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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梦里不知身是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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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还未等到悭臾能做琴,甚至还未等到他化蛟,太子长琴和石临风都要离开榣山,离开洪崖境,随着伏羲登天而去。
  “你们不再多待几天?”悭臾的尾巴有气无力的拍着水面,一点平日的灵动活泼的意味都没有。
  太子长琴平静的答道:“父亲已决意随伏羲大人有建木天梯离开人间,前往天上,我定然只有同去。”他虽然面色淡然,但终究感伤别离,道:“况且初至天界,定然事务繁忙,我恐怕难以脱身前来看你。”
  “嗯。”悭臾简短的答道,抬起头问:“临风呢?”
  石临风怀抱长风琴,闻言轻声道:“你知我虽未接受命魂牵引之术,但也快要修炼出真正的身体,我恐怕也……”
  随着石临风的语声越来越低,悭臾的尾巴也不再拍水,他勉强振作道:“无事,你们有空了便下来找我玩,反正我总是在榣山的。对了,再有几百日我便能化蛟,离实现我们的约定的时候也越来越近了,等到我修炼成了应龙,你们可一定要来找我。”
  “一言为定。”石临风和太子长琴同声答道。
  石临风突然把怀中所抱的长风琴放到脚下,口中默念,手指轻划,转眼给长风琴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他直起身解释道:“我们两个不日即将远离,那我便把这长风琴留下陪你,这个阵法乃是用来保护它的,你日后也可更换。每日午时,长风琴便会自奏长琴平日所弹的琴曲,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悭臾跳到大石上,第一次蹭了蹭石临风的手,道:“多谢。”他语声低沉,显然还在为两个友人都要远行而伤心。
  石临风摸了摸悭臾,温声道:“我们得闲便下来看你,好好修炼,我还等着坐到你龙角旁边的那一天呢。”
  太子长琴亦是添了几个保护的阵法,道:“悭臾,你胸中既有大志,本不该埋没,愿你勤加修行,早日得偿所愿。待到天界事了,我与临风便即来人间看你。”
  “保重,再会。”
  “你们也是,保重,再会。”
  看着两个广袖长衣的男子渐渐腾云而起,悭臾喊道:“等着我修成应龙的那一天!”太子长琴和石临风一同回身,隔得远了悭臾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只觉心中闷闷,恨不得马上潜到水中沉个三天三夜,但他只能一直看着两个挚友驾云远行,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一点踪迹。
  “等着我。”悭臾低声说道,一翻身扎到了水中,“我会尽快修成应龙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日子快要结束了。
  前段时间忘了说了……我每个月有200积分可以送咩,25字一积分,嗯,大家可以留言换积分的。对手指,欢迎长评咩。
  遁了。




☆、逐出天界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自从来到天上;转眼已经是三百多天过去了,追随伏羲上天的众仙神大多都是法术通天之辈;仙人们按照自己的品味布置各自的宫殿,又齐心协力将整个天上建得美轮美奂。
  太子长琴和石临风从繁忙的事务和各自的修炼中脱开身之后;不约而同的要去看望悭臾。
  “不知悭臾过得如何了?离别之前他说不日就将化蛟;如今大约已经成蛟了罢?”石临风随着太子长琴一边走一边笑道。现在天界初立,仙神下凡之事实属常见,天界也未有严厉规定不允仙人私自去人间,因此两人轻轻松松出了刚刚建成的天门。
  “临风;你忘了天上不比人间?于我们不过是三百日光景,人间早已是三百年过去。昨日麻姑尚对我笑道;东海如今已有小半成了桑田,悭臾大约已经化龙了罢。”太子长琴仍是抱着九霄环佩琴,两人腾云驾雾,朝着榣山的方向飞去。
  石临风喃喃道:“是啊,天上一日,人间已是一年,不知悭臾可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榣山,只见榣山风物依旧,只是多了许多人类的足迹。
