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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道2土蜘蛛与司书by紫曜日purple day-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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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津突然出声。

  阿斯卡有些惊讶,他的冷淡上司会主动谈话的对象,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没有其它人了。

  神前无语地望着对方,等待着对方会说些什么。

  「我,大概有办法。」

  神前瞪大眼。

  把神前的事情全权交给阿久津处理,阿斯卡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他抛接着手上的一个纸包裹,走进了雷德夫人那令人惊异的博物馆。

  「哈啰,有人在吗?」阿斯卡仰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数千、甚至数万枚的收藏柜,像虫子筑巢似地层层堆栈,彷佛永无止境地向上攀升。

  「等等喔,年轻人,我就下来。」巢穴的主人攀在高脚梯上,往下喊话。没过一会儿,她下来了,手上一堆卷轴,「相信你带来了好消息,对了对了、你要不要看看这些地图?是马可波罗时代的……」「您还真的是为了收藏东西而不遗余力啊。」阿斯卡笑笑地打断雷德夫人的热切。

  「可不是吗?我最喜欢收集东西了,可说是为了收集而收集。收集这个行为,本身就是目的的一种。」雷德夫人把东西堆在一张铁桌上,自己用拐杖勾来椅子坐了。「要喝点东西吗?有柳橙汁跟苹果汁,或者你比较想要两种加在一起?」「那就柳橙汁吧。」阿斯卡回答。

  雷德夫人不一会儿,拿出了柳橙汁,又勾来一把木椅子让阿斯卡坐下,并将饮料塞到他手里。没有附上吸管,所以只能对嘴饮用。

  「今天是有好消息的。」阿斯卡将手上的纸包裹放在桌上,「你要的东西,请签收。」「我们家并不需要纸包火腿哟。」婉拒登门推销员的口气。

  「您的笑话越来越厉害了呀。」阿斯卡搔了搔头,只好自己扯开了纸包装,里头露出一个干干净净、双眼紧闭、理着小平头年轻男人的头颅,「修整仪容也算是在服务范围之内,不用太感激我了。」当然不是本来的那颗,而是神前新做出的东西。

  雷德夫人捧起头,东摸摸、西拍拍,又将鼻尖靠近嗅了嗅,还拿起来去撞撞桌角。

  喂喂、你真的爱让你的收藏品吗?

  最后,雷德夫人放下了头,感觉好像有点不满意,但却又像找不出可挑剔处那样烦恼地抿起唇。「你知道了这个头多少?」她问。

  「……我是最不愿得罪客户的,」阿斯卡啜着柳橙汁,「尤其是在客户还没付钱之前。」「会付的哟,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哟。」雷德夫人不改跟阿斯卡对话时的戏谑态度,笑容堆上皱纹满布的脸。

  「那可真是太好了呢。」阿斯卡从口袋里掏出了委托金额的请求单据,推向雷德夫人,对方根本连看都不看就收下了。「那么我就畅所欲言,您也请便吧,如果不这样的话,事情就一点也不有趣了。就跟您说收藏东西的过程就是目的之一相同,我也是这种人啊,不动动身体就觉得要锈了。」「真是油嘴滑舌啊年轻人,说吧说吧,反正我这个博物馆啊,平时连小猫两三只都没有啊,你算是个不错的客人呢。」「那么就抛开刚才的胡说八道吧,比起当正义使者来说,我更喜欢对人严刑拷问,把对方屈打成招之类的事,就算是女人跟小孩也不例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那个好搭档啊总是骂我卑鄙下流,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活不下去吧,就像天性一样,紧如附骨之蛆。」阿斯卡歪着头,望着雷德夫人的目光突然变得严厉,「喂喂、干这行的确有风险的,但如果因为委托者给的情报不足而导致这边出了什么错的话……或者是故意知情不报而造成令人遗憾的事态,这边也是会生气的啊。」「听起来就像在责备我啊。」雷德夫人从容地道。

