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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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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讪讪地转移了话题,对棺材佬道:“这村子被毁,可是跟这个应世明王有关?”

卫嫤插言道:“邪端异教,必毁之。看来,这场大火还真是那狗皇帝所为了。”

棺材佬听她称梁帝为狗皇帝。一时激动,便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就是因为我们信奉应世明王。才招来的杀身之祸。想来,那狗皇帝是容不得世上有人与他比肩,所以才动了杀心。可怜我们碧水坞,竟在一夜惨遭火焚,村中一百零一人。除了我与敏儿,竟无一能够幸免。”

卫嫤看着满目疮痍。默默仰天。这样说也算是合理……大梁皇帝派人围剿异端,以固江山大统,也算得上是无可厚非。可仔细想想,却又有些不妥。

为什么这狗皇帝不派人把神像烧了拆了?

为什么他要对这些人赶尽杀绝?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派兵严防重守?

为什么……

她站起来,拍了拍发麻的双腿,轻声道:“官兵烧村子,是多久之前的事?”

因为她与王佐之间的隔阂,她平时并不大关注他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而这些日子里,她自己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真个无暇东顾。

现在仔细回想,才蓦惊觉,王佐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老实,他从瑶州到了扶城,可不意味着他会呆在城里不出来,他每次借着诗社聚会的名义出去,却真的是去吟风弄月?

说不得,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原来这小黑脸居然下了一盘这样大的棋,居然要等到她跳出那片樊篱才得有机会观其一隅。

结论已经很明显了,那些官兵放火,是为杀人灭口,而派重兵把守,应是要寻找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那……究竟会是什么,竟使得这狗皇帝如此丧性病狂?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箫琰,看向了他头上那一支被改装完美的“凤点头”。

传说,这支钗能令人起死回生,那这位凶残成性的皇帝哥哥发了疯似地要找到它,又说明了什么?难道说,这碧水坞的灭顶之灾也与它有关?

这支钗一直以凶邪流传于世,中间传闻,究竟有几分可信?

“官兵烧村子,大概是半个月前……”

棺材佬将小徒儿搂进了怀里,这时候敏儿已经不喊饿了,只是乖顺地垂着头,挫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孩子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很难有人一眼望穿。

敏儿毕竟不如卫嫤早慧,就算撬光他的牙齿,他也未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就是箫琰为什么不愿当场逮住这小东西的主要原因。

可是顺藤摸瓜到了这儿,却也同样查不出个所以然。

“姑娘,公子,你们又是怎么来到我们碧水坞的,这四周都有官兵把守着,只有蝗虫能飞进来……可你们……”棺材佬又看看两个,眼神却突然暧昧起来。

面前这位小姐衣着华贵,美艳不可方物,这青年亦是丰神俊朗。雅逸出尘,明摆是一对玉人哪。孤男寡女不走大道,反而在这偏僻的小村子里落脚,显然是私下奔逃出来的。

再看两人一身轻便,并无行李,他就愈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念及之前的失礼,他的脸上略有些挂不住:“适才老夫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

箫琰含笑道:“舍妹甚是胡闹,还望老丈莫怪才好。”

“什么舍妹?”卫嫤听着别扭,不由地想出言反驳。但话到一半,脸色却是一变,反手拉住了箫琰的衣襟。“不好,有人来了!”

箫琰点点头,凝神屏息,向棺材佬做了个手势,指指地上的翻板。后者会意,便抱着敏儿退回到了冰窖里。

箫琰帮忙扣上翻板,回头便见一小队官兵从村口走来,他们一路上提着刀翻翻拣拣,并不住地嘀咕着什么,走得近一点。卫嫤才能听清些许。

“守了都快二十天了,半个鬼影子也没有,也不知道几时能回去睡个好觉!”一个兵长模样的人挎刀走在前头。声音最大。

“嘿嘿,你回去能有好觉可以睡?我看八成是想念嫂子身上的香粉味儿了吧?”身后有人哄笑起来,惊得蝗虫四下飞蹿。

“想你妈的香粉味儿,少自以为是!一个婆娘插上十几年,你不嫌腻?婆娘的脚臭味你闻过没?”兵长十分焦躁地在草皮堆里乱砍着。

……

他们果然在找东西!

