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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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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哼些不成调的玩意儿应付了。好在龙蛋也没多纠缠,此刻倒睡得喷香。
  月色之下,王九看到蛋内隐然有光华流动,知道那是龙蛋修炼的龙息,他把指尖摆在蛋头上,便看到那银色华光绕着他指尖飞舞,指尖便觉得痒痒的。
  王九收回了手,又凝望了龙蛋好一会儿,才渐渐睡去了。
  一夜好梦。
  龙神的工作说难也难,简单却也简单,加之这位小皇帝的起居生活甚规律,无非是从寝宫到大殿,再从大殿到寝宫……王九甚觉无聊,索性变作王八模样往小皇帝肩头一趴,每日浑浑噩噩打盹度日。
  小皇帝是个好皇帝,夙兴夜寐,夙夜忧叹,只可惜生不逢时,北方有头虎视眈眈的狼,西边有只贪得无厌的狗,这在夹缝中生存的日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王九一边打盹一边也为他感到抱歉——再没有谁能把龙神当得如此窝囊了罢!
  一日,小皇帝和他手下的户部侍郎正在为银子发愁,王九百无聊赖地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户部侍郎道:“陛下,臣愿效死!”然后把脑袋往地砖上一磕,“咣当”好大一声。
  王九被这声音惊醒,抬头望了一眼,立时头上就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啧啧……你这龙神当得够清闲呐!”
  一身翠绿的蟾君斜斜倚在小皇帝的御案之上,向王九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
  王九全身寒毛瞬间变成寸许长,兼之又抖了两抖,才敢问:“仙君……怎么有空来探望?”
  蟾君肃然道:“怎么?我不能来查岗么?”
  王九道:“实在不必……小仙……自不会潜逃……”
  蟾君道:“本仙君又惹摇光生气了,心里闷得慌,上你这里找点乐子……”
  王九道:“金陵君大驾光临,只恐小仙俗务缠身——”
  蟾君瞪大双眼,“你又认出本仙君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扯了扯衣襟,自言自语道,“本仙君化形之术当无破绽才是。”
  王九讪笑,“仙君……品味独特……这一身翠绿颜色也像是仙君的喜好……呵呵……”
  金陵道:“你却不用说了。我晓得,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正经不起来,所以扮起蟾君来才不像那么回事。蟾君和摇光,都是一张脸能晃出冰渣子的,本仙君不行,总似他们那般,累得慌。”
  说着往小皇帝的御案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对王九一笑。
  所以在王九眼里就是清秀文雅的小皇帝和同样年轻英俊的户部侍郎在金陵君两旁上演君臣情深,真真儿滑稽……
  王九道:“仙君——远道而来——实在——”
  金陵赶紧打断他,“行了,赶紧变个人形出来,本仙君不惯和头文绉绉的王八打交道。”
  王九便从小皇帝肩头往地下一跳,化做个人样站在金陵君旁边。
  金陵点头,“如此这般,顺眼太多。”
  王九施礼道:“总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烦请仙君随我移驾别处罢。”
  书房不远处就有个小花园,种满了南方的花花草草,这个季节蝴蝶飞来飞去,正是热闹时候。
  王九把金陵带进来,金陵倒着实对凡间的蝴蝶感兴趣,一只一只看个没完,嘴巴也没闲着,对王九道:“我特地到此跟你讨个人情的。”
  王九道:“小仙惶恐。”
  金陵道:“这次确是我与临安有求于你,不必惶恐。”
  王九道:“请仙君赐教。”
  金陵道:“你下凡之前,摇光是否对你有过嘱咐?”
  王九脸色微变,只得点头称是。
  金陵笑道:“做什么这样紧张?你放心,不为难你。摇光可曾说过,要你在某年某月某时在长江中捞出一把剑的?”
  王九只得再次点点头。
  金陵便一甩袖子,弹走指上的蝴蝶,轻声道:“那便是了,王九小友,你可知摇光一个上仙为何对一把剑如此看重?”