  「如果不是『为了』责备您的话,我早就把东西放下走人了啊。」阿斯卡说完,长脚突然一伸,竟踹翻了雷德夫人坐着的铁椅。

  雷德夫人虽然出于事前没有防备而滚落地面,却在身体沾地的瞬间弹跳了起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开。

  「怎么突然动起手了?」雷德夫人眯起眼,不善地问。

  「我说我在生气啊!」阿斯卡这回就完全不加以掩饰敌意了,他从口袋中掏出多刃而美丽的短刀姬柘榴,将刀平举在胸口,彷佛握着西洋剑的模样往前快速刺击。

  雷德夫人左闪右躲,衣服险遭割破,她往后退到收藏柜前,就在阿斯卡持刀往她颜面刺下时,身体突然拔地而起,四肢竟贴着柜面毫无阻碍地往上攀爬。

  就像虫/蜘蛛一样。

  「你是怎么回事?年轻人。」雷德夫人说着话,已经爬到了相当的高处。

  「喂喂、您不知道吧?就算您想知道我为何发怒的前因后果,这边就算撕裂嘴也不会说的,神前那个混帐啊,不、是金啊……他用力地掐了我重要搭档的脖子喔!为什么是脖子呢?如果不是的话,我还不会这么生气呢。」阿斯卡随手拉出了一个收藏柜,根本就没看里头的东西,只知道捞出来就往雷德夫人的方向猛扔。

  「你在说什么啊?」雷德夫人堪堪避过一个飞过来的铜币,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是这样子的事情而已啊,本来觉得『应该没什么』的事情而已,可是我却越想越生气,觉得不报复不行,所以就找上门来了。」阿斯卡又挖出一个像是玉石砚台的重物,奋力又往屋上扔去。

  为什么找上阿久津?他本来只要乖乖地待在档案室里头打他的计算机就好了,为什么金会好死不死地找上他?还用力掐了他的脖子,当自己看到那张几乎痛苦得要断气的表情时,脑袋里头可是「当」地声,变得一团漆黑哟!

  就连那什么无聊的侦探游戏,也不过就是想用夸张的行为来掩饰真正的心情而已。可恶,阿久津肯定会因此回想起来的,回想起那群企图给他屈辱的家伙……讨厌,那是已经结束的案子了!七海义诚的事情已经在自己手头上,「被终结了!」「一色丸!你给我下来!」

  不良青年粗暴地大吼。

  雷德夫人的瘦小身躯颤了下,停住了。

  「不下来就是我上去把你踹下来,我告诉你,我对像你这种别扭的女人一点都不会客气的!跟神前这种迟钝到死的家伙做意气之争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一点也感受不到!」阿斯卡将手表边缘往上转,咻地射出了附有小型铅坠的钢丝,钢丝在上层其中一个柜子的把手上缠绕几圈,而阿斯卡则压下卷线钮,将整个身体吊到与雷德夫人同样的高度。

  「……为什么你会……」雷德夫人话还没说完,阿斯卡手上的姬柘榴已经在眼前挥舞,正待相避,却没料到对方是虚晃一招,而真正的攻击在于底下的一脚。

  而结果,正如刚才阿斯卡所宣示的,他把雷德夫人给踹了下去。阿斯卡随之松动钢丝,同样也落入地面,撤回钢丝,舞动姬柘榴,态度狂暴,但动作却冷静。

  「之前说过,这里没有那种会把宝物偷去换钱的人!所以如果不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根本不会有人想要这个头,神前是这样,『你也是』!」阿斯卡精准地扑向雷德夫人,刀子一挑,使对方本来包得死紧的黑发飞散,「刚才我乱丢你的收集品,可是你却一点心疼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叫做收集也是目的之一,其实应该说你的目的已经在收集的过程中得到了吧?既然如此,为何又执着于这个头?那是因为这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雷德夫人直挺挺地站起身,低低哼了声,将一头乌丝往颈后拨去,露出张娇嫩冷艳的脸孔,彷佛刚才所见的小老妇姿态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现在出现在阿斯卡面前的,是个拥有模特儿般玲珑曲线的长腿美女。

