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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_红楼]历史要拐弯by绯色矢车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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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克书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做妃子的妹妹和一个做皇后的女儿,这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永瑆一找上门,他二话没说就投了诚。
至于为什么永瑆出力最多,昨晚打头的却是永琪,这就是永瑆的诡计了。
他知晓永珏深得民心,追随他的臣子也很多,这次连环计能成功多半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有可能失败,到那时顶罪的就是永琪。
万一永琪赢了,他也能打着替永珏报仇的旗号杀了永琪,荣登九五。
其实雍正嘴上说要看看永珏的能力,暗地里还是帮了自家孙儿一把的,不然布顺达一个十二的小丫头也不可能大半夜孤身一人顺利找到丰台大营。
这封奏折很长,长到等永珏看完时不少老臣已经两股战战,摇摇欲坠了。
永珏纤长的手指敲了敲封皮,若有所思,他从不怀疑粘杆处的效率,可今天这回……是不是太迅速了?
还是说,背后有人推动?
收起心中不合时宜的猜测,永珏招手命新任总管戴权将折子念了一遍,从小跟着他的大总管刘顺昨晚为了保护皇帝已经死了。
戴权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串粽子跪下去,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然而,永珏只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他们一边声泪俱下的表忠心,一边请皇帝治罪。
“急什么,朕都说了今儿还轮不到你们。”皇帝懒洋洋的说道,招招手,命人抬出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巧的木质转盘,一壶酒,两个杯子。
众人疑惑的看着皇帝。
永珏捧起御案上的玉玺,信步走下丹墀,将东西也放在桌子上,然后示意侍卫给永琪松绑。
“你什么意思?”永琪黑着脸道,“成王败寇,我输得起!”
“你觉得杀妻害子之仇不共戴天?因为你那见鬼的飞禽随意一撞,朕的福晋撒手人寰,朕却连报仇雪恨都做不到,爱新觉罗永琪,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朕是什么感受?”
永琪哑然,无言以对。
永珏目光凌冽的盯着他,道:“永琪,你不是总说昨晚是效法当年的朕么?那今日当着众臣的面,你敢不敢与朕赌一场?”
“赌什么?”永琪不解。
轻轻抚摸入手温凉的玉石,永珏冷笑着说:“赌谁是真命天子!你敢吗?”
“你说什么?永琪很明显楞了一下,不敢置信。
永珏却懒得回答他,伸手摘下永琪的荷包,里面有个浅黄色的纸包,打开轻轻一嗅,“你居然随身带着毒药?”他意外的赞赏了永琪,“有胆色,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正好!”
在众人一片哗然中,他先倒了一杯酒,摆在转盘上,然后打开酒壶,将毒药撒进去,摇匀,再倒一杯,盛了毒酒的杯子也摆上转盘,并排放好,随即轻轻一拨——
永珏波澜不惊的浅笑着说:“一场豪赌罢了。”
“你?你疯了!”永琪惊呼。
收起笑容,永珏冷冷的翘起嘴角,指着转盘道:“你不是想篡位吗?不如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天子的命!若是你胜了,桌上的传国玉玺归你,天下也归你,若是你输了,便到九泉之下与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团聚去吧!”
“一句话,敢不敢?”
破釜沉舟的厉喝一时间镇住了所有人,他们看皇帝的表情像看一个疯狂的赌徒。
“你先,还是朕先?”永珏嘴角含着笑意问道。
永琪眼神游移,嘴唇翕动,手指在两个酒杯间移动,触电一般颤抖着,最终认命了一般搭在永珏面前那杯上。
不甚在意的哂笑,永珏淡定的举起另一杯。
“等一下!”永琪脸色一变,换走了永珏手中的杯子。
对于此情此景,永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偏偏这蠢货如此神来一笔,不论输赢都落了下乘。
到底是被那只飞禽迷得死去活来的白痴!
“皇上!皇上!不要喝!”林睿旸扑过来,抱着永珏的胳膊,拼命挣扎着,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求您了,皇上,不要赌啊!”
“文卿,你让开。”永珏试图拨开他。
“皇上不要啊,不要啊!”林睿旸哭的不能自已,“让微臣替您喝吧,皇上!”
