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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纹作者:近水小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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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只有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曾希坐得很端正,在看一本厚厚的盲文书,当然他的看,是用十指而不是眼睛。他难得没有穿海青,而是穿了一套漂亮的黑色西装,从精致的细节和做工,可以看出是手工定制,价格不菲。小黑安静地趴在他的脚底下,两只前爪搁在脑袋下面,睡得正香。
白狼斜倚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冷冷看着他,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被一副冰冷的手铐锁住。由于这次远行,曾家从一个星期前就停止给他注射针剂了,他的体力在逐渐恢复中,虽然还未完全复原,但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曾希“啪”一声合上书,对他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想喝水。”白狼瞟了眼桌上的水杯,懒懒地道。
曾希将水杯推到他的面前,哪知他举起手铐晃了晃,“你不会想让我自己喝吧?”
曾希冷下脸来,不甘愿地拿起水杯送到他唇前,白狼就着他的手喝完水,满足地舔舔唇,“你要是把我的手铐解了,也就不用那么费事了。”
“把你手铐解了?”曾希冷笑:“恐怕会更费事。我从顾爷那里听说过不少白狼先生的生平事迹,这副手铐是我专门为你订购的,在美国只有重度危险的囚犯才有资格享用,任何工具都不可能撬开它!”
“你既然这么防着我,为什么不一枪毙了我?”
“留着你自然有用。”曾希道:“你可以把嘴封得死死的,也可以不承认你与霍家的关系,不过,霍哥哥是不是会和你一样嘴硬呢?”
“你想带我去见霍真?”
“不止霍哥哥,还有很多老朋友呢!”
“哦?”白狼饶有兴味地道:“这车是往西南方向开的,不会是去云南吧?”
“云南是你和顾爷的老巢,你认为我会送虎归山吗?”曾希重新翻开书,慢慢用手摩挲着阅读。
白狼看他熟练地辨识着盲文,便问:“你是怎么练成的?”
“练成什么?”曾希头也不抬地问。
“条件反射。要装盲人不难,任何一个人只要稍经训练就能模仿。但是条件反射是人体的自然反应,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克制。”
条件反射是在长期的个体生活中,神经中枢对一定条件形成的自然生理反馈。而在曾希身上却常常可以看见一个盲人的条件反射,这理应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模仿的。
“当你独自在黑暗中生活一整年就会明白了。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的密室中,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人和你说话,只有你一人。每天惶恐不安地猜测他们会送进来什么,也许是一条恶狗,也许是一个暴徒,你的手里只有一把枪,要活命,就要学会在黑暗击毙敌人。”曾希淡然地道:“那年我才七岁,刚动完虹膜手术,让我的眼睛看上去没有神采。七岁的孩子在体力上根本不可能对抗敌人,除非找到敌人所不具备的优势。而我找到了,那就是我比他们更熟悉黑暗,更懂得如何利用黑暗。”
白狼沉默了,他没想到曾希会对他吐露实情,也没想到他的童年竟是如此度过的。他知道五个守剑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训练培养当家人,但曾家的残酷却远超他的想象。
车厢内陷入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一个列车员走了进来,守在门口的迷彩服男子立刻不着痕迹地将枪转到身后。
列车员是个年轻的女孩,虽然上头和她交待过这两个车厢的特别情况,但真亲眼见到这种阵仗,还是心里打颤。她惴惴不安地来到曾希面前,“请,请出示车票。”
曾希温和地微笑,拿出夹在书中当做书签用的两张车票。
列车员草草看了一眼,正要离开时,眼前竟然一黑,只听外面隆隆作响,原来列车已进入一个山洞隧道。
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年轻的女孩失了平衡跌倒下去,幸好被白狼挡了一下,摔在他的身上。
这段隧道并不长,大约十秒之后,列车就出了山洞,又恢复了光亮。
女孩窘迫地从白狼身上爬起来,头发微乱,双颊又红又烫,忙说了句对不起,飞奔出去。
“艳福不浅啊!”曾希冷冷讥笑道。
白狼倒是很坦然,扬起唇角朝他淡淡一笑。不知何时,左手中指和食指间,多了一根细小的黑色发夹。
25、
霍真在一阵清脆的鸟语声中醒来,金色的阳光大把洒落在吊脚楼的木地板上,穿堂而过的微风带来清晨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对城市的人来说,这样的阳光和空气过于奢侈了。
卫痕坐在火炕边,悠闲地抽烟,望着远处的山色发呆。火炕上架着的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什么东西。
霍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在弄什么?”
