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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蛊墓杂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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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在这世上,会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为什么我会一个朋友也没有……”
    他看着我,认真地道:“所以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对不起。”
    这是焚香炉第一次对我说起他自己的事。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波澜,含蓄温和,就像沉淀在河床底部的鹅卵石,不管做什么也总是这样轻描淡写的。
    但从那些话里,我却感觉到他的内心也许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淡漠。
    怪不得见他很多时候都会一个人待在旁边,呆呆的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看起来很不合群的样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也许在那种时候,他心里正积聚着许多困惑,想着自己的事,想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从心理学上来说,得失忆症的人会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焚香炉又说自己不像得了失忆症,我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是不是比失忆症更糟糕些。
    他是不是也会经常没有安全感,也会有感到迷茫焦虑,不知所措的时候,也许还会感到害怕。
    但是这些从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冷静、平和、沉稳,甚至从来没有显露出过一点急躁焦虑的时候。
    我莫名的有些心痛,忽然想起那夜在山洞里,看到他坐在火堆前沉静孤独的背影,难怪会有一丝说不清的伤感。
    “香炉,”我握住他的手,说,“世界这么大,也许你只是还没遇到你的朋友和家人,而且,他们也可能正在着急地寻找你的下落。而且,你现在有我,我会陪着你,如果你一直找不到认识你的人,我就陪你一直找下去,直到我死。如果你没有亲人,我就做你的亲人。”
    他愣了愣,对着我轻轻一笑,笑容浅淡,隐约的含着一股经年的沧桑。也不知需要多少年,才能积累起如此这般的沧桑。
    不过他继而弯起的眉目像一幅山明水秀的画那么好看,而我就是那个沉醉在画中春色里的人。
    我皱紧眉头,懵懂却坚定地说:“让我陪你一生一世,我们白头偕老。”
    他笑了笑:“还好遇到了你,让我心里终于有了一个人。”
    他抚摸我的眉角,挽住我的后颈。
    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合适,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把我抓过去,吻了我。

    番外

    李琅玉跟着父母去黄羊川的时候,还不足四周岁。
    但是他从娘亲肚子里蹦出来时,哭声如雷,大雁看着这个儿子,就说:“老婆,这娃将来要多多管教,不然铁定到处闯祸,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听他哭起来这分贝,就有这么个预感。”
    大雁多看了眼躺在暖箱里的婴儿,不禁扶额轻叹。
    知子莫若父,果然被他料中。李琅玉刚刚会爬,就蹭着父亲的膝盖在他身上爬到东爬到西,差点在爬父亲肩膀的时候滚下去;开始走路的时候,他就在房里呆不住了。他们家以前最早住的房子是在一楼,有天井,他喜欢拖着父亲到天井里去玩,把摆在院子里的花花盆盆踢翻,搅得花泥到处都是。
    李琅玉的母亲下班回来看见天井里一片狼藉,勒令丈夫把他们家小捣蛋二十四小时抱在怀里。李琅玉下不了地,就嚷嚷着父亲做马骑着玩。
    渐渐的,大雁发现这孩子不仅贪玩,而且很黏人。于是在他们决定去黄羊川考察的时候,夫妻俩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把尚还年幼的儿子一起带到了黄羊川。
    就是这又调皮又黏人的小东西,搅得他们在黄羊川不但无法专心工作,还凭添麻烦,调研进度停滞不前,两人都有些焦躁。
    也不知这小东西什么眼神,跟着父母到考察现场时,忽然小手一指,李夫妇竟发现,在考察的文物坑中竟埋着一个年轻人。
    他们本来是来考察文物出土的情况,到了当地才知道那批文物被挖掘出来的一部分刚接触到空气,上面的彩绘马上就褪了色,考古队于是不敢再挖。专家们对那几个坑估不出年代,李夫妇俩都是考察员,进度要跟着考古队走,于是调研工作也就毫无进展。
    在这节骨眼上,文物坑中挖出一个年轻人,李夫妇刚开始猜测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个盗墓贼,便没有告诉同僚,偷偷把年轻人藏在宾馆里。
    可是这个年轻人不管问他什么,他都闷声不响,连名字都不肯说。
    李夫妇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可疑,断定他十有八九是倒斗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李琅玉坐在父亲的腿上,听他们交谈,听到一半,忽然抓着父亲的衣领子嚷嚷说:“小玉不许你们把他交给警察!他……他是小玉发现的,是小玉的!”