皇帝陛下一记手刀放倒了他。
永琪和永珏平静的望着对方,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将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个悬念,明儿见╮(╯_╰)╭
☆、天子一怒
一片寂静的金銮殿上,永珏和永琪对视良久,直到其中一人脸色乍变,猛地喷出血珠,身体颤了颤,无力的倒下去,再无声息。
众多王公大臣们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头垂的更低了。
永珏伸出手,温柔的抚摸那方印玺,
半晌,他勾起一抹血腥味十足的笑容,抬手直指宗室那边,厉声道:“谁还要与朕比,永璇?永瑆?还有谁不愿奉朕为主,统统站出来!”
从看到五花大绑的三人起,永珹就已经吓得心脾俱裂,现在更是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下,膝行过来,拉着永珏的龙袍,连声哀求:“皇上,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您就饶了他们一回吧,奴才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了。”
不动声色的抽回衣摆,永珏冷哼一声:“你保证?朕看你不如保证海兰察活着回来,否则哪个祖宗规矩朕都不会理,说什么也要把这两个通敌卖国的狗东西杀了祭旗!”
永璇性子烈,当即站出来,嚷道:“哥,你少跟这家伙废话,爷又不是输不起,永珏,你要杀就杀,别折腾我哥!”
永珏嗤笑,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永珹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永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这就是他们铁心回护的同胞弟弟?
“永珹与此事无关,你先起来。”永珏挥挥袖子,坐上龙椅,单手抚着龙头,兴味的目光扫过嘉妃一系的三兄弟,装傻充愣的宗室王爷,和底下缩着脖子当鹌鹑的臣子,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喜欢与别人斗智,与别人决战,拖得越久,报酬越多越高兴,可今天,他却不开心,为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斗争,他付出了太多本不该失去的东西。
比如明瑞,比如哈姬兰……
“朕很恼火,不是因为有人心存反心,而是他们明知罗刹狼子野心,却依然与虎谋皮,为了这把椅子,连大清的百年基业都不顾了,朕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废物!一个是永瑆,一个便是永琪!”
永珏低沉磁性的声音犹如牢笼一般紧紧箍住众人的心神,令他们不由自主的仔细聆听。
“你们想玩手段,朕没话说,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竟敢玩弄大清的命脉!”年轻的皇帝一脚踹翻了御案,气的直喘粗气。
“若是明瑞与海兰察技不如人战死沙场,朕无话可说,可你们、你们这些混球!你们便不曾想过万一大清败了,缅甸大军长驱直入当如何?你们想没想过如果朕死了,你们俩内斗起来的时候罗刹过趁虚而入,老祖宗打下的江山还能保住吗?啊!一群蠢货!”
“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你们这些亡国之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几个永字辈的人垂下头,有的愧疚,有的不忿。
“还有你们,”永珏凛冽如刀锋的目光狠狠划过文武百官,声音愈发冷凝,“朕竟不知你们都是如此高风亮节如竹如兰的清流之人,看不上朕这个血统不纯的养子,宁可跟随那勾结罗刹的混帐也不愿给朕卖命?”
这帽子扣得够大,所有人都一瞬间脸色转白,颤颤巍巍的跪下了:“臣等/罪该万死!”
永珏一掌砸断围栏的柱子,顾不上被木头断碴划伤血流不止的手,疾步走下丹墀,火冒三丈的吼着,连声音都变了调:“那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带着你们的主子杀出京城,滚去跪那罗刹女王啊!去啊!”
这下连请罪的声音都没有了,大殿里安静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一般。
踱步走过众人,永珏在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面前停步,蹲下来,斧削刀劈的冷厉面容盯着对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吴达善,朕从未想过其中会有你。”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陕甘总督,如今的工部尚书,顺妃与纳克书的父亲。
从未发觉自己的儿女竟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吴达善愧疚的无以复加,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奴才愧对万岁爷的倚重,老奴教子无方,求万岁爷赐死奴才吧!”
“朕对你们瓜尔佳氏的女儿还不够好吗?一个妃一个嫔都满足不了你们?还想要当皇后做国丈!”永珏心中的火气更盛,指着对方厉声高喝,“朕看你们瓜尔佳氏就是图谋不轨妄想谋取我爱新觉……”罗的江山!
话还没说完,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突然从背后伸出捂住了皇帝的嘴。
吴达善的冷汗一瞬间浸湿了后背,若是担上如此罪名,他们瓜尔佳氏便是诛九族都抵不过了。
“皇上,君无戏言,请您三思!”
