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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号机要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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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小原,从不愿意真正睁开眼睛,从不啊……
  心似被绞肉机绞着般疼痛,眼眶烧得生疼,喉头也堵得生疼,他却在努力微笑,望着他的小原,笑。
  
  



100、第九十九章 鬼话穿帮

100、第九十九章 鬼话穿帮 。。。 
 
 
  
  原泉定定地望着他,似乎在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又好像在琢磨其他的事情。
  过了一阵,原泉忽然笑了笑,俯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交杯酒都喝过了,洞房怎么的也不能省。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去机要室吧?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他的嗓音轻颤,似满含期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机会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出现了,他的心猛地一跳。为免引起原泉的怀疑,他不敢过快答应,故作犹豫地停了片刻,才开口问:“那里是机要重地,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吧?”
  “……那有什么?我带你从后门进去,没有人会发现的。”
  耳边原泉的声音飘忽不定,火热的气息急促地喷在他的耳朵上,仿佛正在焦急地盼望他能够同意。
  “那……好吧。”
  又停了一会儿,他才回答,然后心情复杂地扭头去吻原泉。
  原泉却意外地躲开了,轻轻一跳便下了地,脸上带笑说:“现在就走吧。”说完,他转身拨开柳枝,抢先走了出去。
  望着眼前那些合拢的树枝,他隐约感觉原泉方才的那个笑容有点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里,却又一时想不出。来不及多考虑,他理理弄乱的衣服,跟上了原泉。
  
  在保密局机要室那间刻板阴暗的大屋子里,他第一次真正拥有了原泉,然后就趁机利用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盗取了那份绝密文件。
  关上那扇绿柜门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动。但回头察看时,室内却仍是只有他自己和因疲劳及疼痛昏昏入睡的原泉,再无第三个人。
  谨慎地擦去自己留在柜门上的指纹,再将钥匙放回原处,他走到床边注视着原泉苍白的脸、因忍受他所赋予的疼痛而咬破的嘴唇,心似刀割般难受。
  这是“他的”小原,刚刚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被单下那些斑斑血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却在睡梦中便被他背叛了。
  他的小原,幸福来得如此短暂,还不及回味就过去了……
  
  俯身轻轻吻了吻原泉唇上的那个伤口,再将被子拉好,他仓惶逃离了那间令自己感到窒息的屋子。
  他不能留下,他怕看到原泉醒来。因为他不知道再要用怎样的面孔去面对原泉,在占有又背叛了之后。他和原泉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果他足够坚定足够理智,原本可能避免,但是……
  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况且,又有谁能真正抵抗住小原的追求呢?小原是如此单纯热烈地爱着他,从不计较他的贫困和出身;又是如此信任依恋地爱着他,从不怀疑他的身份,以及他的种种不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然而,到最后,仍是被他背叛了,不管他心里是多么地不情愿。归根结底,这都是因为他们不同的信仰与理想,因为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因为世界上还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平等和压迫。
  原来,爱情也是需要这许多条条框框来约束的,并不是想爱就能去爱的,那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只不过是最低的衡量标准。
  但愿,小原永远都不知道是谁窃取的机密,又是谁一面同他抵死缠绵,一面又在谋划着完成摧毁他所在那个党派的任务。那样,他会不会就对自己的失踪比较不那么伤心?会不会就……不那么伤心……
  抹了把脸上不知何时淌满的眼泪,脑子里装着全部情报走出了对自己已不再保密的保密局,他在晨曦的凉风中直奔接头地点,解放区明朗的天空似乎已经在眼前了。
  
  柳兰君将脸埋进手掌,脑中闹哄哄乱成一片。
  发觉了他的异样,一千迈步的举动嘎然而止,双眼注视着柳兰君,不自觉地摇头。
  “原来,真的是你。你真的,辜负了原泉。”他低声自语,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在阳世,我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信仰;在这里,我又用一切来等他。我别无选择,小千。”柳兰君放下颤抖的手,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你撒谎。”一千小声反驳,嗓音不自然地又尖又细,几乎像是小姑娘的声线,“你撒谎,柳兰君,你有选择。你本来可以问问原泉愿不愿意跟你走,可你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他那么爱你,要是你说了……”
  “你不懂,小千。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下,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去冒险?何况,还是向敌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个人事小,组织事大……”
  “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是他的敌人。”一千打断他的解释,目光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愤怒,“而你,从一开始就划清了和他的界线。”
  默默垂下头,柳兰君没有再开口为自己辩解,俊美的侧脸充满哀伤。
  “这就是你能背叛他,而他情愿将自己和机要室烧成灰,也不愿意再见到你的根本原因。”
  嘲讽地说出最后这句话,一千的表情逐渐冷了下去。
  