卫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听着。可是听着听着,脑子却开始冒问号。

她郁闷:“这些官兵的话比棺材佬的话难懂多了。什么叫一个婆娘插上十几年?用剑插么?”

她郁郁地转过头。却见箫琰正捂着脸往外瞧,压根没瞧她一眼。

箫琰其实也很郁闷,他可以机敏善辩,也可以字字珠玑,但唯独这种事,他想了一千遍一万遍,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难道说……你和我睡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没那种心,也不会有那样的胆。

卫嫤看过许多春册,但那颗崩坏的脑子却楞是没将它与这位兵长大人的话对照起来。

以前北营的将士们也说粗黄话段,可是他们都听予聆公子的话,将些粗鄙下流带到卫嫤面前就变成了严整有礼,卫嫤敢说北营是大梁国纪律最严明的军队,却不知这些约束章法都来自去常伴左右的予聆。

眼下,她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家的荤话当真了。

可惜,箫琰并不是予聆,那些官兵也并不是来自于北营。

箫来不懂得在这方面想多一步,反倒是被卫嫤一句话带跑十万八千里,他擦了擦鼻子,就差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流鼻血了。

“箫琰,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她看着箫琰的手,从鼻唇的部位,移到了额上,光洁玉颜上隐隐冒着冷汗,她有些吃惊。

“咳,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箫琰轻咳一声,背转身,红着脸按住了腰间的软剑。

或许是这里太安静,又或许是卫嫤的衣裳太显眼,又或许……是他们说话太肆无忌惮,那队官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了两人的所在。卫嫤来不及进一步关心箫琰,就被官兵包围了。

“哟嗬,这是不是撞邪了?我们明明连一只苍蝇也没放过,怎的这村里就多了两个人?还是两个大美人?”当兵的一个个叫唤起来。

那兵长扒开了众人,将脸伸进来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娘的,这俩个婆娘好正!特别是右边那个,啧啧,穿上男装还这么正!”

箫琰荡漾的春心在瞬间陨落,他立马就黑了脸:“你们说谁是婆娘?”

那些当兵听到他低醇冷凉的声音,同是一愣,便有人喃喃地道:“美是美,就是这声音……有些儿粗,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说着,竟还有人唏哩哗啦地吸了一圈口水。

箫琰瞧着他们那嘴脸,心底一阵恶心,差点将五脏六腑都翻转过来。

他按着剑柄的手,渐渐有了杀意。

卫嫤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喂,你!过来!”她上前,将箫琰挡护在身后,扬手向着众官兵一指,指向了那位兵长,“你,就是你,我跟你说话呢!”

“我?”那兵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是意外,他刚才明明在看另一位美人啊。

“你怎么愣头愣脑的!”卫嫤不耐烦地瞪了众人一眼,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那兵长的衣襟,她的动作虽然暴鲁不堪,却因着那张脸陪衬,只显得霸道,那兵长终于回了魂。

居然有美人送上门来,居然不用他装悍动粗?这是多大的艳福啊!

可是又有谁想到,被这丫头抓住了会挣脱不下来。

众官兵眼见着自己的长官被美人儿“挑中”了,都羡慕地唏嘘起来。

“老大,这回不用想着回去睡老婆了,有这么个大美人贴上来,可真是羡煞旁人!”

“老大,你不会高兴傻了吧,怎么都不说话?脱裤子,脱裤子呀!快脱呀!”

“老大,既然你有了美人在怀,那这另一个,就划给兄弟们享用吧!”

“叽叽喳喳……”谁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一千五百只鸭子,男人也是一样的好伐?

卫嫤的手紧了一下,与那兵长的距离便又近了一点,看起来更暧昧了。

当兵的都乐呵乐呵地看热闹,浑然不察自己老大的脸已经发绿。

“你们都给我住口!我有话要问!”卫嫤睨了众人一眼,那眼神跟看蚂蚁似的。看得人心底一阵阵发麻。那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眼神,光是那份杀气,就将他们慑住了。

鸭子们居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那兵长被卫嫤擎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

“放……放手!”

