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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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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淡笑,摊着手道:“殿下可权当玩笑。”那不过是逼他放弃的威胁罢了。事到如今,我最需要的,并不是他远离那些女人,而是,他被那些女人层层包围,永永远远留给我一份清净。
我眨了眨眼睛,微笑得完美无缺:“殿下,妻以夫为纲,臣妾实在是没有资格过问的。”我微微福身:“殿下,您想做什么请尽管去做,臣妾不会有半句反对之言。”只要您离我远远的,便是最好。
府墙之外,突然再传来一阵更声,夜半了,三更了。
第一百零三章 远离(下)
黑绒幕布大气垂挂在微矮的窗棂之上,有些沁骨的春寒肆虐着天边那零散的星点。正是夜半三更。
“夜深了,”我拉了拉自己微有些皱的衣尾,漫不经心地开口,“臣妾有些累了,就先不陪殿下闲话了,殿下请回吧。”
我拉起将内室与外室隔起的纱帘,走过去将门打开,姿态作足地站着,脸上的微笑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殿下请——”我将手往外一伸,微微福了福身,“臣妾不送。”
我轻轻抬头,毫不意外地落进那双幽深到冷寂的深色眸潭里。站在门边,我静静等着他的动作。
祈阳迈前几步,立定在我身前,冷眼一扫:“你是在赶本王吗?”
我谦恭地低下头,温顺有礼:“臣妾不敢。”
“夏宜家……”他闪电般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没想过,这样疏离本王,会让你在这太子府中的日子不好过吗?”
我伸手拍掉他的手,脸轻轻向右抬,斜着眼看他,微笑依在,可眼神却一秒一秒地疏离下来:“这样更好,不是吗?”
祈阳沉默半响,手缓缓地垂至身侧,冷眉一扫,大步一抬,紧抿着唇从我身侧踏上了近旁的抄手回廊。
“主子!”佝偻老者突然从回廊尽头出现,撞到祈阳正往回走时身形顿僵,疑惑老目定定看了我一眼,视线一定再回到祈阳身上,“主子,你快劝太子妃回去啊。”
祈阳微微侧身,冷着眼瞄我一眼:“她爱怎样就怎样,随她便。”他稍稍抬眼,淡扫一眼整个院子:“临沐阁是吧?本王便圆了你的念想!”
谢伯老脸更僵,目色急急射了过来:“太子妃……这……”
“谢伯,”我保持微笑,“你也看到了,殿下也同意了。”
“主子啊,”某人老脸欲哭无泪,“这不合规矩啊……”
“谢伯……”我无奈叹了叹气,稍稍退了一步,“我向来喜欢清净,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您又何必如此介意呢?”
“太子妃啊……”某张老脸巴巴凑上前几步,痛心疾首,“这可不行啊,府中可都在盛传您是被打入冷宫呢……”
“谢伯……”我揉了揉微痛的额头,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身后,“你的主子已经走了……”
谢伯闻言微怔,这边他还在持续痛心中,祈阳已经无声无息地背手走开。
“主子啊……殿下啊……”谢伯踉跄着朝那个高大的背影追去。沿着抄手游廊上挂着的盏盏灯笼,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在灯笼的红光中红渐行渐远。
我盯着那消失在灯光尽处的人影,脸上的笑容瞬时跨下。
我转身走进房中,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了,走到窗边,伸手把只开了一半的窗子完全推开,小雨过后,迎面扑来的清新而淡净的空气。
我表情冷淡地靠在窗边,抱紧自己的双臂,春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一件凉风吹来,肩上突然多了一件淡红色的长披。我下意识地僵了一下,没转头便先唤了一声:“蓦然。”
“太子妃——”淡静的女声响起,“是奴婢。”
“冷暖?”我扶了扶窗,甩了甩头再抬眸看她,唇边苦笑,“看来真是有些累着了。”
“太子妃,”冷暖垂了垂头,淡淡开了口,“奴婢真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我缓步走到桌边,靠着桌坐下。
“为什么要搬来这里?这里离乾微院实在太远。”
我淡淡一笑,抬起微弯的眼角看向她:“不过是喜欢清净罢了。”
冷暖抿了抿唇,眼睫动了动却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内室。我随着她的背影看去,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是不是当时就应该从安府带蓦然和星火过来,若是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连个让我真的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