卫痕拿了牙刷杯子毛巾给他,“这里没有自来水,屋后有井,你只能将就一下。洗好了回来吃面。”
霍真在美得像画一样的青山绿水间刷完牙,洗完脸,踢踏着卫痕的草编拖鞋回来,见他已经盛好了两碗面,摆好了筷子。
湖南人食辣,湘西菜也是以辣为主,但卫痕好像不喜辣,面是清汤面,连一片红色都看不见。
“怎么不放辣?”霍真问道。酸辣粉什么的多好吃啊!想想就流口水!
“没有辣椒。”卫痕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吃面。
霍真这才意识到这老卫家还真是要啥没啥!这日子怎么过?别的不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总是需要的。不过这里深山老林的,恐怕也没有沃尔玛家乐福吧!
“哪里有商店?小卖店?杂货摊也行啊!”霍真问。
卫痕放下碗,抬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买东西啊!”霍真扳着手指头道:“吃的、用的、穿的……”
“没这必要。”卫痕淡定地回道。
“我可不想每顿都吃清汤面条。”霍真小声嘀咕。
卫痕注视他片刻,问:“你打算住多久?”
霍真眯起眼,“你想赶我走?”
“这里穷乡僻壤,你住不惯的。玩几天就回苏州吧。”
“谁说我住不惯?我就喜欢天然环保,无污染无添加!”霍真大声说完,一口气将面吃了个精光,然后把见底的空碗往卫痕面前重重一放,赌气似地瞪着他。
卫痕摇摇头,继续低头吃面,不再理他。
早餐后,山猫跑来看他们,怀里抱着一只干瘦的黄毛小狗。他站在吊脚楼下,兴高采烈地朝霍真挥手:“阿哥,霍阿哥,有货郎来了!你们不去看看吗?”
“什么是货郎?”霍真趴在栏杆上问。
山猫仰头看着他,回道:“货郎就是卖货的人啊!他时常会来,有时一月一次,有时两三月才一次。”
卫痕走过来,向他解释了一番,他这才明白。
跛子山在古时属于化外生苗之地,古书中称“生苗所居之险,騥崖猿壁,非人迹所能到”,可见一斑。就算到了现代,知道跛子山的人仍是凤毛麟角,甚至地图上都查不到这样一个地方。不过即使地处边荒,现代文明的触角,还是慢慢渗透进了这个村子。村民们吃的、用的大多是自给自足,但像牙膏牙刷、锅碗瓢盆之类的已经多数依靠外界了。
从上灵村去最近的有杂货店的村子都要走三天三夜山路,所以货郎就成了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每次他都会带一些生活用品和山外时兴的小玩意儿来,卖给村民。村里人也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告诉他,托他下回带来。
霍真一听,欣喜不已,自己刚想买东西,就有货郎送上门了!他朝山猫叫道:“货郎在哪儿?带我瞧瞧去!”
“就在村口!”山猫比划道。
霍真蹦跳着跑下楼,和山猫一前一后往村口跑去。
卫痕还来不及说什么,两人就不见了影子。
村口果然热闹得很,已经围了十多个人!
一个带着宽檐草帽的中年男人蹲在路边抽烟袋,路中央摆了两个大箩筐,里面有瓶瓶罐罐的食品调料,也有五颜六色的花布衣服,还有小孩的橡皮玩具、袋装零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超市了!
村民们围在箩筐边挑选商品,唧唧喳喳说着听不懂的苗话。几个漂亮的苗家姑娘嬉笑着,拣了花裙子互相往对方身上比划。
霍真好不容易挤进去,挑了些生活用品出来,这场景就像超市大减价时大婶们抢便宜货一样。
“多少钱?”霍真走到货郎面前,掏出钱包准备拿钱,虽然他只剩下几张毛爷爷了,但这地方物价便宜,应该花不了什么钱吧!