柔和的声音在永珏背后说道,不知何时醒来的林睿旸另一只手紧紧箍住这位暴躁君王的腰,不让他挣脱,一边用力的重复,“君无戏言,皇上,君无戏言!”他不在乎瓜尔佳的死活,他只希望他的君王不要失去理智。
永珏低下头,呼哧呼哧喘气,好半天才呼吸平稳,拍拍少年汗津津的手:“文卿,朕无碍了。”
“微臣失礼。”林睿旸白净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
微微一哂,永珏失笑:“罢了,从昨儿起,你在朕这儿失礼的时候还少吗?”
林睿旸一怔,呐呐的说不出话了。
在臣子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差点吓破他们的胆后,永珏心满意足的坐回去,单手敲击着扶手,朗声道:“此次谋反,涉及人员众多,但你们别以为朕会法不责众,世上想为官做宰的有才之士海了去了,朕只发愁无处安置他们。”
诸多决定过了遍脑子,皇帝宣布:“瓜尔佳氏、珂里叶特氏、金氏、甄氏、王氏满门抄斩,主谋甄应嘉、章佳庆兰、珂里叶特札勒甘、瓜尔佳纳克书、王子腾凌迟处死,和敬夺公主封号终生监。禁宗人府,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夺爵赐死,至于你……”
永珏不带感情的目光落在尹继善身上,淡漠的说:“朕相信你不知情,但事关谋反,你也确实有教子无缝监察不严之罪,朕不得不处置,明日上书,回家荣养吧,章佳庆兰的同胞兄弟解职,终生不得录用。”
“奴才叩谢皇上天恩!”尹继善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没全家被斩就好,有别的儿子在,章佳氏总能再起来的。
轻描淡写的决定了几日后京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永珏终于要对皇子们开刀了,在场众人皆提着一口气,谋反、通敌都不是小罪名,偏偏皇家祖宗规矩其一就是不杀子嗣,这下就要看皇帝是顾忌名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秉公执法了。
“说说看,你们觉得怎么处置这三人?”永珏指着永璇等人问道。
諴亲王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对兄弟的支持:“勾结别国侵犯大清国土,罪不容诛!”
世袭铁帽子王礼亲王永恩出列:“启禀皇上,永瑆等人所犯之罪当诛,但祖宗规矩……还请皇上三思。”
其他宗室王爷也纷纷出列,两边都有人支持,争来争去,最后大家都觉得宗室除名、终生圈禁最好,既不违抗祖宗规矩,也能惩戒他们。
“宗室除名?高墙圈禁?”永珏却冷哼一声,不屑的撇嘴:“说实话,朕不想这么着,圣祖爷的皇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永瑆永璇也配跟他们一个待遇?不过永璇不是谋反主谋,朕看在其与朕血脉同源的份上,饶他一命,夺爵,终生监。禁于宗人府,永琪也一样,夺爵,不得入祖坟,永珹知情不报,贬为贝子,至于永瑆……”
皇帝站起身,背着手,慢条斯理的开口:“祖宗规矩说爱新觉罗家不杀子嗣,那朕今天便再添一条,凡通敌叛国者不论身份一律处死,连姓爱新觉罗的自己都不操心,这天下还能指望谁?”
谈笑间定人生死的大手一挥:“来人,把永瑆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三日后斩首示众,若有敢为他说情的,一并斩了。”
当被侍卫们拧着手脚拖出去的时候,永瑆终于忍不住了,他拼命挣扎着,高声叫道:“爱新觉罗·永珏,当年弑父篡位,如今屠杀兄弟,你也不过是第二个杨广罢了!今日你杀了我,我看你日后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永珏回望他,神色淡然不惊,却掷地有声的说:“若朕能开科取士,西征高丽,北拒突厥,凿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便是当一回隋炀帝又如何?”
叫骂声渐渐远去,金銮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永珏正要说话时却看到一个满身风霜的小兵一瘸一拐跑进来,满脸喜色:“启禀皇上,边疆加急军情。”
“讲!”
小兵麻溜的跪下,大声吼道:“海兰察将军带着亲兵偷袭沙俄边境重镇,缴获大批军火,沙俄溃不成军,海兰察将军如今已跟大部队汇合,不日即将反攻,舒赫德将军命奴才报喜,并请问皇上,如何处置沙俄?”
