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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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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白姨娘见有人开劝,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本来身子就不好,快别跪着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老夫人怒斥道:“少典呢?!怎么,他如今的面子大到连我都请不动了!”
  顾璋川眉梢微微一掠,如实答道:“少典有要事在身,我遣他出城了。”
  “出城!”老夫人扶着拐杖的手狠狠敲着地上铺着的墨色石面,发出嘚嘚嘚的声响,怒吼道:“有本事你就遣他出城一辈子,永远不要回京!!咳咳,咳咳。”
  话说的又急又狠,一口气未缓过来便滞在心口,老夫人抬起右手抚上胸口,一阵急咳,许是太过用力,面色通红。
  “奶奶。”顾璋川眸中一惊,忙起身上前,一手搀扶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帮她捋顺了气儿。
  这不上前还好,老夫人近眼瞧着顾璋川消瘦的脸,长途跋涉后眸间的疲累,心间一忿恨,举起拐杖就向他身上打去。
  “老夫人!”
  “老夫人!”
  几个姨娘欲要阻拦,可老夫人打的突然,任谁都未曾料到,当苏姨娘夺下老夫人的拐杖时,顾璋川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棍杖。
  长这么大从未挨过打的顾璋川心知老夫人这次是怒极,不敢再多说话惹她生气,只静静站在一边。
  “唉呀,这如何能打得,川儿本就身子不好,路途遥远的,药也不知带的够不够多,路上可有侵了寒气,瞧瞧这面色,定是几宿几宿都没吃好,没睡好,今儿早上刚一回府,早膳都没顾得吃就被老夫人给抓来了,老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哪。”说罢,苏姨娘走到顾璋川身前,关切的问道:“打到哪里了?疼不疼?”
  顾璋川缓缓抬眸,看向苏姨娘,除了那真切的关心之外,隐约有一抹异样的光芒划过,某种深意藏在她的眸心。
  她是想叫自己撒谎,骗骗老夫人,可是,顾璋川在心底苦笑,可是根本不用骗,老夫人这几下打的,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确实很用劲。
  勉强笑了笑,顾璋川低声道:“打在后背了。”说完语气一顿,吐出一个字:“疼。”
  他一说完,苏姨娘像是舒了口气般回过身去,冲着老夫人轻声埋怨道:“老夫人——您听听,川儿身子弱,您还忍心打他,一路颠簸这身子骨都瘦了,万一再打坏了可怎么得了。”
  老夫人自听到顾璋川那句疼后,气便消了大半,可心底还是隐隐后怕,万一,万一,这万一的情形竟不敢细想下去,若是川儿不在了,自己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自去你父亲灵位前跪着,没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苏姨娘眸间一惊,“这,这,老夫人。。。。。。”
  老夫人抬手打断她的话,冷声道:“还不去。”
  “是,孙儿告退。”顾璋川向老夫人行了一礼后,又向其余姨娘行礼,随后转身走出了前殿。
  苏姨娘一看此情形,知道这罚定是更改不了的了,便冲沈嬷嬷递了个眼色,端起桌上的茶送到老夫人面前,柔声道:“老夫人,这得跪到何时啊,川儿还没吃早膳呢。”
  冷冷瞥了她一眼,老夫人道:“他吃没吃你如何知道的?”
  微一笑:“沈嬷嬷说的,水澄为川儿备下的食盒还在马车上,一动未动。”
  老夫人回头看着沈嬷嬷,问道:“可是真的?”