  王九垂下头道:“是因为,洛阳君,用此剑……弑杀了龙神……”
  金陵道:“对,却也不全对。”
  王九默然不语。
  金陵脸上显示出难能可贵的真挚来,“那把剑,乃故人魂魄所寄。实则我与临安,不过托你照料下故人罢了。”
  王九陡然清醒,道:“长安君?”
  金陵的真挚没能维持下去,只漫不经心笑道:“说起他们二人,实在乏味得紧。不过临安老在我眼前做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本仙君纵是铁打的心也熬不住,才老着脸皮替他来向你讨人情。”
  王九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有句话没敢问。
  他的心思哪里瞒得过金陵,金陵君挑眉道:“怎的?想问我临安和垂瑜的事儿?”
  王九连忙摆手,“小仙——不敢——”
  “告诉你也无妨。”金陵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垂瑜倒霉地挨了洛阳那一下,仙体受到重创,临安有时过去看看他,回来总爱拿奇怪的眼神盯着本仙君,本仙君心里觉得不自在,想是他又犯起伤春悲秋的老毛病了,劝你也莫要去惹他。”
  王九鸡啄米般点头,“小仙知道了。”
  金陵道:“其实本仙君也晓得临安为何伤感——洛阳君,本也只得这一世的机会了。”
  王九讶然,“三世之盟明明才只过一世,为何……”
  金陵道:“洛阳临去时曾对摇光说,人世凄苦,他不舍得。这才将三世缩成两世,还道,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倒看得很开。”
  王九道:“如若——长安君无法——会怎样?”
  金陵眨眼道:“本仙君怎么知道?总之,这人情,你是答不答应?恩?”
  王九叹口气,“仙君所托,小仙不敢辞。”
  金陵笑眯眯地说:“本仙君就知道没看错你……”
  王九又道:“只不过——”
  金陵道:“不过什么?”
  王九小心翼翼道:“仙君便算是欠了小仙一个人情罢?”
  金陵道:“好你个王九,居然在这儿等着我呢!你放心,我看你跟麟华那小子拉拉扯扯没完没了的,这人情将来少不得要还你。”
  王九维持住抽搐的面皮,应了声,“既得仙君承诺,小仙便放心了。”
  不过离了这一会儿,敬业的王九就寻思着回去趴在小皇帝肩头上继续打盹,没有留金陵君下来吃茶用点心,
  金陵君甩甩袖子,身化白光散去。
  园子里蝴蝶飞舞,方才曾停留在金陵君手指上的那一只便有些迷糊,来回绕了几圈,才醒悟过来方才那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神仙已经离去。
  王九弹弹蝴蝶的翅膀,笑着说:“别看了,都走了。”
  蝴蝶朝他急切地挥舞几下翅膀,王九侧耳倾听了一番,只好安慰它道:“别着急,有缘分还会再见到的。”
  蝴蝶闻言伤心地垂下胡须,蹲在一朵花上忧郁地合拢了翅膀一动不动。
  这厢金陵君却没有立即回返天庭,而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龙蛋在人间的“洞府”,青天白日里,龙蛋正在床上打盹儿。
  听见生人闯入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金陵君险些要迎面撞上一个红彤彤的火球球。
  金陵一偏头,那苹果大小的火球球擦鼻尖而过,瞬间化为尘烟,他笑道:“你这小子真不懂礼貌,居然拿这种东西来招待长辈。”
  龙蛋只哼了一声。
  金陵道:“怎么,不高兴?”
  龙蛋晃了晃蛋头,不理他。
  金陵道:“呦,多日没见,好像变大了一圈……在王九身上揩了不少油水吧?啧啧啧……”
  龙蛋道:“哼,都是你,不让本太子出壳,本太子才不会感激你呢!”
  金陵道:“冤枉冤枉,你想想,你要是出了壳,还能揩到这么多油水吗?王九可是个实诚人,你一出壳,变成那个样子,还想让他晚上搂着你睡?”
