旁,旁边有人已递上酒碗,斟满。
黑风话不多说,端起就喝,酒溢蜿蜒而下,顺着脖子淌进衣领,一连干了三碗一亮碗底,才抬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笑笑:“黑大当家的意思……”
黑风看了看周边兄弟,也不兜圈子:“我清风寨兄弟来见你是卖夜鹰面子,但你白玉堂值不值得,我却还在考虑。”
白玉堂笑容不减,“不知黑大当家考虑的怎么样。”
黑风道:“我们清风寨与朝廷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白玉堂道:“然后呢……”
黑风道:“所以,我们来见你之后便可以走了。”
白玉堂依然保持着随意的笑,笑意中未见牵强:“黑大当家既然已考虑好白某不便勉强,但各位既然来了不妨开怀畅饮,酒钱算在我白玉堂头上,”伸了伸手,“各位请自便,白玉堂先行一步。”
“哎,白玉堂?”方芷诺追了出去。
纤儿看了看这个,又瞅了瞅那个,摇了摇头也回头去追白玉堂。
黑风看着白玉堂离开,隐隐笑了笑。
六指张杰看了看人影,“大当家的,这,不帮了?”
懒人丁当眯了眯眼睛斜了张杰一眼,慢吞吞的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张杰不屑的笑:“老丁,头一次见你嘴这么勤快。是不是考虑练习下腹语?那样连嘴都不用动了。”
丁当摇摇头:“你们这些俗人怎懂我的真谛。”
众人哗然一笑。
胡子充耳不闻低头做事,黑风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唇亡齿寒的道理,黑某人还是懂得,不知钟前辈怎么看?”
胡子波澜不惊,依旧动手抹着柜台。在胡子眼里他铁血刀钟馗的身份就像是一个笑话,已不足为外人道,偏偏很多人都要提。
众人嘘声看黑风走近胡子,笃定按住抹动的抹布,“昔日铁血刀,甘心做一辈子酒保?”
胡子抬起头,“很多时候最可怕的是习惯,我已经习惯这酒,这店,打打杀杀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黑风不以为然,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杀人总比被杀好,钟前辈有没有兴趣做清风寨的二当家?”
胡子突然笑了,抬头看了看黑风,“黑大当家抬举了,大当家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哦,是么?”黑风若有所思的哈哈一笑。
胡子看了看白玉堂离开的方向,“李元昊不会无缘无故放出消息,黑大当家的再在我这里蘑菇,你看中的二当家怕是要吃苦头了。”
黑风也扭头看去,冷淡眸光看不出笑意,“吃不了苦又如何配同我黑风作兄弟。”
☆、奉陪
风意撩拨,白玉堂酒意上涌,心内气血翻腾,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沉静下来。
人醉并不可怕,就怕醉的是心,白玉堂的心还绷成一线,疲倦的清醒着。
纤儿跟上来歪头瞧了瞧白玉堂绯红的脸,扯了扯他衣袖柔声关切:“师傅你没事吧?”
白玉堂淡然一笑,刚想答复她便迎来方芷诺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白玉堂你当不醉不归是你惯喝的女儿红?你知道那酒的后劲足能醉死一头牛,连干三碗也不怕醉死。”
脸上淡笑微苦,白玉堂皱了皱眉,“你怎么还跟着我?”
方芷诺理直气壮:“我也要去救展昭。”
白玉堂满头黑线:“你倒说说,怎么救?”
方芷诺愣住,木然摇头。
白玉堂攥了攥拳头,很想磨牙。
宽大的隐蔽石室内,各处陈设一应俱全,李元昊神色凝重的揉着额中听着下面四个人的来报。越听眼睛眯的越紧,眼中精锐狠辣的目光越来越凌厉骇人。
没有一条消息是愿意听到的。
沉思过后冷冷的开口:“包拯居然可以利用江湖上的实力搬倒梁王,倒是我疏忽了,看来这大宋皇帝并不像赵爵说的那般软弱可欺。展昭既然那么平静淡定,就让他更平静一些,连馒头也不用送了,我倒要看看一只饿的半死的猫还能翻上天去!告诉袁肆,他压抑的够久了,本王现在就放任他随意,他父母不都是朝廷不肯放振被活活饿死的么,想必他对朝廷的仇恨不会轻易被浇灭,只要他看不惯听不惯让他不痛快的,由他去,只需告诉他将做过的事一律留下白玉堂的痕迹!”