整个太子府内,临沐阁是离若池最近的地方,说是近,其实就相当于是镶嵌进湖中。清晨起身,阁中如同披了一层轻纱,隐渲出一股朦胧又淡然的意境。真是安静得很啊。若是少了身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那便果真是完美之境了。
“谢伯,”我有些倦怠地趴在湖心亭的栏杆上,脚有些无趣地在石地上打着节拍,“谢伯,这几日您朝五晚九地来,您不嫌累我也嫌累啊。”
谢伯在边上持续不停地擦着眼角:“太子妃啊,您就别跟殿下闹腾了吧。再这样下去,外面就会盛传您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太子妃不受宠于太子的传闻也会不径而走,这样宫中那边——”
“别人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以手支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
“谢伯!”我的语气有些尖刻起来,挥了挥手道,“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的主子都没意见,倒是你这个总管,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老奴这是在为主子与您着——”
我微微偏头,向一旁静静立着的冷暖丢了个眼色:“送谢伯出去。”
“太子妃——”
我再挥了挥手,止了谢伯即将出口的话头:“本宫喜欢安静,谢伯年纪大了,身体也该多照看着点,这边偏僻,若没有什么要事便不要常来了。”
“可是——”
冷暖听令上前,有礼一福身,对着谢伯微行一礼:“谢总管,请。”谢伯还想再说,但见我已经下了话,也只好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
“等等——”我突然出声让他停下。
谢伯闻言转身,老目中灼灼闪着不同于年纪的兴奋光亮:“太子妃想通了?”
我暗暗白了一眼,连想的欲望都没有,又何来想通?“谢伯,”我拿了一口桌上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你这些天送来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打包好了,你给一并带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那些东西。以后也不要再拿来了。”
“太子妃,”谢伯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座山,“老奴那是不放心担心您在这边受委屈啊。”
“不用,这边又没缺什么。”我把视线转回湖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湖上零星的几片荷叶,风卷着湖水清新的气息扑面吹来,沁得皮肤清清凉凉的,如凉玉触面般的温度。谢伯见我没再说话,也只好收了话头止了声,随着冷暖出了临沐阁。
“太子妃——”这边冷暖刚走不久,凉苏那莽撞的小丫头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果然是小一些的女孩子啊,做起事来就是比冷暖少了一些淡定。
“又怎么了?”我无聊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又有谁来了?”
凉苏定了定声才道:“外头……浣楼的两位小主求见。”
“两位小主?”我终于抬了头,手绞着衣摆的动作却没停,“什么来着?”
“就是……就是……”凉苏咬着唇,吱呜了半天也凑不出个一言半句。倒是冷暖恰在这时回来了,见到凉苏犹豫的样子,目色一滞就好了心帮忙解释:“那是殿下的侍妾。”
呃?我终于来了些兴趣地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冷暖,语声中加了一抹深意:“侍妾?”
“嗯,”冷暖点了点头,语声里是淡静的味道,“是皇帝几年前赐给殿下的。”
呃?我冷笑了一声,敢情我嫁的的人,不只是心有所属,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这一来二去的,我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个小三小四小五不是?
看到我冷笑,凉苏突然有些瑟缩:“太子妃,您别介意,殿下不过也只是召幸过几次而以。”
几年前来的?只召幸过几次?只有几次?敢情儿祈阳他有隐疾?我抑制住大笑的冲动,细眉一扬笑着看向阁外:“不是都几年了吗?怎么还没有子嗣?皇上他老人家,不是一天到晚都盼着抱孙子的吗?”
冷暖淡淡一笑,也不多言:“每一次都是有赐了药来来着。”
我不禁为这两个女人的命运有些惋惜了,全心全意跟着一个男人几年,转眼间青春都要没了,竟然连身为人母的机会都还没有。想着想着,不由得轻叹一下。
凉苏看我脸上的表情瞬间万变,不禁又是一下瑟缩:“太子妃,她们……”
我抓了一颗小米粒扔到湖里,立即有鱼儿摆尾游了上来抢食,不过只是在这里住了几天,这些鱼便也不怕生了。我唇角轻勾出一个弧度:“请她们到这里来吧。”
“是——”凉苏迈着腿听话走了出去,偌大的院中便只剩下我和冷暖。
“太子妃,您介意吗?”趁着凉苏这请人的半盏茶功夫,冷暖已经悄无声息地凑近了来,“太子妃,您会介意吗?”