哪知货郎放下了烟杆,蹲在地上奇怪地抬头看他。一旁的村民也用看怪物似地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心里慎得慌。
山猫轻轻拉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霍阿哥,这里不是用钱的!”
“不用钱,那用什么?”
“是用东西换的!”山猫道。
霍真望了一圈四周,果然那些村民或拿着、或背着一包包、一筐筐的都是什么竹笋、野鸡、穿山甲这些山珍野味,甚至还有兽皮。
霍真正觉得尴尬的时候,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卫痕!”霍真像见到救星一样跑上前,“咱家有啥可以换的吗?”
卫痕瞥他一眼,“你说呢?”
霍真一脸失望,不甘愿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回货筐里。
卫痕轻叹口气,将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抛给货郎。
货郎对着表哈口气,放耳边听了一下,咧嘴嘿嘿笑起来,对霍真说了一句苗话。
“他说什么?”霍真问。
山猫翻译道:“他让你随便拿!”
26、
傍晚的时候,霍真光着脚,坐在吊脚楼的栏杆上,看一只蜘蛛在屋顶悠然自得地织网。
卫痕在准备晚饭,食材有山猫从家里拿来的蔬菜、鸡蛋和腊肉,还有早上买的面粉和辣椒。想起早上的事情,霍真就来气。
早上见卫痕把手表给货郎,心想应该是什么不值钱的便宜货吧。哪知回来一问,卫痕竟然不以为然地说是曾希给他的。
那块表霍真见过,积家的陀飞轮腕表,国内少说也要七八万!当时他还感叹曾家出手真大方啊!可今天竟被拿去换了两袋面粉、一瓶酱油、一罐辣椒酱和方便面若干包!
霍真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拉着卫痕就要去追那个货郎。谁知卫痕一脸平静地表示,也不是追不上,不过要翻过五个山头,两条河流。一听说要翻山越岭,霍真只得作罢,他可不想再遇见山上那些“走尸”兄弟!但心里仍是一百个不情愿,默默流泪,大骂卫痕“你个杀千刀的败家货!”
山猫抱着他那条正在褪毛的小黄狗满屋子跑,见霍真不理他,便坐到他身边来。
“霍阿哥为什么不说话?”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霍真瞪了一眼卫痕,后者正若无其事地在烙饼,“唉,你们家都没啥经济头脑,不会理解我的郁闷……”
山猫听不懂什么叫“经济头脑”,将自己的宝贝小黄狗举到霍真面前,兴高采烈地说:“霍阿哥,这是我家大黄!”
“它叫小黄还差不多!”霍真大笑。大黄因为生病,身上的毛秃成一块一块的,像斑点一样。听说这只狗本是村里其他人家的,一出生就带着病,吃奶时被它的兄弟欺负,根本吃不上一口奶,差点就饿死了。山猫见它可怜,就问人讨了来自己养,每天去山上摘草药给它擦身子,现在已经健康多了,至少能跑能跳。不过山猫还是不放心,不管去哪儿都抱着它。
看来卫家人的同情心还真是遗传的!
“等大黄病好了,就会长高长大的!大黄你说对不对?”山猫眼中充满了信心,低头问道。大黄“汪汪”地叫了两声,好像在回答他。
此时的山坳里炊烟四起,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晚风中飘满了浓郁的香味。
霍真望着远处山头的落日,心道:又会是一个宁静的晚上啊!
长沙站。
列车缓缓减速,在站台上停下。
曾希关了IPOD的音乐,摘下耳机,往窗外看去,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牛毛小雨,美丽的江城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
两个手下过来请示他,“曾少爷,已经到了,现在下车吗?”