  柳兰君猛地抬起头,嘴唇抖得合不拢。
  “不,他不是不想再见我。他,我了解他,小原他是……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可他如果真的是用你说的那种方式……那也是因为他,知道了是我……所以在拖延敌人发现机密失窃的时间,以便我,以便我能……”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面颊。一千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冷,在银光照射下几乎变成了寒冰。
  “你了解,所以才敢没有顾忌地去辜负他,让他伤,让他痛,让他万劫不复!这就是他爱你的代价……柳兰君,我对你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做个了断么?好!用不着再另挑时间了,就是现在:从现在开始,你我谁也不认识谁!”
  冷冷地宣告着绝交,一千却感到心脏越来越痛,仿佛有只铁叉正在胸口那里胡乱搅动,以至他的心正在支离破碎……他用手按压住胸膛,倒退几步靠在另一边的桥栏上。
  见状,柳兰君本打算扶住他,可是只抬起一半胳膊便放弃了,转而将视线投向夜市,眼中的泪水仍在不断地滑过脸颊。
  
  银光均匀地洒在桥面上,将每一道石板接缝都照得一清二楚,栏杆的影子斜斜地投在脚下,上面那些小石狮子的轮廓也历历在目。
  下意识地注视着这些混杂交错的影子,一千在心痛如绞之余仍是感到了不对头。他努力分神去琢磨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然后抬头瞪向柳兰君,满眼不可置信。
  柳兰君背靠栏杆而立,长发在昏暗中几乎呈全黑,看不到一丝紫色。他的侧脸苍白而消瘦,挺直的鼻梁反射着微弱的冷光,就连那些细密的睫毛都清晰可辨。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个实在的整体。但是,没有影子,他的影子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所有鬼魂都有影子,在阴间没有影子的主体,要么是神魔,要么……
  
  忘记再去计较其他,一千一个箭步冲过去,焦急地望着柳兰君的脸,“出了什么事?你的影子在哪儿?兰君,你别吓唬我。”
  柳兰君低头看他一眼,压下哀伤,勉强回答:“我,也不清楚,从今天下午起就这样了。”
  “什么叫‘你也不清楚’?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等等,今天下午?下午咱们见过面的,后来你又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有什么事……”
  一千急煎煎地追问,对他完全不把丢影子这件大事当回事的态度感到极为恼火。看到这样的小鬼,柳兰君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点儿,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小千,连累你当了机要员,我却……”他顿住话头,将视线移向桥下的铁莲,喃喃自语,“也许,小原对我的做法还是在意的,所以才要惩罚我,为我一直以来的隐瞒和欺骗。”
  “你在说什么胡话?原泉怎么可能用这个来惩罚你?要真是这样,他根本犯不着自杀!”一千不耐烦地抢白他一句。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柳兰君凝视着他。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一千随口回答,然后又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咱们讨论这个干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影子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没听别人说过有这种事?难道是阴间的气候……呸!这里哪有什么气候!”
  “别再费神考虑这个问题了,小千。也许你说得对,小原已经投生去了,所以我才一直等不到他。那么,让我就这样消失也好,至少,我知道……”
  注视着焦急的一千,柳兰君缓缓劝说,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
  “你闭嘴!我得好好想想。”
  一千粗鲁地打断他,转身在桥上继续走来走去,一面琢磨这件麻烦事。
  顺从地合上嘴巴不再插话,柳兰君的视线却一刻也没能离开一千的身影,唇边带着个恍惚的笑意。
  