    大雁每次看到儿子提要求就头疼,忙把儿子甩给老婆:“你看着小玉,我还是去趟警局吧。”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凳子,李琅玉的小手便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盯着父亲:“你们要是敢把他带走,小……小玉就不理你们了!”
    说完,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满屋子的分贝直往上飙涨,哭声聒噪刺耳,搅得李夫妇头痛欲裂,只好向儿子投降:“好,好,爸爸妈妈不把他交出去啊,他是小玉的,小玉决定怎么处理他,好不好?”
    大雁只好又坐下来,重新把儿子抱到腿上,说:“那小玉想怎么样?”
    李琅玉马上停止了哭泣,咬着小手指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小玉喜欢他,小玉想娶他做老婆!”
    大雁一听,顿时脸成了猪肝色,朝自个儿老婆瞪去:“你看看你,都教了儿子些什么?”
    李夫人轻飘飘地打了个哈气说:“一直在管教他的不都是你吗,是你晚上抱着他的时候又看了什么□片,教坏儿子了吧。小孩子看什么学什么,电视里台词怎么说,他都当真的,所以我叫你少看点毛片,你老不当一回事。”
    大雁觉得冤枉,最近没看毛片啊!
    于是,他正色问儿子:“小玉,那个人他是个男孩子,你也是男孩子,别说你现在才三岁半,以后就是长大了也不能娶他做老婆,明白不?”
    李琅玉瘪瘪嘴:“为什么?爸爸明明说过,因为妈妈很漂亮,所以娶她做老婆。漂亮的人就可以娶来做老婆,小玉也要漂亮的老婆!”
    一说完,又哇地哭起来。
    大雁忙塞着耳朵瞅瞅老婆,李夫人摊手,闪到房间外去了。
    大雁心里想着,那年轻人确实模样不错,再正一正色,对儿子说:“漂亮的人还分男人和女人,男的不可以娶来做老婆,知道吗?”
    “为什么不可以?”李琅玉边哭边闹,“爸爸是坏蛋!自己娶漂亮老婆,不准小玉娶!”
    大雁捶胸顿足,恨不得在儿子面前自刎以求解脱。
    李琅玉闹了一会也就闹不动了,大雁也早看出他就这么点力气。然而这边厢刚稍停,那边厢又出了事。
    考古队掘出墓穴夯土的流沙层,有人不甚陷进去,那是个大型流沙层,厚达十多米,人一旦被卷进去便回天乏术。
    由于当时设备不全,安全措施也不完善,遇到这种意外,大家乱作一团,整支考古队鸡飞狗跳,在流沙坑边眼见同伴被吞进去,急得脸色发白却想不出营救的办法。
    当天下过大雨,地面湿滑,泥地上到处是积水,谁也不敢太靠近坑边。在无法联络上营救队的情况下,考古队的人面如死灰,盯着流沙坑人人都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次考古不但进展不大,还出了意外,别说项目会被停止,大家回去都免不了处罚,说不定还会引来社会舆论的谴责。
    大雁在宾馆房间里接了电话知道情况后,心头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候,那个一声不响的年轻人从房里出来,急急道:“听说有人陷进了流沙坑,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
    大雁一时也弄不懂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冷得像冰雕,一会儿又关心起考古队的事。
    但是情急之下,他没时间多想,带着年轻人来到现场。
    只见坑边的人都远远站着,一条绳子一头绑在一块大石上,另一头抛进流沙坑中,陷在坑里的人两手抓着绳子,拼命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流沙已经淹到那人的胸口。年轻人三步并两步地只朝着流沙坑去,大雁一惊,忙拦住他:“你干什么!”
    “我去救他。”
    “开玩笑,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一旦你掉进去,就会被吸进流沙中,根本别想挣脱出来!这种情况要是还有救,早有人下去救人了!”
    “放开我!”
