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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花鱼]是亲是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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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禁笑出了声,手臂遮住眼睛,欣喜害怕恐惧恍然怅然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展现在尾音里。花无缺一怔,心悸又心动,心动又心痛。
  他拿开那人的手臂,凝注着那双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似乎将这世上什么事都忘了。他就这样一边看着一边冲撞,那人的双手扳着他肩,大力的,仿佛誓要拆了他的骨头。可那人低嚎,与花无缺相拥而泣。
  他们沉醉,他们沉沦,不知今朝是何昔。
  有了第一日便有第二日,有了第三日便有第四日,足足七日,花无缺总是沉睡,好不容易醒转又是浑浑噩噩,眼角余光四处搜寻,在看到熟悉的那个人后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其腰。
  那人虽然会说话但鲜少说话,有时拎一壶酒,有时吃几口包子,有时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偶尔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个少年。
  少年会端来温水,说不妨洗洗身子。这回少年递过来一件东西道:“用这个,就不疼了。”那是个药膏,用小巧玲珑的瓶子装着。
  那人尴尬一笑,道了声谢就关上门。忽然像想到什么,他猛地又将门打开,动作之大吓了刚转身的少年一跳。
  那人拔出挂在墙上的剑抵在他喉咙处,只消一寸就见血。那人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少年惧意四起,抖着身体忙道:“是是!铁姑娘!”
  那人收剑,转过身,下了逐客令。少年连滚带爬出了房间并主动带上了门,只余室内一阵沉默。
  步出毓阁,恍若隔世。
  再见到小鱼儿,已经是七天后了。花无缺这趟并不是没有收获,只是代价太大。不知小鱼儿听到,会不会拿他的不要命跟自己的冲动比较。
  小鱼儿就坐在客栈的酒桌前,与一群姑娘互相调笑。他眼尖,老远就看到紧盯着他的花无缺,便笑道:“你这回乐不思蜀可让人羡慕啊。”
  花无缺已至他跟前,不自然道:“你都知了?”
  小鱼儿瞪他道:“哪会有人七天不回家的,况且我是谁,我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会有不知道的事?”
  花无缺苦笑道:“这种荒唐事我可不想让你知道。”
  小鱼儿挑起眉毛道:“荒唐?与你恩爱的是心兰,你管别人说什么。”
  花无缺一怔,道:“你见过她了?”
  小鱼儿点头道:“见过,但她急匆匆地走了,她爹在无名岛,说要过去看看。”
  花无缺明了,感慨道:“是得去看看。我答应了她的,我会做到。”
  姑娘们被小鱼儿遣开了,小鱼儿将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自那次去过乔兰府后,他隔三差五又回去一次。一是为了看看那侍女是否健在,二来自然是想探查出龙是非的所在地。奈何龙是非狡猾,他的手下也滑头得很,说半天又回去最初的话题,也就是那一碟打翻的红焖鲫鱼。
  小鱼儿明明做过好几道菜了,那乔兰御还是缄其口,架子大得很。小鱼儿没招了,就赖在他那蹭吃蹭喝,因为论说话,乔兰御绝对不是小鱼儿的对手。
  花无缺闻言,笑道:“你在那待了七日?”
  小鱼儿摇头晃脑道:“你的安全未确定,我怎能硬碰硬。”
  花无缺的心头涌上难以言明的情感,深刻的感动将他淹没了。他由衷地笑道:“得你如此,得心兰如此,夫复何求?”
  小鱼儿停顿半晌,哈哈大笑道:“别瞎说,我怕心兰吃醋,你这话也太肉麻了,和谁学的?”说完,他状似嫌弃地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并掏出怀里的乌头拿在手里把玩。
  花无缺见状奇道:“你上回的不是早用了?”