  时针指向夜里十点的时候,一千终于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黑黢黢的十殿办公楼,一脸决绝。
  “我想到了!一定是从业丸!臭‘八哥’,你等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神情随后又变得有丝复杂,“说不定还有老大,他也骗了我。”
  闻听,柳兰君微怔,稍一推敲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不过,他并不因此感到愤怒,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平静了。
  “小千,别激动,我不希望再因为我的缘故去干扰你的生活和工作。何况,我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里,之所以多待了这么些天,其实还全靠这颗假从业丸。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
  柳兰君的这番劝说非但没能起到应起的作用,反而像把火点燃了一千这个炸药包,他忿忿地回过头,满脸雀斑急剧跳动着。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生活’?这种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日子算什么‘生活’?不过是在混日子!干扰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柳兰君,你听好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们骗了我,也骗了你,就应该付出代价!再说,这件事还直接关系到你的安危!我干嘛不激动?干嘛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小千,激动也于事无补。假如有真的从业丸——作为一司之长,我相信魏司长不会冒渎职的风险弄枚假的来骗我们,这样做对他并没有好处。”柳兰君环顾四周,脸上显出沉思,“说到欺骗……其实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欺骗,没有什么好感到不平的,小千。你看,这个夜市里有这么多的人,有买的,也有卖的,可他们之中谁真正需要这么做呢?没有。再往远处说,咱们鬼并不需要休息和吃喝,那么十殿建的那些宿舍、食堂又有什么现实的意义吗?没有。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欺骗,都只是在自圆其说。从活人的角度看,这些全是虚假的、可笑的,根本不值得去气愤。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都不会相信有这个阴间的存在。”
  安静地听柳兰君说完,一千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和他一样冷静,甚至还要更加冷静。
  “这是你的想法,兰君,不是我的。我想要去做的事情,你拦不住。我这么做,可能不会有任何结果;但要是不做,就永远不会知道是什么结果。所以,”他微仰起头注视着柳兰君,平静地告诫,“别做任何事,兰君,让我自己去解决,你只需要继续等下去。”
  
  “你想做什么?小千,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去冒险。”
  皱眉回视一千,柳兰君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一千拉下他的那只手,展颜一笑,“这和你无关,兰君。你忘了吗?刚才咱们已经做过了断,现在,我和你只是陌生人。”
  听到“陌生人”三个字,柳兰君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恐慌,忍不住反手拉住他,“不,你不能做傻事!小千,听我的,什么也别做。咱们也不是陌生人,而是……”
  “情人?朋友?”一千脸上保持着那个灿烂的笑容,眼神却逐渐冷却,“前一种关系你不认,后一种我又不甘。所以,你看,咱们什么都不是。”
  甩开柳兰君,他大步走下奈何桥,短发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光。
  柳兰君只追出几步,便无力地趴在了栏杆上,腿上尚未愈合的伤口重又开始往外渗血。
  “小千……”他低声呢喃,眼中满含担忧和心疼。
  
  “呼吸吧”里鬼火憧憧,酒客们大呼小叫着喝酒猜拳一掷千金,舞台上的乐队连续不断地演奏着最新的流行乐,整个酒吧都沉浸在纸醉金迷中。两名侍应在忙碌间隙,不时交换个暧昧的眼神,并借一切机会去触碰对方。
  对此,老板叶美人难得大方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两名手下的假公济私行为网开一面。实际上,他也懒得去训斥这些荷尔蒙过剩的小鬼头们,因为有件烦心事一直在困扰着他,令他无暇再去关注其他。
  自黑暗边缘归来,一千一直在有意无意躲着他,以至到目前为止,他们竟然还没能好好地聊上一聊。小鬼对他的承诺自然也打了水漂,虽然原本并没去指望这个,但却仍令叶欢有丝不悦。
  将调制好的酒水送给客人,他漫不经心地执起白布再一次擦拭吧台,动作极其优雅悦目,照例看呆那群凝视团员。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南边吧台起了阵小小的骚动。误以为又是明鬼来捣乱,叶欢冷冷地瞥了一眼。
  自上次用强未遂,明鬼就被驱逐出了“呼吸吧”。不过,那家伙脸皮很厚,仍时不时地跑来套近乎,仿佛已认定叶欢其实不会把他怎么样似的。但是,这次叶美人判断失误,来的并不是明鬼,而是一千。
  “老大,我有件要紧事想问你。”
  挤在鬼堆里,一千看着叶欢的眼神很稳定,似乎在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超乎友谊的事情般。
  玩味地挑起半边眉毛,叶欢摇头拒绝:“现在恐怕不行,你没见我正在忙吗?想打听事情,等打烊吧。”
  “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一千强调,脸上终于显出几分焦急。
  对他的表情感到更加有趣,叶欢放下白布,靠到吧台上,“好吧,你说。”
  