“是。”陆川总是很少说话,尤其是不必要的废话。
李元昊突然想起什么,手和目光不约而同的收紧:“袁肆还是不肯交出那夜大内盗来的虎符?”
陆川安静的垂着目光,“不肯。”
李元昊冷笑:“一个袁肆便可以让展昭白玉堂腹背受敌倒是出乎我意料,宋人果然好欺,可惜他野心太大……一条可能咬伤主人的狗,留不得!想办法拿到他手里的虎符……”
“是。”
“下去。”元昊摆了摆手,目中闪烁着阴阴沉沉的莫测。
身边的陆川半垂着视线,默然肃立在侧,“世子,白玉堂方芷诺以及霍千竹身边的女子距忘忧亭不到三十里。”
李元昊右眼角隐有笑意的一跳,“夜鹰可以做到一夜间将缉拿告示清理的干干净净,我们却可以把官府的人直接引到白玉堂跟前,你去通知当地知府派人捉拿白玉堂。展昭会顾忌官府衙役的性命,白玉堂却不会,把他逼的越狠他便在通缉犯的路上越走越远,你带上几个人,坐收渔人之利。”
“那绿衣女子……”可以用来牵制霍千竹的女人总要有所顾忌。
“捉活的……其他人,不需要留活口。”李元昊的手突然收紧,面上是莫测高深的冷,深陷的眸子在菱角分明的脸上交替变换着心底暴虐的情绪。
游戏似乎开始了,可谁是玩偶,谁又是布局者。
开封府内包拯双手背负着踱着步子,公孙策一旁神情凝重的观望,不发一言。方才那冷辣的剑光还惊魂未定,夺门而入刺杀的白衣人武艺高不可测,那身白衣,那柄画影剑,那桀骜张扬的熟悉声音……
如何解释?
包拯开口:“还是没有展护卫的消息吗?”
公孙策摇了摇头。
包拯道:“如果不是陷空岛四位义士,本府断难逃过此劫。”刀光剑影毫无半分犹豫,公孙策冷汗犹在。心底免不了都在担心着展昭和白玉堂的处境。
公孙策道:“大人,那人分明不是白武侠。却打着他的幌子意图行刺,倘若不是开封府的人对白玉堂的信任了解,这个人一定可以鱼目混珠成功栽赃嫁祸。”
包拯脸色暗沉:“本府自然知道不是,只是那人有意的模仿,本府只怕这也才只是一个开始。之前的夜闯太师府恐怕也是此人所为,而展护卫和白玉堂如果不是被什么绊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公孙策重重一叹:“江湖上的事恐怕也只有江湖人才能解决,手无缚鸡之力此时竟是如此无能为力。”
包拯苦笑慰道:“公孙先生怎么竟妄自菲薄起来了,你与展护卫追随本府多年,有你们左膀右臂本府才有力气撑起这一方青天……世事多变,命运多舛,只盼,平安无事才好啊……”
喟叹间,有人来报,府门外有人求见。包拯公孙策对视一眼,包拯道:“有请。”
侍卫下去,片刻功夫随之进来一儒雅恬静的青衣男子,轩眉铄目,眉目间流转着一股淡淡的与世无争的平和。他是那种容易被忽略的人,气场不似白玉堂的桀骜张扬,他又是一种沉淀的存在,却又不像展昭的沉静内敛,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他的淡泊源于他不屑去争,他的张扬深深植在骨子里,沉淀成一种超乎常人的静。
公孙策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若有所思的怔了怔。
霍千竹见到包拯身后弓弦般绷紧的四大校尉,浅笑着略一颔首:“霍千竹见过大人。”
公孙策动容:“霍千竹?”这名字似乎哪里不对。
霍千竹素净的笑:“见过公孙先生。”
包拯对公孙策瞬间的怔愣不解,心下动了动:“公孙先生与霍公子认识?”
公孙策眼中的诧异渐渐平静柔和:“学生也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个名字,当年江湖上传闻的一个神奇的孩子,却不知这孩子是否……”
包拯颇为好奇:“哦,怎样的孩子?”