    年轻人健步如飞,眨眼就到了坑边。大雁本想把他追回来,一想还带着儿子,便只好停步。
    年轻人蹲在坑边迟迟未动,大伙儿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一来怕他也被卷入流沙中,二来看不出他想干什么,以为他可能到了坑边见到流沙吞人的景状就有些退却了。
    坑中的人挥舞着手拼命嚎叫求救。
    眼看沙已慢慢没过那人肩膀,年轻人忽然绕着大坑走了半周圈,然后纵身一跃,往坑中滑去。
    旁边有人忍不住惊呼。
    大雁此时看出来,那年轻人身手矫健,很不简单。他刚才蹲在坑边是在观察流沙运动的情况,而他现在顺着流沙漩涡的方向滑到绳子边,伸手缠住绳子,再两脚也勾住绳索,整个人绷得笔直,紧贴着绳子往下滑到坑底。
    坑中的人惶恐害怕之中也不管是怎么回事,马上抓住年轻人的脚直喊救命!
    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命令对方抱紧自己的腰。他又下了几寸,让那人的手能完全绕住他的腰部,然后他双手来回轮换着缠住绳子,慢慢的开始往上爬。
    流沙漩涡的吸力极为惊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那个年轻人看起来身形消瘦,大雁曾怀疑他那身板,倒斗的时候要在墓穴里爬进爬出恐怕危险,如今眼见他能拖着一个人爬出流沙坑,简直是不可思议!
    李琅玉本来趴在父亲肩膀上打瞌睡,忽然醒过来,揉揉眼睛,指了指流沙坑:“他在做什么?”
    大雁被那年轻人的勇气和惊人的攀爬能力震撼到了,一时胸中激起满腔热血,忍不住抱住儿子的脑袋亲了一口:“他在救人。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都不肯冒险下坑去救人,但是他却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去救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琅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沙坑,没有做声。
    人救上来以后,大伙才蜂拥上去,年轻人的身影淹没在手忙脚乱的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
    大雁因为要去帮忙,就把李琅玉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要他坐在这等他回来。
    李琅玉当然不会那么听话。
    他四处张望,转了几圈,后来在一棵树边找到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靠在树旁,低着头,满身泥沙。脏兮兮的脸上看得出他极度疲乏。
    李琅玉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站在那里。
    年轻人一转头,看见他,不禁一愣。
    李琅玉盯着年轻人,道:“爸爸说……你救了别人。”
    年轻人又低下头去,不语。
    李琅玉努嘴,把手里捧着的矿泉水瓶朝年轻人伸过去:“你累不累?要喝点水吗?”
    年轻人一言不发看着他。
    李琅玉皱起眉头:“你那么大个人了,喝水还不自己动手?要我喂你喝吗?”
    年轻人眨了眨眼,便把水瓶接过去,仰面一下子灌去半瓶。
    “谢谢。”他把瓶子还给李琅玉,淡淡说了声。
    其实这人说话非常冷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看起来对人爱理不理,不喜欢与人亲近。
    李琅玉站在他身边,并不打算走。他眼睛盯着年轻人,嘴角边泛起一股温暖的微笑。
    年轻人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李琅玉问。
    “……我没有名字。”年轻人淡淡道。
    李琅玉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但是很快又朝气蓬勃地对对方笑道:“等我长大了,让我做你的媳妇儿好吗?”
    李琅玉偷偷觉得自己这个点子不错,既然自己不能娶他,那就让对方娶自己不就可以了吗?