曾希看了眼白狼,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旅客都在集中下车,很混乱,我们再等一会儿。告诉我们的人,火车站龙蛇混杂,一定要加倍注意。”
“是。”
大约半小时后,火车上的旅客已经悉数下站,最后的两节车厢才开始行动。
曾希给小黑套上嘴套,牵着它下车,就像一个普通的旅客。
小黑头一次出远门,也是头一次坐火车,兴奋得不得了,要不是有本职工作(给曾希带路)在身,早就四处撒欢乱跑了。
过了一会儿,两列身穿迷彩服的男人陆续下车,队伍整齐肃穆,旁人只以为是哪个部队出行。中间的两人一左一右押着白狼,在他手上盖一件衣服,挡住手铐。
出了火车站,就有两辆车等候在外。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奥迪和一辆金龙中巴,停在路边压根不起眼。曾希带着小黑,和白狼坐进奥迪的后座,其余人上了中巴,一前一后开出。
小黑昂首挺胸地坐在主人和白狼之间,好奇地左右张望,车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不问我去哪里吗?”曾希低头笑道:“我们去见一个人。”
白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放心,不是霍哥哥。”曾希继续说道:“不过过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别着急。”
“你知道他在哪里?”白狼开口道。
“说来也是托你的福。”曾希道:“顾爷早猜到你在我手里,可是不敢对曾家下手。所以故意泄露卫哥哥的下落,想引我们倾巢而出去找他,他就可以趁机救走你。他一向对卫哥哥志在必得,这次为了你,也算狠下血本,丢车保帅了,看来缅甸人逼得他很紧啊!可惜他算漏了一点,无论是你还是卫痕,都在我的掌握中,一个都不会留给他!”
雨一直没有停,长沙的主路段因为雨天有一些小堵车,两辆车开开停停,最后停在芙蓉路上的喜来登酒店门前。
27、
一行人走进大堂时,酒店的服务人员都被吓了一跳,上午刚来了一拨黑衣墨镜的男人,宛如黑社会聚会,这会儿又是一拨迷彩服,不会是部队集训吧?
幸好这一日酒店客人不多,大堂里也就休息区坐了三两个客人。两个正在交谈的客人,见到这么多人进来,耳语了几句,便匆匆离开,有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另有一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干扰。
白狼一进大堂,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触及看报纸的客人的背影时,稍稍停顿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便转移了视线,跟着曾希踏入电梯。
喜来登楼上的中餐厅被人整个包了场。
曾希踏进中餐厅大门的时候,里面至少已有四五十黑衣黑裤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侧,大厅里不见一个服务员。
正中央一张大圆桌前坐了一个男人,黑衣墨镜,面对着一桌子珍馐佳肴,优雅惬意地进餐。
他看见曾希进来,停下筷子,高声地打招呼:“哟,SD娃娃来了!”
曾希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微微蹙起眉头。
“曾希,来这边坐吧!”坐在男人旁边的年轻高挑女孩站起身,将曾希扶到桌子边。
曾希坐下后,弯下腰摸索着把小黑的嘴套拿下来,对女孩道:“蓝姐姐,麻烦你给小黑喂点吃的。”
蓝小眉从桌子上夹了点牛肉装小碟子里,放在小黑面前,它可能饿坏了,立刻闷头吃了起来。
“约了你十二点,你看看,现在都一点了。”男人抱怨道。
“对不起,叶先生,我从不戴表,也看不见。”曾希冷冷道。
“怎么不叫叶哥哥了?”叶赫风自顾自地笑起来,又望了一眼门口,笑得更欢了,“原来狼哥哥也来了!好就不见啊!你送曾希出山,从云南送到苏州,又从苏州送到长沙,真是辛苦!”
白狼看都没有看他,大喇喇地挪了个椅子坐下,就在曾希身边。
“可以谈正事了吗?”曾希道。
叶赫风端起小汤盅喝了一口,啧啧嘴,道:“好好地不在苏州谈,偏约我们跑那么远来,
你到底想干吗?”
“因为我们的老朋友就在湖南。”
“哦?你确定是我认识的?”叶赫风挑眉问道。
曾希冷笑道:“不久前还一起同游云南,叶先生不会是贵人事多,那么快就忘了吧?”
叶赫风闻言,立刻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你是说卫痕?”
蓝小眉与他对视一眼,脸色刷白,颤抖着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止卫哥哥,据我所知,霍哥哥似乎也已经去找他了!等我们找到他们,五家就齐了。”曾希讥笑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叶赫风寒着脸问道。
“当然。不然我千里迢迢约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约我来这里,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当然不是。”曾希微微勾起唇角,道:“我知道你在实行一个大计划,我想和你合作。”
叶赫风翘起二郎腿,冷哼道:“恐怕你不是想合作,是想独吞吧!”