公孙策耐心解释:“据说他可以精准的断人生死时辰,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师自通,并且出生时便带有前世的记忆。只是不知道传闻是否属实……”
公孙策并不敢断定这个霍千竹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他隐世那么久却因何在此多事之秋露面。
聪明的人都不会如此。
霍千竹淡静的点头默认,他既然来了便未想隐藏。包拯沉默的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匪夷所思但他断案多年怪力乱神之说都已见怪不怪,更何况一个生有异能的孩子,“霍公子来见本府应该不只是闲来无事。”
霍千竹轻描淡写般点头,“千竹欠当今圣上一条命。”
包拯公孙策对视一眼,目光转向霍千竹于他从容自若的眼神中一点点放下疑惑。
“我见过展昭白玉堂。”
包拯询道:“不知展护卫他们此时身在何处?”
霍千竹静静答道:“开封城外,嵩山脚下,忘忧亭,展昭与当朝公主关在一处,只是此时的那庭院里有李元昊的精兵把守已是固若金汤。至于白玉堂,”霍千竹眼神中隐有笑意,“他倒是有本事让李元昊将他视作眼中钉。”
“如今公主展护卫身陷囹圄,白玉堂腹背受敌……本府,却爱莫能助。”包拯转过身,眼底的无助自责深深掩去。
霍千竹道:“包大人可以去面圣,请出那半面虎符,兵部自可调兵清剿西夏党羽救当朝公主。”
包拯警觉转身,却淡淡笑笑:“霍公子如何断定万岁肯轻易调兵。”
霍千竹微笑:“一面之词确不足取信,大人如何可以信我。”
公孙策语重心长道:“倘若你真是当年那个孩子,多事之秋理应继续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但你既然站出来所面临的质疑和腹诽霍公子可有打算……”
谁主沉浮的年代于霍千竹这样懂得断命的人,是何等的危险。这道理任谁都不难明白,可霍千竹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他的心也许与世无争淡泊的仿若一张白纸,但又有几人会相信他的单纯。
自古名与利,锁住多少剑胆琴心……
霍千竹淡然一笑:“公孙先生好意霍某记在心上了,有时候人走哪条路自己无从选择,狂妄者都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人活在当下下一刻会经历什么又有几人可以把握,谁又能改变自己的出生家庭和一生中坎坷富贵,一切,天命所归,放开反倒是另一种自由。”
公孙策目中是淡若流云的笑意,如果真的有一种宿命让你赴汤蹈火,你确实无从选择,但看淡看透的人却不多。
霍千竹笃定的目光炯炯而奕,“西夏终是会立国,但不是现在。若是大人信得过在下,千竹愿同大人一道面圣。”
霍千竹自然有办法说服赵祯,同时天殷府的捕快也在报案者热心带领下倾巢出动捉拿白玉堂。
白玉堂却并没有那么乖等着人来捉,敏锐的耳力又怎会对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毫无觉察,那双眼睛一消失,白玉堂便嘱咐方芷诺带纤儿回胡记酒坊等他,自己孤身一人行动毫无挂碍。
白玉堂的方法不同于展昭,既然有人那么愿意扮成他的样子去作案,他也不能闲来无事的旁观,既然要作案,就不妨做的动静大一点!
早就对李元昊的人有所留意,李元昊的人夜鹰能够查到,白玉堂也总会有办法,只是花不花心思而已。
白玉堂决定先从隐藏于墨宝斋的屠四爷开刀,一步一步削枝去蔓。
不长不短,一炷香的时间。
开封府、隐秘石室、天香国色,清风寨皆接到线报,屠四爷死于非命,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剑从正面刺入,背部刺出,手段狠绝老辣,凶手作案后墙面上用血渍留有白玉堂字样。
紧接着是棺材铺的刘庆,刘老板面无异色的躺在自己新钉好的预售棺材内,剑从正面刺入,背部刺出,作案后凶手毫不例外的在墙面上留有白玉堂字样。
飞扬轩昂的血字,透着苍劲,锋芒逼人。
不是要玩吗,白爷奉陪!
开封府似乎有些忙,报案的人突然多了。可包拯索性对白玉堂犯案一事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同样的时辰里,不同地点的作案对象,他们知道真正的白玉堂只有一个。
夜鹰颇有兴致的等待白玉堂下一步动作,并差人想办法通知他李元昊在大宋挖空心思布下的人脉,以为他的行动节省精力和时间。之后抬眼瞟了瞟陷在对面椅子里的懒懒散散的黑风,“你怎么看?”
黑风咧了咧嘴,他觉得白玉堂的打法很有趣……
夜鹰似笑非笑,“别说这小子你想驾驭。”
黑风抬了抬下巴:“我看中他做清风寨的二当家难道委屈了他?”
