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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架下,春暖花开--车祸现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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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啊~”老王爷远目后不舍的呼唤,甩甩手绢。
“……”言之失笑。
跨出大门,左右张望下,随便选了个方向,边走边看,冷不防被人拖进一个深巷,重重抵在墙上。
“终于来了。”笑眯眯的脸贴近他,“等你好久了。”
眼前这个笑得流光异彩的人,凑过来在他颊上响亮一啵,然后拉着他的手兴冲冲往外走,自己顾着发傻,一路趔趄着随他。
那一整个下午,锦都拉着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京城,包括那些他自己都未曾涉足的角落,像是在满足什么一样。
言之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锦都一言不发的走着,脚步匆忙,自己只能跟着,是不是以后,都只能这样。
眼前的景色一换再换,每走过荫蔽之处,凉爽的风拂面,只是心灵上的灰是怎么也拂不走的。
“要去哪?”拽住锦都的手臂,终于止住他不断往前的脚步。
锦都沉默了,“不知道,就想走走,”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刚才的热切,又加了句,“就想让你陪我走走。”语毕,脸色阴晴不定。
从前的这个时候,跟出来的是成锦,而自己,都是很冷漠地让他滚,然后自顾自走了大半个京城,回过头,他还是紧紧跟着,越跟着自己的脚步就越快,不仅是厌烦,还有一丝满足,可能真是他一点一滴惯出来的吧,那些恶脾气,还有任性,因为还有个他,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呢,现在拖着一个人让他跟在身后,反而只能让自己更难受。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不管言之点头与否,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始终是进不去的吧,如果他不愿意敞开心门。言之看他消失在转角,深深吸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拍着胸口,一下一下轻抚。
他问不出口,任何他想知道的东西,都问不出口。很清楚的看到了距离,横跨在他与锦都之间,除非锦都愿意,否则,每一次越界的后果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心伤。
虽然没有真正去尝试,但他就是怕,怕锦都冷漠地讥讽,毫不留情地抛弃。好吧,就算自己从未被珍惜过。
从那夜一直到今日,不足一月,自己竟已开始可惜,可惜这样一个锦都,认真地贯彻真性情,却不曾用心亲吻过他自己,也不曾认真敞开心扉,一点一点梳理。
“小言,呼呼……”站在原地的言之被人拉住,来人喘气很急,“总算找到你了,王爷呢?出事了!成王出事了!”
甩开他的手,言之冲向转角,本来以为会追出很远,却发现锦都就蹲在角落里,嘴里喃喃着:“临川……”
成王死得很离奇,溺水。
锦王脸色苍白得吓人,一直在抖。
老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哀痛万分。
郡主眼泪不值钱似的,滑下脸颊,紧咬着下唇,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晕倒。
如果这件事能说上让言之记忆深刻的话,只有无意间见到那位气宇轩昂的男人,揽着老王爷的腰。
御医诊断之后皱紧了眉,说成王是死于旧疾复发。
锦王直接把成王的尸体抱进房间,扔到床上,合上门,以背紧抵着,无论外面怎么拍,怎么喊,都不开。
一步步逼近床畔,想仔细辨认却又不想看清楚他的脸,究竟是不是小时侯熟悉得闭上眼都能描摹出的轮廓。
眼睑合着,锦都颤抖的手摸上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一切都浮肿得厉害,连回忆都一样。
记得,很多事情,不只为人,还有以前,以前的一切。
在还是火狐的时候,小锦都的毛和其他的不一样,他只有当胸一簇是红色,其他都是白色的,尽管白得很纯粹,却还是被排挤。
自小就孤僻,不搭理别人,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哪怕是修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相信一些现实中他没遇到过的,包括爱,他相信,却无法去很清楚的明了,也不愿意去触摸,他就喜欢在旁静静的看着。
但是就这样,临川还是很喜欢跟他说话,尽管有时候他说上十句,锦都一句都不答。
临川血统很纯正,纯种的火狐,深黑的眸子,一身漂亮的红毛。
由于火狐数量很少,所以族群里面的长老们特别注意后代的繁衍。类似临川这样的,重视非常。
可临川始终都陪着锦都,一起修炼,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锦都也冷言冷语赶过他,却总是在第二天一早发现他就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一门心思的,临川越是关心,锦都也就越不愿意搭理他,后来干脆给了他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支开他。
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临川在想什么,以为只要太困难,他就不会再纠缠。却不料他真的有办法。
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冷血,只要能达成所愿,哪怕建立在临川的痛苦上,都要去。
临川喜欢什么?怕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而自己的喜恶,他却知道的那么清楚。什么都不曾给予的自己,居然能那么坦然的接受一切,甚至没有对他笑过。
刚走过转角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颤抖,心底那死温暖慢慢被抽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对我?”