    年轻人沉默半晌:“……好,我等你长大。”
    那一天的黄羊川凉风瑟瑟,漫天飘着黄沙,天空阴霾灰暗,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场意外,谁也不愿记得那种日子,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年轻人。
    后来大家发现这个年轻人神通广大,知识丰富,对文物的年代鉴定十分准确,也能精准地估判墓坑的状况。考古队看中了这一点,便带着他一起行动。
    尽管年轻人平常几乎一言不发,却帮了他们许多忙,慢慢的大家都觉得十分依赖他,甚至认为他就应该是考古队中的一员,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这支队伍在那几个月里所取得的成绩离不开他的功劳。
    年轻人说自己叫阿斗,他在考古队呆了差不多四个月,走的时候,他们仍然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后来知道,连名字都是假的。


    59三座石像
    我们靠在一起坐了许久,焚香炉一言不发,显然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出脱困的办法。
    他曾经一人在明王墓的棺椁里躺了两天最后脱出,可见耐心有多么好,换了我恐怕早就疯了。
    我不想打扰他的思路,但是又有些坐不住,于是就沿着壁画又转了几圈,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我无聊地晃到塔楼中央。
    底楼中央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正中间有一座三层石板铺砌的台阶,上面是一根六人环抱那么粗的盘龙柱,玉石雕刻,整根柱子通透雪白,就像冰晶一样。
    这根极有可能是撑天柱,一直从底部直通到宝塔最上层。
    柱子四周有盘绕的楼梯,我走上去,抬头张望了一会:“香炉,我们干脆到上面去看看吧,反正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线索。”
    香炉来到我身边,他和我一样高高仰着脖子张望天顶上的大洞,看了会儿,又打开手电筒照了照。
    虽然光线不足,我们还是能看见大洞四周有悬梯连接着中间的撑天柱和两边楼面。
    我怕焚香炉不同意我们贸然行事,又补充道:“明楼应该都会有记载墓主人身份的石碑,好歹我们要弄清楚下面的古墓是谁的,死也要知道我们是被谁的墓害死的。”
    焚香炉不声不响,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他能体谅我的心情,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这家伙竟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了。
    我觉得逗他很有乐趣,还想再主动吻他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没想到他抓着楼梯栏杆纵身跳起,轻盈地跨过栏杆,人便翻上了楼梯,在那里高高地看着我:“快跟上来。”
    我挠挠后脑勺,无话可说。
    九天云霄,宝塔果然有九层,越是这样越说明地下古墓是一座帝墓。
    我们沿着楼梯爬上第九层,途中畅通无阻,不禁有些意外和困惑。
    焚香炉冰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我受了伤,爬九层楼已累的精疲力竭,一看总算到了顶层,立马瘫坐在悬桥上。
    焚香炉独自从悬桥走到楼层边缘,急着去看墙上的壁画。
    我们一路上来,为了找线索,每一层都转了圈。当我们到二楼时,就发现墙上的壁画和底楼的完全不同。
    底楼的是杂乱无章的蛇蟠阵图,而从二楼开始,壁画的内容却是一个连贯的故事。
    每一层楼的壁画内容都是有关联的,而且我们后来才发现,从下而上是按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排布。
    不过就像我们平常在看一本小说时也会碰到这种情况,由于开头凌乱而无法搞清楚整个故事的主线是什么,要等看下去才慢慢明白。何况壁画不像小说,会标明出场的人物。
    我们看到的壁画上的那些人,在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是谁,而是等明白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才猜出他们的身份。
    当然,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就把和焚香炉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告诉大家。
    壁画的一开始讲述的是一场发生在远古时期的战争,画中有两个主要人物,一个牛首人身的是炎帝,一个人脸蛇身的是黄帝。
    炎帝是上古时期姜姓部落的首领,又称神农氏,也是神话中最早的天帝;黄帝即轩辕氏,据说是第七世假炎帝之子,在空桑——也就是今日的山东泰安这里建都立国。
    黄帝建立自己的势力,等于是挑衅炎帝作为天帝的权威,于是两股势力对抗冲突,后来炎帝的神座被黄帝取代,我们在二楼看到的壁画就是关于黄帝推翻炎帝统治的那场战役。
    黄帝赶走了炎帝,自己做了华夏朝的帝王,炎帝只能忍气吞声屈居一方。而炎帝的臣属蚩尤不甘于此,于是举兵征伐黄帝。
    蚩尤雄韬武略,勇猛强悍,就连黄帝都敬其为战争之神。两军在涿鹿开战,杀得天昏地暗,传说蚩尤差一点就能击败黄帝,有一幅壁画说的就是被蚩尤打得狼狈撤退的黄帝,后来从梦中的华胥国得到启示,造铜鼎召唤九天游龙,并借此说自己是龙之子,蛊惑蚩尤休战结盟。蚩尤因而中了黄帝的圈套,最后战败,被黄帝斩杀。
    蚩尤的形象在神话中是十分邪恶的,传说中他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妖魔,而且是苗族的祖先,蛊就是他发明的,这也使得他在人们心中一直是可怖憎恶的形象。
    但是壁画中的他却不是这样。
    所以一直到看完二楼至八楼的七幅壁画,我也只猜出画中从头到尾不断出现的人脸蛇身像是黄帝,但却始终没想到后来与黄帝兵戎相接的是蚩尤。画上的蚩尤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美感,虽然壁画所绘的样貌十分抽象,但即使从轮廓和颜色来看,也带给人一种神勇、英俊的印象。
    在蚩尤的身边,还有一个模样十分年轻的人,与他形影不离,但由于这些壁画中的人像太颠覆神话传说中的描述,所以不管是我还是焚香炉,都没有猜出这人是谁。
    至于为什么我们最后会知道在第二场战役中与黄帝打仗的人是蚩尤,那是因为等我们到了第九层楼,看见围绕着中央神台的三座悬桥,分别通往三座石像。
    三座石像分别在三个方位,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而我原本以为直通塔顶的撑天柱却到这里就没有了,九楼的正中是神台,神台上是石碑。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块应该用来篆刻墓主人身份的石碑!