  龙蛋道:“才……才不会!阿九喜欢我……不会嫌我的……等我出壳了,要天天晚上都搂着他睡!”
  金陵刮了刮蛋头,道:“噫,羞死了,这也是能挂在嘴上说的话?”
  龙蛋被他一刮,也觉察到羞意,蛋头一扭,强撑道:“便是说了又如何……本太子破壳后的样子英武不凡,阿九也见过的,还抱过呢……”
  金陵叹气道:“一个短胳膊短腿儿还胖乎乎的奶娃娃,谈什么英武不凡……先把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变掉再说吧!”
  彷如受到极大的羞辱,龙蛋一下子跳上半空,蛋头猛然在金陵君眼前炸裂开来,金光一闪,地上就坐着个趾高气昂的奶娃娃。
  小龙太子一甩尾巴,站起来就叉着腰道:“本太子哪里差了?成年后的样子比你还要好看呢!”
  金陵不紧不慢道:“请问小殿下何时成年?”
  小龙太子认真地掰了掰手指头,“大概……总要个四五百年罢……”
  金陵道:“这我就不得不开导开导你了,恋慕这桩子事儿很巧妙的,请问小殿下您的这副尊容有母龙看得上吗?”
  苍竹挺起的胸脯就瘪了下去,他闷闷答:“本太子……不在乎……”
  金陵道:“连母龙都看不上,王九就更不会看上了。”
  小龙太子立马瞪圆了眼睛,“阿九喜欢我!”
  金陵眯着眼睛,“何以见得?”
  小龙太子一板一眼道:“他晚上搂着本太子睡,给本太子唱小曲儿!”再眨眨眼睛,鼓鼓的脸颊有些红了,“自然还有些其他……亲近之事,只不过不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厢情愿

  金陵君拖长音“哦”了一声,“亲近之事……原来如此……”他笑眯眯地又摸了摸奶娃娃的头发,奶娃娃把尾巴一甩,躲了他老远儿。
  金陵君以扇掩口,道,“小竹儿,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现下只要继续保持一枚蛋的形状,我保证你们……会做更多的……亲近之事……”
  苍竹忧伤地垂下了小脑袋,“可是……若是继续当一枚蛋……我还是看不见他的模样……”
  金陵君循循善诱,“小竹儿,你想想,王九又不会跑,等你成年了,自然能瞧见他的模样,再说,是揩油重要还是瞧模样重要?”
  这一句点到了关键,苍竹猛然瞪大眼睛,仔仔细细思考了半晌,终于似懂非懂点头,“我还想他继续搂着我睡……如果是现在的模样……就……缩不到他怀里了……”
  金陵刮了刮他鼓鼓的脸颊,道,“你这娃娃,皮子也忒厚实了点,这种话放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也是能拿来说的?”
  奶娃娃觉悟般地捂住脸颊,小声道:“哎呀……”又从手指缝里露出俩圆眼睛,滴溜溜盯着金陵君,道,“不准你告诉他!”
  金陵道:“放心,只要你自己不露破绽,现成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呐!”
  苍竹把圆溜溜的眼睛一眯,又不放心起来,“你怎的这么好心突然要来帮我?”看来他还没忘记自己曾被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神仙整过一次的惨痛经历。
  “哈——”金陵把扇子一摇,“天庭中谁不晓得,本仙君一向是,咳咳,刀子嘴豆腐心,对待小辈,更是,咳咳,疼爱有加,又怎么会忍心叫小辈们吃亏呢……”
  说着拍拍奶娃娃的肩头,“赶紧变回去,叫王九看见可就全漏了!”
  苍竹摇身一变,重新成了一枚蛋,在床上一扭一扭,瓮声瓮气地说:“本太子就姑且一试,若有什么纰漏,你可跑不了!”
  金陵笑得花枝乱颤活像皮条拉好的鸨母,“可就瞧好吧,包你满意!”