  沈嬷嬷早已明了苏姨娘的意思,点头道:“是真的。公子一回府就安排吴煊为水凝治病,而后跟少典议事,一直到方才,片刻未得休息。”
  老夫人饮了口茶,顺了顺气后,低低一叹:“罢了罢了,你们都护着他、宠着他吧,早晚得被你们给宠坏了。”
  苏姨娘一边接过老夫人手中茶盏,一边笑道:“哪个就护他、宠他了?我倒是要跟老夫人评评理,这顾府上下,最宠川儿的还不是老夫人您吗?您这倒怨起我们来了。”
  众人皆随着苏姨娘的话低声笑了起来。
  老夫人闻声亦是一笑:“就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你,就让川儿跪上半个时辰,以示惩戒吧。”
  苏姨娘一笑,侧身行礼,爽快应道:“遵老夫人旨,我啊,这就去为川儿置备膳食去,免得明个儿瘦了,老夫人再怪罪到我头上,那我可真真是哑巴叫冤,有口难言啊。”
  众人又是一乐,老夫人挥挥手,笑道:“行了行了,还不快去,要是饿着川儿了,我唯你是问。”
  “知道啦——”苏姨娘笑着走了出去。
  空荡的房间里,香束轻燃,升起丝缕浮雾,顾璋川祖父、父亲等家族的灵位安静的摆在供桌之上,深褐色的木纹被流畅的刀笔锋尖刻下金色的名讳,身前一个蒲团,躺在冰冷的地上。
  轻轻跪下,顾璋川望着父亲的灵位,满目深情。
  “父亲,孩儿这次挨罚怨不得奶奶,毕竟此次未作谋划,私自入川,太过冒失了,好在,上苍显灵,让我平安而归。不过。。。。。。”眸间一黯,顾璋川垂眸而视,“五年前埋下的线,自此断了,所幸凤陌南再次离开西川,这一次,我定然会将他留在乾国天牢中。”
  顾璋川内心一番忏悔后,从怀中掏出水澄交给他的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粘合,顾璋川从信封中抽出几张笺纸,手腕一抖,展开细细读去。
  只一瞬间,顾璋川被纸上的字迹给镇住了,那是,那是子夜的字!
  璋川: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称呼你,往常我都是随着水澄、昭夜她们唤你七少或公子,但璋川这个名字早已在我心底念了千万遍。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吗,你笑着对我说:傻丫头,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是会伤身体的。那时的我,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堪,浑身上下尽是污泥,可你却不嫌不弃,拉着我脏兮兮的手上了马车。
  你可知,你给的吃食是我这辈子觉得最好吃的,那个食盒我依然珍藏至今。这世上从未有一个男子像你般对我温润笑语,你的笑时而浅淡、时而优雅、时而闲逸、时而随然,你总是于无声之间牵动我的心魂,而我也心甘情愿追随着你的目光。
  说这些话,自己都觉得羞煞人兮,可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知道为什么离开你之前的那个夜晚,我会禁不住潸然泪下吗,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想要告诉你一切,却害怕成为你的负累。于是,我告诉水澄,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就将这封信交给你,为此还被她骂了一顿。我知道,现在的你定是心存愧疚,只因当年对我的那个承诺没有实现,可我想说,璋川,不要自责,若是我必须离开你,那为你而死也是我的心愿。我知道,昭夜、永夜她们也是喜欢你的,她们常常取笑我说你待我跟她们稍有不同,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总看见你对每个女子都笑语连连,在这里,我想问问你,你待我,是真的不同吗。我时常在想,将来会不会出现一个女子,是让你愁眉紧锁、漠然视之的,若她出现了,那她才是与我们不同的那个人。
  没想到啰啰嗦嗦竟然写了这么多,可最想对你说的那句话,却迟迟悬在嘴边,不敢说出口。璋川,自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便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身化彩凤,与君比翼。不过,想来定是不会有那一天了。
  璋川,璋川,璋川,光是写着你的名字,都让我觉得幸福,可藏在心底的话还是要说的。
  璋川,我喜欢你,你可有一点喜欢过我?