刚才,明明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却变成了这样?她、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想挣扎,却已经太迟了,他就这么被人一拧,全身的力气却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他难地置信地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殊丽端庄的脸,脑子里渐渐乱成一团。

“让我放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烧掉这座村子,你们在找什么?”她声音清亮,却一点也不柔弱。

众人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老大不是有了艳福,而是沾上了祸害。那姑娘分明是个怪物。

“你、你快放了我们老大,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有人锵然拔出了佩剑。

“呵。”卫嫤笑了一声,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咳咳,你这是两个问题了!”那兵长回过神,哑声争辩。

“啪!”一个疾劲的耳光落在他脸上,只听卫嫤冷冰冰地道,“少给我废话!”

箫琰没有拔剑,而是抱臂站在了窗边。这里有卫嫤,已经足够应付了。

PS:

这两天比盛夏那个三十八摄氏度还难熬,上班上到中暑了。这一章有四千字,嗯嗯,不小心又断成了肥章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35章 蹊跷

卫嫤一耳光扇下去,反手夺刀,握柄打横直欺而上,将刃口压在了那名兵长的脖子上。

黝黑的皮肤上立即被压出一道血痕。

这一切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除了箫琰之外的几个人都不禁张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卫嫤那只握刀的手。那手指很漂亮,也很干净,完全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但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强,却令每一个人感到震惊无比。

卫嫤的唇角轻轻一勾,得意之中又带三分乖戾。

“我不喜欢拿着刀子和人说话,你们有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好。”

战与不战之间,总还有个选择,但是逃与不逃之间,连个选择也没有。

几名小兵眼看着情形不大对,便要撒丫子跑人,却突然被一道疾风追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面前的焦土里便多了一把长刀。

刀尖蹭着其中一人的鞋沿插下,力道分寸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各人看得心弦颤抖,一时竟不知道要做何表情。

卫嫤并不可怕,至少从外表看是完全无害的,但那双眼睛……

卫嫤逮着的兵长交给箫琰,自己斯条慢理地绕到了几人跟前,缓缓站定。

有风吹起了她的衣摆,端的是绰绝如仙子,但那张庄丽玉颜中,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威严,似乎是与生俱来,而那双灼亮如朗星的风目正如画中的点晴之笔。

三五个大男人站在她面前,居然会不自觉地感到其身渺小,竟不能当她万一。

“这位……姑、姑奶奶,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奉了命来盘查……”

“奉谁之命?都转身过来说话!”卫嫤将手里的小石子一抛一接,却并不上前,而是倚在门边冷眼看对面草尖上停着的蝗虫。

“是……”一名小兵紧了紧手里的刀。慢吞吞地转过身,他想举刀,却不经意看到了卫嫤似是而非的笑容,霎时间,呼吸一窒!没人看清卫嫤是怎么动手的,唯见一条细长的灰迹,划过了小兵的脸颊,直接拉出一条齐口的划痕,众人听到风中一声尖啸,跟着便是“啪”地一下轻响。距小兵十步开外的蝗虫突然裂开,散成片片,掉落在地上。

那小兵摸了摸发烫的脸。竟揩了一手的血。

“别想着玩花样,我不吃这一套。”

卫嫤还是将手里的石子一抛一接,动作轻松惬意,便明眼人都看得到,那些石子已少了一颗。

箫琰翻了翻那兵长的随身物品。道:“这几个应该都是附近卫所的守兵。”

“附近卫所的……守兵?”卫嫤敲了敲手指,若有所思,“那算起来,你们几个与碧水坞的村民也算得上是同乡?”

敏儿躲在棺材佬身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几名小兵,大声说道:“他们才不是同乡,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是杀我爹娘的凶手!”

那几名小兵听身份被这孩子戳穿。便想丢下兵长逃跑。殊不知箫琰却早有准备,不等他们发力,便如鬼魅飘然于前。出手封住了几人的穴道。

他将地上的杂兵拖起,与先前逮住的兵长大人丢成了一堆,就像丢垃圾似的。

卫嫤居高临下:“冒充军户,滥杀良民,条条都是死罪。你们自己看着办!”旋即又转向箫琰道,“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人吊树上去,能吊多高吊多高,我倒要看看这点饵能招引出个什么样的大鱼。还有……”她顿了顿,颜色稍霁,便向敏儿招了招手。

敏儿在棺材佬身边猫了半天,才缩头缩脑地望过来:“姐姐好厉害!可以教教敏儿吗?敏儿也想变得这么厉害呢。”