“介意?”我轻喃了一声,微笑抬头对上她泛着清光的双眸,“怎么会?”我巴不得有更多的女人拖住祈阳,让他每天忙得团团转,最好是忘了这临沐阁中还有一个正牌的太子妃。在这太子府中,我最需要的,便是自由。而身为太子正妃,这恰恰是奢望。
我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湖面上一处便径直定住了。夏宜家,你还是有私心的吧,虽然已经嫁进了皇家,可你还是有着逃开的心思。你还在想,保留着最后的底线,有朝一日,能够全身而退,离开这一切。
全身而退吗?把凤萧声也一并带走?我不由得暗自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算了,权当是自嘲吧……事事真是弄人,几月之前,我还在慨叹钟倾如的处境,如今,我竟也陷落了。
想着想着,突然转头,便见两个女子自园中走来。那是祈阳的侍妾,皇帝赐的,名正言顺的侍妾。我继续微笑,皇上,你可真是老狐狸,又故意瞒了我一条。
那是两个姿色不错的女子,我心里还在怨着皇帝时她们已到了亭外,接着身子一弯便俯身行礼。
“妾身落月,墨舒,见过太子妃。”两人的声音里,均带着点女儿家常见的娇软动听,配加上丝裙曳地低眉顺首的样子,真算得上是楚楚动人,招人怜惜,从某一个侧面来看,倒真是是有些像了那个娇婉而柔弱的唐纤小姐。
女子的柔弱一面,难道对祈阳是特别有效的?我不由得有些宽了心,还好,我没有。我记得,自己在他面前,应该还不是特别显弱的。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度不由又扩大了些,渐渐灿烂开来。
第一百零四章 对立
凉苏抬头,见我静默着看着面前两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轻唤了一声:“太子妃……”
“呃……?”我恍恍回过神来,对着跪着两个女子悠然一笑,“别拘礼,坐吧。”
“谢太子妃。”两个女子闻声起身,身形都有些僵直地坐了下来,都是微低着头的,从我这个略高一些的角度看,真是温婉动人得很。
我把扶在栏杆上的手放至腿上,轻轻抚平裙身上的褶皱,抬首微笑:“落月?”
左边的一个女子应声抬眸,眼波微微柔柔地荡着,看了我一眼赶紧又有些紧张地垂了头:“妾身在。”
我微笑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另一个女人:“那这位便是墨舒了?”
“是……”另一个女子也恍恍地抬了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有些无奈地笑笑,转头看向一旁的凉苏,眼里暗笑:我有那么可怕吗?恐怕不是我可怕,而是这个身份可怕吧。
“进府几年了?”
身前的两个女人都有些僵直,良久右边的墨舒才轻轻回声:“回太子妃的话,太和二十年进府,到如今已经四年整。”
我的脸上露出一抹探究的神色:“四年?”四年时间,可真是不算短了。四年……四年,太和二十年的时候,我依旧是无忧无虑的,我每天所做的,就是静静看着安羿笑,然后毫无意识地跌进对他的深深眷恋里。
时过境迁,物虽在,人却别离。我暗暗叠了心事,微低了头看她们,笑容和悦:“两位小主今日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我搬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外头传什么说什么,冷暖性子较温和也不关心,凉苏倒是整天跑来跑去,时不时也得告诉我些消息,不过也无非是太子妃不得宠被深居冷宫之类的,因而这几日来,到访的人不过也只是谢伯那啰七八嗦的老头了。而今日……我微笑着看向一旁的两个女人,从桌上拿起几颗花生放在手心把玩着:“两位小主有事还请直说,本宫这边一向清净惯了,有太多人了还真是不习惯。”
落月一愣,咬着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墨舒倒是胆子大了些,瞄到落月没有什么动作,只好顺了顺气,突然直起身子就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太子妃,还请您不要赶墨舒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边落月也跟着跪下,柔柔的而带了些泣意地开口:“太子妃,落月也不奢求别的,只求能留在府中。”
“太子妃,墨舒也一样,我们一介女子,出了这府门,便无活路可言了啊。”
我眉头不禁皱了皱,手心里的花生掉在地面上再滑进了若池湖里。我什么时候赶她们出府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类似妒妇的事情?
头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只好揉了揉眉心轻声开口:“你们先起来……”
“太子妃……”
“是谁告诉你们本宫要送赶你们出府的?”
“这……”墨舒愣了愣,纤细眼眉轻轻蹙了一下,拢起半边愁云,“是岑姑姑昨日说的……”
岑姑姑?我眯了眯眼,转头问向一旁的冷暖:“这个岑姑姑是谁?怎么本宫都没见过?”