  “悭臾吾友,倘在此可现身一见。”太子长琴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榣山的水面却仍然一丝不动。
  石临风皱了皱眉,道:“悭臾,我与长琴下界来了,方便可现身一唔。”
  不少人从树丛中悄悄看着他们,住在此地的人们都骚动起来。如今距离伏羲率众登天之日并不十分久远,九州各处也常有仙人出没,故此人们对于仙人都不陌生。
  石临风确定,若是悭臾尚在此处,必然会听到他和太子长琴的声音,到现在仍然不现身的话,只能是已经到了别处。
  “走罢,”石临风叹了口气,“悭臾想必是搬到了其他地方。日后有缘,终能一见,倒不必急于一时。”
  太子长琴点点头,两人看已经有人对着他们叩拜下去,于是急忙腾云而上。
  站在云端眺望整个大地,两人顿时有高处不胜寒之感,相比之整个九州的土地,只感到自身是如此渺小。脚下的土地被几条大河分割成面积不等的十数块,有的郁郁葱葱,绿意袭人;有的则是黄沙漫天,一副穷山恶水之象。
  太子长琴幽幽叹道:“吾等可做之事,可掌之力终究太少,大概唯有天道方能万事万物了然于胸。”
  “正是,”石临风沉声道,“纵然已是仙人,到底还有力所不及之事。说到底,我们原与凡人也无甚区别。”
  他与太子长琴找不到昔日挚友,站在云端望了许久,几世之事都纷纷涌上心头,一时思绪万千,此时太子长琴出声,石临风不由接着道:“仙神千万年的寿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底也都有遗憾在心。况且寿命长久不代表没有消亡的一天,只是因为与凡人百年寿命相比显得似乎无穷无尽而已,不论是神是人,终究都会迎来死亡。只是凡人人生苦短,故而在追求自身渴望之事时能迸发出千百分的光彩,仙神却终日碌碌,反倒不如凡人。”
  太子长琴侧头问道:“你想到了蚩尤之事?”
  石临风颔首:“蚩尤以一介凡人之身,手持始祖剑,竟能伤到伏羲大人的神体,可惊可叹,我实是敬佩。”
  太子长琴一拨琴弦,这似乎已经成了他思考时的标准动作,低声道:“噤声,若是被伏羲大人听到……”
  石临风长长舒了一口气,仰头注目远方,太阳正向着神州大地喷发着它的光与热,其中的三足金乌若隐若现,疾风吹来,眼前大地的景色被云雾遮住,显得若隐若现,但仍能看到许多模糊的翠绿。
  “我晓得,”石临风道,“我们回去罢。”
  刚刚踏进琴仙殿的大门,就听到伏羲召唤的命令,太子长琴与石临风对视一眼,石临风点点头,回到了九霄环佩琴之中。
  随着传令的小仙来到正殿,伏羲高踞王座之上,殿下已经站了两个人影,却原来是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
  太子长琴抱着九霄环佩琴,紧走几步,向着伏羲恭敬行礼,又转身对着祝融和共工行礼。
  伏羲脸上神色不辨喜怒,沉声道:“今有黑龙于人界南方戏水引来民怨,并打伤仙将,逃于不周山寻求钟鼓的庇护,如不将此龙捉拿回天界,实难消人间怨气。祝融,共工,太子长琴——”
  三人躬身应诺:“在。”
  “汝等三人速去擒拿此龙,切记不可与钟鼓冲突。”
  “是。”
  出了正殿,祝融笑道:“这黑龙胆大包天,不过倒是十分聪明,有钟鼓的庇护,纵然是伏羲大人也要小心。”
  共工道:“嗐,管它作甚,吾等捉了这条黑龙,速速回来复命便是,它聪明与否都要受天条惩处,可是逃脱不了。”
  祝融一笑,还未说话,只听太子长琴道:“共工大人说的是,不过还是谨记天帝所言,小心为上。在下善谈琴曲,不若由在下以琴曲诱使钟鼓入睡,共工大人与父亲大人来捉拿黑龙,可好?”
  祝融拊掌道:“不错,长琴你以琴声催眠钟鼓,料想那黑龙也非什么了不得的龙,我们下手快些便是。”
  三人计议已定,当即前往不周山。
  那黑龙正在不周山外盘旋,钟鼓则在不周山脚下,三人隐身空中,太子长琴坐倒在云上,放下九霄环佩琴,双手一拂,琴曲便向着钟鼓方向传去。
  眼见钟鼓听着琴曲已经渐渐合上了眼睑,三人心中均是松了一口气,共工拍着大腿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当钟鼓是多么了不得,开天辟地第一条应龙,如今不也要入睡?还是长琴手段了得。”
  太子长琴谦虚一句,手下不停,钟鼓的眼睛已只剩一条缝,共工和祝融已经盯死了那条黑龙,只看从哪里突袭正合适。
  共工笑道:“这黑龙也不见有何异处,只是一双眼睛端得奇怪,竟然是金色的!”