  子夜
  字字句句,如血如花,如箭如矢,淋漓锥心,直刺顾璋川双目,泪,再也无法抑制,终于夺眶而出。
  眼前浮现出子夜烛光之下盈盈泪眼,在案前执笔写下的这篇绝笔,顾璋川猛地仰头,泪水凄然而下。忽而眸前景序陡然翻转,子夜血满其身,浸透了夜色,颠覆了绝望。
  凤陌南!顾璋川右手紧握成拳,眸间一道寒厉瞬时射出,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缓缓合眸,他沉下方才激动的心情,再次看向那张笺纸,慢慢松开右手,将食指放置唇边,牙关用力一咬,血腥之气顿时蔓延在齿间。
  任由鲜血滴落,跌碎在冰凉阴寒的地面,顾璋川伸出食指,以血为墨,在字迹最后方一笔一画写道:喜欢。
  刚一写完,泪水不可抑制的再次流出,纷落满面。
  顾璋川在心底暗暗起誓:这血泪生死凝成的刻骨仇恨,这一点一滴,一分一毫,都要向凤陌南悉数讨回!
  手间一动,将那几张笺纸送入正在燃烧纸钱的铜盆中,火舌纷卷,一点点蚕食着脆弱轻薄的纸面,墨色字迹随着火烧黑纹的席卷而逐一消逝,连同那猩红的血迹和炽烈的感情,一道化为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鬼眼之谜

  侍女轻柔掀开门帘,端着盛满药渣的银盆自阁中而出,随着她方才的举动,牵起空气中一抹冷沉的药香,漫漫无声从阁内溢散。一张极为贵重的千年樟木锦榻上,水凝细密的睫毛盖住了原本灵动的眼睛,恬淡金光暖暖的洒在她秀美的侧颜上,唇色苍白如同她凝脂般的肌肤,这般完美无瑕的面容却恍若沉睡的婴儿一般,久久不醒。
  “先生,水凝她何时能醒来?”凤晟音忧心之色漫于眸心,沉沉的看着水凝。
  一位老者,布衣长袍,须发皆白,手指慢拢细捻插于水凝额间的金针,低低一声道:“不好说。”
  凤晟音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优秀女性,自不会哭哭啼啼影响医者救治,更不会絮絮叨叨分散医者精力,她只淡淡问道:“难点在哪里?”
  听闻此话,那老者侧头斜视于她,平静无波的面容,恰有一股坚定不移、冷静沉着的心性,唇边微漾一丝笑意,老者道:“在于水凝自己。”
  凤晟音不明的看着他:“这是何意?”
  “想来凤陌南对水凝施以惑术,令其沉睡不愿醒,就算老夫医术再高,可水凝自己终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老者话音一落,‘深度催眠’四个大字登时闪过凤晟音脑际,目光一沉:“也就是说,只有水凝突破凤陌南的惑术,自己想要醒来,才是解决之道。”
  那老者轻捋胡须,点头道:“不错。”
  药香中隐隐带着一丝清苦之气,自凤晟音鼻下轻柔掠过,她沉沉一叹:“那先生有几分把握能让水凝醒来?”
  老者慢慢回眸,目视于水凝额前的那几个金针,良久后,幽幽说道:“我以火灼金针灸其神魄主穴,三日后若她能觉疼痛,尚有三分把握,可——若她仍无半点知觉,那便药石无救,只能听天由命了。”
  凤晟音掏出水凝曾给她的那个青瓷白瓶,递给老者:“水凝说这个可以解惑术,不过只能一时,无法一世。”
  老者侧眸望去,一见她秀白手中托着的瓷瓶,未及闻过便微微笑道:“这是我制的清露,怕昭夜她们受制于凤陌南的惑术就一人给了一瓶,不过只能用于活人,水凝现在已经是半个活死人了,此药对她来说,早已无用。”
  眸光一黯,凤晟音低叹一气,将目光移到水凝苍白的面色上,“那这么说,便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老者目光远眺,穿过半透半掩的幕帘看向室外,悠悠日光,温暖和煦,于薄纱窗棂处透射下一道明媚,那是生机盎然的春,是悄然逝去的冬,还有水凝年轻的生命。
  “凤姑娘,我不知你与凤陌南究竟是何种关系,但就他光明正大的将水凝送还给公子便说明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他坚信水凝醒不了,坚信我无法救治,若是姑娘心疼水凝,想救其性命,老夫只有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想那老者如此直白,凤晟音一愣,随后无奈笑道:“我哪里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在这兵荒马乱、动荡不堪的江湖中为求保命随了他的姓罢了。”