他是什么都不要了,甚至赌上所有的修为,只为让自己开心。傻吗?是的,好傻。
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责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弃,什么能替的都替,对自己的要求无一不应,再难再痛苦都承受得住。
何德何能,有临川陪着。
临川用了所有去换了一次最后的旅程,只要锦都能有那么点点的动心,他就很满足了。只是到了最后,都没有看到。
九
夜凉如水。
静谧地夜里,紫乐背靠着花架,凝视着空中那轮被云丝丝缠绕的圆盘,抿紧了唇,眉不由皱了皱。
来人跌跌撞撞,还是那身华服,配上苍白无血色的脸那么惨淡,几乎是用扑地抢到他面前。
“成锦和临川……”来人嘴未启,紫乐已经问出口,“你要哪个?”
是那个一直跟在身后在需要的时候义无返顾伸出温暖双手的人,还是那只傻傻用所有完成了别人愿望的火狐?
锦都抬起头,近乎失神,然后动作缓慢地自地上爬起,手搭上紫乐的手臂,微微颤抖,“成锦,我要成锦。”
紫乐复杂地看着他,“是么?你可知,若他复生,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你千依百顺的他,要我如何相信你能待他好?”是人是狐哪里重要,曾经即便是这样,也能相守,只要真心无二。
“我能!”锦都答得坚定,察觉紫乐眸中的嗤笑,胸中一窒,又低下头,“你要怎么才肯信!”
“若你能把沈言之当作成锦一般,用尽你的心力呵护,自是不难证明。”紫乐眉眼带笑,居高临下。
锦都却愣在当场。
“你别急,若你真能做到,我自然不会失言。”紫乐安抚性地说,眼望向别处,“不过是作作戏,于你而言应该不难。”
似是有些感触,锦都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心里对紫乐的喜欢不知为何淡了,默然地看着他。
两双璀璨的眸子胶着,一双笑得勉强,一双疼得不浅,两方交战,不带硝烟。
……
“好。”
夜越来越深,锦都走后不久,院子里一派苍凉景象。
恢复到无花的院落,起码有二十年没出现过的萧瑟,全数寻回。
甩甩衣袖,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捶着自己的肩,像睡了很久终于清醒的人一样。
“今天是我第一次觉得他的记忆确实在你脑袋里。”甚至连表情都那么相似,“其实你大可不必管那么多,只需要守着就可以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记忆,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都很难说,紫乐哼哼,“早滚早好。”
“喂,你什么态度啊。”来人委屈的嘟囔。
“我从有心性那时候起,态度就一直没变过。”紫乐斜睨他一眼。
“是是是,是我还没习惯,行了吧。”来人无奈地叹气,“喂,紫乐,你去哪?”
“沈言之已经有人爱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语气不善,紫乐皱起眉,“我不过是答应‘他’,给他爱而已,多余的我做不了。”
来人缄默,碧色的眸子闪闪地看着木门前那袭紫色的身影,在这荒凉的院落间是那么的突兀,轻轻叹气,“所
№0 ☆☆☆小叶紫檀于2007…11…21 20:54: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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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缄默,碧色的眸子闪闪地看着木门前那袭紫色的身影,在这荒凉的院落间是那么的突兀,轻轻叹气,“所以我才问你要去哪里?虽然我确实是来监视你的。”
紫乐抿紧唇,神色不善,“我不打算告诉你。”
“只是我想知道,跟别人无关,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怎样?说啦。”
只一个眨眼,他已经掠到紫乐面前拽住衣袖,晶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哗啦哗啦掉了一地的星星。
紫乐一个愣神,不由得想起那只被他提着尾巴倒掉着的小狐狸,它的胸前有一簇红红的毛。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亲切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锦都的时候会那么好心情地逗他。
面上颜色一暗,摔开他,“不说。”不能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告诉他,就算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不嘛,你看,如果你真要让那只小火狐复生的话,有很多办法啊,我可以帮忙的,怎样?”