  太子长琴心下大震,他抬眼望去,仙人的视力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瞳,正是那黑龙的眼睛。
  许久以前悭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突然清晰地传来:“你看看这榣山之中,除了我有哪一只水虺的眼睛是金色的?”
  除了我,有哪一只水虺的眼睛是金色的?
  悭臾!这黑龙是悭臾!
  太子长琴心中大乱,右手不听指挥,“嘣”得一声清响,原本连贯的琴曲顿时出现了破音。
  情况骤然大变!钟鼓察觉到被人用琴曲催眠,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睛顿时睁大,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吼!太子长琴三人首当其冲,被这龙吼震得眼前发黑,耳中嗡嗡直响。祝融与共工连站都站不稳,连退几步才堪堪停住,太子长琴灵力比两人更是不如,双手被震得在琴上乱划,顿时割出了好几条伤口。
  “不好!钟鼓醒了!”共工握紧手中兵器,和祝融对视一眼,道:“祝融——”
  祝融点点头,两人心意相通,知道此时别无选择,唯有硬拼。
  “呔!钟鼓!与我水神共工一战!”
  “哈哈哈哈,钟鼓!吾火神祝融在此,来领教太古应龙之威!”
  随着两声大喝,盘古清气所化的两个天神直冲钟鼓,在高大的龙躯身旁显得如此渺小,但两人所携的水火之势相互激发,犹如两柄神兵只插钟鼓的心脏!
  钟鼓愤怒的咆哮起来,不周山周围的树木在他的龙吼中都被摧折,参天巨木拔地而起,瞬间又被旋转的气流搅得粉碎。
  “无知妄徒,”钟鼓低沉的声音隆隆回响,天地之间唯有钟鼓的声音在不断回荡,“今日休怪我不气了!”
  “喝啊!”共工大吼,左手引来东海海水,万顷海水化作一柄长剑,直指钟鼓的眉心,右手挽起天雷神诀,九天神雷携着风声直劈钟鼓头顶!
  祝融沉默不语,右手上指,转眼熊熊天火照亮了整个不周山,祝融右手握住天火,简直像是握住了另一条巨龙的尾巴,天火下面还是正常的红色,上面却已经变成了纯净的白色,祝融竟是引来了太阳真火!
  “吼——”随着一声大吼,钟鼓奋力一挥龙尾,瞬间将共工扫出几十里,直坠下云头!但钟鼓到底被东海之水和九天神雷同时劈到,雷电顺着水势在钟鼓身上炸开,一时雷声轰隆,夹杂着钟鼓的痛吼,声传百里,惊天动地!
  钟鼓被劈得大怒,回身一尾扫向祝融,却被祝融躲开,反而将天火灼烧到龙尾。共工也止住去势,重新回到不周山战场。
  这是一场开天辟地以来最为辉煌的战役,一方是修炼了千万年的应龙,一方是两位盘古清气所化的天神,双方的法术和争斗的声音甚至传到了九霄之上、九幽之下,天地为之震颤,诸神为之心惊,九州之上笼罩着百姓的哭喊声,无数人惊慌奔逃,不知发生了什么,简直像是灭世之灾。
  不周山被双方的争斗波及,拦腰折断,天柱倾塌,四维紊乱,引发了一场旷世浩劫!
  诸神为之奔走,终于将这场覆灭之灾挽救回来,但从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地为之改变。
  伏羲正殿之上,诸仙神全部到齐,殿下跪着三人,乃是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太子长琴。
  “汝等三人因捉拿黑龙悭臾,引发旷世之灾,此罪难免,汝等可有话说?”伏羲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正殿之上。
  三人答道:“无话可说,恳请降罪吾等。”
  “太子长琴为首罪,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水神共工,火神祝融为从罪,往渤海之东深渊归墟思过千年。”伏羲大袖一挥:“尔等还有何话说?”