  没想到她如此解释,那老者亦是一怔:“看来姑娘没有把老夫当成外人。”随后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我那徒儿性情虽温润,却也有些偏执,若他日。。。。。。还望姑娘不要与之计较。”
  老者为过来人,又是顾璋川的师父,自打看见徒儿望这个女娃的眼神中透出的炽烈和拒人千里的态度时,便知晓他心中的隐情,故而向凤晟音隐下了一些话,可这却让她误会了。
  凤晟音淡淡一笑:“先生多虑了,不论是凤家还是顾家,我都是一个身外人,也注定与这个世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毫无瓜葛,我留在顾府一来是顺了凤陌南的心意,二来是担心水凝,不出三日,我定是要走的。”
  这话说得,不知是给那老者听还是自己,凤晟音心中一阵苦笑,红琮没有一丝线索,连他们的命都不见得能保住,哪有还有心思谈婚嫁,更何况,她的结局,早已注定,天上人间,皆无所望,那个等他千年的男子,在地下溟间。
  老者眼中明暗之色一度交叠变换,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说道:“姑娘此话倒像是在告诉老夫,姑娘的身世,另有洞天。”
  凤晟音心头猛地一跳,紧紧目视于他:“或许——算是吧。”
  老者眼光自上而下扫视了她一番,随后落在她清明的眸心:“老夫虽常年独居于此,不闻世事,却也知道当今天下,唯有乾国和西川两大势力,而乾国国主年幼,朝堂之上顾、章两家把持着军政大权。可老夫细细看来,姑娘不像是宫里出来的,难不成,姑娘是莽国人?”
  莽国?凤晟音闻声一笑道:“先生莫要猜了,晟音不是先生口中任何一方的势力,我只是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过客?”老者细细思索她的这句话,片刻后眸光一惊,面色霎时微寒,笑不达心,“姑娘一出现就牵动乾国凤、顾两大家族,老夫唯一的弟子也牵涉其中,老夫要提醒一下姑娘,有的时候,人本身没有错,可不该存在的人存在了,也是一种错误。”
  凤晟音淡笑道:“先生之意,晟音明白了,可先生有没有想过,不该存在的人为何会存在呢?或许,天意使其然,既然存在了,再究其原因岂不可笑?”
  眸中一动,老者收敛唇边虚笑,一双凌眸直刺于她,肃声道:“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不该存在的人打回原本存在的地方。”
  眸底精光一漾,凤晟音紧盯着老者,“先生此番话,是否意有所指?”
  四目相视,皆是紧抓不放,丝毫不见松意,“老夫只是随口一说,姑娘是否心知肚明?”
  眼中清光一闪:“先生,知我是谁?”
  老者白眉几无察觉的一动:“猜到一二。”
  室内因老者的这句话霎时死寂,凤晟音目光幽幽看着他,苍老的容颜,横纹丛生,满目沧桑,其间精光隐现,显露出老者的睿智。
  微正色:“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老者捋捋胡须,漫然道:“老夫姓吴,单名一个煊字。”
  凤晟音恭敬道:“吴老前辈,刚才言语冲撞,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吴煊点点头,面色平静,似是不介意方才那让人紧张的争执,淡淡道:“你这个孩子,性情倔强,若是男孩子倒也罢了,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强硬,容易走弯路,不过好在,你心性坚定,虽心事重却不外露。”
  凤晟音微微一笑:“谢谢前辈提醒,不过晟音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先生赐教。”
  吴煊侧眸目视于她:“你说。”
  “前辈怎知我是谁?”