  「土蜘蛛的……一色丸,对吧?」阿斯卡问。

  「是又如何?」

  「你的名字不断在神前的话中出现,而该一色丸登场的时机点,雷德夫人就出现了,这怎么想都大有问题。不、应该说除了神前以外,只要还有脑的人都会怀疑你的身分吧?可是就连我也差点被唬过了。该在这点上称赞神前呢……那家伙,他是真的很诚恳啊,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对『雷德夫人』突如其来的登场感到任何疑虑,『就这样自然地接受了你的存在』啊。这就跟他『自然地被金的魂壳接受了』是一样的道理吧?」一色丸扭曲了下姣好的唇。

  她最恨、也最爱的,就是神前这点了。

  「你知道,神前这家伙最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吗?在他的犯罪模式上。」阿斯卡沁出嘲弄的笑容,「这家伙的犯罪模式进化得太快速,快到让人觉得不对劲。不过你的出现,让一切都有了解答……」「不要……不要说……」一色丸露出虚弱的表情,摇了摇头。

  「他本来不是杀人者。就连『神』也不想让他杀,所以才在两次神风的任务中放过他吧?」阿斯卡的言语,就跟手中的姬柘榴一样锋利。「是你、土蜘蛛,把他推向杀人鬼的境界。神前对周遭的感情是迟钝的,可说是种天赋了,然而却遇上感情丰沛而锐利的你,对、就是从与你相遇开始,神前博行这个人的资历就开始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钻进神前的身体中,与他的精神结合,这段期间,你们分享所有,啊啊、可怜的神前先生,当时一定感受到了新世界吧?源源不绝的爱、源源不绝的恨,要改变一个人,这就足够了。」急速地、进化。

  「不要说了,够了,已经……」一色丸尖叫。

  「你没有料到他即将被判入地狱道。你想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想尽力挽回,这才煽动神前去攻击金,又夺去了对方的魂壳。只是,金的魂壳没办法连你一起接受,所以你就被排除了,所以,失去你的神前,则又变回原来那副蠢德行。就连你不过是换了个姿态,他就完完全全地、认不出来了。」阿斯卡同情地望着一色丸,「这么一来,你唯一顺利转移的部分,只有身为蜘蛛女王的能力呢……唉、你一定心想,要是连感情都能一并转移的话,不知道该多好呢!呼呼。」「……神前,很恨我吧……一定是这样的……」一色丸喃喃自语,「那个家伙……是我……」阿斯卡放声大笑,「你还不了解他吗?神前不过就是个感受性差到爆的呆子而已,不要说恨了啊,他根本就想不清楚这种事呢。」迟钝到、什么都能够轻易接纳的男人。

  如果生对时代的话,一定是个能成大器的人物吧。阿斯卡不由得这么想。也许其它人,也给过神前类似的评价吧?

  「现在,金怎么样了呢?」一色丸停止了跳针般的嗡嗡自责,抬起头,「那个头是神前新做的吧,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阿久津正在帮他修复。」阿斯卡简短地回答。

  至于修复方法,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愤怒驱使到这儿来了。

  「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做了那种事的话,金就不会去掐阿久津的脖子了。」阿斯卡指控。

  真想打眼前这个傲慢的女人几巴掌,真想把她的手臂扭断,真想把她摔倒在地、用脚跟使劲踏她的肚子!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情愿的回想起高巽在电梯里,叫自己把拳头给握上。当他想伤害任何人的时候,就把拳头握上。

  「什么跟什么啊?」一色丸鄙夷地瞪着显然是在迁怒的阿斯卡,「你怎么不说,一开始如果你不接下这样的委托的话,你所重视的伙伴啊、上司什么的,就不会受到伤害了。」「那种程度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想过。」阿斯卡不甘示弱地回瞪。