  “你……算了,我等打烊。”
  环顾一圈周围这些凝视团员们好奇的眼神,一千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这里并不适合严肃的谈话,只得丧气地退出这道铜墙铁壁,然后跌坐进最靠近吧台的一把椅子里。
  瞟他几眼,叶欢拾起白布,继续慢悠悠地干活。他的表情依旧冷淡,可是目光却不再漠然,而是变得生动了些,还一再不自觉地落在那个无聊到想打人的小鬼身上。
  
  送走最后几位客人,叶欢边脱马甲边往后堂走,将剩下的扫尾工作留给那两个心猿意马的侍应。
  一千跟进休息室,反手关上门,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正准备沐浴的叶欢。
  仿佛没能发觉有人旁观这个事实,叶欢很快将自己脱得□,迈步走进浴室。他没有关上浴室门,任凭一千跟过去继续观察自己。
  细碎的水珠喷洒在□的身体上,湿漉漉的长发贴着雪白的肌肤,此时的叶欢美得令人想犯罪。可是,一千的眼神却始终很平静。上次的惊艳,一秒钟也没有再在他脸上重现。
  在对方的目光中冲过澡,叶欢关上花洒。手仍按住水阀,身上也仍在不停地往下滴水,他却突然开了口。
  “小千,你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我的身体是在什么时候?当时,我们又说了些什么?”
  
  



101、第一百章 大闹鬼城

101、第一百章 大闹鬼城 。。。 
 
 
  
  一千皱起眉头,似是很惊讶叶欢会在此时发起这个奇怪的话题。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这算是什么问题?或者说,这能算得上是问题么?
  “是在,呃,我去你宿舍借钱那次吧。当时,你在……”他不太有把握地回答。
  “不对,你第一次看到我的身体就在外面那间休息室。当时,你根本没注意到我在做什么,咱们也没有说话,因为你一直在研究那张床。”
  平静地纠正对,叶欢缓步走到他面前站定,挺拔的身体如玉石般白皙光滑,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如此近距离地与这具曾和自己缠绵过的完美躯体靠在一起,这让一千感到丝不自在。他移开目光没有接话,心中疑窦丛生。
  对,他的确不大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叶欢身体这件莫名其妙的小事。不过,这和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有件事,我想弄清楚,那个从业……”
  努力组织着语言,一千感觉很难直接向叶欢问出心中的怀疑。不管怎么说,叶欢都是他的老大,何况他们间的关系还远远不止如此。此时,另一个新出现的情况让他的询问变得更加难上加难——叶欢倾身过去吻了他。
  慌乱地避开他,一千掉头准备逃离,却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小千,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可怕么?你不是知道,其实……”
  叶欢在他耳边低语,柔软湿润的嘴唇擦过耳廊,引起一千一阵阵战栗。
  “兰君的那颗从业丸是不是假的?”
  惊慌之下,一千突然脱口问出了这个一直在他心头滚来滚去的问题,随后就后怕地咬住了嘴唇。
  