  诸神仙静默,三人叩头认罪,天兵天将正要将三人压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琴灵石临风有话说。”
  从太子长琴随身所带的九霄环佩琴中冒出一个身影,跪下对伏羲道:“伏羲大人,请听石临风一言。”
  “说。”
  “石临风愿同太子长琴贬下凡尘,求伏羲大人给予太子长琴一线生机,莫要永远寡亲缘情缘。”
  “琴灵,你可知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
  石临风深深叩头,道:“石临风知道。恳请伏羲大人同意。”
  “临风!”太子长琴惊呼,随即被石临风按住。
  伏羲考虑片刻,道:“如尔所愿,九霄环佩琴与太子长琴一同贬下凡尘,若太子长琴得九霄环佩琴,则有一线生机。”
  诛仙台上,风声呼啸而过,太子长琴紧紧抱住怀中的九霄环佩琴,低声道:“临风,你——”
  “莫忘了我曾说过什么,”石临风的声音从九霄环佩琴中传来,“长琴,天上地下,与你为伴。”
  作者有话要说:嗯,祝融共工和钟鼓交手那段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逐出天界




☆、与你同在

  原来伏羲所说的贬下凡尘是这个意思。
  石临风躺在九霄环佩琴之中;一边漫不经心的吹着叶笛一边想。
  他被禁锢在这九霄环佩琴之中;只有遇到太子长琴之时才能从琴中脱身,在此之前;不管过去多少岁月,九霄环佩琴只是一把好琴而已。
  不能自己去找太子长琴;只有依靠冥冥之中一点天意;虽然人能轮回千百次,到底魂魄之力也有耗尽之日,若是在那之前都遇不到太子长琴,他自贬下凡还有何意义?
  “唉;不知长琴还记不记得我,都这么多年了……”石临风心中黯然。虽然不能出琴;琴外的声音却能传入琴内,让石临风知道时间的流逝,也越发焦灼。
  九霄环佩琴曾被珍而重之的收在懂琴之人的身边,也曾被不识货的山贼抢来随手扔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曾经在皇宫内库中待上了数百年时光,也曾流落民间,成为商贾炫耀的资本。石临风开始时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外界的声音,后来烦不胜烦,闭关修炼去了。
  一晃千百年的时光就过去了,石临风闭关数次,几乎已经能够化作人形,只是迫于伏羲的封印不能现身。但是仍然没有太子长琴的转世触摸到九霄环佩琴。
  石临风几乎要失望了。这次他又流入一个富可倾国的商贾之家,本待再次闭关,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从琴内的封印上传来。
  他跳起身来,感觉到封印在一只手掌的触碰下烟消云散,像是冰雪遇到了春日的阳光,化得干干净净。
  石临风低声道:“长琴。”
  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太子长琴。他按捺住立刻就要去看太子长琴的想法,毕竟转世之后再无前世记忆,长琴想必早已不记得他,还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行探看不迟。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琴外传来:“此琴何名?”
  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回答道:“回小主人,此琴便是那‘九霄环佩琴’,在这库中已是搁了五十年。”那个声音带点骄傲的说道:“世人皆以为此琴早已在五十年前下落不明,却不知乃是老主人收归府中……”
  “不懂此琴,使其蒙尘五十年,真是明珠暗投。”稚嫩的声音显得很尖刻,石临风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抚琴的力度都大了几分,但随即那声音又放柔了语气道:“你且下去吧,我去求父亲将此琴与我。”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的答道:“是。”
  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这个宝库又重归于寂静。
  那个小孩儿就是长琴?石临风真想现在就出去见他一眼,不想这么多世过去,长琴还是如此爱琴。只是日后要如何和长琴相认,那一线生机又是何事,真是让人头大。
  “九霄……环佩……”小孩儿喃喃低语,“临风,你在么?”
  临风你在么?简直像是一个九天神雷炸开在石临风眼前,这这这,这小孩儿怎么知道他?长琴早已转世了不知多少世,怎么还会记得他?