  不良青年与绝世美人,互瞪的模样跟小学生的彼此赌气其实差不了多少。

  「『哼!』」

  互相撇开头,然后,在内心默默责备着自己。

  如果能因此有稍微成长一些,就好了……

  chapter。8

  「阿久津、阿久津!」

  闯入档案室如入无人之境大声嚷嚷的青年,手上抱着一大盒东西。

  被叫的人心情很差,完全不想理会。

  「阿久津、阿久津!」青年还在叫个不停,就像正在学说话的鹦鹉,但比起鸟园讨喜的那些,这只真是聒噪又具有攻击性。

  档案管理室的室长大人,这回可连脑后的电线都没抽一下,手中敲着键盘,桌边堆了一迭刚从六司府送来确认的数据。

  「我买了樱桃。」阿斯卡说。

  终于,阿久津脑后的电线轻轻弹了下,就像心满意足的猫会摆动的尾巴。

  「特别跑去威胁十王厅的地下餐厅,叫两个大个子厨师硬把其中一盒让给我了。」阿久津回头,望着因为胡作非为而洋洋得意的部下,「你是得了什么不做坏事就会浑身不舒服的病吗?」「有那种病吗?」阿斯卡看对方终于肯理会自己,开开心心地将大盒樱桃放在那迭扰人的资料堆上。

  阿久津只看了眼,轻轻噘起唇,像是抱怨般道:「不是粉红色的。」「没办法啊,加了一大堆食用色素的糖渍樱桃哪里都没有在卖啊。美国品种的就将就一下吧,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挑籽出来。」阿斯卡边耸肩边回座。

  「那就去啊,梗要拔掉、籽要去掉,还要洗好,先端个一盘过来,光放在这里它们不会自动处理好。」阿久津又转回去面对计算机,对属下颐指气使。

  阿斯卡张了张嘴,当然他说要帮樱桃去籽这件事是开玩笑的。他猜想阿久津应该只会冷眼看着他,然后拎起樱桃梗,将紫黑色的果实轻巧地放进粉嫩的嘴里。

  啧、也是会有出乎意料的时候啊。

  他从位置上爬起身,没有任何礼节地,突然从后方一下压在阿久津座位的椅背上,「喂喂,你还好吧?」「什么事呢?」阿久津轻飘飘地反问。

  阿斯卡的指尖轻轻划过阿久津白皙的颈后,「既然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没事吧。喂喂、结果啊,昨天你到底是怎么把金给『修理』好了的。」如果是平常的话,阿斯卡一定立马对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只是他昨天觉得「不是那个时候」。该怎么说呢,他觉得这需要点时间,在雷德夫人那里发了顿脾气,冷静下来,然后又自己对自己生气了好一阵子,昨晚也辗转难眠。

  他有点想对阿久津说抱歉,是自己硬把对方给扯进来,即使他觉得这样比较有趣,这样没关系,而另一方面,他知道阿久津根本不需要自己这种近似于虚情假意的问候。对方属于「就算一个人也完全没问题」的品种。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平常要勤于备份。」阿久津这回很干脆地停下手指,做出了令阿斯卡摸不着头脑的结论。

  「什么东西啊?」

  「魂核这种东西,就相当于脑中的海马区,也就是管控记忆的部分,虽然不是全部都能用科学的方式去解释,但为了配合你的智商,所以就用最简单的比喻吧。」阿久津轻叹了口气。

  「感谢阿久津博士的大恩大德,小的真是铭感五内。」阿斯卡看起来非常诚恳地道。

  当然、阿久津就算没有发动感应能力,也能知道对方只不过是有口无心。「用计算机来比喻的话,就是驱动程序没坏,但内存中的数据有一半被格式化了,这时候只要知道缺失的是什么东西,重新灌入就好了。」而修复数据,重新整理及汇编程序,正好是他的专长。