  身后安静了,那两条箍住他的胳膊也慢慢松开,一阵轻细的磨擦声后,叶欢走回卧室坐在了床沿上。他身上套着件半透的黑色浴衣,身体在里面若隐若现,比之方才沐浴时更显诱人。
  “噢?你发现了?”他不太在意地问道,双手撑在身后,姿态慵懒。
  一千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脸色渐渐泛白,似乎极不愿意相信某个事实。
  “原来,你真的知道这件事。”他喃喃地靠上门框,目光却仍停留在叶欢的脸上,那张浴后越发干净阴柔的俊脸。
  “对,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叶欢挑起眼尾,露出习惯性的嘲笑,“这么说,刚才你还不能确定,问我只是在试探?行啊,小千,你现在基本可以出徒了。”
  “闭嘴!”一千大吼一声冲过去将他扑倒在身下,眼白上挂满了血丝,“为什么要骗我?我一直认为就算是所有人都不可信,至少我还可以相信你。可你为什么也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信任都破坏掉?为什么你要承认?只要你说一个‘不’字,就算是假的,我也会相信!为什么?!”
  叶欢安静地仰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惟唇角轻掀,“想不明白,是么?我也是啊。你不也说过要对我负责?可现在,我看到了。原来,你所谓的负责就是多日不见后,突然为了别人上门来找我兴师问罪。”
  一千呆怔住,望着他哑口无言。
  
  微一用力将对方反压在床上,叶欢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柔滑的黑发淌了他们满身。
  “当时司里已经没有从业丸,为了骗你当机要员,老魏想出了这个以假乱真的把戏。我知道,可并不准备提醒你。”
  “为什么?”
  喃喃问道,一千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只得拼命眨动眼睛,不让这些讨厌的液体真的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感到特别难过,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得知叶欢在欺骗他。
  叶欢笑了笑,俯头轻轻吮去那些眼泪,动作温柔而怜悯。
  一千难堪地别开脸,视线落在床头那些长着翅膀的小天使身上。肉粉的小天使在白色的底板上飞翔,金发闪耀,眼神明亮,似乎没有什么不快能够打扰到他们。他们在永生的幸福里飞翔,无忧无虑,心想事成。
  在天使的身周有一些从翅膀上掉下来的羽毛,仿佛一朵朵半开的雪绒花落在雪地里,显得苍白和刺眼。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涌了他满脸。他咬紧下唇,恨不能立刻嚎啕大哭一场,似乎就只为了这些天使掉落的羽毛。因为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那是因为你想留下柳兰君,因为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我自私,不愿意让你失望。那时的你,就像是看到一件心爱的玩具,从而不肯撒手的孩子一样。很可爱,也很可怜。”
  见一千哭了,叶欢追过去吻他的嘴唇,顺带吮去涌出来的泪珠。
  “可,他,怎么办?假的从业丸现在正在失效,他会,死。”
  困难地在对方吻间挣扎出这些话,一千的心已经凉到最底。
  “怎么?你还没有被他伤够心?我提醒过你,要在最美的时候收手。现在最美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所以,忘记他。”
  吻住他的双唇不再说话,叶欢按紧身下僵硬的躯体,用膝盖一寸寸顶开那两条紧紧并拢在一起的长腿。
  
  闭起眼睛呜咽着,一千感到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而身体却仍在叶欢的动作中开始蠢蠢欲动。
  “肉体远比精神要脆弱,因为它比虚无缥缈的精神要实在。”
  这句叶欢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回到了他此刻混乱的脑海里,并令他刻骨铭心地体会到了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意。
  衬衫被撩起,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吻印上他的肌肤,一点点撩拨起他的欲望……
  “要是我把自己的从业丸给他,会怎么样?”
  全身的血液正在冲向某处,衣服也被剥得七零八落,一千却在这个当口突然开口,有效地阻止了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叶欢抬起头,嘴唇鲜艳湿润,眼神却冰冷坚硬。他一动不动地凝视一千片刻,松开手仰躺回床上,合上双眼。
  
  半坐起身俯视着叶欢,一千的目光清澈安静,半裸的身体仍处在极度的亢奋中。
  “会怎么样?”
  他再次追问,视线停在叶欢浓密的睫毛上。很奇妙地,在此刻,两只鬼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主被动角色的相互转换。
  勉强抬了下眼皮,叶欢脸上显出几分疲惫,“你走吧,我休息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别再问这些蠢问题,也别再干什么蠢事,没有人能帮到他,包括你。”
  继续盯了叶欢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不准备帮忙,一千这才跳下床理好衣服走出休息室,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听到关门声,叶欢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些大团芍药,眼眶里渐渐浮起一层透明的液体。在那些液体将要夺眶而出时,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脸。
  