  石临风呆住了,只听那小孩儿低声道:“临风,若你在此,请现身一见。”
  太子长琴轻轻抚摸着九霄环佩琴,看到自己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石临风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却在看到太子长琴的眼睛的时候止住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不为人知的委屈,不敢置信,惶恐,害怕……那双眼睛中波光流转,千百年的光阴都在其中匆匆走过,最终化为一声带着哽咽的叹息:
  “临风。”
  石临风上前一步,蹲□抱住还是个幼童模样的太子长琴,轻声道:“长琴,我在。”
  怀中幼童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抱着石临风脊背的手用力收紧,简直想把自己和石临风融为一体,虽然太子长琴不说话,但急促的呼吸和间或漏出的一点哽咽都说明了一件事:他在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石临风的衣襟上,太子长琴哭到最后简直上气不接下气,他以为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番铁石心肠,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哭得这么失态。
  石临风不知所措的抱着太子长琴,轻轻摇晃着他,低声安慰道:“莫哭,莫哭,我在,临风在,你找到我了,我们不再分开了……”
  过了很长时间,石临风感到自己的前襟已经被鼻涕眼泪湿透了,太子长琴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小声道:“临风,我失态了。”
  石临风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他蹲着身子正好与太子长琴平视,眼下这位远古挚友还只是一个幼童,大约是冬天的原因,穿着大红的外裳,里面鼓鼓囊囊不知套了些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热腾腾刚炸好的团子。团子长琴眉眼尚未长开,依稀可以看出原来长琴的面貌,只是那双哭红了的兔子眼看着便教人心疼。
  石临风右手轻轻捂住长琴的双眼,暗运灵力,长琴只感到一阵清凉从石临风手掌上散发出来,干涩的双眼得了灵力的滋养,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石临风温声道:“长琴,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太子长琴轻轻应了一声,听出石临风话中的欣喜之意,内心却是逐渐烦躁起来。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具身体更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用渡魂之术苟延残喘的残魂而已,不提他不能在每一个合适的躯体中久待,便是渡魂之术也是有违天和的禁术。
  他自然已经不怕世人如何看他,但是临风呢?
  太子长琴闭着眼睛,想到种种不堪的后果,不禁眼睫轻颤。石临风只觉掌心被那毛茸茸的睫毛眨得发痒,忙把手收了回来,笑道:“长琴,好痒。”
  太子长琴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外界的光难以透到这地下来,宝库之中点着几盏油灯,灯火摇晃,面前这人笑意盈盈,浑不设防,依稀仍然是当初天界无忧无虑的琴灵。太子长琴低垂了眼帘,不动声色的道:“临风,多谢。”
  “哎?这有何好谢的?长琴你真是,一点都未变。”
  一点都没变吗?太子长琴在心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到自己喉咙里干涩难言。他早已在这尘世中厮混了千百年,看惯了诸般面孔,习惯了人们的冷言恶语,他所经历的,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如今觉得他仍然未变的,恐怕只有临风一人了。
  长琴低声道:“不说这些了,临风,我,我很想你。”
  初次清醒的渡魂,身边无人可依,被那剧烈的疼痛和内心的谴责所折磨的时候,在想你;遇到心中所爱,蜜语甜言,海誓山盟之际,在想你;换了一具身体,返回去找那“良人”之时,被那人斥之为“怪物”,踉跄离开的时候,在想你;无家可归时在想你;金玉满堂时在想你;临风,倘若你一直伴在我身边,你会如何?我又会如何?
  或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你也不会像现在一般对我细语温言。
  太子长琴低着头,感到石临风的右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瑟缩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了。
  “长琴,”石临风唤他,“你受了什么委屈,尽可以对我说。”
  太子长琴把头稍稍抬起了一点,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
  石临风道:“我在这琴中千百年,只是为了等你而已,长琴。”
  ————————————————————————————————————————
  把渡魂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太子长琴沉默下来,他的左手背到身后紧紧握住,实在不敢想象石临风会说什么。若是临风面露嫌恶之色,他便……他便如何?太子长琴也不知道。只是他半魂之身,又是渡魂之后不久,恐怕敌不过在琴中修炼千年的石临风。
  这样……也好。让他最后死心,不再奢求有人能够理解他渡魂的痛苦,石临风也不会被他所伤。当真是,两全其美。
  石临风也沉默不言。他本就疑惑太子长琴为何能够记得他,现在听到渡魂一事,震惊之外,更多的是解开谜团的放松。他看到太子长琴绷得僵直的身躯,重新抱住他。
  “长琴,你用渡魂之术,害了许多生灵。”石临风低低道,感到怀中的长琴身躯大震,想要挣脱出来,于是更拥紧了一些,道:“这些生灵,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但是长琴,我不责怪你。”
  石临风缓缓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有些事注定无可奈何?不停在各个世界中穿梭非我所愿,强夺他人躯体亦非你所愿。长琴,我不是那些被夺了躯体的生灵,我如何责怪你?”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我这般在几个世界中来去,焉知不是也和渡魂相同?每一次都是在别人的躯体中醒来,我大概也是夺了别人的身体……”
  油灯缓慢的燃烧着,满室都是那昏黄温柔的灯光。
  石临风语意稍迟,想起自己这几世为人,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袭上心头:“长琴,我……”
  太子长琴早已不再挣扎,安静的待在石临风的怀抱中,听他模糊道:“我岂非也害了这许多人?长琴,不得已这三个字,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石临风到底没有说。他放开太子长琴,两手捧着长琴的脸颊,稍一用力,让太子长琴抬起头来,道:“长琴,我在。”
  太子长琴闭上眼睛,感到自己额头上被烙下一个轻柔的吻。
  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去西安玩了,咩哈哈哈~
 与你同在




☆、心意相通

  团子一晃变成了一个长条;走到街上转了转;带回来一个男子。
  “临风乃是俊才,安排下去;以后谁敢怠慢一分,等着收拾东西出府便是了。”长琴漫不经心道。
  石临风跟在太子长琴身后;看着面前的管家擦擦满头大汗;连声应是,被长琴又差遣走了。
  石临风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年,便是此人带着你进了宝库;是不是?”