  吴煊闻声淡笑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目光虚幽飘渺,仿佛透过薄纱空望着远处朦胧不清的景致,“让我想想,许是五十年前了吧,有一个瞎子曾找我治病,我当时年轻气盛,但凡疑难杂症,只要让我碰到,非得治好不可。可,一个月后,我告诉他,我失败了,我治不好他。那是我第一次面对病人束手无策,也是我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无能。”
  凤晟音疑声道:“前辈说的,莫非是鬼眼?”
  缓缓抬眸看向她,吴煊点点头道:“不错。我能记得这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失败,而是鬼眼的病情,实在,实在是让人疑惑不解。”
  “失明者分为夜盲和目盲,鬼眼是目盲,两目茫茫无所见,起初,我仔细检查他的眼睛,完好无损,我以为应是气血瘀滞,故而以金针辅以药膳,但后来我发现,鬼眼不是血气不通,而是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血行。我试着用金针灸其眼睛时,却惊讶发现每刺一次,针头便断一次,仿佛他眼睛里有一股力道,阻拦着我行针。那是我头一次碰到如此邪性的事情,虽然学医者胆子较其他人大些,可碰到这样的怪事让我也暗暗心惊。我点燃三只香,和鬼眼一道跪求佛祖保佑,随后再次行针,针头虽未断裂,却无论我如何使劲都扎不进去,眼见香快要灭了,无奈之下,我最终放弃了。”
  眉梢一挑,凤晟音问道:“前辈没有问鬼眼如何瞎的吗?”
  “问了,那鬼眼也记不得的,我问他,他只说脑袋里一片空白,似是被人抹去了记忆一般。我知自己碰到了阴晦之事,为求活命,自那以后,我对鬼溟之事略加打探,得知些许异事,这人啊,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于是我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要不是顾老夫人和当今皇太后亲自前来求我,我是誓死也不出山的。”
  凤晟音继续问道:“那前辈如何猜出我是谁?”
  吴煊白眉淡垂,笑道:“其实,单凭你身上的寒毒我并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只是,”他遥遥一指凤晟音身后正在墙角阴凉处酣睡的溟兽,“只是我行医数十载,那小兽身上的尸寒之气还是能察觉一二的。”
  不想竟然是溟兽泄露了马脚,凤晟音无奈一笑:“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出前辈的眼睛。”
  吴煊亦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世上能看出尸寒气的人少之又少,想来除了我和鬼眼,也没有其他人了。”
  “鬼眼不是瞎了吗,他又如何能看出?”
  吴煊仰天长笑道:“那个瞎子成天琢磨着阴司死灵之事,早年便跟在显赫至极的家族身后卜算阴晦灵魄,纵然身在阳间,怕也是半人半鬼了。”
  水凝曾说鬼眼在凤陌南府上,只要找到他,红琮就有希望了,眸间一亮,凤晟音急声道:“鬼眼能卜算阴司灵魂,那我得去找他。”
  吴煊摇摇头:“你如何去找他?十年前听闻他往极寒之地去了,这瞎子神出鬼没的,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我自有法子。”说罢便起身要走,还未迈开一步,身形就滞住了,眸光一黯,眉头淡拧,凤晟音一脸愁色,垂眸看向吴煊:“只是水凝。。。。。。”
  吴煊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急着要走,知她担心水凝,略微一想,说道:“姑娘即是从别处来的,当有些超乎寻常的法子。。。。。。。不若,姑娘试一试,或许,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
  秀眉一抬,凤晟音闻声顿时恍然,回眸道:“对啊,前辈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不过。。。。。”抬眸瞥了一眼窗外明媚阳光,“不过,得等到晚上了,能不能救,我也说不准。”
  吴煊一双凌目灼然的望着她,心下陡然翻转,顾璋川的病沉疴难愈,且不说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光是自己在他身上洒下的心血也有十数年了,如师如父,如徒如子,眼见他从弱冠顽童长成俊朗少年,眼见他将自己的病沉沉压在心间,笑意从容的与人交谈,眼见他衣着翩然、安静的研读医道古书,那种与人的挥洒言笑,于己的冷漠淡然真真让人心疼。
  这一刻,吴煊很想求她,求她可不可以救川儿一命,但想到方才她说的那句过客和毫无瓜葛,心下一沉,将话隐了下去。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前辈,璋川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吴煊眉间一喜,刚才所思所虑皆抛之脑后,问道:“姑娘可否救川儿一命?”