夜鹰盯着黑风看了一阵,摇头。
黑风不以为然,“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让他自己来找我。”
夜鹰居然笑了,“你见过豹子服软么。”
黑风挑了挑眉,身子坐直并向前探了探,“你不是说过他有弱点。”
夜鹰眼神变了变,“他的弱点,本身却不是弱点。”如果有人觉得展昭是白玉堂的弱点,岂不是很可笑。抬眼对上黑风不解的视线,“如果你觉得御猫是个弱点,我无话可说……”
黑风收回视线,沉思。
李元昊的拳头捏的格格作响,袁肆假借白玉堂之名在外作案,白玉堂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巾蒙面杀到他眼皮子底下,屠四爷和刘庆之所以死的这么容易就是因为他们跟袁肆打过交道,将真的白玉堂当成了假的。
然而气愤并不能打消白玉堂正在兴起的动作,两天时间,李元昊的人无缘无故的,死了四个。
白玉堂!
这名字就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在李元昊原本泰然自若的神经上敏感的提示着自己的存在。
☆、分量
已经两天没有人来送东西吃了,展昭勾了勾唇角,李元昊终于耗不下去了……
自己可以撑,赵翎不知道还可不可以。
一头见方的通风口外悄无声息,墙面落下的方向外展昭也听不到响动,这里似乎般若地狱般的存在,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黑暗,压抑。
赵翎深陷的剪瞳下两点黯淡的乌青,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靠在墙面上,像霜打过的茄子,展昭不再安慰她,毫无说服力的安慰不如想办法。
只有等,等李元昊来见他。
他赌自己会赢。
又过了一天一夜,漫长的让展昭的心一点点放空,他无时不在留意赵翎的情形,发现她已经很少说话了,偶尔睁开眼睛,眼里是涣散的空洞。
地面下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展昭撑身伏地,只听得底下有走动的脚步声却没有语言的交谈,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透进胸腔按挤着心脏,他们在搬运什么?
不好的预感。
倘若一直困在这暗室里毫无头绪,自己的束手就擒岂非弄巧成拙。
然而开启这面墙的机关已经可以确定在外面。
他起身去拍那面设有机关的墙,起得急了竟然有些微微目眩。伸手撑时偶然触碰到一处墙面与周围质地的粗糙程度有些微的不同,细细用指尖感应,确实不同,隐约是一个与通风口对应的形状,无论大小位置都极其相似。
如果这处是后来填补,一定不再是无懈可击。
出掌抵上那处或缺,将内力点点灌诸其上。
那处封口没有任何松动……
与其同时机关启动缓缓提升的墙面让展昭心下一惊,忙收掌撤身,在墙面嘎然升起的一瞬退回赵翎身边,垂目而坐。
一线光由下而上侵入,展昭隐忍性的闭了闭眼睛来缓解突如其来的动作带来的目眩,他有深厚的内力相护尚且如此力不从心,赵翎呢……
隐隐担心。
入眼墨青色皂靴,视线随着天光一点点适应,便由下移上看到了那张恨彻憎极的脸。
一丝冷意淡淡在展昭唇角浮开,扩散成轻蔑的讽刺。李元昊只觉得那黯淡的眸光似乎调集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拧在自己脸上,又似乎只是遥不可及的虚无,自己根本就不足以提起他的兴趣。
展昭!
李元昊握紧拳头,又一根根手指松开,邪飞的眉角挂着倨傲残暴,他走近展昭,迎着那幽深彻骨的漠然冷笑,“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展昭面上的漠然未褪,甚至没有一点说话的意思。展昭知道,对李元昊这种野心勃勃的人,针锋相对恰是随了他的意,漠然置之却仿佛兜头浇在他头上的一桶冷水。
更何况,展昭从来没有如此如此强烈的厌恶一个人……
从来没有,多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喉骨被再次锁住,展昭微微笑没有抵抗,他终是懂得如何激怒他,也同样知道李元昊断不会杀他。
无视李元昊的歇斯底里,展昭合上眼,如此近的距离,李元昊眼见他不听不想不视不念的冷漠合上眼帘,浓长的眼睫掩住眼底的痛和伤便再也没有掀动。
流水般的线条,锋刃般的棱角,除了用强,这百折不屈的每一根神经皆不属于他,李元昊甚至恍惚觉得,展昭合上的眼底内容里竟然有揶揄和嘲笑……
命攥在自己手里他凭什么不屑一顾!