  出得洞府来,金陵脸上的笑意才慢慢变淡,手中扇子一摆,又回复成那个婉约秀美眉眼弯弯的金陵君。
  “金陵君……好兴致啊……”
  “哪里哪里,我说今儿个天边怎么有股紫气东来呢……原来是摇光仙君驾临……”金陵微微颔首,礼数妥帖,笑意盎然,完全教人挑不出毛病。
  “金陵君,你可真叫本君好找。”摇光绷着一张脸,“本君听说你顶着蟾君的面皮四处招摇撞骗,可有此事?”
  “哎呀呀,实在冤枉,不过一个玩笑,无伤大雅,料想摇光仙君雅人有雅量,不会跟我一般计较。”
  摇光的脸色霍然间便沉了下来,“金陵,可知本君寻了你多久!”
  金陵君这才不慌不忙收起笑意,道,“摇光,你太客气了,我不过一介……诶诶,摇光,冷静,冷静,动粗总是不好的……”
  摇光仙君眼中寒光一闪,一条捆仙索缠上了金陵的双手。
  “本君不知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眼下垂瑜都要同临安跳轮回盘了,你怎能如此!”
  摇光手指一动,金陵乖乖上了云朵,一面还苦笑着说:“这种事情,摇光你也不是见一次两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分别……”
  摇光冷笑一声,“当初长安与洛阳闹出这事儿的时候,金陵君你可是跑前跑后忙上忙下,那四处托人情的样子真是叫本君开了眼界,轮到你自己了,怎么变这么怂?”
  摇光仙君法力无边,几句话的功夫就把金陵押送到了轮回盘边,一动手指,捆仙索一收,金陵便向前一跌,险些摔倒——
  轮回台是天上与人间相连之处,峭拔险峻,长风如刀,他赶紧用袖子遮住脸,口中直道:“摇光,你可害苦我了……”
  摇光道:“到底是谁害苦了谁?最大的苦主可不是我。”
  云雾随长风而散开,但见那陡峭的崖壁边,站着垂瑜与临安。看见摇光驾临,垂瑜的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长笑道:“今日谁也不能阻我!”
  摇光道:“垂瑜,你本是天庭上仙,从此台上跳下,往昔一切尽成烟云,从此历经生老病死,再无解脱之时,你可考虑清楚?”
  垂瑜朗声道:“摇光,你何必说这些废话。今日是垂瑜自愿舍弃仙途,与人无尤。”
  摇光道:“这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之辞,临安君同样身为天庭上仙,身负凡间气运,焉能陪着你一起胡闹?”
  垂瑜揽住临安的腰,轻笑道:“什么上仙?什么气运?摇光,你就别虚伪了,谁不知道你摇光仙君司掌邢杀只手遮天,你责备我胡闹,那我倒要问问看,你与那蟾君,又是怎么一回事?”
  摇光周围顿时杀气四起,金陵吓得两眼一闭,道:“摇光,我可什么也没听见……”
  摇光寒声道:“金陵,你给我出息一点!把袖子放下!难道你没脸见人了吗?”
  金陵把牙一咬,眼一闭,索性就把袖子放下,目光甫一接触眼前事物,便感受到一道温柔而期盼的视线,正远远地凝视自己……
  摇光道:“临安君一向温宜娴静,当不至于做出如此大失理智之事,今日有本君在此,无人能迫你,你有什么疑惑,一次问个清楚罢!”
  垂瑜道:“摇光,你管什么闲事?”
  摇光轻蔑地说:“本君从来不管闲事。”说着从一侧把金陵重重地一推。
  金陵受了这一下,只好装模作样地摸出扇子来扇了扇,道:“垂瑜,你别着急,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讲究个你情我愿……”
  垂瑜冷哼:“怎么?难不成是我逼迫临安?”
  金陵道:“那倒未必……”
  垂瑜道:“好,那你便来问问临安自己的意思!”