  看着吴煊眼中的灼迫,凤晟音一下就寒透了心,眸中百感滋味,她未曾回答,只是轻轻转身看向酣睡的溟兽。连当世名医吴煊都能急声询问自己能否救璋川一命,可想而知,他身上的病恐危及生命,淡淡合眸,凤晟音于心底低叹一气,不是她不想救,而是彼岸的心性捉摸不定,一句话说不对激怒了他,换来的就是大开杀戒。
  缓缓转过身去,凤晟音慢抬眼眸,定定望着吴煊道:“我,自当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水凝苏醒

  遣散了此院里所有的人,凤晟音安排雾十守在院门口,整个院落里不得有人进出,更不许有人进入室内。
  入夜,月色殷红,似有红雾缠绕,散发些许鬼魅之气,冷风自厚重幕帘边缘处丝丝灌入,将内室原本温暖的气息打散。凤晟音安静的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水凝。冰清如玉的皓腕、美艳的侧颜,若是不唇间的苍白透露出她的病情,这幅容颜,一度让人误以为是沉睡的白莲。
  这般美丽的人儿,凤陌南如何下的去手。
  “过来。”凤晟音向那溟兽低低一喝道。
  溟兽听话的颠颠跑跳上前,纵身一跃,跳到了凤晟音的腿上。
  虽知道它也不甚清楚,但她还是抱有希望的问了:“彼岸今晚。。。。。。会不会来?”
  溟兽摇摇头,似是不知。
  凤晟音满眸失望之色,抬手抚上它滑顺的皮毛,喃喃自语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红琮没有半点线索,好不容易听了水凝的话来找顾璋川,希望他能帮我,却不曾想,原来我绕了一个大圈,真正能帮到我的竟然是凤陌南。”
  话音刚落,屋内骤然气息凝滞,凤晟音斜眸瞥了一眼桌上香炉,炉烟不再飘渺升腾,而是如静止了一般悬在铜炉上,那炉内隐约的星火也不再明灭。
  溟兽冲着她吱吱两声叫唤,恍若提醒她什么,随后嗖的一声钻进了水凝的锦被中。
  一道氤氲盈光淡淡自空中浮现,如雾似幻,淡洒轻浮,其间似有神秘莹亮的碎金之光隐含,越来越多,越渐清晰,缓缓幻化出一个身材曼妙、风华夺目的红衣身形来。
  彼岸一个媚眸轻抬便看见了眸间痴傻的凤晟音,微微一笑,魅惑丛生:“痴儿,看傻了吗。”
  眨了眨眼睛,凤晟音忙收回心神,笑道:“我本想你今晚或许会来,就遣散了院里所有的人,没想到,你竟真的来了。”
  彼岸往前闲闲走了两步,那鲜红如血的绸衣精美绝伦,秀臂温柔一挥,袂以逶迤,说不尽的妖美,他柔声曼曼道:“为何想我今晚来?”