牛皮糖继续粘过来,粘完这边粘那边,就是不肯撒手放他走。
“宁珀!”觉得快要拗不过他的紫乐大喊。
“嗯?准备说了?”宁珀洗干净耳朵笑嘻嘻地望着他。
“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要出去看看。”
“嗯,看什么?”
“有什么就看什么。”
“那会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会有什么。”
“不知道就别去了,就这样多好。”
“不好。”
“你看,我一直在这里啊,跟你一起啊,我都不觉得不好,你干吗要觉得不好?”
“你至少也能到处去啊,为什么我非要在这个地方!”
“呃……你的本体在这里耶。”
“不在。”
“什么!”宁珀简直不敢相信,“在哪里?怪不得你最近都不去花里,快点告诉我!”
“不能说。”在一个理应很安全的地方,“你干吗那么紧张?没事的。”见不得他激动的样子,紫乐摇头,“现在我就可以……”
“不可以!除非让我跟着。”宁珀很坚持,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的所有功力都在你身上,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唔,我能保证不会有闪失,好吗?我知道他很重要。”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
“紫乐,不出去也可以的啊。”语气软下来,宁珀扁嘴,“你去哪里都不告诉我,我很担心。”蹭蹭他的脸,继续说,“说啦……好不好嘛,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打晕拖走哦!”扬扬起拳头,恶狠狠地说。
“你干吗啊!恶心死了,口水!”推着怀里得寸进尺的人,紫乐几乎要把他丢出去,“你在搞什么啊!”
“说啦。”
“不要。”
“紫乐!说!”
“滚!”
“不滚,就要你说!”
“你很烦啊!”
“不烦,你说!”
“走开!”
“不走开,说啊!”
“真的不走开?”
“嗯!”
“真的?”
“嗯!”
“那最好。”
……
“混蛋紫乐!”
“是你自己说不走开的,为免你食言,我才帮你,该感谢我才对。”掏掏耳朵,紫乐食指落在他的鼻尖上,笑得开心,“乖,你就留下吧,再见。”
“你给我回来!”
宁珀气得不轻,要是没被定住,早就扑上去一阵好打,可惜啊可惜,此刻只能僵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不知道等到他能动了,还找不找得到紫乐的身影。若是找不到,究竟怎么交差呢?
作戏不难,真的不难。
锦都现在才发现沈言之有多少不同于别人的地方。或许有时候他可以傻傻地被人欺负,单纯地觉得好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简单的解决,认为每个人都能安静地生活下去,一直一直。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眼光竟然有着怜悯,在每次紧紧的拥抱中,眼里透露出的无奈,带着属于他自己特有的沉默。
要如何演下去,锦都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能真正知道一个人对什么有贪念,要对他好真的很容易,满足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爱。而,言之,笑着随便他的时候,是宠溺,像是即便他要的是天上的星星都能舍命夺取的样子,让锦都感觉到,他是真的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
那么该怎么满足,一味地要他做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么?该怎么才不会伤到他,才不会轮到他在最后跟临川一样。
活到现在,锦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被紫乐逼着去面对,头疼地慌。
嘴里嘟嘟囔囔地,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刻也不得安宁。
“锦都?”刚进门的言之走到床边好笑得拍拍他,“怎么了?”
“言之,你有想要的东西吗?”这个问题问过很多次了,却总也得不到答案。
“没有。”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样过得很好,现在什么都有,却觉得很多余,“干吗又问这个?”
拉过言之的手玩着,锦都嘟嘴,“呐,有很喜欢的吗?”也没有。自己在心里帮他答了,耷拉着眼皮,叹气。
“有。”
“真的!”一个翻身坐起来,锦都认真的望着眼前的人,“什么啊?”