“岑姑姑是府中专管女眷的嬷嬷,”冷暖淡淡应声,“谢总管与岑姑姑,一向是各司其职的。”
“这样?”我的视线落到与临沐阁隔湖相对的一片楼台之上,“那本宫都搬到这里来几天了,为什么连人都没见过?”
“太子妃搬来临沐阁的那一晚,主子便有过吩咐,不许任何人接近。”
我的眼睛一眯——果真是冷宫呢……祈阳,你真够合作的!我低了低头,平声开口:“既然殿下都有过吩咐不许接近这里,为什么你们还敢来?”
“……”落月纤弱的身子有些僵了,颤着声叩了一个头,“太子妃,我们真是没有办法……”
眉头皱了皱,我转身低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先回去吧,不必收拾东西也不必作什么准备,就说是本宫允你们留下的。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借着我的名义赶你们走!”
夜幕降临,凉苏将华美的琉璃灯盏挂在阁边的灯架上,瞬间温暖的光线在整个阁院内流泻开来。
凉夜无月,星子清冷。我静静坐在阁院的窗下,头枕着柔软的棉枕,慢悠悠地荡着腿。大婚已经过去近七八天了,也已经有好多个夜里是这样孤单单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我仰起头,无趣地瞪着黑漆漆的夜,八天,蓦然与安凤嫣也已经没有消息八天了,楚桐离开都城也已经八天了,而我,也已经做了祈阳八天的太子妃。想到这里不由轻扯了扯唇,冷笑一下,太子妃这个身份,现在倒不知在多少人眼中还算术。嫁到这里到目前为止,除了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外,就是谢伯谢棋爷孙,其它的人一概没见过,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在这府中竟然还有人会与我分享那所谓的“夫君”。真是冷宫生活呢,冷宫呢冷宫,还真是有些无聊的。不过……正合我意不是吗?
我轻轻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躺着。心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当不当其实又有什么所谓的?
“站住!”阁外,冷暖的声音突然拔高,尖叫呵斥,“不准进去。”
片刻静寂,一惊一呼,便有剑矢相击之声传来。
凉苏听到动静,有些慌张地护在我身前,灵动大眼小心而戒备地望着四周:“太子妃,好像有刺客。”
刺客?我不由得紧皱了眉,这里就是算是偏僻,也还算是太子府的地界,什么刺客敢来这里?想法一浮上心,我就起身拉开凉苏走了出去。
阁外,一淡色身影正与一黑衣人刀剑交缠。我不由有些吃惊,其一,冷暖原来不只会轻功,而且别的功夫也不弱,其二,那道黑色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
我抬高声音:“冷暖,住手。”
冷暖一剑相抵,挡开对方的剑气,飞身起来至我身边,将我推到身后,冷眸一瞪,直直射向对面的黑衣男子:“太子妃,这里请交给我。”她长剑一指,对上黑衣男人,“太子府,不是阁下可以来的地方。想动她,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两人寂然而对,黑衣男人的目色冷得并不亚于冷暖,眼角淡淡一抬,瞄了一眼她便将视线投到我身上,夜风刮开他散落额前的黑发,露出脸庞坚毅的棱角,然后,他松了松紧抓着剑柄的手,“刷”地一声长剑入鞘。
“姑娘,”男人上前一步,半跪在我身前,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冷寂,“蓦然回来了。”
“太子妃,夜已经深了,您不能出去。”
我推开凉苏的手,径直换下身上的太子妃衣饰,“这临沐阁里若有人来,你就帮忙回一下,说我已经休息了。”
“太子妃,真的不能,若让殿下知道了。”
“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太子妃……”
“凉苏!?”我有些不耐烦地转头,严肃地看她一眼,“再啰嗦我就封了你的嘴!”
“可是……”身后的小丫头还有犹豫,我已经推开房间的门,拉了高身立在院中的男人,“星火,我们走。”
“太子妃!”冷暖突然凑上前来,垂首低目下去。
“怎么?”心里的焦急已经容不得我再拖延一时半刻,“你也要拦我?”
“太子妃误会了。”冷暖淡淡出声,眼光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瞄向一旁默然立着的星火,“出府可以,请带上冷暖。”
我顿了顿,转头过去不再看她,“星火,我们翻墙出去。”
“太子妃是不信任冷暖吗?”身后淡漠的女声响起,“太子妃以为,奴婢二人是殿下分到您身边的人,所以才不肯相信,处处防备吗?”