  凤晟音起身看了一眼水凝,回眸冲彼岸说道:“水凝可能知道一些关于红琮的线索,却一直昏迷不醒,当世名医也无能为力,我想,或许你可以救她。”
  彼岸淡淡的瞥了水凝一眼,满眸不屑,唇间一挑,冷哼道:“无能的凡人,这点小事都要劳烦我。”
  知他喜怒无常,凤晟音不敢多言,只笑道:“这世间当然是没有事情能难倒你的了。”
  彼岸盈盈一笑,一双猩红眼眸精光陡现,得意道:“那是自然。瞧我的。”说罢,腰肢曼扭,任那红色广袖长裙一路铺地,白皙的脖颈、幼滑的肌肤,修长的腿于那摇曳飘动的裙摆处若隐若现。
  细细看了看水凝,彼岸嘲讽道:“就这点医术还号称当世名医?”言毕,他伸手往水凝脖间一指,指尖赫然探出一个极细极红,如同花心那最细嫩的花瓣一般,飘飘悠悠,迤逦似蛇,起伏向前,缓缓缠在水凝的脖间。
  微一使力,自细白脖颈处勒出一道细痕,彼岸眼中幽惑之色渐重,轻启朱唇,幽幽说道:“出来。”
  一片明光自水凝面色上突现,浅浅淡淡,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分明。
  彼岸一双血色深瞳紧罩其眸心,声音柔媚娇幽,似有淡惑隐含其中:“回去后醒来。”那明光似是明了其意,波光粼粼一动,彼岸一见便自她脖间将指尖花瓣收回,随后起身,冲凤晟音说道:“好了。”
  凤晟音抬眸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彼岸边走向窗棂下的座椅处落座边说道:“再有一会儿吧。你且说说红琮之事,你找的怎么样了?”
  心猛地一跳,凤晟音不敢看向彼岸,后退两步坐在床榻处,心中一阵急思,只沉默须臾便开口说道:“现在只知道找到鬼眼,或许能有一丝线索。”
  “一丝?”彼岸眸间闪过一道寒光,语气冷寒惊的凤晟音暗暗打了个寒颤,“我要的不是一丝,而是全部!是溟卷全部的线索!一片都不能差!!”
  凤晟音蹙眉解释道:“可我需要时间。”
  彼岸一声冷喝道:“我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
  凤晟音急声道:“彼岸,求你不要这样,这个世界是我不熟悉的,我谁都不敢相信,溟卷之事也谁都不敢问,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秘密。可单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查到六部溟卷。”
  知她所说属实,彼岸压下心头急火,冷冷道:“这两个月,每逢月圆或月红,都是阴气极重的时辰,我定会出现在你周边,一旦你有了头绪,即刻告诉我,我也会私下打探,助你一臂之力。”
  “好。”凤晟音点点头:“那你到哪里去打探消息?”
  彼岸原本冷峻的脸色稍有缓和,唇间一翘带着俏皮:“不知道。看看在说,哪里人多,哪里消息灵通就去哪里。”
  凤晟音也没有细问,毕竟彼岸的心性谁都束缚不了,遂关切的说道:“那你小心些。”
  彼岸闻言眸间光华流转,妩媚一笑:“小心?谁敢伤我?谁舍得伤我?”
  凤晟音摇头失笑道:“说的也是。”
  “那我走了。”彼岸一双莹白雪足轻轻点地,曼然起身,“找我就对着夜空喊,近距离内我听得到。”
  失神的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惑人心脾的腿,凤晟音一时间恍惚不已,待回过神来后彼岸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眸间含笑,血色红唇轻轻开合:“痴儿,再这么傻看着我,王会不高兴的。”
  凤晟音忙敛了心神,避开他凌厉妖魅的眼睛说道:“对了彼岸,我想问问你,人的生死,你可不可以更改?”
  话音一落,凤晟音只觉下巴被人狠狠的抬起,那指尖的力道强劲,捏的生疼。
  “是谁!”彼岸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眸中带着强烈的审视和质疑,狠厉问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其中的一个!”
  镇定!镇定!凤晟音强压下心头激荡如波涛般的惶恐,紧盯着彼岸那双嗜血猩红的眼眸,轻喘一口气,强装镇定的说道:“是我想知道,我能活多久?”
  彼岸锁定她黑瞳一动不动,指间毫不放松的将她的下颌箍住,迫使她不能挪动分毫,片刻后别有意味的一笑,冷声道:“想跟我玩心思,先掂量掂量他们有几条命!够不够我玩的!!”
  不想他竟如此洞察人心,凤晟音强打心神的笑道:“彼岸,我怎么会跟你玩心思,再说了,跟你玩心思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我是真的想问问我能活多久。”
  眸间稍有一丝暖意,彼岸缓缓松开紧捏她下巴的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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