  金陵勉强笑道:“这……”
  摇光眼神一厉,“金陵君,你与临安君交情匪浅,这话由你来问,当是最合适不过。”
  金陵只好硬起头皮道:“临安,我来问你,你与垂瑜……”
  临安淡淡地打断他,“金陵君不必勉强自己。”
  金陵道:“临安——”
  临安把目光移向摇光,对他轻轻一笑,“多谢摇光仙君好意,也给仙君添了许多麻烦。”那神态仿佛在交待遗言似的。
  金陵忍不住向前一步,声音大了些,“临安!”
  等到临安终于向他看过来,金陵却又立刻哑巴了……
  临安道:“方才金陵君说得对,这种事情最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总是一厢情愿的,也没多大意思。”
  垂瑜笑道:“说得正是,临安,我们不要理这些了……”
  说着便往那万丈深渊移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金陵君霍然往前扑去,扇子也不要了,一把拉住临安君的胳膊,大叫了一声,“不准跳!”
  临安道:“金陵君果然好胆色。”
  金陵这才回过神来,一看眼下正处于悬崖边缘,深渊中云雾缭绕,仔细听,仿佛还有嚎哭声,他便觉得有些后怕,紧紧拉住临安不放,拼命挤出些笑来,“临安啊,你年纪小不懂事,万法唯心,修仙炼道,这可是天地的正途,一旦跳下去,可就连后悔的地儿也没了。”
  临安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金陵君不必担忧。”说着就脸色发白地想甩开金陵的手,但他的手指也有些颤抖,没能用上什么力气。
  这时候垂瑜也来帮忙,叫他不要乱管人家的闲事,金陵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死死攥住临安的胳膊。
  临安君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语气却还轻描淡写,“缘聚缘散,缘起缘灭,金陵君还是不要太执着了。”
  金陵君眼看挽留无望,只得拿眼睛瞧摇光去,呜呼哀哉,那摇光事不关已地站着,眼中无尘埃,心中无牵挂……直看得金陵咬碎了一嘴银牙。
  “临安……我……胸口好疼……”金陵痛苦地捂住胸口,攥住临安的小手,两眼一翻,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娇弱地晕了。
  全场鸦雀无声,甚至连轮回盘上的风好像都停止了。
  “行了,别抓着了!”
  金陵睁开眼睛,讪讪地朝四周看了一下,心虚地松开了紧抓着临安君的小手。
  蟾君道:“金陵君你可不知你现下的名气有多大,若要论起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本事,谁还能比得上你呀!”
  只有临安非常关切地询问他:“怎样?胸口还疼不疼了?”
  金陵惭愧地说:“不疼了……”
  蟾君冷笑两声,估计联想到金陵顶着他的皮子招摇撞骗的事情来了,还要添油加醋,却收到摇光的眼神警告,半途上熄火了,夹着尾巴跟着摇光去也。
  留下金陵与临安单独相处。
  金陵尴尬道:“没跳就好……那个……垂瑜怎样了……”
  临安道:“他回去了。”
  金陵道:“那……挺好……我……没事了……你……”
  临安道:“我知道,该讲的讲清楚,我自然是会走的。”
  金陵徒劳地眨巴几下眼睛,困难地说:“什……么?”
  临安微笑道:“一厢情愿总归不是什么久长之计,自己心里想的,总是还要说出来的,你说呢?”