我有些怔然地回身,意外地对上一双清冷淡然的眸子。
冷暖缓步上前,在我温婉一礼:“奴婢是卖身到这太子府中的,主子吩咐要伺候谁就要伺候谁,现在您是冷暖的主子,冷暖便会尽心为您。”
她见我不答,再淡淡接声,漫不经心地扫了星火一眼:“如同您不信任我一样,奴婢对您身边的这位也不敢轻易相信。”她顿了顿,目光毫无保留地对上星火冷然眯起的眸子,“奴婢不敢保证,您身边的这位会让您有去无回。若是太子妃您明日不能出现在这临沐阁中,凉苏与冷暖都逃不了责罚。”
星火握剑的手一紧,眯着的眸子透出深幽的色彩,闪过一抹骇人的严肃。
“算了,”我拉了拉星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乱动,再轻眼看向一旁的冷暖,“一起走吧。”
“姑娘……”星火面色一紧,“这不太好……”
我淡淡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看清他们面上目中互相隐射出的敌意。心里渐渐有些了然了。星火虽呆在我身边两年,但他的身世我一向是不去多心与了解的。而冷暖,武功如此不弱的冷暖,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前尘旧事啊前尘旧事,每个人,都终是有一些不能为人知的前尘旧事的。
“没关系,”我将视线从冷暖脸上转开,定定看他,“虽然这临沐阁没有侍卫把守,但是万事还是得小心,我们翻墙出去。”
将太子府与长康大街隔开的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第一百零五章 夜潜(上)
无月苍穹。风吹过,烛火一暗一明,座上一人面容淡然,瞳色飘忽不定。
安府笼在浓浓的夜色中,漆漆暗暗。夜的衣角渗入到偏厅里,也让安广一向淡然的心骤沉。
“星火已经去请姑娘来了,”安广的表情有些赧然,转头向座上的灵修男人,“你真的要留在这里见她?”他稍停了停,想了想再开口,“若是她真的有了怀疑,你要如何回答?”
“到时自会有应变之法,”男人微笑转头,目光亲离射向一旁的安广,“二哥,倒是你,要瞒着你的身份到何时?”
安广身形一滞,表情随之僵直。
“自余……”安广的声音有些冰凉,“一直不敢提,就是怕她问起天山的事……若是细细问起,还真是不知要怎么回答……那姑娘对什么事情都要追根究底,尤其是与公子有关的事。上一次,我可是撑了理由才拦住她去往天山……你知道的,公子他——”
“二哥,拦得一时拦不了一世,我听说,上次江南一行,宫主已经见过她了,”秦自余淡淡笑着,目光柔和,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在和悦之下,“我想,宫主依旧还是决定对她下手。”
“怎么?!”安广面露惊诧,腾地一下站起,“宫主到底还想如何?想要的东西不是已经拿到了吗?那姑娘……已经很可怜了啊……”
“这些都只是想法而以,毕竟那姑娘在未州受伤的时候,宫主还肯下手施救。我想,还不到他想行动的时候。也或许……”他微微侧头,视线落至偏厅外的暗然夜色中,“早已有了安排有了计划。”
“那不是约定吗?”安广目色灼灼,隐隐映着怒意,“照约定上说的,只要公子肯放手,天山便会护她一生一世,永不打扰她的生活!”
“只是约定罢了,”秦自余淡然一笑,面色有些无奈,“天山毁约,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安广定了定声,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颓然地坐下,“这几月,你一直呆在大哥那里。他如何说的?”
“大哥的性子已经养得比我还要淡然,说的话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几月下来,我也很难摸透他的想法,”秦自余缓缓开口,“大哥,好像还在等一个见那位姑娘的好时机。一个能够躲开她嫁的那个男人的好时机。”
“大哥不想见祈阳?”安广疑惑出声,“隐在身后那么多年,真的连自己一手带出的徒弟也不见?”
“武绝武绝,”秦自余低低笑了笑,“想来,大哥还是留有一些当年的性格的。”
“秦先生,”衣莫掀帘而出,急急踏步过来,“您快去看看,蓦然姑娘又吐了。”
“又吐了?”秦自余神色一凛,起身朝内室走去。榻上,已经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年轻女子,容色苍白,唇瓣失血,身边的痰盂里水,积了一片浓黑的鲜血。
秦自余眼里闪过一瞬的怔然,转面双目微眯下来,严肃吩咐:“燎原,把她的身子扶正!”