    老子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挖掘出什么世人所不知的故事,所以在焚香炉走向石像的同时,我就坐在悬桥一头,看石碑上的内容。
    碑文是明代纂体,这说明,不管下面的古墓年代多么久远,这座塔楼果然是明代以后建造的。
    根据石碑上的文字,我也很快证实了我们一开始的猜测。
    沈家古宅的地下果真是一座帝王墓。
    不过我一开始猜测是黄帝的墓,因为陕西黄帝陵只是一座衣冠冢,考古学家认为,一定还有另一座真正的“轩辕黄帝墓”埋葬在地下,历经几千年被岁月和历史尘封,无法找寻。我以为就是这里,还兴奋地认为这将是一大发现,然而看了碑文才知道猜错了。
    这里的地下墓中,葬的是炎帝以及他的臣属蚩尤。这也就难怪塔楼的壁画以及地下墓穴的墓道中会布满了蛇蟠阵图,而且焚香炉说它们是蛊阵,大概就是因为葬着蚩尤的关系。而之后的几幅壁画描述炎帝和蚩尤的事迹,也就符合其理了。
    然而,又有一个新疑问产生。
    明楼大多是用来祭祀墓主的,石碑上写的明明白白,古墓的两个主人是炎帝和蚩尤,那为什么这里会有三座石像?如果其中的两座是炎帝和蚩尤,那么第三座石像是谁?
    想到此,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的两条腿慢慢走到墙边。
    出乎我的意料,这一层壁画中的主角竟不是炎帝也不是黄帝,我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蚩尤的身影。
    壁画的内容说的是建造一座大型的地下宫殿,其实也就是营建一座庞大的陵墓。画中出现了刻着牛头的棺以及刻着八角虫的棺,我想这应该是指炎帝的棺以及蚩尤的棺,棺的形状也很奇怪,不过那是上古时期,棺材和后来的不一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画中的主角变成了在之前那些壁画中追随在蚩尤身边的那个人。
    那人不但年轻,而且面貌俊美,不过他的身形十分魁梧,和蚩尤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强悍的气势,给人十分冷酷的印象。
    由于塔楼是明代以后建造的,那壁画自然也是那之后才绘制的,所以我想画中的形象一定隐含着绘制这些壁画的人所要表达的意思,那么,他们和神话中的形象不同,也就可以理解了。
    本来这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可是其中却又有不合理的地方。
    等我把周围一圈的壁画看完之后,不禁激动地叫道:“香炉,你看这里的壁画。”
    焚香炉本来站在一座石像前,不知在想什么,我喊了他三遍,他才应声来到我身边。
    我纳闷地问:“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
    他言辞闪避,显然有隐瞒,不过我不想揭穿他。
    我指着壁画上那个模样年轻俊美的人,说:“你看,这个人第一次出现,是在蚩尤和黄帝的那场涿鹿之战中,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四楼的画上吧。刚才我们讨论的时候,也发现了,后来的几幅画中,蚩尤的形象慢慢在改变,你说绘制壁画的人可能是想表达什么讯息,故意在每幅画中让蚩尤的样貌有一些不同。但是这个人却从头到尾始终没有变化,而且他一直活到了蚩尤和炎帝死之后,从这一层的壁画来看,他不但活了很久,还给炎帝和蚩尤造了一座庞大的陵墓……”
    我喋喋不休说了一大串,情绪十分激动,直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可是说到后来却又有些摸不着头绪。
    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时候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焚香炉在我身旁静静地听着,他两眼一直盯着壁画,眸光潋滟,有一股说不清的神采。
    仿佛他也被画的内容深深感染了。
    我觉得他的目光比以往都有神,似乎一下子感情也丰富了起来,看到他那种神情,我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说,这个人会是谁?”我轻轻地问。
    焚香炉看了一会,淡淡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这里多出来的那座石像,应该是他的。”
    我点点头。
    焚香炉忽然意味不明地注视着我:“来,你先来看看这座石像。”