  小鱼儿眨眨眼道:“我天天去采,用不完。”
  他一直安然地坐着喝茶,见到花无缺更是满面春风。花无缺正待说话,发现小鱼儿抖了抖衣袖,里面掉出来一封书信。幸而现在是一大早,客人疏疏散散,没有谁的视线刻意停留。
  花无缺瞥见,不禁笑道:“你和苏樱用它来解决相思之苦。”
  小鱼儿不说话,径自拆开递给他,花无缺接过,刚目入一行,就脸若黑汤。小鱼儿捶着桌子哈哈大笑。
  这可不是书信,是他编写的说书版本,有好几款,上面透漏的关于花无缺的私事还真有不少。
  这边天吃星已过来了,小鱼儿赶紧将乌头收好,抬眼笑道:“老头子!”
  天吃星先发现了花无缺,捋着胡须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可知道,小鱼儿这几日想你得紧。”
  小鱼儿瞪眼道:“老不正经的,瞎说什么呢!”
  花无缺失笑,一直看着小鱼儿。小鱼儿咳嗽一声,又道:“最近如何了?”
  天吃星道:“英雄出少年,好多了。”
  见花无缺疑惑,小鱼儿道:“老头子早年感染经络之寒,不找万春流医治,拉不下面子,如今落下了病根,我便取了乌头作药引,乌头本就散寒止痛,尤其散脏腑之寒。”
  花无缺意味深长地笑道:“怪不得。”
  天吃星道:“花公子你也累了,不回去房间休息休息?”
  花无缺道谢,站起身,走出几步。他踌躇了几下,发现小鱼儿还坐着,又不好叫他来陪自己,便道:“我先上楼去了。”
  小鱼儿摆手道:“去罢去罢,我睡饱了,再让我睡我就成死鱼了!”
  花无缺上了楼,打开房门,环视了四周一圈。自己的包袱还在原来的位置,一切就如七日前,但他总觉得哪里不戏劲。他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前往下望,小鱼儿依旧在那坐着,有一会没一会地啜着茶,时不时和天吃星打趣。
  花无缺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转过身,伸出手正握住房门的推手,忽闻一阵压抑的低哼,他蓦地回过头,却见小鱼儿起了身,仰首冲着他笑,那笑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花无缺眯起眼睛凝注着,忽然因为心悸弯下了腰,无法站直身体。而后者,扶着桌沿的手颤了几颤,手心满是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四圣玄武

  要说小鱼儿发现了什么,这得说道他刚踏进屠娇娇家后山的时候。他沿路发现不少脚印,尤其是在一处被火势烧出秃头的草丛中间,看到一群大汉围着一个小男孩,大概比十年前的自己还要小点,正蹲在那里自己烧来野鸡自己吃。
  但见这些大汉无一人反对,想必这孩子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忽闻马匹嘶叫,小鱼儿一惊,显然知道刚才身上没有掩盖的杀气惊动了它们,这会儿更是抬起前蹄纷纷叫喊了起来。偏偏这里大概有三四匹马,叫声响彻周围。
  这些人立刻回头,手里的武器皆是一道反光。小鱼儿暗道糟糕,立马施起轻功撤退。跃到树上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小男孩的眉眼,竟跟记忆中的谁有些许相像。小鱼儿便可肯定这个局设了有多久。
  只见那孩子捞起已熟的野鸡,拿到鼻间闻了闻,道:“你们真不吃?”
  大汉们直视前方,目不斜视。后者叹了一口气,“在毓阁没人理我,都说我年纪小,在这里又是我一人独享。你们这些人呐,还当真以为我年纪尚小?”
  依旧无人应答。原本想着要离去的小鱼儿鬼使神差地逗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独自忙活的小男孩。男孩扒野鸡的动作非常熟稔,一点也不像是久居家中的人。按理说,一个尚未成年的人,不被父母好好养着,能到哪儿去?