  金陵摸着鼻子,干笑,还来不及反应,侧脸上突然挨了一下——自然不是巴掌,而是轻轻的,一个吻。
  临安轻声道:“这便是我一直以来心中所愿。”他说话时,头发垂下来,眼神很朦胧,恍然带着一丝稚子的羞意。
  仿佛这是天底下最美的画面了。
  可惜金陵君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两个字:“天……天条……”
  临安道:“是啊,天条。我心里一直明白,就算说出来又能怎样呢,似金陵君这般胸有大志的神仙,总不能委屈地陪我一起去跳轮回盘的。”
作者有话要说:  

  ☆、长相思

  金陵君在轮回盘边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一折腾,他的英勇事迹顿时传遍天庭,一时间,大大小小的神仙们纷纷上门,要问一问他“胸口还痛么”。
  金陵熬忍数日,终于吃不消,却还一直硬撑,可惜他装得下去,临安看不下去,为他去向摇光求情了。
  摇光仙君放出话来,金陵受了惊吓,昏迷刚醒,需要静养。大大小小的神仙们这才不可思议地回去了。
  王九放下龙神的繁复工作过来探望时,金陵君的府邸便是一副门可罗雀的萧条景象。
  在童子的引导下进得殿中,只见两人对坐手谈,金陵衣衫不整,口中念念有词,临安则一如往常模样,边上七零八落地横着大大小小的酒葫芦,一股酒香漫了出来。
  王九悚然地抹了抹眼皮,确信自己没看错。
  童子哀告:“行行好,快劝劝我家主人吧!他醉得快不行啦,还非要拉着临安君下棋,输一局喝一葫芦,赢一局喝两葫芦,这样下去……”
  王九走到金陵身边,清清嗓子,“金陵君……”
  金陵眼神朦胧地看他一眼,又笑眯眯对临安道:“小临安,你猜我见着谁了?”
  临安手握旗子,抬眼对王九淡淡一笑。王九疑惑不解,道:“临安君,可否告知原委?”
  临安叹气,慢慢落了一子,金陵一见,立刻笑逐颜开,“哈……我赢啦……赢……啦!”他声音渐弱,过不多时往旁边一栽,正巧把头搭在临安君肩头。
  临安一手托住他,一手轻抚桌面,满盘落子皆消失不见,回头对受到惊吓的童子言道:“上两壶茶来,一壶浓茶,给他醒酒,一壶淡茶,我与王九小友谈心。”
  童子拔腿而去,临安指着对面道:“还跟我客气什么?坐吧。”
  王九将信将疑地坐下,将信将疑地盯着临安怀里醉得一塌糊涂的金陵君。
  过不多时,童子依言送来两壶茶,为二人斟好后,满怀忧虑地看了一眼主人,忙不迭遁去了。
  王九道:“今日得闲,听闻金陵君有恙,故此特来探望。”
  临安道:“可惜来得不巧,他这副样子,起码要躺三日了。”
  王九小心翼翼道:“来时,曾听得传言……”
  临安一笑,“传言如何说?”看王九一脸为难,也不逗他了,直言道,“我与垂瑜已然尽数说清,虽则抱歉,但我能对他怀有的,也唯有抱歉二字了。”
  王九艰难道:“如今情境,仙君……”
  临安忽然严肃起来,“天庭之中皆视凡情为洪水猛兽,但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王九愣住,临安又笑了,道:“吓着你了?这本是洛阳君曾说过的话,说来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懵懂无知,心里只有个模糊的念头,忽闻此言,真可谓银瓶乍破水浆迸,鉄骑突出刀枪鸣。修仙炼道与恋慕二字比起来,委实不算什么了。”
  王九涩然,“仙君不知……人世艰险,这话,也只能说说便罢了。”
  临安道:“也许是吧,我生来便居上仙之位,你说的人世,我从来也不曾体会过。”
  王九道:“仙君……已打定主意?”
  临安垂目看怀里的金陵,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无限眷恋,却也无限惆怅,“甚么主意?不过是你既无情我便休……”
  王九微微叹了口气,“金陵君这几日一直大醉,想来甚是心酸,如若……如若……神仙动了凡心,会怎样?”
  临安道:“你这问题却难了,要依着身份来定,从降级到上诛仙台,都是有的。”顿了顿,又微微一笑,“我知你担忧,其实决意如此,那结果我反倒没有多想,若他能允我,就算上诛仙台,我也是甘愿的。”
  王九悚然一惊,“这可不成!”