  太子长琴引着石临风回自己的房间,听石临风突然提起;回头道:“正是他。这十年也成了府里的管家了。”
  石临风笑道:“还得多亏长琴的教导。”
  太子长琴道:“府中大小事务,总得有个让人放心的人看着才是。不过十年才成管家,才干也并非卓绝。”
  石临风打趣道:“汝视之如敝履,旁人待之如珍宝。他既然能成府中管家,说不得还是不错的,放到别的地方,多少人抢破头也抢不到这么一个管家。”
  太子长琴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从进府到走到太子长琴房门前,管家已着人来回报,主人屋旁的一间精舍已经打理好,人手也分配妥当,一应事物俱全,只等石临风入住。
  石临风挑眉笑看太子长琴,太子长琴敌不过他,道:“罢了,还算是精乖。”吩咐下去:“今日我与临风联榻夜谈,置好酒菜,旁的人都下去吧。”
  那小厮应了声“是”,着人送上一桌酒菜,侍婢们像流水一般退了下去,轻轻掩好房门。
  两个人相对跪坐,石临风捻起一个杏放到嘴边,道:“这十年我不常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人,可有受什么苦?”
  太子长琴轻笑着摇摇头,拿起酒壶为两人倒上酒。现在在用的这具身体母亲早亡,几年前父亲也魂归天外,家业全都留给了他,他哪里受了什么苦?倒是石临风,面上颇有风霜之色,这十年过得不比他舒适。
  想到此处,太子长琴心中一动,突然听到石临风一声闷哼,长琴大惊道:“怎么了?”
  石临风苦笑:“这杏儿也太酸了罢,差点倒了牙。”
  石临风顺手将吃了一口的杏儿放到一边,笑道:“吃饭吧,吃完再说,有的是时间。”
  两人举箸,碰了碰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下人们被吩咐了不许进来,四周是一片寂静。
  石临风放下杯盘,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小心将房中各处的灯都点燃。温暖的火苗跳跃在他的指尖,像是个顽皮的小精灵。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火能烧到我似的。”石临风晃了晃手指,火苗倏地不见了,他返身入席,对着太子长琴笑道。
  太子长琴道:“你本体乃是九霄环佩琴,榣木所制,怕火也是应当的。”
  石临风“嗯”了一声,把玩着酒杯,想起这次出去的原因,黯然道:“长琴,这次又是一无所获。”
  这十年间,因为太子长琴还是幼童,加之身体虚弱,不能长途跋涉,石临风便独自寻访名山大川,希冀能找到弥补残魂的办法。只是次次无功而返,终究让他心中难过。
  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菜,石临风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了。
  太子长琴放下手中筷子,温言道:“无妨,我早已对此事不抱什么指望,倒是你在外面,风餐露宿,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不碍的。”石临风摇了摇头,将两人的酒盏满上。
  太子长琴道:“此次你回来,别再走了罢。再等我几年,我同你一起出去看看。以前倒是也曾游山历水,只是那时孤身一人,无甚趣味,如今有你伴我身侧,想必会是另一番光景。”
  石临风沉吟一会儿,道:“如此也好。我亦是想同你多相处一会儿。”
  两人略一碰杯,饮尽了最后一点美酒,太子长琴将酒杯放在一边,起身道:“出去坐坐?”
  月华满天,将地上照得雪亮,柔风扑面,夹杂着各种花的香气。
  两人走到花园中的亭子里,坐到石凳上。虽然已经是初夏,石凳上仍然冰凉,倒是解了点酒意。
  太子长琴捏个法诀,将九霄环佩琴从房中招来,放到石桌上,带点醉意,笑道:“也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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