  「可是那个头里头的东西不是被茅里给……啊、」阿斯卡突然明白了过来,「你在一开始检查那颗头的时候,就把里头的东西拷贝出来了吗?你真是天才耶!我可以跟你握手吗?」不理会属下的热切,反正对方也是装的,阿久津继续说:「可是,只有拷贝到百分之九十八而已。」「欸?为什么?」阿斯卡奇怪地问。

  阿久津这回不说话了,抿起的唇就跟紧闭的蚌壳一样,可能连拿小刀都撬不开。

  阿斯卡正奇怪着,突然意识到对方正在闹别扭,尤其明显的怒意还是针对自己而来,这才想到……那是因为「那颗头突然动起来」,害得对方受到惊吓,所以才会造成拷贝没有全部完成。

  「就这么害怕断头吗?」没有选择安慰,阿斯卡反而顺从本性地嘲笑道。

  「下面有蜘蛛脚喔!不是很令人不舒服吗?」纤细的档案室室长终于爆发。终其一生都像养在玻璃箱中,喝干净的蒸馏水、吃调配好的营养饲料,如白文鸟般的他,对于什么血腥画面、阴湿肮脏的东西完全没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就分开来看嘛,头是头、蜘蛛是蜘蛛。」「哪样都讨厌!」

  「唉、所以我才说都市小孩很那个嘛……蜘蛛吃起来是巧克力的味道喔。」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阿斯卡感到了些微的优越,只有对自己,这家伙只有对自己才会如此激动地表达意见。

  「就算是乡下小孩,也不会随时随地都看到断头的吧。」阿久津努力用正论反驳。

  「我从小就看惯了啊。」

  「那是因为你……」阿久津说到一半,最后住了口。

  「你知道吗?把蟑螂的头拔掉的话,连带内脏也会一起被拖出来,抹点盐巴在身体的壳子里面拿去烤的话,味道还挺不错的喔。」这时候,先退让的人,就输了啊。

  阿久津听着,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接近死白。不可以想象……不可以想象……「对了,听说油蝉吃起来有花生酱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真……」阿斯卡发现阿久津的肩膀微微抖动,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生气。

  「对不起。」

  结果还是说了。

  结果只有在非得触怒对方的状态下,才能顺利地将道歉说出口。

  自己无法小心翼翼的对待他人,如果阿久津像神前那样粗枝大叶就好了,就算自己能暂时停止那永无止尽的杀戮轮回,却仍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而且他还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这样的行为。

  到处进行无意义的挑衅,彷佛非得要踢开周遭的一切才能夺下一席生存之地——这就是他,飞鸟阿斯卡。

  「『那个时候』,很害怕吧?」阿斯卡问。

  没有回应。是因为不想承认,还是因为默认呢?真是困难啊,要懂一个人的心情。

  「明明讨厌得要命,却还是帮我了,如果无视就好了。」没有回应。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可是,下回,我一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抓下来玩的吧?因为那相当地有意思啊,绞尽脑汁地,与谁争斗,为了逃过监视什么的完成任务,那种会让人浑身颤抖的兴奋,喂、阿久津博士,你没有那种感觉吗?恐惧被麻痹,之后就是快感了啊,我会保护你的,所以还要再一起玩啊,当你不小心染上鲜血的时候,我会尽可能帮你擦干净的,这样就可以了吧?回答我吧、这样就可以了吧?」「暴力狂、变态,下地狱去吧。」诅咒般的台词,语调却显得薄弱。

  「嗯、到时候,要拿电线把我从井底拉起来哟。」只有阿斯卡知道,那是「我原谅你」的同义词。

  「你可以叫神前救你啊。」阿久津大概有点开玩笑的心情了,「他有蜘蛛丝。」显然大家都听过了那个佛祖拯救地狱鬼魂的故事,鬼魂在地狱对佛祖哀求着「好苦啊、好苦啊」,于是佛祖放了条蜘蛛丝下去,说鬼魂可以顺着丝线爬上来,鬼魂攀爬着,却突然发现其它的鬼魂也想要一起得救,担心蛛丝会因此断掉的鬼魂,斩断了下方的蛛丝,然而这时整条蛛丝却断了,所以最后谁也没得救。