“我胃口不大,吞不下你那一份。”
“鬼才信你!”叶赫风嗤之以鼻。
“光凭你们两家成不了事。”曾希道:“五家,一家都不能少,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别和我提二十年前!”叶赫风突然大声道:“五家一起行动又怎么样?还不全军覆没!”
“二十年前是因为卫家的关系,大家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次只要控制住卫痕,就十拿九稳!”
“卫痕有那么好对付?”叶赫风看了眼蓝小眉,后者似乎仍处在震惊中,神情恍惚。“他可真是命大的很呐!”
“那就要靠白狼先生鼎力相助了。”曾希微笑道。
白狼没有说话,然而蓝小眉却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原来你们还在惦记二十年前未完成的计划!”
“小蓝,这里肯定有你一份!”叶赫风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我有种预感,命运之轮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起点,很快就会重新转动了!”
28、
“你们都忘了二十年前他们的下场了吗?”蓝小眉情绪激动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叶赫风冷冷笑道:“就是因为二十年前的牺牲太大,所以才要继续,不然他们不是白白牺牲了?再说,上次也是因为五家人心不齐才会出事,这次完全由叶家主导,我很有信心。”
“你错了。”曾希平静地道:“五家各有职责,不能听你一人摆布。”
叶赫风闻言,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是你要谈合作的,但看来你并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没什么可谈了!我们走!”他“唰”地站起身来,戴上墨镜,径直朝门口走去。几十名黑衣手下紧随他准备一起离开。
“我不点头,你们谁都走不了。”曾希开口道。
他刚一说完,中餐厅的两扇大门立刻被人关了起来,两行身穿迷彩服的雇佣军笔直地站在门前,将门挡得死死的。
“SHIT!”叶赫风骂了句粗口,从西装内侧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对准挡住他去路的人。“快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回答他的,是几十挺AK47黑漆漆的枪口。
叶家的手下也纷纷拔出枪,一时间空间并不狭小的餐厅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蓝小眉叫道。
叶赫风调转枪口,直接对准曾希。
曾希全然不觉一般,端起面前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小黑却感觉到了情况的危急,将嘴边的牛肉一甩,蹭地跳到椅子上,挡在曾希面前,朝叶赫风大声吠叫起来。
“叶哥哥,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和我合作,或者走不出这个大门。”
叶赫风半眯起眼看着他,眼中渐露杀机。
突然间,不知哪里传出“滋滋”声,然后从头顶的通风口中涌出大量的烟雾,才不过几秒钟,整个餐厅已被浓烟笼罩,令人眼前一片白色,无法看清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
“着火了!”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喧闹声此起彼伏、还有动拳脚的声音、桌椅碰撞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
很快有人打开了门,让烟慢慢散了出去。
餐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摔碎的杯碟和东倒西歪的桌椅。
叶赫风一边大声咳嗽,一边骂道:“曾希,你竟然设局!”
“不是我。”曾希脸色刷白,刚才呛了好几口烟,有点气喘道:“如果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就说明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还是冲我们来的!”
叶赫风还是将信将疑:“不是你,还会是谁?”
“叶哥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我可都要小心提放啊!”曾希说着,扬起一抹微笑。
“走!”叶赫风哼了一声,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要追吗?”一个迷彩服士兵过来问曾希。
“不用追了。”曾希道:“他已经开始犹豫了,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的。”
夜晚,曾希入住在酒店的豪华套房。两张宽敞的单人床,他和白狼同住。
“我先去洗澡。”曾希拿了酒店的睡袍往浴室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对白狼道:“你不会想逃吧?”
白狼向他晃了晃手上的银铐,道:“你觉得我能逃吗?”