卫嫤蹲下身子,拾起一把刀递过去,柔声道:“想要变厉害,就要先学会握刀,想要握住了刀不害怕,就要不怕死,不怕血。现在你有个机会为爹娘报仇啦……”她指了指庙前的那颗古梧,继续说道,“他们就在那儿,你去砍两刀试试。”

“砍……他们?”敏儿摸着刀柄,转身看着那几个在树上吱吱哇哇大呼小叫的人,小脸儿渐渐惨白。

“姑娘,敏儿还小,你又何必……”棺材佬看着爱徒如此模样,心中不忍,想出言劝止可一抬脸,却对上了卫嫤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年头走在荒郊野外都能遇上一打骗子,老头儿,你说我运气是不是很好很好?”她目光如炬,竟看得棺材佬一阵哆嗦,“敏儿是不是这碧水坞的村民,我暂且不论,而你……却一定不是生在这儿的人。我就觉得奇怪了……这既是村人,你看着那么多人冤死,却依旧心无恨怨,这本身便有些匪夷所思,而更奇怪的是,你刚才看我出手,却只想着要怎么息事宁人……你,根本就是怕这事情闹大了,不好脱身,对不对?”

“姑娘想太多了,老夫已经交代清楚。老夫在这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了,乡人入敛都是找的老夫,时长日久,自然便看惯了生死,眼下我膝下只有这么个徒儿,不让他沾染鲜血,不让他被仇恨淹没,又有什么错处?这几十年,我都生活在地底下,地面上的事,早就与我无关……”棺材佬将敏儿拉过来,取下了他手里的刀,放在地上,回头又望一眼,道,“姑娘好意,我们自当心领,然而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夫言尽于此。”

箫琰将搜刮出来的干粮抱成一团走回来,却只看见卫嫤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他们人呢?”箫琰将手里的东西亮出。

“都回冰窖里去了。”卫嫤接过干粮,放了窖口,转而扯着箫琰的衣袖,慢慢地踱出了大门。

“可是问出了什么?”细白皓腕搭在他手臂上,贴近的身子微微散发着热量,他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两人便在离庭院不远处站住。

“就是什么也没问出。才叫人心烦。”她抓了抓脑袋,不安地在额头上拍了几下,“我觉得这棺材佬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是哪里有不妥……他说他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几十年,可我总觉得他并不是打一开始就在这里的,他应该属于别的什么地方才对……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一个人对着死人久了,会将生死都看透看轻?”

“嫤儿,你会不会下棋?”箫琰将她的手按下来。小心地包在掌心。

“啊?下棋?这个时候?”卫嫤这才发现箫琰手里不光有干粮,还有两个碗大的棋钵。

“嗯,这个是我在神庙后边寻着的。眼见着还新,就拿来玩玩,想不想试试看?也许下下棋,方才想不通的地方就能想通呢?”他笑得温柔,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在皇宫里飞出飞进的俊秀少年。十三年过去,竟也没有什么改变。

“那……下吧。”经历了那么多事,脑子里都还是乱乱的,也许真如他所言,下下棋就能好呢?卫嫤接过棋盒看了看,执了黑子。

箫琰寻着块空地。划好棋盘,便将棋钵放置一旁。

卫嫤执黑,照习惯先挂了右上一角。两人便你来我往地厮杀起来。

卫嫤和箫琰都是下惯快棋的,几乎不留后手地一路围堵下来,竟也酣畅淋漓。卫嫤棋风大开大阖,与她行军准则出如一辄,那一串串乌亮的黑子。在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它们在棋盘上横冲直撞。有如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走杀伐。相形之下,箫琰的棋风便显得阴柔了许多,一路上以守为主,尝以防范偷袭为策,一时也与她难分高下。

两人面上波澜不停,棋底却早已经惊滔骇浪。

卫嫤心绪沉淀,果然比先前镇定冷练了一些。

“嫤儿,你对王佐似乎有些……关心过度了。”

箫琰按下一子,正思村着要怎么说,卫嫤已抬起头来。

“我关心他?我哪有关心他?这种不识好歹的小人,早去早了。”她不敢看箫琰的眸子,措手放下一子,竟将己方棋子杀死一大片。她看箫琰一眼,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若非觉得应世明王与王佐有些相像,你又何需刨根问底?”箫琰笑了一下,却有点勉强。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死得蹊跷,真与王佐不相干,真的!”她又执起一指,还未落稳,便被箫琰挑出来掷回盒子里。