  「不行啊,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同样地割断下面的蜘蛛丝的啊,所以非你不可。」最后谁也没得救,谁都还在地狱里。

  「你难道就不会割断电线吗?」阿久津问。

  「不会。」阿斯卡认真地摇头,「那样你会痛吧?」阿久津愣了会儿,最后只吐出:「你哪里在乎。」阿斯卡嘿嘿笑了,没有正面回答,「所以金他缺的百分之二该怎么办?」「就塞其它东西进去。」阿久津随口回道。

  「不要把人家的灵魂说得好像填充布偶中的空隙啊。」「塞了从你那里拿来的歌。」阿久津随口回道。

  「啊?我的歌?我没有传过那种东西给你……等等,你骇进我的计算机?」「这里所有计算机的支配权都在我手上。」阿久津随口回道。

  「喂、我的隐私权呢?」曾经说过要对上司毫无保留的下属哇啦哇啦地抗议,「所以你也发现我翻色情网页的浏览纪录了吗?真是太过分了!我跟你说啊,我并不是专挑胸部大的看喔,严格来说的话,我是臀部派的……」「……你还真够格下地狱的啊。」阿久津开始认真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非得跟这痞子交朋友不可的这个、有点哲学风味的问题。

  阿斯卡在茶水间洗着任性上司所指定的樱桃。

  先冲干净,拔掉梗,用小刀挑出籽。樱桃紫红的汁液染满手,跟血有点像。真糟啊,就连处理个水果,也会想到这种事。

  「嗯、虽然酸了点,但是满好吃的。」含糊的声音从旁突然冒出,阿斯卡反射性地举起小刀护在胸前,并闪身到最远的角落去。等到看清楚来人之后,才没好气地放下心。

  可恶,别吓人啊!

  金发的中年男人正一粒一粒地将他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无籽樱桃放进嘴里,阿斯卡连忙整碗抢过。

  「什么啊,小气鬼。」对方抱怨。

  「要吃自己去买!」阿斯卡哼声,顺手将装樱桃的碗推到最远处。

  「反正这趟你应该赚了不少,有什么关系呢?」城隍府的统治者,城隍王爷的高巽像小孩子般舔了舔手指,墨镜下的目光追着已经被挪到远处的樱桃碗跑。

  「……你又知道了啊。」

  「多少知道一点啦,反正也不是什么重大事件,所以就想尽量地息事宁人。」高巽用小指搔了搔额角,「基本上这边的立场已经岌岌可危了啊,要是不小心闹到十王厅那里去的话,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指教呢,反正时间会解决一切的。」「当初金跟神前的魂核互换之后,决定就这样将错就错掩盖过去的人是大叔你吧,这样的官僚还真是干得挺称职的啊。」阿斯卡并不是责备,也没那种立场,纯粹只是在推测事实。

  「因为没想到九十九神之一的土蜘蛛会跟着一个人类来到冥道啊,而且再怎么说,之前也完全没有这样的案例,土蜘蛛具有能够与人魂结合的能力,当然反之也有分离的能力,只是除了一色丸小姐之外,并没有哪只土蜘蛛这么做过而已。所以,在当事者自己找到解决的方法之前,也只能等待而已啰。」高巽摊手,脸上摆出无奈的模样。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是吗?」阿斯卡嘲弄地笑了,「如大叔刚才所说的,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到十王厅去而已啊,不然只要把一色丸跟神前抓起来,连着金一起送到拥有技术开发部门的初江厅,如此一来应该可以找出还原的方法才是。」高巽摸了摸下巴,「然后神前就会被送进地狱,一色丸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故事怎么想都卖不掉啊。」「啊?」