“就是你啊!”戳着他的额,“东想西想什么啊,如果是送东西的话,就把你自己送我了吧。”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锦都肩一耷,叹气更大声了。看吧,就知道。要真的愿意,真能把自己给他,说不定省事多了。
“不愿意吧。” 云淡风轻地笑了,沈言之凑近他,“早就知道了,快起来,外面有人找。”
“不见。”抓过薄被罩住头,锦都闷声闷气。他居然就那么坦然地说他早知道了,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待在自己身边的。
走了两步回过头就看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蠕动的锦王爷,“又怎么了?王爷,人家还等着呢。”
“谁啊。”
“好象是沈家钱庄的吧。”
“嗯?!你跟我来。”动作迅速地下床,整理好自己,只稍稍在言之前顿了那么一顿,锦都率先出了房门。
穿过花园,硕大的前厅出现在眼前。
锦都熟门熟路的晃进去,随便坐了一个上位。
“民妇崔琳见过锦王。”
一身淡蓝夹带着点粉色,打扮还过得去的女人见他进来,马上行礼。
“免礼,不知何事如此紧要?”都不能等到老爹回来再说的么。锦都冷冷地看着她
呃,崔琳一个激灵,知锦王不满,心下甚是惶恐。“锦王恕罪,民妇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锦都换个姿势,一脸不耐。
言之站他身后,好戳歹戳,终于他才摆正了。
“民妇斗胆望锦王能赐民妇一子。”
“什么?!”
“锦王且听民妇慢慢到来,民妇膝下只得一女,无男丁持家,沈氏家业无人继承……”
“你希望我拿什么赐你?我尚未婚配,更无子嗣,不如明了点出来吧。”何必扯这么多废话,赐你一子?这眼前不是有一现成的?怎么当年心就能狠得下,“沈言之对不对?”
“锦王不愧是人中龙凤,一猜即中,还望锦王成全。”
言之终于明白那女人看自己的眼光怎么那么冷,不过,锦都真会把他交出去么?心里默默的问着,就算不甘,只要锦都愿意,他还是会去的。
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从来不去讨一些自己要不到的东西,这样活着会轻松许多。言之明白自己姓沈,就算没有被养育过,也对那里有一份责任,毕竟是血脉问题。
“交给你了,于我有何益?”锦都痞痞地问。即便他已经答应紫乐要对言之好,无转圜,可他还是能打算的,谁能证明言之在回到家之后会不快乐?就算这样,凭他一个小小的王爷,也能救他于水火。这活着,怎么能风平浪静。
“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女人笑的妩媚,眉眼间尽显风情。
“罢了罢了,人可以拿去,却不是赐,是借。他现在已经是我身边的人,照顾的时候小心着点,还有,我随叫他随到,任何人等不得阻拦。”语毕,手轻扬,言之会意上前,锦都继续说,“阿言,你去看看吧,两个月后就回封地,我等着你。”
言之颔首,心里漫过甜意。想不到锦都还愿意带他回封地,真太出乎意料了。
“这两月未免太仓促了。”崔琳一听,不由得皱眉,口气也不那么平稳。
仓促?锦都扑哧笑了,“怎么沈夫人觉得相较于一个月,两个月算得上仓促么?且说夫人真能留他一辈子?”
忍下胸口的怒气,崔琳只得咬牙受着,“谢王爷成全。”
“阿言先下去收拾罢,我还有话要问沈夫人。”
“是。”言之闻言虽诧异,却还是顺从地退下。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抢他的?”锦都冷冰冰凝视着眼前女人,半点不容情。
崔琳面上一白,慌忙摇头,“王爷明鉴,民妇绝无此念。”话罢腿一软咚一声跪下,“民妇若非无可奈何绝不会做如此打算。”
“那么是谁点醒你,身边就有个嫡亲的子嗣等着的?”不到万不得以,她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有人策划过,“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查到了有你好看。”
“禀王爷,民妇是被人托梦,所以才在一清早就拆了那道二十多年没开过的门,那知里面一片荒芜,民妇按照梦中人所说,确实在里屋内发现了一封信,民妇才斗胆前来求人。”
“哦,有这回事。”嘴上这么说着,锦都心里渐渐有了谱,心里疑云也渐渐聚集,思索后问:“梦里的可是个紫衣人?”