  那小男孩挽起袖子,张口就吃,期间被烫到,还来来回回换了几次手。
  其中一个大汉道:“主子,您待会还要去见……”
  “知道了,知道了!”他摆手,囫囵吃着野鸡肉。他的嘴上已布满油渍,慢吞吞道:“每回都是商量好了才叫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大汉道:“可这是……”
  “哼,别拿他们来压我!”小男孩抹掉嘴边的油渍,似乎不用他们开口都能明白他们想说什么。
  几天后,街上传来一声马蹄,惊了众人。霎那间整个街道更显拥挤,人们东躲西躲,花无缺想了想,还是拢了拢衣袖,直接朝最近的房檐飞去。
  花无缺要走的心思太急,以至于没有注意风的走向。这边跃起刚好就遭遇了顺风,一阵风声吹走他系在发间的红绳,墨发掀了开来。那一双冷漠又温和宛若黑宝石的眼居高临下俯瞰,只看到一干仰着头呆滞的人群,还有拐角处驶过来的马车。
  只一眼,转身便走。
  人群丝毫没有疏散的现象,人们仍沉浸在男人犹如天神般的容貌里,一辆马车被横在了中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这马车大概也觉得恍如梦境。车窗被掀开了一道口子,风声找着地方迅速钻孔而入。有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视线停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房檐,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笑逐颜开,似乎见着了什么喜事。
  他道:“在这等我,我去会会他。”
  赶马的小厮乐呵呵地应着车里人的话。人们并没有为他们的举止苦恼,反而好似再正常不过。有些人经过跟前,还特地驻足与之寒喧。此情此景,也许其乐融融,而花无缺却觉得心中一寒。
  他听到了脚步声,踩着屋瓦,一步一个脚印,倒像是挑惯了东西的行脚夫。但花无缺确定不是。
  他头也不回淡道:“早知阁下深藏不漏,却不知是个小孩儿。”
  岂不是,这小男孩竖着冲天辫,胸前还挂着锁,上面写着“长寿”两字。他大约八岁,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这个人,不是当初被朱七调戏的又是谁?而之前小鱼儿在后山见到的,也正是此人。
  花无缺当然知道这回事,小鱼儿有与他细说过。他留了个心神,摇头道:“你也不是龙是非。”
  小男孩笑道:“自然,我叫楼央。”
  花无缺颔首道:“有礼了。”
  楼央挠着头道:“公子别这么客气,我不是什么好人。”
  花无缺笑道:“这座谷中本就没好人。”
  楼央一愣,大笑道:“正是,正是。”
  花无缺这下懂了,他道:“你并不小,只是个……侏儒?”
  楼央吃吃笑了起来:“我母亲与她兄长苟合,生了我。怕大嫂发现,便杀了她,后来怕世人责骂,她又杀了她兄长。”
  花无缺满脸惊讶,并没答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没有资格去评论他人。
  楼央又道:“我继承了我母亲的性子,所以我记事起就杀了她。”
  花无缺动容道:“确是真性情。”
  楼央叹道:“可我生得古怪,自小被歧视被打骂,别人都说我不会哭,我要假哭也得使劲做表情,江小鱼是见过的。”
  此人城府极深,手段一定极其恶毒。花无缺淡道:“你便杀了每一个看你不顺的人,只因你生气。”
  楼央以手扶额道:“我也不想,可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么?我只觉得高兴,舒坦,我在大笑,其实我更想大哭。”
  花无缺皱起了眉。
  楼央看了他几眼,突然道:“你那天进毓阁我是知道的,但后来找你的那个,一看就是……”
  花无缺奇道:“是什么?”
  楼央摸了摸头笑道:“你能进毓阁,我却不能进,你说这是什么理?”
  楼央顾左右而言他,看来不准备回答花无缺想知道的话。花无缺淡道:“你们,应该是有四个。”
  楼央笑得更大声了:“何出此言?”