“是,先生。”燎原面无表情地扶起榻上的女子,摆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向着秦自余。
秦自余从袖下抽出几根细细银针,瞳孔微微一缩,再眨眼时针已经直直刺入女子眉心。女子纤眉一紧,颊边猛地一抽,脸上痛意突现。
“怎么样?”安广走过里间,表情凝重地扫过女子泛着痛意的脸,“是什么毒?”
“失魂。”秦自余淡淡回答,声音里有些心不在焉,“跟锁儿姑娘中的一样。”
“不可能,”安广怔忡出声,脸颊微抖,“印炎明明已经死了!”
秦自余微微抬头,和悦视线淡扫过安广:“就是因为印炎已经死了才会这样。那人料想是偷偷拿了印炎留下的失魂草,但是却没有真正掌握下药的方法,才会让蓦然姑娘像现在这样神志不清,昏迷不醒。”
安广沉下脸:“有救吗?”
“有,”秦自余唇角微勾出一个弧度,却不像是笑,“只是这与解锁儿姑娘的失魂咒不一样,要想让蓦然姑娘醒过来,我还得去一次乾海采一些必需的药材。”
“那……”安广目色一僵,“你要去?”
“自是要去,”秦自余目光冷然,轻抬臂膀,淡笑道,“医者父母心。再说了,若我说不去,那姑娘恐怕会亲自动身。”
“会是天山做的吗?”安广的语声中有些无奈,“我记得,宫主身边的霜姑娘,好像就是内定的印炎衣钵传承者,也就是下一任的天山咒绝。”
“应该不是,”秦自余轻声开口,“我与那位霜姑娘曾见过几次,虽然白布遮面,但却能看能从气息感觉出,她远远不止有这个水平。”他顿了顿,突然低低笑出声,转眼看向一旁的安广,“二哥,虽然多年不曾回天山,但是天山的规矩你应该还没忘吧。蓦然姑娘只是恰巧那日与安凤嫣夫人在一起的人,天山,一向是不涉及无辜人的。”
“那岂不是说楚王爷与楚公子追错了方向?”
“也不尽然吧,”秦自余再淡声道,“去一趟天山,或许反而能把彼此的立场确定一下。或许,楚桐也该借这个机会,去要一个完整的答案。”
“那会是谁?”
秦自余转了个身,面向着窗外夜色:“大哥说,要知那人身份,必要往宫里去查,查二十五年前的那些旧事。”
话一边说着,他已经一遗余力地迅速出手,以两指夹住榻上女子眉心间的银针,微提气使力,银针应声而出。
“噗——”榻上女子面色突然青紫,闷咳一声倾身向前,呕出一口黑血。“蓦然!”
##############
我刚踏进里间时,第一眼便被那满满一盆的黑血吓得脚步僵硬。
蓦然全身无力,娇软的身子仅由燎原一手支撑。我僵着身子,近乎疯狂地疾奔过去,将她虚弱如残花的身体扶起怀里。手下是蓦然小到不可思议的重量,指上是她纤细到虚无的骨架,原本清丽的脸上,已经因失了血色而苍白如惨白的月亮。
蓦然……我下意识地伸手支在她几乎找不到血管的脉搏上,凝神静听之后,脸中顿时闪过一道霹雳。
好熟悉的脉象,和锁儿当年的脉象如出一辙……只是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又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夏姑娘……”耳后一道突兀的淡语,似笑非笑,“既然猜到了,在下也不必多说了。”
我闻声转头,眼中意外地在门边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灵修人影。
我的手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蓦然的苍白还是因为身后男人的突然出现。
但这一出现,便让我的心神骤定。我微低头,看向榻上的蓦然,低喃一句:蓦然,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拉着衣角起身,顺着燎原的手将蓦然轻轻置到床上,掖好被角,一步一怔地朝着那道身影迈去,微微弯膝:“秦先生,宜家上次在非原堂未名园不辞而别,还请见谅。”
秦自余点点头,微笑起来,:“夏姑娘的反应真是越来越象安羿,不先问蓦然病情,不先问事实经过。二哥,果真如你说的一样呢……”
我眼角微闪,督到秦自余目光所及之处的那张有些苍老的面容:“二哥?”
安广面色一灰一白,视线有些僵硬地转向秦自余。
秦自余自然将手背到身后:“二哥,夏姑娘迟早会知道,以又何必瞒着?”
安广怔着神,眼光似有些闪避。倒是我思绪一转,怔怔看他开口:“天山文绝?”
我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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