“海兰察没事?真是老天保佑!”永珏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地团团转。
众大臣开了阀似的将海兰察夸得天花乱坠,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怕皇帝怒火中烧,气急找人泄火殃及池鱼罢了。
“当年康熙爷受罗刹人蒙蔽,如今祖宗保佑,大清定要夺回那片原属于我国的土地!”永珏一扫前几日的颓唐,意气风发的握拳,大笑道,“传旨,朕允许海兰察便宜行事,全权负责西北军务,务必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
一张喜报总算是缓和了朝堂上剑拔弩张人人自危的气氛,永珏也露出了连日以来头一回真心的笑容。
回到昭仁殿,他正要吩咐林睿旸给前线送些苹果,却突觉满嘴腥甜,一口黑血喷出,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陷入黑暗前,迎接他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箭步上前抱住皇帝下坠的身体,林睿旸急的快哭出来了,却不敢声张,就怕消息传出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堂又出乱子。
只得自己动手,等他将皇帝搬上床时已累出一身汗。
大清最年轻的四品文官这才恍然大悟,懊恼至极的一拳砸在地上:“混蛋!毒不在那包药里,在酒里!两杯都是毒药!”
望着对方没有血色的脸庞,林睿旸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明知手中握着一杯穿肠毒药,还会镇定自若的喝下去?
又有几个人,已是黄袍加身,却依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赢一份正大光明叫旁人无话可说的胜利?
陛下,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永珏能成为皇帝,不仅因为他的心机手段,还有他对自己狠到极致的果决。
☆、含情脉脉(修改)
“陛下,微臣该怎么做呢?”坐在床边,林睿旸有些迷茫的看着陷入昏迷的男子,即使失去意识也紧紧皱着眉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平眉间的波纹。
然而林睿旸知道,现在不是软弱无助的时候。
“陛下,微臣要自作主张了,希望您醒来以后不要责怪微臣。”他转身走进内室,取下架子上的尚方宝剑,坚定的走了出去。
被皇帝亲信精锐团团保护起来的乾清宫昭仁殿里,丰升额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戴权,葛太医怎么说?”
戴权弓着腰:“回大人,葛太医说陛下提前服用了解药,刚才那口血已经吐出了毒药,龙体没有大碍,陛下仍未清醒可能是一时怒火攻心所致,葛太医亲自煎了药给陛下服了。”
“明日能醒来吗?”鄂容安问。
“葛太医说没有把握。”戴权低声回答。
“气死本王了!永琪永瑆那帮混帐!”弘畅抬起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乾清宫,泄愤似的在地上跺了两脚,“京城还戒严吗?”
丰升额点点头:“反贼一日未除干净就不能松懈,巴禄统领,你亲自带领粘杆处的人守护皇上,一刻都不要松懈。”
“奴才明白!”新任头领跪地领命。
“那抄家之事是等陛下醒来还是?”鄂容安又问道。
“有什么好等的,一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弘畅火气十足的喝道,“明日就执行,本王亲自监斩!”
“顺妃娘娘怎么处置?”林睿旸提出个难题。
众人一噎,朝堂上的事他们还能勉强拿个主意,涉及后宫就……
“就算干放着也不能叫她好过,将她参合谋反的事告诉皇后,让她呈上中宫笺表,先堵了御史的嘴。”身为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弘畅对永珏的态度还是能拿捏几分的。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如何稳定朝堂,丰升额却没有多说,他正望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白汽出神。
重要的人接二连三被害,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参与其中,先帝皇子联合沙俄造反,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赐死科尔沁亲王肯定会让蒙古动荡起来,此时,如果永珏苏醒,他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
他抬起头,语气极为郑重:“八百里加急给前线送信,叫海兰察回来。”
大概这回上苍终于眷顾了命运多舛的皇帝。
第二天早上,永珏就醒了,虽然神色有些倦怠,不过还是让揪了一晚上心的众人喜极而泣。
靠在软垫上双眼微阖,听完了几个心腹的临时处置,永珏颔首,声音淡淡的:“辛苦你们了,今日那几家抄家灭族之事弘畅负责,可别让他们暗中转移财产送走几个人,甄家远在江南,就让巡盐御史苏恒负责吧。”
“皇上放心,他们谁都别想逃出去。”弘畅爽快的应下。
“宗人府那边多上心,可别让永瑆自戕。”
“这是自然。”
“听说昨晚有个叫岳铮的少年作战勇猛,很是出彩?”永珏想到了某个折子。
弘畅眼中浮起浓浓的笑意:“没错,他不愧是岳钟琪的后代,很有老将军当年的风采。”而且,这个和布顺达吵了一路的少年恐怕……
永珏撇嘴,老子捧在手掌心的闺女,谁敢惦记就切了他的小兄弟!