  花无缺道:“龙乃四圣之首,四圣者,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楼央不置可否。
  花无缺又道:“你是玄武,牧公子想必就是朱雀,那位住在乔兰府里的人,便是青龙。至于还有一位……”
  花无缺知道的只有这些,后面的不确定。楼央赞赏道:“公子能猜到这一层,已令在下佩服。”
  花无缺垂首道:“不敢当。”
  楼央悄悄在手心扣了个小石子,并拿手指轻轻一弹。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只有风声更肆意,花无缺人先动,眯起眼睛看着石子打在屋瓦上。从远而近的力道敲碎了其中一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花无缺笑道:“若想见你们的主人,看来只有打赢你了。”
  楼央肆意地笑:“怕是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两道身形交织,一个对掌即退,踉跄站稳。乍一试招便感受到那股内力,着实丰厚。花无缺哪敢大意,他虽从小受移花宫的功夫熏陶,但天底下的武功博大精深,他从来都是虚心领教。
  展开折扇,他一边笑着说“承让”一边与之缠斗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明笙奇香

  小鱼儿潜进了明笙楼。
  明笙楼是个好名字,但它并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书坊,而是青楼,这倒应了“岚县盛产妓'?'女”这话。民谣中的“上有城中白宓,下有岚县风琴”中的月琴便是其中一名,但没人知道,当年年幼便名满岚县的月琴已经到了恶人谷,再没江湖什么事。
  小鱼儿双眼灵动,飞扬洒脱,腰间系着红绳,红绳末端晃荡着一把短刀。打从他一进门开始,整座楼都鸦雀无声。月琴忍不住用手肘戳他道:“你就不能易下容?明知道青楼人最杂,还给我挑事儿!”
  月琴与小鱼儿从小就认识,但却不是青梅竹马这么好听的名头。小鱼儿没事爱到湖边洗澡,因为每天被李大嘴那张据说吃过人肉的大嘴熏,又在万春流处泡了一整天的药,浑身臭得能招苍蝇。而月琴,没事就爱到湖边赶鸭子,当时看到赤条条的小鱼儿后,连鸭子都不要赶紧跑了。
  第二次月琴见着他,便都追着他要鸭子。可怜小鱼儿到哪给她生个鸭子去?明眼人都知道那些都被李大嘴逮了吃了,可小鱼儿哪敢说,只好唯唯诺诺,这回约下次,下回约下下次。
  久而久之,小鱼儿养成一见她就跑的习惯,月琴养成一见他就骂的习惯。
  月琴忍不住笑道:“现在想起来,只觉当年好蠢。”
  小鱼儿笑道:“你一向都蠢,可我不是。”
  月琴冷哼道:“你不是蠢,你是贼!”
  小鱼儿挑眉道:“应变能力强,才足够当天下第一聪明人。”
  月琴“噗哧”一笑道:“天下第一厚脸皮才是真。”
  烛火摇曳,小鱼儿盯着似失了神,片刻后才道:“我是不知去哪儿。”
  月琴的眼里闪着光,道:“我今天在大街上见着了你那兄长。”
  小鱼儿一怔,抬眼一看见她满脸春意。小鱼儿啧啧称奇道:“花公子好福气,又掳获了一名女子的心。”
  月琴瞪他一眼道:“遇到好看的男子,自然要多看两眼,人生就短短数十载,不尽兴岂不浪费?”
  小鱼儿随手拿起一只杯子把玩。月琴佯装没看见,故意道:“你既有兄长,便不会将他扔在那,为何还要上我这儿来?”
  小鱼儿笑道:“我的好妹妹,我又不是他的妻,还整日守着他?我白天再去找他还不是一样。”
  月琴点头:“在理。”
  小鱼儿道:“哼!”
  月琴笑道:“我倒觉得你像在躲避冤家!”
  小鱼儿气不打一处来,他拍桌道:“你不留我,我走就是,我睡大街去!”
  月琴伸出手拦住他,叹道:“玩笑话,玩笑话罢了。”
  月琴将白天里见到的画面一一告知了小鱼儿。不仅马车挡道的一幕,还有房梁上的打斗。她站在楼阁里,眺望远处一目了然。可惜当事者皆沉浸在招式对抗中,无人睬她。
  小鱼儿来了兴致,道:“谁赢了?”