“正是正是。”崔琳眼中光芒一闪而过,连忙点头。
“好了,你下去罢。”
“是。”
10
言之温软却冷漠地放下筷子,环视全场后,起身。
算算日子,今日刚好一月。没想到,一月了,已经。要转秋了,时间还很是飞个不停,而那个一直等着的人始终没来。
没来也好,是吧,言之。
背后的嘲讽也好,辱骂也好,他都听不见了。而自己听过也自然当作没听到,反正说的人也没上心,又何必斤斤计较。
不过有些事,是不可能不在乎的。例如……母亲。
身边没有丫头伺候着,跟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就算再对自己怎么看不起,那些仆人们也不敢正面阻挠。畅通无阻地穿行在这地方,无畏无惧。
他一直都是没有防备的,无论在哪里。这沈府曾经是自己多想踏入的,如今早已在脚下,只是面对这残破的院落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娘生前跟言之说过,在那红木门的那一边,就是以前她伺候老爷的地方。那有一片好漂亮的荷花潭,是老爷告诉她那东西还可以叫做菡萏的。还有满墙的爬山虎,一到夏天绿油油的,亮眼极了。再过来就是老爷最常去的书阁,里面藏书好多,是老爷手把手教她识字……
那片她念念不忘的地域,死亡都无法抹去的记忆,现下,已然破败。
以往艳丽的花朵被人一把把捞起来扔在岸边,活活干死。潭里深黑色的水,泛着股股臭味。爬山虎?难道指的是满墙伤痕一样蜿蜒的深黄么?仿佛被刻入墙壁的记忆,一刀又一刀卖力挥着。至于书阁,确定是眼前两层的建筑了吧,看看那大力一推就会整个吻地的木门,里面一堆堆打好捆的书,被人弄得破破烂烂,满面的灰尘只能告诉你几乎在老爷死后,没人再来过。
娘,你没骗我。言之喃喃。这里真的很漂亮,跟我想的一样。
以前自己住的院子其实是追加着建出来的,那时候老爷的心似乎早决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娘有身孕后,为了宁静搬进后的第二天,那扇红红的木门被从里面死死钉上了,再也没开过。
站在这边,言之手抖着抚上这扇自己已经从外面看了二十年的门,心里的愁苦理不清。
“言之?”
沈言之一震,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你是谁?”他们只需要他在就可以了,所以从未考虑是否该认得眼前这个始终跟在那夫人身后的人。
“我是宁珀。”笑着打量眼前弱弱的人,“我想,你需要帮忙吧。”
“你说什么?”防备的看着眼前笑得诡异的人。什么宁珀,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如果要扳倒这个家,你会需要我的帮忙,我以为。”还是一派悠闲,宁珀把手背到身后,“难道你刚才没有那么想?”
“你到底是谁?”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言之打破平静的表面,皱起了眉。
“我说了我是宁珀,你耳背啊,你说嘛,只要你说那就是你的愿望,我就帮你。”宁珀急切地跟什么似的,“说啊,有帮手还不好么?”
“我没那么想。”无论是不是派来打探的,无论这人脑子有没有毛病,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要我待满两个月,平安回王府就可以了。”
“我拜托你,不要那么大度,那些流言你不是没听到,虽然你面对再难听的都不会皱眉,可你难道没有怨过,以前的生活再苦再累,你敢说你没有恨过!”宁珀突然言辞犀利起来,“你娘大着肚子到沈府门口去求,去磕头,被人推倒在大街上,家丁拳打脚踢,如果不是神灵庇佑,你以为,单凭你娘一个弱女子能够平安顺利产你出来?能够躲得过崔琳的蛇蝎心肠,你可以大度,如果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轻蔑地瞟了眼一脸苍白的言之,“你自己考虑清楚。”
语毕,一个旋身轻烟四起,消失无影。
言之像见到鬼一样抖着身子,如果不是扶住那些新钉门上的木板,恐怕连站都不稳。
锦都无力地看着老爹在他面前转来转去。每天都来他不都不累的么,实在是想不透。
“他在沈府很安全。”
“哈?”