默默给某少年点蜡,弘畅但笑不语。
“至于最近的朝事……”太阳穴的刺痛愈发尖锐,永珏眉头微皱,手指不耐的动了动,“叫军机处先处理,他们拿不准了再递给朕。”
丰升额突然插了一句:“皇上,尹继善致仕了,鄂容安总管户部,恐怕分。身乏术,不知这领班军机大臣是?”
提起尹继善就会想起那场浩大的阴谋,然后想到明瑞,紧接着心里就是一阵抽疼,永珏不由长叹一声:“交给傅恒吧,他做了多年领班,也有经验。”
“我会安排的,皇上要多休息,注意龙体啊。”弘畅低声嘱咐道。
“朕知道。”
弘畅很有眼色的退下了,永珏一张俊脸立刻扭曲,脸色也变得煞白。
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林睿旸吓得魂飞魄散,飞一般扑过来,惊恐的上下打量他:“皇上?皇上您又头疼了?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把药拿来吧。”永珏招手,接过那碗漆黑的汁子,一口喝干。
林睿旸赶紧伺候着对方换了亵衣,躺下来,轻柔的给他按摩。
冰凉的手指顿时缓解了大半头痛,永珏舒服的轻喟,扭成结的眉头也松开了,找到个舒坦的姿势,准备再躺一会儿。
“皇上。”林睿旸低柔的声音突然说道。
“嗯?”
“昨晚的事……”他惴惴不安,小兔子似的偷瞄皇帝脸色,“您不会怪微臣吧?”
“不会,你做的很好,万一朕三两天醒不来,也得提前——”
林睿旸心里一慌,不顾规矩的打断他,急急的道:“皇上是天子,有诸神庇佑,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诸神庇佑?”永珏自嘲的冷笑,“真的有神庇佑朕吗?枕边人的背叛察觉不到,有人暗害大臣朕也不知晓,甚至连自己人都护不住,朕这皇帝是不是当的太可笑了点?”
“不是的,皇上您尽力了,只是、只是……”林睿旸急忙辩解,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瞬间便红了眼眶。
好笑的拍了拍对方的手,永珏温声说:“好啦,朕不过随口抱怨两句,你看你,又哭了。”
委屈的扁扁嘴,林睿旸撒娇道:“都是皇上说些丧气话招微臣哭的。”
“倒成朕的不是了?”
见皇帝这阵头疼过去,林睿旸干脆趴在永珏胸膛上,听他稳健的心跳声,一边慢慢拨弄锦被,低声说:“皇上,微臣以前听碧嬷嬷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定数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您能成为九五之尊,就说明您是最有资格的人,不必为那些人的想法踌躇。”
“在微臣心里,您是最厉害的,无论多么艰难的事到您这儿都能解决,总觉得跟着您,不管多高的天空都可以到达。”
冷硬冰寒的心不禁裂开了一条缝,触及里面的柔软,抚慰了被连番打击弄得心灰意冷的灵魂。永珏微微勾起嘴角,眼中浮起丝丝暖意,满是老茧的双手在林睿旸背后合拢,紧紧的搂住他。
林睿旸俏脸微红,默默攥紧了明黄的衣角。
两个温热的躯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连燃着清冷梅香的卧室里也变得暧昧起来。
一觉醒来,林睿旸还趴在他胸口静静沉睡,孩子似的咂咂嘴,眼睛下一片青黑,大概是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不曾合眼吧?
将他挪到旁边,裹进被子里,永珏坐起来,抿了口温水。
鉴于昨天的服毒行为,葛太医无情的宣布这三五个月内爱作死的某人是别想碰茶叶了,在几位重臣心腹的威逼目光下,戴权表示他会全力保证陛下手边除了白水只有中药。
二选一,没商量。
敢作死?要你好看!
正想着如果躲过某人的监视喝杯茶,戴权就进来了,见床上多了个人,他很有眼色的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大阿哥求见。”
“传”
“嗻”
绵忻黑着小脸走进来,背后燃着一股怨气,一下子镇住了有些心虚的某人。
“乖宝啊,怎么翘课啦?”永珏干笑。
太子殿下冷笑一声:“听说汗阿玛昨日英勇无畏的服毒以证明自己是真命天子,儿臣来看看您的毒血吐干净没!”
永珏:“……”
“儿臣见您气色不错,想来是葛太医的药不错,如今正值盛夏,为了让您早日康复,儿臣看不如叫葛太医在药里添些黄连祛热败火,您看呢?”