  月琴道:“楼央这个人,你可认识?”
  小鱼儿道:“以前不知,现在知了。我救过他。”
  月琴笑道:“你救他?”
  小鱼儿怪笑道:“我刚回来不久,这小娃娃瞧着我好玩,和别人演了一出戏。”
  月琴道:“他在十年前无人知,之后两年间也是韬光养晦,但五年之后,突然发迹起来。你当然不知道他,因为你出谷后他又消失了。当初他初露名气便是杀五行山庄。听说那山庄出自道家,会一身奇术,但延续到这一代时无事不干。当时轰动一时的武林盟主被逼退位、盟主夫人被杀便是由这座山庄一手策划。”
  小鱼儿点头说:“我听说书先生说过这个事儿。之后,五行山庄一夜被灭门,男女老少皆有,断全部筋脉。偏偏武林盟主突然失踪,五行山庄随之落败,江别鹤便上位了。”
  月琴沉吟道:“既如此,花公子……”
  小鱼儿淡道:“他必胜无疑。”
  月琴斜眼睨他,突然掩起袖子偷笑。
  小鱼儿怒道:“笑甚!”
  月琴道:“只是一介武夫,可是坐不住四圣之位的。”
  小鱼儿冷笑道:“心不纯,武不纯,如此沉不住气之人,难成大器。”
  月琴道:“你贬低他,不过就是为了夸花公子。”
  小鱼儿提高嗓音道:“用得着夸?”
  确实用不着。
  小鱼儿见过楼央两次,一次被大汉猥亵哭得稀里哗啦,一次在草地里吃野鸡。他觉得他能猜出为何毓阁不让他进门,因为他进去后便会不留活口。一个眼里容不下杂质的人,连屈于人下也不甘心。
  花无缺反转折扇以扇骨推力,挡住楼央的扫腿。强大的内力逼得他连退三步,便借力生生跌起,翻了个跟头侧身避过楼央的正拳。转眼楼央已用上了剑,先照头劈再竖着撩,一招接一招,不留花无缺喘气的缝隙。
  这咄咄逼人的阵势若放在别人面前,早屁滚尿流吓得跪地求饶。但花无缺是什么人?花无缺屏息凝神,折扇扇形转眼已千变,挥出对上楼央斗腕变化的剑气。他的折扇如同他的人,千锤百炼,不损一伤。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从剑气缠身到撤离,仅仅二十回合的时间,花无缺自楼央的剑侧穿扇而过,直点“肺俞”、“心俞”和腋下穴。他从始至终扇不离手,动作迅捷,楼央本就快,他则更快,简直比谁先出手。因为这不是比试,总是先下手为强的。
  楼央不能动,干瞪着眼。
  花无缺谦恭道:“冒犯了。”
  楼央还能再说什么,这花无缺武功之高出乎他的意料,况且哪有温文尔雅的模样,一招一式快又狠!
  月琴远远看着,早已惊呼出声。公子俊逸,出手不凡,当真完美无缺。她想到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移花宫传人,又是小鱼儿的亲生兄弟,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传闻中的人,如今就在眼前,还离得这样近。
  “月琴!”
  小鱼儿见她才回过神,笑道:“怎地?有结果了?”
  月琴笑道:“你了解他,只你了解他。”
  小鱼儿得意洋洋道:“好歹也是一胎同生。”
  他早就注意到门口点着香炉,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扫去一切纷扰。他不禁问道:“什么香?”
  月琴道:“檀香。”
  小鱼儿道:“一天到晚都燃着?”
  月琴莫名其妙道:“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不由自主

  大街上人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嘴,一副自扫门前雪的模样。小鱼儿也刚回来,口口声声道遇到一小孩子实在欠打,他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说这世道不懂事的小鬼可是越来越多了。
  花无缺笑道:“其中一个,我已替你出了气。”
  小鱼儿知道他说的是谁,笑开了怀:“真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他骗我,我还没找他算帐。我从不让别人占便宜!”