    一开始我就看见了这里的三座石像,继而在看碑文的时候又发现神台上的三座神位与三座石像的方位是一一对应的,不过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焚香炉领着我,我们是从原先的位置沿着墙走过去的,而不是直接从中间的悬桥走。
    这样一来,如果绕上一圈,我们就会依次经过三座石像。
    在经过第一座石像时,焚香炉没有停下,他继续往前走,但是我却拉住了他。
    我指了指石像说:“看这座石像,已经坏得不成样子了,三座石像里面,就它毁坏得最严重,我觉得有点奇怪。”
    在昏暗的环境里,如果我凭着石像的轮廓就说它残破,那就说明它已经不光是表面残痕斑斑,而是彻底性的损坏。
    这座石像残缺了上半部分,只留下腰身以下的部分还在,而且底座也已一塌糊涂,我蹲着看了一会,发现不像是自然损坏,而似乎是人为的毁坏。
    大家想想,在一座无人能肆意闯入的塔楼中,石像并没有倒塌,但是却损毁得已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正思索着,焚香炉却急着拉我走:“别管它,我想让你看看另一座石像。”
    本来石像摆放的位置应该是根据身份地位来的,地位最高的人自然应该在正中。不过由于这里的三座石像位于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的位置,所以也说不清哪一座是正中的。
    焚香炉带我到另一座石像前,我盯着看了一会,说:“我觉得这是蚩尤。”
    焚香炉也在观察石像,听了我的话以后,他转过脸来看着我。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有一点紧张:“你有没有觉得,这座石像的脸,和你有些相似?”

    60沈千九

    石像高约一丈,看起来像是用黑曜石一类的石材雕成,且打磨抛光,通体黑亮发光。一身戎装冠冕,每一件配饰的纹理都雕得十分细致,衬得那样貌英姿飒爽,一看就是一位武将。
    不过天地良心,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香炉,你是不是中邪了?老子一个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的俊逸美青年,怎么会和上古时期,传说中的蚩尤长得相似?
    就算它看起来长得还不错,我也不希望自己和几千年前的人有脸缘啊!
    可是我想反驳的时候,再看了看石像,这次我盯着石像的脸看,说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神似。
    这真是见鬼了,辞海里都未必找得出一个词能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我定了定神,说:“这个……要么不是蚩尤。”
    焚香炉没有说话,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会,他又用那种深深的,清亮的目光看着石像:“不管是谁,它和你有点像。”
    我心想,雕刻这三座石像的人也真会开玩笑,雕什么不好,偏要拿我做样板呢!
    当然,这纯粹是我觉得事情太荒诞的负气之言。雕这座石像的人应该早于我几百年,而且我隐约觉得这里的三座石像和沈千九不无关系。
    就在我们面对着石像一筹莫展的时候,楼梯那里竟传来了蹬蹬蹬的响声。
    那声音一听就是下面有人正攀着楼梯一步步上来,且每一步都给人以十分沉重的感觉,似乎这人爬得很艰难。
    声音每响一次就近一点,我僵着脖子看焚香炉,焚香炉目光朝楼梯那里扫了一眼。
    他不说话,我已浑身直冒冷汗:“香炉……塔里怎么会有人?”
    我一边说一边心里直发虚,沈芳芳说这塔进得来出不去,那些出不去的都早已化成了冤死鬼,现在忽然让我们听见了塔楼里除了我和焚香炉以外的脚步声,我能淡定得下来,老子姓名倒过来写!
    焚香炉始终不出声,搞不清他这会儿在想什么。我们一同紧盯着上来的楼梯口,塔楼里只有一个楼梯,从底层通上来,是唯一的路。不管是谁,他要上来,一定得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上来。
    但当脚步声听来已离得极近的时候,明明觉得那人随时会从楼梯口冒出头来,我盯得眼睛发酸,却始终什么影子也没看见。
    此时,焚香炉拉了我一下,我回头看去,他的神色晦涩看不清什么情绪,我只感觉到他望了我很久,一字一字说:“对不起,拖油瓶。原谅我自作主张,我不希望你有危险,有些事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却忽然冲上来,往我脖子侧边狠狠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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