  临安反倒轻松得很,“怎么?我怎么不成?你为小竹儿肯做的,我怎么就做不得?”
  王九老脸一红,嗫嚅道:“这……不一样……”
  临安道:“我看是一样的,要仔细论来,你为他担负龙神的莫大干系,这份代价,委实比上诛仙台还要大。”
  王九心内巨震,几乎握不住茶盏,“……仙君……仙君的意思,小仙不明白。”
  临安道:“如果代行龙神之位是如此容易,就不会有你死我活的龙神之争了。摇光打得端的是个好算盘。”
  王九道:“不是……是小仙……自愿的。”
  临安道:“你说得如此轻松,小竹儿总有明白真相的一天,那时你要如何交待?”
  王九低声道:“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真相。”
  临安轻轻笑了一声,徐徐道:“看来,你与我,倒是有些相同之处的。经过此事,我与金陵始终是要避居的,如若以后碰见什么难处,可去求摇光,他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表面上不说什么,实则一定会帮你的。”
  王九充满担忧,“仙君——”
  临安却道:“缘分之事,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本该如此。”
  王九恍惚地踩着小白云,恍惚地落到地上,恍惚地走到龙蛋的床前……
  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龙蛋的床前,等醒悟过来时已经迟了,但见一枚硕大滚圆的蛋端端正正地立在凳子上,虽然没有眼睛,却总叫王九觉得凉飕飕。
  “今天的功课做得怎样了?”他抬起手来,一如既往地问候。
  龙蛋如今长得大了,已经不能自如地在王九脖颈上蹭来蹭去,因此只好十分配合地在王九手底下动了动蛋头,“会啦会啦,本太子如今已能下小雨刮小风,阿九要不要看一看?”
  王九淡淡笑了笑,“随便下雨可不好。”
  龙蛋傲然道:“那有什么关系,本太子可是未来的龙神!”
  王九的手在蛋头上摸了一圈,有些疑惑道:“到如今,你还是不能破壳吗?”
  龙蛋跳到他大腿上,这边滚一滚,那边滚一滚,答道:“定是阿九孵得太少了……这段时间,阿九总是要跟那个小皇帝待在一起,都不要我了……”说着便依偎在王九怀里撒起娇来。
  王九便觉得很惭愧,道:“是我不对,我新学了几首民间的小调,今天晚上唱给你听听……”
  龙蛋兴致勃勃地说:“本太子听闻民间有曲小调,叫十八摸的,甚是好听,阿九会不会?”
  王九一脸惊恐,“十八摸?”
  龙蛋点点蛋头,蛮有把握地说:“正是正是。”
  王九咬牙切齿地问,“这是谁同你说的?”
  龙蛋不假思索,“是金陵君,本太子问他有哪些小曲儿好听又好记,金陵君就说了这个。”
  王九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是仙君在同你玩笑呢……”
  龙蛋失望地说:“哦。”然后就耸搭了蛋头一动也不动。
  王九连忙哄他,“别管这个了,我给你唱别的听,好不好?”
  龙蛋把蛋头扭到一边去,“金陵君是个坏神仙!”
  王九道:“仙君……其实是好意……十八摸……确实……是首好听的曲子……”
  龙蛋道:“那本太子要听要听!”
  王九一脸纠结,祭出杀手锏,“这——我不会——”
  龙蛋立刻满地打滚儿,“本太子不管,就是要听要听嘛!”
  王九忍不住在心里稍微问候了金陵君一把,表面上还是好脾气的模样,“我唱一首更好听的给你听,行不行?”
  龙蛋不依不饶,“本太子就要听十八摸嘛!阿九你唱给我听嘛,金陵君说,阿九你肯定会唱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王九一脸视死如归样貌,道:“那……好吧……不过……这是个秘密……不准向别人提起……”
  龙蛋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声道:“阿九待我最好了!”
  当夜,帷幕深深,床榻之上几许密语,外人都不得而知了。
  龙蛋在王九怀里滚了滚,糯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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