?
!!!
哭丧着脸的陛下未语泪先流,乖宝学会欺负阿玛了,嘤QAQ
绵忻长叹了口气:“阿玛,若是昨晚援军来的再晚些……您想让儿臣愧疚死不成?都说上阵父子兵,怎么到您这儿却让儿子做逃兵?”
摸摸他的脑袋,永珏低声道:“乖宝这般聪明,猜不出阿玛为何送你走吗?”
“就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愧疚!”绵忻扑进怀里永珏蹭了蹭,心里又酸又甜,软成一片。
不算昭贵妃肚子里那个,自家阿玛共有八女十子,这么多亲骨肉面临生死关头,却只有自己被送走,这让他如何面对众多弟妹?又要如何面对一向亲近的老十三和不畏生死外出求援的布顺达?
“好了,不说这个了,”永珏知道绵忻少年老成想的太多,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阿玛正好有事交给你办。”
“阿玛只管吩咐,儿臣一定尽力而为。”绵忻认真的说。
永珏拿起枕边的东西,郑重其事的交给他。
那金灿灿的玩意儿虽然轻,代表的意义却重如泰山,绵忻仿佛捧了个烫手山芋一般,坐立不安。
这块令牌不仅能调动丰台大营的兵马,还能在皇帝病危时号令文武百官,其中寓意……
“朕有些累了,想好好歇歇,可又放不下朝政,思来想去,几个阿哥里只有你能担此重任,朕要你监国,意在了解政务,历练一番。”永珏解释道。
“凡是多思多看,不懂就问,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你是朕的嫡长子,有拿不准的事,只管找军机处。记住,一个皇帝,可以不通文墨,不懂兵策,但必须慧眼识金,知人善任,胸怀宽广,明白吗?”
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绵忻用力点点头。
临走前,永珏又叫住他,意味深长的嘱咐道:“额尔赫,朕会看会听会思考,所以朕知道你是个大有来历的孩子,只是要记得,阿玛永远是你的阿玛,你也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儿子。”
那牌子似有千斤重,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绵忻眼眶一热,即便两世为人,即便历尽千帆,此刻,他依然感动的想哭。
阿玛,今生能做您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注视着他走出去,永珏在心中默念,你是我的儿子,不管你叫额尔赫,还是胤礽……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大家好像没发现陛下的意思,我就添了一句,陛下很精明的╮(╯_╰)╭
ps:明天有更新。
☆、请假
本来不想暂停的,但是很不幸,我们今年说好的四门考试课要变成八门,而且复习时间不变,所以为了我明年不至于被迫从实习单位滚回学校补考,最近必需努力。
7号开始,哪天结束未知,所以…不好意思啦,又要让你们等。
妈蛋说好的开卷呢!四变八什么的,老子一本书一千多页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前朝政事可以暂时让儿子和朝臣处理,但是后宫就得永珏自己拿主意了,事关谋反,连皇后都不敢自作主张。
永珏想了想,下旨:顺妃瓜尔佳氏除封号,打入冷宫,她名下的四女尼楚贺记在淳嫔瓜尔佳氏名下,四子绵悌记在伊嫔韩氏名下,七月初生下皇九子绵怿皇十子绵恽的端贵人赫舍里氏晋端妃,迁储秀宫,生下皇八子绵怗的兰贵人乌拉那拉氏晋敏嫔。
然后掰着指头一数,只有三个嫔着实可怜,只好叫生了皇子的柏氏、宁氏以贵人位领嫔待遇,把伴驾最久的常在陈氏、马氏、贾氏升贵人,这才罢手。
当然,无妊无宠的贾元春突然晋位让贾府乐的欢天喜地,顾不得京城里禁卫军还到处抓人的慌乱,连续三天大摆流水席宴客,仿佛自家女儿宠冠后宫了似的。
那股嚣张劲儿惹了不少妃嫔的家族,暗中记了一笔,也为日后贾府被抄家埋下了祸根。
永瑆被斩首的那天早上,永珏发下罪己诏,诏书里阐明了自己违背祖宗规矩赐死先帝皇子的理由,把永瑆勾结番邦逼宫谋反的事讲的清清楚楚,并亲自前往奉先殿请罪。
捻起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然后撩开袍子跪下,永珏目光在众多牌位上扫过,低沉的声音说道:“不孝子孙永珏特来向列祖列宗请罪。”
罪名之一,谋逆
罪名之二,弑父
罪名之三,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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