  离开“呼吸吧”后,一千没有回到机要室,而是越过它,继续走向十殿东南角。
  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整个办公区内静悄悄的,一路连半个鬼影都没能碰上,因此他也就免去了解释自己行为的麻烦。
  自从率领球队打败一殿,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眼中所谓的英雄,主动和他搭讪的鬼魂越来越多,以至令他十分后悔自己这个头脑发热的举动。
  径直跑到主办公楼下,他仰起脸注视着这幢已建成不知多少年的老建筑,神情冷静。
  在清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灰色的办公楼披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几扇没能关严的窗户反射出稍许刺眼的光芒,破坏了整体色调的统一。宽敞的楼桥下空荡荡的,惯常停在那里的公车仍在车库,私车自然也没有,有的只是保洁员未及时清理掉的一些碎纸屑和杂物。
  无声地穿过楼桥来到忘川河畔,他瞟了眼头顶。巨钟的金色时针刚指到七点半,距离八点的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一切准备就绪,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某个特定时刻的来临。
  
  七点四十分,十殿办公楼里渐渐有了动静。七点四十五分,魏许司长座驾的喇叭隔着办公楼欢快地响了几声。
  一千脸上浮起一个微笑,心里默算着司长大人进入办公室所需的时间,然后抬起双手,掌心朝向办公楼方向。大楼四平八稳地伫立在那里,外观上什么改变都没有出现。
  “开!”他轻喝,同时猛地将双手向两侧打开。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办公楼周围的空间似乎突然向内略微收缩了一下。接着,所有窗户都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中爆裂开了,成千上万块玻璃碎片在惊叫及咒骂声中脱窗而出激射四溅,犹如一朵透明的大花瞬间绽放在晨光中,场面无比壮观和可怖。
  收手抱在胸前,一千的微笑转变成了大笑,似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务,总务!”
  魏司长吼叫着从空空的窗框里探出半秃的脑袋,气急败坏地四顾,试图找到令办公楼突然爆裂的神秘力量。他现在的模样很狼狈:花衬衣上溅满黄色的果汁,白胖的右脸有一道不浅的划伤,粗短的手指仍抓着一本最新出版的《周刊》。
  “司长大人,早上好啊!看,多少美妙的一个早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还有免费节目好看。”
  一千心情舒畅地冲魏司长打着招呼,无视从其他窗户里陆续冒出的零星脑袋,以及身后鲜花广场上闻声凑过来的鬼魂。
  循声看向他,魏司长的胖脸稍怔,随后就气白了。
  “一千!”他胡乱挥动肥胖的胳膊,嗓音尖细地喊,“你个捣蛋鬼!下流坯!你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吗?这幢楼是公共设施,也是文物!阴间仅此一座!我的天!”
  “原来这座破楼这么有价值,我还以为它一钱不值呢!抱歉。”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一千的眼神却充满挑衅。
  “你,你……”魏司长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抬手一指他,命令,“你马上给我上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上楼。不如——你下来吧!”一千突地扬起右手,掌心正对魏司长。
  魏许只觉身体一轻,随后竟然大头朝下地掉出了窗户。
  
  慌忙在半空中念个口诀,魏大司长总算是用双脚站在了地面上,而不是在越来越多的围观者面前摔个难看的狗啃屎。
  羞怒交加下,他顾不上去考虑一千是如何拥有这份神奇力量的,而是急于将事态控制在尽量小的范围内。虽然照目前这个局面看,已经很难瞒得过十殿那位大人物的耳目了。
  “一千,你疯了么?为什么要扰乱公共秩序、破坏公物?这是相当严重的……”他强作镇定地背起手走向对方,胖脸上满是困惑。
  “违法行为。”一千接上他的下半句话,然后仰天翻个白眼。
  “没错,这是犯法的!我真的很为你痛心。要知道,通过这些天的考察,我认为你是最能胜任机要员工作的员工。可你现在却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恐怕我想保你都很难。转轮王大人的权威是不容藐视的,他一定会……”
  嘟起小胖嘴痛心疾首地数落着,魏司长虚泡泡眼睛里仿佛还泛起了真正的泪光。冷眼看他表演,一千脸上的不屑越来越明显。
  “那好呀!我正盼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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