“展昭,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白玉堂,你是否感兴趣他现在的处境。”
阴阴沉沉的声音撞进耳鼓,李元昊都觉得不解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有失水准、妒意十足的话。展昭心底有什么情绪动了动,面上却丝毫无异,睫毛动处,墨色眸子里是无法撼动的淡定,抬眼,“李元昊,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迎着李元昊玄黑的眸光,展昭眼中隐有笑意,而那笑尚未到达李元昊眼中便已若涟漪散去。
那笑本来就不是因他而有的。
一丝怔意不小心溢出眼角被展昭巧妙捕捉到,“你来告诉我这些,恰恰说明你乱了……”
李元昊莫测高深的看进展昭的眼睛,柔和的春水里明明翻涌着惊涛骇浪,展昭却有本事将它们沉沉压在幽深的墨色瞳仁里,如暗夜的风,无声无息。
你察觉到了,它却已然销声匿迹。
狠狠地语气:“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展昭眉宇间闪过一抹肃杀,伸手挡开他锁喉的手,抬眼逼视:“你的自以为是便是最大的愚蠢,”
“展昭,我杀你易如反掌。”
“你杀一个展昭自然易如反掌,只可惜大宋的境土不只展某一人。”
凝重的审视,李元昊觉得这沙哑冷冽的音线义正言辞的内容竟然有几分有趣,就像一个三岁孩童认认真真的在拜家家酒。
李元昊的生命里从来只相信胜者为王的信念,也从来只明白刀俎鱼肉的道理,展昭的义正凛然在这些鲜血塑造的真理面前非但苍白,更加可笑。
追求的路不同,所用的方式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很多事,永远不可能理解。
“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不在意她吗?”李元昊指向赵翎,“不在意你那个万般维护的大宋皇帝,不在意包拯、白玉堂?”
赵翎无力的笑了笑,“李元昊……其实,我很在意你,在意……你能不能……活着回去大夏……”
李元昊怒极反笑,“好,很好,我倒是很乐意帮忙验证一下你们在赵祯眼里的分量!”
李元昊转身离去的间隙,展昭漠然闭目,淡淡说了一句话,“舍与得本不是绝对,阁下觉得一个公主一个护卫的分量是否抵得过万顷疆土铁桶江山?”
李元昊怔了怔,他认为不会,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一定会弃车保帅。
但他还是要赌一赌,赌注,是宋朝皇帝的仁慈。
一封信函很快通过飞箭传书的方式送到金銮殿。
大殿内文武百官一阵骚乱,初才平息的逼宫动乱阴霾犹在,钉在大殿外迸然嗡响的剑羽若寒风中凛冽的人心,寒到不能自已的抖颤。
龙椅间赵祯霍然起身,在陈琳尖厉的“保护皇上捉拿刺客”的惊呼声中步下金銮。
“皇上,不可。”陈琳愈加阻拦却被自家主子眼中直逼九霄的怒意震慑,不敢再多发一言。
众兵源源涌入,投箭之人却早已遁去。
赵祯面若冰盘命人将箭羽卸下呈上,侍卫战战兢兢的心理泛成冷汗溢于额间鼻端。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陈琳转接,呈上。似乎那不是一支箭,而是夺命符。
赵祯一把夺过,箭羽上绑有字条,怒然抖开。“预救赵翎,嵩山脚下忘忧亭,兵符交换,御驾亲临。”
字条被重重碾碎,用力扬手,飘飘散落,似雪。
“退朝!”
“皇,皇上……”陈琳踉跄的跟在后面,丝毫不敢怠慢,暗卫随从也都遥相呼应用身体为赵祯挡成一面墙,赵祯的脚步俞走俞急,就如他渐渐压抑不住的愤怒。
怒不可抑。
凛凛皇城天子脚下,竟然如此放肆,拿他这九五至尊当孩童戏耍!