“儿子啊,你还是好好娶一房吧,且不说你是王爷,就当你是我儿子……呸,你本来就是我儿子,记得要给我孙子抱。”
“你又不是没孙子抱。”
“我就是等你生啊。”
“我是男的诶,生不出来。”
“不管,反正你要在小言回来之前就把姑娘给我娶了。”
“为什么啊,你天天这么在我眼前转悠,到底想说什么。”
“……呃……”老王爷难得低头对手指,“你看嘛,小言是我找来的诶,这被你带走了,我不是很没面子。”
“面子?你想要他干什么?”滚!想都不要想!锦都头疼地看着自家老爹。他就不怕那连年穿着黄袍子晃来晃去的人啦,真够有胆。
“做女婿啊,筱若也很满意啊。”老爹看着儿子脸越来越黑,不禁吞吞口水,往门口挪。
“筱若满意,就不用问言之的意见了?”亏你还是个王爷。
“会不愿意么,筱若很不错的嘛。”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喜欢筱若了?”
“那个……可我也没哪只见他不喜欢啊。”
“爹啊,成亲这回事你总不能强迫人家的吧,你是王爷,要公正的啊,为百姓立榜样的啊……”
“说是这么说,可对自己儿女总会有私心的嘛,小言真的很好。”
“这不用你说,我看得到。”
“是你说要带他走的,等他回来,这话全王府都传遍了。”心凉凉地叹气,“你看你这榜样立的。”
“我……我会带他走。”说出去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我就是不能让你带他走。”王爷也铁了心肠。
“那不用说了,你软禁我吧,然后把皇帝老儿找来,让他坐镇监视你会不会造反,明儿我就一只书信调人过来。”
“不行!!”一想到那人,王爷头皮都是麻的,根本没想到自己儿子哪来的人可以调。
“那我就得走是吧?”
“嗯。”
“那我也说过要带他走是吧?”
“嗯。”
“所以啊。”
“所以?”
“我会和他一起走。”
“那怎么办啊,我怎么跟筱若说啊。”她几乎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还得加那榜着黄袍的手臂,咋整都不对啊。
“就等言之回来问他的意思吧。”推开自己老爹,“现在我总该可以出去了吧。”您一这么大陀堵门上还真是空气不流通啊。
“诶!你给我回来!”一跺脚,这闲散王爷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堆肉肉抖了抖,提起衣摆,跟着就追出去了。
话说这紫乐离开后,到底该往哪去,他没确定。就算把守护言之这任务交到了锦都手上,却始终不能很放心地离开,所以还是在京城里游荡。
看看着从未踏足过的街道,他居然有种满足感。整个城市都那么有活力,即使是争吵,都那么温暖。
比起在那院落里的岁月,整整二十年,几乎比不过这几天所给予的震撼。这……就是生命。
一度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这些。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肢体,不需要思想……什么都不需要,就这么简单的生了,死了,循环,往复。
如果不是他……是的……如果……没有他啊……
“不好意思啊!”抱着个大筐子,那人粗布一身,大大咧咧一笑,表示歉意。
置身于这匆匆闹市间,被人撞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未来,亲人,朋友,爱恋……呵呵……都是自己得不到的……
抬头接受阳光,微微眯起眼,一步一步慢悠悠挪。
在将视线调平,眨眨眼,等白光过去后,他面前已经站了个人。
仙风道骨。这是紫乐在那瞬间的错愕后,从脑海里翻倒出来的词,唯一一个。
“不好意思。”紧张地低头,匆匆道歉后,希望可以简单的错身离开他的视线,却被牢牢握住手腕,紫乐拼了命挣脱,只是徒劳。
“带我去找他。”清冷的男声,震动着他的心房。
逐渐平复下来后,紫乐斜着眼瞧了他一下,然后认命带着他往前走。
“他死了是吧?”前行中,他陡然问了句。
“不,没有。”紫乐在他前面边走边摇头,“还活着。”
“他的味道在你身上,即便你掩饰得再好。”略带厌恶的感觉,让紫乐心头和脸一阵阵地烧,只听他接着说,“你比不上他。”
“我只是帮忙的。”没有什么比不比。紫乐有些生气。
“是有惩罚的,太好心的话。”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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