曾希冲他舒心地一笑,终于安心地进了浴室,关上门。
白狼侧卧在床上,望着墙上的时钟出神。
今天一走进酒店大堂时,他就认出了那人的背影,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不过再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早晚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尽管他并不需要别人多此一举。
餐厅的烟雾是那个人放的,目的是趁开门之际把字条交到他手里,然后再在混乱中跑出去,有浓烟掩护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字条他已经看过了,也已经在曾希不察觉时扔了,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晚上十点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来救自己吗?白狼微微一笑,只要他想走,恐怕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他!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三十分,曾希洗完澡出来,一边走一边用大毛巾擦头发,他换上了白色睡袍,神情也不像白天那般戒备,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大男孩,清纯且乖巧。
电视里在播“快乐大本营”,一大群人又说又笑闹哄哄的,小黑端正地坐在电视前的地毯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粘着小主人。
“替我点支烟。”白狼开口道。
曾希楞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地扔下毛巾,从桌上烟盒里抽了一支烟,递到白狼嘴边,然后拿打火机替他点上。
白狼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长串烟圈,呛得曾希一阵咳嗽。
“白天闻的烟还不够多吗,晚上还要闻你的烟味!”曾希抱怨道,重又抓起毛巾擦头发。
白狼轻笑起来,那一瞬,他觉得曾希很真实,是一个实实在在、有情绪的人,而不是一个戴着漂亮面具的娃娃,或是一个挖空心思算计的恶魔。
“你笑什么?”曾希不满地瞪着他。
白狼突然伸腿勾住他的腰,另一腿的膝盖抵住他脊椎,“我就算戴着手铐也能撂倒你,信吗?”
曾希脸色一白,使巧劲一转身,却被白狼压在床上,手肘抵住他肩部的关节。原本凭他超常人的灵敏和柔韧度,应该可以脱身的,但白狼的手法太阴险,完全卡在他的关节上,另他施展不开。
“你想做什么?”
白狼静静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这种平静反而让人产生不安。
“道别吧。”
“什么?”曾希不明所以。
白狼轻轻一抖手铐,从锁眼中掉出一根细小的发卡,他只看似随意地拨动了几下,只听“嗒”一声,手铐便分开成两段。
他的动作太快,太惊人,曾希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反铐在床柱上。
“放开我!”曾希叫了起来。
“尝尝你这定制手铐的滋味吧。”白狼笑道,然后俯下身,贴在曾希的耳边轻道:“下次别太相信美国佬的科技了。”
他又再低头看了看曾希那张隐忍愤怒的漂亮脸庞,平静地转身,向外走去。
小黑见主人被铐住了,电视也不看了,又蹦又跳,急得不得了。
曾希忍不住大声道:“还不去拦住他!”
小黑一下窜到白狼身后,咬住他的裤脚,白狼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和背上的毛,它便犹豫起来,最终趴在地上,目送着他关门离开。
白狼刚走到走道尽头,电梯门便开了,出来一个看似沉着冷静的男人。
他见了白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语气钦佩地道:“我早猜到了,不用我帮忙,你也能脱身的。”
“但还是感谢你不远千里来找我,麻三。”白狼道。
“我也是受人所托。”麻三道:“是顾爷派我来的,他说想尽办法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不过看样子是他多虑了。”
“替我谢谢顾爷。”
“为何不亲自去谢呢?顾爷就在楼上。”麻三按了下电梯,很快门开了,白狼随他走进电梯,一路向上,最后停在酒店顶楼。
两人出了电梯,穿过长长的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又走上一段步行阶梯,来到顶层的天台。
打开天台的铁门,瞬间外面阴冷的空气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只见一架直升飞机正停在楼顶的巨大平台上,旋转的螺旋桨不断卷起气流,在狂风中呼啸。
29、
直升机的门被推开,露出一张清癯的脸庞,“白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多谢顾爷抬爱。”白狼没啥表情地回道。
顾爷指指飞行员,“你下去!”,转头对白狼道:“手痒吗?你来开怎么样?苏察大将在仰光别府等我们。”
那位苏察大将是缅甸的高级军官,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政府军人物,也是白狼的坚实后盾。如果这次顾爷没有将白狼带回,后果可想而知。
白狼沉思了一下,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顾爷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硬挤出笑容,“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想做什么不必有所顾虑。”
“你们谁知道卫痕下落?听说他在湖南境内。”白狼问道。
麻三看了一眼顾爷,道:“他应该是回老家了。在湘西的大山里。”
“霍真呢?”
“我在苏州见过他,不过后来曾家的人去他家骚扰,他跑了出来,好像也是去找卫痕了。”麻三老实地回答。
“卫痕老家在哪里?”
“永龙界的跛子山。”麻三道。
“那地方可不好找。”顾爷皱眉道:“根本没有坐标,几年前初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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