突然,脚步的节奏戛然而止,陈琳忙近身附耳,只听自家主子压抑深沉的吐了几个字:“宣包拯,霍千竹……”
短暂的怔愣,陈琳反射性的回答:“是。”
☆、脱困
面对再次封禁的石门,展昭目中锐光一现,等人声去远,起身摸索着先前的位置,暗暗咬牙将内力送出去。几次铺垫性的努力,最后砰然一击,用的是巧劲,一尺见方的厚重墙面洞开一线,硬生生被整体推了出去。
两处通风口遥相呼应,光线在空间里斜斜会聚成一点投向地面……
赵翎眨了眨眼睛,唯有黑暗中才明白光的可贵。就像很多东西,失去了,才明白它的温暖和美。
赵翎很想回“家”,那个在她眼中一直金丝笼一样存在、无数次乔装打扮逃离的皇宫里,有爱她惦念她的人,她们一定也在找她,担心她,一定。
所以,她要打起精神,努力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可能有希望再见到这些人,也只有活着才可能再见到那个扰乱她一湖春水的白玉堂……
眼睛不觉湿润了。
展昭却站在两束光区交汇的地方一言不发,凝肃的神色重染眉间,远远的侧面墙面上乍看之下与普通墙面无异,可展昭眼力敏锐,发现近乎平常的墙面确实有一拳头大小一块的厚实翻板,翻板下定嵌有机簧,却是触手不可及的角度和距离。
留意到他面色的凝重,赵翎一点点扶墙起身:“展昭……怎么了……”
展昭侧头,给她一抹定心的微笑,“没事,我在想怎么出去。”
赵翎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干裂的唇掀动了一下,“我们……可以?”
有些不确定,但她苍白无力的笑容里对展昭满满的信任,固执的让展昭心疼。
时间并不多。
展昭估计了一下墙面距自己的距离和角度。他必须方向精准力道足够的嵌开小且厚实的翻板,同时触及机关。
可他左臂上的刀伤不可避免的影响了力道和精准度。无论如何,这是唯一的机会。
展昭走置赵翎近前,迎着赵翎探究的目光,“公主,多有冒犯。”青丝落于肩上赵翎才明白发髻上的金逸钗被展昭取下。
小巧玲珑的发钗躺在展昭左手掌心,已是切金断玉的利器。
远远的脚步声响起,一定是李元昊还想将他们作为交换的筹码所以不能让他们饿死。赵翎睁大了眼睛看向展昭,满眼的焦虑惶恐。
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赵翎都听的清晰,她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展昭横钗已出手,借着内力钗头挂着劲风向机关对面的墙上射去,随着一声碰撞的清响,钗身折回方向稳稳嵌进翻板,翻板启动的瞬间,右手翻腕巨阙携风而至,同样的折回,机关触及,墙面轧轧启动。
脚步声已到近前……
展昭顾不得多想,旋身揽住赵翎,就势一滚,在启动了及膝高的厚重墙面下滚了出去。
赵翎双眸紧闭紧紧攥着展昭的衣襟缩在她双臂佑护之下,感觉到明亮,睁开眼睛,巨阙剑鞘已脱手而出,震落金钗,触及机关墙面瞬息而下。
送饭的人半眯着眼,打着呵欠,漫不经心的将馒头用绳子放进去,恍惚的一线亮意,惊见重重石墙落下,如坠冰窟瞬间清醒,睁大的瞳仁里遍寻不到展昭和赵翎的身影。
刚欲开口惊叫,颈间一凉,喉咙里只余血沫咯咯作响,倒下时,眼里也只扫到一片白色衣角。
展昭扶着赵翎小心谨慎的寻找出口,赵翎冷的撇到展昭臂上的新鲜血迹,心上一凉,眼眶一热。
展昭觉察到她的不对,低头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怎么又哭了……”温润平和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安抚和呵护。
赵翎用力的摇了摇头,泪落得更多,“展昭,别管我了……”
带着我,我们谁也走不掉的。
可是后半句并未说出口,面对展昭幽深瞳仁里满是心痛的责备,赵翎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怯生生的望着,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在每个人面前她都逞能一般的倔强,任性的无以复加。可在展昭面前,她总是像个懂事的孩子觉得自己的任性会伤了他的心。
展昭抿了下干裂的唇,柔和中带着怆然,“我进来,就是为了要带你出去,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
深沉而又决绝的声线在赵翎头上方想起,撞进敏感柔软的女儿心,带着平易近人的温润,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和坚决。
赵翎心里觉得苦,泛成泪意流出眼眶又有一丝甜。
他终不会弃她于不顾。
她信展昭。
“在后面跟着我……”展昭先于赵翎走在前面,巧曲蜒回的路让展昭的心不敢有丝毫松懈,李元昊极短的时间里就会知道机关被触动,这里的布局透着诡异,展昭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给自己和赵翎带来灭顶之灾。
赵翎下意识的紧紧拉着展昭的手,掌心里满是冷汗,此时不是顾忌男女授受不亲和君臣于理不合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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