“真是惨不忍睹。”他是说这棋局,并不是说这村子。

一句话就动了她的心神,看来,还真是戳中了,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好吧,是我输了,我认,要怎么罚?”卫嫤撇了撇嘴,抱膝坐在一旁,一脸的不高兴。嘴里认输,可却转了个身,将背朝着他。

身后传来一声长叹,却再无动静,箫琰既没有收拾残局,亦没有出言责备,仿佛没有了声息。

“箫琰!”她悚然一惊,待要回过头去,却猛觉唇上一热,箫琰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跨过了棋局,凑到了她跟前。这一回头,正好被他擒住,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上去,他的手心很热,却干燥温暖,他的吻很浅,却强硬到不能拒绝。

这样的接触并不长久,只是脑门那嗡嗡如蜂蜜采蜜的聒噪一时将她吞没。

脑海里千回百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没有挣扎,没有推拒,却也没有回应。

她好像已经傻掉了。

“嫤儿,我真想再你听叫我一声‘炎哥哥’。”他微微一叹,将她整个卷进了怀里。

“我……你……”卫嫤向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看见,才放下心来,她的脸有些发烫,手脚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说好的要怎么罚都认。”他睁开的眼睛失去了平时的谦和,淡淡清辉如海水般动人,他的嗓音低沉,却掺着一丝陌生的媚惑,“那我就罚你不要再管王佐的闲事。”

卫嫤没作声,她只觉得喉子眼都是干的,涩涩地发不出声音,就连鼻音也拱不出来。

“为什么?”她傻傻地问。

“因为我不喜欢。”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好,既然炎哥哥不喜欢,那我不管便是。”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第136章 煎熬

普通的夜,也会在煎熬之中变得漫长,箫琰坐在火光里,看着草垫上安睡的人影,任凭时间一点点推进,却没有半分睡意。

卫嫤睡觉的姿势很平稳,身体板直,呼吸均匀,而这样平和安定的模样,却已不是记里那个会蜷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她身上渐渐流转的能量,代替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过往。只有那一声“炎哥哥”,还是那样亲切自然。

箫琰烦恼地扯着头发,一向光鲜整洁的仪容,瞬间崩溃。

抬头看着案头的神像,他几乎要一拳砸过去。

压抑不住的躁狂在心底上蹿下跳,他几乎可以听见如万马奔腾的喧嚣。

“嫤儿……你的心只有这么大,你不能喜欢了我,喜欢了予聆那小子,又再去招惹别人,我不想看着划开的饼,分在手里越来越少……”有个声音一直在徘徊,游荡,像无根的水草,飘缈难寻。他看着火光跳动下,少女无辜的脸,终是闭上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是宽容的,可是这一次,却像入了魔障,心不由己。

那些压在心头很久很久的情绪,像潮水般喷涌,越想按住便喷得越快。

不是没有希冀,而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卫嫤只有对自己珍视的人,才会言听计从,就像方才,她明明很好奇,可是一看他灰黯的眸子,便放弃了所有的打算,乖乖地爬去睡觉。

而他,却反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死缠着她,索要那一点点许诺。

明明知道心是关不住的,可他还是想,将她抓紧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握了握拳,走向那个睡容安静的少女,单腿跪下来,披散的长发从肩头滑开,他小心低头。

卫嫤轻柔的鼻息奔在脸上,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近……他可以看见她漂亮的睫毛,以及睫毛下那点淡淡的阴影。她的唇色并不是浓烈的嫣红,而是淡淡的粉色,或许比时下风靡的樱唇还要薄那么一点。显得有些冷傲,但眉间平和的时候,却变得无比端庄。

她的模样。从外表到气质,都并不仅仅是一个大家闺秀。

他又一次吻上了她,那样急切地,轻盈地,用蝴蝶飞来遁去的力度。

“箫……”卫嫤梦呓着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成了娇憨的呜咽,他握住了她乱抓扒的手,极富挑逗地舔了舔她的舌尖,且在她反抗之前,用力地缠住。她有些迷糊地苏醒,却只看见面前压着阴影。光火之下,是最熟悉的轮廓。

“箫琰,你这是……唔!”她推开他。可才到一半,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好像反推了她一把,她便有些狼狈地躺倒在枯草中,浑身绵软得居然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迷惘。直到箫琰修长的手指抽去了她的衣带,她还是那样的迷惘。