  「我啊,觉得那样就一点也不有趣了。」高巽浮起一个让阿斯卡从颈后麻到腰椎的诡异笑容,「难得我把『部件』都凑齐了说,如果不纠葛或是结合成漂亮的成品的话,那就太令人失望了不是吗?」「什么啊,什么啊,不要突然说出这种好像最后才登场的幕后魔王那样的台词啊,难道我得在这里打倒你不可吗?剧本中可没有安排这种事的吧?我不过是想赚点零用钱花用的基层公务员,可别叫我做这种跟性格不合的事喔。」阿斯卡挑起眉,抽动嘴角,觉得对方的笑话真是烂透了。

  「……你才在说什么鬼话呢,小笨蛋,真想弹十下你的额头当作惩罚。」高巽无力地道,「我啊可是真心诚意地想要继续看事情的后续发展啊,难得有这么荒谬的杰作/笑话出现,你看你看,我明明在城隍府里面摆了那么多的人/事/物,但其实真正能激荡出火花的案例并不多啊,那是因为大家都谨守本分地不想互相干扰吗?错了错了,只是因为大家都像刺猬一样,连想取暖的时候都无法彼此靠近,仅仅只是害怕被刺伤而已。」「像是土蜘蛛啊、神前博行啊、金焕易啊,这样的组合多好,就像落入蚁地狱一样,四周流沙迅速塌陷,却还是奋力舞动双手挣扎,我想看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啊。永无止境的轮回什么的啊,已经腻到想吐了,偶尔该来点不是这么正派的来换换口味,就跟你——为何在这里的理由相同。」高巽直指着阿斯卡的鼻尖。

  「该到地狱的家伙。」高级官僚歪着头,「明明是该到地狱的家伙们,却又闪闪发光,像宝石一样。不、也许其实只是玻璃碎片也说不定,但对我来说,这样就有一窥究竟的价值。要被说找借口也好、推托责任也罢,但那又怎么样呢?在几千亿的魂魄中,能够被我聚集在这里的,仅仅微数,我可不想让谁来干扰我的兴趣的。」实在是,过于理直气壮的,强辩。

  这令基层公务员哑口无言起来。

  原来,除了雷德夫人以外,这里还有另一个「收藏家」。听起来像是很酷的自我中心主义者,但实际上不过只是无药可医的搜集癖患者罢了。

  而阿斯卡的行动,替纠结的三人导向了令高巽欣喜的结局,宛如樱花绽放似地如梦似幻(儚い),不过对自己来说,反倒像是眼前摆了双小一号的鞋,有种怎么样也穿不下(履かない)的别扭。

  好个冷笑话。(注:日文的「如梦似幻」与「穿不下」谐音。)「那么我呢?我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有按照你所期望的在走吗?」阿斯卡问。

  自己等人不就像在棋盘上走动的人偶兵吗?而对方则总是用俯瞰的方式瞧着这里。

  「我所期望的?」高巽冷冷地拍拍阿斯卡的脸,「你又了解了我什么?那是不需要的事啊,你的『犬性』再度发作了吗?我并不是你的主人啊,请自己决定该做什么事吧。啊、不过呢,太过火的话,我会阻止你的。」「什么啊,真过分,意思是该出手的时候会出手吗?未免太随便了吧,这么一来的话,这边不就得随时提心吊胆地担心会有谁突然冒出来阻挠吗?」阿斯卡大肆抱怨着,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

  当然不会,自从上回七海的事件开始,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遭到监视,只是,为什么高巽会对他/他们这些人,纵容。真的只是单纯地把他们这些缺陷品集合起来,然后像弄臣那样地,在国王面前力求表现吗?

  「嗯,就是这样,所以在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自我管理哟。」高巽伸出大掌,用力在阿斯卡头上揉了两三下,「吃完饭要注意刷牙漱口,洗完头发要记得吹,还有出门前要确定袜子的颜色是不是一样的。」「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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