  花无缺道:“那你这回又是如何被惹上?”
  小鱼儿哼道:“我去买的美女图掉在她脚下了,我让她别踩,我要捡,她不让。”
  花无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你以大欺小,知不知羞?”
  小鱼儿跺脚道:“我还说他以小欺大呢!”
  这时小二上来给他们张罗碗筷,两人默契地停下对话。小鱼儿掏出那腰间的红绳并带出了一道弧线,上面系着的短刀被他放到桌面上,刀鞘辗转流淌着通透的碧绿色,寒气逼人。小二顿住擦桌子的手,眼睛直直望了过去,然后又回头,默默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将这一幕暗自收入眼里。
  天吃星不在的时候,这家客栈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人,他们鲜少与之交谈,也省去没必要的麻烦。花无缺在恶人谷本就有名,如今一战成名更加引人注目,走到哪都被盯着,颇不习惯。
  入了房间,房门紧闭,只有窗前的风打着旋。如今已是初冬,风吹在身上已有凉意,打在窗户上更是奏出了曲子,“吱呀吱呀”,不仅难听,而且诡异。 
  随便一拢广袖,花无缺已立在了一处屋顶之上。虽是施展起轻功沿路直直过来的,却仿佛又入了其它的异道,这满眼皆是残墙破瓦的房子是哪里出来的?还有那些靠在任意一个角落,彼此相依取暖的人们。
  正在沉思间,突然一个小石子朝着他飞过来,花无缺眯起眼,伸手就是一掐,可怜的石子得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里应该是恶人谷的东面,背后依稀可见山峦环绕,其中有一座高得吓人的山峰傲然屹立,跟昆仑的大雪山有过之而不及。当石子变成的碎沫从花无缺手里的缝隙滑落时,底下仰首的人们都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了起来。
  这些人中不乏老少,简陋的衣布披在身上,看上去几乎衣不蔽体。花无缺动了动身子,便从屋顶跃下。人们见他接近,愈加挤在一起。花无缺停住,看了看离他最近没跑远的小女孩,女孩嘀咕了两句,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袭遍这两条街,探出来的脑袋越来越多。花无缺看着这女孩儿,眼里焦急,实在不知怎么安慰得好。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间屋里突然跃出一个人,蹲下抱过来摸着女孩的头,轻声道:“别哭别哭,这个大哥哥就是长得凶点长得丑点……”
  花无缺一怔,霍然转身。
  此人容貌生得俊俏,平素机灵古怪,最爱调皮捣蛋,如今低头微笑间却无比温柔。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好像都被他占了去,他聪明,他伶牙俐齿,偏又心软,善良。花无缺愣神,这不是小鱼儿是谁?
  他上前,正要询问,因为不久前小鱼儿已躺在床上并告诉他要睡了。可对方伸出手侧了个身,眼神示意道:“嘘。”花无缺要吓着这孩子了。果然小女孩直往小鱼儿怀里钻,眼睛瞪着花无缺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恶鬼。
  花无缺哭笑不得,只好咳嗽了一声。小鱼儿扑哧一声,笑看着他。
  小鱼儿把小女孩交到这里的人手中,人们对他抱以微笑,看来认识已久,言谈举止极其亲切。花无缺盯着他走来,心里升腾起阵阵暖意。他凝注着,聚精会神着,微笑着,总觉得百看不厌。
  他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小鬼就是她。”
  小鱼儿道:“你瞧瞧,一个小女孩也想看美女图,怕是长大也要成为画中人。”
  那小女孩不过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樱桃小嘴十分粉嫩,如今换上了小鱼儿给她买的新衣服,配上更是招人爱。花无缺看了又看,笑道:“长大会是个美丽的姑娘。”
  抱着她的人抬眼看了一眼花无缺又低下视线。
  小鱼儿先一步跳上房梁道:“改日再来看你,那东西我找到便还你。”
  花无缺站在他身后,道:“你常来。”
  小鱼儿的衣袂带风之声响动。他道:“我做事敢做敢当,有人却不这么想。”
  花无缺看着他毛绒绒的脑袋和挺直的背,道:“我都陪你。”
  小鱼儿回过身,认真瞧着他。月色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在笑,一个似乎也在笑。
  小鱼儿感慨道:“龙是非是冲着我来的,如今这样,我怎能离去?”