她首先想到的是予聆。予聆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那接下来,接下来……她的身子开始发烫,脸颊也像被烧红了。她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明明知道得很清楚,却拒绝不了,面对着箫琰,她好像永远也说不来那个“不”字。

“为什么?”他有些落寞地松手,深蓝的眸子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凤目里蕴着一层迷蒙的雾气,却不影响它的通透,她的眼瞳如琥珀那么润泽明亮。

“什么为什么?”她舔舔被他吮得有些肿的唇,有些莫明其妙。

“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躲开?”他焦躁地抓头发,原本柔顺的发丝就凌乱变成了鸟窝。

“我也……不知道。”卫嫤想了想,想得很用力,可是越没有半点头绪。

予聆对她毛手毛脚的时候,她会抗议,若是换成王佐,铁定少不了一个大耳刮子外加追杀万里路,可是面前这个是箫琰,是她从小便能依靠的人……他是炎哥哥的时候,尽力顾拂着她,他是贴身护卫的时候,尽力保护着她,他好像不是会做坏事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而反过来,他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她该不该顺从呢?

她迎视着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搔搔后脑勺,试探道:“要不你再做一遍,让我想想清楚?”

“再……做一遍?”她这是当做功课么?他头一次那么生气,生气地要甩她一巴掌才甘心。“你……不同意?”她被他横眉竖目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怒火喧天的样子,平时,他可以别扭,可以逃避,可以委屈,但就是不见发脾气,但就在她以为他“没有脾气,很温柔”的时候,他却发作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好啊,就如你所愿。”他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她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脑子里一热,他的舌头伸进来,勾住了她的,他衣上轻淡的熏香,甜甜地腻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直抵胸臆的兴奋。

她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吟,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失去了支撑,就这样狂热地压辗下来,整个儿贴在了她身上。她觉得身上有些酥麻,却又像是酥在了手指捞不着的地方。她的手好像会走路的小人,在他紧致的背脊上滑来摸去,只恨不得将他剥光了好。

就这样,箫琰的手拉住了卫嫤的衣带,而卫嫤的手也拉掐住了他的裤带,两人抱在一起,同时僵住了。

头顶似乎有轰隆隆的雷声,箫琰脸色一变再变,却突然将手指移上来,紧紧地环住了她。

“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大,还夹着浓浓的鼻音,可是僵硬的身体却软了下去。

他摸着她的头发,痛苦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箫琰,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样,我看着很不舒服。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你不是别人,不需要什么都藏着掖着,你说的话,我会听的。”她坐起来,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两人各自怀着莫明的坚持,就这样眼对眼地看了好久。

“我知道你会听……”他惨白着脸,扭头过去,避开了她的注视。“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明明是无理的要求,你也会听。”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顺从。他也希望卫嫤跟与自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法进入这个角色。

那一次,他看着司徒剑和乐青将予聆和卫嫤带回来,卫嫤披着一张薄衾。而予聆却是只穿了一条亵裤,没有人跟他说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卫嫤手臂上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却烫灼了他的眼。

后来他才听说,予聆倾尽修为,为卫嫤转换了功体,换言之。卫嫤现在最倚仗,最宝贵的所有,都是予聆这小子闷声不吭的给予。

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这一次同她……那算不算得上违背誓约?又是不是趁人之危?

他明明知道,卫嫤迟早会知道真相,可是还这样……厚颜无耻。

卫梦言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不是让他趁机找条快龙做女婿,而是笃定地以为。他认认真真地守了卫大小姐几年,也未越雷池半步。是个可靠的人。

所有人都巴望着他能保护好她,至少在她能力不及的地方帮衬她,而他……又做过些什么?

他攥着从卫嫤身上抽下来的腰带,手心里隐隐作痛。

“箫琰,你别这样。”卫嫤将腰带扯回来,连带着,也扯过附在腰带上的他,她有些难过。

“我没事,夜深了,明天还有赶路,早些睡。”他松开手,看一眼掌心的指痕,微微抿起了唇,却是往庙外走去。

“等一下。”卫嫤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心地低下头,“箫琰,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你。”

她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还像以前一样,挽住了他的胳膊。

箫琰有点触动,却没有覆上那只纤巧的手。

“好。”他淡淡地点头。这样很好,既是司徒剑让他放弃,他便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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