  花无缺并不答话,因为他又听小鱼儿低声道:“这里有我挂念的人。”
  恶人谷之于小鱼儿,就像移花宫之于花无缺,生他养他,纵使再无情,心里也仍有一席之地。那么,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每一处地儿,都是一个理。
  夜更深,小鱼儿与花无缺走在路上,不巧在一个小巷看到个外乡人,想来是新入谷。
  本来他们不甚在意,可那人在那里使劲念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花无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和小鱼儿对视一眼便转身跃起,瞬间消失在那人眼前,徒留那人仔细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见了鬼。
  小鱼儿伸出两指夹住花无缺的乌骨扇,凭空转了个方向,从他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字迹陷得极深,分分明明写着:万事无碍,勿念。时初冬,谷内多雨,会尽兄长之责护他。莫问我几时回去,小鱼儿一日不走,我亦无处可去。
  小鱼儿抢过折扇挥得呼呼作响,垂在肩上的长发被吹得犹如水草般拂动。他一脸没好气地扬扬纸条:“要送予谁的?”
  花无缺一顿,微微一笑道:“报平安。”
  已回客栈,小鱼儿进去房里拿了一块布帛,道:“手,且伸来。”
  花无缺下意识地一缩手,提防道:“做甚?”
  小鱼儿翻白眼,一把扯过他的手,拿起干净的布帛给他擦道:“古人道下笔如有神,你是太有神了才沾得满手是墨。”
  花无缺专注看着他,被刻意忽略的心悸又漫上来了。他似有哽咽道:“你我之绊,何时才是尽头?”
  屋外星星点点,云彩遮住了月光。小鱼儿折扇一合,一敲桌面道:“七世之后吧。”
  花无缺一怔:“真的?”
  小鱼儿道:“假的。”
  花无缺无语,小鱼儿大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胸有成竹

  “这位姐姐,你要待在我家门口多久呢?”
  这里像是突兀的人间仙境,林荫环绕,花鸟嫣然。层层云雾的尽头,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羽罗绸缎,无限美好。
  女的那位亭亭款款,几缕前发以一支朴素的钗束起,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窈窕姿态。朱唇轻启,眉眼温柔,怎么看都是一位让人想忍不住拍手叫好的美人。她怀抱一琴,高傲却不失礼貌地立于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人。
  女子笑道:“奴家只是想进去一观。”
  “这位姐姐,里边污秽,怕是你进去便出不来了。”男的那位想也不想就转身,只有阵阵不怀好意的笑意从他弯起的嘴角溢开。
  他只是轻轻眨眼,眸中就仿佛摇曳出光芒来。他的额间上点一颗朱砂痣,犹如他本人那般妖娆风流。他叫牧离,不是这座毓阁的所有者,却常在,时而杵立一边,时而站于门前,如同现在。
  “你不让我进去,岂不是更吊足我胃口?”女子拨动着琴弦,来回两下,便有刺耳的音波喧嚣萦绕,周围栖息的鸟儿甚至已经承受不住,扑扇着双翅离开。
  牧离皱眉,伸出一只手指,让一只小雀儿停在上面,冷道:“你吵到我的宝贝了。”
  女子道:“呵呵。”
  牧离笑道:“素闻月琴姑娘沉鱼落雁,今日能一睹风采,也是我之幸。”
  月琴娇笑道:“既如此,我便再带两人来。”
  牧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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